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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秋末,難得的好天氣,今天也是難得的假日,夏月的假日多空檔,可閻東井的假日常被公事羈絆住,為了配合他,兩人的假日約會通常是在閻氏企業的總經理辦公室,對,他升職了,就在他從美國分公司回來後不久,正式升任總經理,他升官她當然高興,可是他又比以前更忙了。
不過這也無妨,至少她在家每天都可以看到他,睡前他會給她一個晚安吻,兩人戀情持續升溫,甜蜜日復一日。
今天的假日約會不在辦公室,而是在山上的山澗小溪,這條溪她不陌生,以前他偶爾會帶她來這捉蝦,只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來,看到溪水如同以前那般清澈,她好高興、好感動,偏僻的山上人煙稀少,自然也沒人破壞景觀,兒時記憶也清晰浮現。
「東井哥,你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到這裡捉蝦是什麼時候?」她捲起褲腳準備入溪捉蝦,好心情全寫在臉上。
「我高二,妳小六。」他脫掉襯衫,結實的胸膛讓她看了臉頰發燙,「那次妳不小心在溪裡滑倒,後腦撞到溪中的石頭,接管家和我嚇得抱著妳往山下家裡跑,腳踏車都丟在山上,那回,我和接管家被媽咪罵到臭頭,我還一度懷疑妳才是媽咪的親生女兒,我其實是收養的養子。」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她輕笑,他開玩笑時整個人少了嚴肅,添了幾分風趣,更帥更迷人。
「之後,爹地和媽咪就禁止我們來這裡玩。」他捲高褲腳,一手拿起撈網率先下水。「水很冰,妳不要下來。」
她微噘嘴,露出失望的表情,「可是我想和你一起捉蝦,趁還年輕,我想和你一起做任何事,要不然等老了以後,這個也不能做、那個也不能做,我們就沒有美麗回憶了。」
他笑看她一眼,伸手扶她,「來吧!」他的假日不多,的確應該好好珍惜兩人共同相處的分分秒秒。
她雀躍地跟在他身後,儘管甫入溪中,冷冽溪水便冰得她直跳腳,但過一會適應後,反倒覺得溪水冰涼得好舒服。
「還好今天天氣很好,否則我會冷到受不了,」她突發奇想,「如果整個夏天都能泡在這溪水中,一定很涼快。」
他輕笑,擔憂的問:「妳可以嗎?」
「OK!」
「要走好,千萬別滑倒,如果妳又滑倒受傷,這回媽咪說不定會直接把我趕出家門。」他緊握住她的手。
她在後頭咯咯地開心笑著,忽地低頭一看,「東井哥,有蝦子,我看到牠游過去了!」
他拿著撈網的手往水裡一撈,兩隻原本在水中比賽游泳的蝦子轉眼間就在撈網中跳恰恰。
見他輕而易舉撈到蝦子,她眼露崇拜,高興得鼓掌,「東井哥,你太厲害了。」他把撈到的兩隻蝦倒入桶子內,她興致勃勃地向他要撈網,「東井哥,把那個給我,我也要捉蝦。」
「妳可以?」她在溪中連站都站不穩,實在令他擔憂。
「我當然沒辦法像你那麼厲害,一次就撈到,但只要我多撈幾次就一定可以撈到。」她信心滿滿。
他滿意的點頭,「不錯,這是很好的學習態度。」
她啼笑皆非,看來自己在無形中深受他影響,居然也能說出讓他稱讚的言論,她不過就是想捉蝦罷了,沒想太多。
他站在前面顧不到她,索性讓她站在自己前方,他在後頭支援,一面幫她找蝦子,一面扶著她的腰,免得她跌倒。
「夏月,妳太瘦了。」兩手扶著她的腰側,纖細柳腰彷彿他一用力就會折斷似的。
意識到他緊握著她的腰,兩朵紅雲浮上臉頰,若是以前她可能不覺得這有什麼,但現在他們不是兄妹,是戀人,他大手一個輕輕碰觸,就會讓她有種又羞怯又甜蜜的感覺。
「夏月,蝦子在旁邊這裡。」
閻東井目光一掃,眼明手快的拉著她握網的手往水中探去,尚未回神的夏月被他拉著走,一個重心不穩身子猛然向前撲倒,急忙抓住她的閻東井腳一滑,兩人一同倒向水中的石頭,身子也全濕了。
她驚叫了聲,發現自己半壓在他身上,倏地起身,蹲在水中,滿眼慌張和擔憂,「東井哥,對不起……你、你有沒有受傷?」
他苦笑,「我沒事,還好妳沒受傷,要不,我真的會被媽咪趕出門。」
她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說笑。「你可以站起來嗎?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沒受傷……」不忍見她水眸蓄滿焦急擔憂,他先出聲安撫,繼而喟道:「但我爬不起來。」
「怎麼會?」沒受傷怎麼可能爬不起來,難道是脊椎斷了,所以動不了?「東井哥,你試著動一下看看。」她一臉驚恐。
「沒辦法。白雪公主沒親吻滑倒的王子,王子肯定沒動力爬起來。」他莞爾。
她一怔,知道他動彈不得是裝的,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但還是如他意,給他一個能讓他充滿動力的吻。
他起身後,發覺她全身都濕了。「夏月,妳去車上換衣服,我來捉蝦就好。」這回他們不騎腳踏車,直接開車上來,一來,若有緊急事件可以立刻下山,二來,她換衣服也方便多了。
「可是我想要跟你一起……」
他指指她濕透的衣服,別過臉無奈一笑。
她低頭一看,濕透的白衣緊貼在身上,裡頭粉紅色的內衣畢露,她羞得連忙兩手掩胸,粉臉飛紅的道:「那我去換衣服嘍。」
「要我扶妳過去嗎?」他想拉她,又怕自己控制不住滿腔的慾念,手伸了一半又頓住。
對她,他不是沒有任何邪念,只是他比一般男人更多了一份呵護她的心,況且他們才剛戀愛不久,他小心翼翼呵護這段剛萌芽的戀情,可不想一下子灌溉太多熱情的養分,嚇得她卻步。
「不用,我慢慢走,可以的。」她羞得彎著腰慢慢走回岸上,他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
待她換好衣服,他捕獲的蝦子已超過桶子三分之一,少說也有三十多隻,讓兩人吃一餐已綽綽有餘。
「東井哥,你一下子就捉這麼多?」當她下車來到溪畔,他已提著桶子往回走。「你以前是不是有自己偷偷跑來捉過蝦,要不然捉蝦技術怎麼這麼厲害?」
他莞爾調侃,「我都趁妳晚上睡著時自己跑來這裡捉蝦、烤蝦吃。」
「過分!」她佯裝生氣。小時候若他有吃的玩的沒算她一份,她就會皺眉嘟嘴,委屈得掉淚。
「剛才我已經偷偷吃了幾隻蝦子。」
「騙人!」夏月知道他在糗她,因為小時候她只要看他嘴巴有吃東西的動作,就會伸手掰開他的嘴,硬要看看他究竟在吃什麼。
他故意做出吃東西咀嚼的動作,她睞他一眼,明知是被糗,他根本沒吃東西,她還是忍不住撬開他的嘴一探究竟。
「騙妳的!」他爽朗一笑。
「我早知道你是騙人的。」
兩人相視一笑,這是他們之間的回憶,旁人取代不了的小默契。
「東井哥,你快穿上衣服免得著涼。」她拿起他下水前脫掉的襯衫幫他穿上,無意間觸摸到他結實的肌肉,又是一陣臉紅。
「這些應該夠了吧,一半烤來吃,一半煮湯,不夠的話等會我再去抓。」
「夠了、夠了。」
他從車後拿出攜帶式瓦斯爐和烤爐,先將水倒入鍋中,將鍋子置於瓦斯爐上煮,再放入幾片中藥材。
「東井哥,我也要幫忙。」
「我來就好。」
「可是如果這些我都不會,以後肯定無法當一個好妻子。」她沒幫忙捉蝦,現在又杵在一旁,她似乎看到「好妻子」的頭銜離她越來越遠。
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他笑道:「來吧,我的好妻子,妳把這些折成小片放進去。」
聽到他喊她「好妻子」,她又羞又喜,接過他手中的東西後,好奇的問:「這黑黑的木材是什麼?把它折開還有白色的膠狀物。」
「這是廚房阿姨煮過的麻油杜仲腰子湯的中藥材杜仲。」提及此,他笑看她一眼。
「原來這就是杜仲本人?」她驚奇的說道。
她不記得是幾年前的事,只知道好像是廚房阿姨第一次煮麻油杜仲腰子湯,當時她一看到湯黑黑的,狐疑的問是什麼湯,廚房阿姨告訴她湯名後,她轉而問他,「杜仲是誰?是不是杜甫的弟弟?」一家人當場笑翻。
因為廚房阿姨好貼心,每次都先把中藥材撈掉,所以直到今天她才看到杜仲的真面目。
他點點頭,不取笑她,正色道:「今天我們要煮杜仲枸杞蝦湯,蝦子很快就熟了,可以最後再放,現在要先放杜仲下去熬湯。」
「我來、我來。」她迫不及待想展現賢慧的一面,「這鍋湯我來煮,你烤蝦。」
「妳可以?」
「我當然可以,不過你要在旁邊指導我。」把杜仲碎片丟入鍋中後,她納悶的反問:「東井哥,你怎麼會煮這個杜仲枸杞蝦湯?」她從來沒看過他下廚。
他咧嘴一笑,「昨晚我向廚房阿姨請教的。」
「所以你也沒煮過?」她驚訝的看他,「那你確定我們煮的湯能喝?」
他揚唇,自信道:「有我這個聰明的老公,加上妳這個美麗賢淑的妻子,這鍋湯肯定會是天下第一好喝的湯。」
她輕笑,說她賢淑她很心虛,不過他是聰明老公,這點無庸置疑。
兩人分工合作,他邊烤蝦邊指導她煮湯,不一會蝦子烤熟,他剝蝦給她吃,順便又接手煮湯的工作。
「明明說好一人負責一項的……」她心虛的吃著蝦子,明明被烤熟的是蝦子,她的臉卻跟蝦子一樣紅。
方才,她一個沒注意顧著和他說話,失手把整瓶酒全都倒入鍋中,他笑說她迫不及待想坐月子,讓她窘得好想找地洞鑽,為免再出錯,她只好讓出煮湯權,讓他接手後續工作。
「我的工作做完了,當然得幫妳,怎麼能讓妳獨自辛苦一個人忙。」
他貼心的話語暖了她的心。
「蝦子熟了,可以喝湯了。」
鍋蓋一打開,香味撲鼻而來,她驚呼,「好香。」
盛了碗湯,他體貼的先幫她把湯吹一吹,等不燙口再端給她喝。
「好好喝喔,果然是天下第一好喝的湯。」她豎起大拇指。
兩人坐在溪畔,一邊喝湯一邊吃蝦,看著潺潺溪水,她突然覺得這樣簡單愜意的生活是一大幸福。
「東井哥,以後到了夏天,我們都來這裡捉蝦煮湯喝好嗎?」她將頭輕靠在他的手臂,幸福,在他們身邊隨風飄動。
「當然好。」
「不只我們,還有爹地和媽咪。」坐直身,她正色道:「我們的事,跟爹地和媽咪說吧。」
她希望幸福是屬於一家人共有,而不是兩人獨享。
看她露出堅定的眼神,他大手緊握她纖細的蔥白柔荑,透過溫厚掌心給她更多的勇氣。「不管爹地和媽咪的答案是什麼,我都會牽著妳的手,永遠不放!」
他堅定的承諾讓她心中踏實安定,他是她這輩子的依靠,是最依賴也是最愛的人。
目光交纏,他擁她入懷,雙唇緩緩貼上,這一刻,兩人耳邊僅有溪水潺流聲和彼此的呼吸心跳聲……
風,輕輕柔柔地吹著,幸福,圍繞著兩人一圈又一圈地流轉著。
夏月坐在梳妝台前眉心微蹙,使她眉間堆滿愁雲的不是她和東井哥的戀情尚未通過雙親那關,而是……古心亞竟然住進閻家!
上星期日她和東井哥去捉蝦,直到傍晚才回來,一進門赫然發現古心亞出現在家裡,經媽咪解釋,她才知原來古心亞就是美琴阿姨之前和她提過的乾女兒,她想利用假日打工賺錢,剛好閻家有個打掃庭院的僕人缺,這工作不需每天做,只要在假日配合修剪庭院花草的園丁清理修剪下來的枝葉即可,美琴阿姨便推薦了她的乾女兒。
媽咪知道古心亞是為了要賺學費兼付房租才來打工的,心疼之餘竟建議她索性住下,一來和美琴阿姨作伴,二來可以省房租。
她知道這事時已來不及阻止,因為古心亞已拎著行李住進來了。
「閻夏月,妳不可以這樣,妳擁有很多幸福,妳不是常希望分一點幸福給別人嗎?」她喃喃自語,心頭卻異常不安。
媽咪似乎很喜歡古心亞,覺得她聰明又勤快,知道她孤苦無依得自己張羅學費後,更加心疼她。
她不是嫉妒媽咪疼愛古心亞,絕對不是……也許有一點點吧,但那絕不是她心裡排斥古心亞的主因——她排斥她,是因為看到古心亞,她就莫名的害怕起來。
媽咪提及她們讀同所學校可以當好姊妹,她臉色微異,古心亞馬上當著大家的面向她道歉,說她不是故意要和她搶邱學長,如果因這事令她心中不快,她願意和邱學長分手,並且辭掉閻家這份工作……
古心亞的態度丕變,和之前傲慢的樣子天差地別,可一對上她的眼神,她的心依舊莫名惶然。
她已確定要和東井哥相守一輩子,當然就不會計較古心亞和邱學長交往一事,更何況當時東井哥一聽到邱學長的事立刻板著一張臉,兩眼直盯著她,彷彿只要她露出一丁點在意邱學長的表情,他就會去和邱學長拚個你死我活……
當下,她表情僵硬地笑笑說她不在意,於是古心亞就此住下。
王鳳知道這事後特別對她提出警告,她覺得古心亞肯定是衝著她來的,尤其前不久她才在甜點屋被王鳳耍了,聽說邱學長知情後便疏遠了古心亞,照理她心中一定很怨恨她,但她反而低頭認錯,只為進閻家做僕人的工作?
古心亞不是沒有工作,上課之外,她還在當業餘模特兒接一些平面廣告或網拍模特兒,這些收入比起一般大學打工族還多,怎麼可能屈就當打掃庭院的僕人?
王鳳的質疑,同樣也在夏月心頭打了個大問號。但古心亞告訴過媽咪說她從小沒有感受過父母的愛,現在有美琴阿姨當她乾媽,她想每天都陪在美琴阿姨身邊,體驗被母愛包圍的幸福感覺。
也是因為這說法,讓媽咪對古心亞更加憐憫,讓她更不能阻止她進閻家。如果她所言屬實,那她們兩人從小都是孤兒,處境相同,她更不能將古心亞拒於門外,不讓她和美琴阿姨相伴,不讓她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從小都是孤兒……一個畫面陡地閃進夏月的腦海,有個和她同年紀的女孩將她推倒在地,怒瞪她的眼神令她駭然,那是一雙極不友善、對她厭惡至極的眼神,那個人是——古蒂雅!
夏月嚇得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沒錯,古心亞那令她害怕的眼神,和在育幼院裡常欺負她的古蒂雅凌厲的眼神一模一樣。
她記得小時候的古蒂雅是單眼皮,鼻子也不似古心亞這麼挺,古蒂雅的唇很薄,常在生氣瞪她時抿成向下彎的弧線,但古心亞的唇很飽滿……
她沒辦法從外貌把這兩人聯想成同一人,可那雙令她惶然的眼神,怎會如此相似?
陡地想起王鳳提及校內傳聞古心亞曾經整型過,若不看眼、鼻、唇,古心亞臉部的輪廓確和古蒂雅很相似……若真如此,那古心亞和古蒂雅會不會是同一人?
夏月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擔心童年在育幼院被欺負的惡夢會在閻家再次上演——
不!不會的,現在的她有東井哥,他會保護她,一如當年,是他把她從被欺負的童年中拉到有歡笑的世界,有他在,不管是古心亞還是古蒂雅都傷不了她的。
深吸一大口氣,把情緒緩下,她告訴自己別想太多,也許她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只是自己過度害怕,才會如此揣測。
現在,她該祈禱的是自己和東井哥的戀情能被雙親祝福,不要去想其他事,給自己製造無謂的困擾。
不知道東井哥和爹地提了沒?他說會趁這回和爹地一起出差的機會先向爹地提他們的事,看看爹地的反應再說。
心中忐忑之餘,她想起爹地買給她和東井哥的那對鋼筆,先前她向他索取那枝鋼筆,將它們擺在一起,代表他們倆會像鋼筆一樣,一輩子相依相偎永不分開,看到那對鋼筆也許她的心情會平靜些。
夏月從珠寶收藏櫃取出鋼筆盒,果然,光是看到盒子她的心情就安定多了。東井哥出差不在,看到鋼筆就如同他陪在她身邊一般——
當鋼筆盒打開的那一刻,她微笑的嘴角瞬間垮下。
「筆呢?」盒中,貼有他名字的那枝鋼筆不見了,獨留她那枝筆孤孤單單地躺在盒中。
不可能是東井哥拿的,若他想拿,一定會先告知她,那會是誰拿走的?爹地還是媽咪?不可能,他們都非常注重她的隱私權,不會隨便動她的東西,那是誰拿走了?
夏月驚惶不已,不知該如何是好,焦急得快哭出來……
今天是夏月上大學以來,頭一回該上課卻沒到校。她一直信守和東井哥的約定,好好的認真讀書,可今天她真的沒心思去上課,不只因為鋼筆不見了,後來她還發現有人動過她的日記本——她大膽臆測,拿走鋼筆的人一定是先看過她的日記本,知道那枝鋼筆對她的意義。令她惶恐的是,那個人一定也知道她和東井哥相戀……
在爹地和媽咪尚未知情的狀況下,這件事若曝了光,她不知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昨晚她打東井哥的手機但一直未通,爹地的也一樣。她整晚輾轉反側,早上媽咪還笑盈盈叫她吃早餐,看起來毫無異樣,顯然尚不知情。後來媽咪去了公司,她心情鬆懈下來,覺得整個人好累,請接管家幫她向學校請假後,回房睡了一覺。
中午接管家敲門請她吃午餐,她試著不露痕跡的問這兩天是誰打掃她的房間,她想能從容看她的日記並拿走鋼筆,需要一點時間,她不願懷疑僕人,但唯有打掃她房間的僕人嫌疑最大。
接管家告訴她,原本打掃她房間的是美琴阿姨,但昨天古心亞沒課在家休息,自動幫忙打掃,很快地接管家發現她神情有異,緊張的問她發生什麼事,她原不想說的,可是聽到是古心亞,她心情慌亂,喃喃自語說出鋼筆不見的事。
古心亞雖是媽咪親口允許答應住進閻家的,但她算是新僕人,接管家自然是盯得比較緊,一聽到她房裡有東西遺失,他立即大肆嚴檢,找來美琴阿姨詢問。
「我不知道心亞有沒有拿走小姐的鋼筆,我……我去房裡找找。」林美琴一副很抱歉的模樣。
「不用了美琴阿姨,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丟了,我、我再找找看好了。」見到美琴阿姨的表情,夏月於心不忍。
上回美琴阿姨為了要送項鍊給乾女兒拿走媽咪的項鍊,事後雖然是她幫美琴阿姨圓謊過關,但她想接管家只是賣她面子不揭穿,實際上美琴阿姨勢必已被接管家列入看管名單中。
若這次古心亞真的拿走鋼筆被查到,一定會連累美琴阿姨,接管家絕不會輕饒的。
「小姐,這事請交給我處理。」接管家態度堅定,他能看在小姐的面子上縱容一回,但絕不允許同樣事件再次發生。
夏月也知道東井哥對接管家的要求很嚴格,他要接管家管好下人,不容許出一丁點錯,所以接管家對管理僕人自然也很嚴謹,若她一再插手,恐怕也會讓他為難,只能懷著忐忑的心在客廳等候消息。
鋼筆遺失事件越滾越大,事情發展已非夏月想私了就能落幕的。
說閻家客廳瀰漫一股肅殺之氣一點也不為過,因為在她等候接管家查房。時,東井哥突然回來了,而接管家也回到客廳回報找到鋼筆。
得知閻家發生僕人偷竊事件,被偷的還是她視為珍寶的鋼筆,東井哥一怒之下便要美琴阿姨打電話叫古心亞立即從學校回來。
「少爺,鋼筆不是我偷的。」古心亞低著頭,委屈的替自己申訴,「是我在二樓走廊撿到交給夫人,夫人轉送給我的。」古心亞滿臉委屈,心中卻竊笑,方才林美琴打電話叫她馬上回來,雖未說明是什麼事,但她已猜到,回來前,她故意打電話給夫人,假裝問夫人要她回家做什麼,實則引夫人回家。
她現在表現的越委屈,等會那個母愛氾濫的夫人就會越心疼她,至於閻家的小公主,自然就會成了無理取鬧的千金小姐,這些事若一直重複發生,相信過不久,閻家公主就會換她當,而某人愛慕的東井哥也會變成她的了。
只要是閻夏月,不,仲夏月所擁有、喜歡的,她古心亞一定要把它們全搶過來!
為了今日的報復行動,她不只改名,還去整型——沒錯,她就是古蒂雅,從小在育幼院就視仲夏月為眼中釘的古蒂雅。
聽到古心亞的說詞,夏月眉心微蹙。
「二樓走廊?」閻東井看了夏月一眼,用眼神詢問她。他不相信古心亞的話,但在定一個人的罪前,他會先查清楚,並讓對方有辯白的機會。
夏月下意識地搖頭。那枝鋼筆她視為珍寶,不可能讓它掉在二樓走廊,況且她在鋼筆上貼著寫有「閻東井」三個字的貼紙也被撕掉,肯定是古心亞刻意拿走的,若真是這樣,那她一定就是偷看她日記的人,她和東井哥之間的祕密,她一定知道了,想到這,夏月眉頭鎖得更緊,內心慌亂不安。
見夏月搖頭,閻東井兩道凌厲眸光射向古心亞,「我再給妳一次坦承的機會。」
他那像是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射來,古心亞頓時不寒而慄,但從小無父無母無人愛的她,自從逃出育幼院想為自己找有錢父母那一刻起,早受盡鄙視欺凌,再兇再惡的人她都遇過,閻東井再怎麼嚴厲,頂多趕她出門,不會打她,衝著這一點,她心中的懼怕瞬間消弭。
「少爺,我沒偷筆,筆是夫人送我的。」她堅持。
「妳說筆是在二樓走廊撿到的?」閻東井冷聲再問,「什麼時候撿的?」
「昨天下午,兩、三點左右。」
「接管家,去把二樓走廊的監視畫面調出來看。」閻東井雖是在向接管家下令,嚴厲目光卻是眨也不眨的直盯著古心亞,他明顯感覺到對方有一陣慌亂。
「……是。」接管家一愣,旋即應聲。二樓走廊根本沒有監視器,他想少爺這麼說,應該是在嚇古心亞。
古心亞不自覺露出心虛表情。她以為這個局自己設計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會有監視器,低頭咬唇不知該怎麼圓謊時,羅雪蘭正好回來。
當接管家向夫人報告整件事的原委後,羅雪蘭如古心亞所料,滿眼心疼的護著她,「你們兄妹倆也真是的,為了一枝舊鋼筆,搞這麼大的動作做什麼?那筆的確是心亞撿到拿來給我,我想她還在讀書,就把筆送給她,事情就這麼簡單。」
「媽咪……」夏月本來想要說那筆是她一直放在珠寶櫃裡的,但現在這情況,說什麼似乎都不妥。
「夏月,不過就是一枝舊鋼筆妳何苦計較?妳想要的話,媽咪再買給妳。」羅雪蘭拍拍她的手臂。
「我……」夏月滿肚子的話不知該從何說起。
古心亞趁機站到羅雪蘭身邊,向她行九十度的鞠躬禮道歉。「夏月小姐,是我的錯,請妳原諒我,以後若撿到東西就算夫人要送我,我也不會拿。」
古心亞這麼慎重的道歉,著實嚇了夏月一大跳,也讓羅雪蘭對她更加憐愛。
「心亞,妳這是幹麼?不需要這樣,妳沒錯。」羅雪蘭連忙道:「要真有錯也是我,筆是我送的,錯的人是我。」
「媽咪,妳沒有錯,」夏月勾住媽咪的手,「我沒有怪妳。」
「媽咪知道,那妳也別怪心亞。」
「我……」
夏月猶豫著未回答,古心亞突然從包包裡拿出一封信,兩手拿著信恭敬的遞給她。
夏月滿臉狐疑,不解她為何突然遞信給她。
羅雪蘭出聲問:「心亞,這信是什麼?」
「夫人,這封信是學校籃球隊的邱學長要我幫忙拿給夏月小姐的。」古心亞假裝難為情的一笑,「之前邱學長答應我請他吃飯,純粹只是以為我是想答謝他教我籃球一事,是我自己想多了,以為他……他喜歡我。
「後來他有跟我說清楚,說他只喜歡夏月小姐一個人,我想,之前我約邱學長一起吃飯的事,可能讓夏月小姐誤會生氣,所以主動答應幫邱學長送信,希望夏月小姐不要生邱學長的氣,能跟他和好,繼續和他交往,邱學長真的是很好的人。」
羅雪蘭心疼又欣慰的看著古心亞,覺得她真是個善解人意又貼心的好女孩,自己受了委屈,還不忘成全別人。
「夏月,聽心亞這麼說,那個邱學長的確很喜歡妳。」她掩不住開心笑容。總歸是自己的孩子,能有男孩子真心喜歡夏月,她這個當媽的當然高興。
「夏月不會和他交往!」
帶著怒意的嗓音沉聲響起,古心亞手中的情書被抽走,下一刻,情書被撕成兩半。
在場所有人尚未回神,閻東井早板著臉拉著夏月往樓上走,經過接管家身邊時還不忘抽走他手中的鋼筆。
給夏月的情書只有他能寫,其他人,一律不准!
「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羅雪蘭一頭霧水,古心亞卻是暗笑在心頭,不管如何,今天這齣戲成功將她推到羅雪蘭身邊,踏出復仇的第一步,接下來她要奪走閻夏月現今所擁有的一切,讓她也嚐嚐一無所有的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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