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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納文秘書剛要出口的提醒，立刻被噎了回去。
認認真真地看看嵐杉因為淡定無比所以顯得非常理所當然的臉，心裡竟有些吃不準她這是不是在假公濟私。
按理說，照嵐杉後半句話字面上的意思來看，他根本不用多想，那肯定是假公濟私無疑。
如果要調一隊人回來應對意外情況，那要麼調離白隼號最近的一個機甲隊，要麼調戰鬥力最強的一個機甲隊，特別提出把她的人調回來算怎麼回事？！
然而嵐杉這個要求提出得太直截了當，表情又太正直無私，無論如何不像是個正在假公濟私的樣子。
納文秘書向來清晰無比的頭腦都因此產生了點混亂的感覺。
歐陽中將對此也很無語。
宋上將應該和他們兩人的感覺差不多，不過並沒有太當回事，反而有心情開個小玩笑，「申請立刻把你帶來的機甲隊撤回白隼號休整？嵐杉少校，你可真夠直接的。只不過你是不是應該換個說法，比如你帶來的機甲隊裡還被編入了四十幾個軍校的學生，他們經驗不足，需要被特殊照顧，所以你申請把他們撤回來。這樣說起碼能讓我感覺婉轉點。」
納文秘書不著痕跡地看一眼宋上將，覺得他對嵐杉的包容度好像是越來越高了。
嵐杉用一種你誤會了的正直態度對宋上將解釋道，「我之所以提議調我帶來的那個機甲隊回白隼號休整是有充分理由的，並不是想要特殊照顧他們中的某些人。既然上了戰場，那他們就和其他人一樣，是德莫森帝國戰士，不應該要求特殊待遇。」
宋上將很少會碰到這種自己遞出台階別人卻不要的情況，皺著眉一笑，「哦，什麼理由？」
嵐杉，「因為這是和我最契合的一支機甲隊。」
納文秘書聽了這話忍不住眼角抽抽，心想你就只指揮過這一支機甲隊好吧。
宋上將看嵐杉，「就目前的形勢來看，我並沒有派你帶隊作戰的打算。」
嵐杉，「只是做好應對意外情況的充分準備，我當然希望一切順利，但如果不順利，我們將會面臨一個非常嚴峻的局面！我認為我去會比較合適。」
納文秘書和歐陽中將同時發問：
「非常嚴峻的局面？怎麼說？」
「你去比較合適？」
嵐杉先回答納文秘書，「楊威上將從軍三十年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戰勝率不是說著玩的，所以我們現在的全速追擊行動既是一個重創維斯軍的好機會，同時也具有極大風險。」
納文秘書微微睜大眼，但沒有再對此多說什麼。
嵐杉又對歐陽中將說道，「是，我認為如果出現了緊急情況，我去最合適。」
宋上將不置可否，修長的手指輕輕在暗黑色的亞光金屬桌面上敲了敲，這是他的習慣動作，思考問題的時候就會做出來。
過了一會兒說道，「我當然也希望一切順利。」
抬眼看嵐杉，「嵐杉少校，你認為這次行動順利的可能性有多大？」
嵐杉，「百分之五十。」
這一下連宋上將都有點詫異了，和歐陽中將對望一眼，「這麼低？！」
嵐杉，「所以說要做好應對意外的充分準備。」
宋上將，「如果真的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立刻停止行動而非再去準備應對什麼突發事件。」
嵐杉反問，「那將軍你認為這次行動順利的可能性有多大？」
宋上將沒有回答，他是最高指揮官，即便面前的歐陽中將和納文秘書是兩個最信得過的人，他也不會把自己所有最真實的想法都暴露出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自己預估的順利的可能性其實也只有百分之五十而已。
戰爭是一種規模巨大，成本高昂的賭博，即便是在準備最萬全的時候，也沒人能保證可以百分之百控制住戰爭的未來走勢。
縱觀人類的戰爭史，絕地反擊，以少勝多，轉敗為勝的例子數不勝數。
所以百分之五十已經是一個很高的概率。
當確定自己手裡的牌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能贏時，再謹慎的賭徒都應該出手下注了。
宋上將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賭徒，但他又不得不承認戰爭這種東西就是一場豪賭，他身在局中，可以做到最謹慎，卻也不能不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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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76機甲戰隊是嵐杉帶來機甲隊的臨時編號，宋上將下令L79機甲隊撤回白隼號後，納文秘書又效率極高的發了幾個授權出去，讓嵐杉能直接從管理後勤物資的詹妮弗上尉那裡領取治療儀，舒緩劑和體力補充劑給撤回來的機甲隊員使用。
梅麗爾看到嵐杉竟然親自在休息區等他們的時候險些要熱淚盈眶，立刻飛撲過去，嘴裡激動得直嚷嚷，「十五分鐘，我又繼續撐了十五分鐘！」
她肯定不能當眾喊嵐杉曾讓他們再堅持二十分鐘的事情，但對於嵐杉竟然在這種時候都能游刃有餘的說到做到，只用十五分鐘就把他們從戰場上弄了回來這種神操作實在是太敬佩了，於是忍不住要喊喊十五分鐘這個只有嵐杉，她和古函少數幾個人才懂的概念！
嵐杉穩穩托住飛撲過來的梅麗爾，「抓緊時間休息，注意穩定情緒，按照艦隊現在的追擊速度，四十分鐘後就能抵達瑪斯塔巴星，你們是作為抵達瑪斯塔巴星後的機動支援力量被撤回來休整的，所以要做好四十分鐘後再次離艙作戰的準備。」
梅麗爾差點摔倒，呻吟一聲，「天啊。」
隨後動作敏捷的一扭身，又朝堆放著治療儀，舒緩劑和體力補充劑的地方飛撲過去。
她雖然沒想到自己回白隼號上只能休息四十分鐘就有可能再次回到戰場上，但也很知足了，一點都不抱怨，只抓緊時間趕緊補充體力。
如果不是跟著嵐杉，他們誰也不可能有這種超高待遇——正打著仗呢，覺得自己累得不行了，想休息四十分鐘就能休息四十分鐘。
其他人和梅麗爾的想法也差不多，特別是古函，盧克這個幾個受了傷的，嵐杉替他們爭取到的這四十分鐘至關重要——足夠他們喝下精神舒緩劑，體力補充劑，再用治療儀治療一下身上的傷了。
身上有沒有帶著傷，往往是在和敵軍機甲對峙時會不會被一擊斃命的關鍵，所以這簡直是救命的四十分鐘，還不知足的話就太過分了。
梅麗爾沒有受傷，不需要使用治療儀，只需要喝下一管強效體力補充劑，再喝一管舒緩劑就可以了，速度比較快，喝完之後蹭到了嵐杉身邊想問問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在戰場上都拚命顧著眼前，聽命令進攻或者後退，打得稀里糊塗，只知道維斯軍隊被打退了，但具體敗到了什麼程度，是潰敗還是有組織有計劃的撤離就不得而知了。
說實話，梅麗爾甚至覺得她所在的那個戰區，到底是誰把誰打敗了還說不准呢。
機甲在太空中作戰的靈活度是星艦無法比擬的，所以交戰雙方在距離拉近到一定程度後必然要派出各自的機甲戰隊。
如果一方只有星艦卻沒有機甲戰隊，那必輸無疑。只要對方有兩三台機甲繞到星艦後方打穿了能源倉所在位置，這艘星艦就報廢了。
所以一般都是星艦與機甲戰隊配合作戰。
梅麗爾所在的區域，德莫森一方的機甲被打落了四十幾台，其中有至少十台機甲完全損毀，而一個維斯機甲小隊趁機繞過他們攻擊了兩艘德莫森小型星艦，一艘中型星艦。據梅麗爾目測，兩艘小型星艦的損毀度都在百分之五十以上。而維斯人付出的代價僅僅是十餘台機甲不同程度的損毀。如果不是接下來維斯艦隊全體撤退，梅麗爾估計他們這一塊會輸得更慘。
不是他們沒有全力以赴，更不見得是維斯的機甲戰士比他們厲害，戰場上的不確定因素太多，當雙方使用的武器都處於一個差不多的水平線時，每一次戰鬥的輸贏都極難預料，只有打過了才知道。
連古函這個向來理性嚴謹的人都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急於在這次大戰中抓住機會表現的想法是太天真了。
梅麗爾對嵐杉向來老實，苦兮兮說道，「我都覺得我們已經打輸了，配合作戰的星艦全都不同程度受損，羅安，盧克幾個也受傷了，古函運氣更是別提有多差了，遇到一個維斯的高階機甲戰士，我估計那人肯定是T＋體質進化人，而且起碼有著五年以上的實戰經驗，古函被他壓著打，機甲的胳膊差點被打斷。」
正把治療儀對準了胳膊的古函聽見梅麗爾在這邊大肆宣揚他的倒霉戰績，忍不住很鬱悶地瞪了梅麗爾一眼。
梅麗爾也不知是大大咧咧的沒看見，還是假裝沒看見，反正不理他，接著說自己的，「我都快嚇死了，好在我這人一緊張就容易進入狀態，發揮得比平常訓練時還好，不然肯定會和他們幾個一樣慘。」
說著又一指盧克，羅安還有戴斯那些人，頓時惹來一片瞪視。
這回朝她瞪眼的人太多，梅麗爾不好繼續假裝沒看見，只得嘿嘿乾笑，「別生氣嘛，我是在向嵐杉匯報情況，咱們都被打成這樣了，現在竟然還是維斯軍隊敗退，這是個多麼大的驚喜。」轉頭問嵐杉，「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
梅麗爾這麼一鬧，雖然給她自己招來了不少白眼，但卻很好的緩解了周圍的氣氛，嵐杉便沒有管她。
這些人剛從戰場上下來，神經都還緊繃著。
嵐杉帶來的四十六人小隊還好，能考上德莫森軍校的都是綜合素質極高的軍事人才，反應速度，體力，腦力，戰鬥意識都優於常人，因此情況最嚴重的就是梅麗爾口中那個【運氣別提有多差的古函】，肩部受傷較嚴重，治療儀顯示需要修復的時間是三十分鐘。
機甲戰隊中的那些普通機甲戰士就沒他們這麼厲害了，五百人的戰隊已經減員到不到四百六十人。
昨天還鮮活生動，有說有笑的人，今天就在眼前化成一個個光球，這感覺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震撼，壓抑，恐懼，痛苦……
即便所有人在加入德莫森星戰軍前就已經很清楚自己將要面對什麼，但真到直面生死的時候，還是會恐懼，會壓抑，會暗自戰慄。
每個軍校生在正式進入軍隊後都要渡過這個艱難的過渡期，這個時候的精神紓解很有必要。
梅麗爾調節自己情緒的辦法向來就是使勁說話，而古函那些人則都被她說得轉移了注意力，也很有放鬆情緒的效果。
嵐杉便先不回答梅麗爾的問題，讓她又嘰裡呱啦的說了一會兒，氣得古函要扛著肩膀上的治療儀過來敲梅麗爾，這才覺得差不多了。
「你們那個分戰區遭遇到的應該是楊威上將帶來的隊伍，作戰經驗豐富，所以壓力很大，但是整體戰局還是我們佔優勢，維斯人最後頂不住了，就朝瑪斯塔巴星方向撤退。」
這個半真半假的猜測也很大程度上起到了鼓舞士氣，穩定情緒的作用，連被梅麗爾說得臉都要青了的古函也明顯放鬆了表情。
嵐杉繼續，「瑪斯塔巴星是吉薩星群最邊沿的一顆星球，宋上將的意思是一鼓作氣把維斯人趕出吉薩星群，所以現在正在全速追擊。但維斯人並不是大規模潰敗，而是在有序撤退，所以我們的追擊行動有很大風險，如果遇到突發情況，大家就要做好再次出艙作戰的準備。」
梅麗爾小聲問，「維斯人在前面給我們設陷阱的可能性有多大啊？」
嵐杉也不隱瞞，「百分之五十。」
梅麗爾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機率也太大了吧，你怎麼不跟宋上將說說，保險起見，咱們就別追了。」
古函終於沒能忍住，扛著治療儀蹭到了梅麗爾旁邊，使勁一敲她，「又在亂說話，宋上將的決定不是別人隨便說說就能改的！」
嵐杉，「宋上將肯定對此也心裡有數，只不過他是總指揮官，這種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士氣的說法肯定不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梅麗爾眼睛都要瞪圓了，「他心裡有數為什麼還要繼續追擊？」
嵐杉，「因為瑪斯塔巴星對白隼號來說是一個絕佳的位置，在這裡白隼號的伽瑪暴攻擊威力能被最大程度發揮出來。放心，宋上將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不會盲目冒險，他雖然沒說，但肯定會有預防措施。」
看看整個機甲隊的狀態都還可以，大家全在抓緊時間恢復體力，於是再囑咐了古函和羅安幾句就轉身回主指揮區。
梅麗爾追上來，看看周圍沒人，十分擔憂地問，「真沒事啊？」
嵐杉，「放鬆，梅麗爾。巨大的風險往往意味著巨大的回報，一點風險都不冒就想打勝仗是不可能的。這種時候更要保持鎮定，這樣才能應對風險。」腳下不停，繼續往前走，只是忽然把梅麗爾拉近一點，微微側頭在她耳邊低聲說，「理論上來說，就算碰到了最壞的情況，我們只要出艙作戰，離開白隼號，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所以你不要想太多，到時候跟著我就好。」
梅麗爾看著她使勁眨眼，滿臉都是為什麼。
這個時候不方便詳細解釋，嵐杉只好拍拍她，「你要有信心，等回去有空了我再慢慢分析給你聽。」
梅麗爾點頭表示，「好，我已經有信心了！」
這信心不是給她自己而是給嵐杉的。
嵐杉回到主指揮區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小時，距離瑪斯塔巴星還有不到零點二標準星程的距離，所有人都在嚴陣以待。
維斯艦隊已經先一步衝進了瑪斯塔巴星引力範圍星域。
在太空中看，瑪斯塔巴星有著美麗的淡黃色光暈，十六顆衛星各自沿著完美的橢圓形星軌運行，紛繁而有序，週而復始，彷彿在詮釋著一種亙古不變的宇宙定義。
但這顆星球並非宜居星球，所以瑪斯塔巴星上只設有一些臨時站點，供來這裡採集各種樣本和異植的人落腳。
維斯星系聯邦軍隊佔領瑪斯塔巴星後因為急於繼續進攻，所以也沒有在這裡做什麼，只是設立了兩個大型中轉站，暫存從水仙星系運來的物資。
隨著德莫森艦隊的靠近，瑪斯塔巴星上騰起了兩團大型光霧，隨後有無數艘中型和小型星艦騰空而起，朝塔利亞宇宙方向飛去。
白隼號主指揮區的大型光腦運算分析了十幾秒後得出結果：維斯人在放棄瑪斯塔巴星之前自行引爆摧毀了他們設立在這裡的兩個中轉站，憑維斯軍方的運輸能力，被暫存在裡面的物資有一半以上還沒來得及運走，也被一起銷毀了。
這下連巴拉特隊長都忍不住低罵了一聲。
歐陽中將恨恨說道，「楊威上將真是夠狠，這些物資都是他們從水仙星系搶來的，就算留給我們也只不過是物歸原主，他卻一定要在離開前毀掉，一點不留。」
納文秘書也有點火，「太過分了！這些大部分都是民用物資，不是戰略物資，留下來也威脅不到他們。」
只不過這樣一來，大家的警惕心都小有放鬆，維斯人擺出了寧可全部銷毀也一點好處不能留下的架勢，那應該是真的要撤退了。
維斯軍隊的小型和中型星艦先撤，留在後面的是幾艘大型星艦，排成一個扇形，擋在最後。
這是大規模艦隊撤退時的常規陣型，小型星艦速度不夠快，所以先走，其後是中型星艦。
大型星艦在最後，一來是可以有效抵擋住敵人的進攻，保護先行撤離的中小型星艦，二來是速度夠快，可以在最後出發的情況下追上前面先撤的艦隊。
歐陽中將眼睛緊盯著光屏，「太好了，留在白隼號伽瑪暴攻擊範圍內的都是維斯軍的大型星艦，我們立刻加速！」
宋上將下令，「加速前進，伽瑪暴攻擊準備！」
納文秘書興奮得手都在微微顫抖，沒想到竟然這麼順利，如果成功，他們將完美消滅維斯軍主力，直接將剩餘的那些維斯軍殘兵敗將驅逐出德莫森星域。
估計再過兩個月，德莫森帝國就可以收復納斯卡礦星帶，然後反過來佔領維斯人在納斯卡星域設立的大型空間中轉站了！
這次德莫森帝國雖然遭遇了五十年不遇的大潰敗，但終於在幾個月後就扭轉戰局，反敗為勝。
這是德莫森帝國對維斯星系聯邦的一次重大勝利，也是第二軍團的一個巨大成功，這一場大戰之後，第二軍團的總體實力，在帝國內的威望都將超越其餘兩大軍團！
德莫森帝國軍事力量和政治勢力的大洗牌指日可待。
「警報！警報！」
「全體注意！進入一級備戰狀態！」
冰冷的機械提示音打斷了納文秘書的思路，他幾乎是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怎麼了？！」
冰冷的機械提示音還在繼續，
「警報！警報！」
「能源倉故障！能源倉故障！」
這個時候，一直坐在操控台前的白隼號最高技術人員胡安忽然發聲，語氣急促而緊張，「宋上將，白隼號能源倉受到嚴重干擾！無法正常工作！」
他身邊的助手也跟著焦聲說道，「能源倉受到嚴重干擾，已經啟動了自行鎖定程序！」
話音剛落，讓人心驚膽戰的機械提示音再次響徹主指揮區，「能源倉鎖定進入倒計時，十，九，八……」
宋上將和歐陽中將同時站了起來。
宋上將，「能查清楚是什麼原因嗎？」
胡安的額頭在短時間內已經覆蓋了一層汗水，擦把汗，「我試試。」
手底下飛速操作起來。
冰冷的機械音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冷酷的繼續著，「……三，二，一，啟動！能源倉鎖定，切換至緊急備用能源！」
眾人都覺得腳下猛得一震，隨後眼前的光線跟著暗了暗，連巨大的環形光屏都縮小了一個尺寸，自動進入了節能模式。
光腦冰冷的提示音還在不斷響起，
「備用能源可持續時間四十五分鐘，倒計時開始！」
……
「維斯三艘大型星艦正在全速向白隼號靠近，三分鐘後進入攻擊範圍。倒計時開始！」
……
白隼號因為忽然加速，已經把維斯艦隊的其它星艦甩在了後面，現在只靠備用能源，根本無法抵擋維斯軍三艘大型星艦的進攻。」
宋上將果斷向全體艦隊傳令，「緊急狀態！白隼號暫時出現能源故障，再重複一遍，全體立刻進入緊急狀態！諾亞號，米達號，最高速前進，兩分鐘後必須抵達瑪斯塔巴星LK876E位置！」
至於最高速前進，兩分鐘內抵達瑪斯塔巴星LK876E位置必然會給諾亞號與米達號帶來極大艦體傷害這個問題，現在就實在是顧不上了！
這兩分鐘過得極慢，光腦的數秒聲在大家耳畔一秒一秒的響著，好像重錘一下下砸過；這兩分鐘又過得極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光腦的倒計時就已經數到了五十九，五十八……
「諾亞號到達指定位置！」
……
「米達號到達指定位置！」
……
艾德上校和姚定上校沉穩的聲音讓幾乎凍結的氣氛有了些許緩和。
與此同時，胡安也喊了出來，「查到原因了！白隼號能源倉是受到維斯人設置在瑪斯塔巴星七號，八號，十一號，十五號衛星上的干擾設備的共同影響，程序產生了錯誤判斷，所以被鎖定！」
宋上將，「解鎖需要多長時間？」
胡安，「暫時不確定，但應該可以在備用能源耗盡前解鎖。」
宋上將的聲音從始至終都很鎮定，「好，請繼續！我需要你們用最快速度解鎖。」
納文秘書緩緩坐倒，這種技術問題他幫不上忙，即便心急得要吐血，也只能在一邊乾等，他們想利用瑪斯塔巴星擁有十六顆衛星的特殊星域條件來攻擊維斯人，而維斯人也利用了這裡的特殊星域條件暗算了白隼號。
楊威上將名不虛傳，實在是隻老狐狸！
嵐杉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追擊行動會不順利，看來她還真沒說錯。
想到這裡納文秘書抬眼去看嵐杉，只見她正站在宋上將身旁，小聲地和他討論著諾亞號和米達號的迎擊方向和位置。
主指揮區的所有人都滿臉驚惶焦急，連只負責宋上將安全工作的巴拉特隊長和衛士們都不例外，只有嵐杉和宋上將兩個人最鎮定，臉色不變，連說話語氣都沒有變，好像在比比誰更沉得住氣一樣。
納文秘書看了他們幾眼，受到影響，自己也鎮定下來。這時候才想到，既然提前說了追擊順利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五十，那這兩人肯定有思想準備。
冰冷的光腦機械音再次讓人心驚肉跳地響起，「維斯三艘大型星艦進入警戒範圍！」
……
「諾亞號迎擊！」
……
「米達號迎擊！」
……
「維斯第一機甲戰隊出艙作戰！」
……
「諾亞號機甲戰隊出艙作戰！」
……
「維斯第二機甲戰隊出艙作戰！」
……
「米達號機甲戰隊出艙作戰！」
……
「維斯第三機甲戰隊出艙作戰！」
……
「維斯第四機甲戰隊出艙作戰！」
眼看著維斯一方有四個機甲戰隊投入了戰鬥，而自己一方只要兩個，根本攔不住維斯機甲兵的攻勢，歐陽中將終於沉不住氣了，「維斯人竟然留下了四個機甲戰隊！」
按理來說，一艘大型戰艦上會配備一個機甲戰隊，所以諾亞號和米達號帶過來了兩支機甲戰隊，沒想到維斯人的三艘大型戰艦上竟然有四個機甲戰隊，可見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局面，提前安排好的。
除了再罵一句楊威上將真是個老狐狸之外，歐陽中將也沒有其它辦法了。
忽然想起了白隼號上還有一支被嵐杉【假公濟私】撤回來的機甲隊。就聽嵐杉說道，「宋上將，請下令L76戰隊出艙作戰，我來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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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發表於 2020-7-19 00:1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