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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楚弄影狐疑地打量起尹霑星,她真沒料到自己導師會是墮神信徒。天啟之塔被毀後,雲破必須一點點重組破碎的神野大陸,剿滅所有入侵的墮神生物。尹霑星居然能在結局時毫髮無損地離開,實在令人佩服,要知道小老頭又不是貓娘,他沒法通過進入後宮洗刷身份。
尹霑星竟然能夠全身而退,這是藏得有多深啊?
不過未知神說尹霑星已經很少能召喚出自己,證明便宜導師的信仰可能發生動搖,或許他早就不是未知神的忠實信徒。附神狀態跟施術者的信念有關,假如楚弄影對破壞神產生懷疑,那她就很難再借助破壞神的力量。
人都是會發生變化,曾經深信不疑的東西或許會隨時間消解。
楚弄影佯裝無意地試探,嘀咕道:「你附的是哪位神啊?他說得準不準?」
尹霑星沒好氣道:「你以為我跟你們一樣沒用,每回都只能附同一位神?我的附神術是雙向的,究竟會出現哪位神,還跟你想問的有關,我又不知道你要問什麼!」
尹霑星不光在聯盟學院擔任教授,還曾在曼沙帝國有過神職。他跟普通的異能者不太一樣,能夠跟多位神進行交流,這也是他實力強大的原因之一。
楚弄影:「嗨,搞半天還是隨機的。」
尹霑星:「行啦,快走吧!你給我收拾得亂七八糟,我還是等韓煜回來吧!」
楚弄影當即不服,她扯開櫃門,理直氣壯道:「這不是挺乾淨的!」
下一秒,櫃子裡堆積的藏品就嘩啦啦地湧出來,慘不忍睹地滾了一地。尹霑星看著混亂的場面,崩潰道:「你給我塞回去!我不會再讓你收拾了!」
楚弄影頗為不滿地撿起地上的東西,她動作粗暴地往回塞,眼睛卻飛快地瀏覽起來,尋找未知神說的東西。她在藍精靈的引導下,將隱獸的毛皮和銀色鑰匙偷偷挑出來,藏在自己的懷裡,再把剩餘藏品硬懟回去。
尹霑星並未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實際上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東西,一般不會打開櫃子檢查。楚弄影掃尾結束,尹霑星就毫不客氣地趕走她,正好趁她的心意。
辦公室門外,楚弄影瞧瞧四下無人,鬼鬼祟祟地溜走。她在女廁所裡研究起隱獸毛皮,攤開平平無奇的破布,好奇道:「這東西怎麼用?」
藍精靈:[這跟世界核心的隱身斗篷差不多吧?]
隱身斗篷是雲破後期在神境中取得的寶物,穿戴後有隱形的效果,據說是用隱獸毛髮製作。
楚弄影試探地將破布披在身上,她忍不住吐槽:「但是好像有點不科學?我是不是該蒙住頭,不然就只有身體隱形?可我蒙住頭又看不見路?」
[我怎麼記得沒有如此麻煩……]
楚弄影索性將破布往頭上一包,她驚訝地發現自己依然能看清路,隱獸毛皮猶如一張透明塑料布,視線能夠輕易地穿過。她頗為新奇地走了幾步,抬頭卻發現洗手間鏡子裡空空蕩蕩,透出一種詭異感。
她明明就站在這裡,可鏡子裡卻沒有她。
楚弄影頗感有趣,她不好白天就在塔裡開門撬鎖,提議道:「我們先去試驗下這東西的效果。」
[你要怎麼試驗?]
天啟之塔內,電梯門緩緩地打開,等候的學生望著空蕩蕩的電梯間,他露出迷惑的神色。旁邊人催促道:「你怎麼不上?」
「我以為電梯在高層停留那麼久,應該會有人下來呢,居然沒人……」那人有點奇怪,邁步進入電梯間。
楚弄影披著隱獸毛髮,自如地避開迎面的兩人。她在天啟之塔低層內穿行,然而周圍人卻對她視而不見,顯然沒察覺她的存在。楚弄影的膽子瞬間變大,她看到學生會大廳門口人來人往,索性悠然地混進去。
[你怎麼往那裡走!?]藍精靈驚得不行,雲破現在必然待在學生會,這豈不是自投羅網?
學生會似乎剛剛散會,大廳內聚集著數量極多的學生,有很多陌生的面孔。楚弄影沒有參與本屆招新,根本不知道學生會的發展速度,不禁神色恍惚起來。當然,雲破依舊穩坐在長桌正中心的位置,他安靜地收拾著東西,身邊還圍繞不少新生。
雲破在新生中的威信力似乎不錯,新幹事們正聚在他身邊拍馬屁,跟風附和著:「會長好厲害!居然跟我們老師說得一模一樣!」
「說不定你們老師也是聽院長講過……」
「我看這屆名師大賽穩了!他們老生根本沒有鬥志,沒了尹澤空就是一盤散沙!」
楚弄影饒有興趣地聽起八卦,自從她有意識地脫離大集體,便很少接觸如此有煙火氣的閒聊。雖然她漸漸地避開雲破,但不代表聽不到雲破的消息,他在學院裡的名氣一夜飛升,能力值也高速上漲,簡直快得驚人。
雲破如今是院長姜懷信唯一的學生,聯盟學院學生會會長。他在考試中以弱克強擊敗老生,可謂一戰成名。尹澤空是曾經的傳說,雲破就是現在的傳說,儘管傳說之上還有楚弄影,但不妨礙新生們對其表達熱情。
雲破全程禮貌疏離地應著,態度不卑不亢,他沒有尹澤空的官威大,屬於好說話的領導類型。楚弄影偶爾都懷疑自己過去壓制著他,他以前的能力值可沒提升得如此快,如今卻宛如吃補藥一般,好像有什麼力量逼迫他變強。
「如果按照會長現在提升的速度,那位其實也沒什麼厲害嘛?」某幹事興奮地說著,他滿臉躍躍欲試,迫不及待地拍馬屁。
雲破寫字的筆突然停下,沉默地抿了抿唇。周圍人略顯驚恐地看了那人一眼,瘋狂用眼神提醒對方。陳貝才嗅到不安的氣氛,他當即往角落躲了躲,拽著財務部的幹事們跑到一側。
焚狼坐在旁邊一愣,他哪料到如今還有此等沒常識的人,居然上趕著往槍口撞。
說話的幹事卻對危機渾然不覺,他趾高氣揚道:「說起來,那位不過是靠歪門邪道作弊,跟會長的穩紮穩打可不同,所以她在神境裡也只敢躲著人!」
楚弄影有點發懵,她脫離正常團體許久,還不太理解「那位」是誰,哪想到吃瓜吃到自己頭上。她只察覺學生會大廳內氣氛不對,卻暫時沒懂原因是什麼。
下一秒,周圍的溫度瞬間下降,說話幹事的嘴唇上結起冰殼,牢牢地封住他的嘴,達到禁言的效果。他詫異地望向雲破,驚慌失措地揉搓起嘴巴,卻半天沒有融化嘴上的寒冰。
雲破依靠若水珠,在考試裡神奇地展現冰系異能擊敗老生,顯然在場只有他能做到此事!
楚弄影驚訝地看著這幕,她記得雲破以前只能控制雪花逗自己玩,如今卻能達成隔空結冰的效果,顯然進步神速。
雲破向來謙遜有禮,這是他頭一回懲罰低年級學生,立即讓周圍的幹事們騷動起來。他本人仍安靜地握著筆寫字,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猶如跟嘈雜的外界隔絕。
焚狼聽到旁人的嘀咕,他當即暴躁地站起身,一腳踹翻身邊的椅子,怒道:「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輪得到你嚼學長學姐舌根嗎?我看你是嫌日子太好過!?」
說話幹事平時當然不敢詆毀老生,他今日不過是想拉踩楚弄影捧雲破,哪知道馬屁拍到馬腿上,頓時引發會長的不快。雲破會跟黎銀曼據理力爭,但他對著新生甚至懶得費口舌,直接讓他們閉嘴。
雲破根本沒有說話,焚狼卻替他咆哮怒駡一通不知分寸的新幹事們,將所有人通通趕出去。陳貝才望著慘遭牽連的財務部,無奈道:「行啦,我們也出去吧。」
「會長是生氣了嗎?還是焚狼學長生氣了?」其他人還有點茫然,他們根本沒懂來龍去脈,旁邊就出現騷亂聲,緊接著焚狼開始罵人。
陳貝才無語地嘀咕:「提誰不好非提她,這不是找死嗎……你們會長能接受別人對自己的批評,都接受不了別人對她的批評。」
「是那位嗎?」新生小心地比著口型,「不能提的那位?」
楚弄影神情複雜地站旁邊偷聽,她真沒料到自己已經是學生會伏地魔,連名字都不能隨便提,完全變成「you know who」。在她閉關修煉的日子裡,外人究竟給她杜撰出怎樣的妖魔化傳聞?
杠精:人不在江湖,江湖卻有我的傳說?
擁擠的學生會大廳瞬間一掃而空,焚狼趕走圍聚在此處的人,他顯然也察覺雲破情緒不佳,主動離開道:「老大,那我今天也先走了,明天給你交結果。」
焚狼不等雲破應聲,就將學生會大廳的門輕輕扣上,似乎對此習以為常。雲破每回聽聞他人對楚弄影的議論,立馬陷入沉默的低氣壓狀態,他既不會高聲發怒,也無需旁人安慰,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待人接物依然禮貌客氣,但臉上的柔和笑意卻不斷減少,猶如冰封而安靜的雕像。
他不再軟弱地落淚,也不再愉快地歡笑,所有的喜怒哀樂都隨她離去。
其他無關人等離開房間,楚弄影才有空好好地打量雲破,看他端坐在桌前書寫永無止境的文件。她都要忘記兩人上回正經交流是何時,或許是半年前?或許是一年前?
雲破的面容冷峻而成熟起來,他的眼眸烏黑深邃,沉靜地盯著文件。因為他剛剛使用過冰系異能,所以臉上的傷痕沒有顯露,只餘白皙似玉的皮膚,不見妖冶的火燒痕跡。小智慧神的笑容彷彿在一夜之間消失,渾身冰山般的氣質無限接近原著形象。
楚弄影望著面無表情的小龍傲天,竟感到一絲陌生和荒誕,不知他經歷什麼。她緩緩地湊上前去,探頭去瞧他正在閱讀的文件。那是有關諾亞國的發展規劃,似乎還附帶墮神神境的地形圖。
[楚弄影,我們快走吧!不要再停留啦!]藍精靈見她靠近雲破,它立刻擔憂地蹦跳起來,唯恐世界核心又讓她動搖。
楚弄影對藍精靈的話充耳不聞,反正她披著隱獸的毛皮,又不會被雲破發現,稍微逗留也沒關係。她站在坐著的雲破身邊,索性單手撐著桌子,探頭閱讀起資料,姿勢猶如將他半圈在懷裡。
楚弄影發誓自己沒碰到雲破,然而他卻好像察覺到什麼,鬼使神差地回過頭來,詫異道:「小影?」
楚弄影:「!!?」
楚弄影驚得後退一大步,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完全不知隱形衣失效的原因,莫非這就是主角光環!?
她稍微冷靜下來,這才發覺雲破並未看到自己,他正茫然地左右環顧,剛剛是盲狙一發!
雲破總覺得雷系貓就在自己身邊,他下意識地搜尋四周,冰封的表情瞬間鮮活,立馬回到過去的模樣。他的視線在她站過的地方稍作停留,隨即用清潤的眼眸望向她現在的落腳點,眼神中透出一絲遲疑。
杠精:我靠。
楚弄影對他敏銳的直覺簡直要罵娘,趕緊匆匆地調整站位,躲避他的視線。
雲破眉頭微皺,他有點疑惑而茫然地站起身來,還伸手拉了拉厚重的窗簾,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他狐疑地在學生會大廳環視一圈,還開門在走廊附近望了望,依舊沒看到任何人影,她似乎不曾來過。
雲破的眼神落寞下來,他露出自嘲的笑意,想也知道她還在躲自己,估計是他魔障了。
楚弄影趁著雲破開門的空隙,她一溜煙地鑽出去,慌不擇路地逃回高層,彷彿遭到洪水猛獸追趕。她解開隱形衣,慌張道:「他是在我身上插眼嗎?穿著隱形衣都能看到!?」
她完全沒料到小龍傲天如此警覺,本想靠隱身衣秀一把,卻差點意外翻車!
藍精靈也被雲破的感知力嚇到,它只能給出萬能解釋,乾巴巴道:[不然他怎麼能是世界核心?]
楚弄影在雲破身上長教訓,頓時不敢再隨便浪,也不敢白天去撬鎖。她耐心地等到天啟之塔裡沒人,連尹霑星都離開辦公室,才披著隱形衣去找雕像。
雖然她握有未知神提及的銀色鑰匙,但找鎖眼還是頗費功夫。這扇牆實在過於完整和隱蔽,最後是靠藍精靈的指引完成。她費勁地推開狹小的門,擠進門的另一側,嘀咕道:「你來過裡面嗎?」
[天啟之塔是主世界的特殊場景,我只知道裡面有墮神雕像,但以前沒辦法穿牆進來。]藍精靈從她留下的門縫中鑽進,它立馬提升自身亮度,弱弱道,[這裡好黑啊?]
楚弄影聽到它畏怯的語氣,吐槽道:「你作為超自然生物,還需要怕這些嗎?難道你不是最可怕的?」
藍精靈小聲道:[可這都是墮神雕像啊……]
楚弄影用照明工具晃了一遍姿勢各異的陌生雕像,不得不說昏暗中顯得格外嚇人,也不知哪位是未知神的雕像。她乾脆提升手電筒的亮度,打量高牆另一邊的全貌,觀察起神態迥異的墮神們。
她認不出未知神的雕像,卻意外地找到破壞神,原因是雕像下方有神的紋章,跟她附神簽文的一模一樣。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不禁點評道:「他居然長得還可以嘛?看上去顏值最高?」
楚弄影只聽過破壞神的聲音,她沒料到說話粗聲粗氣的傢伙,居然算是墮神的門面擔當?
「但這跟世界真相有什麼關係?他就是騙我來搞衛生的?」楚弄影茫然地瞧了一圈,除了墮神和真神雕像互相對應外,似乎沒什麼新東西。她疑惑地舉著手電筒晃來晃去,尋找著其他信息。
[上面有壁畫唉,好像不太一樣。]藍精靈畏縮地藏在她腳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它在一堆墮神雕像前莫名抬不起頭,不安地緊跟著楚弄影,表現得極慫。
「那邊的牆上也有壁畫啊,不都是歌舞昇平的場面。」楚弄影隨意道,她記得真神雕像上方有著和諧聖潔的壁畫,反正大意是歌頌人類的美好生活,沒有任何信息量。
楚弄影漫不經心地將手電筒打在墮神上方,卻驚訝地發現此處的壁畫有所不同,不再是美好的豐收場景,而是慘烈的戰場廝殺。
真神上方的壁畫顏色清淺明亮,墮神上方的壁畫顏色濃烈陰暗,兩邊依靠環形的塔壁連接在一起,形成閉環的故事畫。如果人們單看一側牆壁的壁畫,那完全讀不出信息量,然而湊在一起再看,卻像按時間發展的歷史。
楚弄影立即尋找故事的開頭,可壁畫如同永恆的圓環,沒有明確的起始點。她只能將墮神壁畫的第一幅當做起點,緩緩地挪動手電筒,按順序閱讀記錄下來。
墮神一側壁畫:
第一幅:有人偷偷地離開其他人,他使一道天雷般的東西從天而降,徹底地劈開這片大地。
第二幅:白色小人和黑色小人混亂地廝殺在一起,猶如兩派紛爭,可腳下沒有大地,好像身處虛空之中。
第三幅:世界分裂、生靈塗炭,白色小人和黑色小人的鬥爭發展到內部,他們的武器也開始刺向同伴,畫面是宛如末日的濃烈黑紅。
第四幅:眾人圍著一個人,他們用武器將其刺死,似乎在進行審判。
真神一側壁畫:
第一幅:眾人使用簡陋的工具勞動耕作,他們望著新生的翠綠嫩芽,似乎非常高興。
第二幅:眾人獲得喜悅的豐收,他們建立起金碧輝煌的建築,收穫鼎盛的幸福。
第三幅:眾人聚集在一起,他們分立成兩派,好像在嚴肅地探討,身後是輝煌建築。
第四幅:有人偷偷地離開其他人,他使一道天雷般的東西從天而降,徹底地劈開這片大地。
高牆兩邊共有7幅壁畫,有一副被高牆分割,串連一起形成閉環。楚弄影過去只能看到真神一側的壁畫,她下意識地以為畫中小人是人類,但如今細想一番又覺得不對,人類怎麼能夠脫離大地飛起來?只有神才有此等實力吧?
由此推斷下去,畫中小人們好像也不是在種地蓋房子,他們似乎在創造世界?
楚弄影怔愣地反復觀看環狀壁畫,她思及來到書中世界的種種異狀,突然讀懂這個永不結束的故事,喃喃道:「這不是飛翔時空創造的世界,這是一個墮神和真神共同創造的世界……」
藍精靈驚道:[你胡說什麼!主世界當然由創世神創造,主世界秩序是至高無上的!]
儘管它現在玩忽職守、不務正業,正在幫助楚弄影回家,但它不能出坑回踩老東家!
楚弄影冷靜地反問:「那你為什麼害怕墮神?為什麼沒法察覺墮神的存在?這豈不是代表創世神和墮神的力量平級,飛翔時空並不是至高無上的?」
藍精靈瞬間被問懵,它結結巴巴道:[那、那當然是因為……]
它的知識系統無法回答此問題,半天給不出合理的解釋,頓時憋得慌。
楚弄影嗤笑道:「即使他確實是創世神,恐怕也只參與部分創造,只是畫中小人的其中之一。原著後期的劇情崩得一塌糊塗,代表他後來也沒什麼神力吧。」
按照小說的成神邏輯,成神者是接觸到某領域頂點的人。飛翔時空被稱為創世神,那他在創造這個世界方面肯定是最高點,可隨著他的年齡閱歷不斷變化,淪為商人的作者又還有什麼創造力呢?
飛翔時空決定去做商人,親手放棄創造的力量,捨棄自己創世神的身份。
未知神曾說,人是會不斷改變的。楚弄影看完壁畫卻意識到,何止人是會不斷改變,連神都會不斷改變。壁畫既像在講人類的故事,又像在講神明的故事,根本沒有什麼墮神和真神,只有永恆的紛爭與融合,只有永恆的對立與和解。
不管是哪個世界,不管是人是神,天下蒼生全都由於不同的立場和意見廝殺,再在重傷中體會到疼痛,不得不選擇握手言和。然而,他們永遠不會長教訓,短暫的休養生息過後,依然會重複著過去的錯誤,如同無法結束的壁畫。
飛翔時空不可能給《神野至尊》的故事畫上句號,淪為商人的作者沒法打破閉環般的歷史,他只能倉促地讓雲破的冒險戛然而止,再也不敢寫後面的故事。他用世俗的成功標榜雲破勝利的結局,卻使人物跟最初的理想南轅北轍,最終不倫不類、失去原味。
楚弄影用手電筒照向降落天雷的壁畫,這恐怕代表天啟之塔被毀,此畫之後就是黑白小人的廝殺。這個世界即將割裂分散,陷入生靈塗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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