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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學生會內,梁渺按時過來面試,他好奇地在大廳內四顧,不由發出驚歎:「這裡還不錯?」
學生會大廳內相當寬敞,梁渺頭一次進入天啟之塔,不禁發出焚狼等人曾有的感慨。
「會長好。」梁渺懶洋洋地打招呼,他又看向雲破身後的楚弄影,笑道,「小影好。」
屋裡只有楚弄影和雲破兩人,楚弄影面對梁渺拼命示好的眼神,她默默地將視線挪到一邊,假裝看不懂對方的走後門暗示。雲破聽到梁渺的稱呼眉尖微挑,他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可考慮到現在的氣氛,還是沒有張嘴。
雲破收到梁渺的報名單時很驚訝,但他身為學生會會長,同樣不能將私人情緒及偏見帶入工作,禮貌官方地說道:「你好,那我們正式開始?」
梁渺坐在桌前,開始按部就班地回答問題,簡要地聊了聊工作想法。面試全程是雲破提問梁渺答,楚弄影在後面佯裝木頭人,反正就是不看梁渺,甘當完美的背景板。
雖然梁渺性格古古怪怪,但他的能力沒任何毛病,而且很擅長跟人交流。雲破結束面試,先是對成功進入學生會的梁渺表示祝賀,他接著就說起工作安排,溫和道:「你的溝通能力很強,我覺得社團聯絡的工作適合你,想要將你安排到那裡,可以嗎?」
梁渺:「?」
梁渺瞟了一眼木頭人楚弄影,又扭頭看回雲破,凝眉道:「可我想要加入紀律部?」
雲破語調柔和,他耐心地解釋:「學生會現在沒有紀律部,只是由副會長代管過去的事務。因為紀律方面的工作量很少,所以不會再獨立出部門。」
梁渺一愣,沒想到雲破還有這一手,當即道:「可我聽說以前還有……」
雲破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畢竟是剛剛換屆,我們也想給學院帶來新風貌,正在摸索中不斷進步,提高學生會的工作效率。」
梁渺:「……」好一個笑裡藏刀的政客!這是公報私仇!
梁渺本來就是要靠近楚弄影,才會專程加入學生會,哪想到雲破當場撤銷紀律部編制,直接將自己塞入別的部門。其他部門肯定比紀律部有發展前景,外人還沒法從雲破的行為中挑出錯來,可他是來聯盟學院臥底,又不是真要在學生會裡鍛煉自己!
梁渺突然有種打白工的錯覺,他左思右想一番,還是沒當場退會,滿臉憋屈地離開。
梁渺:狡詐的人類,這筆仇我記住了!
梁渺踏出大廳沒多久,沉默的楚弄影便立馬破功,她一改剛剛的面無表情,忍不住拍案叫絕,興奮道:「很好!終於將他甩掉!」
楚弄影生怕梁渺真要跟著自己跑,她想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只是對方報名時自己無法直接回絕,有種將個人情緒帶進工作的感覺。雲破現在公事公辦地安排任務,還順勢撤掉紀律部的編制,立刻將問題解決。
雲破見她喜形於色,眼中也泛起笑意,溫和地望著她。
「不愧是會長!」楚弄影笑著讚歎,她習慣性地要拍雲破肩膀,卻撞上他盈滿暖意的雙眸,猶如漂亮的通透寶石。她想到自己的打算,下意識伸出的手頓時一僵,尷尬地懸在半空中。
杠精:明明說好注意距離分寸,怎麼偏偏就管不住這手呢?
楚弄影極其喜歡拍雲破肩膀,可能是她童年時留下的毛病。兩人當時差不多高,拍起來極為順手。雲破每次做出合乎她心意的事情,她都會高興地拍他肩膀,猶如單位裡的老領導,傳達出「小夥子,你做得不錯哦」的含義。
如今,雲破的身高已經躥起來,楚弄影卻仍沒改掉此習慣,見他坐著就想拍。她以前覺得完全沒問題,現在他逐漸成熟清俊,倒顯得不太合適。
雲破見她的手僵在半空,他的反應也挺快,只以為她坐得遠夠不到,索性稍微偏了下身子,用自己的肩膀碰了下她的手,替拍肩失敗的雷系貓解圍。他做完這一切,又不動分毫地坐正,動作行雲流水,完全不顯得刻意。
雲破眼神柔和,笑道:「不過你真成光杆司令了?」
楚弄影已經順勢將手放下,儘管是稍縱即逝的接觸,她卻莫名心虛:「這倒是沒事……」
兩人以前都坦坦蕩蕩、毫無距離,自然沒有扭捏的地方,她最近幡然醒悟、心懷不軌(?),倒開始矯枉過正,覺得哪裡都不對。
楚弄影和雲破在天啟之塔門口告別,她望著對方挺拔的背影,嘖嘖感慨道:「這裡的孩子長得真快。」
藍精靈莫名其妙地瞟她一眼,嘀咕道:[世界核心現在十六歲,已經不算孩子了吧?]
楚弄影等人再過兩個月就是二年級,書中的成年設定跟現實不同,標準是十六歲。學院的老生們還要上戰場服役,誰也不會派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打仗,相較於現實世界的年紀,自然普遍顯得早熟。
楚弄影聞言越發警醒,說起來原著中雲破此時已隱隱有些情感線,可惜現在大小姐忙於社團活動,整天想著為共和國拋頭顱灑熱血,看上去沒空談情說愛。她長歎一聲,可惜道:「如果雲破是魅貓,成年才會分化性別多好。」
藍精靈:[那他十六歲時也該分化了?]
楚弄影:「他不能分化成女孩嗎?我們就能徹底同進同出、毫無顧忌?」
藍精靈:[……]真是好毒一女人,居然逼別人變性。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楚弄影沒有注意時事事順暢,現在有意識卻處處彆扭。學院的期末考如期而至,只剩下武道對決一場。楚弄影站在武道館門口的儲物櫃前,她剛剛抬起胳膊,還沒來得及說話,雲破便自然地伸出手,想要幫她解開袖箭。
楚弄影見雲破走到自己身邊,他微微低頭,垂下長長的睫毛,打算伸手幫忙。她頓時心裡一驚,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趕忙道:「我自己弄就好……」
雲破一愣:「你能弄開嗎?」雷系貓每次都要折騰好久,她後來就懶得再動手,全都讓自己代勞。
楚弄影眼神心虛地發飄,她笨拙地單手解起袖箭,說道:「沒問題的。」
雲破安靜地旁觀,楚弄影在他的視線下連續失手,半天沒有卸掉袖箭,一時心煩氣躁。實戰中,如果不將袖箭弄緊,便會很容易脫落。袖箭的重量很輕,平時戴著毫無感覺,對她沒有任何影響,但某些時候卻必須摘下。
楚弄影好長時間都沒解開,還不允許雲破出手幫忙,執著地要達成目標。黎銀曼排在他們後面,她實在看不過眼,氣惱道:「你就讓他幫一下,非要現在體現獨立精神?」
「你平時不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差武道館門口的這一下嗎?」黎銀曼不滿地雙手環胸,抱怨杠精耽誤眾人時間,尤其他們是排隊入場。隊伍裡的其他人不敢對雷系大佬發表意見,但大小姐卻毫無顧忌、直言不諱。
黎銀曼根本不懂杠精的心態,她記得對方以前也沒少剝削雲破,何必非要在公共場合表演一番?楚弄影就是徹頭徹尾的懶鬼、貪財鬼,怎麼還突然注意起自身形象?
楚弄影在大小姐的提醒下,這才想起排隊的其他同學。她自覺理虧,只能默默地伸出手,讓雲破幫自己解開。
雲破見她有點沮喪,他伸手熟練地幫她弄開,安慰道:「沒關係,多練習兩次就好。」
兩人終於存完東西往前走,輪到黎銀曼站在儲物櫃前。她望著正副會長離去的背影,不禁微微凝眉,不滿道:「嘖。」
陳貝才笑道:「嘿,這一聲『嘖』非常傳神,表達出單身狗的憤怒與不屑,傳達出其想要跟情侶檔對抗、不屈不撓的鬥爭精神。」
焚狼好奇地看向黎銀曼:「你是狗啊?」
黎銀曼:「你才是狗!」
楚弄影想要掌握跟雲破的距離,但實際操作中卻發現漏洞百出。一行人考完試要坐車離開武道館,楚弄影最後才上車,發現其他人已經落座。陳貝才和焚狼坐在一起,雲破旁邊的位置是空的,他正在低頭看書。因為馬哲社總是一起行動,所以座位早就固定下來。
楚弄影不太習慣坐大車,她每次進入封閉的空間,都會感到氧氣不足,暈暈乎乎要睡覺。她猶記過去有幾回坐車打瞌睡,醒來時快靠到雲破身上,頓時感覺不太妙。楚弄影環顧一圈,覺得自己單獨坐太刻意,索性一屁股坐到黎銀曼身邊。
黎銀曼向來自己獨自坐,她此時看著不請自來的杠精,頓時滿臉迷惑。
黎銀曼:「這是我們學院的座位。」
楚弄影:「什麼你們的我們的,我還沒說你每回浪費公共資源呢。」
黎銀曼:「……」
黎銀曼心思敏捷,奇怪道:「你和雲破鬧彆扭?這不可能啊?他都沒原則成那樣,還能鬧出什麼彆扭?」
在黎銀曼看來,雲破絕對是她見過最沒脾氣的男性之一,當然僅限在楚弄影面前。她覺得自己親哥黎金延都比不過,雲破能跟杠精鬧起來才怪,那估計是要世界末日了。
楚弄影沒好氣道:「沒有,我就是暈車,坐後面難受。」
雲破看到楚弄影跟黎銀曼坐到一起,心裡也感到一絲疑惑,無奈車輛已經開始緩緩啟動,他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下車後,黎銀曼簡直滿腹抱怨,她喋喋不休道:「你好幾次都要癱在我身上!有那麼誇張嗎?」
黎銀曼以前自己坐車可沒受過罪,她哪料到杠精在車上幾乎重度昏迷,小雞啄米般往她肩膀上靠,扶都扶不起來。她沒有過暈車體驗,自然不理解楚弄影的行為。
楚弄影淡淡道:「嗨,這誰控制得了,我哪想到前排也暈……」
雲破沒提她換座的行為,反而遞出一瓶水,勸道:「喝完就沒那麼難受。」
楚弄影見他神色如常,她覺得自己沒露破綻,乖乖地接過喝起來,頓感舒暢不少。
雲破看她不似往常底氣十足,不由沉默下來,等她喝完又拿回空瓶。他其實心裡感到一些不對勁,但雷系貓確實沒有生氣。她的態度依然很好,對自己也真誠無私,就是偶爾稍顯客氣?
雲破對雷系貓的瞭解程度,甚至遠超她的自我瞭解程度。他確信兩人的感情沒有任何問題,倘若自己遇到危險,她必然會衝鋒陷陣,反倒是日常生活裡克制不少?
其他人待人客氣是常態,但楚弄影待人客氣絕對算反常,尤其對象還是雲破。沒過多久,馬哲社裡的人都感到迷惑,他們趁著楚弄影找老師諮詢校規校紀,在學生會大廳展開臨時會議。
焚狼疑惑道:「她突然出現自理能力?早幾年還沒覺醒?」
焚狼跟兩人認識時間最長,自然最清楚他們的相處模式。如果楚弄影離開雲破,她的生活能力估計還沒殘疾人強,根本沒法活下去。
陳貝才大大咧咧道:「小情侶吵架不過夜,老哥跟平時一樣,率先低頭就行……」
雲破面對一如既往的誤解,小聲地解釋:「我們不是……」
陳貝才:「是是是,你們清清白白,反正你就去低頭嘛!」
雲破:「……」可我也得知道為什麼低頭啊?
黎銀曼看著三個傻子,她作為冷靜的旁觀者,淡淡道:「這有什麼好低頭?她就是突然產生性別意識,所以感到不好意思吧?」
雲破聞言一愣,焚狼卻頗不贊同:「可她也沒對著我們不好意思啊?」
黎銀曼冷酷無情道:「人面對長得好看的才會不好意思,你們又沒在新生演講上被她誇帥,估計在她眼裡沒性別。」
小胖子陳貝才頓感躺槍,他難過地捂住心臟,悲痛道:「這話未免太真實……」
雲破頭一回聽聞此消息,他頓時不知所措地坐著,隨即緊緊抿唇,露出一絲赧意。他以前可沒聽過雷系貓對自己長相的評價,心裡有些小小的雀躍,又害怕黎銀曼傳遞錯消息。
焚狼並沒有接受,他覺得杠精不存在如此細膩的情緒,反駁道:「我覺得不對。」
焚狼:楚弄影怎麼可能不好意思?她就是一根堅不可摧的杠?
雲破垂眸道:「也有可能是她嫌我管太多,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間……」
黎銀曼不屑道:「那她就會直接說出口,甚至直白地將你趕走。如果她討厭什麼,還能讓其留在身邊?你看看稀有系的插班生,被她打成什麼樣子?」
「算了,我懶得跟你們說這些,實在是浪費我時間。反正學生會的工作已經做完,你們繼續離譜地分析吧。」黎銀曼站起身來,語氣頗為傲慢。她可沒空研究小情侶打情罵俏,還不如回宿舍多休息一會兒。
雲破不是愚鈍之人,只是當局者迷,不敢有非分的念頭。黎銀曼出言點撥一番,他聯繫雷系貓眼神飄忽、閃爍其詞的態度,竟感覺合情合理。她平時的談吐確實自然流暢,就是肢體接觸時有點彆扭,不像往常般坦蕩。
他頓時有點不敢深想,倘若她真跟自己有意識掌握分寸,卻跟其他人維持原態,是不是代表她同樣有其他的想法……
他有如此幸運嗎?
焚狼察覺雲破的神色,忍不住嘀咕:「老大,你那是什麼表情?」
雲破猛地醒神,他愣愣地望著焚狼,這才回過神來:「什麼?」
陳貝才給出精準形容:「如同撿到鉅款,又怕只是假鈔。」
雲破出神時嘴角止不住上揚,他卻強逼著自己抿緊,最後露出緊繃的期待神色,讓人實在看不下去。
雲破:「……」
陳貝才長歎一聲,頹然地起身:「唉,我也待不下去了,就讓長得不好看的人去賺錢吧。」
雲破得到黎銀曼的提示,自然不敢再刺激雷系貓,反而也陷入彆扭的狀態。當然,他有意識地觀察起細節,印證大小姐的推測沒有錯,楚弄影確實會在不經意的肢體接觸時僵住,只是他現在也開始發僵。
兩人的奇怪相處模式持續到學院放假,眾人乘坐航空艇回國,仍沒有徹底結束。黎銀曼對此給出高度概括:「彆扭來彆扭去,他們是在扭麻花?現在就差撒鹽調味吧?」
焚狼突然聞到一股酸味,冷不丁道:「酸麻花?」
黎銀曼:「???」
城中村內,楚弄影和雲破的歸來受到熱烈歡迎,兩人打掃完房間衛生,終於能迎來徹底休息。楚弄影有意識地做起家務,儘量不要全靠雲破,最後筋疲力盡地倒在床上。
[格格巫,可以但沒必要,你何必非要拉開距離?]藍精靈歎氣道,[你在學院還能吃食堂,難道回家光喝西北風嗎?還是你打算學做飯?]
「我不聽你胡說八道,你就是早有圖謀。」
[圖你懶,圖你不做飯,圖你不愛搞家務?你快認清現實吧,沒有世界核心,你就是甲級殘廢!]
「……」楚弄影無言以對,她發出自我拷問,「我怎麼反被他制住?」
楚弄影百思不得其解,她覺得自己一直在壓制雲破,掌握著絕對的話語權。然而,現實是她好像根本離不開他的存在,被人溫水煮青蛙燉了好幾年,如今爬都爬不出來。水系異能者真可怕,短期內似乎沒殺傷力,長期看攻擊力極高。
門外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楚弄影立刻坐起身來,聽到屋外雲破平和的聲音:「你不要總吃零食和營養液,偶爾也要吃正餐,我放在這裡了。」
雲萊的指導是戰前光喝營養液,提高異能的純度,但日常生活和戰鬥中要飲食平衡,兩者混雜著使用。
楚弄影連忙應聲,她聽到雲破回屋的腳步聲,這才小心地推開一絲門縫,看到放在旁邊熱乎乎的飯菜,都是自己愛吃的。雲破對她古怪的小舉動並無抱怨,他反而展現出驚人的耐心,態度比平時還好,甚至讓她心生愧疚。
楚弄影生怕自己讓他產生誤解,她其實不願意破壞兩人的友誼,唯恐雲破以為她有情緒,所以加倍地補償自己。不過她稍微觀察一下,發覺小龍傲天的狀態挺穩定,他好像並沒有擔憂或不高興,倒是偶爾會傻樂一小會兒。
他似乎也在觀察她,有時會抑制不住地綻放笑容,笑得還挺好看。如果她注意到他的小表情,他就會有點矜持地努力克制,隱匿自己小小的愉悅,跟童年如出一轍。
楚弄影坐在屋頂上吹冷風,試圖讓自己的頭腦清醒,她無力地吐槽:「我總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對……」
藍精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它忌憚被杠精打,索性閉嘴不言。
楚弄影冷靜完情緒,如往常般踩樓梯下去,卻聽到哢嚓一聲。年久失修的老舊樓梯終於發出抗議的吶喊,結束自己的使命。因為兩人一年都在學院,所以也顧不上修繕。
楚弄影一腳站在屋頂,一腳懸在空中,她抓住欄杆才沒掉下去,望著斷裂的樓梯陷入沉默。
片刻後,得知消息的雲破匆匆趕來,他用手電筒照了一下,發現樓梯徹底碎裂,無奈道:「我明天找李叔借梯子修吧,現在摸黑也看不太清。」
他本以為就是稍微修補兩塊,如今看來要用到大型工具,不好深夜擾人清靜。
楚弄影蹲在屋頂上,她探頭觀望情況,提議道:「那我跳下去吧。」
雲破立刻皺眉,制止道:「這又不是小巷那邊,你直接跳下會摔傷。」
雲破環顧一圈,也沒找到救援工具,他索性朝楚弄影伸出雙臂,提議道:「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楚弄影見他在月色中神色認真,清透的眼眸中染上月輝,她當即義正言辭地拒絕:「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杠精:居然讓自己往他懷裡跳,這簡直是在挑戰底線!
雲破:「……」
雲破有點發懵,隨即小聲道:「我是說用水幕接著你……」
他還沒來得及張開水幕,便劈頭帶臉迎來這句話,瞬間也羞赧起來,僵硬地站在原地。
楚弄影沉默片刻,沒想到自己不打自招,她略有點氣急敗壞:「那你為什麼要張開懷抱?」
雲破小聲地解釋:「我施展水幕就是兩隻手……」
楚弄影仔細回憶一番,發覺小龍傲天的邏輯沒錯,倒是自己一驚一乍,一時沒法再杠。
藍精靈吐槽道:[真是矯枉過正,你要直接往下跳,世界核心的胳膊不用要了,你的體重能砸死他。]
楚弄影懶得理它,她在雲破的指導中跳下,很快就被溫柔的水幕接住,平穩地重歸地面。
雲破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地上,隨即露出一抹笑意,輕聲感慨道:「我那時在小巷遇到你,你也是從二樓往下跳。」
他還記得童年自己被圍攻時,她突然從小巷旁的屋頂跳下,然後將其他人打翻在地,像隻在黑夜裡穿梭的貓。不過小巷旁的樓很矮,沒有家裡的屋頂高。她當時打完人還神氣活現,露出囂張的生命力。
雲破俊秀的五官被月光鍍上柔和的色彩,他臉上妖冶的傷疤也在夜色中平靜下來,展現出少年和男人之間的模糊混沌感。這真是神奇的年紀,既有少年的赤誠無暇,又有男人的沉穩擔當,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楚弄影微微愣神,隨即低聲道:「那是好早以前的事。」
「對,不知不覺都好久了……」雲破不禁垂眸,隨即又笑道,「回去吧,外面冷,我明天再來修。」
楚弄影默默地跟著雲破上樓,兩人告別後各自回屋。她剛剛進屋,就將自己癱在床上,腦海裡卻還縈繞著雲破微赧的表情。
這還是宛如白紙的少年啊,根本沒有經受過污染,甚至能讓人心生作惡的念頭。
楚弄影長久以來的彆扭突然消失,她本來就不算純純的好人,此時若有所思道:「其實順其自然也行,不然實在矯枉過正……」
藍精靈高興起來:[你這麼想就對了!再說他也沒做錯什麼!]
楚弄影福至心靈,她乾脆坦露自己小小的邪念,語出驚人:「如果真的沒辦法,我就在他變油膩前,率先把他甩掉。」
她不確定主世界秩序會不會強逼發展情感線,假如自己無法逃出冥冥中的力量,那她就在關鍵時刻及時抽身。按照小龍傲天目前的狀態來看,只要他沒有突然油膩,其實她也不吃虧嘛?
藍精靈:[???]等等,你這是什麼渣女言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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