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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下午放學,景謙竹照例去圖書館整理書籍,順便寫作業。
而駱樂也依舊在她的老位置趴著睡覺。
「駱樂每天都來圖書館睡覺,好討厭,圖書館明明就是看書的地方,要睡覺回家去睡,幹嘛要霸佔圖書館的位置。」一名長發的女同學小聲地說道。
「就是,而且整天板著一張臉好像很看不起人的樣子,不就是仗著家裡有幾個錢,長得還不錯,所以那些男生就對她比較好。」另一名捲髮的女同學附和著。
「而且她考試都是交白卷,就只寫姓名班級學號,其餘什麼都不會,上課睡覺下課也睡覺,真是好糟糕的人。」長發的女同學不削地瞟了眼駱樂的方向。
景謙竹聽到身邊有女生在小聲的議論駱樂。
他眉頭一皺,很不高興的開口,「同學,圖書館請保持肅靜。」
那幾個女生聲音戛然而止,安靜了幾秒,完全沒有料到自己聲音這麼小都被別人聽到了,更讓人難受的是,這個別人還是她們的男神!
幾個女生紅著眼睛幾乎都快哭出來了,匆匆收拾了書本起身就離開了圖書館。
其實她的性子一點都不高傲……
景謙竹握著筆,寫著寫著,視線就不受控制的朝駱樂所在的角落飄去。
他看過她喂流浪貓、狗的溫柔模樣,看過她扶老人過馬路的乖巧模樣,她骨子裡的善良並沒有被面上裝出來的冷漠所掩蓋。
所以景謙竹聽不得別人說一點她的壞話。
駱樂睡夠了,便起身打算回家。
她待在家裡的時候,總是整夜整夜的失眠,一閉上眼睛總會想起她媽死前的模樣,握著她的手,不斷的念叨:樂樂以後怎麼辦,有人欺負你怎麼辦,沒有人疼你怎麼辦?
那個屋子對她而言就是監獄,所以她寧願待在圖書館,睡到圖書館關門再回去。
可惜她還未成年,監護權在那個男人手裡,那些股票基金也還動不了,不然她早搬出家門了。
「駱同學……」或許是被今天兩人的那個懷抱引誘了,景謙竹破天荒主動出了聲。
駱樂回頭,疑惑的看著他。
景謙竹匆匆將圖書館的門關上,竭力控制著自己臉上的表情,沉靜的對她開口道:「一起走?」
「好啊。」駱樂笑著點頭。
景謙竹看著她臉上淡淡的笑容,只覺得心上怦的一聲,盛開出一朵漂亮的花兒。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並肩同行,他要找點話題,不能讓氣氛冷場,不然她以後肯定不願意搭理他了。
景謙竹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緊張,哪怕他開學作為優秀學生上台演講時,代表學校參加各種比賽時,台下坐著幾百幾千人,他也沒有這麼緊張過。
「駱同學如果課業上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景謙竹話一出口就覺得懊惱,她會不會覺得他是在炫耀自己成績優異?
「好啊。」出乎意料,駱樂居然點了點頭。
景謙竹覺得世界瞬間就放晴了,「那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的,我平時沒什麼事都在教室,放學後就會待在圖書館。對了要不我們交換一下聯絡方式,萬一你遇到問題就可以馬上問我……」
駱樂看著這個渾身上下彷佛充滿了興奮氣息的景謙竹。
青春期的愛情,單純而又美好,他對自己的感情,便是如此。
可是駱樂一想到,也許將來這個青澀懵懂的景謙竹可能會成為自己爸爸那樣的男人,她就覺得難以接受。
愛情這種東西太虛幻了,看不見摸不著,沒人能夠保證,它不會變質。
駱樂又想起她爸說過的那句怪不得沒人喜歡你。
她自嘲一聲,心想,這話可不對,眼前不就有個人,特別喜歡她嗎?
駱樂是個對別人的眼神特別敏感的人,只是大多數時候她都不去在意罷了。
所以在景謙竹跟著她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了。
從高一開學到現在。
分明是個風雲人物,是全校所有女生的夢中情人,可是他這行為,簡直就像個痴漢一樣。
可惜她也不是普通的女孩,對他這種行為,居然也默認接受了。
「景謙竹。」駱樂突然開口道。
「怎麼了?」景謙竹立刻問道。
「我們要不要交往?」
駱樂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還不錯一樣。可是景謙竹卻呆在原地,耳朵嗡嗡的,再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那句要不要交往,一直像是立體環繞音,在他的耳廓中不斷的響起……
「你說……什麼?」他艱難的反問。
「你不願意,那算了。」駱樂聳聳肩,轉身就想走。
「等等!」景謙竹一把握住駱樂的手腕。
那手腕很細,脆弱得彷佛他力氣稍微再大一點就會斷掉。他抿著唇,認真的看著駱樂,開口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嗓子乾澀,笨拙得一點都不像自己,「我願意。」
不管她是出於什麼心態,認真也好,還是一個突如其來的玩笑也好,他都不介意。
只要她開口了,他就沒有不同意的。
「那麼,以後就請多指教了。」駱樂勾唇,「男朋友。」
「大小姐,先生回來了,請你下去一趟。」傭人的敲門聲打斷了駱樂的思緒,她從回憶中抽離,表情冷漠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應了一聲,「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駱樂站起身,把身上的禮服脫下,換了舒適的家居服。
她當初會主動開口和景謙竹交往,一開始並不是因為真的喜歡他。
她只是覺得景謙竹那分明一臉想要她想要得不得了,卻還要努力剋制自己的表情實在太有趣,所以想和他玩玩,打發時間。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到最後沉淪最深的反而是自己,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辦法走出來。
真是可笑。
「你怎麼一個人先回來了,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了,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一點基本禮貌都沒有嗎?」駱父在宴會上喝了一點酒,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他平日雖是個嚴肅的人,但是待人處事其實很圓滑,唯獨見了這個女兒,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大概是因為駱樂和她母親長得太像了,尤其是那雙眼睛,彷佛無時無刻不在嘲諷他,讓駱父每每都失去了理智。
「累了,自然就先回來了,而且你當時也很忙,和一位女士聊得開心,我不好打擾你,就先回來了。」駱樂說著,意有所指。
聞言,劉麗君的臉色不好看,但是她還是竭力控制自己臉上的表情,「樂樂今天在宴會上有沒有看對眼的青年才俊?」
「我看上了別人,別人就一定看得上我,我有這麼優秀嗎?」駱樂雙手抱胸,嘲諷的在沙發上坐下,雙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
這對夫妻是她見過最大的笑話。
當年打著真愛的旗號,在她母親屍骨未寒時迫不及待的結婚,好像要宣告天下他們終於在一起了。結果結婚之後呢?駱父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外面的鶯鶯燕燕從來沒斷過。
而劉麗君這個貧窮一輩子的女人一躍成為豪門貴太太,每天都端著自己高雅的禮儀流連在各種宴會中,享受著有錢人揮金如土的生活。
一個好色,一個貪財,確實是天生一對。
「你見到景謙竹了?」駱父不耐煩和駱樂打啞謎,乾脆的道:「我看他到現在都還是單身,說不定還對你舊情難忘。」
「哈,爸,你女兒只是一個凡人,不是仙女,哪值得人家這麼多年還放在心上。」駱樂冷笑一聲,「再說了,當年嫌棄別人窮,逼著我和他分手的人不就是你嗎?你當初若是下手輕一點,我和他也不會鬧得那麼難堪。」
駱父的臉色很難看。
「爸,莫欺少年窮。」駱樂站起身,「以前你對別人愛答不理,現在你可高攀不起。哦,對,我也高攀不起,當初我為了和他分手,難聽絕情的話可沒少說,我現在可沒那麼厚的臉皮去巴著人家。」
她抬腳就想上樓去,「對了,我託人在市區買了一間公寓,明天我就搬過去住,放心吧,我不會留在家裡礙你們眼的。」
「樂樂你這孩子,說些什麼話,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劉麗君急了,站起身,「要是公司真的倒閉,你母親留給你的那些股票不也成了廢紙嗎,那你今後可怎麼生活。」
「我好歹有出國留學,很認真讀書拿了文憑,做不成富家小姐,做個普通的上班族還是可以。」駱樂似笑非笑的說道:「不過你們可能就比較辛苦了,過慣了上流生活,再回到平民百姓的生活,對人低聲下氣只為了一份夠養活自己的薪水,大概會很難受吧。」
「這個公司是你媽和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就算你討厭我,可是至少對你媽的心血,你也要稍微在意一點。」駱父的語氣終於軟化了一些,「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們扯上關係,我保證,只要你能讓公司渡過這次的難關,以後我再也不管你。」
「真是抱歉,你現在也管不了我。」駱樂才不會是那種會心軟的人。
「你……」駱父見她軟硬不吃,氣得哽了一下。
駱樂思索幾秒,開口道:「為什麼你們非得讓我去找景謙竹,除了他,沒人救得了公司了?」
「公司需要的資金太大,能夠滿足公司要求的只有幾個公司,但是其中只有景謙竹的公司最適合,因為掌權的只有景謙竹一個人。其餘的家族勢力太大,內部糾紛比較多,萬一中間有人插手,我們公司就完了。」駱父的臉上有疲倦。
「那我考慮考慮。」駱樂說完,就回了房間。
沒有回國的時候一個人生活得好好的,但是大概是剛一回國就和他重逢了,又得知他到現在也還是單身,原本一直壓抑的心就有點蠢蠢欲動起來。
就算他現在不喜歡她,她卻還是有點……想試試。
駱樂若有所思坐在床邊,遲遲下不了決心。
當年她就沒想過還能和他有以後,所以分手的時候是什麼話絕情就說什麼,甚至還特地找了人扮演新男友,就是為了讓他死心,所以景謙竹肯定恨她到了骨子裡了。
這麼討厭她,見到她會不高興的吧。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來,駱樂隨手拿過手機一看,心跳頓時漏了一拍,指腹在螢幕上滑過,她淺淺的長長的吐息一聲,才接起電話,「景謙竹?」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我到家了,這是最基本的禮貌。」景謙竹的聲音硬邦邦的,好像很公事公辦的模樣。
但是若是真的公事公辦,這個電話明顯就很多餘了。
駱樂勾起嘴角,語調婉轉,「這麼有禮貌,那要是我約你吃飯的話,作為謙謙君子的景先生,應該也不會拒絕?」
「我要看一下我的行程表,你要約我得和我的秘書預約。」景謙竹聲音冷淡。
「好歹我們以前有過一段情,就不能看在過去的分上,給我插個隊嗎?」駱樂玩賴皮。
電話那邊似乎有急促的喘息聲,隨即就是長久的死寂。
駱樂也不介意,笑容滿面,「那就這麼說定了,景先生,明天我去你們公司找你,希望你到時候能抽出一點點時間和我吃個飯?」
景謙竹死死握著手機,用力得手背的青筋都鼓出來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又想玩弄他嗎,她還以為自己只是當初那個窮小子,傻傻的只會追隨在她的身後,像只狗一樣期待著她偶爾的注目嗎?
「那我先去洗澡了,晚安,謙竹。」
景謙竹瞬間掛了電話,捂著臉低低的喘息一聲。
這該死的尾音,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用那樣的聲音調戲誘惑他!
他才不會被她迷惑了。
「我決定去見見景謙竹。」
第二日一早,駱樂趁著一家人吃早餐的時候淡定出聲,「不過我不覺得他會出手幫忙,所以你們也別抱太大希望。」
「你能想通,這樣很好。」駱父滿意的點點頭。
駱樂簡單用餐了早餐,便又回了房間,劉麗君還以為她是打算收拾一番,然後出門去找景謙竹,結果一直都快到中午了,也沒見駱樂下來。
她不禁咬咬牙,覺得駱樂是在耍著別人玩。
和她有同樣想法的,還有景謙竹。
「可惡!這個女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性格惡劣,一點都不守約定。」景謙竹時不時就要抬起頭瞄一眼電腦上的時間,結果一直到中午了,也沒等到駱樂所謂的找他一起吃個飯。
秘書心驚膽戰地敲門。
「進來。」景謙竹的聲音緊繃。
「總裁,這份文件需要您過目簽名一下。」秘書雙手遞出資料夾。
景謙竹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原來不是她來了……
他接過文件,快速的流覽完畢後簽字,語氣不算好,「這種不是很緊急的文件可以累積幾份一起給我簽,不用這麼頻繁的敲我辦公室的門。」
「好的……」秘書咽了口口水,轉身出去,剛一關上辦公室的門,秘書就拍拍胸脯,「我的媽呀,嚇死我了!」
「何止是你,我們都快死了好嗎,今天早上的時候總裁明明滿面春風,我還覺得他心情很好,想著今天上班一定會非常愉快,結果我每次去敲門,都發現總裁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黑了一點,到現在,已經是火山瀕臨爆發了……嗚嗚,總裁到底怎麼了?」助理苦著一張臉。
「沒事,再熬一熬,馬上就要吃午飯了。」秘書嘆了口氣,剛坐下來,就接到總機小姐的電話。
「有位小姐自稱姓駱,說是和總裁有約,要請她上去嗎?」總裁小姐問道。
「駱小姐?」秘書翻了翻行程表,皺著眉頭,「我這邊並沒有駱小姐的預約。」
作為黃金單身漢,景謙竹的追求者眾多,加之現在的女性也開放大膽,不少是直接倒追到公司來。若是隨隨便便一個女人說她想見總裁就能見的話,那總裁大概真的要忙死了。
「那我就拒絕這位駱小姐了。」總機小姐掛了電話,抱歉的對駱樂笑笑,「實在很不好意思,秘書那邊沒有你的預約,所以我現在沒有辦法讓你上去找總裁。」
駱樂點點頭,沒有為難總機小姐,「好,我知道了。」
她轉過身,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隱約聽到總機的兩位小姐在八卦,「這個還比較有禮貌,不像昨天那個,趾高氣揚的好像我們欠她幾百萬似的。」
「就是,我們總裁那麼金貴,哪裡是這麼隨便就能見的!」
駱樂沒將這些話放在心上,景謙竹那人愛招蜂引蝶也不是一兩天了,她高中的那時都習慣了。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景謙竹那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絲絲譏諷,「怎麼,你現在給我打電話來,是想告訴我你睡過頭所以不來了嗎?」
「我們不是約中午吃飯嗎?」駱樂覺得自己很無辜。
「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還差二十分鐘到十二點,不是正好嗎?」駱樂甜蜜蜜的笑著,「景大總裁,我被攔在樓下了,你下來接我。」
「你到了?」景謙竹瞬間站起身。
「是不是很驚喜?」
「哼,一點也沒有。」景謙竹死鴨子嘴硬,「你沒有預約,被攔下來是理所當然的,你別亂跑,就在原地站著,我馬上下來。」
掛了電話,他迫不及待的走出辦公室。
秘書剛站起身想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話還沒出口,就看到景謙竹已經進了總裁專用電梯,下樓去了。
「出什麼事了?」助理一臉呆愣。
秘書也很懵,「我也不知道……」
駱樂前後等了不到兩分鐘,就看到景謙竹的身影出現在電梯門口。
「速度很快嘛,值得表揚。」駱樂在一群下巴都驚掉了的員工的注視中,笑眯眯地跟在景謙竹身後,又進了電梯。
總機的兩位小姐互相幫對方把下巴歸回原位,竭力保持著總機小姐的形象,「總裁居然……親自下來接人,那位駱小姐是什麼來頭?」
「不知道。」
電梯一路向上,狹窄的空間里,只有兩人清淺的呼吸聲。
景謙竹透過電梯門的倒影觀察駱樂。
她今天穿了一件連身裙,上半身的剪裁完美的凸顯她的胸部曲線和腰線,比例堪稱完美。
「中午想吃什麼?」駱樂感覺到了景謙竹的視線,但是就是不扭頭看他。
「客隨主便。」景謙竹回答道。
「我剛回國,也不知道哪些餐廳好吃。」駱樂眨眨眼。
「那你真沒誠意,請客吃飯之前,都不先查資料的嗎?」景謙竹嘲諷道。
「我做了資料,不過不是美食的,是……」駱樂突然扭頭,迎上景謙竹的視線,在他微微慌亂下意識想避開的時候含笑開口道:「是關於你的資料。」
景謙竹瞬間開口呵斥,「你又在玩什麼把戲了?」
「我哪有玩把戲。」駱樂眼波流轉,伸出指尖輕輕點在景謙竹的胸口,「你……」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景謙竹恨不得再次把電梯門按關上,好聽完剛剛駱樂被打斷的話。
他深呼吸一口氣,握著駱樂的手大步朝辦公室走去,駱樂也不掙扎,笑眯眯地跟上他的腳步,路上經過秘書助理的辦公區時還能語調輕快的和大家打招呼。
景謙竹拉著駱樂進了辦公室,又反手關上們。
辦公室外一片寂靜,良久,有人不可置信的開口,「我沒看錯吧?剛剛……我們向來冰清玉潔的總裁,拉著一個女孩進了辦公室?」
「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目的。」剛一進辦公室,景謙竹就開門見山的問了。
「我不是說了嗎,為了跟你吃飯。」駱樂眨眼。
「呵。」景謙竹冷笑一聲,擺明了不信。
「好吧,我實話實說。」駱樂四處環顧一周,饒有興緻的走到景謙竹的辦公桌前,拿起他桌子上的相冊看了一眼,「沒想到你居然還放著高中時候的照片。」
「別岔開話題。」景謙竹的心臟差點都要跳出來了。
「我們家公司出了點問題,我爸想讓你看在我們過去有一段情的分上對我家伸出援手,要是你能對我舊情難忘的話,又跟我再續前緣,這樣他就有了一個炙手可熱,實力強大的女婿,以後在上流社會也能橫著走了。」駱樂漫不經心的道。
景謙竹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背影,看著她走到一扇門前,微微側首過來,「我能進去看一下嗎?」
「可……」景謙竹下意識想說可以,可是電光石火間想起休息室里的私人物品,頓時變了臉色,「不行!」
「好吧。」駱樂聳肩,也不強求,轉身回到沙發前坐下,雙腿優雅的交疊起來,「馬上就到午餐時間了,你還不餓嗎?」
「你都不問問我的想法嗎?」景謙竹走到辦公桌前,背對著駱樂,指尖輕輕在桌上敲擊幾下。
駱樂了解他,這是他內心情緒起伏時的習慣性動作。
她自嘲一笑,「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當初和你鬧得那麼難看,分手的時候就沒想過還能和你再在一起。」
景謙竹是死心眼的人,如果對他說分手原因是什麼性格不合之類的,他肯定不會同意,所以駱樂說了不少難聽的話,還直接找了自己朋友來證明是自己背叛了。
她當時可是把自己的名聲活生生給敗了。
可是她不後悔。
若是當初她一意孤行要和景謙竹在一起,他肯定不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畢竟她爸掌控慾強,根本容不下別人和他唱反調,他肯定會一直打壓景謙竹。
「那萬一我同意了呢?」景謙竹終於迎上她的視線,定定的看著她。
駱樂一愣,鮮少有反應不過來的時候。
許久,她才結巴的開口,「不……不是……景謙竹你想清楚,你真的能不介意當年的事?」
這個男人其實很小心眼,當年兩人還在交往的時候,她和班上一個男生說幾句話,他都可以吃好大的醋,更何況是後來她直接假裝背叛,景謙竹怎麼可能接受。
「我當然介意。」景謙竹冷哼一聲,手指無意識的轉動著手上的手錶,「就是因為你,害得我這麼多年都沒有辦法再交女朋友,總覺得所有的女人都和你一樣,狡詐、可惡、花心、壞心腸。」
「那真是抱歉。」駱樂的嘴角有點苦澀。
「後來我想清楚了,我因為你留下陰影,所以我要解決這個陰影,最好的辦法就是再和你交往一次,然後再把你甩了。」景謙竹說得振振有詞。
駱樂原本都作好被審判的準備了,哪知景謙竹居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你……你確定?」她居然自己聲音發虛。
「當然。」景謙竹的聲音很篤定。
駱樂可不覺得自己是好心人,她要是還能和景謙竹在一起,不管是真情也好假意也好,都絕對不可能再放手。
「要是到時候我纏上你了,死活不肯和你分手怎麼辦?」駱樂問道。
「你當初怎麼對我的,我就怎麼對你。」景謙竹高冷的道。
駱樂的笑臉頓時猙獰了,「怎麼,你也打算出軌找小三?」
景謙竹看著她突然變化的表情,一瞬間求生慾上線,很識趣的把對啊兩個字咽了下去,「以前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只是一個窮高中生,但是現在,我們兩個的社會地位變了。」
「你已經左右不了我的決定了。」景謙竹說道。
駱樂輕輕眨了眨眼,勾唇笑了笑。
竟有點脆弱的模樣。
景謙竹的手無意識的緊了緊拳頭,看著自己面前這個女人。
這是他的執念,是他的妄求。
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花了無數的精力,耗了無數的心血,只是為了等她回來,讓她主動再來找他。
決不能只是看到她脆弱的表情就這麼軟了心腸。
這輩子,他對她,都不可能放手的!
「景謙竹,過來。」駱樂突然對景謙竹勾勾手指。
她的語氣很隨意,有些不尊重人,但是景謙竹早就習慣她那高傲大小姐的性子了,身體比理智先一步行動,抬腳就走了過來。
「彎腰。」駱樂又命令道。
景謙竹聽話的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
駱樂猛地直起伸手,一手勾住他的脖頸,紅唇就這麼吻了上去。
唇齒相貼,唾液交融,駱樂給了景謙竹一個深深的吻。
景謙竹全身都僵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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