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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 帝后篇(十九)
以少勝多的戰鬥,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但是僱傭軍還是不約而同的忽略了海藍乘坐的戰鬥飛行器,導致在碾壓的局勢下,海藍和厲清居然毫髮無傷。
星帝直播觀看完這場短暫的戰鬥,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
此時她正在四號補給小鎮外圍,腳底踩著的是早已經凝固的血漬,視線落在遠處房子亮起的燈光上。
白家不虧是幾代從軍。
白天屠了一個鎮子,晚上還能安穩睡在冤魂之下,單論心理素質,這位白昔塵能和婁野媲美。
從之前海藍的對話中可以得知,白昔塵帶了三十幾個人過來,剛剛外面收拾了幾個明崗,進來的時候又收拾了幾個暗哨。
還有二十幾個人。
她在濃郁的血腥中給自己點了一根菸:「我這邊也快結束了,把人帶過來。」
雷勵知道自家陛下憋著一股氣,不會選擇留在安全地方等待,他張了張嘴還是將勸的話吞下,輕聲道:「陛下小心。」
楚笑關閉通訊器,將吸了一口的煙插入地上,祭奠四周躺著的無數死去多時的屍體。
接著她抽出紗布,將軍刀綁在了掌心,對著周圍空曠的巷子道:「走吧。」
無數人影在屋頂上方躍起,像是只掠過一陣秋葉。
天還沒有破曉,小鎮被朦朧的星光所籠罩。
白昔塵從夢裡醒來,視覺沒有恢復,拂面的冷風讓他下意識喊了出來:「誰!」
只是他夢裡初醒,聲音模糊不清,聽起來更像是夢中的囈語。
門外的親衛聽見動靜,輕聲道:「閣下——」
過了一會兒,白昔塵的聲音傳了過來:「沒事,做噩夢了。」
親衛鬆了口氣:「閣下沒事就好。」
白昔塵此時已經被人反剪在了床上,身上只穿著鬆垮垮的睡衣,被子早就滑到了床側,連個用來緩衝的物品都沒有。
他見親衛沒有離去的意思,感受著脖子上的軍刀又用力了幾分,只能繼續開口:「有事?」
「的確有一件事,有人發佈了僱傭令,目的地是礦區。」親衛頓了頓,「發佈人是楚家,但是礦區網絡不穩定,眼下聯繫不到家裡,無法核實真假。」
白昔塵下意識冷笑一聲。
但是眼下不是跟親衛聊這個話題的時候,他頓了頓:「我先睡個回籠覺,這事兒明天再聊。」
親衛剛剛聽到白昔塵的冷笑,已經徹底放下心來,恭敬道:「是。」
聽著腳步聲越走越遠,白昔塵沒有任何被橫刀的自覺,對刺客道:「這位小姐,能不能換個姿勢。」
楚笑並沒有詢問「你為什麼知道我是女的」這種傻問題。
她的身量、氣息、腳步、手掌骨骼……格鬥技巧越高,能看到的人體元素也就越多。
她撕了一塊床單,將白昔塵的雙手綁在後面,用膝蓋壓在對方的脊柱上:「我很好奇,你剛剛在笑什麼。」
「我在笑,你們頂著楚家的旗號選錯對象了。」白昔塵乾脆讓自己放鬆壓在床上,「楚公爵現在每天都顧著帝島那位,連兒子和封地的人都散了出去四處蒐羅醫生,哪裡還有閒情雅緻顧這邊。楚家那個獨苗還在支教的學校裡上課,昨天還在視頻直播,就更不可能了。」
楚笑:「有道理。」
「他們家的做事風格一向規正,哪怕拿特令去調遣軍隊,也絕對不會做出發佈僱傭令這麼野路子的事情……」白昔塵話說到一半,突然暴起,掀翻了身上壓著的人,反手將人壓在了身下。
他右手抓著刺客拿刀的手腕,另一隻手抖了抖,將掙脫開的碎床單扔到了地上:「楚家動手前,一定會查清所有的情報,絕對不會漏掉我左手只有四指這個情報。」
楚笑:「我的失誤。」
四指逃脫繩索的確不需要什麼技術。
白昔塵從枕頭底摸出一副手銬,將楚笑的右手手腕扣在了床頭。
昏暗的光線下,對身下壓著的人道,「現在輪到我好奇了了。」
這位還有這種癖好。
楚笑閉上眼又睜開:「你說。」
白昔塵:「如果你們僱傭來的人,知道你們冒充楚家人,對付的又是幾個貴族世家,會不會反水?」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窗外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楚笑:「……」
靠嘴這種技能果然感染力強,她難得的反思了下自己沒帶幾個自己的人出來。
白昔塵咧開嘴,笑容沒有擴散僵在了臉上。
他感覺有什麼穿透了身體,篤的一聲釘在身後的牆上,他下意識去摸後背,摸到了拇指大小的血洞。
不是槍……
就在這短暫的愣神中,原本被他扣在穿透的人反客為主,手扣著他的手腕,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白昔塵視線落在楚笑腰間的槍,又回到她手臂上的弩箭,乾脆捂著腰間的傷口坐在地上:「你帶了武器,我赤手空拳,這不公平。」
楚笑沒有在意自己掰斷的大拇指,四指掙脫開手銬也不需要特別高技術含量,她握著槍:「你帶了衛隊過來屠殺的時候,可沒有在意過別人公平不公平。」
白昔塵吊兒郎當的笑容消失在了臉上,他眯著眼睛看著楚笑:「我們提前半月在礦區活動,該撤走的絕大部分已經撤走了。剩下的一半是逃犯,手上犯案纍纍;另一半帝國的吸血蟲,自私無能。你犯不著為了這群人堵命?」
弱者的生存權,不是強者隨意下定義就能抹殺的。
楚笑已經不抱希望能從白昔塵嘴裡問出什麼:「你現在叫人可能還來得及。」
白昔塵苦笑,叫人同時被槍爆頭麼,那拿槍的姿勢和熟練度,可不是一年半年能練出來的。
「這樣——」白昔塵嘆了口氣,「我體型體能優於你,但是被你的弩箭射了個對穿,勉強也算一比一平了,我們來一場格鬥,你贏了這條命你隨意……」
他一邊說話吸取對方的注意力,一邊在鬆垮的浴袍之下,伸手朝著側邊的櫃子摸去。
就當他摸到了藏在櫃底槍支的時候,只覺得「噗」的一聲,有什麼穿透了他的腹腔。
白昔塵聞到了血液的腥味,混合著燒焦的皮膚,像是白天他聞了一天的味道。
身體的溫度順著血液一點點流逝,他開始咳嗽起來:「咳咳咳——」
然而這樣的動靜,外面卻沒有任何護衛的反應。
全軍覆沒了?
白昔覺得自己意識越來越模糊,他咬著牙:「我白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楚笑:「這個我相信。」
繼承人,又是個有野心有能力,白家為了白昔塵跟誰拚命都正常。
楚笑看著他,面無表情,扣動扳機補了一槍。
「碰!」
——這一槍打穿了白昔塵的大腿。
白昔塵聲音終於弱了下來,他大口的呼吸著,胸膛劇烈起伏。
「我死了你們也離不開礦區。」
咳嗽著白昔塵吐出一口血,帶著血漬的臉突然笑了起來,他連抬頭的力氣似乎都已經沒有,卻仍舊如同破風箱似的從喉嚨裡撕扯出笑聲:「赫——赫——赫——留下來給我陪葬也挺好……可惜你不是真的姓楚,要是楚寧那小子,一換一我還掙了……」
楚笑走到白昔塵面前蹲下:「誰告訴你我不姓楚了。」
白昔塵瞳孔鎖緊,他想到什麼,身體突然抖了起來。
他顫抖著想抬起手去觸碰通訊器,但是眼前已經出現了幻覺,手只剩下手指還能微微抖動。
只有喃喃自語在夜色中屋內昏暗的燈光下泅開:
「三叔——」
「跑——」
***
白文毅坐在飛行器後座上,看著窗戶玻璃倒映出自己的臉。
他已經不年輕了,
臉色看向窗外的夜空:「已經到了礦區,信號干擾沒有恢復嗎?」
「技術人員反饋,不像是單純的信號干擾——」
副官的聲音稍稍遲疑了一下:「礦區的信號更像是被人為屏蔽了。」
「你們懷疑是貴族?」白文毅拉回了一些思緒,搖頭:「你們可能不知道礦區有多大,要將整個礦區的信號都密不透風的屏蔽幾個小時,所想消耗的源力,上一任陛下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白文毅勉強到了中階源力,雖然感知不到高階貴族存在,卻也不至於連一些常識都不瞭解。
日常貴族參戰,一般使用源力線對點攻擊。
作戰時高階貴族為了奪取時機,也會將源力直接平面鋪開。
而礦區這樣的地方,要想徹底屏蔽密封所有的信號,則需要三維維度上的鋪展,構架成一個球形的源力屏障。
這樣的損耗除非現任這位小陛下。
但是她聽力受損,現在正在帝宮待著等待救治,楚家為此連軍部的事情都無心參與了。
也是,他白家要是也可能出這樣一個後輩……不,哪怕天資只有橫空出來的小陛下一半,白家只會比楚家更上心。
也幸好。
司家倒了,給他們留了一條路。
今天前腳有人打著楚家的旗號發佈了僱傭信息,後腳就有人找到了他們駐軍的訓練基地。
楚家人口少。
楚耀怕世家反水掀翻了他的孫女,肯定一步不敢離開帝都,而楚洵更是乾脆住在了軍部。
剩下唯一一個三代楚寧。
哪怕真是他出現在礦區……
今天也不要回去了。
死無對證,到時候說僱傭兵反水也好,把所有事情推到他身上也好,都不是隨便說的事情。
不然一個貴族跑礦區來做什麼。
想到這白文毅反而鬆了口氣。
他思路越來越清晰。
僱傭軍雖然麻煩,卻也不成氣候,楚家畢竟是正規軍背景,有案底的僱傭兵見到指揮繞著走。
沒有案底的僱傭兵大多不是小心翼翼就是克制力極強。
十小時,能雇到多少人?
他這次親自過來也只是因為收到了海家那個孩子求援信息,保險起見過來看看。
想到這,他思緒突然斷了。
白文毅看了窗外一眼:「怎麼停了?」
副官也有些奇怪,鏈接了前方的通訊,還沒有等他開口,對面先他一步語氣急促:「有人擋在了前面。」
白文毅有些不在意:「警告一次,不讓開碾壓過去就行了。」
對面突然安靜了幾秒鐘。
「閣下,對面最少有兩千人。」
白文毅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你說什麼?」
幾公里外。
兩千多台機甲呈標準戰鬥姿態分佈在地和空中。
為首的黑色機甲沒有任何塗裝,暗黑色的金屬在星光下流淌著異樣的光澤。
駕駛艙內,男人看著顯示器的【連接成功,是否開始通訊】的提示,點了【是】。
微弱的電磁流中,他開口:「閣下晚上好,我是邵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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