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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碧 -【不娶亦是娶(是非難解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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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0 17:01:4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本文最後由 個人言論 於 2020-8-20 17:06 編輯

金碧 - 不娶亦是娶(是非難解之一)

他真的搞不懂他爹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先是裝病,十萬火急的把他從外地叫回來逼婚不說
成親的對象居然還是名滿京城的青樓鴇娘之女!
他明白若想知道一切真相,唯有娶她為妻
正好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報復始終視他如眼中釘的二娘
只是他沒料到自己在婚前婚後會判若兩人
以前的他總是自由自在地往外跑,什麼責任也不想扛
娶了她之後,他卻心甘情願的繼承家業,為了她而努力
可是他的小娘子老是教他放心不下
她不但出乎他意料的會武功,還翻牆出去找朋友
那個送她金鐲子的「李大哥」也讓他飽受威脅
因為遇到危險時,她第一時間找的人是他
而不是身為她相公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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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0 17:02:04 |只看該作者
楔子

  長安城外

  伊鎮與溫長主僕兩人形色匆匆地趕路著,他們特意避開人群甚多的大道,選擇無人行徑的小路,一心只想快點京城那塊是非之地。

  陰雨綿綿,天色灰濛,伊鎮腳步踉蹌,臉色蒼白,嘴唇發紫,仔細瞧就會發現他早已經身染重病,命在旦夕。

  「將軍,請一定要撐下去,等找到村子,溫長馬上帶你去看大夫。」溫長扶著主子虛弱的身子,死命的往前邁步,帶著哽咽與傷心。

  伊鎮發出虛弱無力之聲,「溫長,我恐怕……不行了……」說出這幾個字後,身子就不聽話地倒向地。

  溫長趕忙抱住他,「不會的,將軍,你不會有事。」伊鎮力氣再起身,「溫長,有件事,請你務必答應我……求求你……」

  「將軍,溫長的命是你救的,別說一件事,就是千萬件,溫長都會答應,只求將軍你一定要撐下去。」溫長淚流滿面的道。

  伊鎮明白溫長的忠心,他抖著手,顫著聲,「溫長……你是我最信任,如今我已是叛國罪人,相信這個罪一定會禍及許多無辜之人……趁朝廷還未採取行動,你趕緊前往揚州,將我們伊家所有的家僕遣走,再把家產全部變賣,然後帶著我的妻子,並且隱姓埋名……從新過日子……」

  說完,伊鎮自懷裡取出一包東西,「裡頭有我的遺書和所有家產的證明,全交給你處理,溫長……拜託……」

  溫長死命的搖頭,不肯接下,「將軍,這些事……等你回去再打算吧!而且,你別忘了,夫人不是快生了嗎?不管是男是女,都還等著你回去團聚和命名呀!」

  聞言,伊鎮仰望天際,嘴角揚起一抹哀傷,「孩子……我大概無緣見了……至於名字……就依夫人的意思取吧!溫長,告訴夫人,別讓孩子和朝廷扯上任何關係,只要他們能平安過日子,……我死也瞑目了!」

  「將軍,求求你別再說了!你不會有事的,溫長一定會救你,一定會……」

  「溫長,一切就拜託你了。」語畢,就像好不容易撐完最後一口氣,伊鎮閉上眼的同時,手也跟著滑落。

  溫長見伊鎮斷氣,他抱著屍體,痛哭失聲,

  「將軍,將軍……你別走啊……將軍……」

  風吹得淒涼,一位忠肝義膽的將士就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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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0 17:02: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十八年後

  溫盛閻快馬加鞭的長安,心急如焚的回到溫家莊。他一到門口就翻身下馬,匆忙地,並且趕往父親的房間。

  原以為會見到病重的父親躺在床上,誰知床上空無一人。

  「你總算回來了!」沉重之聲自門口傳來。

  他回頭,見到身體健壯、四十好幾的父親時,終於明白被騙。

  他眉頭一鄒,受不了的道:「爹啊!你這是做?就算要孩兒回來,也犯不著拿的身子開玩笑吧!」

  「哼!你這浪蕩子,一出門就像丟了似,我若不下點重藥你會肯回來嗎?怎麼?得知你爹我病重,準備回來見最後一面嗎?」溫長板起臉孔譏諷道。

  溫盛閻心之父親的脾氣,趕緊和顏悅色的靠近他,「爹,你別,只要你想見孩兒,孩兒不管身在何處,也會盡快趕回家來見你,你無須……」

  溫長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好啦!別再說了,我不會再上你的當,受你的哄騙了。」

  兒子那張利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這點他最瞭解。

  「爹……」

  溫長看著他,無奈的搖頭,心頭氣稍微減弱,「閻兒,爹你老是往外跑的理由,你是因為受不了你娘的冷嘲熱諷,才會想離家,圖個清淨,是吧?」

  「她不是我娘,是二娘。」溫盛閻不悅地提醒父親。

  溫長的正室在溫盛閻七歲那年染病過世,一年後,溫長再娶一名趙氏。

  趙氏曾是揚州青樓女子,溫長為她贖身後就娶她為妻,最主要也是希望兒子能有個母親,另一方面也盼能為溫家添子。

  趙氏自從嫁入溫家後就不喜歡溫盛閻,起初她還想著只要能成為溫家生下一子,便可以鞏固在溫家莊的地位。

  誰知,這麼多年過去,趙氏不曾為溫長生下一男半女。

  溫家莊的一切注定全部屬於溫盛閻,光是想到這點,趙氏更加痛恨他,只要一見到他,就對他冷嘲熱諷,從未假以好臉色。

  久而久之,溫盛閻就開始往外頭跑,如此一來,就能耳根清淨。當然,他天生本性就好自由,對外頭事物總是充滿好奇,只要一出門,便個把月不回家,甚至經常三過家門而不入。

  溫長對兒子的個性和脾氣是在沒辦法,然而最令他擔憂的,自然是兒子的終身大事。

  溫盛閻在外遊歷多年,朋友是結交了一堆,卻從未帶任何姑娘回家,就連請人替他說媒也是全部給他給拒絕。最無奈的,是趙氏處處對外傳他壞話,以至於名聲亦正亦邪,讓人摸不清,最後根本媒婆願意再上門提親。

  不過,溫家莊在京城的威望卻是毋庸置疑。

  十年前,溫長帶著家眷前來京城,憑著一身經商本領,迅速打響名號,如今是京城首富之一。

  溫長待人處事有條有理,並且賞罰分明,同時也樂善好施,是大家眼中的大善人。

  溫家莊的名聲還遠近馳名,不但江湖人士敬佩,連朝廷也對他讚賞有加。聽聞皇上還曾親自題了一對聯贈送,以表讚許,此舉讓溫家莊在京城的地位更加穩固與受人敬仰。

  只是,無論溫家莊的名氣如何響亮,溫長這輩子最擔心的還是兒子的終身大事。

  他對於兒子想做的事情或想去的地方全都沒意見,也盡量用心去接受,唯獨兒子始終不肯成家一事,讓他很不能諒解。

  不知是那出了問題,溫盛閻的紅粉知己不少,卻沒能讓他心動,想要娶進門。

  溫長早就對他說過,家世背景不重要,只要他喜歡,姑娘他都答應。

  無奈,溫盛閻依然我行我素,至今還獨身一人。

  「閻兒,你老實跟爹說,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成家?」溫長的語氣充滿不悅。

  「怎麼又是這檔事!」溫盛閻一臉受不了,「爹,你特地騙孩兒回家,就是為了跟孩兒確認成家一事?」

  溫長用力點點頭,「沒錯!爹就是想弄清楚,你究竟有意中人,或者成親的打算?」

  溫盛閻乾脆地回答道:「,孩兒現在意中人,也成家的打算。」

  「現在的意思是指你還是有成家的打算囉?」溫長針對他的話要他再說清楚。

  溫盛閻無奈一歎,「爹,姻緣天注定,你就算強迫孩兒也用啊!」

  瞧兒子認真的表情,應該撒謊。溫長心喜。

  「好個姻緣天注定!不過你放心,不用天注定,一切由爹來決定就好了,你啊!就等著當新郎吧!」

  溫長這番話令溫盛閻瞠目,「爹,你這是意思?」

  溫長開懷一笑,拍拍兒子的肩,「就是說爹已經幫你挑好媳婦,你可以準備成親了!」

  「爹,你是在開玩笑吧?孩兒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孩兒現在並要成家的意思啊!」

  「你不想成家只是因為意中人,而這麼多年,爹也瞧得出來,任何姑娘能打動你的心,既然如此,那就由爹來為你決定對象吧!」

  「爹,孩兒意中人,並不代表孩兒就遇不到意中人,你擅作主張地為孩兒決定對象,是不是太霸道了點?」

  「霸道?這話還真虧你說得出口,你倒是說說看,爹何時對你採取霸道行為了?」溫長挺起胸膛,理直氣壯的看著他。

  溫盛閻立即發現說錯話。從小到大,無論他想做爹從來阻止過。

  「爹,你都放縱孩兒那麼多年,為何現在突然?」溫盛閻微歎道。

  「嘖,你我放縱你了啊!看來你還挺有自知自明的嘛!」

  「爹……」

  溫長抬手,狠下心道:「好了,別再跟我囉嗦,今兒這件事我說的算。總之,你暫時不許出門,乖乖地給我呆在家裡,否則就別任我這個爹。」

  從沒見過父親如此堅持的表情,溫盛閻的心一涼。看來這次他真的難逃父親的逼婚。

  溫盛閻深知自由日子已結束,做好心理準備後道:「罷了,一切都隨爹爹吧!不管你跳樣的媳婦,孩兒都不會有意見,這總行了吧?」

  聞言,溫長欣喜若狂,笑容滿面,「好!太好了,這才是爹的好兒子!你好好休息,爹馬上去安排。」

  望著爹開心離去的模樣,溫盛閻只感到好笑,而內心卻有份失落感。

  對於感情這種事,他並不是期待過。

  跑了大江南北,都見過、體會過,卻還是無法明白所謂的愛情。看來他這輩子注定要與那奇妙的東西無緣了!

  ******

  醉仙樓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樓,裡頭的姑娘們不但如花似玉,美麗動人,還擁有琴棋書畫的好本領。

  經營此樓的老闆,大家都喚她瑤娘,雖然年近四十卻風韻猶存。瞧她腰身纖細,肌膚光滑,由這兩點就足以證明,她當年必定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其實醉仙樓原本只是平凡無奇的青樓,直到十年前瑤娘出現,被前任老闆相中,成為繼承人;而經過瑤娘的巧思與經營,醉仙樓很快就改頭換面,成為京城最特別的青樓。

  裡頭的姑娘不但都是精挑細選,還受過特別訓練,若想與才貌雙全之女子共溫存,就屬醉仙樓排第一。

  瑤娘利用智慧與反應,讓各行各業士佩服得物體投地,因此有數不清的後盾。

  沒人敢招惹醉仙樓,也無人敢與醉仙樓作對。醉仙樓的名聲幾乎快與溫家莊並駕齊驅,只差皇上親自題字的匾額掛在裡頭,想來有多諷刺就有多諷刺啊!

  今日,星光無限,明月皎潔。醉仙樓裡佈置華麗,高朋滿座,為的就是要一睹媃兒的風采。

  媃兒是瑤娘的女兒,從小到大就住在醉仙樓閣樓的後方,其他姐妹們對她極為呵護,視如己出般地看待。

  媃兒從小就討人喜愛,凡是見到人,無不被可愛臉蛋所吸引,尤其是笑容如沐浴春風,一雙大眼眨呀眨的。讓人越瞧心情越好。

  醉仙樓的姐妹最喜歡和她在一塊,只要呆在她身邊,就好像能忘卻許多煩惱一樣。

  媃兒在瑤娘的培育下,無論是才氣或反映,都與醉仙樓的紅牌姑娘沒兩樣。

  從小到大,媃兒就希望能正式出道。

  心願是成為醉仙樓的第一紅牌姑娘,然後繼承醉仙樓,好讓母親能好好休息,安享晚年。

  可惜,瑤娘不知為何,總是不肯答應讓她正式出道。這些年來,行動一直受到限制,嚴格的規定不許讓她出門去拋頭露面。

  因為如此,有關媃兒的存在,令大家深感懷疑。

  這位出入神秘、無人見過她真實容貌的姑娘,究竟是真是假,抑或只是瑤娘為吸引客人上門而故弄虛玄的招數,根本無人知曉。

  各式各樣的話題皆出籠,多少江湖人士與公子哥們都十分好奇。

  如今聽聞媃兒已年滿十八,才藝出眾,艷冠群芳,時機成熟時刻,瑤娘決定將她正式介紹給大家。

  消息一出,驚動長安,震撼江湖,許多人皆慕名而來,只為見媃兒一面。

  瑤娘選了個特別日子,精心安排一切,好讓媃兒能以最完美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

  醉仙樓大廳熱鬧無比,大伙邊喝酒邊聊天,期待著媃兒的出現。

  突然,門口起了騷動,一位特別人物走了進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溫家莊的當家主子,而出現令大家震驚不已。

  溫長自從在揚州的青樓遇見趙氏,因不忍心見她受老闆的欺凌而替她贖身後,就不曾再上過青樓,就連來到京城,也從未踏進過任何一家青樓。

  如今,這位忠厚的老實人居然會出現在醉仙樓,莫怪大伙瞠目結舌。

  莫非媃兒的魅力如此大,連溫長都禁不住好奇心,前來一探究竟?

  竊竊私語之聲並讓溫長感到不適,他挺著背走向早就被人安排好的「位子,而且那位了還是舞台的正前方,是能將舞台一覽無遺的上等位子。

  「老紀,少爺還沒來嗎?」溫長向總管紀叔問道。

  紀叔瞧了門口一眼,神情緊張,「少爺好像還沒到。」

  「怎麼回事?我不是特別交代,要你告訴他,今天這時候一定要過來醉仙樓的嗎?」溫長語氣了出線不悅。

  紀叔擦拭著額上汗水,無奈道:「有啊!小的每天都有提醒少爺別忘了今晚要過來,只是少爺今早突然說要去祭拜大夫人,還說等祭拜完就直接過來這裡。」

  溫長拍了一下桌子,「都時辰?祭拜需要花一整天嗎?」

  「這……」紀叔再度著急地看了一下門口,不知所措。

  終於,溫長收起怒意,輕歎一聲,莫可奈何的搖頭,「那孩子一定是故意的,擺明想和我作對。真不知他心裡究竟還有我這個當爹的?」

  紀叔聽得出來主子心裡的苦澀,趕緊道:「老爺,少爺的心裡當然有你,不然也不會一聽到你重病就急忙趕回來。」

  「老紀啊!你就別再替他說話了!」溫長,紀叔是看著兒子長大,自然疼他,無論事,一定都會站在他那邊。

  紀叔明白,無論現在說都無法安慰主子,他不再回話,只是牽強一笑。

  這時瑤娘帶著三大紅牌姑娘紅蓮、白玫、紫闌出現,大伙的注意力立刻轉移。

  溫長雖然失望兒子沒出現,但是當瑤娘一出現,只見他整個人緊張的站起來,態度大大的改變。

  不可思議的,瑤娘一入大廳,就筆直的朝溫長走過去,讓眾人更加訝異。

  溫長望著瑤娘慢慢的靠近,不知不覺視線移向地,身子也稍微彎下。

  瞧溫長突然謙卑的模樣,讓週遭之人不得不佩服起瑤娘的魅力。

  瑤娘神色自然,保持一貫的笑容向他揖禮,「溫老爺,歡迎你今日大駕光臨。」

  溫長趕忙拱手回禮,有些慌張,「瑤夫人,請別這麼說,難得瑤夫人邀請,老夫倍感榮幸。」

  瑤娘掩嘴輕笑,「溫老爺太客氣了。對了,不知溫公子人到了嗎?」

  「呃……這……那孩子應該會晚點來,瑤夫人別見怪!」溫長對瑤娘還是十分客氣。

  瑤娘沉思一下,接著表情又恢復平常,「看樣子,溫公子大概不喜歡醉仙樓這種地方吧!」

  聞言,溫長趕忙搖頭,「絕對沒這回事,瑤夫人千萬別誤會,那孩子……只是先去祭拜他過世的娘,所以會晚點到。瑤夫人,請相信老夫,那孩子絕對不會討厭這種地方--」

  溫長急忙解釋和恭敬的態度讓大伙議論紛紛起來。

  瑤娘打斷話,氣定神閒問道:「溫老爺,你別緊張,瑤娘只是說笑罷了!只不過……時辰已到,小女的表演……」

  「不用等那孩子沒關係,就請開始吧!」

  溫長的態度依然恭敬。

  瑤娘微笑的點頭,她離去,而是在溫長另一邊的位子坐下。

  溫長見瑤夫入座後才跟著坐下,這一幕讓大伙全部傻眼。

  任誰也沒想到,醉仙樓瑤娘和溫家莊莊主居然會有同桌之日。

  瑤娘纖細之手拍了三下,音樂隨即響起,全場的注意力自然都轉移到前方的舞台上。

  輕盈之音樂迴盪四方,幽美之音引人入勝,緊接著是一道藍色身影由上方旋轉落下。

  絲綢隨影輕揚,衣絹散花美如雲,羅紗掩面顏俏容,玉指纖足美如仙。

  瑤娘之女媃兒一出現,驚為天人,讚歎之聲此起彼落。

  溫長的身子一顫,雙眸直盯著飄然起舞的媃兒,瑤娘臉上乍現得意。

  媃兒是瑤娘最引以為得意的女兒,不需要任何言語,她就明白,女兒已經虜獲在場所有人的心。

  媃兒的舞技令人歎為觀止,如癡如醉,先前的謠言不攻自破。

  今兒是媃兒的正式出道之日,同時也代表未來將大放光彩,成為人人欲爭風吃醋的對象。

  媃兒使出渾身解數,將所有才藝獻出。舞蹈結束後是樂器表演,數名舞伴姑娘隨著美妙絃樂舞動著,為現場帶來更熱鬧的氣氛。

  表演結束,溫盛閻還是出現,溫長臉上顯露著急,他一臉歉意地望向瑤娘,無話可說。

  瑤娘溫柔一笑,「想必溫公子有事耽擱了吧!」

  她怪罪的意思,而且語氣裡還有著諒解,讓溫長聽了更加難過。

  「是老夫的錯,請瑤夫人原諒。明兒我一定帶他來見你,所以請瑤夫人千萬別拒絕老夫的請求。」

  溫長充滿誠懇的道。

  瑤娘回答,緩緩起身,「有些事情勉強不來,倘若溫公子那意思就算了吧!」說完,向他揖禮,轉身。

  「瑤夫人……」溫長想說,卻發現時機不對,隨即嚥下欲說之語。

  紀叔覺察主子的情緒不對勁,好奇問道:「老爺,怎麼回事?你跟瑤夫人……」

  「別問了,回去吧!閻兒那不孝子,回去非要好好教訓他不可,真是氣死我!」

  溫長收起激動的情緒,面露慍色地甩袖離去。

  紀叔則一臉莫名其妙地跟上去。

  當他們離去時,醉仙樓裡頭歡笑依舊不斷。

  媃兒成為矚目焦點,受到眾人愛戴,相信媃兒之事很快就會成為京城的最新熱門話題。

  或許是溫長走得太匆促,還有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媃兒身上,以至於沒人留意到擠在人群裡的一名男子。

  溫盛閻在媃兒準備出場時趕到,原本他是不斷算前來赴約,因為他實在想不通向來不上青樓的父親為何今日會特地和他相約在醉仙樓,甚至要紀叔一再的提醒他務必要準時出席。

  怎麼想都覺得有問題,他一再的追問紀叔,怪的是連紀叔也不明白。

  父親十分信任紀叔,莊裡的大小事情和的事,紀叔不的,唯有今日的醉仙樓約定,父親並向紀叔說明原由,光是這點就很古怪,所以他才會故意不準時出現。

  他特地選在媃兒出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時出現。他打扮簡單隨意,沒人認出他,讓他安心地混在人群裡觀賞傳聞中的神秘女子媃兒。

  好奇心真是會害死人,他有點後悔過來醉仙樓。

  他見過無數的姑娘,卻沒見過如此清新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娘。

  不可否認,當她自天而降的剎那,確實震撼了心。

  那份異樣的悸動從未有過,注意力全集中到她身上,無法移開。

  她體態優美,舉手投足間散發一股清新,透過舞蹈與音樂,四周的空氣都改變了。

  多麼不可思議的女子啊!最教人訝異的是,這位媃兒姑娘還是出身青樓的老闆之女。

  瑤娘和溫長同桌一事已經引起騷動,加上醉仙樓的名氣和溫家莊平分秋色,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畫面和週遭的議論,讓他心中添上疑惑。

  他發現這次回來,帶給震撼,不只是父親的逼婚,還有今天的醉仙樓的約定。

  父親的打算和心思究竟是?

  溫盛閻的心頭掠過詭異感,他感覺的命運好似被給牽動。

  他有預感接下來的日子將會掀起一番波折,還有出乎意料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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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0 17:02: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昨夜之事如夢一場。

  溫盛閻一早就被溫長叫到書房,原以為會遭到父親狠狠斥責,沒想到父親卻都沒說,只用一雙不悅的眼眸瞪他。

  他特意說明有到醉仙樓一事,只是沉默地面對父親。

  溫長用手指輕敲桌面,思考一會後道:「閻兒,爹決定你的婚禮十天後舉行,這段時間你好好準備一下吧!」

  聞言,溫盛閻一臉錯愕,「十天後?為要這麼急?」

  這急轉直下的變化太詭異了吧!

  溫長眉一皺,「十天我還嫌太慢,若不是你昨天缺席,我還打算三天後就舉行婚禮。」

  不會吧?爹是怎麼了?腦袋糊塗了嗎?

  「爹,你這話是意思?昨天孩兒沒去醉仙樓跟成親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昨天要你到醉仙樓的目的,就是要你去看未過門的媳婦,也就是瑤娘的女兒媃兒姑娘。「

  溫盛閻震驚,一時間還以為聽錯了!

  「爹,你是要孩兒娶一名青樓女子嗎?「

  聽見青樓二字,溫長的臉色突然難看,本想發火,卻又忍下來,壓抑著複雜的情緒,」媃兒不是青樓女子,只是在青樓長大的女孩子。閻兒,你聽好,以後
不許你將媃兒當成青樓女子看待,她是一位單純又天真的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地善待她、照顧她,明白嗎?「

  父親的情緒向來很平穩,無論遇到任何事都鮮少有變化,唯有現在,溫盛閻清楚地意識到父親與眾不同的另一面,而原因全出在媃兒身上。

  「爹,你的決定教孩兒吃驚,能否告訴孩兒,非娶媃兒姑娘的理由?「溫盛閻不喜歡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溫長兒子一定會這麼問,不過他不打算多說明,」往後有機會,爹自然會告訴你理由。總之,你答應過要讓爹為你安排婚事,事到如今,你該不會想反悔
吧?「

  溫盛閻蹙眉,發現父親平時那溫和的眼神忽然染上冰冷,而且充滿警告。

  怪了!真是太奇怪了!溫盛閻覺得整件事奇怪到教人起雞皮疙瘩。

  父親有事隱瞞,而且還是非常重要之事,至於真相的關鍵人物在兩個人身上,一位是瑤娘,另一位是媃兒。

  溫盛閻體內的好奇因子被狠狠地挑起,越是古怪之事,他越想弄清楚。

  只是,若要弄明白這一切,他就必須娶媃兒。

  驀地,媃兒纖細身影和美麗的姿態浮現在腦海,雖然無法瞧見真實容貌,卻能從杏眸大眼想像出笑靨一定是嬌滴柔美,有如盛開的白色牡丹,純潔無瑕又帶
點羞怯。

  奇妙的悸動再次冒出來,溫盛閻差點要用手抓住胸口。

  怎麼回事?他是不是哪不對勁?

  「閻兒,你怎麼了?「溫長叫著有點發呆的兒子。

  溫盛閻回神,對於差點陷入媃兒的世界裡感到不可思議。

  忽然,他很想笑,因為體內有股莫名的騷動,那蠢蠢欲動的戰慄讓指尖都忍不住要興奮起來。

  正當他想開口回應心中的答案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下一瞬間,砰的一聲,書房的門被用力地推開。

  趙氏氣急敗壞地踏進門,眼裡迸發可怕的怒火。

  「老爺,聽說你昨天親自去向醉仙樓的老闆提親,要她女兒當我們溫家的媳婦嗎?「

  趙氏像一陣旋風似的闖進來,平時要求整齊乾淨的她意外地髮絲微亂,模樣狼狽,看樣子是從外頭急急忙忙地衝回家。

  溫長與溫盛閻兩人愣愣地看著她,開口回應。

  趙氏認定他們這是默契的意思,差點要尖叫,」噢!老天爺呀!這是多麼荒謬的事情啊!咱們溫家莊長安城的首富之一,大家心目中敬重的對象,現在居然
要讓一名青樓女子當咱們的媳婦,這麼丟臉之事,老爺你怎麼做得出來啊!真是太可怕了!「

  不會吧?這在出口損人時,難道就沒想過也是青樓出身的嗎?溫盛閻看著發火的趙氏,心中感到好笑。

  他無意多說,因為他一點都不想和這位後娘起無謂的爭執,只是瞧她如此氣憤又反對的模樣,讓他更想要迎娶媃兒為妻了!

  「夫人,這裡沒你的事,你下去吧!閻兒的婚事,我自有主張和分寸。「

  「主張?分寸?我看你根本是老糊塗,才會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情。「趙氏不客氣地道。

  溫長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夫人,你在胡說?敗壞門風?閻兒是我兒子,我要他娶媃兒為妻,只要他本人沒意見,我就會馬上命人準備婚禮。「

  聽見溫長故意強調溫盛閻是他兒子這點,趙氏心裡十分不舒服。

  「我當然『他』是你唯一的兒子,我只是想提醒老爺,要挑媳婦也要考慮到對方的家世背景,門當戶對很重要的。「趙氏的火氣雖然平緩下來,但語氣還是
充滿酸味和嘲諷。

  溫盛閻實在很佩服趙氏這副義正詞嚴的樣子,同時也感受到她身上散發的一種邪念。

  趙氏討厭他,偏偏他又是溫家莊唯一的繼承人,既然她無法生育,那至少要找可以任由她操控的媳婦,如此一來,她在溫家莊的地位才能更加穩固吧!

  的想法閃進溫盛閻的腦海,隱約之間,他像是看穿趙氏為何如此反對媃兒進門一事。

  趙氏原本打算拉攏中意的名門世家千金嫁進溫家莊,卻因為溫長的擅作主張全落空,這教她如何不氣憤?另外,只要一想到溫長居然親自到醉仙樓去找瑤
娘,她心中的嫉妒更加重。

  有關瑤娘之事,趙氏當然,同樣歲數,然則瑤娘的美貌卻還是備受許多男子注目,還有智慧和反應,不知迷倒多少富商老爺們。

  趙氏一直以為溫長不會受到誘惑而前往醉仙樓,沒想到他終究還是去了!全都樣,永遠無法抗拒青樓那種溫柔鄉。

  趙氏這矛盾又自卑的想法讓人生過得心驚膽跳,總是擔心遭人指指點點的她,一天快樂過。

  「爹,孩兒決定娶媃兒姑娘為妻,婚禮就定在十天後吧!「溫盛閻突然開口,心情愉快地說道。

  溫長欣喜若狂,雙眼發亮,」真的嗎?閻兒,你沒騙爹吧?你真的願意娶媃兒為妻,是不是?「

  溫盛閻用力點頭,」沒錯!我願意娶媃兒為妻!「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溫長開心地直拍桌,笑得合不攏嘴。

  一旁的趙氏臉色發青,狠瞪著溫盛閻,」你一定會後悔的。「

  溫盛閻挑眉,揚起冷笑,」我爹當年娶你都沒後悔,我娶媃兒自然也不會後悔囉!「

  「溫盛閻,你……「溫盛閻提起趙氏最在意的出身,氣得她差點要吐血。

  溫長見狀,趕忙出面勸道:」好了、好了。夫人,既然你不喜歡這門婚事,那婚禮的籌備你就別管,我會交代紀叔全權負責,好嗎?「

  地位不如從前,趙氏氣憤道:」那最好!「接著哼了聲,甩袖走人,一刻都不願再待下去。

  溫盛閻心情痛快得不得了!的勝利還是有生以來頭一遭。

  雖然他好奇父親要他娶媃兒的理由,不過同時也感謝父親讓他有了好藉口一吐多年來的怨氣。

  只是,溫盛閻卻不,這一瞬間的得意卻是要付出代價的……

  ******

  風林酒館是京城最大的客棧,三樓是溫盛閻與兩位好友廉紀鈞和萬須衡的專屬聚會場所。

  廉紀鈞與萬須衡這兩人來頭不小,正是京城另兩位富商之子。

  由於三人的父親都有生意往來,所以他們才會認識。

  溫盛閻是在十歲時遇到他們,就自然而然地走在,一直到現在。

  個性喜歡四處遊歷,每次回來,必定會與他們相聚喝酒,順便聊聊遇到的趣事,而廉紀鈞與萬須衡總是很感興趣地凝聽,兩人對於溫盛閻那份自由很羨慕。

  只是,意外地,今天卻不一樣了!

  「我要成親了!「溫盛閻用一貫的溫和笑容道出這句話。

  兩名好友聞言,手中的酒杯差點滑落。

  迎接好友吃驚的視線,溫盛閻用的酒杯主動碰觸他們的酒杯,滿意地飲盡杯中。

  廉紀鈞與萬須衡相望一眼,接著又回視溫盛閻,像是確定認真後,才慢慢地把酒送入口。

  「對象是哪家千金?」廉紀鈞放下酒杯,用溫和不帶感情的語氣問道。

  溫盛閻回道:「是醉仙樓的瑤娘之女媃兒。」

  !聽見昨夜那轟動京城物,兩人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萬須衡個性耿直,立刻表現不滿地拍了一下桌,「喂!阿盛,這事非同小可!難道你不媃兒現在全京城男子欲追求的對象嗎?」

  媃兒的出道之夜引起全京城的騷動,許多公子哥為了想與她共度良宵,一早就前去醉仙樓準備排隊,聽說一直到老闆出現前,就發生數十次的爭吵和推擠事件。

  瑤娘面對大排長龍群,無奈地搖頭,最後宣佈,媃兒暫不見客,請大家快點離去。

  眾人大失所望,遠地來氣不過,甚至還打算動粗,強行逼迫,結果當然是被一群官兵抓起,送進官府。

  京城人都明白,瑤娘的影響力不容小覷的。

  廉紀鈞與萬須衡兩人當時也在場,對於媃兒不見客一事大感遺憾。怎料,眼前的多年好友,一開口居然就是要和媃兒姑娘成親,這……怎麼聽都像是在開玩笑。

  溫盛閻再喝口酒,「追求?我猜應該是好奇心和玩玩為居多吧!」

  誰不知青樓女子向來只會被當成一夜春宵的對象,真想娶青樓女子為妻,而且還是正室的男子恐怕沒幾位吧!

  廉紀鈞夾了菜,送進口,慢條斯理地道:「這婚事……該不會是溫老爺決定的吧?」

  「除了我爹,還會有別人嗎?」溫盛閻玩起酒杯。

  廉紀鈞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昨晚溫老爺會出現在醉仙樓,看來是去向瑤娘提親吧!」

  「對喔!紀鈞沒提我倒忘了!昨晚你家老頭去醉仙樓一事也成了今兒街頭巷尾的話題。阿盛,你家老頭昨晚去醉仙樓,當真是去幫你提親的嗎?」萬須衡露出想真相的表情。

  溫盛閻微挑眉,「我想應該沒錯吧!不然也不會一大早就提醒我準備和媃兒姑娘成親,而且我爹還要我今晚親自過去醉仙樓向老闆道歉。」

  「道歉?道歉?」萬須衡問道。

  「為我昨晚爽約一事囉!」溫盛閻笑道。

  廉紀鈞詫異道:「你昨晚沒去醉仙樓嗎?我們明明有看到你啊!」

  萬須衡點頭。兩人都有見到他出現,只是沒過去跟他打招呼。

  「我有去啊!只是沒過去找我爹罷了!」

  「今早也沒和你爹說你有去嗎?」

  「。根本沒必要吧!我爹早就決定要我娶瑤娘的女兒為妻,我想昨晚不管我有出現,這婚事早就決定好了吧!」溫盛閻像是看穿一切地道。

  萬須衡明瞭地點頭,「嗯……這麼說也有道理。不過,阿盛,難道你都不好奇嗎?」

  「你指我爹執意要我娶媃兒姑娘的事情嗎?」

  「當然!」萬須衡表現出「你不好奇,我可好奇」的神情。

  廉紀鈞自然也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溫盛閻明白,「怎麼可能不好奇?就因為好奇,才會答應我爹娶媃兒姑娘為妻啊!」

  兩位好友同時長喔了一聲。原來如此,看來溫盛閻早就將一切都計算好了。

  只是,有人會拿終身大事來解好奇心嗎?如此詭異之事,也只有像溫盛閻這種隨興之人才做得出來吧!

  「不管你在想,我倒認為這次是你賺到了!」萬須衡的語氣裡有些不滿,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灌下好幾杯酒,臉上出現醉意。

  溫盛閻總算看出好友的不對勁,擔憂道:「須衡,你……是不是喝太多啦?」

  萬須衡好像也察覺到醉醺醺的,他倏地起身,擺擺手,「沒事!還沒醉到六親不認的地步。嗯……今天就聊到這吧!我先回去休息了,改天再約出來喝吧!」說完,帶著有些搖晃的身子走向樓梯。

  溫盛閻想起身,卻被廉紀鈞一把扣住手臂制止。

  待萬須衡順利下樓後,溫盛閻立刻道:「須衡怎麼啦?樣子突然變得很奇怪。」

  他終於注意到,剛才好友邊說邊在灌酒。

  廉紀鈞微歎,「你別擔心啦!他只是一時心裡不平行罷了!」

  「心裡不平行?為?」溫盛閻問道。

  廉紀鈞眼裡閃過訝異,真難得溫盛閻會出現如此遲鈍的一面。看來媃兒姑娘還真是位特別的女子啊!

  廉紀鈞輕啜口酒,用無關緊要的語氣道:「大概是對媃兒姑娘一見傾心吧!只是沒想到還不到一天,她就準備嫁給好友,你想他心裡會舒坦嗎?」

  「!須衡看上了媃兒!」這答案出乎溫盛閻意料之外,因為在他印象中,萬須衡雖然喜好遊走煙花之地,卻從來沒對任何姑娘認真過。

  如今,媃兒姑娘意外地觸動了好友的心,最悲慘的還是她又意外地成了未過門的妻子。

  唉!如此打擊,難怪好友會拚命地在灌酒。

  溫盛閻露出擔憂的神情,「我居然沒注意到心事,真是該死!」

  廉紀鈞拍了拍肩,「別太自責,你並錯,一切只能怪造化弄人,所以你可要好好地善待媃兒姑娘,否則就太對不起須衡了!」

  好友的話裡充滿暗示,畢竟萬須衡好不容易對姑娘動心,雖然連追求都還沒開始就失戀。相信要是他善待媃兒姑娘,萬須衡準會是第找他算賬吧!

  溫盛閻的心頭瞬間湧現罪惡感。他雖然對媃兒有好感,卻還沒到傾心的地步,甚至連追求意思也,只是他實在太好奇父親的行為,同時也想趁此機會好好地報復趙氏,所以才會點頭答應娶媃兒為妻。

  他無意傷害好友的心,若知曉好友傾心媃兒,他就不會意氣用事了!

  廉紀鈞再一次勸他別在意,接著和他乾杯。

  溫盛閻明白地點頭,與他繼續喝酒,盼能藉著酒意,忘掉心頭不愉快的感覺……

  ******

  好友萬須衡的事讓溫盛閻的心情染上部分陰霾,忍不住就多喝了幾杯。他拖著有些醉意的身子,腳步不穩地前往醉仙樓。

  黑幕降臨,花街柳巷燈火通明,醉仙樓分外熱鬧。

  溫盛閻從正門,他遵照父親的指示,朝後方而去,那有為後方閣樓特別開關的出入口,聽說那裡無時無刻都有人在站崗,主要是為了保護媃兒的安全。

  溫盛閻看著高聳的圍牆,想起好友對媃兒傾心一事,禁不住地皺眉。他停下腳步,無奈地歎口氣。為了讓腦子清醒點,背依靠在牆上。

  他仰望明月,雙手抱胸,放鬆心情地調適紊亂的情緒。

  雖然廉紀鈞要他別在意,但是心中的罪惡感卻一直揮之不去,對於迎娶媃兒一事,他有些遲疑了!

  他閉上眼,試著回憶昨晚之事……

  媃兒姑娘確實婀娜多姿,才藝出眾。

  不可否認,初見她現身時,胸口曾湧現悸動,只是伴隨表演結束,那份感覺也逐漸淡去。

  他無法理解萬須衡的一見傾心,還有眾人想追求媃兒姑娘的心情。

  究竟是其他人怪,還是他有問題?

  半晌後,他放棄了!反正怎麼想都想不透,索性別想吧!

  既然答應了對方這門親事,當然就要遵守,否則溫家莊多年來的聲譽,豈不要毀於一旦?

  心情轉換好,溫盛閻的醉意也消退許多。他身子使力,了牆,他伸了伸懶腰,重新打起精神。

  突然,一道黑影乍現,迅速遮去他仰起頭的視線。

  危險訊息出現,無論那黑影是,溫盛閻都明白應該立刻閃開,無奈醉意遠比他想像中還要來得濃重,當他抬起頭的時候,腦袋就已經出現昏眩。

  他閃避不及那道黑影,在感覺被狠狠地撞擊後,意識隨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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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0 17:02: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媃兒整個人坐在對方的背上,她愣了愣,驚覺後趕忙起身,低頭看著面朝地的男子。

  這人是誰啊?幹嘛莫名其妙地出現,還擋住她逃走的去路?

  媃兒本想一走了之不理會他,怎知當她一腳要踏出時,才發現右腳踝扭傷了!雖然沒那麼痛,卻讓行動變遲緩。

  「可惡!都是這個笨蛋害的。」她忍不住咒罵。她連翻越牆面的角度和姿勢都計算好了,卻因為出現而打亂,連腳踝都遭到波及。

  算了!還是走為上策。

  媃兒忍著痛,準備要離去,後方的牆卻傳來一道冷漠之聲。

  「媃兒,要前,有記得去祭拜你爹,跟你爹告別嗎?」

  瑤娘的話讓媃兒的身子瞬間怔住,原本溢滿光彩的眸子被憂傷取代。

  媃兒無法再前進,用力地吞嚥下掙扎。

  片刻,她雙肩垂落地歎了一氣,輕撇嘴角時,兩名高大的壯漢一同趕到。

  負責看守後門的阿猛與阿張開口地向她行禮,那行為很清楚地表示請求她回去。

  媃兒擰眉,接著意識到地上那害她慢一步逃走的男子,她不悅地踢了一下對方,沒好氣道:「把這登徒子給我抓起來。」語畢,轉身朝後門而去。

  聽見登徒子,阿猛和阿張兩人驚訝不已,不假思索立刻將倒在地上的溫盛閻左右架起。

  媃兒踩著不滿的步伐進門,一見母親正冷冷地看著她時,她一臉尷尬地低下頭,雙手扯弄起裙上的帶子,吐吞道:「娘……你生氣啦?」

  瑤娘笑容,「你覺得為娘不該生氣嗎?」

  媃兒緊張地抬起頭,「娘,你別怪女兒嘛!女兒也不想啊!你該女兒從小到大從來沒想過要嫁人,一心只想繼承醉仙樓,然而娘你卻擅自作主為女兒訂親事,而且還是近期內就要嫁人,這教女兒如何甘心!」

  瞧女兒面紅耳赤,一臉不甘心的模樣,瑤娘臉部的線條稍微柔和,「媃兒,你倒說看看,從小到大,娘何時說過要你繼承醉仙樓了?」

  媃兒想回應,頓時語塞。母親的眼裡透著質問,媃兒無以言對。

  母親從未要她繼承醉仙樓,所以一切都只是她一相情願罷了!

  「娘,難道你不希望女兒留在你身邊,幫你經營醉仙樓嗎?」媃兒委屈又沮喪地道。

  她出世沒多久,父親就過世了!娘親一手將她撫養長大,而她從小就很體恤娘親的辛勞,所以才會努力地學習各種樂器和舞蹈,還有各種學問。

  她明明討厭唸書,卻還是勉強去學習。如今,她曾努力過的一切都派不上用場,教她如何甘心?

  瑤娘當然明白女兒的心情和想法,「媃兒,娘你孝順,不過娘並不希望你繼承醉仙樓,娘最大的希望只盼你能嫁個好人家,平安快樂地過日子。」

  媃兒反駁道:「嫁人有好?梅蘭竹菊四位姊姊也都嫁了人,到頭來還不都因為被輕視和欺負又回來了!」

  「她們是因為當了人家的妾室才會,你別被她們的遭遇影響了。」瑤娘解釋道。

  「當妾室不好,當正室也好不到哪去啊!春夏秋冬四位姊姊也各自當了人家的正室,結果不是被婆婆打,就是被丈夫虐待。」媃兒不屑道。

  瑤娘忽然覺得頭疼起來。她一直很努力地不想讓女兒太多有關醉仙樓的事,只是女兒總是有辦法躲過耳目,和其他姑娘閒話家常。

  「並不是所有姊姊們嫁了人都過得不好吧?桃兒和柳兒兩人不就過得很好,還各自生了胖娃娃。」瑤娘試著舉例美好結局出來。

  媃兒輕哼,「娘,女兒很明白,咱們醉仙樓雖然外表風光,每個人看似都受人喜愛,但是只要一,就連尊嚴都了。」

  「媃兒,你不該這麼想。娘不是告訴過你,只要做人腳踏實地,自然就會受到尊重,身份和地位都只是假象。」瑤娘很有耐心,繼續勸道。

  媃兒感到好笑,「娘,你這麼說,未免太矛盾了吧?咱們醉仙樓可不是憑腳踏實地才有今日的成就耶!」

  終於,瑤娘受不了地板起臉孔,「對娘而言,今日的醉仙樓就是娘腳踏實地走出來的。」

  「既然如此,那就讓女兒跟著你腳踏實地一塊走下去啊!」

  「媃兒,你……」瑤娘這才察覺媃兒的詭計。

  「你這混帳女兒,居然敢和娘耍嘴皮子,真是氣死我了!」瑤娘這下真動氣了。

  媃兒趕忙搖頭,「娘,女兒才……」

  「夠了!娘不想再跟你囉唆,你現在馬上回房間,好好地梳妝打扮,待會有客人要來。」瑤娘大聲地下令道。

  媃兒眼睛忽然一亮,「客人?客人?」

  「你的未婚夫。」

  期待的心情一下就沒了,媃兒嘖了聲,「是那傢伙,我才不要見。」氣憤說完,準備走人。

  這時候,瑤娘終於發現媃兒身後的阿猛與阿張正架著人,她詫異道:「等等,媃兒,那個人是誰?」

  媃兒回頭,這才想到還有那該死的男子。

  「喔!他是登徒子,我正打算把他關進柴房裡。」

  瑤娘不信話,因為從對方身上的衣裳就能瞧出,那絕對不是普通人。她箭步上去,指示阿猛抬起對方的頭。

  當瑤娘一見到溫盛閻的臉,她倒抽口氣,震驚地退了一步,「媃兒,你……對他做了?是你打昏嗎?」

  媃兒維護道:「我才沒打昏他,只是人家跳下牆時,他正好出現,人家一不小心就把他撞倒在地上。」

  「你把他撞昏過去,又說他是登徒子,你……到底在想啊?媃兒。」瑤娘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娘,普通人才不會被撞到就昏過去,你聞聞看,他全身上下都是酒味,根本就是醉漢一條,我看他啊!早就應該倒下,只是正好被我撞到,所以才會順勢昏過去罷了!」媃兒一點都不認為有錯,當然最主要是因為她還沒原諒他。

  瑤娘受不了地扶著額頭,「你又來了!」不管她說,女兒總有許多理由可以反駁回來。

  瑤娘不想和女兒繼續說下去,急忙下令道:「阿猛、阿張,你們快把這位公子扶進客房,然後請大夫過來看他。」

  「是!夫人。」阿猛與阿張應聲後,便扶著溫盛閻離去。

  媃兒抗議道:「娘,你幹嘛收留那名醉漢?他……」

  「住口,你現在馬上給我回房,半個時辰後,到客房去探視那位公子,聽見沒!」

  「娘,為……」

  「別再囉唆,娘先到大廳去打個招呼,待會也會過去,要是你敢再亂來,娘絕對不會原諒你。」瑤娘微怒道,接著轉身離去,完全不讓媃兒有任何開口說話的機會。

  媃兒還是第一次見到母親。

  怪了!不過是名醉漢,根本沒必要對她這麼凶吧?

  媃兒輕咬下唇,滿腹委屈地跺步,接著朝的房間而去。

  大夫和阿猛準備房間時,媃兒正好到來。

  她已經換好一套粉色衣裳,也特別打扮過。

  「大夫,那個人沒事吧?」她叫住大夫問道。

  大夫回道:「公子身體狀況良好,只是喝多了酒。老夫已經命人去煮解酒湯,待會就會送過來,等公子清醒,服下後就沒事!不過他額頭腫了個包,這幾天要按時擦藥,不然很難消腫。」說完,跟著阿猛。

  媃兒聽見對方頭上腫了個包,輕吐一下舌。

  八成是撞到地上了吧!她記得他是整個人面朝下地趴倒在地。

  「唉!要是讓娘,又要挨罵了!」她無奈地推門。

  她走向床沿,低頭看著躺在上頭的男子。

  一見到對方的樣貌,身子不禁微震。

  外頭因為光線不足,所以她才沒能將他看個仔細。現下,透過房裡明亮的燭火,他那俊俏的五官清楚地呈現,讓她感到有些吃驚。

  胸口瞬間掠過異樣,一股熱意莫名地爬上雙頰。

  不會吧?她有病啊!又不是沒見過,幹嘛臉紅啊?

  媃兒連忙用手朝臉搧了搧,盼能快點讓臉上的紅暈消失。

  莫名其妙的悸動還是頭一遭,不過當她聞到酒味後,那異樣也跟著不見了。

  這時,門開了,瑤娘,並且將門關上。

  媃兒看向母親,揚起笑容,「娘,你來啦!大夫剛走。大夫說……」

  「我,他頭上腫了個包吧!喏!這個給你。」瑤娘將白色的小瓶子交給媃兒,命令道:「快點幫他擦藥。」

  媃兒杏眼圓睜,看著手中的藥瓶,不解道:「娘,為女兒要幫他擦藥?」

  瑤娘眼神乍現愉快,嘴角勾起,「因為你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啊!當然要由你服侍他囉!」

  「!他就是我要嫁嗎?」媃兒指著床上,震驚地喊道。

  「沒錯!他正是溫家莊的少爺溫盛閻。」

  聞言,媃兒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地盯著床上的男子,「那個長安首富之一的溫家莊嗎?娘,女兒沒聽錯吧?咱們是要和溫家莊結親的嗎?」

  「正是,昨晚溫老爺看完你的表演後就跟娘提親,而娘也答應,所以十天後,你就是溫家少夫人了。」

  媃兒還是不相信,搖頭道:「娘,沒道理!溫老爺怎麼可能會想要一名青樓出身的媳婦呢?這……該不會是騙局吧?」

  瑤娘感到好笑道:「你當娘是傻瓜嗎?是不是騙局,娘會不嗎?況且人家溫家莊好端端地幹嘛騙咱們啊?咱們醉仙樓有好讓人騙?」

  媃兒眼裡還是充滿疑惑,她看向溫盛閻,「那……他今天是來做?」

  「來道歉,順便見你。」

  「道歉?道歉?」

  「他昨晚沒出現,溫老爺很生氣,就要他今晚過來跟咱們道歉,順便和你正式見面。」

  「所以娘才會要女兒精心打扮嗎?」媃兒的腦袋一團亂了。

  瑤娘不希望女兒再囉唆下去,「好啦!快點幫他擦藥吧!我想他頭上那個包,你多少要負點責任吧!」說著,還用眼神提醒她。

  媃兒拿著藥瓶,在床沿坐下,嘴裡嘀咕著,「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管怎麼說,還不都是他突然出現……」

  她邊抱怨邊為他擦藥。

  這時候有人敲門,瑤娘開門,一名丫環端著解酒湯,放到桌上後就退離房間。

  「等溫公子醒了,記得讓他喝下。」

  瑤娘的每一句和每一字都像是在提醒媃兒,好好地盡妻子的責任。

  嘛!她人都還沒嫁給他耶!居然就要她伺候他。媃兒在心裡不滿道。

  「娘,溫老爺為要選女兒當媳婦?」媃兒忍不住地問道。

  「當然是因為你很適合啊!」

  媃兒才不信,「娘,女兒昨天才正式出現在大家面前,溫老爺才看一眼就決定要女兒當媳婦,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瑤娘理所當然道:「人家中意你不好嗎?能當溫家莊的少奶奶,多少京城姑娘們夢寐以求之事。」

  「是真的中意我,還是另有企圖,還很難說吧!」媃兒說著,忽然拋了個詭異眼神給母親。

  瑤娘看著她,「媃兒,你想說?」

  媃兒聳肩,「沒啊!只是想,說不定溫老爺看上的不是我這個媳婦,而是……」

  「你想說,溫老爺看上其實是娘嗎?」說完,瑤娘笑出來,像是對於女兒這想法感到有趣。

  「有好笑?」

  瑤娘輕拍肩,「傻孩子,沒那回事。你放心吧!溫老爺真的只是單純地希望你能成為溫家的媳婦,幫他照顧唯一的獨子溫盛閻。」

  媃兒轉移視線,盯著溫盛閻,「他看來很好啊!用不著我照顧吧?」

  她手指再次沾藥,準備再為他上藥推揉時,床上之人忽然動了一下。

  溫盛閻的眉先是皺了皺,接著猛地張開。

  媃兒沒想到他會突然清醒,兩人四目相對,同時愣住。

  溫盛閻以為在作夢,還眨了眨眼睛,在確定眼前是真實後,眸子裡透著不可思議,開口道:「你……是媃兒姑娘嗎?」

  失去面紗讓媃兒的五官更加深邃分明,瞧她杏眸大眼,嬌小紅唇,美挺俏鼻,淡淡胭脂點綴雙頰,讓她看起來格外地清新亮麗。

  細長的睫毛因眨眼而晃動,表情有些嬌憨。

  溫盛閻的視線是那樣的大膽又直接,瞧得媃兒有點心慌意亂。

  手指還停在離他額頭不遠處,他注意到,眼裡有些迷惑。

  「你在做?」

  媃兒趕忙收回手,接著又發現坐在床沿,和他距離太靠近,她慌張地起身,退離幾步,「你撞到頭,我正在為你擦藥。」

  溫盛閻慢慢地坐起,「我撞到頭了嗎?啊……該死,好痛!我的額頭……」

  動作過大,觸及傷處,他忍不住咒罵起來。

  媃兒收起藥瓶,看向母親,瑤娘用眼神指示她桌上的東西。

  她內心掙扎一下,最後還是去端瞭解酒湯。

  「這是解酒湯,你快點喝下去吧!」她將碗遞給他。

  溫盛閻還是覺得額頭很痛,他盯著媃兒接過碗。

  「快喝吧!」

  他聞了一下,猶豫後慢慢地喝下。

  喝完後,他將空碗交給媃兒,見她把碗放到桌上後,就退到瑤娘身後。

  瑤娘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面對溫盛閻,「溫少爺,這位就是小女媃兒。」

  溫盛閻的酒意退了許多,精神狀況也好很多。他移動身子下床,頭雖然有點昏眩,不過還沒到站不住的地步。

  「你好,在下溫盛閻。」他邊回應邊回想的遭遇。

  瑤娘有意邀他到桌前坐下,「有關你們兩人的婚事,想必溫老爺都跟溫公子你說了吧?」

  溫盛閻與瑤娘一同坐下,媃兒則佇立著,她微低著頭,不過視線卻有意無意地移向他。

  「是,我爹已經跟在下提過,婚期就定在十天後,今晚過來是來向老闆道歉,昨晚我缺席,真抱歉!」他十分有禮貌地說道。

  忽然,腦中閃過一些畫面,他想起來了!

  他被一道翻牆的黑影撞到,然後失去意識。看來他額頭上的包一定是因為撞到地面的結果,只是,那道黑影是……

  他下意識地將視線移向媃兒,脫口道:「那位翻牆之人是媃兒姑娘嗎?」

  溫盛閻其實只是抱著猜疑的態度詢問,心想或許是搞錯。

  沒想到媃兒卻因為被指證而一臉尷尬地避開視線道:「對不起!我沒想到有人會站在那裡。」

  !那翻牆之人真是她!的結果讓他有點吃驚,還以為媃兒應該是溫柔嬌滴的姑娘,沒想到還會有如此驚人之舉。

  不過,放著大門口不走,她幹嘛要翻牆?這點他開口問。

  「不好意思,媃兒這孩子有點調皮。對於讓溫公子受傷一事,瑤娘在這向溫公子賠不是,請溫公子千萬別跟媃兒一般見識。」瑤娘趕緊倒茶,以茶代酒,充滿誠意地向他賠罪。

  媃兒不喜歡母親對溫盛閻那必恭必敬的樣子,胸口一股不滿湧現,她動作迅速地搶過母親的杯子,狠狠地瞪著他道:「撞到你是我,所以就由我來賠罪。」一口氣喝完茶,將杯子朝桌面用力一放,「好啦!就算一筆勾銷,你可以走了。」

  媃兒的態度讓瑤娘嚇到。

  溫盛閻的杯緣靠著唇,眼神閃現些許詫異。

  打從一開始她就在生氣了吧!心頭閃過的感覺。

  她究竟在氣?莫非是他哪招惹到她了?

  想想他才是該生氣吧!好端端地靠著牆休息,還被她莫名其妙地撞昏過去,額頭還腫了個包,幸好當時無人瞧見,否則傳出去,多沒面子。

  嗯……等等,是不是哪怪怪的?

  「媃兒,你這是態度?不覺得對溫公子太失禮了嗎?娘不記得有教你待人喔!」瑤娘再次對她發脾氣。

  媃兒母親已經完全站在溫盛閻那邊,心頭更加不服氣。

  驀然,溫盛閻好似從媃兒憤怒的眼神裡捕捉到,突然有些明瞭。

  難道說……

  「你別忘了你們兩人就快要成親,對待的夫君態度要溫和點,明白嗎?」瑤娘嚴厲地道。

  聽見夫君二字,媃兒真想掀桌。她雙拳一握,忍下所有的不悅。

  瑤娘像是瞧出女兒的想法,在心中歎氣,搖搖頭道:「算了!或許該給你們獨處的時間好好溝通一下,娘就先好了,你們……慢慢聊吧!」

  原本想說要他們兩人多培養些感情,不過看女兒那一臉想找人打架的模樣,她索性改變說法。

  發現要和溫盛閻獨處,媃兒慌張起來,急忙拉住母親,壓低音量,「娘,你要丟下女兒嗎?人家才沒話跟他說,你快點叫他回去啦!」

  瑤娘拍掉她纏上來的手,回應地斜瞪她。

  媃兒觸及到母親警告的眼神,立刻退縮一下。

  瑤娘沒再逗留,了房間,留下媃兒和溫盛閻。

  感覺空氣變得詭異,媃兒心頭的不舒坦不停攀升。

  片刻,媃兒總算將情緒穩定好,她轉過身子,面對還在喝茶的溫盛閻。

  他放下杯子,溫和笑容隨即出現。

  媃兒覺得那笑容很做作,甚至還帶有輕佻的意味。

  「溫公子,有件事我想問你,你真的想娶我嗎?」她單刀直入,劈頭就切入重點。

  溫盛閻還是頭一次碰到說話如此直接的姑娘。現在的媃兒姑娘與昨晚的感覺差很多。

  昨晚她明明像個善解人意的溫柔可人兒,怎麼這時候會全身帶刺,說話直接,語氣嚴苛?

  溫盛閻在尋找適當的詞回應,他明白媃兒反應機靈,若是隨便回話,恐怕會被反將一軍。

  「你不想嫁給我嗎?」他反問道。

  「在回答你的問題前,該由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吧!」媃兒堅持道。

  他笑了笑,「不用等我回答,我也你的答案。」

  她愣了一下,「意思?」

  他聳了聳肩,「無論我回答想或不想,你的答案一定都是不想吧!因為你的『翻牆行動』已經很清楚地表示你的意願,你不想嫁給我,所以打算逃婚,對吧?」

  溫盛閻十分肯定地道出心中的想法。

  她一定打算翻牆逃走,不幸的是,他正好出現在那牆的下方,阻斷了她所有的計劃,怪不得打一開始她就給他好臉色。

  「沒錯!我就是不想嫁給你,我只想要繼承我娘這間醉仙樓。」媃兒沒打算隱瞞想法,逕自喊道。

  果然沒錯!不過想想也是很正常,畢竟這場婚事並不是由他們當事人所決定,而是長輩擅作主張而定下的結果。

  溫盛閻打量起因怒意而泛紅雙頰的媃兒,再次見到她,心中那份悸動又出現了!

  這份感情究竟該如何解讀?他迷惑了。

  忽然,他想起昨晚一群男子對她著迷又渴望的表情,心中湧現不舒服,怒意沒來由地燃起。

  他不希望她再對任何男子綻放那燦爛的笑容,更不希望她周旋在許多男子的身邊。

  這份獨佔欲攪亂了他向來理智的思考能力,讓他脫口說道:「不管你想嫁或不想嫁,這門親事早就決定,你就算逃走,依然還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溫盛閻渾身散發不容拒絕的氣勢,眸子深邃、充滿堅決。

  媃兒咬住下唇,一臉不甘心,想開口時,有人進門了。

  瑤娘就像特意抓住時機,「媃兒,時候不早,你該回房休息。」

  「娘,我……」她話還沒說完耶!

  「快回房!娘有話要和溫公子單獨談談。」瑤娘給了她一道嚴厲眼神,阻止她再繼續開口。

  媃兒欲言又止,她看向溫盛閻,只見他雙手一攤,那眼神就像在告訴她,一切都成定局,別再掙扎了!

  媃兒當然明白,就因為明白,才教她氣憤又無奈。

  她轉身房間,踩著不悅的步伐,咒罵這不公平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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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0 17:03:0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一場婚禮傳得滿城風雨,溫家莊與醉仙樓的結合引起驚人的騷動,聽說連皇上都派人送來許多賀禮,讓這場婚禮不但盛大,甚至引來不少人的嫉妒。

  媃兒才準備出道就嫁人,對像還是溫家莊的少爺溫盛閻,這極端的組合教人匪夷所思。

  媃兒被禁足數天,失去自由讓她心中的不情願逐漸被消磨掉。

  最後,她還是穿上鳳冠霞帔花轎,一路被抬進溫家莊。

  前往溫家莊的路途,讓媃兒覺得很漫長,餃子外頭傳來許多恭賀聲。

  婚事決定後,醉仙樓的姊妹們全跑來向她道喜,甚至還很羨慕她。

  想嫁的姊妹們嫁不出去,她這不想嫁的反倒硬是被推銷出去。

  媃兒就只有那麼一次出場,雖然她曾試著要說服母親取消婚禮,但到頭來,母親依然改變心意。

  轎子停下,媃兒被帶進溫家莊。

  溫長端莊在大廳主位,媃兒和溫盛閻在媒婆的指示下一同來到他面前。

  儀式開始,一切理所當然地進行。

  媃兒覺得腦子一片空白,這些都不是她想要,卻又不得不接受。

  討厭的感覺讓她很想,嫁為人妻本該是一件喜悅之事,但她卻一點都快樂不起來。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的字語傳進耳裡,讓她意識到一生真的就定下來了。

  突然,一陣騷動自門口傳來,溫盛閻停下腳步,跟在他後方的媃兒撞上他,腳步無法抓穩,朝旁邊踩了幾下,幸好媒婆急忙扶住她。

  騷動的來源居然是趙氏,她帶著兩名夫人氣沖沖地,其中一名婦人手中還拿著一盆水。

  溫長下了主位,看著趙氏,「夫人,你來做?」

  趙氏不滿這婚禮,早就落下不會出席的話。

  溫長勉強她,順從意思,要她待在別院,怎知她還是出現,只是那副怒氣衝天的模樣讓人覺得很可怕。

  「我是來跟剛過門的媳婦打招呼!」趙氏冷笑地說完,就拿走身邊婦人手中的水盆,逕自朝媃兒潑過去。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溫盛閻來不及阻止,媃兒就被一股強勁的水狠狠地潑及,喜帕因為水的衝擊而掉落,她全身濕淋淋地面對眾人,一時間無法回應發生的事情。

  發生事?為她會被潑水?媃兒像木頭似的定在原地。

  在場之人全都傻眼,趙氏則得意地笑出來。

  見到媃兒被如此羞辱,溫盛閻的心隨即劃過強烈的衝擊,心臟彷彿被給揪住。緊接著,一股怒氣衝上腦門,讓溫盛閻漲紅臉,長久以來累積的憤怒瞬間爆發,他拳頭一緊,憤怒地吼道:「可惡!你這瘋婆子!」

  溫盛閻才想出手,有人卻早他一步。

  啪的一聲,趙氏整個人跌落地面,兩名婦人錯愕地愣住了。

  這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出手之人正是溫長,他怒不可遏地指著趙氏,「你給我滾,從今以後,不許再踏入溫家莊。」

  趙氏扶著被打的臉頰,震驚地看著溫長,一時間還以為聽錯了。

  溫盛閻沒想到父親會出手打趙氏,記憶中無論趙氏如何出口傷人或刁難,父親也從來對她動粗。

  趙氏此時的境遇比媃兒還要難看與丟臉,她氣憤地罵道:「你們都不是好東西,別以為我不你在想?你想追求醉仙樓的老闆,不過被拒絕了,所以才將注意打到女兒身上,讓她和你兒子結婚,好友正當的理由和她在吧!」

  趙氏這番話引起議論,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到溫長身上。

  溫長顯然也被趙氏的話弄得莫名其妙,待他察覺意思,他簡直不敢相信「你……在胡說?」

  兩名婦人扶起趙氏,趙氏的眼眶泛著淚水,「我說,你心裡有數。」說完,轉身奔離大廳。

  氣氛變得很詭異,溫盛閻卻沒心思再估計真相,他轉身面對媃兒,不假思索就將甚至橫抱起,向身旁的紀叔道:「紀叔,立刻教人提熱水到房間來。」

  「是!少爺。」紀叔應聲。

  溫盛閻抱著媃兒匆忙地大廳。

  溫長為了改變氣氛,連忙露出笑容。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臨時出了點狀況,現在沒事了!請各位準備入座用膳吧!」

  趙氏的鬧場就像一陣風,匆匆來匆匆去,大家都十分識相,沒人再提起,一場婚禮的慶宴正是展開……

  ******

  哪位新娘會在成親的日子如此狼狽吧!媃兒被溫盛閻抱進許多貼滿喜字的新房裡。

  他放下她,「你沒事吧?冷嗎?別擔心,我已經交紀叔準備熱水,你再忍耐一下。」

  神情依然緊張,那份關心讓媃兒差點忘了被潑了一盆水。

  「你先把濕衣服換下來吧!」溫盛閻準備解開衣服。

  媃兒這才吃驚,迅速拍掉手,慌張道:「你干?」

  她與他拉開距離,他一臉不解地看著她,「你不換掉濕衣服會得風寒的。」

  「我……等熱水來再換就好了。」說著,她突然臉紅。

  溫盛閻這才意識到原因,他轉身走向床,拿起被褥,「把濕衣服脫掉後,暫時先用這個包住吧!」

  她盯著他手中的被褥,抓著衣襟道:「我來,你……先出去吧!」

  他緊張她,她卻還提防著他,讓他心中十分不悅。

  「怎麼?你是在不好意思嗎?」

  她愣了愣,「才!只是我習慣來。」

  他感到好笑,「我又不介意幫你。」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總之,你出去啦!外面不是還有許多賓客在等你去敬酒嗎?」她催促他快點出去,因為身子已經在發冷顫抖了。

  她還是沒打算接受他嗎?就算兩人已經拜堂成親。

  他不想為難她,放下被褥,前往角落的屏風,背對她,「我不看你,總行吧!你快點把濕衣服換下來吧!」

  他無意房間,因為他真的很擔心身子。

  剛才在大廳上,脾氣差點失控,那股恨不得要殺了趙氏的怒氣,此時想起,連都會害怕。

  見到她受到侮辱,心居然難以接受,他突然有點無法理解在想。

  媃兒見他無意出去,而發顫的甚至實在不想再穿著濕衣服。

  她動作迅速地脫下濕透的紅色嫁衣,一絲不掛地抓起被褥,將的甚至緊緊地裹住,總算比較暖和了。

  她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這時,紀叔來到,他命令下人將熱水倒進屏風後的浴桶裡。

  待一切準備結束,紀叔道:「少爺,老爺要你到前面去敬酒。」

  溫盛閻不想去,與其到外面寒暄,他寧願留在這裡陪媃兒。

  無奈外頭的賓客是在不能不理會,視線移向了床,瞧媃兒避開他視線的樣子,便明白地和紀叔一塊房間,留給媃兒私人空間。

  確定溫盛閻,她迫不及待地丟下被褥,跑到屏風後,浴桶,途中還忍不住大了兩個噴嚏。

  當冰冷的甚至迅速暖和後,她大大地鬆口氣。

  太好了!差點就要凍僵了。

  她讓脖子以下都浸在熱水裡,腦袋總算可以恢復思考。

  今天她這位新娘實在很狼狽,莫名其妙地被潑水。

  忽然,趙氏的話飄進思緒裡。

  趙氏的話不就是那天她對母親的懷疑,莫非……那真是溫長向母親提親的理由嗎?因為被母親拒絕了,所以才想借由兒子的婚事,用另一種方式和母親在嗎?

  嗯……那娘呢?難道娘也是因為的理由,才會如此堅持這門婚事嗎?

  媃兒的心情有點複雜,感覺不舒服但也有些羨慕,只是,母親的真正想法或許只有母親本人才吧!

  一直到水溫退去,媃兒才浴桶,披上柔軟的衣裳。

  今天算是難得的體驗吧!老實說她還有些氣憤,但是溫盛閻的行動卻出乎她意料。

  他那著急慌張的模樣讓胸口溢滿溫暖,她還以為他是個冷漠又自以為是,看見被潑水時,他氣憤地想替她出頭。

  想想他還真是奇怪。

  媃兒突然對他產生好感,有種想要深入瞭解念頭。

  當她擦拭著髮絲時,有人敲門,媒婆帶著兩名丫鬟小梅和小翠。

  小梅將龍鳳燭台點著,小翠則放了酒和許多小點心到桌上。

  「夫人,新婚之夜還是披上紅色衣裳吧!」媒婆找了一間繡有花草的紅衣裳來替代嫁衣。

  「不用那麼麻煩了吧!」

  「不行!夫人新娘子。」媒婆臉色緊張地道。

  看來媒婆也是頭一次碰到的意外狀況吧!

  媃兒不想為難她,聽話地披上紅衣,接著媒婆為她蓋上紅色喜帕,「夫人,請在床沿坐下等少爺吧!」

  媃兒被帶到床沿,就算再怎麼不願意,她還是忍耐下來。

  媒婆像是確定好,才帶著丫鬟離去,房間再度剩下媃兒一人。

  究竟過了多久,媃兒也不曉得,無聊的她打了個呵欠。

  這時,門開了,聽那腳步聲,她是溫盛閻。

  背忽然一挺,不敢相信,她居然緊張了!心臟跳動的好大,彷彿都聽得見一樣。

  媃兒覺得一定是有病,才會有奇怪的反應。

  她不可能對他產生悸動,然而情緒變化卻是這麼真實。

  甚至突然燥熱,四肢輕顫,這與之前的發冷截然不同。

  溫盛閻走向她,越來越接近,當頭上的喜帕被揭開後,兩人四目相對。

  「身子還好嗎?有暖和點?」他展露溫柔的笑容道。

  關懷語氣讓心跳更加急促,「沒事了!你呢?你的衣服不是也濕了嗎?」

  他抱起她身子時,衣服應該也被她染濕了才對,而他居然還面不改色地道外頭去吹風敬酒。

  眼神訴說著關心,讓他心中掠過暖意,「喝了不少酒,身子早就暖了。」

  聞言,她放心了。

  那無意間表現出來的情緒是真心的,溫盛閻的唇角揚起溫柔。他到桌前去取了兩杯酒,然後回到她身邊。

  她看著他坐在的身旁,遞酒杯給她,「來,你也喝點酒吧!」

  她拿過酒杯,他等著她回應,最後她明白地與他喝了交杯酒。

  烈酒入喉,讓她體內迅速竄起熱意。

  室內的氣氛越來越奇妙,尤其是溫盛閻的眼神,充滿著濃烈的情慾,筆直地朝她襲擊而來。

  身子跟著起了變化,那種燥熱讓她吞嚥了一下口水。

  她察覺不對勁,再下去,她就會和他發生關係。

  明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事,她還是害怕地想要逃。

  見她身,他就立刻明白,隨即伸手扣住她手腕。

  「你打算去哪?該不會是害怕了吧?」他發出輕笑,故意說道。

  這時激將法,卻對媃兒很管用,因為她就是無法忍受被瞧不起。

  她瞪他一眼,不悅地坐回去,「我沒害怕,只是想再喝一杯而已。」

  「那我幫你倒吧!」他直接把酒瓶拿過來,為她倒酒。

  媃兒自認酒量不差,為了面子,她接連和他乾杯。

  溫盛閻順著她,不過干到第五杯酒停止,取走杯子。

  「好了!再喝下去,明早就又得你受!」他不希望身體到了早上變得不舒服。

  大概是酒起了作用,媃兒發現的情緒變得奇怪,她一把抓住溫盛閻的衣襟,氣呼呼地道:「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像跟你結婚,就算我們是夫妻,我還是我,你可別想控制我的一切,我不是可能乖乖地當溫家少奶奶。」

  她很清楚地表達心中的想法。

  「放心!我喜歡真實的你,所以你當你就好了!」溫盛閻發現心已經慢慢地注意到她,甚至開始在乎她,而且渴望進一步瞭解她。

  !回答讓她整個人收到震撼,一時間找不出反駁的話。

  溫盛閻還是帶著溫柔笑意,伸手扣住下顎,用一種熱情的視線注視她美麗的杏眸,「娘子,時候不早了,該休息了吧!」

  她想避開,他卻加重力道,逼使她與他對視。

  這時候,她終於意識到,原來一顆心早就慌亂的不得了!

  她盯著五官,赫然發現他比之前更加俊逸瀟灑。

  怎麼回事?是心境的問題嗎?還是酒的緣故?

  心頭莫名地湧現一股渴望,那時想要碰觸心情。

  如此想時,纖細手指已經碰到他一般的臉頰,那份觸及,讓她體內的一股熱源竄了出來。

  她想收回手,他卻貼上手背,反抓住手。

  在她詫異時,他將手移到唇間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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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0 17:03: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過後是後悔嗎?

  唉!若是就好了!媃兒越來越不瞭解在想。

  她原想拒絕和溫盛閻的洞房花燭夜,沒想到不但沒成功,反倒還陷入無法自拔的情慾世界裡。

  越想越丟臉,要她拿臉去面對他啊!

  媃兒直到有人進門才停止懊惱。

  兩名丫鬟,一同向她問好。

  小梅與小翠兩人以後就是貼身丫鬟,所有的一切都將由她們來服侍。

  媃兒有點不習慣,不過還是下床,讓她們為梳洗打扮。

  「小梅、小翠,你們有見到少爺嗎?」媃兒問道。

  她床就沒見到溫盛閻,原本不想過問事,最後還是忍不住。

  「少爺人已經在大廳。」小梅慢條斯理地為媃兒梳理髮絲。

  小翠整理著媃兒的裙帶,「少爺交代,等少夫人打扮好,就帶少夫人去大廳向老爺奉茶問好。」

  聞言,媃兒站起來。

  「糟了!奉茶!我怎麼會忘了呢?」出嫁的前一天,母親還特別交代要她一早就起床給溫老爺奉茶的。

  「可惡!他應該叫我起床,一塊過去的啊!」媃兒抱怨起來。

  小梅趕緊解釋道:「少夫人,你別緊張啦!少爺和老爺都說要讓少夫人多睡點,晚點過去沒關係。」

  「真的嗎?」媃兒問道。

  小翠點頭,「是啊!老爺說那些繁文縟節,少夫人不用理會,少爺也是這麼說,所以少夫人別擔心。」

  媃兒眨著眼,有點不敢相信。

  小梅和小翠笑了笑,繼續幫她打扮。

  媃兒不該著急還是該冷靜,為了放鬆心情,她想起一件事。

  「對了,小梅、小翠,昨天那潑我水……是我的婆婆嗎?」

  提起趙氏,兩人立刻噤口,神情有些緊張。

  媃兒注意到了,「那個人是我婆婆沒錯吧!她真的被趕出溫家莊了嗎?」

  昨天溫老爺那斥責之聲還留在她耳裡,她實在不敢相信,就在新婚之日,溫老爺居然為了她而趕走的妻子。

  半響,小梅才開口,「少夫人,你別介意那個啦!其實……那位是少爺的二娘。」

  小翠也說:「老爺的正室在少爺七歲那年就過世……」

  小梅與小翠試著將過去說給媃兒聽,並且要她放心地住下來,因為溫家莊根本不喜歡趙氏,對於溫長趕走趙氏一事還私底下慶祝起來。

  媃兒聽完趙氏的事情後,讓她感到吃驚的只有趙氏原是青樓女子一事,接著又想起母親,不自覺地對溫長的想法感到懷疑與不解。

  她心想,有機會一定要弄清楚,她和溫盛閻這段婚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打扮妥當,媃兒在小梅和小翠的帶領下前往大廳。

  溫盛閻向溫長提出一件事,讓溫長聽得十分震驚。

  那就是他不再出遠門遊歷,決定繼承溫家莊的一切。

  兒子的改變讓他感動得想落淚,雖然他希望兒子成家,卻還不打算勉強他繼承家業。

  如今,他主動提出要接管家業,讓溫長只想感謝祖先保佑。

  「太好了!閻兒,爹真是太高興了!」他拍著兒子的肩,開心不已。

  溫盛閻會有的決定,全是因為媃兒的緣故。今天一早,當他望著懷中的媃兒時,心中湧現一股想要永遠留在她身邊,不願失去強烈想法。

  若是婚前的他,絕對是個不當結婚是一回事,哪怕成親了,他還是想自由自在地往外跑,不用顧慮。

  但是在娶了媃兒後,想法大大地改觀,往後的責任他心甘情願地抗下。

  這時,媃兒出現,見到溫盛閻的臉龐,她居然不知所措地低下頭。

  瞧見她泛紅的雙頰,溫盛閻露出溫柔的笑容。

  「媃兒,你來啦!」溫長見到她,笑逐顏開。

  「爹,媃兒來向你奉茶請安。」媃兒結果小梅遞上來的茶,來到溫長面前準備跪下。

  溫長像受到驚嚇般,趕緊上前扶住她,「不用跪、不用跪!站著就好、站著就好!」

  待媃兒站直,溫長隨即接下她手中的茶,喝完後還幫她放到小梅的托盤上。

  「來來來,過來這裡坐。」溫長十分開心地邀媃兒坐下。

  溫長對媃兒的態度真的很好,好到一點都不像是公公對兒媳的行為。

  「媃兒,以後溫家莊就是你的家,住在這裡千萬別客氣,這裡的所有一切全都是你的,不管你要,儘管跟爹或閻兒說,嗎?」溫長的笑容打從媃兒一來就沒消失過。

  媃兒有點不習慣地點頭,「嗯!媃兒了。」

  「對了,今晚你們會過去醉仙樓吧!該送的東西,爹都請紀叔幫你們準備好了,記得要帶過去。還有,幫我跟你娘問好。」溫長特別提醒道。

  一提起瑤娘,溫盛閻和媃兒兩人就會想起昨晚的事。

  溫長對瑤娘的關心實在讓人懷疑,不想歪都難。

  媃兒原想問有關趙氏的事,卻覺得時機不太對,最後就作罷。

  「謝謝爹,媃兒。」她有禮貌地回道。

  兩人又聊了一會,直到紀叔出現,溫長才。

  溫盛閻和媃兒目送溫長離去,心中有相同的疑惑。

  「你想……我爹會不會真的因為想和你娘在,所以才要我們兩人拜堂成親?」溫盛閻雙手抱胸地猜測道。

  媃兒聳了一下肩,「不。不過你爹對我娘還真是關心過度。」

  他斜瞧她,「要是我爹真看上你娘,你會同意他們在嗎?」

  她想了想,「嗯……你爹會讓我娘幸福,我當然會同意。」

  她並不會在意那種事,況且母親若是嫁給溫長,晚年不但不用擔心,她還能好好地侍奉母親,想想還真是一舉兩得。

  像是明白想法一樣,溫盛閻的想法也與她相同,只是沒說出來。

  「對了,去醉仙樓之前,我想去祭拜我娘,你願意跟我一快去嗎?」

  媃兒起身,「當然願意啊!我都已經是溫家的媳婦……」

  真不敢相信,她居然可以回答得這麼順口,原先她還很排斥溫家少奶奶的身份。

  溫盛閻滿意回答,「那我叫紀叔準備點東西,待會我們就過去。」

  媃兒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頭,心情越來越複雜。

  「那個……昨晚那個……是你二娘吧!她……現在怎麼了?」她本想裝作不,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

  表情說明已經趙氏和關係,他也無意隱瞞。

  「你用不著理會那個瘋婆子,我爹雖然休了她,不過還是有派人替她安頓了住所,生活不會成問題。」他冷冷地說道。

  看樣子,他真的很討厭趙氏。

  媃兒只有昨晚見過趙氏,還是在被對方潑了一盆水的情況之下,老實說,內心也對趙氏沒好感。

  今晚若過去醉仙樓,一定會被問東問西,她大概想像得出來,母親和其他姐妹們會有多好奇昨晚之事。

  媃兒的沉思讓溫盛閻誤會她還在擔心,他伸手扶起下顎,「別露出這麼困擾的表情,你安心地待在溫家莊,我會保護你的。」

  指溫傳進心,引她緊張,她慌張地躲開碰觸。

  「我用不著你保護,我就可以保護我,你可別太小看我。」她自信滿滿,驕傲地道。

  他笑了出來。她這倔強的一面,他也很欣賞。

  「嗯!我明白了。除非碰上大麻煩,否則我不會插手,這總行了吧!」他順著意思。

  她聽得出來他那帶點輕視的言語,「你放心!不管大或小的麻煩事,都不用你插手,我就可以解決。」

  不管她如何逞強,在他心中早就決定要好好保護她,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更不會讓她他身邊。

  溫盛閻心中湧現如此強烈的獨佔欲,卻沒察覺……

  醉仙樓一如往常地是夜裡最醒目之地,溫盛閻與媃兒一出現,就引起騷動。

  瑤娘特地擺了酒席,同事邀請了許多賓客前來,醉仙樓的姑娘們頓時成了招待,周旋在酒席之間,大家共同為這對新人祝福。

  溫盛閻氣比媃兒還旺,被許多人纏著不放。

  媃兒則被幾位好奇心十足的姐妹們拉住,問東問西,而昨晚發生的事情果然還是成了大家最感興趣的焦點話題。

  媃兒不知該如何開口,十分為難,幸好母親前來幫她解圍,她趁著沒人注意時,前往後方的閣樓,也就是住處。

  嘈雜之聲一下就被拋在後方,媃兒鬆口氣。

  她沒想到今晚會如此熱鬧,更沒想到溫盛閻會如此大受歡迎,這點讓心裡很不是滋味。

  媃兒繞到後院,此時月娘被薄雲遮住,只透出淡淡的光線。

  忽然,有個小東西飛越牆,掉落地,媃兒注意到,趕緊過去。

  她低頭尋找,見到飛進來的東西後,臉上立即出現喜悅。

  那是一塊如銅板大小的翠綠圓石,她立刻明白牆的另一邊是誰。拾起翠綠石,她旋身展露笑容,丹田一提,腳下一蹬,身子輕鬆地躍起,絲帶裙擺在空中飛揚,隨即她踩踏一塊假山的岩石,手一觸及高牆時,身子順勢翻越過去,緊接著就落地於牆外。

  她臉不紅、氣不喘,可見輕功了得。

  她停立後,見到等候人。

  那是一位穿著乞丐服,臉上和手腳都佔著灰土的女子。頭髮被反覆修補過的帽子包著,若沒仔細瞧,還以為她是個小男孩,其實她是和媃兒同年的道地姑娘。

  「裘霞,你怎麼會在這?」媃兒開心地上前握住手,一點都不在乎她手上的灰土。

  裘霞展露雪白的貝齒,「聽說你今晚會回醉仙樓,我就一直在這裡等,一聽見你的腳步聲,就趕緊丟石頭,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恭喜你成親了!」

  「我有派人去邀請你和梅宓,結果你們都沒出現。」媃兒邊說邊將翠綠石交給好友。

  裘霞結果後收進懷裡,接著用手指搓了搓鼻子下方,「對不起啦!你也梅宓實在不方便出席你的婚禮,瞧我哪能去找你?梅宓的身份更加不適合,所以我才會選擇今晚來找你。好姐妹,你可別生我們的氣喔!」

  媃兒輕皺眉,「很想罵你們,但是又因為早就料到你們不可能出現,所以也沒真的生氣啦!」

  裘霞拍拍胸口,「那太好了!梅宓還很害怕你會不高興,一直催我快點過來找你。」

  「既然你來了,不如到我房裡一塊喝一杯吧!」

  聞言,裘霞趕忙搖手,「不行啦!我是趁我爹不注意時偷溜出來的,不能逗留太久。」

  「是喔!」媃兒露出失望表情。

  裘霞拍了一下肩,「哎喲!別嘛!改天還是有機會碰面。其實我這次來是要跟你說,李大哥聽說你成親了,他很想見你一面,好當面跟你道賀。」

  媃兒驚訝道:「李大哥人來了嗎?」

  裘霞點頭,「他正在老地方,說可以的話,能不能現在去見他?我大概沒辦法陪你過去,你……現在方便嗎?」

  媃兒遲疑了一下,接著像是下定決心似的道:「我現在就過去見李大哥吧!我擔心到了明天,我就必須要回溫家莊了。」

  「那你就現在過去吧!有機會的話,我會繞到溫家莊附近去看你的。」裘霞向她眨了一下右眼。

  媃兒明白地點頭,然後用力地抱住她,「說好了!你要記得繞到溫家莊來看我。」

  有些哽咽與不捨,因為她不嫁進溫家莊之後,是不是能擁有自由。

  「放心!既來之,則安之。好啦!你快點過去見李大哥,我不能再多留,先走咯!」裘霞給她鼓勵的笑容,然後揮手道別。

  媃兒目送裘霞離去,接著回頭望了高牆一眼,決定快去快回。

  她轉身,朝相約之地而去。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也翻過牆,那人正是溫盛閻。

  他借口要上茅廁,總算擺脫一群的糾纏。

  他尋著妻子的身影,怎知一到後院就見她使出輕功,輕而易舉地翻越了高牆。

  媃兒此舉令她大感震驚,瞧她身子如此輕盈,可見她會武功,而且內力深厚。

  外頭和她交談之人想必是好友,但是李大哥又是誰呢?

  溫盛閻很意外,媃兒居然會如此心急地想去會見那位李大哥。

  胸口湧現不舒服,他不該跟蹤媃兒,但是腳步還是忍不住地跟隨上去……

  ******

  所謂的老地方其實是靠近城門口的一間破廟,那是她與好友裘霞、梅宓每個月都會相聚之地。

  她們三人同年紀,是在八歲時因為到此地避雨而結識。

  三人但是相談甚歡,於是固定每個月都會到此地相聚。

  和李大哥認識是在十歲那年,她們三人救了病倒在路上的他。

  她們很努力地照顧他,直到他身體回復健康。

  李大哥很感謝她們,於是以傳授武功來報答恩情。

  她們三人對武功本來就有極大的興趣,加上李大哥的教導,三人在很短的時間裡武藝突飛猛進,內力逐漸加深。

  三人各自又擅長之事,媃兒是輕功,裘霞是暗器,梅宓則是刀法。

  李大哥很佩服她們三人的用心和毅力,因為如此,他成為她們三人心目中的兄長,每個月的聚會,李大哥必定出現。

  李大哥的身份是個謎,她們只他叫李軔,是京城人,至於做、是何來歷完全不,而她們三人也很有默契地不去探究真實身份,因為她們明白,他並不是壞人,這點就足夠了。

  媃兒一心想見李軔,留意被人跟蹤。

  見到破廟,她迫不及待地過去,有道人影已經在裡頭,一旁微弱的光線照亮他修長的高挑身形。

  李軔注意到有人到來,慢慢地轉過身,他一身藍衣,腰上繫著金帶,一旁垂掛著巧奪天工的雙環玉珮。

  他膚色偏白,五官端正,目光炯炯有神,眉宇之間乍現有別於其他男子的威嚴,仔細觀察他年紀,應該是二十五歲左右。

  他手中握著一把短扇,微揚起唇角迎接她,「好久不見!媃兒。」

  媃兒看著那熟悉的臉龐,心中有些激動。兩年前開始,李軔變得無法每個月前來於她們相聚,舉例上次見面已經有半年了!

  「李大哥,你最近還好嗎?」

  「我很好啊!倒是你,半年不見,越來越漂亮了!」李軔用欣賞的目光打量她。

  媃兒有點靦腆地低下頭,「你突然這麼說,我會不好意思。」

  李軔笑了笑,「成了親果然不一樣,若是以前你聽我這麼說,頭一勾就會罵我油嘴滑舌、不正經。」

  被他這麼一提醒,她半是驚訝,赫然發現真的有點改變了。

  「逗你的啦!別當真了!」李軔用折扇輕敲頭,要她別再想。

  「對了,我聽說你成親一事後就急忙趕過來,可惜還是沒趕上你的婚禮,你不會怪我這做大哥的沒義氣吧?」

  她輕撇一下嘴角,「哎呀!沒關係啦!裘霞和梅宓兩人還不是也沒出現,你們都有苦衷,這點我很瞭解,況且,你們不出現也好啦!」

  不然準會見到她被趙氏當場潑水,狼狽的模樣,想想當時真的很丟臉。

  李軔從語氣和表情猜到她在想,「那件事你就別想太多了,過了就算了,就當是一場意外,別太在意,錯不在你,你只是不小心成了人家遷怒的對象。」

  媃兒直到這件事根本不可能瞞得了任何人,因為一大早有關她和趙氏的事情就已經傳得滿城風雲,連進城都會聽說,李軔當然也會。

  「李大哥,莫非你今日會出現,是因為擔心昨晚婚禮上的事情嗎?」她忽然想到這點。

  他莞爾一笑,「當然,你們三人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你成親對我而言大事。我是很想親臨會場,可惜我有事在身,實在無法抽空過去,今晚也是我勉強來這裡,最主要就是想要看看你,另外順便送上一份我的賀禮。」

  說完,他自懷裡取出非常細緻的金鐲子。

  它的造型很特別,是由一條龍旋轉繞成圓形,上頭的龍紋清晰深刻,媃兒一眼看出它價值不菲,

  「李大哥,這是……」她愣愣地看著他,根本不敢伸手接下那東西。

  李軔抓起左手,將那金鐲子推進她手腕,「這金鐲子有三個,是我特別情人打造,為了就是在你們成親時送給你們。」

  媃兒望著金鐲子,透過手腕的沉重就足以證明這必定是純金打造。

  李軔這份厚禮來得突然,教媃兒震驚,但是更令她錯愕的是,龍頭內側居然還刻著『媃』字,也就是說,這是獨一無二屬於東西。

  「李大哥,你沒必要這麼做,這東西……太貴重了!」媃兒從沒收過特殊有貴重的禮物。

  李軔笑了笑,「你們對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妹子,這份賀禮是一定要準備。往後若你們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需要找我的話,就到一間名為『悅來』的客棧,將這金鐲子交給老闆,我自然就會出現。」

  媃兒用迷惑的眼神看著他,「李大哥,你為要這麼說?感覺好像不會再來找我們一樣。」

  「對不起!往後我的行動恐怕那麼自由,你們的聚會我也無法再參與,這點要請你們見諒。」李軔的神情有些無奈與苦澀。

  他似乎有難言之隱,媃兒卻沒在追問下去,因為這點向來是他們之間存在的默契。

  媃兒的心情雖然有點失落,卻瞭解李軔一定身負重責,所以才無法隨心所欲,再加上他所決定的事情向來不會改變。

  「我明白了!李大哥,這金鐲子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雖然我會很想念你,但是除非真的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否則我不會去打擾你。」媃兒在最短的時間整理好難過的情緒。

  善解人意讓李軔很感動,他回應她微笑。

  美好的氣氛在兩人之間遊走,李軔對媃兒的關懷在不知情眼裡就像一對情侶。

  待在外頭的溫盛閻特地與他們保持一段距離,以至於無法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

  看著媃兒露出從未見過的一面,溫盛閻的心像被給緊緊地揪住,不舒服的感覺清楚湧現。

  直到不久後,他才明白,原來那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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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0 17:03:3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溫盛閻悄悄地回到醉仙樓,回到熱鬧的大廳。有些人已經醉倒,有些人還繼續飲酒作樂。

  今晚心情分外地複雜,現場都沒發現媃兒不在,只有他她曾經過醉仙樓,和一名陌生男子見面。

  她與那李大哥應該是舊識,否則不會如此親密。他很好奇他們究竟是關係?剛才他差點衝出去直接向她質問,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他告訴要冷靜,再怎麼說他都是溫家莊的少爺,基本的風度還是要有。

  溫盛閻在回來的路上反覆的告誡,不管再怎麼生氣都不能表現出來。

  瑤娘注意到他失神的樣子,推掉幾位賓客的酒後走向他。

  「賢婿,累的話,就先回房休息吧!叫媃兒也一塊……咦?媃兒呢?怎麼都看見她?她上哪去了?」瑤娘邊說邊尋找女兒的身影。

  溫盛閻趕緊笑道:「她累了,所以先回房休息。」

  「啊!那你也回房間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就行了。」瑤娘關心的道。

  他點頭,道謝後,了大廳。

  當喧嘩聲漸漸消失後,胸口只覺得很悶。

  他走向房間,裡頭亮著,顯示媃兒人已經回來。

  他放輕動作地推開門,見到她坐在梳妝台前,嘴裡哼著曲調,然後把玩著手中的金鐲子。

  一見到那金鐲子,他心裡就不愉快。

  他悄然地來到她左後方,微傾身子,在她耳畔柔聲道:「那是誰送的?還挺漂亮的嘛!」

  媃兒驚嚇到,幸好沒跌下椅。

  「你幹嘛鬼鬼祟祟的再人家耳邊說話?」她捂著被他溫氣感染的耳,漲紅臉,一顆心差點要跳出喉嚨。

  他,一手撐於梳妝台,故意拉近與距離,用深邃之眸仔細地盯著她那對閃亮的杏眸,勾起有點邪氣的笑容。

  「瞧你緊張的,莫非……做了虧心事?」說著,他還特地瞥了她手中的金鐲子一眼。

  她明明沒做壞事,卻因為眼神而莫名的感到心虛。

  她將左手收到後方,直勾勾地看著他,恢復鎮定地道:「你為回房?外面已經結束了嗎?」

  她有意轉移話題,他可不打算讓她得逞,「還沒結束,不過娘要我回房間休息。你呢?時候回房間,我怎麼都不?」

  「我……因為有點醉,頭也有點昏,所以……就先回房間休息。」視線稍微朝下。

  他發現當她心口不一時,就會不自覺地出現的反應。

  他還是離她很近,手指撥玩起她垂落於頸部的少量髮絲,嗓音壓低,「是嗎?這麼說……你一直待在房裡囉?」

  氣息很直接的觸及到她,如此曖昧的舉動讓她想起昨夜的情事,想卻擔心被他嘲笑,矛盾又倔強的情緒讓腦子有點混亂。

  氣氛像被情慾取代,手指順著髮絲滑向她後頸,指尖揉著肌膚,有意無意的挑逗著她。

  身子果真對動作起了反應,整個人開始燥熱起來,雙膝和手指還隱約發顫。

  溫盛閻像是要記住容貌似的直盯著她,最後還是禁不起那嬌滴紅唇的誘惑而貼上溫唇。

  媃兒的身子怔了怔,隨即陷入他熾熱的親吻裡。

  思緒漸漸被拉走,無法反抗,一切只能順著他。

  溫舌深入濕潤領域,放肆起來。

  那帶點霸道又強硬的味道十分濃烈,好似有意懲罰樣子。

  媃兒有點迷亂,當她準備採取主動回應時,他卻一下子了。

  剎那間的失落感迅速竄起,微愣之後,她才想到要呼吸。

  雙頰泛紅,氣息混亂,一時間對於溫盛閻的舉止無法理解。

  他凝視她,眼裡帶笑,像是有意戲弄她。

  情緒還無法平靜,完全不知所措,手指不知何時緊抓著肩。

  手忽然扣住她戴著金鐲子的手腕,表情柔和,語氣卻有點嚴厲:「回答我,這是誰送你的?」

  質問打破了原本曖昧的氣氛,媃兒詫異地眨了一下眼,隨即接觸到他冷酷的目光,終於明白意圖。

  「你……快放開我……」她想抽回被扣住的手。

  他不放鬆力道,繼續用眼神質問她。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可怕,心裡打了個寒顫。

  她再度使力,與他展開拉鋸戰。

  透過勁道,他感受到她體內有股深厚的內力。

  「你會武功,對吧!」

  他一開口就令她震驚不已。

  「我不你在說?快放開我……」她想後退,卻差點跌下椅。

  他另一手早就伸過去攬住腰,順勢將身子帶離椅子,朝床而去。

  她被囚禁在他結實的雙臂裡,無法動彈。

  「是你娘讓你習武的嗎?還是你的意思?」他十分強勢的問道。

  媃兒討厭他逼問的態度,「我必要回答你的,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他勾唇一笑,「你以為你打得贏我嗎?」

  他驕傲的語氣讓她很不高興,她停止掙扎,冷冷道:「你倒是很有自信嘛!」

  「我對的武藝向來很有自信。要比劃一下嗎?」

  他向她提出挑戰,但是她卻無法馬上答應,因為她有所顧忌。

  「你的挑戰我接受,不過不是現在,等回溫莊後我們再來比劃。」她接受了挑戰。

  他詫異地看著她,「為不現在?後院有塊空地,還挺不錯的……」

  「不行!絕對不能在這裡。」她慌張的喊道。

  表現過於激動,讓他起了疑心。

  他特意觀察表情,她變得緊張與不安,連原本的強硬氣勢都減弱。

  瞬間,他輕易的看穿了心思,眼裡乍現不可思議,「你該不會是瞞著你娘偷偷習武的吧?」

  一針見血,他說中了秘密。

  「這麼說來……媒人你會武功這件事?」這點,他更加吃驚。

  溫盛閻是個觀察力十分敏銳,媃兒無法對他撒謊,只能乖乖的坦白。

  「你別告訴我娘,她很反對我習武,從小就不讓我學,倘若被她我會武功,一定會很生氣,說不定還會不認我這個女兒。」她將嚴重性說出來,充滿委屈與難過。

  他感受到了,緩緩的放鬆手,還給她自由。

  媃兒退了幾步,揉著發痛的手腕,情緒漸漸緩和。

  「為你娘會反對你學武功?」他禁不住好奇的問道。

  她不想回答,他卻一臉不罷休的樣子。終於,她歎了口氣,逕自在床沿坐下。

  「大概是我爹的關係吧!聽說我爹的武功很好,還當過大將軍,可惜最後被人出賣,死在異鄉。我娘曾經發誓,絕對不讓我和武功扯上關係。小時候我曾跑去找武術館想學武,結果被她發現,就被狠狠地打了一頓。」

  聽著她述說過去,他在她身邊坐下,問道:「不過你還是瞞著你娘去學,而且還學成了!不是嗎?」

  她看著他,他還是不死心的想挖掘她心中的秘密。

  原本她該生氣發火,但不知為,當眼神充滿對關懷時,她發現一切都無所謂了。

  她的心境不斷的產生變化:原本她一點都不想嫁給他,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牽扯;只是,這些好像都只是她異想天開,事實上她根本做不到,因為存在總是一而再的影響她。

  溫盛閻有耐心地瞪著她開口,他只要能突破心防,就能一步步地探索出她心中重要的秘密,甚至可以更加瞭解她。

  倘若是以前,他絕對不會這麼做,但是對像一換成她就不一樣了!

  一舉一動都令他很在意,今晚來找人和她去見,他都介意得不得了,就算要表現大方和冷靜,可行為舉止和話語還是與心背道而馳。

  唉!他真是無藥可救,根本是完全深陷下去了!

  意識到這點,居然讓心情變得愉快起來。

  與她發生關係已經無法滿足他,若是能連心都一塊擁有,那將會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啊!溫盛閻的心中閃入強烈的想法。

  平靜的氣氛於兩人間遊走,時間過了好半晌,媃兒還是主動開了口。

  「有關我會武功這件事我只跟你說,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洩露出去,包括我娘和你爹,還有連你的好友都不行。」媃兒提起要求和警告。

  他明白,很乾脆地點頭答應。

  媃兒這才將的過去說出來。

  八歲那年她在街頭見到武術表演,當下就希望能擁有一身武藝。

  她興奮地向母親提起,卻換來母親的反對和不悅。

  母親明明希望她多才多藝,唯獨武功卻不准她學。

  她好生失望,雖然曾經跑去武術館,卻還是被母親逮個正著,都沒學到。

  母親為了讓她死心,才道出不希望她和父親一樣,因為學了武功就會想打抱不平,不管怎樣,最後都會招惹是非。

  母親的想法她逐漸瞭解,但她卻是放棄學武一事。

  直到十歲那年,她和另外兩位好友救了李軔,接著正式接觸武藝。

  聽見李軔的名字,溫盛閻還故作冷靜地點頭,其實他心裡實在很不舒服。

  媃兒向他說了許多事情,包括她最要好的兩位朋友裘霞和梅宓當然提到最多名字還是李軔。

  「那金鐲子是李軔送你的吧!你去見他了嗎?」

  這次媃兒隱瞞,點頭回應。

  「李大哥擔心我,所以才會來找我,這個金鐲子是他送我的成親賀禮。」她乖乖的把剛才溜出去見李軔的事情說出來。

  她對他撒謊,將一切毫不保留的告訴他,這點代表著,她對他已經充滿完全的信任。

  溫盛閻意識到這點後,稍微平息了心中的不平衡。

  「我明白了!放心吧!我答應你,絕對不會跟娘提起這些事情。」能與她有共同的秘密令他喜悅不已。

  聞言,媃兒放寬心,忍不住的伸手抱住他,「真的嗎?太好了!謝謝你!」

  身子主動地貼上來,那燦爛美麗的笑容一下就挑起他體內的情慾。

  他一手環住腰,不讓她有機會退開,「有件事,你也要答應我,往後若要去見李軔,一定要跟我說,絕對不許偷偷的去見他,這點你做得到嗎?」

  她看著他,沒多想就答應,「當然做得到!」

  「嗯!為了表示你的誠意,就在這裡蓋個章吧!」手指點了一下的唇,眼裡乍現得意。

  他這番舉動總算讓她意識到兩人貼緊身子的姿勢,她不好意思的臉紅起來,想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他卻用力地抱緊她。

  「你……先放開我啦!」有點慌亂。

  「你還沒蓋章,不能放!」他威脅道。

  她瞪他一眼,「你很無賴耶!」

  「因為是你,我才會變無賴啊!」

  「你別胡說,居然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快點啦!不然我怕我會反悔也!」

  「溫盛閻!」

  眼神再次暗示她快點。

  媃兒望著他那堅持不肯放過表情,想氣又氣不起來。

  她發現不知在何時對他越來越沒轍。怪了,她以前是的嗎?

  媃兒注視著他,有股奇妙的感覺佈滿身子。

  自從遇見他之後,世界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她自認很瞭解,如今卻感到懷疑。

  溫盛閻的眼裡充滿著倒影,她突然大仙好喜歡這種感覺。

  不知不覺的,她慢慢的送上的紅唇,碰觸到唇後閉上了眼。

  她主動吻他,渴望再一次地感受剛才那熾熱之吻。

  他心中的興奮無法形容,他收緊臂彎擁著她,感受她柔軟的熱唇,還有陶醉於她接連散發出來的情慾誘惑裡……

  一場婚禮後,溫家莊起了變化。

  喜好自由又放浪不羈的溫盛閻不但穩定下來,還開始接觸溫家莊的生意。

  溫長像獻寶似的帶著兒子到處去拜訪合作對象,大家對於溫盛閻都有不錯的印象,這證明他改變了以往大家對於惡劣評價。

  溫盛閻繼承了溫長的生意頭腦,加上他在外遊歷多年,見多識廣,無論話題都難不倒他,光是這點就為溫家莊帶來不少生意對象。

  溫家莊再度成為話題人物,城裡城外掀起討論——

  瑤娘之女果真不同凡響,居然能讓溫盛閻有如此驚人的改變。

  媃兒自從嫁進溫家莊後一天閒下來,不知是否因為趙氏不在,莊裡的事物幾乎都成了責任。

  幸好紀叔在一邊幫忙,否則她一定會瘋掉。

  溫盛閻主外,她主內,溫家莊的一切順理成章的慢慢轉交給他們。

  忙碌的生活讓兩人很少有機會獨處,晚上不是她撐不住先睡著,就是他因為生意而徹夜未歸。

  兩人明明同住屋簷下,同睡一張床,想見一面卻如此難,媃兒討厭。

  十幾天下來,連媃兒都不敢相信,忍耐就快達到極限了。

  溫長自從讓溫盛閻開始接受生意後,就經常不在莊裡,至於行蹤,當然是前往醉仙樓。

  他真那麼喜歡娘嗎?

  不只是媃兒如此懷疑,外界早就傳得風風雨雨。

  待在書房,她一手扶著面頰,一手輕敲著桌面,眼珠子盯著一旁的紀叔,耳裡聽不進任何紀叔在交代的事務。

  這幾天她感覺很悶,整個人極度的煩躁,好似有東西梗在胸口,讓她很不舒服。

  溫盛閻的身影一下浮現上來。昨夜她一直在等他回來,沒想到他卻回來,連早膳都沒出現,讓她好生氣。

  兩人自從成親後,見面次數便少得可憐,媃兒禁不住的懷疑,真的是妻子嗎?

  唉!不明白為何如此在意這種事,見不到面不是應該高興嗎?她明明清楚的警告別和他牽扯太多,不是嗎?

  其實成為溫家莊的少夫人雖然失去自由,卻被一堆事務纏身。

  媃兒覺得紀叔能力很好,只是他忠心度太高,無論大小事一定都要向她報告,並且請示意見。

  媃兒感到很好笑,她從小所學,在此時根本派不上用場。

  打一開始她就不覺得是個好主子,但紀叔卻不在意,而且還很有耐心的指導她,好讓她能盡快狀況。

  她唯一可取之處大概是記憶力好和組織能力強吧!只要紀叔說過一次,她就會明白,反應還算良好,建議也不差,偶爾還能見到紀叔臉上露出讚賞。

  就算是,她也高興不起來,因為……

  她想見溫盛閻,不為,她就想見他。想見他總要有理由,她卻想不出任何理由,因為如此,她才會越來越煩悶。

  「少夫人,後天有茶會,錢莊的陳夫人和茶行的楊夫人會過來,不需要準備?」紀叔交代最後一件事。

  媃兒回應,紀叔發現,喊了她一聲,「少夫人,你沒事吧?」

  她回神,「啊??」

  指導她無心聽取報告,紀叔皺起眉頭。

  她乾笑一下,一臉不好意思,「對不起啦!紀叔,你剛才說的我都有聽進去,只是……」

  「只是腦袋沒在思考。」紀叔很明白地道。

  媃兒低下頭,輕吐舌頭,表示反省。

  紀叔看著她,「少夫人,你是不是有煩惱的事情?」

  怎麼?難道她表現得很明顯?連紀叔都看得出來她很煩嗎?

  「其實也沒煩惱的事情啦!你別擔心,只是……」她猶豫會後,終於開口問道:「紀叔,你少爺現在在哪嘛?」

  「嗯……今天有三艘商船進港,少爺應該整天都會在那裡吧!」紀叔最厲害的地方就是莊裡莊外的事情都瞭若指掌。

  她眼睛一亮,「整天都會在港口嗎?」

  「應該是吧!」紀叔才說完,就見媃兒跳離位子,準備朝門口而去。

  「少夫人,你要去哪?」他喊道。

  她揚起笑容,「我去找少爺!」

  「等等!夫人,還有很多事情等你決定!」紀叔試著追出書房。

  她停下腳步,她揚起手,「全交給你決定吧!別擔心,我會盡早回來的。」

  「少夫人……」紀叔被媃兒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

  媃兒整個心情突然變好了!她決定去找溫盛閻,理由就邊走邊想吧!

  這是她第一次有迫不及待想見人的衝動,她真的好想見他,連日來,對思念終於爆發。

  媃兒從來不,原來的體內會有如此強烈的可玩與炙熱的情感。

  她不想再等待,她現在就想見到他、想和他說話,想聽,還有……她想被他擁在懷裡。

  腦袋裡全是溫盛閻,媃兒一口氣跑到馬房,牽出坐騎,上馬鞍。

  她上鞍的動作熟練又確實,負責馬房的小李趕過來時不禁瞠目結舌。

  他還來不及開口,媃兒就已經躍上馬,「小李,馬我騎走了!」

  瞧少夫人的上鞍動作和躍上馬的標準姿勢,可見少夫人很懂馬術,瞭解這點,小李的眼裡對媃兒充滿欣賞和敬佩。

  片刻,媃兒了溫家莊,朝港口奔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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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0 17:03:5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在溫盛閻的指揮下,三艘載滿各地貨物的商船慢慢地靠近岸邊。

  數名船工動作迅速地下船,拉緊繩索固定好船身。

  待船隻穩定,整個碼頭開始熱鬧起來,岸上等待的搬運工們陸續上 前,開始上船卸貨。

  船長梁平一下船,立刻朝主子溫盛閻而去,並熱情地打招呼。

  梁平四十出頭,身體健壯,笑容親切,因為長期在海上航行,所以 皮膚十分黝黑。

  溫盛閻一邊聽取梁平的航行報告,一邊察看所有的貨物清單。

  五大商行的負責人正在一旁等候著,他們對於溫盛閻的辦事能力, 打從心底佩服。

  原以為年輕人接手事業一定會有許多缺點和不可靠,怎料溫盛閻很 快就狀況,反應和統御能力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他做事比溫長多了份魄力,而且不定期輕易地將繁瑣之事簡單化, 與他合作不但輕鬆,甚至還會讓人多了份期待。

  如此了得的男子,長久以來竟被大家所誤會。

  溫家莊的少爺溫盛閻游手好閒,四處玩樂,我行我素出了名, 然而事實上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溫盛閻和梁平確認好一切後,轉身前去和五位負責人討論後續之事 。

  這時,一匹馬成了注目的焦點,媃兒的出現引起騷動。

  「少爺,少夫人來了!」一旁的屬下突然道。

  聞言,溫盛閻詫異地抬頭,朝騷動來源望去。

  同時間,媃兒也見到溫盛閻的身影,興奮迅速湧現,她揚起燦爛的笑容,催著馬兒朝他而去。

  整個碼頭因為媃兒的出現而喧嘩,討論聲此起彼落。

  媃兒在適當的距離停下,輕鬆地翻身下馬,快步地來到溫盛閻面前。

  雙頰因為騎馬而泛紅暈,她試著緩和急促的氣息,一雙閃亮杏眸直盯著溫盛閻。

  「媃兒,發生事了嗎?」他不明白她為何出現在這裡,心中猜想著會不會是莊裡出了事。

  媃兒一下子就從神情裡猜出想法,忙道:「你別擔心,家裡很好,一切平安無事!」

  「家裡平安,那你為……」他露出不明白她出現在這裡的迷惑。

  「我是因為……」媃兒想說因為想見他才過來,真正見到他時卻說不出口,尤其現在有一大堆眼睛正盯著她瞧。

  媃兒隨即改變內容,「你……在忙的話,我待會再說好了,不是重要的事啦!」

  表現有點異常,不過他卻沒辦法停下手邊的事情。

  「那你等我一下吧!」說完,溫盛閻趕緊集中精神面對商行的負責人。

  媃兒不敢打擾他,稍微退離他們。

  視線捨不得移開,深深地被溫成閻專注的樣子所吸引。

  胸口有甜蜜的悸動,指尖隱約輕顫,這異樣的感覺究竟該如何解釋?

  「少夫人,你好!小的叫梁平,很高興能見到你。」梁平走過來向她打招呼,展露愉快笑容。

  媃兒的思緒中斷。她面對梁平,回應道:「你好,梁平。」

  「少夫人別客氣,直接喊小的梁平就行了,早聽說少夫人美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真不假。少爺真是好福氣啊!哈哈哈……」梁平開心地笑道。

  表現很明顯,看得出來他很喜歡媃兒,所以才會如此坦白又直接。

  媃兒難得被讚美,不好意思起來。

  「媃兒剛嫁進溫家莊,一定有許多事不懂,往後還請梁叔多指教。」媃兒還是改口。

  梁平看出媃兒是位單純的好姑娘,眼裡不禁多了份賞識。

  雖然她在青樓長大,卻擁有優雅的氣質和待人處事的良好風範。

  「瑤娘確實教出了個好女兒。」梁平的眼神忽然轉為柔和。

  提到母親,讓媃兒很訝異,「梁叔認識我娘嗎?」

  「只要是京城人,都瑤娘這號人物。」梁平道。

  因為醉仙樓名聲響亮,當然大家都知曉母親,媃兒這才發現問了愚蠢問題。

  梁平卻不以為然,莞爾笑道:「少夫人可別誤會,小的和其他人不同,小的跟你娘算是酒友,每次只要小的下船,就會過去找你娘喝一杯,因為你娘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和你娘喝酒真的很痛快,哈哈哈……」

  媃兒贊同地附和道:「是啊!我娘的酒量可好了,她常說能灌醉人,這世上就只有我爹一人了!」說完,媃兒就察覺不對,趕緊摀住口。

  如此暖昧話語,實在不好在的場所說出來。媃兒露出了尷尬笑容。

  梁平當然明白媃兒話中的意思,哈哈大笑起來。

  梁平和瑤娘熟識多年,自然瞭解在瑤娘心中一直深愛著過世的丈夫,繼承醉仙樓是為了能有個棲身之所好撫養媃兒長大。關於這些事情,梁平並打算說出來。

  兩人不知不覺越聊越愉快,最後梁平還帶媃兒上船,為她解釋船的內部構造和一些航行的趣事。

  溫盛閻交代好所有的事情,就開始尋找媃兒的身影。

  出現帶給他很大的驚喜。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幾乎,白天他忙於,夜晚回到莊裡後,也只能見到睡容。

  他會如此拚命,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盡快空出時間和她相處。

  現在,一切都將上軌道,只要處理好今天這三艘船的貨物,往後就輕鬆了。

  溫盛閻用了超乎眾人所想的短暫時間完成正式交接,甚至還贏得許多屬下們的領先與讚賞。

  他很快就注意到站在第一艘的媃兒。

  「媃兒!」他朝她喚道。

  媃兒注意到他,二話不說就丟下還在說話的梁平,興奮地奔下船。

  「你忙完了嗎?」她迫不及待地看著他,又眸充滿依戀。

  他伸手撥順她被風吹亂的髮絲,笑道:「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好了。」

  「這麼說你現在有空囉?」

  「嗯!你想跟我說嗎?」視線也捨不得她。

  媃兒終於明白,有多麼的想他,光是見到臉,她就心跳不已,全身的細胞彷彿都在舞動。

  「我……」她想抱住她,依偎在懷裡,大聲地說想念他,但是她卻無法行動,因為她擔心被他嘲笑。矛盾心情在心中翻滾著,搞得她不知所措,「我……其實我……」

  不管是話,只要一到嘴邊就全消失了!越無法表達,心裡越著急。

  他被行為弄迷糊了,「媃兒,你別緊張,有慢慢說沒關係。」

  耐心令她感動,好不容易,她拋開羞怯,吸了口氣,鼓起勇氣道:「其實我很想——」

  話尚未說完,就被一道爆炸之聲截斷,兩人同時間都愣住了。

  梁平匆忙地跑下般,大聲地喊道:「少爺,不好了!第三艘的船尾處突然爆炸,燒起來了!」

  溫盛閻與媃兒一同轉身,果真見到停靠在最後面的船尾處正冒出熊熊烈火。

  「糟了!那裡的貨物全是布料和香料。」溫盛閻趕緊衝過去。

  媃兒和梁平也跟上去。

  「失火了!來人啊!快救火!」

  整個碼頭瞬間陷入混亂。

  溫盛閻人一趕到,見到火勢兇猛,當機立斷喊道:「全部立刻下船,聽見!」

  他用力喊著,並下令救人要緊。

  梁平明白,忙著指揮大家快點將靠近船的貨物全都移走。

  媃兒不顧危險地跑到能見到船尾的地方,當她發現火熱雖猛烈,卻還沒燒到貨物進,她不假思索,抓起擱置一旁的水桶將淋濕,接著放展輕功,如燕子似的飛上船。

  溫盛閻雖然忙著救人,卻遺漏掉媃兒上船的身影。

  「媃兒,別亂來,快下船!」喊叫同時,他人也跟著躍上船。

  許多人都注意到他們的行為,全都倒抽口氣。

  媃兒沒理會溫盛閻,好動作迅速地扯下最後方固定帆布的繩索。

  砰的一聲,帆布掉落。

  媃兒運氣,使勁地將一旁裝水的桶子接連踢翻,讓大量的水傾倒在帆布上頭。

  「媃兒!」溫盛閻趕到她身邊,準備拉走她時,被眼神制止。

  「我們一人拉一邊,只要能蓋住貨物,就能減緩火勢了!」

  話讓他很快地觀察情況,船尾放置的全是布料和香料,那些都是助長火熱的東西。

  「我明白了,那你小心點,聽見沒!」溫盛閻立刻繞到帆布的另一角,準備配合她。

  媃兒很高興他瞭解,她趕緊抓起帆布一角。

  兩人十分有默契地以船桅的繩索為輔助,一同躍上橫桅,原本捲起的帆布慢慢地攤開。

  沾濕的帆布雖重,卻難不倒他們。

  當他們各自找到可以站定的船桅時,手中的帆布也跟著甩出去。

  只見帆布朝堆在的貨物而去,不偏不倚地蓋住,火勢就發如同媃兒所預期一樣地慢慢控制住了。

  眾人見狀,立刻鼓掌叫好,眼裡露出許多敬佩。

  溫盛閻見此法子成功,心中大石稍微放下。

  「梁叔,火勢控制住了,趕緊叫弟兄們滅火。」他下令道。

  梁平明白,動作迅速地命人開始滅火。

  受到主子的大膽行為影響,大伙的心都振奮起來。眾人一條心,很快就將火熄滅。

  媃兒終於鬆口氣。其實剛才她還挺害怕失手,幸好船和貨物都保住了!

  正當她慶幸的選擇沒錯時,腳下的船桅突然應聲斷裂。

  「啊!」她措手不及,整個人朝下跌落。

  溫盛閻震驚,本能一出,抓緊繩索就朝她飛蕩過去。

  承受不住他重量的繩索斷裂,他趕忙丹田一提,不顧一切地順著速度朝她而去,就在她未落地時,及時抱住她,並且用雙臂護住她身子,下一瞬間,兩人一同撞向堆在一旁的空木桶堆裡。

  衝擊之聲嚇壞了所有人。火是撲滅了,但主子的性命卻出現安危。

  媃兒被溫盛閻擁在懷裡,確定安然無事後,才慢慢地睜開眼睛。

  兩人擠在一堆桶子裡,媃兒察覺所發生之事後,著急地喊道:「閻,你沒事吧?閻……」

  「我這笨蛋,想嚇死我嗎?」

  上頭傳來怒吼之聲,身子隨即被一股強勁力道緊緊地擁住。

  「啊!好痛,溫盛閻,你快放開我啦!你……我快不能呼吸了!」她有點難受地掙扎起來。

  他放開她,繼續抱著她,彷彿想要確認她真的還活著一樣。

  他感受著體溫、呼吸、還有心跳,本想繼續斥責,卻發現全身好像沒了力氣,只能用微顫的道:「以後不許你再……就算全部的船都燒了,都不許你再亂來,聽見!」

  天,光是見到她上船,他就嚇壞了,更何況還是見到她掉下去。

  當時,他真的一度以為會失去她,幾乎要崩潰了!

  他不只顫抖,連身子都在抖,媃兒感受到,明白心情後,甜蜜與心酸交織在胸口。

  「我……只是想幫忙……」她說出心中的想法。

  他當然明白,「感謝老天爺,你平安無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媃兒因為行動而意識到剛才差點沒命的,身子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她緊緊地依著他,盼能平撫心中的恐懼感。

  「少爺、少夫人,你們沒事吧?」梁平帶人衝上船,開始幫忙救主子。

  大家急忙移開桶子,想確定主子是否平安無事。

  「托這場火的幫忙,我總算抱到你了!」他突然如此道。

  恐怖的氣氛一下消失,媃兒會意話後,撲哧地笑出來。

  緊接著,溫盛也感到好笑地發出笑聲。

  兩人的笑聲傳進大家的耳裡,放心之際也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

  生死關頭居然還笑得出來,看來他們的主子還真是奇特之人啊!

  雖然損失了半艘船,貨物卻全部保住,和客戶的交易也都順利地進行當中。

  溫盛閻和媃兒兩人的救火行動迅速地從碼頭傳開來,大家對於他們的行為充滿讚賞,溫家莊的名聲再度水漲船高。

  溫盛閻的雙臂有擦傷,媃兒則是右小腿,經過大夫的診斷和包紮後,休息兩天就會沒事。

  梁平駕馬車送他們回溫家莊。

  溫長發現媃兒受傷,緊張得不得了!一邊關心媃兒的傷勢,一邊斥責兒子沒用,弄得溫盛閻心情萬分複雜。

  「看來爹是有了媳婦,忘了兒子!」兩人回到房間後,溫盛閻如此抱怨道。

  媃兒笑道:「你在吃醋嗎?」

  他皺眉,「沒吃醋,只是覺得心裡平衡,就算要追你娘,也犯不著如此罵的親生兒子吧!」

  媃兒露出狐疑的眼神,「你還是認為你爹對我娘有意思嗎?」

  他擰乾毛巾,擦拭汗水,「瞧我爹三天兩頭地往醉仙樓跑,意思不是很明顯?」

  她坐到床沿,試著放鬆四肢。雖然沒內傷,全身肌肉卻在此時隱約酸痛起來,實在很難過。

  「真是嗎?」

  溫盛閻擰乾另一條毛巾遞給她,她接過後也擦拭起來。

  「難道你有其他想法?」

  媃兒想了想,「總覺得你爹對我和我娘的關心實在不像是別有用心。」

  他在她身邊坐下,「何以見得?」

  「因為你爹看我娘的眼神實在不像是愛慕人的眼神。」

  「眼神?」

  她突然用一雙大眼睛看著溫盛閻的雙眸,「照道理,愛慕人不是應該要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瞧嗎?」

  透過她這番話,他好似也有的感覺。爹看瑤娘的眼神確實不像是戀慕,反倒像是屬下見到主子,有種敬畏與膽怯。

  溫盛閻有點認同媃兒的想法,同時也發現媃兒直盯著杏眸。

  「原來如此,就像你現在嗎?我可以解讀成是愛慕我的意思嗎?」說著,他勾起一邊的唇角。

  媃兒恍然,趕忙收起視線,他卻像是不肯放過她地追起眼。

  「對了,我想起來,你突然跑到碼頭要跟我說很重要的事情,是事情?」

  話將心拉回到他身上,「啊?嗯……我忘了……都說不是重要事情……被一場火弄得忘記了……」

  她感覺身子燥熱,起身想,他卻扣住腰,將她拉回床。

  「你急急忙忙地騎著馬到碼頭,又用熱情的眼神盯著我,肯定有話要對我說吧!」

  她瞠目,向他抗議道:「你別胡說,我哪有用熱情的眼神盯著你?」

  「明明就有!」

  「!」

  兩人用眼神對峙起來。

  媃兒雖然氣呼呼,心跳卻快得不像話。越是盯著他,眼神就會不自覺地染上依戀。

  他注意到她眼裡的變化,一股熱浪自體內翻滾起來。不想再與她爭執,他收緊臂彎,將她身子拉向,用力地吻住她嬌嫩的紅唇。

  媃兒先是愣了愣,隨即閉上眼,雙臂環上脖子,開啟唇瓣迎接溫舌的入侵與佔有。

  慾火剎那間點燃,任何話語能阻止兩人心中所渴望之事。

  纏綿之吻持續著,媃兒的意識在溫盛閻的懷裡逐漸模糊。

  忽然,溫盛閻停下來,將媃兒的身子拉開。

  她愣了愣,張開不解之眸。

  「我還是很介意你打算跟我說的事情,究竟你想跟我說?」他一臉不死心地追問。

  真不敢相信在如此氣氛之下,他還要逼問她這前的話題。

  「都說……不是重要事……」她有些茫然起來。

  「只要是你的話,不管是,對我而言都很重要。」他打定主意,非要內容不可。

  媃兒被他的逼問弄得心慌意亂,實在不該如何開口。

  「我……想說的話……」

  他認真地等著。

  「我……」又來了!被他這麼的眼神盯著,她就會開不了口。

  內心不斷地掙扎,矛盾情緒攪亂心。

  終於,她別開頭,不敢再與他對視,「討厭啦!不要一直逼我,真的沒事嘛!」

  表現太奇怪!有話會讓她如此羞怯不敢當著面說呢?

  他越來越好奇,不打算讓她逃走地將她身子抱緊,「媃兒,怎麼啦?如此扭捏可一點都不像你喔!」

  再度使出激將法,果然,還真管用。

  媃兒不悅地漲紅臉,脫口喊道:「我才沒扭捏,真的沒大不了的事情嘛!只不過是因為我想見你,所以才會去碼頭罷了!」

  「只是想見我?」

  「沒錯啦!我就是想見你,不行嗎?」她用挑釁的眼神瞪他。

  溫盛閻沒想到會是的理由,胸口意外地掀起熱浪。

  難道她不的這番話對他有多麼重要和刺激嗎?

  「媃兒,你來碼頭只是單純地想見我嗎?」其實他也很想念她,只是為了,他拚命地壓抑著。

  羞人之語已經說出口,就算被笑,她也認了!

  只是礙於尊嚴,她無法直視眼,索性躲進他懷裡,羞澀道:「是啦!就只是單純地想見你。」

  雙頰在坦然後泛紅得像蘋果。

  行為他瞭解,無意調侃她,他收緊臂彎,在她耳畔柔道:「原來如此,原來你只是單純地想見我……媃兒,你啊!總是讓我受寵若驚。」

  說著,他將她身子壓上床,人來到她上方。

  在他還未回神時,他用力地吻住她,瘋狂地、熱切地吻她,就她像要將她吞噬下去,拚命地品嚐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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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0 17:04:0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之夜就此展開,難分難捨的纏綿當然還有一份美麗的愛戀……

  媃兒實在不敢相信真的這麼做,明明全身上下都酸痛到不行,居然還和溫盛閻一同墜落瘋狂大膽的情慾夜晚裡,莫非心中對渴望遠比想像的要來得濃烈嗎?

  媃兒清醒後,倦怠的身子讓她無法移動下床,溫盛閻卻像沒事一樣地下床,甚至還叫人準備好熱水與早膳。

  待所有人都下去後,媃兒還是不想動。

  「娘子,身子還好嗎?」他拉開床幕,笑嘻嘻地道。

  她斜瞪他一眼,「明知故問,惡劣。」

  「別不高興,我向你道歉,昨晚是我不對,沒顧慮到你受傷的身子,所以關於你的梳洗,就交給我吧。」說完,他拉走她身上的被褥。

  「喂,你想幹嘛!」她無力阻止,整個人赤裸裸地被他橫抱起來。

  「你腳有傷,沒辦法泡熱水,不過我會幫你好好地擦洗一番,讓你覺得舒服點。」他開心地走向屏風後。

  她想抗議,無奈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只能任由他擺佈。

  他很小心地對待她,每個動作都很輕柔。

  他手臂也有傷,她提醒他注意點,他卻笑著偷了她一吻,讓思緒一下紊亂,身體也跟著泛起燥熱。

  身子從頭到腳都被他溫柔地擦拭乾淨,並且換上一套柔軟衣裳。

  都沒問題,唯獨梳理髮髻一事還真是難倒他了。

  溫盛閻一手抓著梳子,左看看,右瞧瞧,就是無從下手。

  沒多久,眉宇之間出現困擾。

  媃兒被表情逗笑了,受不了道:「你就別再煩惱了,剩下的就交給小梅和小翠她們吧。」

  他想放棄,但又覺得不甘心,反覆掙扎,最後還是投降。

  他用手指梳理她柔軟的髮絲,低頭輕吻她頸側,「不如……你今天就陪我吧。」

  被吻的地方燙熱無比,她試著穩定急促的心跳,「那怎麼行?披頭散髮,被人瞧見很難看的。」

  「那我們乾脆別出去,一整天都窩在房間裡好了。」

  「你胡說?就算沒事也不能都窩在房間,會被人家笑的。」

  他笑了笑,「看來你很在意他人的眼光。」

  她輕哼,坦然地道:「當然,人家面子薄,禁不起被說,不行嗎?」

  她這倔強一面也令他心動,注視眼裡有著甜蜜深情。

  手指滑向下巴,輕鬆抬起時,順勢攫取溫唇。

  她閉上眼,主動開啟唇瓣迎接,在挑逗與催促下回應起來。

  手指愛撫肌膚,配合蠕動的舌帶給她一連串的酥麻與戰慄。

  「嗯唔……」手不自覺地攀上後頸,渴望更進一步地感受兩人之間的甜美滋味。

  怎麼回事?只要他吻或一丁點碰觸,她就會像失去自我一樣,沉醉在挑逗誘惑裡。

  媃兒感覺體內的乾渴迫不及待地想獲得甜美泉水,而那唯一能滿足人只有溫盛閻。

  腦袋根本無法思考,她只對索求一再地出現,難以阻擋。

  正當兩人陶醉在甜美世界時,門外傳來小梅的。

  「少爺,廉家莊的廉少爺來了。」

  媃兒因為小梅的而回到現實,像是意識到差點失控的,她急忙與溫盛閻拉開距離,匆忙起身,平息著急促的呼吸。

  她雙頰泛紅,唇瓣微腫,足以證明她真的陶醉在親吻裡無法自拔。

  溫盛閻有點不悅氣氛遭打斷,但是想起是好友前來拜訪,只能壓抑體內的。

  「請廉少爺先到書房等候,我馬上過去。」他交代道。

  小梅應聲而去。

  腳步聲遠去後,溫盛閻無奈地歎口氣,「真是可惜,原本打定主意要跟你窩在房裡一整天。」

  這句話教她無法直視他,「你別亂來,既然有人找你,你還不快點去。」

  「怎麼?難道你不想跟我在房裡窩上一整天嗎?」他有些沮喪道。

  她詫異地面對他,結果瞧見他眼裡出現的調侃,立即表現鎮定,「一點都不想,你快點出去啦。」

  語氣有羞澀和緊張,的反應引他開懷大笑,邊躲著她丟過來的「凶器」,邊了房間。

  溫盛閻帶著愉快心情前往書房,嘴角依然有著笑意。

  他不再否認的心情,此時他可以很肯定一件真實之事,那就是他愛上媃兒。

  原以為那不可思議的東西這輩子都無緣碰到,怎知它是來得這麼突然,不但攪亂了世界,也改變了未來與人生。

  長久以來,他漂泊不定的心終於穩定下來。

  溫盛閻的好友廉紀鈞在書房等候著,他似乎對於書案上的文件十分感興趣,手指翻動著,嘴唇帶著淺淺笑意。

  「你這傢伙是專程來偷看文件的嗎?」溫盛閻阻止好友繼續翻閱。

  廉紀鈞發出笑聲,「你真是拚命三郎啊。」

  溫盛閻斜睨好友,「還不及你萬分之一。」

  廉紀鈞不以為然地微笑,無意和他爭執,廉紀鈞擺擺手,「算了,有些地方我就是永遠比不上你,不過你這一回還真是嚇壞所有人,居然在短短日子裡就接下溫家莊的龐大家業。」

  溫盛閻聳肩,「我並不覺得有稀奇,早晚都要接的不是嗎?」

  「嘖嘖嘖,看來你真是性情大變,是因為媃兒的緣故嗎?」

  溫盛閻板起不悅的臉孔,「我們三人的年紀就數我最大,你不該直呼名字,而是該叫大嫂吧。」

  廉紀鈞因話而瞠目,「不會吧?你居然連輩分都計較起來啦。」

  「我想過,是該計較一下,不然你這傢伙只怕會越來越得寸進尺。」

  「我會得寸進尺?我看你不是擔心我,而是怕須衡吧……啊,不對,論輩分,他是最小,該說是三弟。」廉紀鈞很狀況地稱兄道弟起來。

  聽出他有意的譏諷,溫盛閻皺起眉頭。

  沒錯,若不是因為萬須衡對媃兒的心情,他絕對不會和他們計較輩分。唉,他真是無藥可救,連這種事都介意起來。

  溫盛閻的行為確實有點離譜,但是他就是克制不了。

  「反正大家都是好兄弟,你們就各讓一步吧。」溫盛閻堅持道。

  廉紀鈞聳肩,「我是無所謂,須衡就不知是否願意了?」

  「怎麼?他沒來嗎?」溫盛閻有些詫異。

  「他出遠門了,就在你婚禮過後。」

  如此舉動,意思明顯,溫盛閻只覺得無奈。

  「那……他有說何時回來嗎?」

  廉紀鈞拍了一下肩,「別擔心啦。給他點時間調適心情吧。或許等他回來,不用你提輩分,他就會直接喊媃兒一聲大嫂了吧。到時候咱們就心照不宣,忘了過去的事吧。」

  這是最好的結果,但願一切如好友所言,溫盛閻的心情這才稍微平靜。

  「對了,有關船著火的事情,我已經調查出來。」廉紀鈞轉移話題,將來此的目的說出來。

  溫盛閻也收回心,「快說。」

  昨天的火燒船事件傳得滿城風雲,廉紀鈞也在獲得消息後前往碼頭,溫盛閻立刻就請他幫忙協助調查。

  「昨晚我到現場仔細調查過,我懷疑是有人蓄意縱火,因為船尾的起火點很可疑。」

  「看得出來是有計劃性的縱火嗎?」

  廉紀鈞點頭,「有可能。」

  「有鎖定可疑物嗎?」

  「嗯……關於這點,在我要說之前,希望你能先有個心理準備。」廉紀鈞的表情有些無奈。

  「聽這次的負責搬運工頭說,五天前他僱用了兩名外地的年輕人,因為是特別之人介紹,所以工頭實在不好拒絕。」

  溫盛閻擰眉,「特別之人?」

  廉紀鈞遲疑了會,最後還是開口,「就是……趙氏……」

  「確定是她?」溫盛閻的語氣裡透著小震撼。

  廉紀鈞點頭,「嗯,或許是溫老爺還有在派人照顧她,所以大家才不敢得罪她吧。聽工頭說趙氏要脅要把他趕出京城,嚇得他只能聽從趙氏的話僱用那兩名年輕人。」

  「那兩名年輕人現在在何處?」溫盛閻的手已經握成拳,沒想到這場火燒船的主謀居然是趙氏。

  「昨天船一著火,他們就不見了。工頭我是去調查起火原因時還萬分自責,看來工頭大概也猜到兇手可能就是那兩名年輕人吧。」說完,廉紀鈞苦澀一笑。

  「工頭也是不得己,這點不能怪他。」溫盛閻十分明理道。

  廉紀鈞也認同,「放心吧,我已經請工頭把那兩人的樣子畫下來,暗地裡派人去追查他們的行蹤,相信過不久就會有消息。最麻煩的是趙氏,我想她大概不會承認吧。」

  「就算抓了那兩名犯人,當面指證她,她也會打死不承認。」溫盛閻肯定道。

  「那怎麼辦?要就算了嗎?」

  溫盛閻壓抑胸口的怒氣,冷靜下來後才道:「之前的我或許會無法原諒行為吧,而現在我卻多少明白心情,只是倘若她是針對我還不打緊,就怕……」

  忽然,背脊掠過一股寒意。

  廉紀鈞明白,「你擔心趙氏會對嫂子不利嗎?」

  溫盛閻的額頭撐在交疊的手背上,語氣出現隱憂,「她恨我是因為我是溫家莊唯一的繼承人,但媃兒卻是害她被趕出溫家莊,我想她對媃兒的恨意或許已經遠勝過於我了吧。」

  好友的想法,廉紀鈞明白,「那不如加派人手保護嫂子。」

  溫盛閻搖頭,「我不想把事情鬧大,更何況現在根本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她有意加害媃兒。」

  他想要保護媃兒的想法十分強烈,這點讓廉紀鈞的心中有些訝異。

  好友的改變出乎他意料之外,原來愛情真能改變人啊。

  沒來由地,他羨慕起好友。

  片刻,溫盛閻抬起頭,像是下了決定,「紀鈞,再幫我忙。」

  「你儘管說吧。」

  「有件事一直讓我耿耿於懷,所以我希望你能在我調查清楚。」

  會讓好友這麼在意究竟是?廉紀鈞的心中也產生了好奇。「是事情?」

  溫盛閻用十分嚴肅的表情道:「答應我,絕對不能讓其他人。」

  驀地,廉紀鈞察覺到此事非比尋常,「嗯,我答應你。」

  獲得好友的承諾與協助,溫盛閻這才開始道出內容……

  溫盛閻多了許多時間陪伴在媃兒身邊,兩人如影隨形,感情增進不少。

  莊裡上下也感染到主子們的幸福與喜悅,大伙心情都跟著變好。

  自從火燒船事件後,溫盛閻隨時都保持在警戒的狀態,他私底下請梁平注意可疑人士,並且交代紀叔多留意進出入溫家莊,當然也命人監視著趙氏的一舉一動。

  而在兩天後,溫長突然接獲一封來自揚州的信函,當他看完,就立刻命紀叔備馬車,離去前只說要去見一名友人。

  紀叔心頭不安,趕緊向溫盛閻報告。

  父親的突兀行動後,溫盛閻心中產生擔憂。

  「紀叔,立刻派人去保護我爹,」他下令道。

  「是。」紀叔應聲,趕緊下去安排。

  溫盛閻閉上眼,心頭雜亂,感覺近日將會發生大事一樣。

  他會如此心慌意亂,全是因為他對於小時候的記憶過於模糊緣故。

  聽母親說,父親在他出世沒多久就北上從軍,而在他僅有的記憶裡,只有母親的溫柔笑容和日夜辛苦的倦容。

  此刻回憶過去種種,他隱約發現,小時候的家境狀況其實是很悲慘,然而,有天父親突然回來,接著就帶著他們住進一間大房子,從此他和母親就開始過著不愁吃穿的生活。

  可惜好景不長,一年後母親就病逝。

  父親抱著母親痛哭的樣子深深地烙印在他腦海裡,只是一年後,父親就突然娶了趙氏,緊接著開始變賣揚州所有的產業,然後來到京城定居下來。

  父親的所作所為,他從來不覺得有不對,父親和母親也不曾和他說過,以至於他從未想過究竟家裡為何會變得富裕。

  突然,溫盛閻的腦中閃過一道想法。

  莫非,他和媃兒的婚事和父親的過去有關聯?倘若如此,那就表示……瑤娘可能父親的過去。

  這件事,他從來沒想過,但是除了這點,他實在想不出父親會如此堅持要他迎娶媃兒一事。

  越是如此,心底就越發寒。

  這一股不安究竟是怎麼回事?

  溫盛閻克制不住體內湧現的恐慌,內心不禁盼望這一切只是他想太多,因為他實在不願意媃兒受到任何傷害,他不想見她掉眼淚,不想她傷心難過,他希望永遠都見到燦爛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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