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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曲奇碎可哥] 聽說我超兇的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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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5 00:09:35 |只看該作者
第150章 卡牌們的日常

    鳶娓的一天,自大清早調試她的寶麗來相機開始。

    它是她打從十三歲起最好的夥伴, 即便這些年也不是沒用過別的相機拍出來的照片, 但還是這台用著最順手。

    鳶娓是發自內心地喜愛攝影的, 被基金會徵召後也因此拒絕用她的能力來刺殺別人。如今不用再勉強自己承擔那些任務,她的日子過得輕鬆了不少。

    這段時間, 她也跟著走過了好些地方。雖然輪到她出來的機會不多,但這不影響鳶娓抓緊一切時間拍下了盡可能多的風景, 她把這些當場洗出來的照片全都收好,攢出來的相簿竟然也有兩大厚本了。

    仔細地用軟毛刷一點點清理過鏡頭,鳶娓看著它重新光潔起來, 滿意地舒出一口氣。

    然後,她才把這台曾經被標記為“Scp-105-B”的拍立得相機放到架子上, 轉身取下一本相簿, 攤在膝上慢慢翻閱起來。

    相片都是她前幾天出去時新拍的,鳶娓津津有味地重新看過一遍, 反思一下自己的技術還有哪裡不足, 下次定然要好好在光影和角度上改進才行。

    等合上相簿,鳶娓頓時又有點無聊了,她站起身, 打算去外邊轉轉。

    ——是的, 外邊。

    圖鑒表面看著只是一本厚厚的書冊,內部卻另有乾坤。

    他們決定聽從那位的詔令後,在這裡也能分到一個房間,供他們在不用出去的時候自由活動。

    地方不大不小, 風格和內置擺設依據每個人的需求和喜好也都有所不同,反正鳶娓很滿意她自己的這一間。

    屋內景象消失在關上的木門後。他們在這裡都被特殊的法則所約束,雖然與大家共用的走廊或是庭院只隔了一層薄薄的木頭,可憑藉蠻力卻是打不開的。

    只要屋主不同意,別的傢伙想進也進不去。

    ——就比如說她前邊的那間。

    腦袋上套著紙袋的Scp-096縮起自己的長手長腳,它就這麼窩在門口,“咚咚咚”地敲個不停。

    如果說裂口女最開始被他堵門還慌得不行,現在已經學會了苦中作樂,隔著木門都能聽見“嚓嚓”的聲響一下接著一下。

    鳶娓疑似還聽到門後有誰在咬牙切齒地嘟囔著“讓你敲,讓你敲”,手頭也更加用力地磨著剪刀。

    Scp-096倒也不是一天到晚都蹲在這兒,不如說它大多數都在自己那塊地盤裡一二三四五地數著攢了多少紙袋,裂口女也趁這段時間去晾乾自己磨好的剪刀準備上油。

    像這樣的鬧劇只會在它想起有個傢伙還沒解決的時候上演。

    它“咚咚”地砸門,居然砸出了節奏,砸出了韻律,砸得鳶娓腦海裡都生動形象地配上了詞——

    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開門啊,你有本事看我的臉,你有本事開門啊!

    鳶娓:“……”

    見鬼了,她為什麼會幻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伴奏。

    “奇怪,”她嘀咕,“我記得也不是光她見過啊,Scp-682不是也——”

    “第一次嘛。”

    有人在她身後笑道:“總是那麼讓人難忘。”

    鳶娓:“………………”

    要不要說得這麼讓人誤會?!

    她哭笑不得地轉過身,就瞧見薛瑤正好笑眯眯地朝這邊走過來。後者只要不故意嚇唬人地掉下半邊臉,看起來也是相當的無害——她自己說是跟她最最敬愛的老師學的,鳶娓一直想知道她把那些手段又學來了多少。

    出於同樣對那位的崇拜,她來到這裡後第一個與之熟稔起來的就是薛瑤,倆人一來二去的竟也是經常一起四處消磨時間。

    沒走幾步就瞧見牆角的柵欄,被圍在後邊的沃爾特正在幸福地大嚼特嚼著磚塊。饒是它肚皮已經撐得圓滾滾的,也還是毫不介懷地張嘴咬住蹲在邊上的小女孩遞過來的鵝卵石。

    真應了那句“吃飽了,但還能撐”。

    喂它的小姑娘——Scp-053卻是噘著嘴,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怎麼啦?”鳶娓彎下腰問。

    小姑娘知道自己不能輕易跟別人對視,只悶悶道:“Scp-682不給我開門。”

    “那我還怎麼給它穿小裙子啊……”她委屈地說,“我都讓那個大姐姐幫我弄來了好多好看的裙子和指甲油了。”

    鳶娓:“……”

    薛瑤:“……”

    不是,它就是因為這個才躲著你走的吧???

    畢竟當面遇見又反抗不了,只能當個家裡蹲才能過活的樣子。

    Scp-096、小姑娘、癢癢怪還有亞伯,個個都跟它有那麼點糾葛。

    不滅孽蜥這條罪惡的蜥蜴深知自己面對的會是怎樣的修羅場,乾脆閉門不出,天天跟它唯一的也是真正的基友——“舊AI”聯網聊天。

    鳶娓當時經過它忘記關嚴的門邊,是用盡了全力才憋著笑趕緊走開的。

    ——當初在海底基地見過是一回事,看見這條曾經讓基金會頭疼得要死要活的大蜥蜴老老實實地趴在電腦跟前敲鍵盤又是另一回事。

    “我現在都有點同情它了。”

    走開後,鳶娓感歎道。

    當初看它的處決記錄都沒有這種感覺。

    “倒不如說老師居然真幫這個忙呢……”薛瑤幽幽地說。

    她倆對視一眼,俱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樣的意味。

    ——這是怎樣的魔鬼啊。

    她們經過走廊,牆上掛著兩幅陰森森的“風景畫”。

    如月車站與恐怖嘉年華——這兩張場景卡就以這樣的形式呈現在內部,乍看之下是靜止的風景畫,可偶爾能看見的風吹草動足以證明不是那麼一回事,在這裡可以看到那頭的即時影像。

    鳶娓完全適應良好,她看什麼照片都是這樣,住在這兒的絕大多數傢伙自己都是鬼,這點事都無所謂了。

    哦,除了豎鋸。

    哪怕是生活在一眾鬼怪之間,他還在竭盡全力地維持著自己搖搖欲墜的唯物主義世界觀。也不知道是誰教給了老爺子那二十四個字,他都快會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了。

    自欺欺人到這程度也著實稱得上是一種境界了。

    管家鈴在角落裡安靜地擺放著,在它的襯托下,正在跟著電視做頸椎保健操的石膏像就顯得格外不安分。透過窗戶看出去,瘦長鬼影讓俊雄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伽椰子就不近不遠地守著。

    完全可以看得出她還保有的警惕,但奈何俊雄看起來很開心,她也就隨他去了。如果忽略掉畫面裡的主角有多詭異,這一幕瞧著竟然也有幾分其樂融融。

    “說了多少次了?!”

    尖利的女聲劃破了這氛圍,驚得正走過來的這倆人都一震。

    “我不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富江尖叫道,“不要再來找我了!”

    “但是,”疫醫依舊不卑不亢地說,“小姐,這是為了讓整個世界擺脫瘟疫的威——”

    木門“砰”地在他跟前摔上,要是川上富江會在乎全人類的命運才是怪事,更別提條件還是讓她自己來當實驗體。

    疫醫摸了摸自己的尖喙面具,一轉頭瞧見了她倆。

    “午安。”他語氣平靜,似乎一點也不為此感到尷尬。

    薛瑤:“呃——”

    她還沒說什麼,邊上就有誰閑閑地插進了話頭。

    “我早都說了,”對方同樣戴著面具,有所不同的是,那是一張雪白的陶瓷喜劇面具,有汙黑液體沁出邊沿,洇得領口都被腐蝕了,“這種事得講究說話的方式。”

    疫醫轉過頭,“你知道?”

    “當然,”被Scp-035,佔據面具控制住的D級人員一看說到他的老本行,登時誇誇其談起來,“我曾經讓某一任宿主——”

    他倆就這麼聊了起來,去走廊的另一頭了。

    薛瑤:“………………”

    薛瑤:“??????”

    “他倆認識啊?”她轉向鳶娓。

    後者“啊”了聲。

    “我記得是的,”鳶娓回憶著自己還是omega-7的小隊成員時看過的檔案,“記錄上說那個自稱是‘疫醫’的Scp-049本來拒絕與研究人員對話,後來有一次突破收容,他碰上了某個也戴面具的Scp,跟它聊了一會兒,回來以後就變得健談了很多。”

    現在看來,就是說佔據面具吧。

    薛瑤似懂非懂地“哦”了聲。她看向外頭的庭院,人頭氣球飄在空中放風,被塞東西塞怕了的紅人還在兢兢業業地跟瑪麗‧肖學腹語,後者居然也很樂意收這麼個徒弟。她姐姐美紀沒這個需求,乾脆在那大堆的木偶裡挑了一隻擺弄著玩。

    此時正值原人格清醒著的阿蕾莎在邊上看了半天,美紀衝她招招手,也就猶豫著走過去加入了。

    楚人美在更遠點的小樹林邊上吊嗓子,可很快被一連串的狗吠聲蓋了過去。

    僵屍狗尾巴搖得歡,追著個裹著黑袍子的人汪汪直叫。

    “不行!”那人擰緊了領口,喊道,“不能再陪你玩了,我肉都長出來了!”

    一追就追到了鳶娓她倆跟前,他到底還是被僵屍狗意猶未盡地朝腿上咬了一口,甩都沒甩脫。

    “早該知道它就是想吃骨頭,”他氣呼呼地說,“見鬼的革命友誼。”

    僵屍狗:“汪!”

    骷髏頭:“……”

    你這是還附和啊咋的?!

    鳶娓和薛瑤沒忍住就笑出了聲,他們中不少人都見過這曾終日掛在包帶上吊兒郎當的傢伙,倒是沒想到它有朝一日集全身體後也加入了他們。

    只是成天裹著個烏漆墨黑的袍子,這兩天開始長肉了就更包得嚴實,說什麼也不想讓別的傢伙看到自己真正的臉前先掉印象分。

    “笑什麼笑。”

    骷髏頭聽見她倆笑聲,氣哼哼道。

    他到底還是沒有甩開僵屍狗,後者連著爪子都死死地扒著他的小腿不放,就這麼被一步步拖走了。

    “也不知道針女去哪了,”薛瑤嘀咕,“算了。”

    反正她這種時候多是在跟山村貞子討論美髮秘方。

    在鳶娓來之前,她平時處得來的——倆人至少看上去歲數相仿。

    她們又經過一扇門。

    這扇門後的空間,按理來說,是屬於奈亞拉托提普的。

    但它從未開過,他們有時候也覺得這兒從頭到尾都是空的。

    “可惡,”薛瑤又要咬小手絹了,“為什麼他想出去就能出去,我也要獨佔老師啊——”

    “好了好了。”

    鳶娓啼笑皆非地把她拖走,可再一抬頭,突然愣住了,“隊、隊長?”

    同樣也沒想到會在這邊碰見她的亞伯:“……”

    別的不說,他平時天天待在自己的石棺裡,像她們一樣主動出來已經是神跡。

    而他面色陰沉得幾乎要擰出水,就站在某扇門前,不知為何,看上去是在敲門和拔腿就走之間猶豫。

    ……說起來,這是誰的房間來著?

    她其實一直有點虛。

    進圖鑒前,她偷偷地跟林柚說過他的壞話,也不知道亞伯聽到了沒有——雖然後來看他的表現,可能當時正睡在石棺裡沒有察覺,但還是免不了做賊心虛。

    好奇心使然,鳶娓硬著頭皮也還是開了口:“你怎麼——”

    “沒有,”亞伯生硬地回答道,“隨便轉轉。”

    為了證實這個說法,他直接扭臉離開了,留著鳶娓和薛瑤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他在這兒站了好久了。”有個聲音輕飄飄地插進來。

    薛瑤回頭,縫隙裡有一隻眼睛在盯著她們。

    ——間隙女唯有在八卦上如此熱心。

    “怎麼?”作為前任上司,她理所當然地問道。

    “不知道啊。”間隙女說,“我先來的,找了個陰涼地方睡午覺,然後就看他過來轉來轉去……”

    “沒事,你繼續睡吧。”

    薛瑤一擺手,她倆繼續往前走。

    比起這座宛如公寓一樣的建築裡的房間,恐怖老人更喜歡在自己的“口袋次元”裡待著;黑山羊幼仔在空調房裡癱著不願動彈;雅加婆婆如今撈不到人肉,只有天天看《漢尼拔》聊以慰藉;而姑獲鳥,自從有了舒服的新窩就賴在裡面不出去了。

    這幾個都屬於不愛出門的主兒,要碰上就跟亞伯一樣稀奇。

    癢癢怪太過人來瘋,大多數時候還是待在玻璃容器裡,大家輪流去陪它玩。至於Scp-173,他們把門這邊也給堵了——誰敢隨便放它出來啊,頂多是Scp-096偶爾遊蕩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並肩作戰的情誼。

    斷手“啪嗒啪嗒”地在邊上溜過去,拖著的啞鈴一看就是幫“SMILE”帶的。

    她們下一個撞見的是一堆會自己移動的金屬零件。

    倆人雙雙怔住之際,就見最後邊的那塊金屬板後探出一張曬得黝黑的面龐。

    不提住進來以後的交情,鳶娓以前也是在感恩節時的網站裡見過他的,“該隱先生?”

    “中午好,”該隱仍是那透著點機械感的禮貌語調,但他的神情明顯有些苦惱,“我還是想試試種點東西——”

    畢竟是老本行。

    就想出了這個辦法,希望做點用來隔離接觸的工具和花盆之類能讓情況有所改善。

    他就是跑去鼓搗這些去了。

    鳶娓理解地點點頭,可動作才做到一半,她電光火石似的想起了什麼。

    等等。

    那個房間——

    不就是該隱先生的嗎?

    她怔愣的樣子太過明顯,連該隱都詢問似的看向她,而當鳶娓三言兩語地說了下所見後,他的臉色驀地變了。

    該隱:“……你說亞伯在那邊轉悠?”

    “對啊,他在你房門前,看著也不像要打架的樣——”

    和以前倆人都不能出現在同一個網站的時候比起來,簡直是神跡。

    說到這裡,她也反應過來。

    鳶娓的心裡隱約浮現出點猜測。

    該不會是知道該隱為了他主動加入的事後糾結很久,好不容易下定一回決心,要來談談當年的事,結果左等右等等不見人,乾脆就——

    同樣想到前半部分的該隱聯手裡的材料都扔了,直接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衝了過去,一轉眼就連影子都沒了。

    “亞伯!”只聽見他邊跑邊喊道,“亞伯——”

    鳶娓:“……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隊長等太久又撞上咱倆已經走了。”

    估計還挺生氣的。

    薛瑤聳了聳肩。

    看來,這兄弟倆還有得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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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5 00:09:51 |只看該作者
第151章 救救孩子

    如果讓簡明佳概括一下自己迄今為止的成長經歷, 那可能是一段世界觀不斷被粉碎再重塑的血淚史。

    她至今都沒有想透, 她五歲那年, 父母舉家搬遷到這座城市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兩家現在的房子都是後買的,當年住的是對門。

    老式居民區的樓房還不怎麼注意家家戶戶之間的距離,你家做鍋燉肉,我家隔著窗戶都能嗅見香氣。人與人的關係也挺近, 林母端著一碟四喜丸子去慶賀簡家的喬遷之喜, 一來二去地就這麼熟悉了起來。

    兩家的孩子年紀相仿,交情自然是更上一層, 倆小女孩被雙方父母推著見了面, 之後的熟稔程度簡直像是各自家裡又多了一個女兒。

    這就是孽緣的開始。

    但當初的簡明佳不知道,她只知道站在自己對面的小姑娘白白嫩嫩, 一笑起來真好看。

    她被美色迷了眼, 又真把大人說的“你們倆以後要好好相處, 互相照顧”聽了進去。即便是後來, 她發現笑起來很好看的鄰居妹妹實際上跟哪個小朋友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也堅持不懈地一直往上湊。

    功夫不負有心人, 有一天,她榮登了當事人親口承認的“最好的朋友”的寶座。

    但說實在的,林柚的性格天生就獨得很,什麼都喜歡靠自己, 朋友本來也沒有幾個。

    長大後的變化暫且不提,在小孩子的眼裡就是大寫的不合群。別的孩子做什麼都疏遠了她,簡明佳那時候剛學會個新詞, 隱約明白這有點孤立的意思。

    “你是說我跟他們?”

    見她點點頭,林柚“哦”了聲,“我沒注意。”

    想想又跟她補了句“謝謝”。

    說完就繼續低頭去看自己的書。

    她是真不在乎,這作風落在簡明佳眼裡,又被震得暈暈乎乎,立馬下了決心,要跟對方共進退。

    日子也沒過多久,春去秋來,倆人進了同一所小學。等換了個新環境,林柚依舊還是那般我行我素的作風。

    轉眼就到了七八歲的年紀,兩家住得近,串門過夜也是常事。

    不是每一個孩子都會乖乖按時睡覺,倆不安分的湊在一起就更是如此。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最開始提出要在父母查房後再摸黑看電影的是簡明佳。

    那時候還很流行音像店向外租借影碟,她偷摸著拿來了大人們還沒來得及還的碟片,封面上的白衣女鬼陰森至極,在關了燈的房間裡和小夥伴一起看恐怖片,想想都刺激得不行。

    然而,當她們倆策劃許久、真正開始實施的時候,簡明佳發現她著實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電視的音量調到最低,可饒是如此,伴著詭異的沙沙摩擦聲,披散著頭髮的貞子扭動身體爬出電視機,手指潰爛,眼眶浮腫,每一幕都在她的幼小心靈上烙下了深深的陰影。

    簡明佳還沒有忘她們是在背著大人幹壞事,叫出聲就是現實意義上的玩完了。可一想到貞子可能下一秒會真的爬出電視機,她頭皮都快炸了。

    尖叫聲被死死地壓在嗓子眼,簡明佳的臉憋得通紅,驚慌之下一把抱住邊上小夥伴的胳膊。

    然後就發現了不對勁。

    ……怪了,她呆呆地望著沒什麼波動的對方,自己也連害怕都忘了。

    下一秒,就聽林柚若有所思地問道。

    “有沒有可能給她一悶棍啊?”

    簡明佳:“……”

    簡明佳:“??????”

    她用一種今天才第一次真正認識對方的驚恐目光上下打量著林柚,被這神奇的腦回路驚呆了。

    “或者把電視機搬到窗戶那兒?”她還在兀自開動腦筋,“爬出來就直接掉下去了。”

    很可惜,這些話暫時撫慰到了簡明佳。但當重新躺回枕頭上,她眼前就又浮現出電影中的一幕幕畫面。

    房間角落的電視機瞧著惹人發毛,在簡明佳的腦補裡,它隨時都可能自己亮起來,然後螢幕上冒出一口井,有個女鬼在往外爬。

    盯了半天,電視機是沒有動靜,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總覺得自己聽著床底下有什麼在竜竜窣窣地響。

    沙沙的,一下一下。

    “柚柚,”她衝另一側的床頭小聲叫道,“柚柚?”

    林柚睡眼朦朧地被喊起來,聽她三言兩語地說了事情經過,乾脆直接跳下床,出了臥室門。

    等她回來的時候,手裡看不清是拎了什麼,只見彎腰往床底下一塞。

    “你放了什麼啊?”簡明佳好奇地問。

    “夾老鼠的。”林柚打著哈欠說,“睡吧,真有什麼東西就把它夾住再說。”

    簡明佳:“………………”

    提著的心居然莫名其妙地放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了過去,然後就做了一整晚在床底爬行的怪物“啪”地一下踩上夾鼠板,疼得涕淚齊下、嗷嗷直叫,小夥伴在邊上嗑著瓜子看熱鬧的夢。

    當時的簡明佳還沒有意識到,這只是一個開始。

    她們半夜偷偷看鬼片的行動沒有就此截止,家裡的影碟看完了,倆人再湊零花錢自己去租。

    年歲漸長,倆人雙雙升入中學,簡明佳也回過味來了,跟這髮小看恐怖片可能一開始就是個根本性錯誤。

    倒不是說她沒有代入感,可她代入的點往往太過於清奇——

    看《咒怨》:“要不直接弄台推土機來把這房子強拆了?”

    看《電鋸驚魂》:“還是得多補刀,看見屍體先來一下,誰知道他是不是裝的。”

    看《死寂》:“瑪麗?肖的舌頭真長,打成蝴蝶結肯定很別致。”

    如此這般,數不勝數。

    “我說柚柚,”簡明佳有一天也忍不住了,“你就不能表現出一點……正常人會有的感覺?”

    林柚茫然地望著她,“比如?”

    “害怕啊!”她痛心疾首道。

    誠然,這些年拽著髮小一起看鬼片的直接後果是有她在就像一顆定心丸,可她偶爾也想體會一下,而不是剛喝進水的下一秒就被旁邊某人的硬核言論嗆得要死要活。

    她後來倒是吸取了教訓,跟林柚看電影的時候絕不喝水——不,這不是重點。

    “還好吧,”林柚皺起眉,“我可能只是……比起害怕,更傾向於解決問題?”

    簡明佳:“……如果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呢?”

    “那就跳過去。”

    她家發得雲淡風輕。

    “直接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或者鬼。”她補充道。

    簡明佳:“………………”

    她對這幾句話是如此的刻骨銘心,以至於在數年後《盒》橫空出世的時候,林柚開始大展拳腳之際,她還能清晰地回憶起對方說這話時閃閃發亮的雙眼。

    她的青梅從來不放嘴炮,是真這麼幹。

    時至今日,簡明佳終於明白了,那是屬於魔鬼的光芒。

    簡明佳一度以為自己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這麼多年的耳聞目睹下來,再見到對方做什麼驚人之舉都不會奇怪。

    ……然後她的世界觀就又碎了一次。

    碎得稀裡嘩啦的,宛如裂口女那把被電車碾過的剪刀,連渣都不剩。

    她特麼不過是離開了一會兒,最多不超過十分鐘!

    再回來的時候就見到髮小身邊多了個人?!

    臉帥不帥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傢伙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竟然堂而皇之地霸佔了邊上的座位。

    下一秒,她就明白了是為什麼。

    “奈亞拉托提普,”對方饒有興致地抬眼,“用你們的語言來說,應該是這麼念的?”

    簡明佳:“……………………”

    …………啥玩意兒??!!!

    可能是她幾近於SAn值歸零的表情裂得太過於玄幻,邪神愉悅地笑出了聲,然後就挨了林柚一胳膊肘。

    “你機票呢?”

    奈亞:“……”

    他有時候很好奇自己能容忍到什麼限度,這傢伙在帶給他樂趣的同時,卻也似乎從頭到尾都在刷新著他的上限,可他居然不怎麼惱火。

    就像是現在,他費勁地混進地球,心知對方可能不會想在現實裡做得太出格,也搞來了一張同班的機票。

    一直到開始辦理登機手續之前,簡明佳都跟夢遊似的,她滿腦子都被“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麼”的念頭塞了個嚴嚴實實,每一步都恍如踩在棉花糖上。

    她思考著“人生從何來,死亡何處”、“我為什麼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這樣的哲學問題,人已經機械地坐進座位系好了安全帶,全程麻木的表情引得空姐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

    那是當然了,簡明佳木然地想,你們還不知道這一班機上藏了個什麼人物呢。

    她驚悚地看著奈亞拉托提普的新化身經過這排座椅,笑意盎然間還頗有點看好戲的意味,似是在好奇某人的朋友得知這一點究竟會有什麼反應。

    他們排在隊伍前列,也是最先上飛機的,眼下周圍都沒多少人,簡明佳瞅著空就開口了。

    “你——”她壓低聲音,努力整理著言辭,“我——”

    “哎,”林柚不以為意道,“不就是三柱原神嘛。”

    簡明佳:“……”

    不就???

    “我特麼以為就是個遊戲裡的人物,結果你告訴我是真邪神??”發現自己居然窺見了什麼驚天大秘密,她崩潰道,“咋回事啊,我活在哪兒啊?這下還怎麼辦,次元壁都被突破了,人類社會是不是要滅絕了,明天地球可能就沒了——”

    林柚:“待會兒回去還打遊戲嗎?”

    簡明佳:“……”

    簡明佳:“打。”

    這人太有問題了!!

    攛掇她找對象也沒讓她帶一真邪神回來啊?!而且,為什麼你到這關頭了還在惦記著打遊戲?!

    ……然後她居然還同意了。

    簡明佳深切地反思起來,她覺得自己可能是這麼些年浸染下來也被帶歪到了另一條道上。

    “用不著擔心那麼多,”林柚輕鬆道,她轉述了奈亞自己主動說的事,“他的力量也只能透過來一部分,影響力在遊戲還大點。”

    簡明佳實在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但無論如何,她還是鬆了口氣。

    “不過……”

    她糾結道:“你確定你真的……”

    “為什麼不?”林柚笑眯眯道,“試試唄。”

    特別是這麼一想,他還真挺符合她標準的。

    行。

    簡明佳默默想道。

    她當年要解決製造問題的人的小夥伴越來越出息了,都跟邪神談起來了。

    一想到後邊某排坐著的那位,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整趟行程合計倆小時,簡明佳全程都在理腦海裡亂糟糟的線頭,終於想明白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她發出一聲不成調的悲鳴,覺得乾脆一頭撞死在豆腐上算了。

    再反觀當事人,眼罩往下一拉,還真虧她這種時候能睡得著。

    飛機降落滑行,感受到重力變化的林柚才慢悠悠地打著哈欠摘下了眼罩。

    她們倆擠在人潮裡下了飛機,又去取了托運的行李,再到上了計程車——在這期間,哪怕是簡明佳再疑神疑鬼地張望,也沒有見到奈亞拉托提普的身影。

    但她能肯定他跟著。

    “你確定……”

    簡明佳還在住宿舍,林柚大一起就自己出來租了一間公寓。計程車順道先在她那兒停下,簡明佳把頭探出車窗,遲疑道:“沒關係?”

    “放心,”林柚笑了笑,“待會兒遊戲裡見啊。”

    計程車就停在公寓樓底下,她刷開門卡,按下門邊按鈕,走進應聲而開的電梯。

    “我知道你在,”眼看電梯門即將合上之際,她道,“出來吧。”

    下一秒,一道本不在那裡的人影不露任何破綻地踏入電梯,嘴角還噙著微笑。他的目光掃過轎廂裡側的林柚,視線相對之際,後者似是想起了什麼,神情間頗有點若有所思。

    “又在想事?”跟在她後面出了電梯,奈亞饒有興致地問。

    “我只是在想,我們人類在剛確定關係的時候可能會做些什麼——”

    林柚頓了下。

    “雖然也只是知道,不過,我是有點好奇。”

    “要來試試嗎?”她挑眉。

    被她用一根手指勾住領口,奈亞拉托提普倒絲毫不覺冒犯。他望著對方張合的唇瓣,行走世間數萬載,他向來不耽於人類的感情或是衝動,此時的眼底卻莫名染上些深色。

    ——嘗試下又有何妨?

    他低低地笑了聲。

    然後,就這麼低著頭,俯下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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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5 00:10:13 |只看該作者
第152章 官方爆料

    月黑風高殺人夜, 有道人影在窗後閃動。

    那傢伙在匆匆忙忙地鼓搗著些什麼, 即便是在間或搖晃的燭火下,漆黑得渾然一體的長袍也翻不起任何亮色。鍋爐上蒸煮的藥水咕嚕咕嚕地冒著泡, 時不時因為他頭也不回地扔進去的材料而泛上愈加古怪的色澤。

    這人背對著鍋爐忙活著, 想也不想地一抬手扔進了半條不知名爬行生物的乾枯尾巴——

    他驀然僵住了。

    抱著一絲僥倖的希望低頭, 他望見自己的指骨間夾著的另一根手感差不太多、效能卻截然不同的尾巴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耳畔已能聽見危險的“嘶嘶”聲——

    靠。

    在鍋爐傾翻的前一秒, 他絕望地想。

    這該死的手滑。

    “砰——!”

    炸鍋只在一瞬間。

    爆炸開來的藥水濺了滿身,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扒上桌子。當事骷髏自己都還沒有發現, 長袍下既不是以前的森白骨頭, 也不是近些時候養起來的單薄皮肉,而是貨真價實的人類胳臂——雖然在死而復生後用“人類”來形容他的身份已經不太妥當了。

    “讓不讓人睡覺了?啊?!”

    轟然的巨響震得住在隔壁的姑獲鳥從睡夢中驚醒, 她驚魂未定地來回看了半天才意識到是外面傳來的動靜。饒是當了個不愛出門的家裡蹲,她在深夜被炸醒的這一刻, 起床氣也覺醒了個徹底。她迅速辨認出方位, 罵罵咧咧地一腳踹開了門——屋主自己本來就沒關嚴實, 再加上他自己也正暈暈乎乎地趴在桌台邊上,哪有功夫制止她。

    “大半夜的你還在折騰什麼?!”

    姑獲鳥剛被吵醒, 昏昏沉沉地還保持著半人半鳥的姿態,她的滿腔怒火在看見裡面的人的那一刻,蔫了。

    “你你你你——”

    她震驚無比, 還未完全褪去羽毛的翅膀尖兒顫悠悠地指著對方。

    “……你誰?”

    吳玟緊張得要命。

    她一度都不怎麼敢看坐在對面的人,只盯著自己膝頭上攤開的小本本,上面已經記了點之前問的瑣碎問題, 至於更近一步的或是敏感點的話題……還在斟酌。

    其實遊戲裡的內置錄影就可以記錄下一切了,但吳玟還是自己動手記了一部分,好作為之後正式錄入後圈重點的參考。

    這樣的機會落到她這樣剛進公司不久的新人頭上著實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遇,眼前這位在玩家們之間的名聲正炙手可熱,繼直播之後,官方打算再推出一次深入揭露“那個女人”的訪談。

    如今由吳玟扛起這根大樑,對方明明比她還小上兩歲,可一想到自己明明在本部工作結果當初一真進遊戲就嚇退了的丟人表現,再想想人家的所作所為,忍不住就是一陣肅然起敬。

    “也不用這麼緊張,”林柚笑眯眯道,“大家都是同事嘛。”

    吳玟打哈哈地笑了兩聲,趕忙低頭去看來之前做好的筆記。

    林柚還是在校生,開學季就有不少事要忙,再加上直播啊自己擴充卡槽啊,林林總總的也不剩下多少清閒時間了。訪談就安排在了這裡,畢竟遊戲中的時間流速與現實不同,高效又省時。

    用的是之前上線的新功能,但“會議室”的裝潢比玩家用的要稍稍正式一些。

    本來某個傢伙聽說這事後也想摻一腳,硬是被林柚給攔了回去,免得他一時心血來潮弄出點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故不好收場。

    “呃——”

    吳玟連翻幾頁,總算找到了要問的問題。

    她清清嗓子,“我可以找張卡牌來採訪一下嗎?”

    林柚:“……”

    敢問你們是想採訪被塞辣椒的瑪麗?肖呢,還是卡牌說明一度最長的山村貞子呢,還是至今仍然留有心理陰影的空巢老人呢?

    “這個就看您的意願了,”吳玟連忙補充道,“反正最好是能詳細地講述有些事的經過的,健談點的更好——”

    “這說的不就是我嗎?”

    橫裡插進來的一道聲音愜意道:“我可瞭解得太清楚了。”

    林柚一愣。

    她只是剛動了下念頭,可還沒真召喚呢。

    饒是在不用耗費技能cD的會議室,他們出來也多是得她首肯。迄今為止,能自由出入的只有一個奈亞拉托提普,她第一反應還真是他,但想想這傢伙雖然詭譎成性,但也不至於這麼出爾反爾。

    她下意識地回過頭。

    林柚:“……”

    林柚:“你誰?”

    沒見過這人。

    來人:“……”

    “一個兩個怎麼都這麼問,反應也太冷淡了,”他狀似哀怨道,“見到我恢復原樣就一點都不驚喜不意外的嗎?”

    這說話風格,這欠揍程度……

    林柚眼中一瞬間浮現出點恍然,看出她已經想了起來,青年眼角眉梢都帶出些喜色。

    “就知道小姑娘能認出我,”他美滋滋道,“怎麼樣,是不是沒騙你?”

    說實在的,他得感謝某人今天不在。

    林柚想。

    不然這口吻和噉瑟勁兒,這會兒已經涼了。

    從以前到現在,一口一個“小姑娘”地叫著,她還以為年紀有多大,可現在一看最多也不出二十五六——當然,可能只是表面。

    五官深邃,稍長的金髮柔軟地垂落在耳畔,一雙碧眼有如湖水漾開,他果然是有資本為自己的樣貌自豪。

    “骷髏頭”——這會兒再這麼叫他顯然已經太過於名不副實——胳膊搭在椅背上,衝這屋裡唯一的陌生人微微一笑,吳玟頓時覺得臉有點發燙。

    只可惜他沒能裝逼多久,林柚一句話就戳破了他的面具。

    “你怎麼出來的?”她問。

    她懷疑有內情。

    吳玟眼睜睜地看著他臉上遊刃有餘的笑容就這麼裂了。

    他咳嗽一聲:“咱們先不提這個——”

    “那我叫別人來問問,”林柚可沒打算這麼放過他,“讓我看看啊——”

    “我說,我說!”

    他馬上搶道。

    與其讓別人曝光,還不如自己交代個痛快。

    “我昨晚熬了一鍋藥水。”

    金髮青年看著自己攤開的雙手,悶悶道:“啊,本來不是這個目的。”

    “只是中途放錯了材料,炸得潑了我一身以後居然歪打正著地恢復原狀了。”

    他幽幽地說:“但吵醒了一大片,他們嫌我搞這搞那,怕把他們也一起炸了,就把我趕出來了。”

    吳玟:“……”

    林柚:“……噗。”

    雖然他們大約是觸動了奈亞留在那兒的什麼機制——

    但這得多大的怨念才搞得出來這一出啊。

    “大、大佬。”

    吳玟呆呆地問:“這位怎麼稱呼啊?”

    “……真名早就忘了。”

    金髮青年沉默兩秒,一曬,“可以叫我費恩。”

    林柚挑挑眉,她也是第一次聽說他的名字,大約是因為找回了原本的面目,他也不再避諱於此。

    吳玟已經又擰開筆,“可以說說你的來歷嗎?”

    卻不料對方反把她給問住了:“我自己的還是怎麼認識的?”

    吳玟:“……誒?”

    “小姑娘沒有去過我們那邊。”

    費恩道:“是在別的地方遇見的。”

    吳玟:“那——那都說說?”

    費恩的眼神閃了閃。

    “我自己沒多少好說的,”他含糊其辭道,“仗著自己有那麼點學問,愛搞搞不入流的巫術,後來狂妄到想弄什麼起死回生來證明自己……”

    “然後就和這次一樣,直接炸了。”

    他聳聳肩,“但後果可怕得多,幸好陣法把意識鎖在了骨頭上。碰見小姑娘的時候只剩下塊頭蓋骨——”

    “慢著,”吳玟好歹也看過那段經典的集錦,聽到這話馬上反應過來,“你你你難道是那個——”

    骷髏頭?!

    然後,就見對方滿面糾結之色地點點頭,顯然不是很願意承認自己的黑歷史。

    吳玟在心裡試圖把眼前的金髮青年和那個包帶上的骷髏頭聯繫在一起。

    真是難以想像……

    “我們那兒倒是挺有意思的,”只聽費恩說,“精靈、矮人,還有那些從虛空裂縫來的怪物,以後要是有機會去那邊,我可以當個導遊。”

    吳玟的嘴巴張成了“o”型。

    “那那那,我還想問,”她激動道,“你在之後是不是也一直跟著大佬行動來著?”

    雖說是可以直接問當事人,但她對大佬總是油然有一種敬畏感,再加上有些事在旁觀者看來也別有一番刺激——

    “是啊。”

    費恩點點頭,光明正大地在林柚跟前清點起她的事蹟。

    “比如她怎麼整那個叫楚人美的,比如三柱原神,再比方說我們在一座遊樂園裡碰見了個小丑——要聽嗎?”

    吳玟的嘴巴越張越大。

    “要!”她毫不猶豫地喊道。

    等把他知道的情況都七七八八地問了個差不多,吳玟被震得好半天才回過神。

    她聽大佬事蹟聽得一本滿足,手裡記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翻過一頁,轉向林柚。

    “對了,還有個敏感點的問題啊,感覺很多人也好奇很久了,”她吞咽了下。

    “……您是單身嗎?”

    應該是吧,她理所當然地想,很難想像還有誰能——

    “一周前不是了。”

    林柚眨眨眼,“怎麼?”

    ……臥槽。

    太勁爆了。

    吳玟的筆“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沒、沒事——!”

    出於一種莫名其妙的求生欲,她都沒敢往下問,也同樣沒看見費恩迷之了然的神情,只慌慌忙忙地把東西撿了起來,“咱們繼續,繼續。”

    她不是沒往紙片人的方向去考慮——兩秒後就想著自己腦洞是得有多大而把這猜想扔到了一邊,再說,這金髮青年瞧著是言行輕佻,可他跟大佬相處的舉止都意外地坦蕩,明顯不可能。

    特麼會是誰啊……

    吳玟滿腦子都在嘀咕這句話,連筆跡都潦草了不少。

    當然了——

    這篇訪談之後因此在論壇上又掀起了一番怎樣的腥風血雨,就都是後話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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