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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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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陽光和煦] 銀河聯邦的星際旅行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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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6 00:07:2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M(二)

  如果沒有後來的故事,這將是一部青春勵志片。

  在一次聯誼舞會上,X認識了艾瑪。

  M和艾瑪作為聯誼舞會的組織者,在跟一群傻逼鬥智鬥勇的過程中培養出了革命友誼,X固然不會參與這種團體活動,但防不住艾瑪就是衝著他來的,女孩有意接近,想不成為朋友也很難。

  不是兩小無猜,不是青梅竹馬,但艾瑪確實是X少年時代最接近他的女孩,至少她做到了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她就像校園裡最完美的女神一般,熱情如火,交友廣泛,明媚如秋陽,自信而驕傲。在深藍眼裡,也只有這樣的女孩才配得上那時的X。

  那次舞會上,M被整蠱遊戲抽中,被迫隨機撥通一個號碼表白,誰都沒想到,就此撩到了一個女朋友。消息一出,氣炸了一群肖想M而不得的遊戲設計者。

  M對他的女朋友很好,X的記憶裡那個少女從未露面,但他聽過他們聯絡時M的溫柔語調,他總是溫柔地和她分享宇宙中的種種瑰麗奇景,那份幸福即使只透過電波,也能讓人看見一大碗狗糧就在眼前。為了M,那個女孩立志考上軍事院校,想要成為他的直系學妹。

  M總說要找時間跟X介紹他家那位,哪怕只是說出她的名字,都讓他容光煥發。

  「……她?」深藍疑惑地問。

  X沒有回答,沉默地牽著她向前走去。

  如果年少的他們就此一路前行,M和那個「她」,X和艾瑪,會是偶像劇裡的故事結局。如果流年十年如一日,那歲月絕不會磋磨出如今這個冷如鋼鐵的X。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學生時代終歸會結束。幾人畢業之後各奔東西,但下屬同一宇宙域,見面機會良多。那時的X尚未想過遠走,艾瑪還是文職軍官,M從不說他在情報機構做什麼。

  然而,邊境動亂傳來,情報部徵兵啟示下發,M走了。

  深藍看得出,M的志向是星辰大海,但他最終沒能踏上探索的光明旅途,而是隱入了情報部的陰影裡。

  那大約是距現在八年前的事。

  那時的X問M,你明明不喜歡潛伏起來搞情報,為什麼應徵。M只回答,我出身貧寒,曾經唸書是我唯一的出路,後來從軍是我唯一的出路。但在軍校裡我認識了你,也認識了許多別的人,我知道了夢想應該是什麼樣,也知道了自己可以去爭取的東西。我決定從軍不再只因為這是躍龍門的捷徑,而是因為我愛著這個星系,哪怕我吃了太多苦,也要保護這個星系的居民,也要保護你,保護艾瑪,保護我的曼寧。

  那時的M眼神堅毅,毫不猶豫。

  而那時的X只是笑笑,告訴他,他被委派擔任先遣艦隊一級武官,配合情報部執行任務。

  之後的征程涉及軍事機密,被X有意模糊了。但深藍留意到出征前的一個夜晚,三人進行了一次長談。

  這次長談就是分歧的開始。

  夜風撫過航空港,明日X和M即將出發,艾瑪疾步走來,又像是送別,又像是挽留。

  她將一個制式藥瓶砸在X身上,怒氣衝衝地質問道:「你從沒說過你是一個Omega!」

  X不明所以:「你又沒問過。」

  「一個需要特型抑制劑的Omega怎麼可以去執行這種任務?」艾瑪滿臉焦慮,針鋒相對地頂回去。

  M見勢不妙,出言緩和氣氛:「我知道X的事,他八年才需要服用一次抑制劑,完全不用擔心會影響他的行動力。」

  「可他是個Omega!」艾瑪打斷他,「你應該跟我一起留在後勤,這不是一個Omega該做的事,不要讓我擔心!」

  X:「……?」

  艾瑪在兩個大男人面前急得團團轉,但X好像還沒明白艾瑪的核心觀點。可M發現了。M在艾瑪出言阻止的瞬間便看見了她和X兩人前路渺茫,如果她繼續說下去,勢必會引起X的反彈。他再度出言相勸,可艾瑪並沒意識到M的有意相助,根本聽不進任何話,一味要求X承諾放棄任務。

  X終於皺眉道:「你是在管束我嗎?」

  艾瑪點頭。

  「憑什麼?」

  「你是個Omega!你做決定前,經過你父母同意嗎?經過你未來伴侶同意嗎?你怎能獨自決定這樣危險的事情?」也許兩人從未言明什麼,但在艾瑪順風順水的人生裡,得到她青睞的人無不受寵若驚,她自然而然地認為,她想要他,他就會要她。

  她有義務讓她的Omega認清現實。

  X皺眉:「我是個Omega,所以我做重要決定前需要別人首肯?或者說,我做重要決定前需要得到你的首肯?」

  艾瑪點頭:「如果你是Beta或者Alpha,我相信你能為自己負責,但Omega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做出錯誤決定。」

  「你還活在上個紀元?」X滿臉譏笑,「上個紀元裡女性也不能獨自做重要決定。」

  艾瑪語塞:「我……我擔心你,一個Omega不該去做這樣危險的事情,好好待在後方不好嗎?」

  眼見氣氛越來越不對,M終於找到機會插嘴,他把艾瑪拉到一邊,說:「之前你還給我們餞行,為什麼突然就不同意X去了?一個男人就可以,一個男性Omega就不可以,你當心Omega權益委員會找你麻煩!」

  艾瑪怔怔道:「我不是歧視,我只是關心他,我是為了他好。我對他的感情你不知道嗎?」

  X聽見了,嘆息道:「誰給了你權利干涉我的人生?」

  說罷,拿著藥瓶頭也不回地走掉。

  艾瑪眼看著他走遠,只能跺著腳大嚷道:「你是我的Omega,我絕不同意你去!」

  深藍看得出來,少年的艾瑪遠沒有現今那般修為精深,她懷揣著自以為是的善意,選錯了出場方式。如果她懷柔以對,如果她哭著剖白內心,如果她直接坦誠她愛他,即使她留不住X的腳步,也必定能留住他的心。

  然而,X做事可以參考別人的意見,但不需要別人代替他做決定。小到買不買一本書,大到要不要改變職業生涯,他做決定從不需要別人首肯,更不允許誰因為他的亞性徵而干涉他。艾瑪正好踩中了底線。一句「Omega不行」,足以讓她失去一切。

  少年的X與世界外的深藍擦肩而過,冰冷的風雪味道撲面而來,而當時的兩人似乎完全沒有聞到。

  深藍搓搓鼻子,暗惱自己那不甚靈光的Alpha犁鼻器。

  現在這位X斜眼瞄了尷尬的深藍一眼,也彷彿完全沒有聞到味道,他一邊牽著深藍繼續走,一邊說:「如果我是普通男性,那艾瑪願意成為我的人;但意外得知我是男性Omega,那我就是比女性Beta更劣等的性別,我只能從屬於她。性別產生階級,這就是艾瑪的核心邏輯。」

  所以,我和她永遠不可能有後續。

  X終究沒有說出這句彷彿在解釋什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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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6 00:07: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M(三)

  之後,摩擦不斷升級,X和M合作愉快,而艾瑪多次試圖約束X的行為,幾次說出侮辱性言語,終於惹惱了他。

  艾瑪調職去了更遠的星系,兩人很久沒有見面,也不再聯繫。

  直到最近一次征程。

  依舊是夜風徐徐,星河燦爛。露台上只剩X和M兩人。

  M坐在小桌邊寫下書信,以這個時代不可能存留的浪漫姿態把思念封存進信封,交給X。深藍好奇地探頭去看,只見男人字體雄峻,筆露鋒芒:「邊境動亂,極端主義盛行,我情報部先鋒已犧牲殆盡,然敵猖狂之勢未減。此去,若順利窺得一二脈絡,平安得返,我當與你對坐而談,說盡旅途星河風光。如我不幸遭遇恐襲,寧可玉碎亦要保全情報傳遞、軍人尊嚴,恐葬身疆場、身膏草野、不復得返。他日邊境平定,你守衛一方,乘艦過藍星時,如有星光如瀑,那便是我來見你了。」 *

  然後,他真的沒有回來。

  羚羊號揚帆起航,深空幽遠,「侵蝕」已至,年輕的情報官就此隕落,再無歸途。

  十幾年的記憶如流光快速閃過,深藍站在世界之外遠遠觀摩,卻彷彿經歷了一切、認識了許多人、走過了太長的路。明滅不定的記憶長河在她眼前蜿蜒流淌,特別亮的那一縷從她眼前閃過,深藍下意識挽留住——原來是在當年羚羊號出發前的時刻,是X與艾瑪的分道揚鑣。記憶太深刻,感情太濃烈,以致它在洪流裡如此顯眼。

  M的「與妻書」最終沒有跟著X登上羚羊號,深空探索耗時太長,X怕自己也會出意外,只好把它留在艾瑪手裡。艾瑪拿著這封信第一時間找到X。此時的他們幾乎鬧僵,快要形同陌路,而艾瑪也終於說出了最不該說的話。

  她要求X為她留下,成為她的Omega,哪怕她只是個Beta,也有義務保證一個Omega的安全。

  深藍終於見識到了比她還要失敗的表白。

  也許艾瑪出於真誠的關心,但她顯然惹惱了X。他出於一貫尊重女性的教養沒有回嘴,只叮囑她留好這封信。

  但艾瑪沒有收斂,她近乎暴怒地嘲諷道:「Omega沒人保護怎麼能出門工作,更何況是從軍?遠征軍裡有多少個能強過你的Alpha?反正誰都主宰不了你,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我?就因為我是個Beta?」

  「艾瑪,注意你的言辭,不要逼我說難聽的話。」那時的X還試圖維持基本的禮貌。

  艾瑪冷笑一聲:「一個Omega在茫茫宇宙中一旦發情會發生什麼?一個欠操的Omega,我的Omega,我絕不允許你參加深空艦隊!」

  X終於慍怒:「在你還不知道我是Omega的時候,我身上從未有如此多的條條框框。既然你是如此看待我,那麼,你我多年同窗之誼,至此了斷。我是個Omega,要找也得找個Alpha,你一個Beta,憑什麼來管束我?」

  艾瑪怒氣上頭,嘴裡的話也愈發不乾不淨:「你是不是捨不得羚羊號艦長的位置?你這些年躥升得這麼快是不是也利用了自己Omega的身體優勢?你想想,在封閉的星艦上,艦長突然發情,強壯的軍士們是按照職位的高低上呢,還是互相廝殺只有打贏全部人才能擁有你?你回來時會不會帶著孩子懷著孕?會是誰的孩子?」

  「……」

  X沒有再回嘴,深藍卻聽不下去了。

  她知道這是X的記憶,是過去的事,她無法改變結果。但記憶不是歷史,而是一個人的精神世界。記憶裡的每個人都是X潛意識的投射,這個艾瑪囂張至此,必然因為X真的傷過心。

  但她崇敬的艦長不該受此憑白侮辱。

  她喜歡的人本就能力卓絕、英勇無畏,本就該在花團錦簇之下走向巔峰,她怎能眼睜睜看著歧視和偏見的污水潑向他?那麼高傲的人僵著臉步步退讓的樣子,多讓他的傾慕者心疼。

  深藍側頭與現在的X對視一眼,堅定地上前介入兩人中間,擋在那時的X面前,大聲朝對方吼過去:「沒有誰生來應該被人管束,沒有誰生來應該待在家裡生兒育女。如果你理解不了X的夢想和自由,那你不配與他同行,不配成為他的伴侶,這和你的性別無關!」

  此話一出,這段記憶裡的人已變換。

  X已變為深藍認識他時的模樣,艾瑪的模樣也隨之改變。

  他倆都朝她看來。

  ——糟了!

  從深藍介入X的記憶那一刻起,她已是局中人。艾瑪在她眼裡一直是那個居高臨下藐視她的艾瑪,她打敗過她,在她心裡種下過惡毒的種子,她勾起過她大部分的負面情緒。她的介入只會讓她內心的那個艾瑪也投射進來,而她根本沒有能力戰勝她。

  那個艾瑪說:「你又算什麼東西,敢來教訓我?你說話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你也配?」

  深藍強定心神,辯駁道:「我維護我敬仰的人,憑什麼不配?你不過仗著X對你有過真心,便口不擇言,仗著他不欺負弱者,便有恃無恐。你本該鼓勵與陪伴,卻因為愚蠢的性別偏見對他打壓和貶低,你連朋友都不配做,何況是他的伴侶?」

  艾瑪輕蔑地笑了:「你不過是一個超能力的容器,也配說敬仰?別逗了!你怯懦、自卑、一無是處,靈魂與『有趣』完全不沾邊,羚羊號接納你,都是因為你剛好有超能力。你連自己都接納不了,執行任務過程中如有必要,隨時可以為別人赴死,你自我欺騙這是英勇無畏,其實呢?不過是你認為自己沒有價值罷了。隊友、情報、任務完成,哪一項都比你本身更重要。這樣的你,也配說敬仰?也妄想成為X的Alpha?」

  言語如刀,句句扎心。深藍喉頭擁堵,一時想不到該如何反駁。

  因為艾瑪早已洞悉真相——她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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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八千健兒已經犧牲殆盡,敵攻勢未衰,前途難卜。若陣地存在,我當生還晉見軍座。如陣地失守,我就死在疆場,身膏野革。他日抗戰勝利,你作為抗日名將,乘艦過吳淞口時,如有波濤如山,那就是我來見你了。——郭汝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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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6 00:07:4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 M(四)

  ——你父母等待的是一個完美的孩子,一個符合他們期望的孩子,你是嗎?

  ——你只是一個怪胎,你不是Alpha,也不是Beta,你徒勞地不肯放棄你的超能力,也換不來正常的人生。

  ——你看看你的少年時代,你的父母沒有逼你去動手術,只是因為他們等得起。他們在等,等你的身體裡那個本該符合他們期望的孩子回來。而你,只是一段畸變的基因,只是一個錯誤,只為延續這個軀體的生存而存在。

  ——你只是一個容器,寄居在別人期望裡的蛆蟲。

  記憶光影交錯,深藍的精神世界和X的深度交融,X在深藍出言回護的那一刻起便不再保持超然的引路人姿態,直接介入了這個時間交錯的世界裡。

  他緊緊拉住深藍的手,然而,還是來不及了。

  艾瑪之前種下的種子早已開出惡的花,芬奇在深藍的應徵報告中的評價終歸有其依據。空間站遇襲之後深藍的精神創傷不可能由艾瑪憑空捏造,能讓她迷失方向的只有她自己放不下的記憶。

  X看著擋在他前面的嬌小身軀,試圖握緊她的手給予她力量。深藍一直站在他身前,無論艾瑪如何言辭激烈,她都不曾退縮。可令她崩潰的記憶如洪水般襲來,她的內心快要哭了。

  深藍的手汗濕而冰涼,她毫無防備地把所有盔甲抵擋在艾瑪眼前,卻不知道自己最柔軟的後背已經完全暴露在X眼中,沒有盔甲遮掩,傷痕纍纍,血肉模糊。

  X沒再堅持,收束心防,咄咄逼人的艾瑪瞬間消散。黑幕垂落,整個精神世界瞬間晦暗,X隨著深藍波動的情緒沉入她的世界裡。

  令深藍恐懼的聲音如雷擊般響徹X的耳際,這些聲音稚嫩而童真,卻句句扎心。深藍的童年被視為怪胎和蛆蟲,她想抗爭,而大人總說童言無忌,不要在意。可真正的受害者都還沒說原諒,誰有資格說那些加害者童言無忌呢?

  X順著深藍的思維走進困住她的記憶裡,幼小的深藍和父母坐在飯桌前,沒有人說話。

  那是一間灰色的空曠房間,也許原本並不是灰色,但在幼小的深藍眼裡,那就是最真實的色彩。不知何來的冷光照亮了小小的飯桌,席間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深藍顯然在學校受了委屈,精神系超能力者對別人的惡意總是很敏感,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被她努力憋著。

  小深藍找不到切入話題的時機,索性不找了,想到什麼就直接開始傾訴。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同學譏諷她的話,她問她是不是真的很醜很噁心,是不是一個失敗品,是不是需要進行基因矯正。

  沒有人回答。

  她咬牙把眼淚憋回去,繼續自言自語,她自我肯定般說:「我討厭他們,他們是不對的,即便我和別人不一樣,我也不應該被欺負。我不是一個需要被砍號重練的對象。」

  還是沒有人說話。

  幼小的深藍慌張地望向父母,試圖從他們的表情裡得到一些讚許和肯定。然而,什麼也沒有。

  那對男女安靜地繼續吃飯,彷彿之前沒有人說過話。

  深藍再也忍不住眼淚,猛地低頭扒飯。大顆的眼淚砸進米飯裡,味道是苦的。

  沒有吸鼻子的聲音,她哭也是悄無聲息。

  深藍的母親吃完飯,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去到客廳看電視劇了。沒有對她的女兒表達任何關心,彷彿她不存在。

  深藍生氣了,她憤憤地說:「別人欺負我,你們為什麼不保護我?」

  空氣靜得能聽見回音,沒有人理她。

  很久很久,深藍的父親吃完飯後,終於開口:「你說別人欺負你,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你應該先反思你自己。你總覺得自己沒錯,你總是尖銳地回擊別人,你不夠溫柔不夠知性不夠包容,絲毫不像我們家教出來的孩子。這些我們都不再說你了,但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在我們面前說這些了。」

  深藍梗住了,彷彿眼淚都不知道該怎麼流。

  「原來你在這裡。」

  X回頭,房間外站著他認識的那個深藍。

  「很抱歉,把你帶進這段不愉快的回憶裡。她哭完我們就能離開了。」深藍平靜地說,彷彿在說著別人的事。

  果然,房間裡深藍父母的身影開始暗淡,冷光只聚焦在幼小的深藍身上。

  「你……她就這樣一直坐在椅子上嗎?後來呢?」X關切地問。

  「這個房間裡沒有後來。」深藍搖搖頭,「她走不出去。」

  「……」

  深藍朝X伸出手,道:「跟我走吧,我的記憶迴廊分門別類,你所在的這個區域,不是什麼好地方。」

  「這就是你現在依然還在害怕的東西?」X沒有伸出手,站在原地問。

  「……是的。」

  深藍走到幼小的自己身邊,那個少女把自己蜷縮在椅子上,安靜無聲地憋住眼淚,卻是徒勞。「我因為是個基因殘缺的Alpha就有原罪嗎?我有超能力就是異端嗎?我不捨棄這一切安心做一個女性Beta,就永遠無法成為父母滿意的作品。這個深藍走不出這個房間。」

  「你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因為我不符合他們的期待。所以,我想分享喜悅,沒有人聽;我想傾訴痛苦,他們只覺得我玻璃心。那時的我只想要一個擁抱,卻被最信任的人插了一刀。那時起,我就是個沒有前路沒有後盾的人了,我只有我自己。沒有路的我,怎麼走得出這個房間?」

  X凝視著業已成年的深藍,她平靜地陳述,彷彿早已接受結局。

  「謝謝你,在艾瑪面前出言維護我。」X突然說道。

  深藍不解地看向他。

  X沒有解釋更多,直接上前抱起蜷縮著的幼小深藍,向房間外走去。

  年幼的深藍淚眼朦朧,只看見一個堅毅的下巴,聽見他模糊的聲音:「我來做你的後盾。」

  深藍緩緩睜開眼睛,星艦冷白的光灑下來,X已經平靜地凝視著她了。

  「你足夠強大,足夠堅定,竟能離開我十幾年走不出來的地方。」深藍垂眸笑笑。

  「……以後你有什麼害怕的,可以跟我說。不要自己憋著。」X彷彿從她的臉上又看見了她年幼的樣子。

  「你為什麼會想要聽我說話?連我父母都不會聽。我恐懼學校裡的言語暴力,恐懼失去自由失去自我,恐懼冷暴力;我還恐懼之前E區裡的信徒,恐懼宗教欺凌法律……我恐懼許許多多的東西,但我每次試圖訴說都會被無視被打斷甚至被恐嚇不許再提起,久而久之我就不再說了。」

  X沉默地輕撫她的頭髮。

  深藍偏頭更貼近對方溫暖的掌心,道:「其實你會聽我說,都是因為我情緒不好吧。我如果狀態不好,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我只要能動用超能力救人、能保住情報官的秘密就行了。我只是一個載體,深藍究竟在想什麼、開心不開心,又有什麼關係呢?」

  X抽回手,凝視她:「我並不比你強大,我只是比你走得早。我曾經也沒有前路沒有後盾,你到我的年紀,也會無堅不摧。不是說我帶你走出一個房間,你就能走出這麼多年的陰影的。但時光能抹平傷痕,隨著時光遠去,傷口總有一天不會再痛。」

  深藍不置可否,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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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6 00:07:5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三章 M(五)

  天花板上清冷的光透過眼皮,把深藍照得更加清醒。

  她反覆回憶著X少年時代裡的那個M,一遍遍模擬他的性格、語言和行為方式。這個人在她的腦海中越來越豐滿,讓她有種錯覺,彷彿她早已認識他。

  M是個溫柔的人,他的刀鋒永遠藏在溫柔中。他對數據和細節的敏感使他在情報分析中無往而不利,往往對方在與他對談之中,就無意識地洩露了驚天秘密。

  模仿M與人溝通時的動態,才是最難的。深藍能展現一味的溫柔,但把握不住出刀的時刻。少了那把刀,M不過是個淹沒於人海中的普通男人。

  深藍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再度呼喚橙黃配合她試著模擬跟情報部的匯報流程。

  一次次嘗試,同樣的台詞一遍遍重複,橙黃系統判別的相似度以0.001%的增長率穩步提升。但深藍的成長速度太慢了,哪怕她每天模擬練習時間超過16個小時,但橙黃依舊不認可她的相似度。

  真是令人挫敗。

  深藍頹然地仰頭躺倒在床上,艙房的冷光讓人清醒,她不想關掉它,因為黑暗會讓思緒更加不受控制。

  M、M、M……X……

  往事如煙,少年的X身上風雪冷冽,味道縈繞鼻尖,經久不散。

  深藍知道這是她的臆想,那是她之前在艦長身上聞過的味道,在寂靜的深夜裡出來干擾她。

  「毫無破綻的假裝成別人」太難了,期間各種思緒紛紛擾擾,她需要別的東西放鬆心情。

  對於一個才建立精神鏈接的年輕Alpha來說,還有什麼比性愛更能分散精力的呢?

  深藍翻過身,趴在床上,腦海裡浮現X的各種模樣,將手探入內褲。

  「唔……」

  深藍將臉埋在枕頭裡,喘息間朦朧的目光彷彿與幼年時的自己重合,一抬眼便能看見X堅毅的下顎。

  空氣冷寂,情緒依舊無法排遣。

  喘息平定良久,深藍突然開口問道:「你說,艦長現在在做什麼……」

  「很抱歉,事涉隱私,我無權回答。」橙黃的聲音迴蕩在空曠的室內。

  「嗯……也對……睡覺吧,晚安。」深藍關燈躺平。

  「基於艦長賦予您的私人權限,我的建議是,深夜寂寞,您親自登門,自然知道艦長正在做什麼。」

  「……?」

  橙黃就此安靜下去,這意味不明的暗示讓深藍本就困擾的思緒更加紛亂,她猛地掀開毯子坐起身,做了決定。

  夜探長官艙房一定是個餿主意。

  深藍猛拍腦門。

  那股若有若無的風雪味道還在腦海裡徘徊,深藍確信這絕對不是現實世界的味道,是她的精神世界在影響著她,宣告著她的慾求不滿。

  那股味道愈發濃郁,從凜冽如刀變為風雪初晴,撥弄著她的心弦。

  ——不是說做唯一的性伴侶嗎?那……自己上門求歡,頂多不夠矜持,也無可厚非……的吧?

  深藍按響門鈴,申請鑑權。

  良久,沒有應答,艙門無聲滑開,門後沒有人。

  深藍邁步走進去,門又悄無聲息地閉合。

  她舉目環顧,隔斷後的大床上被縟凌亂,但室內沒有人。

  難道還在加班?

  深藍正想詢問橙黃,一道身影從側後方閃過,高挑的身影一手墊住她後腦,一手推著她肩膀,不費吹灰之力地把她砸在了牆上。

  後腦撞上溫熱的掌心,男人迅速棲身上前,一手鎖住她雙腕,一條大腿擠進她雙腿之間,讓她動彈不得。

  深藍毫無防備,直到塵埃落定,才發覺自己先機盡失,只能抬眼與對方四目相對——一個完美的壁咚。

  「……」還沒開始幹壞事就被當場幹掉的深藍。

  X盯著深藍的雙眼低頭靠近,高挺的鼻尖幾乎要蹭上她的,他問:「深夜來此,有何貴幹?」

  聲音沙啞,彷彿叫了一夜床。

  風雪初晴的味道濃得化不開,爭先恐後地鑽進深藍的鼻子。深藍偏頭朝X頸間嗅了嗅,這回不再是她精神世界裡的擾動,她的Omega真的很香。

  「來幹你。」深藍誠實地回答。

  她當然不擔心這麼說會惹惱頂頭上司,沒有哪個軍官會深夜把部下壓在牆上,還毫不掩飾一身味道。尤其是她的艦長此刻還不著寸縷地與她緊密相貼。

  深藍稍微用了點力氣,在男人並不認真的禁錮中,雙腕掙脫桎梏,一手扶住他緊實的腰側,一手揉搓他的屁股。X一手撐住她頭頂的牆壁,任由她的雙手到處亂摸。

  X渾身大汗,深藍手下的皮膚都覆蓋了細密的汗珠。

  「你可來得真是時候。」X眯了眯眼。

  「急人之所急,乃吾輩之優良傳統。」深藍的手撫到身前。

  「哦?」

  「你看,你都硬得發燙了。」深藍握住X碩大的男根,不急不緩地擼動起來。

  X舒服地喟嘆一聲,埋頭在她頸間輕嗅,低啞地道:「我可沒有邀請你。」

  空氣中彷彿傳來極為微弱的嗡嗡聲,不知何來,又令人忍不住去尋找聲源。深藍仔細聽了片刻,心不在焉地答:「我躺在自己的床上,都能聞到你發情的騷味。」

  X想起了八年前依靠藥物的自己,挺身把自己更深地送進深藍手裡,滿不在乎地說:「一點小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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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6 00:08:0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章 M(六)

  深藍空著的手又繞到X身後揉捏,指尖若有若無地往股縫裡探,她伸長脖子看了看遠處凌亂的大床,說:「讓我想想……大約半小時前,你躺上那張整潔的大床,你脫光衣服,掏出硬挺的陰莖撫慰自己。最初,你感到滿足,快感不斷積累,你閉上眼吐出深長的喘息……」

  「靠……」X埋在深藍頸間的Alpha性腺邊吐出一個字,聲音愈發嘶啞,但沒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十分鐘後,你的陰莖火熱如烙鐵,在你手中彈跳勃發,但無法紓解。你輕輕咬住下唇,不死心地加重力道,在床上摩擦輾轉。你出了滿身大汗,在床榻蹂躪間,你發現抬起屁股摩擦後穴,會讓你好受許多。於是,你一邊給自己擼管,一邊儘可能張開腿去摩擦身後的部位……」

  X的喘息愈發粗重,深藍一邊說一邊給他做手活兒,還不忘側耳傾聽那若有若無的嗡嗡聲。

  「又過了十分鐘,你還是射不出來。床單已經被你蹭得一團糟,下體脹得發痛,你終於聞到了那氣若游絲的味道。那是你自己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你終於意識到撫慰陰莖或是摩擦後穴都不能令你滿足,你需要一根碩大硬熱的東西貫穿你,插入你,粗暴地捅進你的內陰,把全部精華都射給你。你的眼睛看向了床頭櫃的抽屜……」

  「操……」X在深藍手裡爽得低咒,又不甘示弱地解開她的褲頭,撫慰她硬熱的Alpha陰莖,「簡直懷疑橙黃在你的授意下監視我……」

  深藍無聲地笑笑,繼續說道:「你不斷咬唇又放開,舌頭不斷舔舐乾燥的唇瓣,你放棄般翻過身,只用被單摩擦你的陰莖。你不時揚起後腦艱難喘息,你不斷聳動腰部摩擦你的龜頭,間或回過身用力拍打你的屁股……你知道你的味道早已溢滿整個房間,你麥色的屁股已經被拍紅,你不斷聳動的腰身既是在摩擦,又是在邀請。你就像匹發情的母馬,光看你搖動後腰淫水一股一股往外淌就知道,你欠操了……你希望有個人站在你床邊,扶住你勁瘦的腰身,直接插入你的後穴……」

  深藍話音一頓,終於找到那令人在意的嗡嗡聲的來源:「可惜,你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半個小時,既沒有獲得滿足,也沒有人來撫慰你……直到……」

  深藍的手終於探入X的股縫間,在濕滑的肛口處摸到了一個毛茸茸的尾巴。

  「直到……我來敲門……」

  話音剛落,深藍抓緊那截尾巴,猛地抽了出來。

  「唔嗯——!!」拉珠上大小不一的圓球迅速碾過甬道內的敏感點, X立即繃緊全身,再也克制不住淫叫,陰莖彈跳著射出濃稠的精華,一股一股如子彈般打在深藍手上。

  深藍把那濕漉漉的尾巴扔在地上,趁X高潮無力的間隙腰身猛然發力,兩人體位調轉,她把X壓在了牆上。

  她瞥了眼扔在地上嗡嗡作響的尾巴,原來是個前端可以蠕動的電動拉珠,小玩具已經被Omega體液完全打濕,就連毛茸茸的尾巴都變得一縷一縷的。就是它在不斷叩打著男人體內的敏感點,卻無法把他送上高潮。而她來了,只在三言兩語間,突如其來地把它拉出來,他就攀上了頂峰。

  X在高潮的餘韻中只能靠牆支撐自己,深藍把他壓緊在牆上,抬高他的左腿,扶住自己硬挺的陰莖直接插入他體內。

  沒有前戲,沒有潤滑,簡單粗暴地一插到底。

  「啊……」X皺眉昂起頭呻吟出聲,他腿還軟著,靠著牆不斷下滑,看上去和主動往她的陰莖上坐一樣。

  深藍插入之後緊緊貼著X,貼心地不再動彈,等他清醒過來。X身高腿長,深藍把他壓在牆上插入有些艱難,她握緊了他被抬起的那條腿,腿根處Omega體液濕滑得讓人握不住,即使已經被插入,還有過剩的液體從一顫一顫收縮的小穴邊緣被推擠出來,沿著大腿根往下流。

  「動……動一下……」X仰頭靠著牆,輕聲說。

  深藍卻不肯動,只說:「動哪裡?怎麼動?」

  「下面,動你的腰。把你那根大屌插入我的淫穴,越深越好,越快越好。」

  果然,她的Omega在床上一貫放得開,哪有淫詞浪語能讓他害羞。深藍把他壓得更緊,下體更深地往X體內送了送,彷彿要把卵蛋也擠進去,卻不繼續了。她說:「你太高了,我插不了那麼深,好累。」 她撫摸著X後頸上的咬痕,收穫了男人一個深深的顫慄,「要不,我們去床上吧?」

  X點點頭:「那你先出來。」

  「不,就這麼去。」

  「……」X低頭睨了深藍一眼,後穴無意識地用力咬了咬她。

  深藍把她抱著的那條腿盤在後腰,雙手捧住X的臀部,說:「來,把另一條腿也環上來。」

  X無聲地低頭望著她,沒有動作。

  深藍踮起腳在X體內做了個抽插,笑著示意他,要想滿足,只能照做。

  「……」X只得張開雙臂環抱住深藍的脖頸,深吸一口氣,抬起支撐體重的那條腿環上她的後腰。

  儘管深藍同時發力抱起對方,但一米九的男人的體重全落在她纖細的腰上……她咬牙克制住自己扭曲的臉。

  X感覺到深藍全身肌肉緊繃到要罵娘,絲毫不給面子的在她耳邊啞著嗓子道:「活該,下回少看點成人電影,看了也別在你我身上實驗。」

  「……」小黃片裡雄壯的Alpha抱起纖細的Omega都是輕輕鬆鬆的嘛!

  深藍失去面子×1。

  但深藍不會甘於連裡子一起失去。她保持住呼吸節奏,一步一頓地抱著X往床的方向走。

  「嗯啊……」X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一個點上,又擔心深藍抱不住他,緊張得把她咬得越發緊。隨著深藍的步態,她那根東西在他體內插得又深又重,激得他雞皮疙瘩一層疊一層地往外冒,不過幾步路,馬眼處又冒出一股淫水,順著莖身往下滴。

  多虧了艙房不大,不然深藍真要再度光顧沈曼寧那了。她在床邊停住腳步,卻不放下X,問:「艦長想怎麼挨操?」

  「……」

  見X不回答,深藍托起他的臀部盡最大力氣掂了掂,彷彿用力操他一下,又像力氣用光抱不住他。

  「啊……!」X受驚地抱緊她,雙腿環緊她的腰,又驚又爽地叫得聲調都變了。

  「嗯?」深藍追問。

  「放我到床上,你愛怎麼操怎麼操!」X終於妥協。

  「砰!」意料之外的戰果,深藍腦海裡「嘿嘿嘿」的彈幕鋪天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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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發表於 2020-8-26 00:08:2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章 M(七)

  深藍把X輕輕放到床上,翻出枕頭墊在他腰下,假模假式的朝掌心吐口唾沫揉搓雙手,彷彿要強力開幹。她俯在X身上虔誠地親吻,從眉眼到耳廓,從喉結到乳頭,極盡溫柔,進展緩慢。X含住自己Alpha那根大屌不過幾分鐘,便再度陷入空虛寂寞的境地,幾次暗示深藍可以快點兒,對方就是裝作信號不好沒接收到,氣得他只能一邊回應她的親吻,一邊繼續抬腰磨蹭床單。

  如此惡劣的Alpha,要來何用!

  深藍趴在X雙腿之間吮吻他線條分明的腹肌,口齒不清地嘟囔道:「自從有了會說話會喘氣還熱乎乎的我,是不是很嫌棄那些冷冰冰的抑制劑啊針頭啊藥片啊什麼的了?」

  X按住深藍的頭讓她含住他的陰莖,邊喘邊說:「嗯……也未必……至少抑制劑和藥片聽我的話,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唔……」

  深藍吮吸著龜頭發出「啵」的一聲,抬起頭說:「你想要什麼,你說出來,我都會聽呀……」

  「……」X總算明白深藍想幹什麼了。

  深藍復又低下頭去,一路舔舐著X的一柱擎天,更大地掰開他的腿,舔過睪丸和會陰,舔到那個濕漉漉的穴口。

  「嘶!」溫熱的舌頭舔過小穴的觸感激得X倒抽一口涼氣,揪緊了深藍的頭髮,也不知道是想把她按下去,還是想把她拉起來。

  「艦長濕得水都流出來了,都把枕頭打濕了,這可怎麼辦才好?」深藍說話的熱氣噴在赤裸而敏感的皮膚上,豔紅的小穴又收縮著吐出一股淫水,順著股溝淌下,浸潤到枕頭裡。

  「好想要……進來……」X終於聲音沙啞地配合了深藍的遊戲。

  深藍輕笑:「是這樣嗎……?」她更深的埋下頭去,舌頭扣開緊閉的穴口,模仿著抽插的動作來回推擠舔舐。

  「不……唔……」X夾緊雙股,長腿無意識地在床單上磨蹭,想要併攏雙腿,又被深藍用力掰開。他咬緊下唇蹙眉深重地喘息,他從沒想過深藍會做到這個地步。

  深藍用舌頭抽插了好一會兒,才又爬到X耳邊吹氣,一邊故意讓他感受到她濕漉漉的嘴唇,一邊低聲說:「不是這樣嗎……?那是這樣……?」她話音未落,已併攏中指和無名指,插入了身下人的小穴。

  「啊……啊……嗯……」手指可比舌頭靈活太多了,深藍剛一插入就直接按在X的前列腺上,有節奏地蹂躪那一個點,毫不客氣地逼著X配合她的節奏淫叫。

  X不想和著深藍的節奏叫床,偏頭吻住她的嘴唇把呻吟全都吞進肚子裡,可轉念想到她那濕潤的唇瓣上大半都是自己下面的騷水,又嫌棄地把頭偏到另一邊。

  深藍感受著身下男人身體的緊繃,知道他快要達到高潮,X任由深藍的手指在體內進出,他握住很長時間不得釋放的陰莖來回搓動,終於在一個又深又重的撞擊後達到高潮,長吟著吐出一口濁氣。

   深藍看著他從緊繃到放鬆,看得自己口乾舌燥,她抽出不斷被挽留的兩根手指,挺身用硬得發疼的下體頂了頂男人的會陰,問:「滿足了嗎?」

  X在餘韻中都懶得撩起眼皮看她,低聲回答:「沒有。」

  深藍猥瑣地笑了:「那你還想要什麼?」

  X很久沒有作聲,直到他終於平復了喘息,才睜開眼望進她眼裡,彈了彈她那根根子,說:「用你的Alpha陰莖插入我的肛門,這個命令夠清晰了嗎?」

  「遵命,我的艦長。」深藍笑得嘴角快咧到耳後根。

  X下身早就一塌糊塗,精液混著Omega體液流得到處都是,深藍直起腰楷了一把淫水抹在莖身上,扶住灼熱的性器,將碩大的龜頭頂進水光氾濫的入口,淺淺地插入了空虛已久的小穴。

  然後繼續保持不動。

  「……」

  「……」

  「……玩太過你就不怕我給你穿小鞋嗎?」X沒有等到預期地滿足,氣得說話都咬牙切齒起來。

  「……艦長才不會。艦長最公私分明了。」深藍哪怕內心忍得很辛苦,臉上依舊綻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而且艦長明知道怎麼才能滿足。」

  「……插進去,對,再深,插到底。」X深吸一口氣,控制著括約肌吞吃著肉棒不放。

  深藍極力忍耐,把自己當做機器人,X說什麼她做什麼,不說就不做。

  「動一下。」

  深藍動了一下。

  「……」

  「……」

  「……你再這樣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床去?」

  深藍縮縮脖子,當然怕啊!X積威深重,萬一真被踹下去了,就只能自己擼了QAQ!深藍乖乖地動了起來。

  她把X的兩條大腿扛在肩上,腰部像小馬達一樣聳動起來。

  「艦長……呼……這個深度可以嗎?」

  X擰起眉毛沒出聲,只粗重地喘息。

  深藍放慢了速度,加重力道頂他的敏感點。

  「嗯……嗯……嗯……嗯……」X的身體被頂得一下一下往上挪,剛剛射過的陰莖又硬了起來,還在他的撫慰下不斷流出前液。

  啪啪啪啪的肉體撞擊聲不絕於耳,隨著深藍力度的改變,她又深又重的撞擊使胯骨與屁股的貼合處發出更重的悶響,深藍粗喘著問:「艦長……這個力度可以嗎?」

  「嗯……嗯……頂那裡……用力……」

  深藍在抽插的間隙又伸手抹了一把兩人交合的地方,每一次抽插都能帶出黏稠的體液,即使做了這麼久了,淫水也絲毫不見少。她將一手的淫水盡數抹在男人的腹肌上,調笑道:「水娃……」

  「閉嘴……!唔……嗯……」

  「沒法滿足,是嗎?水止都止不住……」

  「嗯啊……」X蹙眉呻吟的調子變了一變,深藍開始碾磨他的內陰入口了。

  「怎麼辦呢……?艦長趕快告訴我吧……」深藍在X最受不了的地方碾磨畫圈,又不時抽出再用力頂撞那裡,操得X渾身痠軟,只想求個痛快。

  「啊……插……插進去……」X叫得嗓子都啞了,「粗暴一點,用力,插進去,幹死我……」

  深藍被絞得差點洩身,她壓住X的大腿俯下身去,一邊叼著他的下唇啃咬,一邊破開那第二重入口,頂了進去。

  「啊啊啊——」X顫抖著咬緊深藍,淫叫得聲音連成一線,下體再度噴發出來。

  深藍知道此刻的X已經近乎喪失理智,絕不會有力氣再陪她玩羞恥play,索性不再苦苦忍耐,大開大合地操幹起那敏感的內陰。

  身下的男人尚在高潮的頂峰無法回神,體內再度傳來難以抑制的快感,他叫啞了嗓子只能無聲地粗喘,體內最敏感的地方被大力頂弄,雙手只能無力地揪緊床單,任由身上的姑娘把他帶上更高的巔峰。

  深藍滿意地聽著耳畔越來越響的水聲,鼻尖的風雪味越來越濃,那第二重入口裡是Alpha的溫柔鄉,再強硬的Omega被大力操幹那裡都只能哭泣著求饒。她的艦長當然不會哭著求她,只是隨著她的每一次頂弄,身體都不可抑制地痙攣收縮,體內分泌出更多的淫水。

  她用氣聲在他耳邊問道:「嗯……我、我快要射了,你想我射在哪裡?」

  X眼神迷茫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明白她在說什麼,鼻音濃重地答:「射在裡面……灌滿我……用結鎖死我……」

  深藍放下X的雙腿,扶住他的腰部加快了速度。深藍牌小馬達馬力全開,一下一下重重頂入那媚肉絞緊的小穴,深藍被咬得一股股電流直躥後腦,不顧X在她身下越來越劇烈的痙攣,把他釘死在床上死命操幹。

  X四肢無力地磨蹭床單,任由體內粗長的肉棒刺激花心,爽得叫都叫不出來。深藍的動作越來越快,她感到了穴道的收縮,高潮就要來臨,但她沒有放慢速度,依舊快速深重地攻擊那一點。

  「啊啊啊啊啊啊——!」X終於啞著嗓子尖叫出聲,小穴在深藍的衝擊下淫水四濺。深藍完全無視X潮吹的痙攣,更加深重地撞了十幾下後,顫抖著在X體內釋放了所有精華。

  在Alpha精液的擊打下,X試圖蜷縮起身子卻被深藍壓住動彈不得,剛剛潮吹的內陰再度噴出一股潮水,接著便被膨脹的陰莖結堵住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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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發表於 2020-8-27 00:10:3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章 M(八)

  「嗯——」X躺在深藍身下鼻音濃重地喘息著,徹底獲得滿足的身體慵懶得一動不想動。

  風雪的味道開始散去,深藍滿足地趴在X身上,輕嗅他的頸側。

  「疼嗎?」深藍問。

  「嗯?」

  「這是我第三次在你體內成結,前兩次都很疼。」

  「不疼。」X抬起手臂,輕撫深藍凌亂的頭髮。

  深藍好似鬆了口氣:「那就好……」

  「你在害怕什麼?」X敏銳地察覺到她今晚過來絕對事出有因。

  深藍躊躇:「M的事,如果我滿足不了你的期待……」

  X打斷她:「怎麼會?從我看到你的檔案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不要讓那些陰影影響你,不要怯懦、不要猶疑,我相信你。」

  ——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我的超能力?

  深藍很久沒有答話,她的結正在消退,她不安地動了動。

  X溫柔地拍拍她汗濕的後背。

  深藍換了個話題:「你……為什麼發情了?」

  「記憶迴廊裡,八年前的我與你擦肩而過,發情的痛苦連藥物都掩藏不住味道,你敢說你沒蠢蠢欲動?」

  「……」深藍被說中心事,滿臉通紅地把臉埋到X胸口。

  「哪怕那是記憶的投射,你聞到了,我也聞到了。」

  深藍騰地又抬起頭來震驚地望著X。

  X坦坦蕩蕩地繼續說:「想要就要了,反正Omega三個月一次發情期,我刻意放任,你不開心?」

  深藍眨眨眼,嘿嘿嘿地咧嘴笑起來,說:「所以我今晚其實是被你故意勾引來的咯?」

  不,你是因為M的事心煩意亂,才會特別想從我這裡得到支持和反饋。X到底什麼也沒說,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深藍不知到底看沒看懂X笑容背後的深意,調笑道:「床單濕了,枕頭也濕了,你要不要去我那裡睡?」

  「……不必。我有備用的。」

  「艦長是知道自己體質敏感多汁,所以提前準備好了嗎?」深藍聲音裡再度泛起笑意。

  「……」羚羊號的最高長官怎麼可能連備用的床品都沒有?X完全不想接茬。

  深藍的結完全消了,她小心翼翼地從X身上起來,緩緩從他體內退出來,一手按住萎縮的Alpha陰莖根部,一手接在交合處下方。

  紅潤的小穴收縮著吐出軟掉的肉棒,前端黏著幾縷銀絲。深藍刮掉這點分泌物,依然沒挪開手,坐在男人雙腿間笑意盈盈地瞧著他。

  X知道她想幹嘛,撐起身子瞪她,良久,終於忍不住般放鬆下來,放棄似的咬牙吐出一句咒罵。

  只見那尚有水光的小穴幾個吞吐,男人終於憋不住體內的大股液體,先是幾股內射的白濁被豔紅的小穴緩緩吐出,滴在深藍手上,接著,一大股清冽的液體湧出穴道,「嘩」地澆在深藍手上,素手接不住那灘水,又滴在床單上染出一片深色印記。

  深藍滿意地楷掉X腿根處的淫水,又把手指探進小穴刮出沒流盡的精液,說:「剛才艦長分明達到Omega高潮了,卻只有那點陰精射出來,肯定是被我的結鎖在淫穴裡了。果然吧,說你是水娃還不承認……」

  X抽出她的手,按著她那還沾著淫液的手指就往她唇上點,說:「我活了幾十年,要不是倒霉遇上你,壓根就沒想過開墾自己的Omega屬性。你個淫娃遇上水娃,也算絕配。」

  這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深藍嘻嘻笑了起來,張開嘴吮吸掉手指上的淫液。

  X那麼強硬的男人,別人都想著怎麼才能被他操,也只有她敢想著怎麼操他。深藍毫不臉紅地又壓到X身上說:「你看你那淫水憋都憋不住,剛才只洗了右手,長夜漫漫,連我的左手一起洗了吧……」

  休息時間被翻紅浪固然解壓,但工作時間該解決的問題還是沒有完全解決。

  深藍最近很少參加無人戰鬥設備小隊的日常值班,除非像今天這樣的編隊訓練,否則她很少露面。M的事讓她心神不寧,不僅因為X要求她模仿得完美無缺,還有她從那些記憶裡發現的一些細枝末節。

  ——曼寧。

  ——那從未露面的「她」。

  深藍恍惚地冥思著M的一切一切,連凌飛霜和溫阮走到她身邊都沒注意。

  「最近很少看見深藍當值呀,艦長不是親自替你請了假嗎?你可以不用來的。」溫阮綿裡藏針地率先開口。

  深藍這才注意到兩位長官站在身後,匆忙起身敬禮,答道:「我不能因為別的任務耽誤了本職工作。」

  「艦長交給你的任務進展如何了?」凌飛霜問。

  「承蒙關照,進展順利。」

  溫阮並不清楚深藍具體在做什麼,她說:「不知道的說駕駛無人戰鬥設備是你的本職工作,小隊裡誰不知道,你只要好好發揮你的超能力,就是為羚羊號做出長足貢獻了。所以呀,先把艦長安排的事情做好,小隊這邊的常規訓練可以不用來。」

  溫阮這話說得坦坦蕩蕩,只有深藍明確感受到她內心散發的不滿。

  深藍皺眉:「我是以精通無人戰鬥設備操作應徵上艦的,不是超能力,我很清楚自己的本職工作。」

  溫阮聞言,誇張地看了看凌飛霜,笑道:「一個在校生有什麼專業勝任能力,你能來到羚羊號,就是因為你有超能力啊!還是副艦長推薦的你呢,對吧?」

  凌飛霜沒在意兩人之間的氣氛,照實點了點頭,說:「是的,是我力排眾議推薦了你,你的超能力對我們來說是雪中送炭,請不要辜負我們對你的厚望。」

  深藍愣了愣,再次敬禮:「是!」接著,沉默地目送兩人遠去。

  是的,除了超能力,她還剩下什麼呢?溫阮有再大的惡意,凌飛霜跟她又有什麼交集?凌飛霜說的就是事實,她的所謂專業勝任能力不過錦上添花。

  深藍嘆了口氣,重新坐下,在光屏上勾勒M的側寫。

  還是不像。

  深藍挫敗地癱在通訊室的椅子上。

  NH-16防區司令依然保持著沉默,羚羊號至今沒有收到情報部的問詢。這也意味著,假借M的口吻向上級預警已經刻不容緩。

  深藍知道了M 的大部分生活瑣事,她花費大量時間模仿他的思維方式,漸漸地,連橙黃都認為加載全息投影之後,與M本人相似度超過80%,通過通訊器騙過情報部的概率高達95%。

  可就在不斷的測試磨合後,X還是告訴她——不像。

  M最大的優勢是善於組織情報、分析情報,這意味著他永遠比別人知道得多,永遠比別人更胸有成竹。而這份自信,正是深藍的死穴。

  深藍崩潰地閉上眼睛,有氣無力道:「我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用詞都不如他自信,你讓我怎麼改?我不認識這個人,我只認識你們認識的他。如果我連這件事都做不好,是不是連留在艦上都不配了?」

  X皺眉,問:「誰說你了?」

  「沒有誰。」

  「大敵當前,你不要情緒化。」

  「我沒有情緒化,只是感覺力有不逮。」

  「我相信你。」

  「你太相信我的超能力了。」

  「我是相信你本人。」

  深藍突然怒氣攻心,炸了:「你相信的才不是我!我來羚羊號上那麼久,誰真的相信過我深藍?我的所有成就、所有認可,都來自於我的超能力,而不是我!」

  X沉默皺眉。

  深藍閉了閉眼,壓下怒氣,頹然坐回椅子上。

  「為什麼要把超能力和你這個人截然分開?」X不解地問。

  「你們不就是這麼看的嗎?你、凌飛霜、溫阮、芬奇,你們看我,和艾瑪看我有什麼區別?」深藍克制不住地提高音量,氣得胸腔快速起伏。

  「……」

  脆弱、敏感、多疑,X從未見過這樣的深藍,卻也知道這恐怕就是真實的她。

  像一個孩子。

  可多少人面臨生死存亡之際,羚羊號不需要孩子。

  他需要和他並肩作戰的戰士。

  X沉默不語,片刻後,起身離開通訊室,示意深藍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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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7 00:10:5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章 M(九)

  X領著深藍一路朝著生物標本保存區深處走去。

  兩人間的氣氛沉默得可怕。X邁開長腿在前面一言不發地走,用ID卡、指紋、聲紋、虹膜等各種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刷開一道又一道門禁,門開了之後也只回頭瞥一眼確認深藍跟上了,便繼續轉頭走。深藍一路小跑著跟著他,心裡憋著一口氣,也不願意叫他等等,就好像先開口就先認輸了一樣。

  兩人最終停在一個透明容器前。

  容器大約一立方米大小,裡面盛滿淺黃色液體,液體中漂浮著一個人類的大腦,數根探針和外界相連。

  「為什麼給我看這個?」深藍語調裡猶有餘怒。

  「這是M的大腦。」X平淡地說。

  深藍僵住了。

  「他還活著。」X扯了扯嘴角,「救不了他的身體,我至少要救他的人格和記憶,所以我沒有向總部通報他的死亡。」他期待在某個科技昌明之日,能再造M的全部肉體,讓他重生。

  「為什麼特意帶我來看這個?」

  X俯視著她,道:「他是那場『侵蝕』發生後,我唯一救下的『人』,而其他人甚至沒機會得救。之後我一直在反思,如果我能看見『侵蝕』在人體內爆發的速度,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

  「如果當時有一個精神系超能力者,用高維度精神視域確認『侵蝕』感染的部位和速率,配合你的治癒能力,他們就能得救。」深藍說出了X沒說出口的內容。

  「沒錯。」

  「而我剛好是一個合適的人。」

  「是的。」

  深藍苦笑:「我只是一個在恰當的時間出現得恰好的人。你需要一個精神系的超能力者,我恰好在這時申請應徵;你需要一個Alpha暫時幫你緩和發情期的痛苦,而我又恰好出現在你門口。」

  X皺眉打斷她:「你不要把公事和私事混為一談。」

  「……所以我能站在羚羊號上,並不是因為我的努力和能力得到認可,而是因為我有超能力這個天賦技能,我並不是特別的。只要有這個技能的人,誰都一樣,是嗎?」深藍的話音裡似有哽咽聲。

  「是的。」X的語調依舊平靜,「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你,憑什麼要因為看過你的檔案就覺得你是特別的?成績好的學生多的是,真上戰場了慫成狗的也不少。如果你特別,那必然是因為你有超能力,而其他人沒有。」

  深藍難受地閉了閉眼,偏過頭去不肯再看X。

  X露出無奈的表情,說:「超能力是你的通行證,沒有它你不可能站在我面前,但是我知道,現在在和我說話的,是深藍這個人,不是一團不知所謂的超能力。羚羊號接納的既是你的超能力,也是你獨一無二的靈魂。因為你是你,所以你無可替代。」語畢,他回頭深深凝視M的大腦片刻,轉頭向出口走去。

  深藍像來時一樣跟在X後面走著,心裡那口氣沒下去反而更堵了,她不甘心地低嚷:「我與機甲配合作戰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無人戰鬥設備操作的靈活性艦上無人能及,我有留艦後勤指揮配合前方機甲編隊登陸作戰的能力,為什麼所有人只看見我的超能力?」

  X穿過又一道門禁,腳步不停:「明明配合你的超能力你在實戰中能發揮更大的作用,你又為什麼唯獨接受不了它?肯定你的超能力的作用,不就是肯定你的價值嗎?」

  「你身為全民幾乎都是超能力者的種族,根本就不知道我獲得這個能力付出了什麼代價!」深藍停在生物標本保存區空蕩蕩的走廊上,克制不住地大吼大叫。

  X頓住:「……因為輻射病?」

  深藍默認。

  「……所以,因為輻射病造成的畸變,你失去了Alpha的生理週期和信息素,但你獲得了超能力?」

  「不然你覺得地球系人種超能力者不超過1%的情況下,憑什麼幸運女神會眷顧我?我的能力是用我的畸形換來的,我為什麼要毫無芥蒂地接受它,進而接受你們因此對我產生的認可?」深藍的聲音尖銳地迴蕩在走廊中。

  X一時無言以對,只能繼續向前走。

  深藍吼完也洩掉了所有怒氣,沉默地跟著。

  兩人一路無話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終於走到了生活區艙房的分岔路口前。

  X長嘆一聲:「事已至此,你為什麼只看見自己失去了做完整Alpha的機會,而不想想你因為有了超能力而看見了更廣闊的世界,生活多了無數種可能?永遠盯著黑暗的一面,你要如何才能看見光明?」

  橙黃也說過類似的話,不愧是X的AI。深藍只覺喉嚨酸澀,不想答話。

  「悅納你自己。」X的聲音充滿了莫名的力量,「羚羊號接納你了,這是事實。即使當時只要有超能力的申請者都會被接納,但當時申請的是你,你便是那個不可替代的唯一。儘管如此,你也依然可以證明你的其他能力是不可替代的,這二者並不衝突。因為你是這樣的你,我才敢相信你。」X頓了頓,補充道:「就像如果當時站在我門外的不是你,我不會放那人進來。我不是隨便誰都可以上的。」

  X的話如一塊巨石砸入深藍波動的精神海中。

  深藍跟自己較勁了那麼多年,厭惡自己的畸形、厭惡導致畸形的超能力、厭惡自己無趣的靈魂,從沒有人能把她帶離那個怪圈。沈曼寧和尤佳麗可以陪著她,保護她,但唯有X這般閱歷、實力、地位遠超過她的人向她伸出援手,她才真的有機會脫離泥沼。

   一個全然不在她曾經生活圈子的人,逼著她發洩般說出了過去。從她登上羚羊號,這艘星艦就不斷遠離她的故鄉,遠到她無論如何遙望,都再也看不見故鄉的星光。但也正是因此,她不會每天一睜眼,看著太陽照常升起,感嘆一切都沒有改變。

  X的話狠狠打了她一耳光,讓冷酷的現實催她成長;卻又溫柔地給她一顆糖,告訴她,你對羚羊號艦長並不特別,但你對我很特別。

  有人滿身血污地逃離了過去,有人一輩子受困其中,沈曼寧和尤佳麗都從她的過去走來,唯有X帶她走遠,因為一個意外的精神鏈接,悄然給她憧憬不一樣未來的機會。逼她正視問題,帶她遠離過去,教她學會獨立,給她建立新的依戀關係。X就像是她漩渦遍佈的精神海中唯一不變的錨點,幫她找到了與自己和平共處的可能。

  X就是有這種能力,他說她可以,她就相信自己可以。超能力和其他專業素養沒什麼不同,都是構成深藍的一部分,即使別人因為超能力而看重她,可操控超能力的還是深藍的靈魂,她依然是她自己。

  見深藍還是不說話,X也不想再勸,轉身向自己的艙房走去。走到一半他又回頭說:「如果你們那一批人非要說特別,那個人也不是你,而是沈曼寧。」

  深藍詫異地回神。

  「沈曼寧就是M的女朋友。」

  沈曼寧心心唸唸為之奮鬥數年的男神,早已身化飛灰,只留一個大腦在羚羊號深處不生不死。

  那個少女卻什麼都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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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7 00:11:0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 M(十)

  X留下深藍獨自思索,抽了個空閒時間再度找上沈曼寧。

  沈曼寧一直配合科研組進行「侵蝕」的研究,睡眠時間一點不比深藍多。但她還是抽空在心理諮詢室見了X。

  領導找人,不敢不見。

  X依舊保持著斜靠的姿態坐在淡綠色的沙發上,沈曼寧端著一杯紅茶,默默聽著X對深藍近期表現的陳述。

  直到冒著裊裊熱氣的紅茶僅剩溫熱,沈曼寧才開口:「超能力、Alpha基因、畸形,三者相伴而生,共同構成了現在的深藍的人格,其中哪一樣缺失,都會造成這個人格的毀滅。」

  「但她異乎尋常地厭惡這些構成她人格的東西。」X呷了口冷掉的紅茶。

  「因為這個人格完全不是深藍父母所期待的。深藍的母親曾說,現在的深藍是個怪物,是超能力孕育出來的假的靈魂,只有除掉它,才能找回他們期待的那個孩子。」

  「那麼,只要毀掉任意一個,就可以毀滅深藍,然後得到他們所期待的那個靈魂的誕生。」X放下茶杯,換了一邊倚靠。

  「所以,深藍小時候被強迫進行正畸手術,如果不是基因治療太危險,她也肯定會被帶去嘗試。」沈曼寧皺眉道。

  「然而?」X挑眉。

  「然而,這些都失敗了。最終她的父母決定否定她。否定她的價值,否定她的靈魂,把『超能力』和『深藍』截然分開。他們的『深藍』還沒成型,現在活躍的只是一個『超能力』的載體。這才導致了深藍如此厭惡別人肯定她的超能力。」

  「難怪無論深藍小時候遭遇了多大的委屈,她的父母從來不對她表達關心。他們根本不在乎深藍的靈魂是否痛苦……?」X皺眉道。

  沈曼寧點頭:「認可深藍的超能力就是認可深藍,這對我們來說是自然而然的,但站在她的角度去看,她要怎麼證明,自己不是那個假的靈魂?如果深藍一直被人耳提面命:『你只是一個假貨,所有人期待的都是這個身體真正的主人。』那麼,她接受超能力就接受了她除此之外一無是處的標籤;否定超能力,就是否定她的人格本身。」

  「超能力成就了她的獨一無二,不是超能力孕育了她的靈魂,而是她操控著超能力成就了自己的獨一無二啊。」

  「站在你的角度,這就是問題的答案。如果那麼說的人是你的話。」沈曼寧別有深意地特地補充了一句,「可是,深藍最大的問題是,她不是她父母滿意的孩子。她的父母希望培養出一個完美的Beta女孩,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無一不優秀。他們認為,是超能力帶來了Alpha基因畸形——雖然這是事實,但他們認為沒有它,她不會成為現在這樣不A不B的怪物,身體也怪,性格也怪。這個問題表面上看是深藍要找到方法和她的超能力和平共處,實際上,是深藍要找到方法和她的父母和平共處。」

  ——因為深藍至今沒能擺脫原生家庭的困擾。

  X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沈曼寧卻突然站起身,鄭重其事地說:「艦長會有此一問,說明你真的走進了深藍內心。她這麼喜歡你,只要是你說的,她就會聽。你已經拉住她了,請你不要放開她。」沈曼寧站起身鞠了一躬,「我和尤佳麗都沒能做到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短短幾天時間,深藍的精神世界承受了多次碰撞,勞累和精神波動讓她回到艙房就倒頭睡去。

  然後一覺睡過了自己的值班時間。

  深藍頭頂稻草般的頭髮坐在床上,抱著被子思索X對她說的每一句鼓勵。

  人生的路終歸只能自己走,他能激勵她,站起來卻只能靠自己。

  在這條路上她已經獲得了這麼多幫助,如果還要自怨自艾,那就永遠只配跪在生活的腳下搖尾乞憐。而世界的盡頭是冷酷仙境,跪下了,就永遠站不起來了。

  唯有悅納自己,方能站直了追夢。無論是奔向星辰大海的自由,還是追逐仰慕之人的青睞,總要自信、堅強地闊步前行,方能得到命運女神的眷顧。站起來仰望星空,總比跪著仰望星空,要離萬千星辰更近一些吧?

  悅納自己,從睡一個好覺開始。

  可是,一覺醒來,她想起了孤零零地泡在水裡的M,還有什麼都不知道的沈曼寧。

  思緒紛亂間,突然,深藍腦中靈光一閃。她立刻抽風般起身穿衣服,連頭髮都來不及梳,向著X辦公室跑去。

  今天X不在艦橋值班,深藍到艦長辦公室後連門都沒有敲,砸開艙門一頭撲了進去。

  X從文件中抬起頭看她。

  深藍輕喘著自顧自開口:「讓我去看看M的腦海裡究竟有些什麼情報吧。」

  X放下光屏,意味深長地凝視她,不語。

  深藍自己走到沙發邊坐下,說:「是我要求直接去看情報官的記憶,不是羚羊號艦長授意我竊取情報,這完全是我的個人行為。」

  深藍說出這些話時,X能感覺到她與原來不同了。那個敏感多疑的深藍不見了,坐在他面前的女孩自信張揚,眼裡都放著光。他不自覺地露出笑容:「為什麼要這樣做?」

  深藍也笑了:「我之所以模仿得不像,是因為缺少自信。我不自信,所以模仿不出M的自信。M的自信來源於他善於分析情報,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東西,我既然沒有他的天賦,就只能去看看他都知道些什麼。」

  X起身給深藍倒了杯茶,坐到她旁邊,說:「我完全相信你對M性格的掌控力,你缺少的只是情報支撐。這不僅會導致你模仿M的言談間缺少自信,還將導致你遇到情報部質詢實質性問題時言語閃躲。這足以致命。」

  「對,所以我來了。」

  X仔細凝視著深藍,將手指插入她的髮間,輕緩地理順它們,道:「那你也不用急在這一刻。」

  深藍放下茶杯,正視著X:「我知道你很著急。」若非她的狀態一直沒有改善,他實在沒有辦法,否則他絕不會讓她知道M的真實情況。

  「……」X放下了手,也坐直身姿。

  「你帶我去見M,不僅僅是為了安慰我,對嗎?同樣的話,你完全可以在別的地方說,道理還是那個道理,指著M的大腦說會有什麼不同嗎?M的大腦上有探針,說明你們曾經嘗試過讀取他的記憶,但很有可能失敗了。你讓我看見這些細節,如果我注意到了並採取行動,說明我並不是只知自怨自艾的廢物。」

  X垂眸笑了笑,放鬆下身體。

  「請問,我通過最後的試煉了嗎?」深藍鏗鏘有力地問。

  X低笑著沒有正面回答她,只說:「你知道嗎,我差點就放棄你了。這只是我的臨時起意,而你不愧是我選中的Alpha。」

  深藍的猜測幾乎全中,唯一沒想到的只是自己重拾自信竟成為了靠近X的敲門磚。

  他從未如此肯定地承認過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不是情勢所逼,不是在外人面前維護她的尊嚴,僅僅只是單純地承認,她是他的Alpha。

  當然,深藍還來不及笑,就沉浸到嚴峻的現實當中去了。

  羚羊號的科研組確實嘗試過讀取M的記憶,但是失敗了。M受過專業訓練,即使利用頂尖的科研力量,都無法解讀他的腦電波規律,甚至橙黃使用侵入式探針都沒能解讀出絲毫有意義的信息。

  深藍快速瀏覽著橙黃投射在空中的報告,表情越來越沉重。

  最後,她對X承諾:「AI解碼不了的腦電波,我可以嘗試把它具象化。」

  生物標本區。

  深藍把探針另一端的貼片貼到自己腦門上,沉入M的世界中。

  低溫冷凍使M的精神世界裡一片冰雪覆蓋,茫茫大雪鋪天蓋地,沒有盡頭。深藍順著橙黃解碼的線索,找到了唯一沒有被冰雪覆蓋的地方。

  那是一處湖邊,湖水已然結冰,岸邊一塊小草坪裸露著。那裡支起了一個火堆,一個女人坐在旁邊,身影窈窕而模糊。

  深藍快速走過去。

  那個女人看見了深藍,只望著她笑,不說話。

  那是沈曼寧的臉。

  火堆沒有絲毫溫度,深藍在明滅的火光間看見她懷裡抱著一個盒子,上面上了鎖。

  那應該就是她想要的東西。

  深藍問「沈曼寧」:「可以把它給我嗎?」

  「沈曼寧」勾起冷豔的嘴角,笑著看她,搖頭。

  深藍試探著伸手去摸盒子,「沈曼寧」 毫不阻止地讓她摸。但深藍想從她懷裡拿起它,卻無論如何也拿不動。

  「它離開我的懷裡,就會被飛雪覆蓋,再也找不到了。」「沈曼寧」說。

  「……可是,我想知道裡面的內容。」深藍愁苦地抱怨,彷彿對面的女人真的是她的閨蜜。

  「那你就找到鑰匙,打開它。」

  「鑰匙在哪?」

  「沈曼寧」溫柔地撫摸著盒子,腕間銀鏈光華閃爍,彷彿收集了整個宇宙的星光。她說:「鑰匙在星光裡。」

  「……?」

  「你乘艦過藍星時,如有星光如瀑,那便是我來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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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7 00:11:1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死訊(一)

  X、凌飛霜、芬奇默然靜坐一旁,看著深藍解讀情報官腦海中最後的遺像。

  「要解讀M至死不肯忘的情報,缺少一組秘鑰,而這組秘鑰可能只有沈曼寧知道。可能。」深藍做完最後的總結發言,揮手關閉了空中的投影。

  至此,所有線索明了。凌飛霜和芬奇轉頭看向X,等他做出決定。

  X長嘆一聲:「當初我們達成默契,為了讓M有一絲一毫復生的可能,我們向上級共同隱瞞了M的死訊,讓他成為了活在羚羊號上的幽靈。而如今,我們為了搾取他身上最後一點情報價值,要向他的摯愛宣佈死訊。」

  「我們的隱瞞出於戰友之情,我們的宣告出於大義。」凌飛霜說,「我們試圖挽救被『侵蝕』威脅的無數條生命,以M的個性,他一定能理解和認同。」

  芬奇心態倒很樂觀,說:「曼寧知道了也不見得會阻止我們試圖復活M的計畫。只是……她一旦知道,我很可能會長時間失去一位得力幹將。」

  「所以,沒人反對將死訊告訴沈曼寧。」X略微一停頓,「那麼,由誰來說?誰枉顧未亡人的悲痛之情,去問到我們想要的秘鑰?」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深藍。

  深藍什麼都沒說地答應了下來。

  X沒有讓深藍獨自奮戰,找了個沈曼寧當值的時間,在心理諮詢室約見了她。

  沈曼寧笑看兩人款款落座,不緊不慢地為他們倒了熱茶。

  X不止一次為了深藍的事單獨找她了,如今和深藍一起出現,讓她有一種戀愛導師的錯覺。

  慣常笑嘻嘻的深藍今天面容凝重,她接過茶杯卻沒有動,X一如既往地冷著臉,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沈曼寧感覺到氣氛不對,收起嘴角笑意,端坐到兩人對面,說:「看來今日會面,我才是主角。有話請直說。」

  深藍面露不忍,但她一貫瞭解自己的閨蜜,二話不說揮手在空中展開投屏,把自己看過的遺像重演了一遍。

  沈曼寧一言不發地看完投影,端著茶杯的手從穩如泰山到劇烈顫抖,她重重地深吸一口氣,說:「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給我看這個。」

  「這是羚羊號情報官臨死前,腦海中最後的遺像。」X平靜地說。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出現我的臉?」

  「……情報官名叫M。」深藍低聲補充。

  沈曼寧不信,哼笑一聲,沒有說話。

  深藍悲傷地凝視她,說:「『你乘艦過藍星時,如有星光如瀑,那便是我來見你了。』這句話,不是他出發前對你說的嗎?」

  「這話我也告訴過你。你一直看不慣我追隨M的腳步唸書、從軍,你不要隨便編一段記憶來騙我。」沈曼寧聲音尖刻,眼裡泛起淚光。

  「……」深藍目光依舊,沒有說話。

  室內一陣寂靜。

  長達五分鐘的時間裡,沒有人說一句話,直到沈曼寧艱難地哽咽一聲,打破了死寂。她緩緩閉上雙眼,滾燙的熱淚順著臉頰滑落。她把茶杯重重扔在茶几上,雙手覆住蒼白的臉,淚水很快又從指縫中漏出來。片刻後,她放下手,睜開雙眼,眸光凝定:「你們還有什麼證據?你們說M死了,時間地點原因?他就什麼都沒留下?」

  X從軍服口袋裡拿出一封邊角平整的書信,沿著茶几推到沈曼寧面前。他沉靜地說:「這是本次任務開始前,M交給我保管的信。我原以為他若出事我必不能倖免,便一直放在艾瑪那裡。上回她帶給了我,現在我轉交給你。」

  沈曼寧伸手去拿,又害怕似的縮了回來,幾經猶豫,才撕開被小心密封起來的信封。

  M筆鋒凌厲的遺言映入眼簾。

  閱讀完書信,沈曼寧出奇地平靜下來,她仔細疊好它,再度陷入長久的沉默。

  X把M遇難的前因後果,隱瞞死訊的全部過程事無鉅細地告訴了她。

  沈曼寧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說:「我要見他。即使只剩一個大腦。」

  「可以。」X立即同意。

  「你們想要什麼?」沈曼寧又問。

  深藍欲言又止。

  沈曼寧一口喝光茶水,說:「深藍說吧。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你最懂我,如果可能,你肯定選擇瞞我一輩子。」

  「我們需要解開那個盒子的秘鑰。關鍵信息肯定是M的遺言,而這其中的含義只有你懂。」深藍不忍地說。

  沈曼寧低頭思索良久,道:「如果真的有秘鑰,那應該是一個坐標。」

  X和深藍面面相覷。X問:「是什麼坐標?」

  「我不知道。」沈曼寧抬起頭望向兩人,「『藍星』指的是太陽系第一主星地球,曾經我跟他一起返回地球時,經過過一片星光特別耀眼的宇宙域,那是他第一次吻我的地方。」沈曼寧苦澀一笑,「以藍星地心為坐標原點,建立坐標系,當時星艦的坐標,也許就是秘鑰。」

  X恍然大悟,道:「難怪M曾經暗示我,如果他出事,要去地球找到你。只要我去了,橙黃就會有影像資料,我們就能找到那個坐標。」說罷,他立即站起身,示意深藍好好陪著沈曼寧,轉身闊步離去。

  深藍默默握緊沈曼寧的手,在生死面前,一切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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