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難題與毒箭的譬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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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難題與毒箭的譬喻



有一位比丘習慣思索和觀察十四項難題〔1〕，可惜，他無法通曉，致使他始終耿耿於懷，坐臥不安。於是，他有一天只好托著衣缽走到佛的房間，稟告佛說：「佛呵！請您好好解說十四項難題給我聽好嗎？若能使我內心徹底明白，我一定拜您為師，做您的弟子。如果說不出來，我就要另走別的途徑，去央求別人了。」

　　

　　佛慢條斯理地告訴他：「你本來發誓要做我的弟子時，不是說過若能回答十四項難題，你就要做我的弟子嗎？」

　　

　　比丘說：「沒有。」

　　

　　佛說：「你真愚蠢。到現在為什麼還說，如果無法回答，我將不做弟子等話呢？我正為那些難免老、病、死的人在說法，你這十四項難題全是爭論比賽的法。這種法毫無益處，討論這些根本是一種笑話，只是無聊的戲言。你為何有必要提出這些疑問呢？我縱使回答你，你也未必會真正瞭解。你思索到死，也恐怕解釋不出來。結果，對於生、老、病、死等人生緊迫的問題，不是照樣不懂而又得不到解脫嗎？譬如有人中了毒箭，親友想叫醫生來替他拔箭和擦藥時，他還在嚷著問：『暫時不要拔箭，我一定要先問清楚你的姓名，出生地點和父母年齡。然後，我也想知道箭的來歷，出自哪一座山？用什麼樹木造的；用什麼羽毛當箭翎？箭頭用什麼鐵打造的呢？至於弓又是來自哪一座山的木頭？而且，那些毒藥出自何地？屬於哪一種類？如何稱呼呢？是否要完全確切知道這些疑問之後，才允許醫生拔箭和塗藥呢？」

　　

　　佛問比丘說：「必須待他知道這些詳情後才應該拔箭嗎？」

　　

　　比丘說：「不必知道。倘若等到他完全知道時，人早就活不成了。」

　　

　　佛說：「你的情況也不例外，你看那邪見之箭，塗上毒藥，它早已射入你的心裡。你想拔出此箭，當我的弟子。但你不打算拔出箭，反而想要解決世界之常與無常、有邊與無邊（十四項難題裡，排名前面四難題）等無聊的問題。為了找尋這些難題的解答，還沒有得到答案以前，你早已喪失智慧的性命，跟畜生一樣淪於死亡，無異自己投進黑暗裡。」

　　

　　比丘聽了深感羞愧，他當然明白佛的說明，才立刻證得阿羅漢果。

　　

　　（卷十五，《大正藏》一七○頁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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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釋：〔1〕十四項難題屬於形而上學的疑問：

　　

　　(A)世界是(1)常、(2)無常、(3)常也是無常、(4)既非常也非無常。

　　

　　(B)世界是(5)有邊(空間的界限)、(6)無邊、(7)有邊亦是無邊、(8)既非有邊，亦非無邊。

　　

　　(C)身體與心是(9)同一體、(10)有分別。

　　

　　(D)如來(人格完成者)死後是(11)有、(12)無、(13)又有又無、(14)非有也非無。

　　

　　這些疑問全是無聊的辯論，佛不回答，叫做「無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