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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柳孤泉請病假而自己也順代告假的時間裡,月噙香不僅日日伺候著那一群除了睡覺才會靜一些的娃娃外,也徹底成為了柳孤泉的「貼身」女侍官。
儘管不太明白大病初癒的人慾望是否比平日強烈,也不明白柳孤泉愛憐她究竟是出自什麼樣的心情,但在他那幽深眸子的凝視下,她的身子總會不知不覺地發熱,然後夜夜被他緊擁在懷間……
這夜,當月噙香又一度在溫泉沐浴時被柳孤泉由身後狠狠刺入,並愛憐得全身虛軟,疲憊得幾乎都睜不開眼時,她突然聽得抱著她入屋的柳孤泉這麼說道--「我們成親吧!」
「成親?」聽到這話後,月噙香有片刻的恍惚。
他說什麼?成親?她有沒有聽錯啊?
「你……要娶我?」月噙香愣愣地抬起頭,望著那張木訥的俊顏吶吶問道。
「嗯!」
「就因為我跟你……跟你……」臉頰倏地飛起一抹嫣紅,月噙香輕別開眼,再不敢望向柳孤泉的小臉是那樣的羞澀。
是啊!是不是因為他覺得要了她的身子了,心底過意不去了,所以才不好意思地向她求親了?
要不然以前不管怎樣都只回答一句「我不想娶你」的他,怎麼會突然轉念,反倒開口向她求親了?
「不只。」凝視月噙香那羞怯的絕美小臉一眼後,柳孤泉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不只……」
柳孤泉的「不只」究竟還代表了什麼含意,月噙香根本無心深思,因此刻的她,已陷入一股有些甜蜜、有些不解、有些擔憂的狂喜錯亂中。
夢吧?她這是在作夢吧?
「你沒在作夢。」柳孤泉輕輕拉下月噙香捏著自己的小手,將她放到大床上。
「那你……」月噙香仰起小臉,眼中滿是閃動的霧光,「打算什麼時候……」
「今晚吧!」柳孤泉用手指撓了撓下巴後,抬眼望向遠方的朦朧月色。
「今晚?」月噙香望了望屋外的夜色,有些疑惑地輕問著。
「明晚。」柳孤泉愣了愣,才恍然想起現在雖是晚上,卻還不到第二天的晚上。
「會不會……太倉卒了點?」儘管心情有些複雜,但望著柳孤泉那好像只是在豬肉鋪買豬肉的模樣,月噙香還是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地問著。
是啊!雖說他願意娶她絕對是件大大的好事,可今晚才求親,明晚就打算成親,有沒有這麼速戰速決的啊?
「不倉卒。」關於這個問題,柳孤泉倒是回答得沒有任何遲疑,「一會兒我會送你回去,你先收拾點東西,明晚我處理完一些事情後便去接你。」
「那……明夜,我就在我住的地方等你了。」月噙香微紅著臉,將自己的衣衫穿戴完整後,走至柳孤泉的身前。
「嗯!」柳孤泉點了點頭,在夜幕之中將月噙香送回了她的住處。
「明晚見。」望著行為舉止依舊那般木訥的柳孤泉,月噙香再忍不住地在他臨走前,踮起腳尖在他的頰旁輕吻一下。
「嗯!」俊臉有些微紅,柳孤泉粗聲應了一下後,便大步向外走去。
當望見那高大的身子走著走著,額頭竟冒冒失失地撞及門楣時,倚在門旁的月噙香再忍不住的輕笑出聲,但她的眼眸中,早已盈滿霧光。
他竟然真的跟她求親了呢!而不是答應了她的求親呢!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終於發現她很可愛,而且也像她一樣,希望兩人可以永遠相伴呢?
月噙香其實非常明白,這兩年來,雖然她努力要嫁給他的原因並不單純,但她真的是打由心裡喜歡著他。她喜歡看著他平日沒事時懶洋洋又木呆呆的傻樣子,喜歡看著他全心全意在救肋病患時,那副舉重若輕、鎮靜自若的穩重模樣;她喜歡看著他跟孩子們玩時,臉上那副輕鬆、自在,如同孩子般的傻氣笑容,更喜歡看著他望著她笑對,眼底那抹不知該如何拿她是好的淡淡無奈……
他從不結黨營私,從不在乎人們對他的評價,只努力做著自己想做與該做的事;他從不恃寵而驕、恃術妄為,縱使在宮中與宮外他的名聲大得讓人咋舌,但只要有人需要他的幫助,他總會盡可能的去給予幫助。
這樣的人,是真正的男人,是個值得信賴的男人,更是個她真正想將自己交付出去的男人,就算近一年多的時光中,她曾那樣多次地悄悄出賣了他……
是的,出賣。
可她出賣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藥單,那被稱作為「閻王令止鬼差離」的獨門、神奇藥單。
但縱使出賣的只是他的藥單,縱使出賣的只是他最微不足道,且完全不涉及他那身真正高妙醫術的普通秘密,可是月噙香明白,無論她如何為自己的行為粉飾太平,這種連她自己都看不起的小人行徑依舊是可恥的,可她卻不得不為。
是的,不得不為,不得不為她那被她同父異母兄長軟禁於一處不知名所在的娘親而為……
在十七歲以前,月噙香一直是與自己的娘親相依為命的,儘管她不像其他人一樣有一個爹,但她卻有一個如父、如母、如友,且溫柔又善良的娘親。
但在十七歲的那年,也就是成為柳孤泉女侍官的前三日,她突然有了一個爹,當她終於明瞭自己原來也有一個爹的同時,卻又在短短幾日後永遠失去了他!
十七年前,一場偶然的雨,令她的娘與當初至天都城來採買藥材的她的爹相遇了。
那份情感來得那樣猛烈、那樣濃重,因此原來只打算待三個月的爹爹,又待了三個月,而三個月之後,又待了三個月。在終於不得不返鄉之時,她的爹才告知她娘,他已有妻、有子,而那時,她娘剛有了她。
爹說,回鄉之後便來接娘。但娘等了又等,等了又等,足足等了十七個年頭,她的爹,沒有出現。
待她的爹終於出現之時,卻是以一名由外地入駐天都城的知名藥商之入贅女婿身份出現的,那時,她那以懼內聞名的爹,早已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並在終於見到她們母女倆最後一眼後,徹底闔上雙眸……
儘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月噙香過的還是與以前一樣的生活,因為她們不想攀富也不想攀貴,她們只想過自己的生活。但一年後的一天,當月噙香像往常一般至娘親處欲與她相聚時,卻發現她的娘親不在了,而一名男子則傲然地坐在她娘親平素最愛的座椅上。
那名男子說他姓許,說她的娘親是個無恥的賤婦,說她的存在只會給許家丟人,要她永遠不許說出她那卑微且下賤的身世!
望著眼前那名面色猙獰,眼中佈滿不屑之色的男子,月噙香有些恍惚了。
若她沒有料錯,他應是一年多前搬進天都城來,在城裡開設了多家診堂與藥鋪,並在短短時間內便交結了不少達官貴人,自稱天都第一名醫的許希。
但最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
只是她不明白,若他如此不屑她們,又為何要自己找上門來?
「給我柳孤泉的藥單,否則你永遠再沒有機會看到那個老賤婦!」
自小平平凡凡,無任何傲人背景,更無權勢相助,只與娘親相依力命的月噙香,就這樣被迫成為了許希的一顆棋子,成為了潛伏在柳孤泉身旁,竊取他藥單那最令人鄙視的無恥小人!
有多少回,月噙香幾乎都要對柳孤泉坦白自己所犯下的罪,可一想及親娘那愈來愈孱弱的身形,她,說不出口……
所以,在發現自己開始對柳孤泉動了心時,她的心底也興起了一個小小的希望,那就是希望有一天他也能喜歡上她,並在明瞭一切後,可以成為她的支柱,令她不必再一個人孤零零地面對著那財大氣粗,表面上仁心仁術、樂善好施,但實際上卻卑劣至極的許希……
是的,她或許真的曾利用了他、欺騙了他,但這回,她卻再也不會瞞著他!
因為她再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懦弱、無知、無德的人!
所以,她會在明夜柳孤泉前來,在他倆真正成親前,便告知他所有的一切。
若他能夠真正理解並接受這個卑微且無恥的她,那麼,他們就成親,就算他不能,她也感謝,畢竟他給了她這個軟弱無能的女子,一個可以主動掙脫泥沼的機會。
娘,再等我兩天……,仰望著滿天星斗,月噙香的美眸是那樣的朦朧。
兩天以後,若真有奇跡出現,那我們一定可以自自在在地永遠相聚在一起了……
這一宿,月噙香徹夜睡不安穩,甚至可說是直至第二日的天明都未曾闔過眼。
她的心情又激動又忐忑,縱使明知或許柳孤泉在知曉了一切後會看不起她、蔑視她,可他曾說過的話與那曾經的溫柔,依然讓她的心底盈滿一股淡淡的感動與幸福……
就那樣惴惴不安又興奮地由天明坐至天黑,再坐至另一天的黎明,柳孤泉卻沒有出現。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他為什麼沒有來?
難道他也像她的爹一樣……
不,不會的,他不是那種人!
也許是他搞錯了日期,因為他本就在工作外的時間有些迷迷糊糊,也或許是他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所以才會趕不及赴這個約……
不斷地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儘管心中的恐慌已使月噙香的小臉微微泛白了,但她依然就這麼又由黎明坐到黑暗,再至第三天的日出。
三日之後,月噙香再也等不下去了。
因為柳孤泉絕不是一個不守承諾之人,所以,他一定是出事了!
當月噙香心中浮現出這個念頭後,她再忍不住地提起裙子向外跑去,當她衝出小院時,卻與一名女侍官撞在一起,然後兩人一起跌坐在地。
「噙香,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未待由地上爬起.這個平素與月噙香最好的女侍官便緊捉著她的肩頭低喊著。
「什麼事?」雖被撞得七葷八素,但一聽到這話,月噙香的心一緊,臉緩緩地白了。
「柳御醫的屋子給人縱火燒了個精光了!」
「什麼?」一把捉住女侍官的手,月噙香的聲音整個顫抖了,「什麼時候的事?」
柳孤泉的屋子給人燒了個精光了?
那他呢?那三個娃娃呢?
「就昨夜的事。」女侍官連忙回答著,然後在望見月噙香不顧一切欲飛奔而去時,突然一把拉住她,「噙香、噙香,你上哪兒去啊?」
「我去看看。」
「別著急。」女侍官將月噙香拉至身前,壓低了嗓音對她說道:「柳御醫沒事!」
「沒事?」聽到這話後,月噙香先是愣了愣,然後同樣低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因為火防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半個屍體,而且啊……」女侍官來回望了望四周,嗓音更低了,「我前夜去矩城出差時,看到了柳御醫,還看到他連夜向南急趕,不過……我還沒敢跟別人說……」
沒找到半個屍體?那表示那群娃娃沒事!
在心中終於微微鬆了一口氣時,月噙香也同時明白這位友人的聲音為何會那樣低,因為未經報備及許可,宮中御醫是絕不能自行離開天都城的!
而柳孤泉這些日子請的都是病假,她知道,整個御醫苑中的人都知道!
「前夜?」但月噙香不明白的是這個日期,「連夜向南急趕?」
這不是他送她回住處之後的事嗎?難道他是在送回她之後直接就走了?
他為什麼要走?還走得這樣急?
「我看他行色匆匆又一臉凝重,以為是什麼急差……」望著月噙香慘白的小臉,女侍官又繼續說道:「可昨兒個回御醫苑時才發現,他這幾日都告病假,而宮中也沒有派給他什麼差事。」
「是沒有……」月噙香喃喃說著。
「我瞧這態勢再這麼下去,紙恐怕包不住火啊!雖然我這話對誰都沒提,只告訴了你,可他自己的屋子都燒了,他也沒個動靜,再等兩天,他若還不回來,這問題就麻煩了。」
是啊!是麻煩了,而且還很麻煩。
「老實說,他以前那副德行,早讓幾個看不順眼他的御醫在背後編排他的不是了,要不是仗著醫術高明,幾位娘娘跟皇子的重症都指望著他,他早不知給人踩哪裡去了……對了,我還聽說,有幾位御醫已經聯名中樞大人告狀告到鐵血宰相仇愬那兒去了,所以你自己最近皮也要繃緊一點啊……」
耳中嗡嗡作響,腦中一片空白,明明日正當中,月噙香卻只覺得渾身好冷、好冷,冷得如同被凍在冰窖中一般。但在友人匆匆告別後,她還是咬著牙努力地邁開步子,來到柳孤泉的住處。
望著那棟被燒燬得幾乎一乾二淨的宅邸,踏過那依然徐徐冒著白煙,卻不留任何一點柳孤泉與娃娃們曾經在此生活過的痕跡的廢墟,月噙香覺得自己似乎走入一個錯亂的時間迷宮中!
那是柳孤泉與娃娃們睡房的位置,那是她與他一起給娃娃們做飯、洗衣的位置,那是他第一回擁抱她的位置……她記得的,她不會忘的!
耳中恍惚響起柳孤泉渾厚的嗓音,與那些娃娃丫丫學語的笑聲,想著曾經那幸福與快樂的片斷,月噙香輕輕地笑了。她雖笑著,但凝望著現今那一片的淒清與滄涼,她眼中早已隱忍不住的淚水,也徹底決堤了。
為什麼只不過才三天,一切全變了樣?
他是招惹到什麼不該惹的人了?還是他的求親之舉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騙局?
若真的不想娶她,直說不就好了,非得把這裡弄得像個毀屍滅跡的現場嗎?
還是他……知道了?終究是知道了,知道了她這一年多來的小人行徑,所以才會這樣不動聲色的逃離她?
當腦中浮現出那個最令她害怕的答案後,她的身子徹底冷寒,但望著眼前的一切,她的腦子卻只是更亂。雖不明白柳孤泉連夜遺逃的主因,但她心中最無法釋懷的一點卻是--為什麼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他也該告訴她一聲啊!為什麼一句話都沒留便走了?
難道在他的心中,她就如此的不重要,是一個連一句話都不值得留的人嗎?
是這樣嗎?真是這樣嗎……
當月噙香心痛得幾乎連呼吸都要停滯時,她一咬牙,低著頭由看熱鬧的眾人身旁悄悄轉向一條無人的街道上,因為此時此刻,她實在無法再留在那讓她幾乎崩潰的所在。
月噙香像一縷遊魂似的獨自在微雨的街道上走著,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但就在她腦中思緒幾乎要將她的頭炸開時,突然,她的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嗓音--「若他聰明的話,就知道不該回來了。」
「你……」月噙香愣了愣,僵硬地轉過身去,然後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許希竟坐在馬車上一直尾隨著她!
「上車!」坐在馬車中的許希命令一聲後,望著思索了半晌,才慘白著俏臉爬上馬車的月噙香,不住地冷笑。「還真多虧了你,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用什麼法子讓他自己離開天都。」
多虧了她?她做了什麼嗎?
「我老早就想收拾他了,只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而這陣子多虧你纏住了他,讓他放鬆戒心,才會讓我終於趁他不在時截獲了一隻傳書飛鴿,並在派出密探後,知曉了他最不欲人知的秘密!」
「最不欲人知的秘密?」望著許希得意的笑容,月噙香喃喃重複著。
「他其實早有妻有子,而他之所以如此努力地隱瞞著,是怕他那身為勒琅國被流放的首席戰犯之女的妻子成為他在天都立足的絆腳石!」
什麼?柳孤泉竟早已有妻有子,而且他的妻還是勒琅國被流放的首席戰犯之女?
許希的話令月噙香本就雜亂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
「或許,他的秘密還不只這些,更或許,他潛伏在天都皇宮中的目的比我想的還卑劣、還隱密……」
不敢相信自己耳中聽到的事實,可如今擺在月噙香眼前的一切,卻又不由得她不相信。
因為那名全勒琅國都知道的首席戰犯,確實是被流放到了矩城之南的一個荒島上。
她過去向他求親時,他總無動於衷,可這回.她明明什麼都沒提,他卻反倒自動說出口了。
而這,只因她無意中介入了他的生活,破壞了他的計畫,只因她自以為是的一直待著下走,以至於他最後才不得不忍辱負重地假意向她求親,然後假托一個理由,將她這個討厭、纏人的黏皮糖暫時哄開,並在湮滅所有的證據後,帶著孩子徹底遠走高飛………
原來她,徹徹底底地被騙了!
原來他,根本打由心裡不想娶她!
原來他,根本不想與她有任何瓜葛,所謂的提親,只是一個令她可以離開他與孩子們的身旁,讓他們得以遠走高飛的一個緩兵之計!
原來他,根本、從來沒有愛過她……
心痛欲裂,痛得連月噙香的身子幾乎要四分五裂了。
上蒼……究竟為什麼要跟她開這樣的玩笑啊!
竟在她感到最幸福的時刻,用這樣殘酷的事實,狠狠地將她由充滿希望的雲端,一把踹回那滿是泥濘的泥沼中。
這,算是老天對她的懲罰嗎?
這,算是老天對她欺騙他、利用他的懲罰嗎?
「這回算他跑得快,但若他還膽敢回來,到時,我一定一把揭穿他的老底,讓他……」
「停車。」再聽不下去許希口中那洋洋得意,卻如利箭般一箭箭刺入自己心頭的風涼話,月噙香低著頭啞聲說道。
「停車?」
「讓我下車。」月噙香忍住淚咬牙說著。
「下車?別作夢了!」望著月噙香那低垂著的慘白小臉,許希冷冷一笑,「從你第一次將他的藥單交給我的那日起,你早已下不了車了!」
「你……」聽著許希那直白卻殘酷的話語,月噙香全身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藉美色拉攏他的事嗎?別傻了!」許希輕蔑地望了月噙香一眼,笑得更冷寒了,「因為這天下有長眼睛的人,絕沒有一個會真的想要你這種賤婦生出的賤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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