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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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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打 -【颯女將與笑門神(女兒國七辣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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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9-11 00:27:4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整整三日,下頦緊繃,眼底滿是黑暈的鞠滕郗徒步走遍了女兒國皇城的大街小巷,仔細凝望著女兒國的皇宮,女兒國的街道,女兒國的一切與一切,只為這是孕育出那世間最可愛女子的國度。
  
  第四天一早,他毅然決然地步出旅店,頭也不回地策馬前行,因為他有他必須走的路,而他身後那人世間最美的風景,自此後,將永遠封存在他記憶的最深處。
  
  而由女兒國回來後的鞠滕郗,一心埋首於城務之中,他將所有該他、不該他的雜事全一手攬下,只為讓心底的那個容顏再沒有機會盤踞在自己的腦際,唯一獨留存的,只有對她的最衷心祝福。
  
  也許有一天,他終將見到她,而到那時,他相信自己一定能以最適當的笑容,面對著她,及她的夫君……
  
  但鞠滕郗怎麼也想不到,當他自己及希孤城終於再一次盼到雲苧的身影之時,她竟是以這樣的方式進城——
  
  在夜幕的遮蓋下,被那群女將們悄悄抬至將軍府中!
  
  「為什麼拖到這時候才來?」
  
  聞訊急忙趕至且不眠不休地守護了三天三夜後,鞠滕郗終於趁著小八為如今躺在床榻上那雖性命無礙,卻傷處遍遍,且一直高燒不退的雲苧淨身之時,忍不住將那群女將們帶至隔壁房,硬聲問道,可嗓音緊繃,而左頰隱隱跳動著。
  
  是啊!這幫女人有空紅眼圈,那幹嘛不早點把人帶過來,就這麼拖著?
  
  要知道再拖下去,徹底傷了元氣,落下病根,那就不是一年、兩年可以恢復的事了。
  
  「將軍不讓說。」
  
  「將軍本來連希孤城都不來,想直接回女兒國,是我們趁著她昏迷時,硬扛著她來的……」
  
  聽著眾女將含著泣音的話聲,鞠滕郗咬住牙,微微一閉眼。
  
  因為他雖隱隱明白雲苧或許是想避嫌,卻不知道她避他避得這樣徹底,徹底到都這種時候了,還寧可挺著重傷回女兒國,也不願先到希孤城來!
  
  或許她是想回到那個人的身旁吧……
  
  「我知道我不該多言,但你們隊裡都沒個像樣的軍醫嗎?」明知自己不該再多說什麼,但想及雲苧手臂、肩上那令人心痛的道道創口,鞠滕郗的眼眸整個瞇了起來。
  
  「將軍非說自己沒事,還將最好的軍醫派給別國的協和部隊……」
  
  什麼?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把最好的軍醫派給別人?
  
  「你們也不說說她!」聽及此,鞠滕郗也難得動怒了。
  
  「說了,將軍不聽啊……」望著鞠滕郗鐵青的臉,包參將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委屈說道:「所以才希望你能說說她……」
  
  「讓我?」聽到這話後,鞠滕郗驀地一愣,倏地將一直注視鞋面的眼眸投向包參將,「說說她?」
  
  她們竟要他說說她?可她連見都不願見他了,就算他說話,還能管什麼用?
  
  更何況,就算要找人勸她,她們最該找的,應是她的未婚夫啊……
  
  「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瞪著鞠滕郗壓抑、複雜的眸子,包參將忍不住含淚數落著。
  
  「就是,鞠先生,你這也過分了吧!我家將軍也算待你不薄,你怎麼可以這樣啊!」
  
  「鞠先生,你這反應實在太教人生氣了!」
  
  「我?裝傻?」聽到眾女將的指責,鞠滕郗的耐性徹底瀕臨臨界點。
  
  都什麼時候了,他哪有空裝什麼傻啊!
  
  這群女人就不能把話一次說清楚嗎?
  
  「你以為將軍的春宮圖是為誰看的啊!」望著鞠滕郗那張明明俊逸,而如今那般憔悴且完全不解風情,並且此時真的讓人很想揍下去的臉,包參將忍不住地提高了音量。
  
  「她?看春宮圖?」包參將這句天外飛來的話語,讓鞠滕郗的眉毛更是緊緊皺了起來。
  
  因為他實在不明白春宮圖到底與她們想說的重點有什麼關係!
  
  不過這女兒國的女子們究竟怎麼回事?不僅將看春宮圖這件事直接說出口,並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不過……雲苧居然會大刺刺地在眾人面前看春宮圖?
  
  但……就算她看春宮圖又如何?與她要聽誰的勸到底有什麼直接關係啊!
  
  「女兒國的女兒家們哪個不看啊?我們家將軍還算看得晚的呢!」望著鞠滕郗那副令人想直接揍下去的駑鈍反應,包參將不住地深呼吸,以按捺住那想立即揮拳的念頭,「一直到遇見你後才開始認真看!」
  
  遇上他後才開始認真看?
  
  啊!他明白了,明白她們想表達什麼了……
  
  「嗯……那個,你們可能誤會了,小民與苧將軍之間……」驀地垂下眼,鞠滕郗的嗓音有些微微的瘖啞。
  
  而瘖啞,是鞠滕郗知道她們誤會了,誤會了自己與雲苧之間的關係特殊,所以才會說出這般的話來。
  
  但他們之間,其實沒什麼的,就算真有什麼,也過去了……
  
  更何況難道她們看不出,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是雲苧單方面在避著他,他就算想找她,也找不著,而如今,她又即將成婚,他就更沒有理由找她了……
  
  「你再自稱一次小民試試!」聽到鞠滕郗的回答後,包參將簡直可說是暴怒了,「告訴你,我們已經忍你很久了!」
  
  「忍我?」鞠滕郗聞言,臂膀驀地一僵。
  
  「你是將軍的男人啊!」包參將怒視著鞠滕郗,「你天天小民小民的自稱,究竟置我家將軍於何處啊!」
  
  「那個……小……在下其實已許久未曾與將軍……」
  
  鞠滕郗試圖想解釋自己與雲苧之間的關係並非如她們所想,但他一語未畢,四周立刻就又炮聲隆隆。
  
  「誰管你們多久沒歡愛,又或多久歡愛一次了。」
  
  「就是,一日女兒國的男子,終生女兒國的男子。」
  
  「沒錯,你若是不想被我家將軍召見,待她傷癒後盡可直說,我們女兒國的女兒家在感情上向來拿得起、放得下。」
  
  「若不想被召見,或心裡頭有人了,你儘管早早說,讓我家將軍趕緊給你一筆安家費,也省得她老惦記還有你這麼個人,礙了她找下一個男人的寶貴時間。」
  
  「下一個?」在這陣熊熊炮火之中,鞠滕郗只聽到了這三個字。
  
  「我們女兒國的女兒家可不時興什麼三夫四面首的,不了結上一個,怎麼開始下一個?明白了沒?明白了,就自己給我們看著辦!」
  
  「我知道了。」聽到眾女的話後,鞠滕郗的拳頭緊了又放,放了又緊,「我一定會在將軍成婚前——」
  
  「等等,成婚?誰要成婚?」一把打斷鞠滕郗的話,包參將皺起眉。
  
  「上回小民到女兒國時,貴國二公主對小民說過,說貴皇宮所有人都因苧將軍的婚事而分不開身。」鞠滕郗微別過眼,啞聲說道。
  
  「廢話,當然分不開身!」包參將沒好氣地低咒到。「你要知道,我家將軍可是宮中女官為自己兒子挑選的夢幻當家,更高居他國將軍求親人選的前三甲,而要一一拒絕他們又不傷大家和氣,得費多大勁。」
  
  「拒絕?」驀地愣了愣,鞠滕郗緩緩望向包參將。
  
  「我家將軍自十二歲起,眼裡心裡除了協和任務,生命中就不曾出現半個男人,更沒有婚嫁之意!可由於過往同樣沒有婚嫁之意的二公主突然成了婚,宮中女官因此認為我家將軍或許也改變了心意,因此不分日夜的進出皇宮,讓女皇及其餘各公主根本疲於應付。」
  
  聽著包參將的娓娓道來,鞠滕郗才終於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而那個長相與雲苧一模一樣的二公主,又是如何耍弄著他。
  
  「我們雖不知道為何我家將軍最近都不召見你,可我們卻知道,除了你之外,我家將軍從不曾召見過其他男子!」
  
  「不開口便避不見面,這從來不是我們女兒國女兒家的作風,像將軍這樣的奇女子,行事更不可能如此不幹不脆、拖泥帶水,所以肯定是你這邊出了問題!」
  
  「你可知,我家將軍的錦囊中,放的從不是什麼錦囊妙計,而是你隨手給她的爛藥盒跟爛石頭!」
  
  「你這傻子,還不快去好好照顧我家將軍,順便給我們想清楚,要不然我們絕饒不了你!」
  
  一番咒罵之後,一干女眾氣沖沖的走了,獨留下靜靜走入隔壁房中,守在雲苧身旁的鞠滕郗。
  
  腦子,真的有些亂,亂得鞠滕郗都不知該由哪裡思考起。
  
  所以最終,他輕輕由雲苧懷中取出了女將們口中所說的錦囊,然後望著錦囊中,那曾經裝取著可治她臉頰疤痕的小銅藥盒,如今盒身被撫摸得那樣溫潤如玉,而其中裝著的,是那塊他由西土帶回的九花石。
  
  「真傻……竟拿這東西當寶……」
  
  望著靜靜躺在盒中的九花石,鞠滕郗輕撫著那小銅藥盒,緩緩合上眼笑著,但眼眸卻那樣酸澀,只為自己竟從未送給她一件像樣的東西,更從未試圖去瞭解過她的心。
  
  「苧兒,她們說的,是真的嗎……」伸出大掌,鞠滕郗輕輕為雲苧拂去頰旁髮絲,「你的心裡,其實惦記著我,是嗎……」
  
  鞠滕郗承認自己向來不太瞭解女子,所以他更不瞭解這群與尋常女子那般不同的女兒國女兒家。
  
  但上蒼,他到底是如何的後知後覺,又是如何的駑鈍!
  
  這麼多年了,竟連一個貴重之物都不曾送過她,更一點都沒發現她的心意,甚至,他自己的心意……
  
  望著床榻上那張蒼白的小臉,回想著過去的一切與一切,如今的鞠滕郗終於恍恍明白,其實由第一眼看到雲苧起,他便一直悄悄注意著她,好奇著她,儘管他完全無所覺。
  
  而一直以來,他也以為,與她的肌膚相親,只是她一時興起的遊戲,更以為女兒國的女兒家對於男女之間的分際較常人寬鬆,喜則來,不喜則去。
  
  可如今看來,他似乎錯了,錯得離譜,並且也太過後知後覺。
  
  是的,後知後覺,對自己心中其實已緩緩滋生許久的情絲。
  
  五年來,他除了她,沒有別的女子。
  
  五年來,他除了她,心中不錯牽掛過別的女子,並且一直以來,雖不曾發覺,甚至開過口,但他心裡,始終只有她。
  
  他喜愛她的到來,等待她的到來,更喜愛望著她故作冷然、卻又其實俏皮的眸子;他喜愛看著她旁若無人、理直氣壯公然沉入夢鄉的可愛小臉,喜愛她在馬球場上嫣紅著臉頰的振臂高呼,喜愛她對希孤城那完全的放任及深深的守護,更喜愛她在他身旁的每一時、每一刻,以及所有所有屬於她的一切……
  
  若這喜愛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心動與眷戀,那麼,是的,他戀著她,並一直一直為她而心動著而完全不自知。
  
  原來,之所以每當張婆來找他談婚事時,他總有些不耐,並非只是由於他一心只在希孤城,更是因為他的身旁一直有著她,所以他根本無須再談。
  
  原來,在他的心底,早將她當成了一生一世的心靈伴侶……
  
  終於明白自己心之所向的鞠滕郗,輕輕握住雲苧烏黑的髮絲,笑了,而眼眸全是霧光。
  
  「苧兒,你其實是捨不下我的,是嗎?若真是如此,那你之所以這樣百般避著我,卻又什麼都不說、都不做,全是為了我吧……」
  
  是的,在徹底瞭解自己的情絲與她的傻氣後,他雖仍不知道她避著他的主因,但此時的他卻可以斷定,她避著他的主因,絕對不是因為她自己,極有可能是為了他!
  
  啊……是這樣了,確實是為了他!
  
  回想起當初雲苧與城民發生摩擦的事由,以及她發怒的時間點,鞠滕郗如今總算知曉,她確實是在避嫌,但她避嫌的目的,卻是為了不再讓任何人有借此來攻擊、抹黑他的機會!
  
  她,一定比他所想像的更瞭解他,甚至比他自己更明白他想讓希孤城挺直腰桿而做的所有努力,以及他對感情的遲鈍與後知後覺,所以她才會尊重他的決定,相信他的決定,然後在那一天到來之前,避著他,一方面衛護他的尊嚴,一方面不讓他有任何開口求去的機會……
  
  她從沒有想過要放棄,所以她,一直一直努力著,悄悄努力著,一個人努力著……
  
  「傻丫頭,放心,我絕不會給你有開口的機會的,因為那樣,我就徹徹底底失去你了……」
  
  俯下身,鞠滕郗輕吻著雲苧的頰,眼眸是那樣的溫柔。
  
  「更何況,你真的很努力呢……而這學習成果,我怎樣都不想讓後頭排隊的大堆人馬給佔了……」
  
  
  雲苧受傷的消息,如鞠滕郗所料,很快地在希孤城傳開了,而後該發生的一切,也同樣如他所料的到來了。
  
  「鞠先生,您趕緊下決定啊!再晚就來不及了啊!」
  
  靜靜坐在雲苧床畔,鞠滕郗不發一語。
  
  「如今將軍大人有傷在身,勢必保全不了我們希孤城了,我們也是不得已的啊!」
  
  「我們真的極不願意這樣做啊!但話說回來,鞠先生,當初若不是將軍大人非將我們納入女兒國的保護之下,希孤城又怎麼會面臨今天這樣兵臨城下的嚴峻局面,又怎會被女兒國的敵人視為眼中釘呢!」
  
  「鞠先生,快下決定啊!若您不下決定,我們只好請李少爺幫我們下決定了。」
  
  夠著急的啊!那個利用其英雄血統光環一直在檯面下蠱惑、扇動一切,目的是為密謀奪城,將光華再現的希孤城獻給如今佔領著少玉國故土的七鮮族,以換取明日榮華富貴的「李少爺」。
  
  看樣子,就算是名門,也依然會存在如此這般的敗德之人。
  
  是的,鞠滕郗知曉,知曉李少爺的過去與現在,因為當初雲苧被擋於門外之時,他正隻身潛伏在少玉國故土上,只為探清他的所有底細。
  
  而今,既然對手先沉不住氣,那麼他能做的,就是集中火力,盡全力反擊,並且畢其功於一役,任他們再沒有任何無恥的機會!
  
  儘管依然一語不發,但鞠滕郗的臉上卻掛著一抹冷笑,而他的背影,更是盈滿了濃濃的怒氣與殺氣。
  
  「鞠先生,您怎麼說,我便怎麼做!」望著鞠滕郗的側顏,倪老頭堅定地說道,因為整個希孤城中,只有他知道鞠滕郗能有多大的能耐!
  
  「倪大人,麻煩幫我發個佈告。」
  
  沒有回頭,鞠滕郗只是輕之又輕、憐之又憐地吻住了雲苧的額頭。
  
  佈告很快地貼出了,希孤城雖依然陷在那撮小人有意製造出的鼓噪與謊言聲中,但城裡的黃絲帶,開始緩緩飄揚了。
  
  南城區,最早一批跟隨在雲苧協和部隊後,並經她斡旋而得以在希孤城定居的城民們,在佈告貼上的半個時辰內,門上便全繫上了自願請戰的黃絲帶,而門前擺放著自己準備的糧草、戰馬和盔甲。
  
  而後,西城區,協和部隊的家屬,門前同樣擺放著自己準備的糧草、戰馬和盔甲。
  
  而後,是年資最老的北城區,而後,是新住民最多的東城區……
  
  在滿城飛揚的黃絲帶中,一群老邁龍鍾的老者擠進了將軍府,個個熱淚盈眶——
  
  「鞠先生,別趕我們走,自將軍大人進希孤城的第一天起,我們就一路看著她、跟著她,五年了啊……」
  
  「這五年來,她給了我們這群孤苦無依、行將就木的老人安平,給了我們溫飽,給了我們的幸福,給了我們希望與歡笑,更我們又一次看到希孤城的榮光,而我們卻未曾給過她任何東西,還那樣鄉願且愚昧地傷了她的心……」
  
  「我知道我們老了,或許什麼也幹不了了,可是,至少,這回一定要讓我們為她做些什麼,什麼都行,鞠先生,求您了,什麼都行!」
  
  「好,你們就守著將軍府,一步不許離開!」
  
  「謝謝您了,鞠先生,謝謝您……」
  
  就這樣,雲苧所在的將軍府,被一群老邁龍鍾,手拿枴杖與棍棒的老者密不透風地團團圍住。
  
  「包參將。」當城內集結號響起時,鞠滕郗也緩緩由床旁站起,輕喚聲。
  
  「是的,鞠先生。」
  
  「敢問將軍是否有影子斥候?」凝眸望著床上的雲苧,鞠滕郗的眼底散發著一股如海般的溫柔。
  
  「自是有的,但獨聽將軍令。」以為鞠滕郗需要幫手的包參將連忙答道:「不過若鞠先生不介意,我手下有兩名年輕氣盛的備影斥候供您差遣——十三、十四。」
  
  「在。」包參將話聲甫落,兩名身手矯健的女子便出現在鞠滕郗身旁單膝跪下,「十三、十四謹聽鞠先生差遣。」
  
  「半刻都不許離開將軍身旁!」
  
  「是!」
  
  「包參將。」將雙手平開,鞠滕郗眼眸緩緩冷絕,然後逐一掃視屋內所有協和部隊眾參將,「這是我希孤城自己的戰役。」
  
  「是的。」望著鞠滕郗堅毅的眸子,與那獨屬於沙場老將才能擁有的霸氣與猛將氣勢,原本心底還有一絲擔憂的包參將忍不住模糊著眼眸笑了,「來人,給鞠先生披甲,今日希孤城之戰,我寧家軍全員撤至城內,違令者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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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9-11 00:28:1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希孤城自己的戰役,所以,國籍歸屬女兒國的協和部隊成員及苧家軍全員撤出。
  
  不過苧家軍雖不上陣,希孤城依舊戰力非凡。
  
  因為協和部隊中,這兩年來陸續吸收了許多不屬於女兒國的戰士,以及天禧草原周邊慕名而來、攜家帶眷的精壯人才,他們沒有國籍,但屬於希孤城。
  
  此外,那群曾跟隨著協和部隊來至希孤城定居的遊民,以及早習慣與協和部隊一起做日常訓練的希孤城義勇民兵,更是希孤城最中堅的力量!
  
  而最讓人驚異的是,以一身黑袍黑甲,手擎一把風天長戟上陣的鞠滕郗。
  
  她們說,他初上陣時的濃濃殺氣與凜凜威風,立刻嚇傻了上回被雲苧打得潰散,而想趁此役一挽顏面的司馬家及其援軍。
  
  她們說,他行兵佈陣的詭譎與精妙,不僅令一旁觀戰的苧家軍老將個個嘖嘖稱奇,更令得敵軍人仰馬翻,徹底不知所從。
  
  她們說,他施放號令的嗓音,聲聲震耳,威傳八方。
  
  她們說……
  
  小八她們說的很多很多,而希孤城民說的更多,但雲苧至今無緣得見。
  
  因為希孤城保衛戰大捷後,協和部隊立即接到前去協和萋山國的任務,而由於雲苧依舊高燒昏迷,因此在協和部隊眾將士信賴與期盼的建議與詢問下,鞠滕郗二話不說地接過了原屬於她的工作,率隊策馬長征。
  
  坐在窗旁,高燒終於退去,且傷勢已然幾近痊癒的雲苧,雖看似專注在手邊的工作,但她腦中卻只有騎在馬上,瀟灑馳騁在她十多年來不知多少回奔馳戰地中的他。
  
  沙場中的他,一定很帥氣,帥氣得令所有人都移不開眼了吧……
  
  沙場中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真正出身將門的他吧!
  
  是的,雲苧知曉了,徹底知曉為何鞠滕郗可以為了希孤城拋去一切尊嚴、榮辱,甚至生命的所有原因——
  
  因為他是自七歲被由戰場中拾起後便跟隨在二柳將軍身旁,且在十五歲時便躍升為柳家軍門牙將的二柳將軍義子!
  
  根本不必問為什麼了,畢竟只要體內血脈依舊流動之人,在知道鞠滕郗的真實身份後,立即便能瞭解他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了什麼。
  
  明明只隔一道江,明明希孤城就近在眼前,卻因那如同金箍咒、催命符般的十道金牌,不得不眼睜睜望著對岸滿城父老臉上的淚,聽著他們心中的所有怨與恨,咬牙,轉身……
  
  那樣的痛,一定是椎心的吧!那時的他,臉上一定有淚,而牙根,也咬出血了吧……
  
  明明是奉令而回,卻被誣為叛賊,儘管因年紀尚輕而僅被囚於獄中,卻得親眼見著二柳將軍身受屈辱極刑!
  
  而跪在刑場旁聆聽著二柳將軍仰天狂吼「我父子此生最大的罪與錯,就是沒有抗令就希孤!」那悲痛訣言的他,一定很苦、很恨吧!而心底,一定在泣血吧……
  
  所以他才會在少玉國亡國後,改名換姓地來至希孤城,帶著二柳將軍與他所有的憾與悔、痛與盼,用他的卑微與汗水,換取今日希孤城的重生!
  
  這樣的男子,她如何能不慕、不憐、不敬、不愛……
  
  愛憐地歎了一口氣,雲苧低下頭一針,又一針,一針,再一針,打個線頭,咬斷絲線。
  
  「真醜啊……」望著手中剛完成的繡囊,雲苧的喃喃聲有些懊惱,但臉上的笑容卻那樣真摯與甜美,「他會想要才怪……」
  
  但再醜,也是她一針一針親手繡的,如果他真不要,那她就拿來裝她的小銅藥盒,要不然拿來裝她那顆九花石也行……
  
  再三天,他就要回來了!
  
  而當他回來之時,她要說些什麼呢?
  
  當然是先恭喜他,然後等他休息過後,嗯……問他願不願意與她繼續抱持過去的關係,就那樣一輩子在一起,畢竟,她實在不想讓他成為女兒國的駙馬,因為那樣實在太委屈他了!
  
  而若他真願意的話,也許她可以……
  
  正當雲苧思緒紛飛之時,突然聽到房門外傳來一針雜沓的腳步聲與喧嘩聲——
  
  「她在哪裡?你們那個淫亂將軍到底在哪裡?我今天一定要見到她,不要捉著我,我一定要見到她!」
  
  「將軍府豈容你如此造次,再不出去,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眉頭微皺了皺,但當雲苧望清花園中那名高聲叫嚷的女子後,微怔了一下。
  
  竟是秋墨雨,她怎麼來了?
  
  「小八,放肆!還不快請秋姑娘進來!」
  
  儘管完全不清楚秋墨雨為何而來,雲苧還是揚聲對小八斥道,然後親自起身為她打開房門,邀她入座,而這,只為敬她,敬她這位二柳將軍一家滿門抄斬之後,存活於世間,卻被殘酷發配為軍妓,卻依然活得如此堅強的唯一血脈,鞠滕郗的義姐!
  
  「原來是你……」進至屋內後,仔細凝望雲苧的小臉,秋墨雨的眼眸緩緩瞇了起來,而原本絲絃般的嗓音依然輕柔,卻再不清潤,「難怪、難怪……」
  
  「請原諒我下屬的孟浪。」坐至座椅上,雲苧靜靜望著她,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日的秋墨雨,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詭異,「但我將軍府有將軍府的規矩,請秋姑娘體諒。」
  
  「規矩?體諒?」秋墨雨輕輕笑了起來,但那笑容,卻讓人感覺有些發寒,「那你自己有規矩嗎?又體諒過他嗎?還不快把滕郗還給我!」
  
  「他不是我的。」聽著秋墨雨有些混亂的前言後語,雲苧微微皺起眉。
  
  「當然不是你的,因為他是我的。」秋墨雨又柔柔一笑,話聲輕柔,「儘管全希孤城都知道你將他當成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更無視他的意願,強迫他上那他永遠再不想踏及的戰場,讓他雙手再度沾滿鮮血,但我不在乎,因為只要一待他回到完全已能自主的希孤城後,我們便要成親了,如同多年前他允諾過我的一般!」
  
  成親?如同多年前他允諾過的一般?
  
  原來,他早有婚配了,原來,他們的關係真的不僅僅是義弟與義姐……
  
  可他,為什麼不告訴她?她真的如此難以溝通嗎?
  
  在他的心中,她究竟是怎麼樣的毒蛇猛獸……
  
  而她,又是如何的愚昧,竟傻傻地等了他那樣久,自以為的作著兩人長相思守的美夢,沉浸在眾女將對他的浮言誇語,與對他心意的錯誤猜想之中……
  
  秋墨雨的話,令雲苧的身子像沉入最冰涼的水中一樣輕著,眼前緩緩浮現一道黑霧,但儘管如此,最終,她還是揚著下巴,展現出穆爾特家族該有的尊嚴的傲氣,「恭喜。」
  
  「謝謝將軍。」聽到「恭喜」二字後,秋墨雨輕輕一揖身,「但望將軍能永遠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往後再不要來打擾我們了!畢竟我們不像你,只是尋常的正派人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如何都高攀不起像你這般作風淫亂,日日頤指氣使的高貴公主!」
  
  
  屋外,細雨斜飛,但雲苧的眼底卻望不見雨絲,只望得雨後的沉沉暮黑。
  
  她的腦中,來回迴盪著與鞠滕郗曾經的點點滴滴,快樂的、激情的、平靜的、溫暖的,而完全不去回想昨日秋墨雨離去時,口中那恍若棉裡針般的話語——
  
  因為只剩兩天了,只剩不到二十四個時辰可供她再作一次最後的夢,而她,不想浪費。
  
  因為待他回來之後,一切,都將真正結束呃,而她,也永遠再遇不上這樣一名能令她刻骨銘心愛戀著的男子了……
  
  正當雲苧讓自己專心想像著他戰場上的英姿之時,突然,她的房門猛地被人打開,而一個高大的身影如風般地捲入。
  
  「你……」望著他,雲苧整個人都愣住了,只能傻望著立於房中,一身風塵僕僕,一身黑披風、黑戰袍,卻俊挺得讓人移不開眼的鞠滕郗,眼眸徹底酸澀。
  
  真的好帥,就像她想像中的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你……」將軍望了就滕郗多久,雲苧不知道,可當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心猛地一抽痛,別過滿是霧光的眼眸,冷冷斥道:「大膽!」
  
  他怎麼就回來了?不是還有兩天嗎?
  
  為什麼如此著急?著急到連兩天的時間都不願留給她……
  
  「抱歉。」望著雲苧古怪的反應與那冰冷的側顏,風塵僕僕、快馬加鞭歸來的滕郗也不禁一愣,「我只是……」
  
  「不必多說了。」緩緩站起身,雲苧走至窗旁,望著窗外的暗黑,忍住心底那股被撕裂的劇痛,硬聲說道:「過兩日,我會遣人把……東西……給你送來。」
  
  望著雲苧那與自己想像中完全不同的反應,聽著由她口中吐出的那徹底決絕的話語,鞠滕郗的腦子在微微停滯後,開始飛速轉動著。
  
  「將軍話裡的『東西』,指的可是賠償我的安家費?」許久許久之後,鞠滕郗終於開口了,而他的眼眸,則緊盯著她小小,且似乎微微抖顫的背影不放。
  
  「你要那麼說也行……」很想讓自己的表現灑脫、自然些,但雲苧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你畢竟陪了我……五年,而我很滿意……你的……陪伴。」
  
  「滿意?」聞言,鞠滕郗的眼底閃過一簇火花。
  
  「是的。」
  
  雲苧回答過後,屋內陷入了一陣徹底的寂靜,許久許久之後,她才再度聽到鞠滕郗低沉的嗓音——
  
  「若是如此,那麼這樣的賠償,我不太滿意。」
  
  他竟說……不滿意?
  
  「你還想要什麼,儘管直說,我會送來的。」心又是一抽,但雲苧還是咬牙說道。
  
  「將軍不愧是將軍,果斷利落,出手大方。」望著雲苧垂在身旁不住顫抖的拳頭,鞠滕郗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但我想要的是精神賠償,不知將軍給不給得出?」
  
  「精神賠償……」聽著身後那恍若陌生人般的語氣,雲苧的眼前,已幾乎再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這五年來,一直是將軍您高高在上的採取主動。」
  
  而鞠滕郗此話一出,雲苧的身軀更是搖搖欲墜。
  
  她高高在上……採取主動?
  
  原來他,並不喜歡她高高在上,採取主動。
  
  原來他,對此早忍隱許久,而她,卻從不自知……
  
  「我明白了,」心,已幾乎碎成片片了,但雲苧還是假裝不在乎地揚頭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退下你全部衣衫,換上這套衣裳後……」望著地垂下頭,雙肩輕顫的雲苧,鞠滕郗將一個布包塞至她的手中,「你便什麼都不必再做了。」
  
  什麼都不必再做了……是嗎……
  
  牙一咬,雲苧背過身去,顫抖著手依言退下自己的衣衫,然後換上布包內那襲他不知為何人而購的粉黃色柔衫……
  
  在雲苧更衣之時,鞠滕郗趁空來回整理著自己的思緒,然後在聽到由她身處傳來的斷續吸氣聲,更加肯定心中所思。
  
  一定出了什麼事了!
  
  否則他知道的她,那個寧可默默等待也不願放棄的她、勇敢的她,絕不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結束他們的關係!
  
  而儘管風塵僕僕、披星戴月提前趕回只為早一日見到她的他,此時此刻還不清楚究竟為什麼,但他,絕不容許讓她用這樣的方式離開他!
  
  所以他一定會查出原因來的,一定會讓她打消念頭的,一定會給她她該擁有的一切,但不是今夜——
  
  畢竟他太明白,今夜的她,一定倔強得什麼都不會再多說,更不可能聽進他的任何一句話,無論他想說的是什麼。
  
  但縱使如此,今夜,他也絕不會留她一個人,留下這永不在人前哭泣的她一個人度過,並且也一定會試圖逼開她不知為何緊閉的心門,將他的心,穩穩地、永遠地擺放於其間,讓她永遠沒有機會遺忘他!
  
  當顫抖的柔荑終於將身上那襲粉黃色的雙分長裙腰帶繫緊後,雲苧感覺到有一雙大手在自己的發上來回穿梭,而後,大手移至她的雙耳、雪頸、腳踝,並還將她的雙手捆綁於身後!
  
  「西土男子要欺負女子時,就先要讓她動彈不得,並且全身上下,都沒有屬於她自己的東西!」
  
  將雲苧拉抱坐至她尋常總愛躺於其上休息的躺椅側邊,鞠滕郗讓她正面對著銅鏡,嗓音是那樣的冷漠,但舉止卻那樣的輕柔。
  
  望著銅鏡的那名女子,聽著鞠滕郗的話,雲苧的心,不住地抽痛著。
  
  因為鏡中的女子,幾乎完全不像她了!
  
  她原本及腰的長髮,被他攏成一條鬆鬆的長辮後,用一絲黃絲帶斜捲起置於左前肩,而她原本毫無一物的耳垂,懸掛著兩個小巧的長耳扣,頸項中,貼著掛著她從不曾戴過的梅花玉墜,而右踝,綁著一條紅絲線……
  
  是嗎?這就是他想要的,讓她完全不像她,然後像欺負一名弱女子一樣,欺負、嘲笑著向來高高在上的她,是嗎……
  
  「自然,必須讓你自己親眼目睹被我欺負的全部經過……」輕輕分腿坐至雲苧身後,鞠滕郗將她身上的衣衫剝至肩下,露出她誘人雙乳的上緣,「而我,會用過去的你完全無法接受的方式,欺負你,就像這樣……」
  
  「唔……」當雪頸被人輕輕咬住,當右半邊渾圓被由衣內掏出、左半邊豐乳被隔著衣衫把玩之際,望著鏡中自己被玩弄的模樣,感受著那股又心傷卻又刺激的曖昧感,雲苧緊緊咬住紅唇,怎麼也不肯出聲。
  
  「還有這樣……」
  
  聽著那聲克制的嚶嚀聲,鞠滕郗輕輕吻上她的耳扣、輕舔著她的耳廓,然後雙手捻住她緩緩挺立、敏感的紅櫻桃,來回的擰轉、輕彈,再驀地向外扯去。
  
  「呃……」當胸前傳來一股夾雜著心酸及令人全身戰慄的微痛之時,雲苧無助地仰起頭,然後依然咬住牙,一聲不發。
  
  「以及這樣……」一手扯著雲苧的乳尖,鞠滕郗用另一手撥開那原本遮住她交疊長腿的雙開長裙,讓她那一雙雪白又勻稱的雙腿與裸足全映在鏡中,然後放肆地在其上來回輕撫……
  
  鞠滕郗今日的所有撫弄,都是那樣的邪肆、那樣的令人難耐,並且完全無顧她的抗拒。
  
  「夠了嗎……」將雙腿緊緊夾住,雲苧地垂下頭,痛苦地呢喃著。
  
  因為她真的快受不住了……
  
  他嫻熟地逗弄著她每一個敏感部位,將她折磨得渾身虛軟,折磨得她紅唇幾乎咬出血,折磨得她的花徑完全違背她的意志,那樣羞人、徹底地濕成一片……
  
  「不夠,因為今日的我,要對你予取予求。」
  
  「啊啊……」
  
  當雲苧被他逗弄得終於再忍不住地側仰過頭嬌啼出聲之時,鞠滕郗用力盈握著她早因他的愛撫而脹痛、酥麻的右乳,恣意吻著她的紅唇,並將舌尖侵入她的檀口中,那樣激狂、那樣邪肆地輕嘗著她口中的每一部位,盡情吸吮著她口中的所有芳香蜜汁,並與她的丁香舌尖瘋狂交纏,直至她無法呼吸……
  
  「我女兒國的公主,竟被西土男子如此欺負著……」
  
  用手指來回摩挲著雲苧被徹底吻腫、吻痛的晶亮紅唇,鞠滕郗的嗓音是那樣的瘖啞,然後在瘖啞的低喃聲中,將那撫在她長腿的大掌,由她的左腿後方緩緩伸向她的身下……
  
  「呃啊……」
  
  當交疊的雙腿中心處那最敏感的花珠被人一把捻住之時,雲苧忍不住地弓起身、仰起頭,然後在眼角餘光望見鏡中被那樣邪肆玩弄著的女子之時,雪臀下無助地泛出一股濕潤與晶亮,並沿著腿際羞人的蜿蜒而下……
  
  「但絕不只如此而已……」
  
  望著鏡中雲苧因情動而嫣紅的雙頰,帶著一抹心碎與絕望的絕美小臉,以及低垂著再不望向鏡面的眼眸,鞠滕郗突然伸手,強硬地將她的雙腿分開,架在自己的膝外,任她身下的秘密花瓣徹底映在鏡中後,由懷中取出一顆九花石,放至唇旁輕吻一下後,將它緩緩移至她的乳尖……
  
  「你……不要……」當望見鏡中鞠滕郗那曖昧又邪肆的神情,感覺到那顆冰冰涼涼的九花石碰及自己緊繃且敏感至極的紅玉之時,那股奇異、冰涼的驚天刺激,令雲苧渾身劇烈地戰慄起來,並忍不住地瘋狂媚啼出聲,「啊啊……」
  
  「要。」將九花石在那世間最美的粉紅蓓蕾上來回挪移,鞠滕郗又緩緩將那顆小石下移,「就要這樣欺負你,欺負得你永遠忘不了我……」
  
  她怎麼可能忘得了他?
  
  這一世,她怎可能再遇上如同他這般令她傾慕的男子?
  
  可為什麼,他不能屬於她?
  
  上蒼,為什麼……
  
  雙手、雙腳完全無法自如動作的雲苧,在無助的心痛與模糊的目光中,不住扭動著纖腰,想借此抗拒鞠滕郗的所有邪肆,但突然,她發現,她雪白的俏臀後頭緊抵著的,竟是徹底昂揚的他,而鏡中他的雙眸中,有著他從不曾望見過的濃濃的迷戀,與全然的佔有慾……
  
  他怎會如此望著她?怎會……
  
  「滕郗……」恍恍惚惚中,雲苧輕輕喚出了他的名。
  
  「我在。」鞠滕郗低語著,然後在更迷戀的眼眸中,將那顆九花石輕輕由她的雙乳間往下滑去,最後,在她不住抖顫下,抵達她身下那顆早濕淋淋的花珠上。
  
  「啊呀……」鞠滕郗將那顆九花石就著她身下瘋狂泌出的羞人蜜汁來回在那顆花珠前後滑動之時,她幾乎瘋狂了。
  
  但鞠滕郗卻緊緊控制著她的腿,怎麼也不讓它們有合上的機會,然後癡迷地望著鏡中,她那一身凌亂、妖嬈、性感,令人銷魂的所有表情與身姿。
  
  「不要……不要……啊啊……」
  
  在鞠滕郗那大膽且徹底深邃的眼眸注視下,雲苧的身子竟興起了一股強烈戰慄,然後在兩雙眸子深情地在鏡中交纏之時,感覺著自己體內爆出的那股令人幾乎難以置信的快感狂潮,任自己所有的羞人反應與對他的眷戀,全赤裸裸地映在他的眼簾中。
  
  她,竟高潮了!
  
  竟在被他以眼神愛撫、以一顆無生命之物玩弄後,徹徹底底地玩到高潮了!
  
  「這才剛開始呢!」
  
  望著高潮未退,依然一臉嫣紅春色,一身香汗淋漓,而雙乳因不住嬌喘而漾起一陣炫目乳波的雲苧,鞠滕郗突然一彎身,將渾身虛軟的她整個抱起輕放至躺椅上後,半蹲跪在椅旁,緩緩舉高她那只綁著紅絲線的右腿,由足尖開始,緩緩輕吻、輕啄,而後,是優美的足背、纖細的足踝、敏感的後膝……
  
  「你……」雙目迷離地望著鞠滕郗在做這些舉動時,那恍若磁石般一直深深注視著她的眼眸,她的心,是那樣的悸動,嬌軀,又一回地發顫,身下最私密之處,無法克制地又一度湧出那最最羞人的溫熱、粘稠銀絲。
  
  但當他的唇愈來愈接近她身下熱源的中心時,她已幾乎看不到他的眼眸了,所以她只能迷濛著雙眼,輕轉過頭,望向鏡中的他。
  
  他究竟想做什麼……
  
  「滕……郗……」當一陣濃重的溫熱氣息輕輕在自己的花徑端口處吹拂,當望江鏡中的他口唇微張,將他濕潤的靈舌往前一伸之時,雲苧的眼眸驀地一瞪,腰肢一緊,而後忍不住地嬌啼出聲,「呀啊……」
  
  他怎麼會……這樣對待她!
  
  她的全身因他對她花叢間的放肆舔弄而瘋狂戰慄著,思緒更是幾乎完全剝離,除了喚著他的名,根本無法言語了。
  
  而聽著身前傳來的那幾近崩潰的聲聲媚啼,鞠滕郗不但完全不說話,還更邪肆地來回輕舔著那朵艷色花瓣中流淌的晶瑩蜜汁,吸吮著那顆敏感、腫大的花珠,並且舌尖伸入那最美麗的絲絨花徑中,來回按壓、旋轉、戳刺。
  
  「夠了……夠了……」當身子幾乎無法再承受更多之時,雲苧的嬌啼聲已幾乎嘶啞了,而眼角的淚滴,也悄悄凝結了。
  
  他還要捉弄她多久?她真的受不住了……
  
  「還不夠。」
  
  輕輕抬起頭,鞠滕郗望著雲苧眼角逐漸成形的淚滴,緩緩起身,將她抱起趴跪在躺椅上,而後,在她不住的「夠了」聲中,釋放出自己那緊繃得不能再緊繃,疼痛得不能再疼痛的昂揚,緩緩將之抵至她濕透的花口處,然後雙手輕輕扣住她的腰,將她的小臉轉至銅鏡方向。
  
  「你,就是這樣被我欺負的……」極緩極緩地將自己火熱的銅鐵碩大一寸一寸地沒入雲苧的花徑中,鞠滕郗啞聲說道:「我的苧兒……」
  
  「啊……你……」望著自己的身子竟是這樣邪肆地被身後那一身俊挺戎裝、髮絲凌亂、男子味十足的男子如此佔有,雲苧的唇角不住抖顫著,然後在他猛力一挺腰,而她的身子整個被撞得向前一晃之時,瘋狂地啼呼出聲,「啊呀……滕郗……」
  
  他,整個充滿她了,徹徹底底地充滿她了!
  
  而那股充實、滿足的幸福感不僅令她愉悅,卻也同時令她心碎。
  
  因為以前從未這樣的,真的從未這樣待過她的,竟讓她連碰,都碰不到他……
  
  他只是輕輕扣著她的纖腰,時而舒緩,時而猛衝,任他額上的汗,一滴滴地滴至她的腰眼處,再低頭吮去;他只是游刃有餘地輕輕盈握住她脹痛不已的豐乳,然後在她想要需索更多而向他靠去之時,抽離她!
  
  「你……你……」當花徑徹底失去他之時,那股寂寞的空虛感,令雲苧忍不住淚眼朦朧地望向鏡中的他。
  
  「不著急。」
  
  望著雲苧迷離的憂傷的眼眸,鞠滕郗輕吻一下她的頰後,又將她抱起,然後躺至她的身下,讓她躺至他的身上,將她的右腿架至扶手上,重新一回緩慢又挑逗地愛撫著她的全身,直至她的身子再受不住之時,將他碩大的堅挺由她側後方,猛地刺入。
  
  「嗯啊……」
  
  這一夜,雲苧不斷地被鞠滕郗用各色各樣邪肆的方式佔有著,直至嗓音徹底都沙啞之後,他依然不肯停歇,更不肯再讓她高潮!
  
  儘管意識已幾乎潰散,但雲苧卻恍恍發現,這一切的羞人動作與畫面,都是過去她曾在春宮圖中看過,卻怎麼也不敢開口要求與他一起嘗試的,而他,竟一一滿足了她……
  
  為什麼?
  
  他今夜對她看似霸道、無情,卻其實寵溺、溫柔至極的佔有,究竟是為了什麼……
  
  夜已深透,而當雲苧以為自己這夜再等不到他過往總會給她的極致寵溺之時,他卻放開了她的手,然後將她的手環至他的頸項上,將她抱至他的腿上,以第一回與她歡愛的方式,深深挺腰進入她。
  
  「呃啊……」
  
  早已被逗得敏感得不能再敏感的花徑,因他的存在不住地緊縮又緊縮,疼痛又疼痛,在雲苧柔軟身軀的承受能力幾近臨界點時,她恍恍惚惚間聽到了他沙啞至極的嗓音——
  
  「苧兒,您愛上我了,對嗎?」
  
  「我……我才沒……」心,驀地一抽,雲苧不住的搖著頭,但當花徑一回回被他強力刺穿,而體內那股期待了一整夜的高潮快感終於瞬間並徹底爆發之時,又愉悅又苦澀地高聲媚啼,「啊啊……我不可能……我才不會……我不可以……啊呀……」
  
  「是嗎?我明白了。」
  
  感覺著那窄小絲絨花徑中的瘋狂痙攣,聽著雲苧含著泣聲的甜美嬌啼,望著她嫣紅雙頰上再克制不住而流下的那行清淚,鞠滕郗愛憐至極地吻去她唇旁的淚,給了她最驚天的一刺,然後在他體內的龍陽之夜直射至她的體內最深處,兩人一起抵達歡愛最高峰之際,輕輕笑道——
  
  「清清楚楚、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是的,明白了,清清楚楚、徹徹底底地明白她確實愛戀著他,不捨著他,就如同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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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9-11 00:28:2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三日後,丑時。
  
  靜靜騎在馬上將整個希孤城繞了一圈的雲苧,在夜風中抬起眼,望著不遠處的城門,緩緩停下了馬,任白日希孤城的情景在眼前一一流轉。
  
  腰桿打得真直呢!
  
  不只一個人,而是整個城裡的人都挺直了腰桿了呢!
  
  終於再也不必依靠她,或依靠任何人了,他們終於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了。
  
  這樣一來,她的任務算結束了。
  
  回想著白日裡街道上那如喜慶般歡天喜地、敲鑼打鼓的慶祝景況,回想著他們臉上那開懷、歡暢的笑顏,雲苧的眼眸幾乎化成秋水,直至另一張臉孔出現在腦際之時,眼底的霧光再無法克制地緩緩凝結。
  
  那個傢伙,還是如同初次見面般地笑臉迎人,只不過,再沒有了不須存在的卑微,以及言不由衷的虛假。
  
  可這樣一個從不對任何人生氣的人,卻對她升起;這一個從不對任何人擺臉色的人,卻對她擺臉色;從不對任何人嚴詞厲色的人,卻對她嚴詞厲色,甚至,那樣過分的欺負過她後,再不出現,卻也不讓她離開……
  
  果真,她還真不是個普通人,要不,他也不會獨獨這樣待她。
  
  也罷,既然這裡暫時再沒有人需要她,既然她的協和部隊已大部分都在此安了家,成了希孤城的居民,那麼,她就先一個人走吧!反正當戰事再起之際,她再在中途與他們會合就是,反正,女兒國也不遠,反正,她也好久沒回家了……
  
  「開城門。」牙一咬,依然一身白衣白袍的雲苧策馬至城門前,淡淡對守城說道。
  
  「苧將軍,抱歉,城門暫時壞了,開不了。」就見一個老者老邁蒼蒼地一步步走至雲苧馬旁,而雙手古怪地不斷在身後對不遠處的人打著手勢。
  
  「壞了?」雲苧微微皺起眉,然後忽地一愣,「等待,你怎麼知道我是、是……」
  
  是啊!她明明一身白衣白袍,一副白副將的裝扮,為什麼這守城會喚她苧將軍?
  
  「將軍,您五年前進城那天,可是小老兒給您開的門呢!」望著雲苧絕美小臉上的可愛驚詫,老者慈祥地笑了,而慈祥中,更有股濃濃的驕傲與寵溺,「我們這群老希孤城的居民,哪個不知道當初您之所以日日一身白衣白袍的男子模樣出行,都只是為了不驚著我們這群老傢伙。」
  
  「你們……」又愣了,但雲苧在望見那些得到消息後,急急朝城門走來的大群城民,眼眸徹底酸澀了。
  
  原來,大家早知道了,只為了體貼她,什麼都不說……
  
  「將軍,您不要我們了嗎?」
  
  「將軍,您別走啊!」
  
  「將軍,您不能丟下我們不管啊!」
  
  「我……」望著擠至馬旁那一雙雙期盼、焦急的紅眼圈,雲苧的喉頭梗塞得幾乎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由第一日進入希孤城起,她就從沒有期望過能從這座城裡得到任何好處,甚至感激,因為是她自己選擇了守護它,而她,只是努力堅守著對自己的承諾,不因任何人、事、物而動搖、改變。
  
  所以她從未想過,向來無所求的她,今夜,竟會被那一直潛藏在海面下,而如今卻不斷湧向自己的強烈情感波動所震懾、牽引住……
  
  原來,他們一直、一直默默地守護、保護著她,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就如同她在守護他們一樣。
  
  更原來,過往的她之所以總是雀躍歸來,並在這裡感受到無比的放鬆與自在,而如今的她之所以離去的腳步會如此艱難與沉重,不僅因為這座城有著她的努力、她的想念、她的堅持、她的牽掛,更因為她的心,比她自己所能意識到的更早感受到那一份份雖未曾說出口,卻真實而存在的體貼……
  
  「行了,都回去睡吧!我會再來的!」忍住淚,雲苧仰起頭望向遠方,因為她可是穆爾特家族的人,而穆爾特家族的女子,是絕不會在人前流淚的!
  
  「將軍……」
  
  就在眾人努力慰留之際,突然,倪老頭的聲音由人群中響起——
  
  「將軍,若您真要走,能不能把這個禍害一起帶走?」
  
  禍害?
  
  緩緩將揚起的小臉轉向聲音的來源處,雲苧見著圍繞在她馬旁的城民們臉上全揚起了一陣驚喜,然後主動的讓出一條路。
  
  月光下,一個高大的黑影緩緩走至雲苧馬前,而後,身形一矮,「小民鞠滕郗拜見將軍。在將軍離去前,小民有一事望將軍俯允。」
  
  「說吧!」望著鞠滕郗又如初次見面一般地跪在自己馬前,不知他因何而來,又為何事而再度卑微的雲苧靜默了半晌後,咬牙說道。
  
  「將軍壞了在下名節,在下在城中已住不下去了,望將軍負起責任,莫要做出此種背信忘義之事。」鞠滕郗以足夠讓所有人都聽聞的音量朗聲說道。
  
  「什麼?」聽到鞠滕郗的話後,雲苧徹底愣住了。
  
  「望將軍給在下一個名分。」鞠滕郗的聲音再度響起,那樣清晰、堅定。
  
  「你要……名分?」難以置信地緊緊握住馬鞭,雲苧的下頦是那樣的抖顫。
  
  但中抖顫,絕不是因為喜悅,而是因為震驚與不解!
  
  他竟要求一個名分?竟要求成為女兒國的駙馬?
  
  他可知,女兒國的駙馬跟他國的駙馬是有著完全不同的意涵啊!
  
  「是。」
  
  鞠滕郗毫不猶豫的嗓音在風中再度揚起,而望著雲苧小臉上的震驚神情,一旁不知將軍發生什麼事的城民們幾乎都不敢開口。
  
  但不一會兒,匆匆策馬敢至的包參將,以及眾女將的聲音突然由四面八方響起——
  
  「將軍,您就應了他吧!老實說,他也怪可憐的,這麼老大不小的了,連個婆家都找不著。」
  
  「就是,大半夜的讓大夥兒由暖呼呼的被子裡爬起,居然是為了這種小事,真夠沒勁的!要我說啊!將軍,他愛當駙馬,您就讓他當呀!反正您又沒差。」
  
  「那可不是,將軍,更何況您這多年這麼威名在外的,最終若落個始亂終棄的話柄給別人有機會說嘴,終究不是個事兒啊!」
  
  「誰、誰對他始亂終棄了!」聽到這些含著揶揄與曖昧的話語後,雲苧的臉微微嫣紅了起來,但她還是努力硬聲說道:「我、我又沒有玩弄他,更沒弄個三夫四面首的在營裡瞎胡鬧!」
  
  「將軍,您既沒有始亂終棄,也沒有玩弄鞠先生,那就讓小老兒斗膽做一次主,將他許配給您,無論做大做小,我相信鞠先生都不會有意見的。」
  
  「是啊!就是這樣,無論做大做小,我們希孤城民都不會有意見的!」
  
  「你、你們……」聽著四周如海潮般響起的陣陣「逼娶」話語,再望著鞠滕郗那動也不動的身影,雲苧牙一咬,恨恨地策轉馬頭往將軍府奔去,「莫要後悔!」
  
  在瘋狂的歡呼聲中,鞠滕郗迅速的起了身,笑意滿盈地對所有人致意過後,便連忙跳上旁人備的馬,加速朝著雲苧的馬後狂奔而去,然後在追上她之時,飛身躍起,跳至她的馬上。
  
  「苧兒……」由身後將雲苧緊緊擁在懷中,鞠滕郗不住低喚著,「苧兒……」
  
  「滿意了吧!都滿意了吧!」丟下手中馬鞭,雲苧忍不住低喊著。
  
  「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接過雲苧手中的韁繩,鞠滕郗不斷輕吻著她的頰,嗓音是那樣的沙啞而且滿足。
  
  「你到底……要為這個城犧牲到什麼樣的地步才要罷手?」聽著鞠滕郗的嗓音,雲苧的眼眸整個模糊了。
  
  是的,犧牲,因為若不是事關希孤城,意氣風發的他絕不會再度讓自己變回卑微的!
  
  為什麼他要為希孤城做到這樣的地步?
  
  他難道就不能為自己想一想嗎?
  
  「犧牲?」策馬讓坐騎向左彎去,鞠滕郗緩緩問道。
  
  「你可知女兒國的駙馬是沒有名字、沒有聲音,甚至是沒有任何地位的?」鞠滕郗語氣中的那股平靜,令雲苧忍不住扭頭握拳朝他喊道。
  
  「我知道。」望著雲苧眼中的不捨、痛苦、掙扎與矛盾,鞠滕郗點了點頭,而眼眸是那樣的溫柔。
  
  「你可知女兒國的駙馬永世不得在朝為官,甚至在野都不得經商、應試,更不得參與各項公開活動?」
  
  「我知道。」
  
  「你可知女兒國的駙馬……」聽著鞠滕郗一個接著一個的「我知道」,雲苧的嗓音幾乎都梗塞。
  
  因為,女兒國的駙馬什麼都不是,而這,就是令雲苧心痛的主由!
  
  而他,是一個那樣優秀、才華洋溢、前程遠大的男子啊!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我全都知道,而我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輕輕握住雲苧的手,鞠滕郗深情地望進她的眼眸,「只有成為駙馬,才能一輩子守在你身旁。」
  
  是的,鞠滕郗確實由包參將那兒知曉了女兒國駙馬的所有條件,但他不在乎,並還相當願意遵守,且全心配合虐通過對駙馬的最嚴苛要求——
  
  無論任何原因,無論公主召見與否,一生一世長伴公主身旁!
  
  鞠滕郗相當清楚,他從來不需要榮華富貴,更不需要名利權勢,而在希孤城已能自主的今天,他唯一需要的,只有她。
  
  而只要能一輩子陪在她身旁,對他來說就夠了,況且,女兒國駙馬的那樣多條列中最好的一點就是——
  
  沒有規定他不能成為公主的戰友與旗下軍士!
  
  自此後,他再不必在她出征時擔心害怕,而可以在她身旁,以他的方式,一輩子守護著她……
  
  「你不必再……更何況秋姑娘……」望著鞠滕郗深情的眼眸,以及開懷不已的自然、俊美笑顏,雲苧真的很想相信他的話,真的很想……
  
  但他的知道,真的是出自真心嗎?
  
  而為什麼什麼都知道的他,還願意成為她的駙馬,一輩子被她綁在身旁,做一個沒有聲音的人?
  
  更何況,他有沒有想過,他若成了她的駙馬,秋墨雨怎麼辦?
  
  那同樣等著他回來成親的秋墨雨,怎麼辦……
  
  一聽到雲苧提起了秋墨雨,鞠滕郗先是沉默了許久,內心不住地掙扎著,但最後,他還是開口了,因為他明白,秋墨雨的問題,他一名男子,是決計解決不了的,畢竟他嘗試過,真的一次又一次地努力嘗試過……
  
  「她是我的義姐,我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我會永遠敬愛她、保護她、幫助她,而她口中那個在光復希孤城後將與我成親的女子,其實並不是她,而是十多年前,曾經存活於她腹中,卻再也不存於世間的……」
  
  「她……」儘管鞠滕郗的話並未說完全,但雲苧卻明白了,明白那日她為何會覺得秋墨雨的舉止詭異,更知曉了原來與他定親的,其實是秋墨雨未來得及出世的孩子,可秋墨雨卻已分不清了……
  
  「我知道她曾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更對你說了些奇怪的話,但她全是為了保護我……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與我一起照料她,直至她康復……儘管我明白對你來說,這個要求或許有些過分……」
  
  是的,秋墨雨的神智,在經過十多年前那一場打擊,以及其後非人的磨難後,已徹底崩潰、剝離成時而清醒、時而混亂的狀態了……
  
  當鞠滕郗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在西土找到她,並將她帶回希孤城之時,她心中的他,一直是十五歲時的他,而她的世界,也總在過去與現在,虛假與真實中,來回的跳動。
  
  正因為此,所以當時他前去西土查探李少爺底細之時,李少爺才會捉住了她的弱點,蠱惑了她,且讓她徹底聽信了李少爺的佞言,對雲苧的存在充滿了錯誤的厭惡,然後以二柳將軍遺孤身份,去降下女兒國旗幟,並準備升起司馬家旗……
  
  但她之所以這樣做,卻是為了保護他,保護在她心中,一直停留在十五歲時的他……
  
  「我會幫你們的……」輕撫著鞠滕郗緊握馬韁,且不斷微微顫抖的手,終於明瞭一切的雲苧,嗓音是那樣的輕啞,而充滿霧光的眼眸是那樣的溫柔,「我們女兒國中,有著天底下最好、最瞭解女子心思與苦痛的心理療傷師……我相信她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
  
  是的,她會幫他的,更一定會想辦法幫助那個讓他還擁有一個家人,無論做什麼都只為他著想的秋墨雨!
  
  儘管她知曉他依然有很多話沒有說出口,但她同樣知曉一直以來,他之所以從不將這些說出口的原因,同樣是為了保護他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縱使明知他義姐的意識世界已崩裂成兩半,縱使明知保護她的路會如何艱辛,卻依然一直不肯放棄……
  
  風,輕輕在吹,而鞠滕郗的心,再沒有任何壓力與忐忑了,因為他知道,自此後,這名心地如此柔軟、純善,個性如此堅強、執著的女子,將會一直一直在他的身旁,在他每一回有所脆弱之時,給他力量,給他勇氣……
  
  「若我告訴你,五年前初見你的那一夜,你就已悄悄走入我的心中,你會被我嚇著嗎?苧兒。」忍不住心中翻騰的情意,鞠滕郗讓馬兒在一個四合院前停下後,飛身下馬,然後輕輕將額抵住雲苧的額,啞聲說道。
  
  「放心,絕不會的……」當所有誤解都再不存在後,輕撫著鞠滕郗的頰,雲苧笑得那樣溫柔,而眼眸中,全是幸福的淚光。
  
  「若我告訴你,五年前初次擁抱你的那一夜,我就徹底為你而沉淪,你會相信我嗎?苧兒。」將雲苧抱下馬,鞠滕郗大步進入院中,將她抱至院內那株桃花樹下,放下她,卻將她的纖腰整個攬在臂中,低下頭輕吻著她的雪頸喃喃。
  
  「相信。」將唇輕印在鞠滕郗的頸項上,雲苧喃喃說道:「因為我也是……」
  
  「如果我告訴你,由女兒國回來的那一夜,我的心幾乎為你而碎,你會笑話我嗎?苧兒。」輕握住雲苧的豐盈雙乳來回揉弄,鞠滕郗將唇附至她的耳畔,深情低語著。
  
  「你……」聽著鞠滕郗用他恍若帶有魔力的低沉,沙啞嗓音,訴說著他再不掩藏的所有真心,雲苧的身子,緩緩灼熱了,而心,暖了,但她還是輕推著他的胸膛,「你別……這裡……」
  
  「不必在意,因為往後,這便是你在希孤城的家,我們的家。」
  
  她在希孤城的家?他們的家?
  
  眼眸緩緩環視這平凡但乾淨的四合院,望著其中印著苧與郗字的紅燈籠,望著她曾隨口提過,而如今全出現在院中的事事物物,她的眼眸徹底朦朧了。
  
  原來那一夜,他之所以那樣對待她,是因知曉無法改變她的拗傲脾氣,所以才想用行動想方設法留住她、寵溺她,並獲取她的真心……
  
  而這些天,他雖為了協和部隊歸城、移交之事忙得焦頭爛額,卻依然為她準備了這樣的驚喜……
  
  「你……」
  
  望著那雙又驚又喜、難以置信的含淚絕美眸子,鞠滕郗輕輕地笑了,然後在這落英繽紛的月夜下,連綿不絕的愛語中,溫柔又激情地愛憐著她,將自己的堅挺,一回回刺入她濕潤的花徑間……
  
  「願意娶我,讓我成為你的駙馬嗎?」激情過後,鞠滕郗用披風緊裹住全身赤裸且疲憊至極的雲苧,在回房的路上輕輕問道。
  
  「願意……」恍恍惚惚中,雲苧喃喃答道,然後在感覺自己被放至一個柔軟的床榻,而唇上被一個溫暖的唇瓣輕印之時,緩緩睜開眼。
  
  因為這樣的感覺,她似乎以前曾多次感受過。
  
  「滕郗……」雲苧望著床前更衣的鞠滕郗,輕輕喚道。
  
  「我在。」將房門都掩上,燭火吹熄後,鞠滕郗坐至床榻上輕應著。
  
  「你剛剛吻我了?」
  
  「是。」將輕紗帳放下,鞠滕郗也躺入被中,然後在黑暗中,將雲苧緊擁在懷中。
  
  「你以前也對我這麼做過嗎?」輕倚在那溫暖、廣闊的溫暖懷抱裡,雲苧又問。
  
  「是。」鞠滕郗輕吻了一下雲苧的鼻尖。
  
  「為什麼?」
  
  「你睡著的模樣很可愛。」
  
  「那你對普通人也這麼做嗎?」
  
  「你不是普通人。」黑暗中,鞠滕郗輕笑的嗓音傳至雲苧耳畔,「你是我的女人。」
  
  啊!原來他口中的「不是普通人」,也就是「他的女人」、「自己人」的意思呢!
  
  而原來在她,甚或他自己都還沒發現之時,他就已將她當成了「他的女人」,所以那時的他,才會說出她不是普通人這樣的話來!
  
  而之所以說出那樣的話,都只為告訴她,她根本不須在意且理會「普通人」的言論與抹黑,因為他們比任何普通人,都明白批次所重視的究竟是什麼,該走的路又是什麼……
  
  在鞠滕郗的臂彎中,雲苧輕輕笑著睡去了,笑容是那樣幸福、那樣甜蜜。
  
  因為她明白,就算她真的睡去了,在她沉睡之時,他的唇,一定會輕輕印在她的唇上,一生一世,都不會間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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