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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耿少柔再度回到了天下第一衙,而目的,是為了照料寒上鈞,以及在他清醒之前,替他迎接他們即將歸來的家人們。
耿少柔不是傻子,她當然明白這個玉蝶墜出現在寒上鈞身上的可能原由,只是這回她決定不問為什麼一因為,她要等他自己來告訴她。
就算這段時間需要很久很久,但她會耐心的等下去。
在尚未知曉玉蝶墜的秘密之前,她之所以決定先行離去,只因那時的她還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一特別是在已擁有人妻身分卻與他發生肌膚之親,並且依然深愛他的情況下。
所以她希望能在他回來之前,回去京師一趟,一方面答謝幫助過她的人,另一方面好好的思考一番,然後,在整理完自己的心情時,將爹娘的骨灰一併帶回天下第一縣,真真正正對她所有的家人表達歉意與謝意……
但在眼睜睜地望著他嘔血之後,那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她腦中唯一希望的,就是他可以睜開那雙以往滿是笑意、瞇得如同彎月,可此時卻緊緊闔閉的眼眸。
只是都已四天了,她整整照看了他四天四夜,他卻依然沉睡。
大夫們都說,他是因多日來心力交瘁,再加上長途跋涉沒有停歇,所以才會一時氣血攻心,而由於聾公啞婆處理得當,因此多休息幾日便無大礙。
可若只是如此,他為何還不醒來?
上蒼啊……就算他醒了之後依然是冷漠,就算他醒了之後依然是疏離,就算他醒了之後什麼也不說,她也不要他這樣一直沉睡下去,不要……
「大夥就要回來了呢,要是讓他們看到你這樣,一定會比我更難過的。」望著那張蒼白的臉,耿少柔心痛又心傷地輕撫他的頰,一回又一回,「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快醒來,好嗎……」
是啊,在第一衙所有人的心中,寒上鈞就如同他們的父、他們的兄,若讓他們看到現在的他,心中不知會有多難受。
就在耿少柔喃喃自語之時,突然,一隻大掌輕拍她的肩頭,「丫頭……小傢伙們……回來嘍……」
是嗎?小傢伙們總算回來了,她等了他們好久了……
輕輕地點了點頭,待聾公離去後,耿少柔含著笑將唇俯至寒上鈞耳畔,「老爺,小傢伙們回來了……您聽到了嗎……我這就去接他們了……」
清清的月光下,一輛馬車緩緩停在天下第一衙前。
首先下來的是勞恨謙,其次是陰如栩及封昕煬,而當他們才剛站穩腳步,想抬頭望向許久不見的「天下第一衙」牌匾時,映入他們眼簾的卻是那一抹由衙內狂奔而出的白色小小身影!
輕霧之下,那個身影有些滕朧、有些模糊,但所有人都望見了她臉上的狂喜及眼中的淚……
「你們回來了……可回來了……」左手摟著陰如栩的項項,右手環著封昕煬的頸項,耿少柔的頭埋在勞恨謙胸前,「對不起……是我…讓你們受苦……受累了……對不起……」
起霧了,揚風了,耿少柔臉上的熱淚,與其它三人的,一起滴落在天下第一縣的土地上。
「少柔姊……」
「少柔姊你別胡說……明明是……」
「少柔姊,你把我們的房間整理好沒?若清理乾淨了,我們就饒了你的胡言亂語,否則罪加一等……」
「早就整理好了,」聽著這群弟弟們毫無芥蒂、個個沙啞哽咽的嗓音,耿少柔的手摟得更緊了,「我日日整理,就為了等你們早日…回家……」
「我們回來了,少柔姊,並且答應你,往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永遠不會再留下你一人離開……」
家,完整了。
這夜之後,天下第一衙再度恢復它往日的「榮光」,各式債主們絡繹不絕,並且,依然順帶地留下了一堆「補給」。
而在當初同樣被「拋棄」的程小希自遠房親戚家回到第一衙的那日,寒上鈞也終於睜開了他的雙眸。
只是同樣由那日起,耿少柔幾乎再見不到他的面,因為他日日忙於「公務」,不到深夜絕不回衙。
但她不介意,因為她明白他的難處,而在他厘清思緒、願意面對她之前,她會等待他。
「我們第一縣什麼時候有那麼多公務啊?更何況怎麼回事了,為什麼少柔姊姊你不住衙裡了?」這天,程小希在用纏功將耿少柔留下來用飯時,死命拉住她的衣袖問道,「而老爺又為什麼見著少柔姊一句話都不說扭頭就走……」
「毛丫頭,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吃你的菜去!」一掌將程小希的嘴巴遮住,封昕煬連忙打圓場,「少柔姊,你別……」
「沒事的,」溫柔地笑了笑,耿少柔放下手中的筷子,「因為我惹老爺生氣了,所以老爺不理睬我是天經地義的事啊。」
「你?惹老爺生氣?」
聽到耿少柔的話後,四周霎時靜默成一片。
望著所有的人全目瞪口呆地望著她,耿少柔一時半刻競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竟能讓他們錯愕成這等模樣。
更何況她哪裡說錯了?寒上鈞是在生她的氣沒錯啊,雖然她不知他究竟氣得是哪件事,可他一定是在生氣,否則向來對任何人都瞇眼微笑的他,為何獨獨對她那般淡漠?
「我說……」許久許久之後,陰如栩突然清了清嗓子,「想看老爺真正生氣的模樣不?」
「想、想、我想看!」聽到陰如栩的話,程小希竟然很認真地點起頭來。
「老實說……我也還真想看看……」封昕煬跟勞恨謙也喃喃自語。
「那還不過來?」
就見陰如栩對眾人招了招手,唯獨將耿少柔晾在一旁,竊竊私語了半天。
所以耿少柔只能傻傻地望著眾人在陰如栩說話時眼眸愈瞪愈大、嘴巴愈張愈開,然後口中不斷地喃喃自語著--
「陰師爺,你會遭天譴的……一定會……」
站在天下第一衙門前,寒上鈞有種回錯家門的錯覺。
因為平常破落到令人髮指及落淚的天下第一衙門口,此刻竟張燈結綵,而勞恨謙還在大夥兒的指揮下登高爬上,不斷將別人遞給他的紅燈籠掛上屋簷!
儘管由大紅燈籠上所印的字,寒上鈞知道這些燈籠一樣是借來的,可那一個又一個的「喜」字,卻依然刺痛了他的雙眸及他的心!
「這怎麼回事?」走至那幫忙得不可開交、甚至都沒注意到他已回衙的傢伙身後,寒上鈞冷不防地開口。
「那個……你問陰師爺!」被寒上鈞這冷聲詢問嚇得幾乎由高處跌下的勞恨謙二話不說,手一指,直接便出賣了陰如栩,然後趕緊站至封昕煬及程小希的身旁「取暖」。
「陰師爺?」緩緩將視線投向陰如栩,寒上鈞的眼眸那般冷寒。
「是的,老爺。」儘管陰如栩的回答就像往常一樣,但他的聲音卻難得的有些虛弱,「今日是少柔姊的大婚之日,所以我與弟兄們應少柔姊及縣民的要求佈置了這些……」
「大婚之日?」聽到這四個宇,寒上鈞的聲音更加冷冽,而臉龐更是徹底僵硬,「對象是誰?」
「一個大家公認的好人選。」偷偷吞了口口水,陰如栩勉強讓自己的神情一如尋常,「我想老爺你比誰都明白,少柔姊天性純良,一直覺得對不住我們,所以才會選擇一人獨居,而我們一來不忍心見她孤零零的無人陪伴,二來為了表示我們與她之間毫無芥蒂,所以經過我們千挑萬選並向少柔姊詳細說明後,她二話不說便點了頭。」
「她點頭了?」聽到這兒,寒上鈞再忍不住地怒吼出聲,兩側的太陽穴青筋隱隱浮現。
「是的,由於少柔姊對我們來說如同親姊,因此大夥便決定在第一衙送她出閣……」
「煬哥哥、勞哥哥,我覺得……有點冷呢……」在陰如栩故作平靜的解說之際,望著寒上鈞平靜但卻駭人至極的神情,躲在封昕煬與勞眼謙身後的程小希顫抖著聲音說道。
「小希妹妹,不只是你,我也這麼覺得……」而這是封昕煬與勞恨謙的回答。
夜風中,第一衙門前只剩下寒上鈞的濃重喘息聲,許久許久之後,他的話聲才又再度響起!
「她在哪裡?」
只不過這回他的問題沒有人回答,因為沒有一個人能在望見了他此刻的神情之後,還有勇氣開口說話……
「她、在、哪、裡?」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著自己先前的話,而這一回,寒上鈞的眼光凌厲的掃過每一個人的臉。
「哇……少柔姊在她以前的房間裡啦……老爺……」終於,程小希再忍不住地哇一聲哭了起來,「你不要那麼凶啦……老爺……我再也不敢了啦……都是你啦……陰師爺……都是你啦……」
「我只說一次,你們全給我聽清楚了!」背過身去,寒上鈞的聲音那樣冷絕,「今日,若有人敢踏入我天下第一衙一步,休怪我寒上鈞冷面無情!」
踩著落葉,寒上鈞一步步地向內院走去,然後望著掛在耿少柔房門前的大紅燈籠,心一緊,再忍不住地用力推開房門!
屋內,只有一個人,著紅嫁衣、蓋著紅蓋頭,一個靜靜坐在床上,穿一身窈窕清麗的耿少柔。
望著那個絕美的倩影,寒上鈞的心幾乎碎了。
該死的,她竟同意、竟同意了!
她可知這些日子以來,他就像行屍走肉一般,明明心中那般想她,可一見著她,一想及曾經對她的傷害與污蔑,他便什麼也說不出,只能勉強自己別眼而過!
明白自己這樣的言行舉止是極為無禮且不當的,可他卻沒有辦法!
因為若不如此,他怕自己會克制不住地衝上前去,然後,讓她在驚嚇之餘,又一次徹底逃離他……
他知道,她之所以留下,只因捨不下那群她摯愛的弟妹們,而非曾經那般粗暴地傷害過她的他!
永遠忘不了那一日,當她在小屋前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時,他的心絕望得幾乎死去,胸中那口積壓多時的悶血,才會再也無法隱忍地噴灑而出……
她可知,為了能早一日見到她,他像瘋了似地日夜趕路,一刻沒有暫歇,可他最後見到的,卻是一間空蕩蕩的屋子,以及她那決絕離去的身影!
他知道她想過她自己的生活,更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她留下,可為什麼最終,她選擇用這樣的方式……
「不用等了。」瞪視著那抹刺眼、刺心的紅,寒上鈞再忍不住地咬牙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今晚絕不會有人進這屋子來迎娶你的!」
寒上鈞的聲音是那樣的冷峻、那樣的直接,但坐在床上的人卻置若罔聞,彷彿屋內依舊只有她一人。
「我說了,不用等了,今晚絕不會有人進這屋子來迎娶你的!」走至耿少柔身前,寒上鈞又重複一次自己的話,而這回的聲音,冷得讓人打從心裡發寒。
「不是有嗎?」這回,耿少柔開口了,聲音輕顫,「你……不就在這裡嗎?」
「嗯?」寒上鈞愣了愣,一時半刻之間,竟不知如何回應。
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他不就在這裡嗎?
「你若真不想娶我,真那麼討厭我……」一把拉掉紅蓋頭,耿少柔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寒上鈞,在他面前站定後,顫抖地將手伸入他的內衫之中,取出他緊貼在胸口的玉蝶墜,「就休了我啊!」
「你……我……」見到自己深埋許久的秘密整個暴露開來,寒上鈞的身子徹底僵硬了。
「你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肯告訴我實情?如果真的無法愛我,請別再讓你自己為難,好嗎?」望著寒上鈞蒼白的臉,耿少柔的嗓音那般心疼,「後悔了你可以告訴我,想休了我你可以告訴我,無論你有什麼樣的決定,你都可以告訴我……可為何,你什麼都不說,要這樣苦著自己?你究竟是因為責任感作祟,抑或是發現我愛著你,所以才會如此為難?」
腦子,一片空白了,因為寒上鈞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他只能傻傻的、像個木頭人般站在原地,聽著由耿少柔口中吐出的那些完全與他心意相左的話語,以及那一句「我愛著你」…
「若真的無法愛我,」望著一語不發的寒上鈞,耿少柔緩緩轉身,雙眼有些矇矓,「我……會明白的……」
是的,她會明白的,因為她想說的話全說出口了,現在只等他的回答。
會答應這樣的安排,會說出這些深埋於心底許久的話,只因耿少柔由陰如栩等人的口中,知道他其實不是氣著她,只因由雲少荼的信中,她知道他那時的所有作為,全是為了救她……
既然並非氣著她,又非討厭她,那麼,這陣子他之所以如此為難自己的原因,她只能等著他自己來告訴她。
「你知道嗎?」
終於,就在耿少柔站得雙腿幾乎僵直之時,寒上鈞的聲音輕輕地由她的頭上晌起,而嗓音,那般沙啞--
「我曾去你家求了十次親,自你十七歲後開始……」
「嗯?」愣了愣,耿少柔緩緩轉過身、抬起頭,望著寒上鈞眼底的點點無奈與一界愁。
「可我窮,」說到這裡,寒上鈞苦笑了起來,神情那般苦澀,「你家裡的人看不上我……」
「是我後娘……」不用問,耿少柔就明白為什麼。
可她不明白的是,他為何要去她家求親,並且一求就是十次?
「每聽說你許了人家一回,我的心就碎了一回……」視線望向窗外,寒上鈞喃喃說著,而眼底的痛苦再無法隱瞞,「可知道再沒人上門提親,而你,連大門都無法自由邁出之時,我的心,卻只更疼…」
聽著寒上鈞那滄桑的語氣,耿少柔的心也痛了。
她從不明了這背後的一切,可他為什麼不說、為什麼從不對她說?!
「你……」輕輕走近寒上鈞,耿少柔握住他那顫抖不已的手。
「你娘自你還沒出娘胎時,便指著她的肚子告訴過我,說裡頭住的若是妹妹,便是我未來的媳婦,讓我一定要好好疼你。」
只是寒上鈞接下來的回答,卻令耿少柔的身子又輕輕地搖晃了起來。
哦,原來,他與她是……指腹……為婚……
哦,原來,他之所以一直上門求親,甚至最終娶了她,只是為了實現對她娘親的承諾……
「我娘在時,我們每年都去你家,而我娘死後,我依然年年去拜會……」
「那只是……只是……」輕咬住下唇,因為只有這樣,耿少柔才能不讓自己的失望及心痛由口中流泄而出。
「不是只是,」但寒上鈞卻搖了搖頭,然後反握住耿少柔本要放開的手,「我之所以去,全是為了去看你,而我確實一直都在看著你,看著你由活潑的丫頭變成可愛的少女,再由可愛的少女變成一個溫婉的女子……你知道嗎?你替你娘回給我的信,我至今全珍藏著,而所有關於你的消息,我全聆聽著,所以我知道你的聰穎、你的可人、你的溫柔,以及你所有的苦……」
「你……」望著被寒上鈞緊握住不放的手,聽著自己從不知道的他的心情,耿少柔的淚,緩緩地由眼角滑落。
原來,他早知道她,原來,他心裡的人便是她,可他為什麼就是不說、就是不說呢……
「在我離開京師之前,我又一次上門求親,而那次,你後娘不在,你爹爹接待了我,並與我有了一番長談。」寒上鈞輕嘆了一口氣,「他告訴我他明白你的苦,也明白你後娘與弟妹們的貪得無厭,所以,他要我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讓你可以離開京師,讓你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
「所以,你讓我到這裡來當你的長隨……」當一切慢慢的明朗化之後,耿少柔將頭輕輕靠在寒上鈞懷中,「可你為何從不主動開口告訴我……」
「因為你爹說,若我在你的心中尚沒有我之時便強娶了你,那麼他的財產一毛也不留給你,而且無論花多大的代價,他都會想辦法讓你離開我。」
「你……」緊握住寒上鈞顫抖的大掌。耿少柔的心整個抽痛了,「竟真的相信了他……」
她的心痛,全是為他那令人心疼的傻,為他超乎常人的老實,更為那想出如此自私、如此過分的條件,但在心底卻希望讓她得到屬於她的全然幸福的爹爹……
「我不敢不信,因為我真的怕,縱使……我早就明白,你並不像我喜歡你那般的喜歡我,甚至不認識我……」輕撫著耿少柔的髮絲,寒上鈞喃喃說著,「所以雖然心裡有些難受,雖然心裡有些苦澀,可我卻依然希望有一天,上蒼能聽到我的祈求,讓你慢慢的、真正的愛上我……」
「你真的好傻……好傻……」舉起小手,耿少柔輕撫寒上鈞的臉頰,「傻得竟在誤會我小舅舅的身分時,一語不發的便將我丟給他,還為了讓什麼都不明白的我產生求生意志,那樣口不對心的傷害自己……」
「因為那時的我,真的很痛苦,痛苦自己竟那般久了……」別過臉,寒上鈞的聲音那般苦澀,「依然無法讓你愛上我……」
「不是不愛,只是不敢說……」將寒上鈞的臉輕輕轉正,耿少柔一個字一個字的輕輕說著,「不敢說,其實自己早已不知不覺地對你傾心……」
是啊,對這樣一名傻得執著,傻得竟會遵循那不平等條約,傻得讓人心疼但卻頂天立地的溫柔男子,她怎可能不愛?又怎可以不愛呢?
這夜,屋內的低語聲一直持續著,並且也許會持續一整夜,甚至一生一世只是與此同時,寒光月下、輕霧之中,天下第一衙外的街口,也傳來一陣低語聲--
「喂,陰師爺,你讓我們傻坐在這路口幹嘛?」
「收禮金。」
「收啥禮金啊?」
「我通知了縣裡的所有大戶,說老爺今日娶親,邀請大家來觀禮。」
「可老爺不說了,不許任何人進衙裡?」
「有人規定婚禮不能在馬路上辦,流水席不能在馬路上開嗎?」
「流水席?除了我們之外有誰會來啊?就算真的來了人,萬一平開銷……」
「缺席者秋後賦稅加四成。」
「啊?」
「可是我們還不知道老爺秋後還在不在這裡……」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陰險,太陰險了,陰師爺,你這招真的是太太太陰險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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