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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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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打 -【勞碌捕快爺(天下第一衙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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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9-19 16:21:3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一間燈火輝煌的酒樓之中,豔舞飄飄、媚曲盈耳。

  酒樓內最大包廂裡,此刻坐著幾名酒酣耳熱的男子。一邊大聲劃著酒拳,一邊放肆與身旁的青樓女子調笑。

  在這毫無顧忌的杯盞交錯之中,有名豔色女子,一身華服,但一臉淒然。

  她身上穿的,是一襲做工精緻、但樣式卻有如青樓女子般暴露的粉紅色輕紗,渾圓的雙乳在輕紗映襯下若隱若現,而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也被那襲輕紗烘托得性感撩人。

  她,苑凝心。

  望著她身上那襲被迫穿上的輕紗,望著她眼底的空洞與茫然,隱身在屋外樹叢間的勞怋謙,心如同被針刺般的疼痛。

  會來到這裡,只因李大同與那兩名方志國侍衛及女官的眼淚,而他們的眼淚,是為他們的郡主而流。

  由李大同的口中,勞怋謙終於知曉,三王子之所以會早苑子文一步出現在第一縣,竟是由於張祥福的密告!

  而由李大同幽恨的語氣中,他更知曉,方志國人民眼中平素溫文爾雅的三王子,竟是一名只要喝了酒便會判若兩人、徹底暴露出心中野性的恐怖男子!

  而他自來到第一縣後,也許是過去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樂趣」,再加上攀龍附驥的張祥福日日帶著他在自家酒肆中尋歡作樂,因此,沉淪的速度簡直令人無言以對……

  三王子的快樂沉淪,是苑凝心惡夢的開始。


  在李大同及兩名大將軍王侍衛的盯視下,三王子不敢對苑凝心有什麼過分之舉,但他卻日日要她穿得如同青樓女子一般,然後在自己每回尋歡作樂之時,逼迫她隨侍一旁……

  「眼睛睜大點,要不你以後怎麼知道如何伺候我?」

  「學若點啊,要不以後怎麼取悅我?」

  聽著耳中傳來那極盡羞辱的言語,勞怋謙的眼眸整個被怒氣染紅了,握緊的拳頭不住地抖顫。

  「啊!」

  突然,一聲驚呼令勞怋謙的指甲刺入掌心,因為三王子的手竟故意襲向苑凝心的胸口!

  「三王子!」此時,一直站在苑凝心身後的李大同忍不住開口低喝,兩名侍衛則連忙護在她的身前,「郡主今日身子不適……」

  「不適個屁!」望著苑凝心不斷幹嘔的模樣,三王子冷哼一聲,回身開始揉弄青樓女子的胸脯,「要吐出去吐,吐完了馬上給我滾回來!」

  那抹小小的身影,跟跟槍槍地由座位上站起向屋外奔去,然後,再忍不住地蹲在遠處的樹旁痛哭失聲……

  「郡主……」李大同等人隨後跟上,看著她顫抖的背影,含淚輕喚。

  儘管早已哭得淚眼婆娑,但苑凝心只是哽咽低語,「我……我一會兒就進去……沒事的……」怎麼會沒事?但她又怎能讓身後這群忠心的手下為難?

  他們為了她,早與三王子及其侍衛冷眼相向,就只差動起手來了,萬一真有個閃失,這犯上之罪,她何忍讓他們承受?

  更何況,這樁婚事對苑家的重要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除了咬牙默默接受外,她又能如何……

  但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是她……

  就這樣無聲的揪著胸口哭泣著,苑凝心哭得肝腸寸斷、哭得心神欲裂,但就在那淚眼朦朧的恍惚中,她卻感覺有一人突然由身後緊緊擁住她!

  身子驀地一僵,苑凝心開始掙扎,因為無論此人是誰,都不該做這樣的事!

  她的侍衛呢?女官呢?李大同呢?為什麼沒有人阻止?

  「凝心……」

  當一聲啞之又啞的呼喚傳入耳中時,苑凝心徹底愣住了,但半晌過後,她卻掙扎得更激烈了。

  「放開我!」

  「凝心,是我!」緊摟著那個不斷抗拒的小小身子,勞恨謙的聲音那樣沉痛。

  「你沒有資格這樣對我!」回身用力推開勞怋謙,苑凝心低喊著,「走開!」

  「凝心,」握住那雙不斷用力推開他的柔荑。

  勞怋謙的心都碎了,「是我,我是勞怋謙……」

  「我知道你是誰!」別開臉,苑凝心的語氣那般冷漠,淚水卻瘋狂地在臉上奔流。

  她當然知道他是誰,是那個不發一語、沒有任何留戀便鬆開她無助小手的「義兄」!

  他那日既然殘酷地放開了她的手,既然無情地將她推開,今日又來做什麼?來看她的笑話麼?

  她不需要、永遠不需要他來!

  「凝心,」望著那張明明脆弱但卻故作冷漠的小臉,勞怋謙的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牙一咬再忍不住地放任心底最強烈的想望脫口而出,「走吧,我帶你走,別留在這兒了!」

  「帶我走?」苑凝心冷冷一笑,「你憑什麼帶我走?你只不過是我的義兄罷了!更何況我在這兒好得很,不用你多管閒事!」

  「我不只是你的義兄!」月光葉影下,望著苑凝心那從未曾在他面前展現過的冷漠與疏離,勞怋謙的心一下子慌了起來,「不止……」

  「無論你是我的誰,我今夜都不會跟你走。」

  奮力推開勞怋謙的手,苑凝心回過身去,再不望向他一眼,「我早已是三王子的人,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是啊,反正事實就是如此,任誰也改變不了,她就算再留戀勞怋謙又有何用?

  是的,苑凝心知道自己留戀他,留戀他的一蹙眉、一仰首,留戀他的雙眸、他的背影。

  由李大同他們不經意間流出的話語,她隱隱約約明白,明白過去的她、曾經的她,愛著他。

  所以,她才會為他繡那小鴨,並將她的心,繡在他的臂膀上……

  可他回應她的,卻只是冷冷的「義兄」二字,以及揮開她雙手時的無情疏離。

  比誰都明白這份愛不會有未來,所以,他既已狠下心揮開她,就不要再給她溫柔、再讓她留有想望……

  「他不配!」望著緩步走離的苑凝心,勞怋恨謙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回懷中低吼著,「他不配啊……」

  「配不配與你何干?」壓抑住心中所有情感,苑凝心強迫自己冷下心來,以免再受到傷害,「請你放開我,我要進去了。」

  「你不能進去!」聽到苑凝心的話,勞怋謙將她摟得更緊了,因為他實在捨不得她再進去那令人心痛的地方,「跟我走……」

  「我永遠不會……唔……」話,再說不出口了,因為苑凝心的唇,被勞怋謙結結實實地用唇堵住了!

  他的這個吻,是那樣激狂,卻又含著令人痛徹心扉的苦澀……

  「你是我的人!」在結束這個心痛的吻之後,將頭埋在苑凝心雪白的頸項旁,勞怋謙再忍不住地含淚低喊,「早已是我的人了!」

  他不想這麼說的,不想在她什麼都還記不起的時候便讓她受到驚嚇,可他真的不知該如何才能讓那張冷漠的容顏融化、讓她隨他走,所以,他只能以此為迫!

  「你胡說!」身子驀地一僵,但苑凝心還是逼著自己冷言相向,「我早是三王……」

  「我沒有胡說!」勞怋謙的腦子像被炸開似的,大手再忍不住地將她身上的衣裳用力往下一扯,露出她胸前的渾圓雙乳,用手緊緊盈握著,「你的第一個男人便是我!」

  「你……」勞怋謙突然的舉動與那直截了當的話語,令苑凝心又羞又憤地掙扎輕喊,「放開我!」

  「這世上第一個如此待你的男人也是我!」

  用力搓揉著那對膚如凝脂的豐盈玉乳,勞怋謙望著她的乳尖在自己的拈弄下緩緩緊繃、挺立,「是我,不是他!」

  是的,是他,絕不是那個三王子!

  一想及三王子這陣子對苑凝心的精神凌辱,他的心,像被撕裂般的進發出一股驚天痛意!

  「呃啊……你不要……這樣……」從沒想過自己竟會被男人如此放肆對待,苑凝心痛苦地擺動腰肢,任淚水由眼眶中滑落,「不要……」他說的是真的麼?她的第一個男人真是他麼?

  那他為什麼從來不說?

  而她,又是在什麼情況之下,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身子給了他……

  「我這身子……只給我的……夫君……」

  眼眸蒙嚨著,朱唇顫抖著,因為苑凝心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因為當他在撫弄她時,她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想迎向他,想感受他更多的溫柔!

  因為當他在親吻她時,她的腦中便會浮現出片段記憶,而在那一閃而逝的畫面中,有他,也有她……

  「為什麼……」當心底那股深情再掩藏不住時,苑凝心真的無法偽裝了,「勞大哥……為什麼……」

  「別哭……凝心……」輕輕拭去苑凝心臉上的熱淚。勞恨謙放開束縛住她的手,不斷地輕吻著她的臉、她的頰、她的耳、她的頸,「別哭……」

  「我不要他碰我……」將勞怋謙的手牽至自己的胸口,苑凝心的身子痛得幾乎顫抖了,「不要……」

  「不會了……」輕柔地愛撫著苑凝心的雙乳,勞怋謙也流淚了,「再不會了……」

  「勞大哥……」聽若酒肆中傳出那掩蓋住所有外界聲響的絲樂與喧鬧聲,苑凝心恣態意地流著淚,「要我……現在就要我……」

  「凝心……」望著苑凝心面滿痛楚的眼底,想及她陣子所受的凌辱與苦楚,勞怋謙怎忍拒絕,「我會的……」

  是的,他會,儘管明知不是時候!

  但此刻,他只想好好地擁著她、愛著她,讓她徹底底了三王子帶給她的不堪回意!

  所以他的手,緩緩伸向下,輕過那朵沾著晶瑩露珠的顫抖花辦,然後精准地掐住其中那微策腫大的濕潤花珠,輕輕揉弄著……

  「勞……大哥……」完全感受到了勞怋謙的溫柔,苑凝心再不克制的任自己的聲音盈滿他的耳中。

  因為她要他聽見、她要他明白,她的人、她的心,是他的……

  而聽著苑凝心沙啞誘人的嬌啼聲,勞怋謙緩緩地蹲下身去,然後拉高她的裙帶,將頭埋在她的身下,並將她的右腿架在自己肩上,舌尖,輕輕往上一頂!

  「啊啊……」怎麼也沒有想到勞怋謙竟會如此待她。苑凝心不由自主地貼著樹幹弓起身,瘋狂嬌啼出聲!

  他竟……這樣待她……竟邪肆地用他的舌尖侵擾她最私密的女性核心,讓她的身子徹底僵直、戰慄得完全無法自已……

  「勞大哥……」

  聽著苑凝心那一聲高過一聲的銷魂嬌啼,勞怋謙的下腹瞬間緊繃了!

  但他只是不斷地用舌尖輕畫過她身下濕潤的花縫,用舌輕舔、輕按她那顆敏感腫大的花珠,直到他的口中徹底盈滿由她花口處滲出的汨汨蜜汁,依然沒有停止……

  「大哥……呃嗯……不要……」當身下的花珠徹底被人吸吮住時,苑凝心的眼眸迷離了,而手,緊緊扯著勞怋謙的頭髮!

  她的身子已幾乎化成了水,雙腿無助地顫抖著,下腹也開始蘊積起一陣古怪的壓力,花徑,微微地疼痛著……

  她想要他、想要他徹徹底底的擁抱自己!

  但此時此刻的勞怋謙卻只想令苑凝心開懷,所以他完全無視自己體內的渴望,不斷地吐晡著那顆腫大的花珠,然後在她的嬌啼聲幾乎完全沙啞時,將舌尖送入那不斷顎抖的花徑中!

  「啊呀……」苑凝心瘋狂地啼呼起來,感覺著腰間愈來愈酥麻,花徑中的那股疼痛更顯強烈,「勞大哥……為什麼……你不要我……」

  是的,為什麼明明他的發梢早已濕透,臂膀那般僵硬,可他,要用這樣的方式待她,而不願真的要了她……

  難道,那一回的歡愛,他也是這樣待她,也只是不忍她傷心難過麼……

  「我為難你了……是麼……」輕輕推離勞怋謙的頭,苑凝心將他拉了起來,眼中滿是熱淚,「你只願……當我的……義兄是麼……」

  「你可知……」凝望著苑凝心眼底的傷悲,勞怋謙的眼眸更是哀傷,「我又何嘗願意只是你的……義兄……」

  那抹傷,令苑凝心震撼之中,她感覺著自己的腿再度被舉起,勾住他堅實的腰際,而他火熱的堅挺,輕輕頂在她濕潤的花口處……

  「那日,我是這樣要你的,」將堅挺一寸寸地挺入花凝心的花徑中,勞怋謙讓自己將那窄小、濕潤、堅窒的花徑緩緩撐開,「用一名男子愛憐一名女子的方式……」

  「呃啊……」感覺著一股劇痛感由花徑中進裂,便同時間起的一份充實與被愛屢感,卻令苑凝心不住仰道吟哦著,「勞大哥……」

  痛,真的痛,但卻痛得那般纏綿、那般幸福……

  「而你,就像那日一般,」將整個堅挺都埋入苑凝心的花徑中後,感受著那如同處子般的堅窒與彈性,勞怋謙的聲音那般嘶啞,「幾乎容不下我……」

  「我……可以……」感覺得出勞怋謙克制與溫柔,苑凝心輕顫著唇角,勾住他腰際的右腳突然一用力,讓他徹底地、完完全全地穿入她的花徑,直抵最深處,「啊啊……」

  一股驚開的痛與戰,席了苑凝心的全身,但她,卻笑了。

  因為她就要他這樣完完全全、沒有一絲餘地的佔有她、穿透她……

  「你……」沒想到苑凝心竟會如此做,勞怋謙悶哼一聲後,望著她臉上愉悅的豔紅春色,下腹越發緊繃。

  所以,他也放縱自己了,放縱自己激狂地吻著她,放縱自己拈住她的雙邊乳尖,一回又一回地挺腰、徹出、挺腰……

  「啊啊……」勞恨謙那堅硬又火熱的男性一回回刺入她的花徑最深處時,苑凝心的意識整個剝離了!

  她再無法思考一切,只能任著他一次次地在她緊窄的花徑中賓士,感受著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壓力不斷地在體內躍升……

  「凝心……美……」望著苑凝心眼中的迷蒙,與絕美臉龐上撩人又性感的嬌媚,勞怋謙也無法思索了。

  他只能任自己的火熱碩大不斷地在她的花徑中輕挑、旋轉、戳刺,然後在她眼眸逐漸渙散、身子驀地緊繃、花徑瘋狂緊綿之時,一手,用力地拈弄著她敏感得不能再敏感的乳尖,而另一手則來到她無法併攏的腿際,指住她身下那顆又濕又腫的花珠……

  「啊呀……」當體內那股驚天壓力抵達臨界點時,一聲又一聲的高亢嬌啼由苑凝心口中逸出,「怋謙……」

  「凝心……」聽著她那夾雜著期待與歡愉的嬌啼,勞怋謙背後的衣衫幾乎全被汗水浸濕了,「我會讓你開懷的……」

  「怋謙……」有些不太明白勞怋謙話中之意。

  但當苑凝心感覺到隨著他不斷加快的律動,自己的身子愈來愈緊繃,而花徑中的緊縮頻率也愈來愈密集時,她再忍不住地仰頭呢喃出聲,「我怕……」

  「沒事的……」感覺著苑凝心花徑中的緊縮頻率已瀕臨極限,感覺著自己的火熱碩大被那絲絨般的甬道緊裹住的美妙,勞怋謙再不克制自己,開始瘋狂地衝刺!

  「我……啊啊……」而隨著勞怋謙激狂的律動,當一股駭人的驚天快感與歡愉在花徑中爆發時,苑凝心眼前一片黑暗,雙乳因身子的款擺而撩人地上下跳動著,「怋謙啊……」

  這就是他說的開懷麼?

  怎麼會如此刺激、歡愉而又巨大?巨大到她幾乎無法承受的地步……

  「我在。」當感覺到一股瘋狂的痙攣在苑凝心的花徑中產生時,勞怋謙知道她的高潮已然來臨,可他,卻依然猛烈地穿刺著那早已濕透的花徑,只因他想要給她的,比這多更多、多更多…

  凝心甜膩而誘人的瘋狂媚啼聲中,勞怋謙忘情地佔有著她,領著她一回回躍上歡愛的最高峰,感受著她體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劇烈痙攣,直到自己徹底釋放……

  「凝心,」擁著因得到太多回高潮而癱軟在自己懷中的苑凝心,勞怋謙輕輕幫她將衣裳穿戴整齊,「我把你弄累了,是麼?」

  臉頰羞紅了,但苑凝心只是搖了搖頭,正待表達自己心中的情意時,突然聽得不遠處傳出腳步聲--「人咧?跑到哪裡去了?」

  「郡主好像在樹林後面……咦,好像有別的身影……」

  「給我搜!帶狗去搜,若搜到任何不屬於這裡的人,就給我狠狠的打!」

  「你快走!」聽見那可怕的對話,苑凝心臉一白,連忙推開勞怋謙的身子,「快走!」

  「我會走!」知道自己的孟浪恐怕會造成苑凝心的困擾,但心意已決的勞怋謙這回緊緊握住她的手,「但今夜我一定會來帶你走,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一定來!」

  兩雙相緊的手,終究還是分開了,但這回苑凝心不再哭泣,只因為他那一句--我一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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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9-19 16:22: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然而,這一夜,苑凝心依舊沒有等到勞怋謙牽起她的手。

  因為連勞怋謙自己都沒有料到,這整件事情,竟會終結在那樣驚心動魄的血泊之中……

  當夜,勞怋謙回衙之後,便立即召來李大同密商,思考著該用什麼樣的方式與理由,才可在不傷及苑家立場及三王子顏面的情況下,儘快將苑凝心帶離那個人間煉獄。

  只是在密商之時,一名向來與第一衙關係良好的「暗夜守護者」卻突然降臨,並帶來一個驚人消息--志國王子酒後獸性大發,在張祥福鼓動下,欲強行輕薄苑姑娘。」

  之後,女官護主心,硬生生被三王子以手中長鞭暈,為郡主護下情深。卻也同樣被怒火中燒、理智全失的三王子一揮飛,以致至頭部撞上大石、血流不止……

  至於苑子文留下的那兩名侍從,終於忍不住揮而起,與三王子的貼身侍候打成一片,但終究不敵眾,而他們這些「暗夜守護者,只能暫時暗加守護,無法公然介入……

  沒有任何遲疑地起劍,勞怋謙不顧一切大步飛奔。

  但為怕波及從人,他謝絕了所有人的幫助,決定以一人名義、一已之力與三王子為敵。

  因為懂得他的「懂事」,尊重他的「懂事」,不舍他的「懂事」,所以寒上鈞領著第五衙的家人及所以關心他的第縣縣民,靜靜地站在火線之外,咬著牙、紅著眼眶,見證一切。


  那一夜,在星月之下,勞怋謙浴血守護苑凝心,而第一衙與第一縣的所有人,揮淚守護著勞怋謙……

  那一夜,終於趕至第一縣的苑子文,這輩子恐怕再也忘不了他當時眼中所見--

  他留在第一縣的兩名侍衛、一名女官全數陣亡,他的妹妹倒在血泊之中,三王子及其手下除衣衫破裂外,毫髮無傷但狼狽地躺在一旁喘息,而隻身一人站在火線內的勞怋謙,渾身血流如注,明明已沒有了任何意識,可他,手中依然緊緊握著劍,而劍尖,憑若本能,朝向任何想靠近苑凝心的人,無論是敵是友……

  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而他究竟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七日後,靜靜坐在妹妹的床頭,望著頭上紮著繃帶的那張憔悴小臉,苑子文除了自責外,還是自責。

  這本該是他一生疼惜的妹子啊,可他,卻讓她受到這樣重的傷害……

  早知如此,他寧可從沒有找到她,至少那樣,今日的她雖沒有了人們眼中的榮華富貴,但卻會擁有永遠的快樂與幸福……

  正當苑子文獨自悔恨時,突然,細細的嚶嚀聲由床上響起。

  「大哥,是你麼?這裡是……」就見床上的小人兒茫然四顧,而後,驀地坐起身,緊緊揪住苑子文的袖子,「他呢?我有事要告訴他,我找到當初在上江村行兇之人的……」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才會讓妹妹在含淚出嫁的途中。那般義無反顧地逃離……

  「啊……大哥,我傻了……原來我在作夢哪……」話未說完,望著哥哥像蒼老了十歲的臉,苑凝心突然一愣,而後硬擠出一抹笑意,「抱歉,大哥,我最近老這樣瘋瘋癲癲的,希望嫁到三王子府以後,他們不會嫌棄我……」

  望著床上那張明明蒼白憔悴,但卻努力強顏歡笑的消瘦小臉,苑子文心如刀副。

  因為由她一睜眼、未及深思便吐出的話語,他就隱約明白,她真實都記起了,記起了所有的曾經,可她,卻為了顧及他,而寧呆繼續假裝失意……

  「大哥……」望著苑子文一語不發、雙肩不斷顫抖的模樣,苑凝心有些擔憂地輕喚。

  是的,她確實記起了,記起了所有。

  她記起了自己在女巫欲對她行記憶「喚回之術」前,收到密探消息,得知上江村行兇之人的可能身分,便毅然決然地用計喬裝由迎親隊伍中逃離!

  她也記得起了她在即將抵達第一縣,想親自告知勞恨謙這個好消息時,如何在下著大雨的夜裡失足滑落水中而失去所憶;她更記起了那場竹林相會、那場衙內相別,那場酒肆相擁,那場刻骨銘心的守之戰,以及那讓她頭部撞石卻反倒記起所有的驚天一鞭……

  但在看到哥哥的愁顏時,她知道,那記起的一切,只能存放在她最深、最深的心底……

  「凝……姑娘。」抬起頭,凝視著苑凝心那善解人意又強壓住內心情緒的臉龐,苑子文眼底滿是酸楚,但他只是微微一閉眼,然後在睜開眼時,唇角綻開一抹淡淡的微笑,「你覺得好些了麼?著實抱歉了,我朝三王子竟對你做出不知你記憶恢復的消息,而我也暫時不會告訴他,所以,你若有想問、想知道的事,儘管趁這個時候開口,我想他一定不會再有所隱瞞了……」

  「我知道……大哥……」

  在苑凝心含淚的絕美笑容中,苑子文轉身向屋外走去,想親自去告訴勞怋謙這個好消息。

  但他才走到第一個轉角,便有人叫住了他~

  「大將軍王,我這幾日一直在思索件事兒,不知您能否同我參謀參謀。」

  說話的,是那向來溫文爾雅的第一衙大家長--寒上鈞。

  半刻鐘後,告別了寒上鈞及其夫人,苑子文剛走到第二個轉角,又有人叫住了他--

  「大將軍王,在下不才,這幾日腦子裡出現個想法,實在很想找人說說……」

  說話的,是那看來陰險的第一衙刑名師爺陰如栩。

  半刻鐘後,告別了陰如栩及其夫人,苑子文又走到第三個轉角--

  「苑大哥啊,你看看我,雖然長得沒凝心姊美,可我想戴個易容面具應該也能蒙混個幾日,這樣一來,凝心姊也許就不用回去了……喂,你別扯我啊,場哥哥,你讓我把話說完啊……」

  「苑大將軍王,不好意思……小希,你先別說話行麼……抱歉,大將軍王,在下雖非智才,這幾日倒也想了一個法子,若此法可行,不知大將軍王是否願意讓凝心姑娘永遠留在小勞身旁……」

  眼眸中滿是熱淚,但苑子文這一路,臉上笑意未曾退去……

  因為知道妹妹能在這樣一個充滿真心關懷與體貼的環境裡,與她最愛的人相守一生,他此生已無憾了……

  再度告別了封昕煬及程小希,苑子文轉至最後一個轉角,而這回,勞怋謙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苑大將軍王。」

  「勞壯士有事請說。」靜靜站在原地,苑子文望著那張憔悴、但卻堅決的臉。

  番外一「守候」

  天黑如墨、大雨如瀑。

  靠坐在大樹底下,任暴雨潑灑在自己僵冷的身上,就算不遠處的破廟之內,不時傳出陣陣爭吵聲,但他依然動也沒動一下。

  不多時,一名女子頂著暴雨沖至他身前,憤怒至極地指著他的鼻尖,「是你,一定是你偷了我的錢!」

  充耳未聞。

  「快把我的錢拿出來,要不我絕饒不了你!」

  「看,不敢吭聲了吧,我早說是他了!要不大夥兒想想,這天下哪來這麼好的人,沒事幫我們當了一路的守衛,敢情根本是想趁大夥兒不防他時,把咱們的家當都偷走,更何況,我怎麼都覺得我在哪個花紅佈告上看過那張髒臉……」

  另一名好事之徒得意洋洋地對廟中躲雨眾人如此說著。

  「看樣子他真不是好人了,不過總歸人算不如天算,老天才會硬下了這場暴雨將他困在這裡……」

  雨滴,不斷地由臉上滑落,他還是動也沒動一下,無論身旁的咒駡聲如何凌厲,無論落在他身上的拳打腳踢是多麼的沉重。

  「不是他。」突然,兩個異口同聲的嗓音由雨中響起,一個溫和,一個清冷。

  緩緩轉過眼去,他望見不知何時走入雨中的一名瞇瞇眼男子及一名黑衣男子。

  哦,是他們,那曾在先前山賊攔路搶劫時,一個溫言阻勸、一個出言譏諷,以致於差點橫屍當場的傻蛋二人組。

  「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想替他開脫?難不成你們是他的同夥?」

  是啊,還是趕緊走吧,反正他早習慣這種場面了,他們根本不必因他那一回順手的拔刀相助,來膛這淌渾水,弄得自己全身與他一般惡濕……

  「人證?」就見黑衣男子冷哼一聲,「誰瞧見是他了?你倒是說說啊!」

  「這……不管,要不是他的話,這麼大雨天的,他幹嘛一個人躺在這兒淋雨?」

  「因為那山頭上有東西正對我們虎視耽耽,」瞇瞇眼男子淡淡地說著,伸手指向遠方山頭,「你可以抬頭瞧瞧。」

  女子仰望山頭處,就見幾十雙血紅晶亮的狂獸之眼,正一閃一閃地瞪視此方……

  「若我沒記錯的話,三月十三,姑娘你買了李家鋪子裡的兩斤牛肉,要價八兩,三月十五,姑娘你至張鐵匠那兒為馬換了新蹄鐵,要價二十五兩,三月十八,姑娘你……」

  「好像是有那些事兒呢……廟中有人喃喃說著,「可他也記得太清楚了點……」

  「所以姑娘,請你告訴我,為何你所花費的錢數,會這麼湊巧的與你所丟失、必須立即歸還的借款如此吻合?」

  「你……你……」耳中的話,已全然聽不見了,因為他的心,那樣疼痛。

  那時,若有像他們這般明察秋毫之人,那時,若有人能頂住浪潮為他挺身說兩句話,那時,若有人能……

  再忍不住地由雨中站起,在大雨滂沱中,他不住奔跑著朝天狂吼,任淚水與雨水在臉上交織奔流,任心底隱忍多時的苦與痛,徹底在這場雨中爆發……

  而從那個雨夜後,他更加默默地守護著他們,因為這樣的人,值得他用生命去守護。

  但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由第一回見到他們,當那瞇瞇眼無視他一身破敗、一臉疏離,將饅頭塞入他髒汙的手中時,他一直冰凍的心,就微微解涼了。

  所以他悄悄尾隨著他們,聽著他們一路談論一個他從未聽過的地方,昕著他們一路探討著能為那個縣城做些什麼……

  其實他的每回拔刀相助,都不是順便。

  因為那樣的夢境,多令人嚮往,即使是早被夢排除在外的他。

  是的,也許不是他的夢境,但為了讓更多的

  人可以真心開懷大笑、不再受到他所受過的苦,所以他願守護著這二人,直至天涯海角!

  只是如今,他的腳步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畢竟一過眼前的那條河,前行的所有縣城城門口,都會貼有懸賞他的花紅佈告……

  就送到這裡吧,也只能送到這裡了。

  遠遠望著那如同咫尺天涯般的渡口,隱身在樹叢後的他,眼眸那樣酸澀。

  如果當初有這樣的人,如果當初有如同他們那兩顆清明又溫柔的心,也許今天的他,也可以與他們一同站在那艘航往希望與夢想的船上……

  時間到了,船,要開了。

  可不知為何,那艘早該離開渡口的船,卻一直沒有離去。

  而那名一直站在船首的黑衣男子,口中不知吐出了什麼話語,竟讓梢公的臉色徹底發青,並在盛怒之下舉起手中的撐篙向那二人揮去!

  打不得、不能打!

  再顧不得地竄身而出,他一把握住梢公手中的攆篙,正待詢問時,突然聽得耳旁傳來一陣故作嚴肅、可卻又隱含著一股笑意的清冷嗓音--「你來得也太晚了吧,傻小子?保護個縣老爺都這麼姍姍來遲,往後當捕快時,怎麼保護天下第一縣那些問題多多、麻煩多多的老弱婦孺……」

  頭,緩緩轉向二人,

  那有些抱歉的頷首輕笑,計得逞後的歡暢。

  縣老爺?捕快?

  而他望見的是,瞇瞇眼以及黑衣男子眼底那詭異。

  「二愣子,下船吧,我們的目的地不在河的那頭!」

  愣了愣,半晌後,他暢快地仰天大笑,笑得連眼淚都溢出了眼眶,原來,他們也等著他呢,就如同他一直等待著他們一般!

  這世間,終究還是有人願意相信他,並且等待著他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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