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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華謙在季家沒見著季晶璇,卻遇著了李貞。
最教他詫異的是,當這位自稱是晶璇好友的女人乍聞他的姓名,竟立即跳腳了。
「你就是華謙?!你來得正好,我正愁不知上哪兒去找你呢!」
「妳……找我?」華謙有些莫名其妙地問:「有事嗎?」
李貞瞪著他,直接撂下一句話,「把晶璇交出來!否則我就報警。」
「交……」華謙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李小姐,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
「你甭裝迷糊了,晶璇明明就是在跟你約會那一晚後失蹤的!」
「她失蹤了?!」
「我已經整整找了她兩天,公司和醫院她都沒去,所以,我肯定一定是你抓走她的!」李貞一副兇巴巴的模樣。
「我抓她?」華謙苦笑,「我今天就是替季伯來找她,問她這兩天怎麼沒去醫院……」說著,華謙的神色沉重下來。
「難道……她真的出事了?」
「那……真的不是你——」李貞又開始擔憂了。
「我幹嘛抓她?」華謙沒好氣地應道。
半晌,他自言自語道:「難道是跟那個男人有關?」
「什麼男人?」
華謙這才道出那晚所撞見的那個戴金邊眼鏡的男人。
李貞一聽,拔高尖嗓子嚷道:「一定是他!我就知道,又是那個胡品冠!」
「胡品冠?他又是誰?」
「他是——」李貞瞟了華謙兩眼,欲言又止。
「怎麼?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事關好友的隱私,當然不方便說。
李貞用頗不以為然的口吻道:「胡品冠是誰又關你什麼事,老先生,你管的未免太多了吧?」
「我?!」老先生?華謙下意識的摸著唇上那兩撇灰白的假鬍子。
「既然晶璇失蹤的事與你無關,那你現在可以走了。」
「她的失蹤是跟我無關,只不過,我卻不能夠一走了之、袖手不管。」華謙不卑不亢地道:「好歹我欠她老爸一個人情,所以,季晶璇的事,我管定了。」
這對他來說,可是相當沉重的決心;可是,華謙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掉頭走人,不理會她的死活,恐怕日子也不會真正逍遙快活。
「你要管?你想怎麼管?」李貞嗤之以鼻道。
「很簡單!既然妳不說出那男人的來歷,那我只好報警處理了。」華謙二話不說,掉頭走人。
報警?李貞愣住了。
倘若真和胡品冠有關,那這事一鬧大,恐怕晶璇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欸,老頭,你不能報警呀!」李貞追喚著正跨出大門口的華謙。
華謙果然定住腳步,高大的身軀橫在門口,動也不動。
「我說你千萬別報警——」李貞話說到一半,視線飄過他的背影,然後,她立刻叫了出聲,「晶璇——」
季晶璇踉蹌的跌撞過來,那如風中殘燭的纖細嬌軀就像隨時會倒下、會幻滅似的。
華謙終於從驚愕中回神,才要張臂去扶,只見李貞越過他,搶先扶住虛弱的晶璇。
「晶璇,妳怎麼啦?妳沒事吧?」
※※※※
「我沒事……」晶璇使盡最後一口氣,卻仍兩腿發軟。
「還說沒事?瞧妳連站都站不穩,還有,妳……怎麼弄得一身是傷?誰打了妳?」李貞撫著晶璇蒼白臉頰上那明顯的掌印,哭了起來。
「我……」晶璇幽幽瞥了眼一臉冷凝不語的華謙,只是一逕地搖頭,「扶我進去,小貞。」
「好……」李貞連忙攙起晶璇,只是,晶璇一個昏眩,重心一傾,只差沒把李貞給絆倒。
「讓我來。」華謙接過晶璇軟綿綿的嬌軀。
「不必了——」晶璇有氣無力的抗議根本起不了作用。
他輕易地抱起她跨入大廳,結實的臂膀頓成她無可迴避的搖床。
「妳最好告訴我,臥房在哪兒,否則恐怕我得再多抱妳一會兒了。」他捕捉著懷裡那始終不肯面對他的黑眸,不覺好笑。
「你——」晶璇瞪著他滑頭的模樣,只恨自己沒有半點力氣可掙扎。
心不甘情不願的被他抱回自己床上,晶璇才大大鬆了口氣。
不知為何,這「歐里桑」一身不合年齡的遒勁氣息,居然教她緊張得一顆芳心怦然亂跳。
他的力氣大得離譜。
「晶璇,妳現在覺得怎麼樣了?」緊跟在後頭的李貞,這才湊近床沿關詢,「要不要我送妳到醫院?」
「小貞,我……沒關係,只是……兩天沒吃東西了——」
「什麼?妳……天!是誰這麼狠心?是胡品冠那混球是不是?」
「不是!」晶璇有所顧忌地往華謙投瞥,才向李貞輕聲道:「我什麼事都沒有,妳別胡猜——」
「妳身上那些繩索綑出的傷痕是騙不了人的。」華謙冷冷插嘴道。
「我……我的事會自己解決,你……還來幹什麼?」晶璇一副不領情的模樣,可把華謙惹惱了。
他將到醫院眼見季伯牽腸掛肚的情形說了一遍,才忿忿道:「如果妳有本事自己解決,也用不著落得這一身狼狠了!」
「你……」晶璇無言以對,只是睜著充滿淚霧的大眼。
是啊!她能解決什麼?她甚至不敢張揚自己這兩日來所受的屈辱?
「妳……」瞧她濡濕的眼再次淚光晶瑩,華謙居然有些自責起來。
天地良心,他華謙可從來不欺負老弱婦孺的。
「喂!」李貞再度為好友伸張正義,她氣呼呼地道:「你那麼兇幹嘛?你沒看見她已經被欺負成這樣子了嗎?」
「我就是看見她被這樣欺負,才想幫她呀!」他火大了,扯著嗓子,忘卻年齡,中氣十足地咆哮。
室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兩個女人同時鎖住他猛瞧,瞧得教華謙怪不自在的。
「喝!」李貞首先挖苦道:「瞧歐吉桑倒是老當益壯,這吼起來的樣子,可真不輸那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呀!」
「嘿嘿……」華謙乾笑一聲,暗自慶幸還好不是鬍子掉了下來。
他清了清嗓子,才正色對床上的晶璇道:「我希望妳能坦白告訴我,究竟妳跟什麼人結了仇?我想,就衝著我跟妳爸的交情,我可以幫妳的忙。」
兩道縹緲茫然的目光掠過他誠懇的臉,晶璇嚥下那抹模糊的澀笑,她立即拉直倔強的下顎線條。
「怕只怕誰也幫不了我。」
「我就不相信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就憑我在日本僑界還算有些分量,只要妳開口,我絕對幫妳。」此時的華謙可是豪氣干雲。
「你……真的想幫我?」晶璇一臉認真。
「那當然!」
晶璇似乎有了決定,她點了點頭,轉臉向李貞說:「小貞,妳可不可以先幫我弄點吃的?」
沒懷疑晶璇故意支開的用心,李貞一口應諾,趕忙往廚房而去。
「妳說吧!要我怎麼幫妳?」
晶璇的目光一反閃躲地在他身上打轉。
瞧得教華謙有些……起疙瘩。
原來女人不懷好意的眼光,一樣會教男人害怕。
半晌,她終於開口了。
「我需要五十萬美金。」她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開玩笑,「只要你付得出來,我可以……」
「可以怎麼樣?」他早已瞪直雙眼。
晶璇閉上眼,艱澀的喊了口口水,她有些麻木道:「隨便你!」
「隨便……」噢!這女孩可真夠「大方」!
華謙用手托腮,似在專心打量她,「包括陪我上床?」他直截了當地問。
她似乎對他說出的話一點也不感到意外,臉上依然僵硬地答道:「只要你把錢付清。」
「妳——」華謙再次震驚。
這女人太冷靜了吧?她以為自己在拍賣什麼?
「妳要我買下妳,是不是?」他搖著頭,不敢置信眼前這位清秀佳人所講出來的話,「難道為了錢,妳可以不擇手段?妳真的那麼缺錢嗎?」
「你廢話少說,行不行?」天知道如果再不制止他的話,她恐怕會支撐不住而放聲痛哭。
「就像你所說的,我就是為了錢要出賣自己,你買或不買一句話!」
一句話?要知道若是處理不當,他華謙真會落得「嫖客」之名,而且,還是找上「恩公」的女兒。
既然無心婚嫁,他犯不著去招惹她,可是……
「妳是不是碰到了什麼困難,為什麼不肯說出來,也許——」
「燙、燙……閃開啊!」偏偏李貞這時端著熱粥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華謙手機也同時響起……
「欸,你還杵在這兒幹什麼?」李貞朝他橫眉豎眼。
「我……」他還真夠「衰」,不是嗎?華謙聳了聳肩,才對小口喝著粥的晶璇道:「妳還是先休息,好恢復體力去看妳爸,至於……妳剛才說的,我會……斟酌。」
如果她真有困難,他大可慷慨解囊、不求回報的資助,可是,她愈是吞吐隱晦,他愈想把事情弄清楚。
只可惜,他實在沒有太多時間去調查明白。
踏出季家後的第二天,華謙偕同豆子離開了日本,遠赴大陸內地為演唱會而忙碌。
同一時間,季晶璇也作了一個相當駭人的決定。
※※※※
安撫了老爸不安的情緒,晶璇偕同李貞離開醫院。
一路上,李貞不禁說話了:「真想不到那個老頭子這麼有心,將伯父在醫院的事全打理得這麼安善……欸,昨天妳跟他有什麼事要斟酌?」
立定在紅磚路面上,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道,晶璇呼出一口氣漠然答道:「沒什麼事……他沒再出現,自然什麼事也沒有。」
拍賣自己的勇氣對她而言,並不是隨時隨地存在。
晶璇掉頭對李貞道:「小貞,我想拜託妳一件事……」
「行啦!少婆婆媽媽的,只要我辦得到都沒問題。」
「我想到妳那兒工作。」
「什麼?晶璇,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而且更知道妳可以辦得到的。」
「我……我不答應!」李貞強烈反對。
「小貞,如果妳真的想幫我,就一定要答應,妳知道我……需要賺到那筆錢,而且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
「可是……也犯不著用這種方式呀!出賣色相,換取鈔票的日子,我不相信妳能過得下去!」
「妳能過,我就能過!否則,我還能用什麼最快的速度賺到那筆錢?為了強強,我必須這樣做!」
「晶璇,妳何必受那女人擺佈?說到徐秋玲那個婆娘實在有夠可惡!我真該找機會去跟胡品冠談談。」
「不行!妳不能去找品冠。」
「我為什麼不能找他?徐秋玲是他老婆,難道他不該負責任?晶璇,那女人三番兩次騷擾妳,這次甚至唆使別人綁了妳兩天,打妳、罵妳,而且還想活活餓死妳,難道妳就這樣算了?你不可以這樣軟弱,任人欺負呀!」
「我不是軟弱。」她朝怒火中燒的李貞搖頭,「你別忘了強強還在她手中,這才是我忍氣吞聲的原因。」
李貞嘟高了嘴,似乎為這無奈的事實懊惱。
「不過,只要我湊足了徐秋玲要的數目,那一切就不一樣了……」晶璇的微笑有著聖潔的慈暉,「我會把強強當成自己的孩子般疼愛,不會讓他再受那女人的虐待,我必須這樣做,才能安慰明月姊在天之靈……」
晶璇拉起李貞的手,堅決認真的接口:「而且是不計一切代價,妳明白嗎?」
李貞喟然,拍撫她的手,似乎不再反對,只是不放心道:「我只怕妳做不來……」
「誰說的?妳瞧。」晶璇適巧的抱住磚道上的一根樹幹,用玲瓏的身段倚向樹幹,開始扭腰擺臀了幾下。
她舞出了鋼管秀場的象徵舞姿。
「呼!我的媽,別跳了,再跳下去會有人出車禍的,諾!有人在瞧我們了……」李貞趕緊拖著她走人。
晶璇聳了聳肩,收拾起戲謔的臉色。「既然敢跳,哪會怕人家瞧……」
她知道以後的日子,她將必須在眾人面前完全展露出最熱情、最香豔的舞姿。
鋼管是她鈔票來源的支柱。
※※※※
一個月後,華謙結束了中國大陸的巡迴演唱,風塵僕僕地回到日本,第一件事便是召見華小雙。
臨走前,他特地交代那鬼靈精妹妹兩件事,只是,小雙交差的態度卻含糊不清。
「到底怎麼啦?妳……該不會將我交代的事全拋到腦後了吧?」
「我哪有?就衝著你答應不將我遣送到美國的份上,我拚了命也會幫你辦妥的。」
什麼遣送到美國?要不是她在畢業前夕打傷了那有黑幫家族背景的男同學,甚至還三不五時地上演當街幹架的好戲,他又何必強逼她赴美?
不過,看在她一副想痛改前非的樣子,華謙考慮給她將功贖罪的機會。
「好呀!妳倒說說我要妳暗中留意季晶璇的生活,並且在可能的情況下幫助她,妳做到了嗎?」
「有啊!我可是發揮了天生的偵探本領,一直暗中注意她、跟著她,甚至還每天晚上一路跟到那間『風情寫真館』──」小雙沒再往下說,有所顧忌地吐了舌頭。
「什麼……寫真館的?」華謙感覺有異,「是像逸白那種拍照的相館嗎?」
他的好友童逸白曾是父親華風導演一手栽培的優良攝影師,曾以各類美女的寫真作品名噪日本僑界。
小雙嘆息地搖頭道:「攝影師是用底片寫真,換成畫家的話,就是用油墨水彩,只不過,季晶璇的寫真呀,用的是男人的口水……」
「什麼意思?」他皺了下眉,差點教嘴裡的果汁給噎著。
「哥,你又何必反應過度?你不是說絕對不會娶她,那就算她淪落到當妓女,也不關你的事呀!」
「妓女?!」他一把擰住小雙的手腕,一時忘了控制力道,小雙立即慘呼出聲。
「痛耶!哥,你反常了是不是?」小雙這才揉著被他鬆放的手腕,埋怨道:「真是好心沒好報!你要知道,雖然我自認有那麼點功夫底子,但是,為了她每晚往那種色情場所跑,那有多危險呀!」
「我……對不起,我只是太意外了,怎麼會……她好端端地,怎麼會跑去當妓女,這——」
「誰說她當妓女了?我剛才只是說『就算』,打個比方嘛!」
「妳——」
「欸,別火,就算她不是妓女,但……可能也差不多了,總之,她已經是個在男人面前賣弄風騷的舞女。」小雙覷著老哥陰鷙的神色,沒敢再往下說。
「哥,你……好像挺在意她?」但她還是忍不住問。
「我?我只是受人之託,妳知道季伯對咱們有恩,我也答應要照顧他女兒,可是……」華謙莫名的一陣心痛。
「可是她自甘墮落,哪有法子?季晶璇她現在就跟那個叫李貞的女人同進同出,現在可是寫真館的紅牌喔!」
「李貞?」好個最佳拍擋!華謙無奈搖頭之際,才向妹妹開口道:「把那地方的地址給我。」
「你……不好吧?別忘了你可是公眾人物耶!」
「我自有法子。」華謙扯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好歹我總要去給她捧個場吧?」
小雙聳肩,不置可否,最後還是將地址抄給了他。
「還有,你不是要我調查一個叫胡品冠的男人嗎?」小雙提醒了他。
「怎麼樣?有結果嗎?」
「談何容易,就一個名字而已,再說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不過——」小雙故意賣弄玄虛,「我發現了一件十分巧合的事,不知道這個胡品冠,是不是你所說的那個胡品冠……」
「什麼這個那個,把妳那個巧合一口氣說完吧!我現在已經夠煩了——」為了季晶璇?他陡然心驚,再次瞥了眼那抄寫在紙上的地址。
「好嘛!就是那個以前常來咱們家玩的秦鈺阿姨,你記得嗎?」
「秦鈺阿姨?噢,記得……當初她還差點成了咱們的繼母呢!只是……那跟胡品冠又有什麼關係?」
「說來也湊巧,秦阿姨那天來家裡找爸敘舊,我才知道秦阿姨後來另外嫁人了,也生了兩個女兒,巧的是她的大女婿就叫胡品冠。」
「真的?!」華謙也頗感意外,「那……秦阿姨的大女婿是在幹什麼的?」
「教書的,應該很單純才對……哥,你跟那個胡品冠有什麼瓜葛?幹嘛調查他?」
「這妳就不必多問了。」華謙才沒那麼笨,再讓這個蠢妹妹攪局,只怕會「化玉帛為干戈」,一切全反啦!
「現在,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交給妳去辦!」他儼然像個司令官。
「YES SIR!」執行長一副聽令狀。
「準備台灣大學的甄試!OK?!」道完話,他立即掉頭離去。
「啊?!」小雙一張臉一直拉長,垮到地面去了。
「哥,你才剛回來,又要上哪兒去?」
「我……刺激去。」華謙的尾音逐漸遠去。
刺激?!
※※※※
華謙終於明白什麼樣的「刺激」是他所不堪承受的。
不在於那美女渾圓誘人的臀浪、也不在於那教人噴血的晃動乳波,一切只在於──
那美女竟然是她——季晶璇!
她就在嘩然的吆喝、口哨掌聲中,娉娜登場。
一襲薄如蟬翼的雪紡紗,罩著她半裸的嬌軀,只見她白皙的足踝一揚,修長的大腿就像藤蔓攀附般地勾住那亮晃圓滑的鋼管。
然後,她屈膝兩腿一張,用那穿著透明黑色內褲的下身貼在鋼管表面,上下來回磨擦……
「脫!脫!脫……」現場馬上揚起沸騰的吶喊。
「老天!」他簡直無法將台上那個媚眼如絲、舉止淫蕩的妖女跟腦海中的季晶璇聯想在一塊兒。
回想著她那清秀惹憐的白淨小臉,他開始難以忍受那呈現眼前的濃豔色彩……
「欸,老頭,小心點!別看水晶跳舞看得心臟病發作了啊!」身畔一名男子狎笑地望著他。
是啊!幸好他的心臟機能夠健全。
不過,就在台上的她褪去輕紗的那一刻,他開始不信任自己的心臟了。
一種快窒息的感覺,教他不得不張大嘴好輔助呼吸。
華謙不得不承認,季晶璇……噢不!是水晶,的確有本錢教所有男人以口水代墨遍染全場。
瞧那個個目瞪口呆、垂涎欲滴的色相……華謙緊握拳頭,無端的生起氣來。這女人原來這般無恥放蕩……瞧她!
胸口巧妙地以花朵黏住乳頭,而僅著丁字蕾絲黑內褲,她畢露無遺的惹火胴體正糾纏著鋼管。
巨乳晃擺,教人想用力掌握,豐臀股溝間的褲帶激起一波波攻擊的慾念,她敞開的大腿間私處夾住鋼管,也箝住所有人的呼吸。
就像她夾緊摩蹭的不再是鋼管,而是……
「嗯?!」華謙馬上有所警覺,他被自己的反應給嚇著。
老天!他怎麼感覺褲檔變窄了?
他明明感到生氣,他明明打算痛斥她一頓的,可是……他居然控制不了白己的生理反應。
都怪這「壞女人」!她根本就是個天生勾引男人使壞的小蕩婦!
※※※※
在後台,華謙現了身。
「你——」晶璇大吃一驚,「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別忘了我是個老色鬼,妳說,我能不來嗎?」倚著那張小小的梳妝台,他笑得邪惡。
「你……」晶璇秀眉一豎,她掉回頭,冷聲道:「既然你花錢看秀,那就該到前面去,來這兒幹什麼?」
「來這兒才有看頭,幹妳們這一行的,下了台才是真正登場,不是嗎?」他湊近她。
晶璇抓緊手中的卸妝棉,使勁地擦拭著臉上的五顏六色,就是不去搭腔。
「妳,為什麼不說話?」華謙心中感到不是滋味。
「你想聽我說什麼?」晶璇動作沒有停下來,她只想趕快回家去,離開這個地方,以及這兒的任何男人。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說的,現在我已經下班,請你別妨礙我。」
「哦?這麼急著下班?我看……妳是趕著陪客人去吃宵夜吧?」他撇了撇唇。
「吃宵夜?!」
「別跟我裝蒜了,幹妳們這一行的,最主要的就是賺外快,就巴著哪個客人中意,只要價錢談得攏,什麼交易都可以幹——」
「姓華的!你別欺人太甚!」晶璇氣得全身輕頭,「你是存心來羞辱我,是不是?」
「如果我說是,那又如何?」收起謔色,華謙挑眉,炯目銳光逼人。
「我……得罪了你?」
「沒有!」華謙忍不住憤慨地道:「但是,若不是因為顧念著妳爸爸,我根本就想海扁妳一頓!」
他握緊拳頭,朝她咆哮,活似一頭失控的野獸。
「你——」晶璇本能地退縮,她被他給嚇呆了。
「哼!不過,本人是從來不會打女人的。」他悻悻然地瞪了眼花容失色的她,心頭再次痛恨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你……到底想幹什麼?」短暫的驚駭立即被一種不屈服的尊嚴取代。
「為什麼要到這種地方上班?我要妳親口對我說實話。」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晶璇一副好笑之至的模樣,「這又關你什麼事?」
「這——」是喔!他好像管閒事管到家了?「我是替季伯不平!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兒現在已經墮落——」
「不可以!你絕對不可以告訴我爸!」天知道目前復健頗有起色的老爸,如果再受此打擊,恐怕……
「妳也會怕他傷心?那妳就不該這樣子糟蹋自己!」
「你知道什麼?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她握住梳妝台,激動地快掉淚,「我求求你別再逼我了,別再來找我的麻煩了,好不好?」
「我不是找妳麻煩,我只是想——」他只想幫她的心意沒能一口氣說完。
「只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糟蹋自己是不是?很簡單,為了錢!就是為了錢!你現在聽明白了嗎?」她一氣呵成。
「我……不明白!」他搖著頭,「妳……為了錢,難道就可以不知羞恥嗎?甚至……出賣自己——」
「是!我是打算賣了自己。」她向他咆哮怒吼,「我已經向你開出價碼了,不是嗎?你既然不買,幹嘛糾纏著我?」
「我——」凝視著她眸中晶瑩的淚光,華謙根本接不上話。
怎麼好像自己不買下她,反倒成了千古罪人似的。
「好!我買!」他狠一咬牙,上前抓住憤然想離開的晶璇,「我買下妳!」
「買什麼買呀?」好死不死的,那個叫李貞的婆娘又冒了出來。
「喂!歐吉桑,你不在家抱孫子,來這兒騷擾咱們到底什麼意思呀?」
「我才想問問妳這個好朋友是怎麼當的?居然把她往火坑裡推?」華謙也不客氣地反駁。
「我——」
晶璇趕忙為好友申辯:「這不關李貞的事,是我拜託她的……再說,那也無須你操心。」
「就是說呀!」李貞輕蔑地哼笑道:「話說得那麼好聽,天知道心裡在想什麼?說穿了,你還不是企圖讓晶璇陪你上床?」
「小貞——」這番露骨直接的話,的確教晶璇有些尷尬。
倒是微愣的華謙,咧嘴笑了。
「在這兒上班,難道還怕男人的企圖不成?」他聳聳肩,不以為然道。
李貞馬上抗議道:「在這兒上班又怎麼樣?告訴你,本姑娘在這裡跳了快兩年了,除非姑娘我爽、我樂意奉陪,否則外頭那些臭男人休想碰我一根寒毛,只能光流口水,吃不著呀!」
「噢?」華謙盯住侷促不安的晶璇,賊笑問:「那妳呢?」
「我?」晶璇眨著大眼,一副無辜狀。
最後仍是李貞代言,「直接告訴你,老色鬼,你可以死了那條心,咱們水晶在這兒是行情看漲,多的是男人想動她的主意,只不過,她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NO!」
然後,她像揮蒼蠅般地一臉嫌惡,拉著晶璇準備走人。
「咱們走,別理這老頭。」
「站住!」李貞那句「NO」,讓華謙當機立斷。
他決定拯救這個正處於懸崖邊緣的蠢女人。
「欸,你還想怎麼樣——」李貞被他輕輕一推,靠邊閃。
他走近晶璇,完全認真的口吻:「妳需要多少錢,我可以給妳,只要妳別再來這兒上班。」
「喲!你想包下她,唉——」不知趣的李貞再度投奔牆面。
「你,什麼意思?」晶璇喘口氣。
不知為何,她居然害怕起這「老男人」的目光。
「笨蛋,他就是想『金屋藏嬌』嘛!」李貞這回不敢再擠上來,但仍岔了話。
華謙翻了翻白眼,有點傷腦筋。
怎麼好像「買」下她不存點歪念頭,是對不起社會學的邏輯似的?
那好,他不得不順應人心。
「妳放心,我只要妳每天跳舞給我看,保證絕對不會侵犯妳。就像剛才李貞所說的,絕對不會去碰妳一根寒毛。」
華謙說著,立即掏出紙筆,抄下了他個人的度假別墅地址。
「如果妳願意,就照著地址來找我。」
接過字條,晶璇和李貞面面相覷、滿腹疑惑。
「你……知道我要的是多少錢嗎?」晶璇睨著他。
「五十萬美金,我沒記錯吧?」
「那……你只要我跳舞?」她一副無法置信的模樣。
「只跳舞。」他瀟灑地拉平了襯衫的皺褶,露出雪白潔牙,眨眼笑道:「當然,如果妳硬要奉送額外的服務,老頭子我也不忍心拒絕。」
「去!」晶璇忍不住啐聲,但已緩和了僵硬的表情。
「我等妳消息。」
「我會考慮清楚的。」
目送著他離去,李貞忽然大聲嚷道:「噢!我知道了,一定是這樣子沒錯!他——他不行了!」
「不行?!」晶璇一時沒能弄懂。
「就是那個沒法子做呀!」李貞小聲咬著耳語道:「那老頭準是不行了,才想弄個乾過癮的。如果真是這樣,妳就可以放心的去!反正一隻拔了牙、去了爪的老虎,是傷不了人的。」
是嗎?晶璇的心開始動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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