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尋者] 奪帥之劍 (全文完)

為了一口餓

第一百零八章 遲到的蛋糕

　　「咳咳！」一個輕柔的咳嗽聲從白家主宅一側的小道傳來。蘇醫師和李大夫身子同時一僵，向小道方向望去，隨即同時微微鞠躬，迅速轉身離去了。

　　華尚扭頭一看，只見一位穿著月白色唐裝的銀髮老者，推著一輛四輪餐車，悠然自得地朝他們緩步走來。餐車上有一個大大的銀盤子，銀盤上蓋著半圓形銀罩子。

　　「尚哥，我氣回過來了。要重新進去嗎？」古貝以為這位老者就是一個侍者，不以為意，轉頭對華尚說。

　　「回去幹嗎？直接走人啊。你沒看見那兒還幾百個禮物要拆，我可不想通宵。」華尚說，「走吧，咱們先回去，明天你不上課嗎？」

　　「但是尚哥，你可是今晚的大人物，你送給若馨姐的禮物實力搶鏡，白大哥和若馨姐肯定要謝你一波。」古貝激動地說，「我真替你擔心死了，你知道嗎？生怕你送的禮物不入流，被白大哥扔出白莊。」

　　「啊？白大哥說把人丟出去，是衝著我來的？」華尚大驚。

　　「可不是你嗎？尚哥，你居然敢說白大哥安排的生日會拖得太長，那不把人氣壞了？」古貝瞪大眼睛，「我被你嚇死了。」

　　「我去，名門大族了不起呀，提個意見都不願意聽，怎麼進步，怎麼提高？明年生日會，他還來這一出，你看白若馨願不願意參加自己的生日趴！」華尚七竅生煙。好心好意來送禮，你特麼想把我丟出去，會不會做人？

　　「噓！」古貝嚇得想捂華尚的嘴。

　　「哈哈哈……」一個沙啞豪邁的低笑聲突然傳來，嚇得華尚和古貝都是一激靈。兩人轉頭一看，發現還是剛才那個月白唐裝的老者。

　　「華同學說話特別有意思，難怪大小姐特別喜歡在家人面前說起你。」老者微笑著說。

　　「白家就你有眼力。」華尚笑了，「對了，還有白若馨，她吧，也還行。其他人，嘿！」華尚一哆嗦身子，以示受不了。

　　「哈哈哈，你可真敢說。」老者笑得更起勁兒了，「我看著，你和大小姐，還真挺合得來。」

　　「哎，千萬別說這話。」華尚連忙擺手，「你沒看見白家大少爺，那就是典型妹控，你說這話，我明天不被掛城頭示眾才怪呢。」

　　「哦，這個你都看出來了？」老者更覺得有趣了。

　　「嘿，你沒看他跳舞的時候那眼神，掃來掃去，跟死亡通告似的，敢靠近我妹，你的死亡通知書已打印！」華尚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哈哈哈！」老者和古貝都笑了起來。古貝笑了幾聲，連忙摀住嘴。

　　「不過啊，其實他這心思，我特別理解。」華尚感慨地搖頭。

　　「哎喲，小夥子，難道你和他一樣喜歡大小姐。」老者好奇了。

　　「不是，白若馨，就一朋友，誰也不是沒了誰不行。我是說白大哥。你看他周圍都是什麼貨色，全都上桿子要做豪門貴婦的，跳一支舞，高跟鞋能斷兩三根。哦，對了，給你看樣東西。」華尚從兜裡拿出幾根眼藥水瓶。

　　老者看得都愣了：「這什麼？」

　　「看不出來吧，我也是整個人都不好了。」華尚齜著牙，「眼藥水，你敢信。全都是白大少爺的偽崩潰粉。豪門盛宴啊，真是開了眼了。」

　　老者陷入了沉思。

　　「所以說，親情對他來說才是唯一。這也是環境和命運造成。不過，有一說一，你家大少爺品行可不高，我來送禮，居然想要把我扔出來，好像我欠了他們白家什麼玩意兒似的，你跟他說，白莊以後我華尚都不會來了，誰稀罕！」華尚翻著白眼，氣不順。

　　「尚哥，慎言啊。」古貝嚇壞了，「老爺子，別跟你家大少爺說啊，尚哥他是在氣頭上。」

　　老者深深地看著華尚，嘴角含笑，頻頻點頭，似乎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寶：「小夥子，別這麼急著走啊，今天是大小姐的生日，你既然來慶生，吃口蛋糕在走吧。」

　　「沒時間，我仁至義盡了。本來，我也是為了裟欏雙樹找個好歸宿，想著白若馨正需要雙槍，品性也不錯，是個好人選。沒想到白家這麼待客，失望。而且，三百多個禮物拆到哪輩子去？」華尚拉著古貝往外走。

　　「哎，別急。的確，生日蛋糕在拆禮物後才能吃，不過我特地把生日蛋糕推過來，你們可以先吃。」老者打開了銀罩子，露出裡面已經切好的兩塊生日蛋糕。

　　華尚瞥了一眼蛋糕，嗯，水果蛋糕。他的眼睛亮了，拉著古貝來到餐車前：「送了這麼好的禮，就這麼走了也挺虧，吃，一起吃完再走。」

　　「哦！」古貝拿起蛋糕，看著上面的水果，「哎，這果子是什麼？」

　　「嘿嘿，這是麒麟果，沒見過吧。」華尚得意了。在他看來，有麒麟果的東西都特別高大上。

　　看著華尚和古貝狼吞虎嚥地吃著蛋糕，老者露出慈祥的笑容，眼神深邃，似乎想起了很多很多以前的往事。

　　「小夥子，成了一階武者之後，有什麼想要實現的夢想嗎？」老者忽然問。

　　「噗哈哈……」華尚忍不住噴了出來。古貝也忍不住樂了。

　　「您汪總啊，夢想？」華尚抹了抹嘴上的奶油，「我們武者，當然要去奪帥！至於夢想，當然是奪帥冠軍。」

　　「奪帥是所有武者的夢。」老者感慨地嘆了口氣，「站在萬眾矚目的巔峰，享受舉世崇拜，當然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但是，榮耀的盡頭，又會是什麼在等你呢？你有沒有想過，擁有像白家一樣的基業，進入世人夢寐以求的豪門，讓你所有的榮耀和財富，都能留下傳承。」

　　「想這些有的沒的幹嘛。」華尚笑了，「何況現在我心裡想的，都是奪帥聯賽，榮耀的盡頭是什麼，根本不用去想。想了，就會有別的心思，給自己做別的安排。想要奪冠，決不能留退路。」

　　「不留退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老者一時間思緒萬千，彷彿想起了無數糾結難解的回憶。

　　「走了，再見。」華尚吃完蛋糕，打了個飽嗝，和古貝一起朝著莊園外等待的局長專車走去。

　　老者望著華尚和古貝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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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白若馨的幫助

　　片刻之後，小道上傳來銀鈴般的呼喚聲：「爺爺，爺爺！」

　　老者沉思的臉上露出和煦如暖陽的笑容，他轉回身去：「馨馨，我在這兒！」

　　「爺爺！」白若馨拎著裙子跑了過來，一臉撒嬌的模樣，「說好了在茶室等我吃蛋糕，你跑這兒來幹嘛？我的好消息你聽到了嗎？」

　　「早就知道了。」老者笑著說，「恭喜你啊，小馨馨。」

　　「爺爺，這多虧了華尚。你看呀，他是我的突破恩人，又是我的本命槍恩人，哥還老是想著欺負他，太不地道啦。你得訓訓他，太丟人啦。我在華尚面前快要抬不起頭來了。」白若馨紅著臉說。

　　「放心，乖孫女。我必須好好罰他。而且，華尚為你找到本命槍，這是大恩，咱們白家，知恩必報，這是祖宗的規矩。你到學校，好好探探他的底。他最近急需什麼，想要什麼，一定要探明白，我會不顧一切滿足他的要求。」老者嚴肅地說。

　　「爺爺，你這麼上心啊。」白若馨吃驚地說。

　　「當然，這可是個有潛力的孩子，未來不可限量。和他處好關係，對我們白家，百利無一害。」老者鄭重地說。

　　第二天華尚精神抖擻上完六堂大課，一溜小跑奔向靜思居，想要繼續和相三思，左夏討論神秘武學的破譯方法。但是路上他卻收到相三思的消息：他和左夏要參加一場帝都舉行的武道研討會，這幾週都不能上課了。他還特別囑咐華尚不要荒廢了研究，一有進展就和他匯報。

　　華尚好不爽啊。他取得了那麼大的階段性成果，剛要在相三思和左夏面前吹個水，他們就跑了。早知道就不去參加什麼生日會了。

　　他垂頭喪氣從靜思居折回來，準備回家繼續查資料破譯《明日為誰愁》和《排雲折燕索》，突然間他面前迎頭走來白若馨。

　　他看到白若馨，心裡生出警戒，他左右迅速掃了一眼，沒有楚岫，沒有楚鴻，也沒有呂偉雄一干人等。

　　「別找了，就我一個。」白若馨看到華尚東張西望的樣子就想笑。楚岫肯定是對他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陰影。

　　「找我啥事兒啊？你哥不是來學校找我算賬了吧？」華尚連忙問。

　　「唉，別提我哥了。他昨天那麼對你，被我爺爺一頓教訓，現在根本不敢見你。」白若馨噗嗤一笑。

　　「不至於不敢見我吧？嘿嘿！」華尚心裡暗爽，嘿嘿樂了出來。

　　「當然啦，爺爺鄭重警告他，下一次見到你一定要當眾鞠躬認錯。我哥那麼驕傲的人，跟你一個小屁孩認錯，比殺了他還難受。他現在躲武館裡不敢出來，生怕撞上你。」白若馨說到這裡樂不可支，「我還從沒見過我哥吃過這麼大癟，除了……」她似乎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忍不住閉了嘴。

　　「我去，你爺爺這麼上道，為了個外人，讓親孫子抬不起頭來。讓我還挺不好意思。」華尚心裡非常解氣。

　　「你呀，牛氣大了。昨天說再也不和白家往來，把爺爺可給著急壞了。」白若馨白了他一眼，「我們白家，有恩必報，你這麼做，豈不是斷了我白家報恩之路。這可是有違白家祖訓的大事。」

　　「有沒有這麼嚴重，一把過渡用的武具，難道你二三階之後還用得著裟欏雙樹？」華尚覺得這事兒是不是太過了。昨天他和古貝回家之後，再也沒提生日禮物的事。古貝和他一樣，對於本命槍這種東西，完全不懂，所以也沒覺得怎樣。

　　「你、你還不知道？」白若馨大驚。

　　「啊？」華尚茫然。

　　「你跟我來！」白若馨拉著他朝著鴻鵠武校武道藏經館飛奔。

　　在藏經館讀書室裡，白若馨找到了武具典籍中關於本命武具的文獻，擺放在華尚的面前。華尚震驚地一頁頁翻看。這些東西，連網上都是殘缺不全的傳說，只有藏經館中的實體文獻才非常詳細全面的記述。這些都是世家子弟必修的知識，但是華尚卻是第一次看到。他幾乎看入迷了。

　　「本命武具……靈氣融合……」華尚看著看著忽然大徹大悟。他的九尾和他似乎是本命武具的升級版。九尾和他首先是靈力場和精神場的神靈共振，建立起了靈魂連接。然後在突破到一階的時候，他的靈力灌入九尾，完成了靈力融合的同時，再進一步將九尾靈能化。

　　如果說裟欏雙樹是白若馨的本命槍，那麼九尾就是他的本命靈劍。比本命武具多一個靈字，本命靈武具。

　　文獻上沒有本命靈武具的記載。不過本命武具已經足夠稀有，全世界不足百數，乃是舉國之珍。想不到，九尾的慧眼如此犀利，那麼以後他是不是可以靠九尾的慧眼撿漏為生啊，太爽了。

　　「這麼說……你可欠我天大的人情啊！」華尚看完了長出一口氣，心情大好。

　　「我爺爺說了，你有什麼需求，白家不惜一切地，必然為你滿足。不過，你也別為所欲為啊！」白若馨警惕望著他。

　　「放心啦，我對你沒想法，我想想啊……」華尚對她擺擺手，心裡活泛起來。大世家的幫助對任何人都是一筆巨額的資源，只要運用得當，一飛衝天不是夢。

　　「切，有想法你過得了我哥那一關嗎？」白若馨自傲地翻白眼。

　　「哎！」華尚突然眼睛一亮。他怎麼忘了，他研究《明日為誰愁》和《排雲折燕索》還需要最重要的一個線索：侯神偷的狂草文本。他現在唯一的文本，就是侯神偷寫給各個被偷苦主的小條，文字太少，數據不足，無法分析《明日為誰愁》的文字結構。

　　這種東西，華國武道研究院數據庫裡也不全，因為和武學研究和歷史進程無關，除非是書法家的手筆，那還有收藏價值。但是侯神偷的狂草，全是野路子，附庸風雅，自命輕狂，根本沒有書法藝術上的鑑賞價值。真正能欣賞他的書法的，恐怕就是凌飛絮了。她才是真正的書法大家，一手右軍體行書，寫得比王右軍還帥。

　　但是底蘊深厚，擁有百代武道記憶的世家，他們的武功和家族掌故就是從那個神話般的年代一路傳承至今的，也許他們的典藏庫裡會有一星半點當年人物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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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白家的典藏

　　「你想到什麼？」白若馨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有求於己。她立刻興奮了起來。老實說，她欠了華尚這麼大一個人情。要是他再什麼都不要，那就有點危險了。按照楚岫的分析，人要是這麼矯情，那就是有大圖謀：這是要她自覺點兒，以身相許。白若馨可不想這麼早就定終身。

　　「你們白家也是大世家，對於唐代江湖的人物掌故應該有所瞭解吧？」華尚問。

　　「唐代江湖人物？你是說初唐名俠嗎？」白若馨問。

　　「對對對，凌飛絮，花妖，侯神偷之類的。」華尚的眼睛亮了起來。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白家祖上也是唐代的江湖人物，想當年白家執掌江湖刑堂，手底下押過江洋大盜數以千計，你說的花妖和凌飛絮，我們可能高攀不上。不過你說的侯神偷，不會是說燕子侯？」白若馨思索著說。

　　「燕子侯？還有這麼一個雅號？」華尚大喜。侯神偷的《排雲折燕索》中，確實有一個燕字。顯然，用燕來形容他的輕功，非常合適。

　　「燕子侯可厲害了，當時江湖之上，就沒人能把他怎麼樣！據說連天山第一劍俠都拿他沒辦法。結果我祖上剛一上任就會同各大派高手，一舉將其擒獲。我家祖上對於擒拿他那是極為自豪。逮捕他的時候，搜出來的東西一直被我家祖上珍藏，代代相傳，以示我家祖上的手段武功。」白若馨得意無比地說。

　　華尚低頭苦嘆。這有啥值得自豪的？相三思的飛翔棍就是你們祖上的象徵，整個就一攪屎棍。凌飛絮和燕子侯就是你們祖上拆散的。不過，這是好消息，侯神偷的東西裡面，說不定有些什麼線索。

　　「能讓我去看看燕子侯的遺物嗎？」華尚急切地問。

　　「你看那些東西幹嗎？我們自己家人都懶得看。要不是祖上代代相傳要保存，估計早就成灰了。」白若馨嘟著嘴說，「我說，你就不能提些實質性的要求。比如錢啦，資源啦，武具啦，防具啦，騎寵啦，護身靈都行啊。」

　　「到底什麼是護身靈啊？」華尚好奇地問。

　　「哎呀，我去，這你都不知道。」白若馨一肚子鬱悶。華尚這就是入寶庫也能空手回的典型。她想要幫他都不知道從何幫起。

　　「你就說我能不能去看看燕子侯遺物吧。」華尚看她這樣就知道自己又問了傻問題。

　　「當然可以，我會和爺爺說一聲。不過，你得去我家典藏庫去直接看，因為那東西有年頭了。典藏庫裡面保持了恆定的溫度和濕度，一出去就成灰灰了。」白若馨說。

　　「我拍照行嗎？」華尚問。

　　「不行，進白家典藏庫不能攜帶任何攝像儀器和電子產品。白家祖上有很多秘密，這都是白家自己的傳承，不外傳。其實外人要進都非常難。」白若馨搖頭說。

　　「這麼說我還得多謝白家網開一面嘍？」華尚吐了吐舌頭。

　　「瞧你那樣！」白若馨白了他一眼，「知道你不待見我大哥，別把整個白家都捎上。其實我們白家真不是你想的那樣銅臭氣。」

　　「都可以，都行，只要讓我看一眼燕子侯遺物，說你們白家一門英烈都行。」華尚嬉皮笑臉地說。

　　「德行！」

　　第二天的早上，一則新聞傳遍了北寧武道特區的大街小巷。杭川市一家大型探險公司——金爵公司被砸。一位赤手空拳的武者單身殺入公司內部。自公司CEO以下十幾個高層全部被打成了全身粉碎性骨折兼腦癱。行兇者竟然是北寧特區的一位私人調查員。

　　當行兇者被捕時，一則更驚人的消息被爆了出來。金爵公司竟然以尋找烈士靈魂為名哄騙烈士遺屬欠下巨額債務，並試圖讓烈士遺屬向他們簽下終身契約。原來，這位烈士遺屬擁有極為罕見的傳承血脈——陰師血脈。

　　擁有陰師血脈的人，一旦修習武道，突破一階之後就能夠擁有血脈本源的絕技——擋煞、弒鬼等等。等到突破二階，就可以擁有進階血脈絕技——替死娃娃。一旦擁有替死娃娃，可以為替身者擋死一次，可謂禁區至寶。和這樣一位血脈傳承者簽訂終身契約，等於得到另一條命。當然，替死娃娃珍貴無比，需要無數資源養成。

　　這件事本來被層層隱瞞了下去，但是兇案發生後，徹底被揭開了蓋子。華國高層震怒，各級武道監察局徹查下去，一下子揪出一大批覬覦該烈士遺屬血脈傳承的相關官員和公司。

　　這位行兇的私人調查員據記者爆料，原是和烈士一個連隊的戰友，聽說戰友遺孤出事，出於義憤出手，得到了廣大華國百姓的同情。官方雖然反覆強調要嚴肅處理此人，但是據說後來他被調回了西子湖禁區防衛部，重新穿上軍裝，戴罪立功。

　　這件事在全國網路上引發了轟動。對於烈士家屬的侵犯，惹了眾怒。雖然禍首都已經被制裁，但是民眾的熱議卻方興未艾，紛紛稱讚這位出手的戰友英雄了得，整件事充滿傳奇色彩。無數小報記者對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執著地進行深度發掘。網上一會兒一個小道消息，熱度持續上升。

　　華尚上完上午三堂大課，吃飯的時候打開手機，看到這則消息頓時跳了起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最熟悉，這不就是英志城幹的事嗎？他果然把那件事幹成了。

　　華尚看著這則新聞，臉熱心跳，緊張不已。說起來，他可是真正出了20萬讓英志城去做這件事的人。雖然英志城不說，但是萬一被記者查到，手尾一定很長啊。而且，自己在校園裡面的知名度，那可就是全是負值。買兇殺人，這罪名他擔不起啊，雖然人都沒死。

　　「英志城不會出賣我，他不像是多嘴的人。好大叔，一人做事一人擔哈，我會在暗中默默支持你。」華尚飛快關上手機，心裡默默祈禱。現在他可是處於即將突破另外兩個神秘武學的邊緣，千萬不要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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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意外來客

　　華尚捂著手機低頭禱告，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眼前，嚇了他一跳。

　　「嗯？」華尚抬起頭，渾身一哆嗦，是楚岫。

　　楚岫抱著胳膊，斜眼看著他，一臉王之審視。華尚下意識地捂著手機，仰著身子，側頭看她。

　　「也許我一直誤解了你。」楚岫望著他說。

　　「嗯？」華尚茫然。

　　「你居然真的向若馨提條件，我以為你一定會特滿不在乎，說小事別放心上，妄想著若馨對你敬佩得五體投地，以身相許。」楚岫撇著嘴說。

　　「楚岫，你是不是有點太缺愛了？」華尚納悶地看著她，「什麼事兒都往情情愛愛上硬兜。你能不能收收心好好提升實力，一階這麼久了也沒見你關心一下自己的武具啥的。榮恆浩單挑都不找你，也不想想為什麼？」

　　「哎，你！」楚岫肺差點炸了。她可是來向華尚道歉的。一直以來她的確是有點小人之心了。但是，她也是因為關心白若馨才這樣的。她早就原諒自己了。但是華尚的嘴真是不饒人！

　　華尚的話是當頭一棒啊。她有著無數要辦的大事，可是最近真的有點不太上心，全都在想著如何維持和白若馨的友誼。有生以來，楚岫結結實實體會了一把什麼是關心則亂。

　　「行啦，有事兒說事兒。」華尚看楚岫發愣，心裡發怵。被這妞惦記上，可是挺危險。

　　「哼，若馨讓我通知你一聲，下課別走，白家有專車接你去白家典藏庫。」楚岫說完，冷冷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等等！」華尚連忙站起身。

　　「嗯？」

　　「那個……」華尚搓著手，「怎麼也不回罵我一句，你不會想著怎麼算計我吧？」

　　「我說沒有，你信嗎？」楚岫冷冷一笑，頭一揚，昂首而去。華尚看著她的背影，眼皮子直跳。

　　與此同時，白若馨並沒有在學校，而是被白老爺子緊急叫回了白家主宅。她回到家裡，驚訝地發現連躲在武館不敢露面的大哥也來了。她的心情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家裡如果沒有大事發生，大哥此刻是不會出現在主宅的，因為華尚隨時會來。

　　「妹，看一眼。」白若樓看到妹妹進門立刻將手裡的報紙遞給白若馨。

　　白若馨掃了一眼，報紙的頭版赫然是那則關於金爵公司被端的大新聞：「哥，我看過這新聞了，和我們白家有關係嗎？」

　　「妹呀，這位烈士就是裟欏雙樹的前主人。現在，這位烈士遺屬找上門來了，不知道要幹什麼。老爺子親自接待呢。你快跟我一起進去。」白若樓拉起她的手。

　　白若馨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兒了。如果這位烈士遺屬來要回裟欏雙樹怎麼辦？本來，白家可以斷然拒絕。但是，現在全國報紙都在討論這位烈士遺屬的安置，她的一言一行牽動全國人心。萬一她公開討要，白家拒絕，對於名聲的打擊可太大了。但是，如果還給她，這可是本命槍啊！還不如把胳膊切給她。

　　會客廳裡，白老爺子正和一位臉色蒼白的少女對坐。少女低頭垂淚，白老爺子親自遞過去他的手帕。那可是奶奶的遺物！但是，爺爺卻好像遞過去一件紙巾一樣隨意。白若馨的心頓時沉了下去。爺爺對於所有烈士都懷著深沉的敬意。他會對烈士遺屬做什麼善事，白若馨都不會感到意外。

　　「你們來了，坐，你們都該聽聽沙承靜的故事。」白老爺子指了指身邊的椅子。

　　「呼……」白若馨緊張得快喘不過氣了。她幾乎是在哥哥的攙扶下，才做到座位上。

　　「再講一遍，一切決定，我會讓我的兒女們來做。」白老爺子向沙承靜溫言說。

　　「好的，白老爺子。」沙承靜終於開口。她的聲音猶如溪流般清澈，空靈透亮。白若馨和白若樓都瞪大了眼睛，他們都沒聽過這麼美的女聲。

　　「兩位，我叫沙承靜，沙懷勇的女兒。我就是把裟欏雙樹送去拍賣會的人。我不知道是你們哪一位買了裟欏雙樹，但是我相信無論是誰都不是一個會把這件事公之於眾的人。但是，我今天一定要來找到那個買家……」沙承靜向他們禮貌地躬了躬身。

　　白若馨和白若樓互望一眼，不知如何回答。

　　沙承靜用她空靈的聲音將裟欏雙樹的拍賣血淚史娓娓道來。多次流拍，無力回天，最後在拍賣師幫助下，遇到買家，願意出一千萬買下流拍的裟欏雙樹，幫她還債。買家還不放心她的處境，僱傭了英志城去追查她的安危。最後更是促成了英志城奮起制裁了金爵公司。英志城雖然背上了罪名，卻也恢復了成為武者的鬥志，重新回到了禁區前線。

　　這位買家等於一舉救了沙承靜和英志城兩個人的命運，但是卻始終沒有透露姓名。

　　白若樓和白若馨聽得如醉如痴，當他們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忍不住互望一眼，心裡只剩下一句話：華尚，牛逼！

　　「我今天來，是想要和買家簽下終身契約。」沙承靜用一種安靜但是執著的聲音說，「我的血脈是陰師血脈，一生注定不得安寧，除非簽下終身契約，跟定唯一的一位主人，斷絕外人的痴心妄想。裟欏雙樹的買家，值得我一生的侍奉。」

　　白氏兄妹好糾結！

　　擁有血脈傳承的人當他們的精神圖騰被檢測到之後，會被華國武道協會專門註冊，注定成為武者，無論他們願不願意，能不能負擔升階的代價。國家會給他們一些資助，但是遠遠不夠。他們因為血脈力量的強大，導致靈氣進入血脈會有一定的排斥反應，所以需要比靈根和靈珠武者多數倍的資源進階。

　　他們想要繼續晉陞階位，有一個選擇，就是找一個足以支撐他們升階的個體或者集團，簽訂契約，由該個人和集團供給他們升階的費用。作為交換，他們會為該個人和集團提供服務。這個服務可以是階段性的，也可以是終生的。但是，除非資助者對於血脈傳承者有迫切需求，否則他們都希望長遠投資，簽訂終生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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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華尚再登門

　　簽訂終生契約，意味著終生為這唯一的主人服務，解約一般以體解為代價，異常殘酷。所以，血脈傳承者選擇簽訂終生契約都要經過深思熟慮，多方考量。總的來說，除非自願，不會有血脈傳承者答應任何主動提出的終身契約請求。

　　和一位血脈傳承者簽訂終生契約，乃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貴機遇。而且，血脈也分三六九等。武道協會雖然不願意真正為血脈劃分等級，但是武道血脈品鑑界，卻暗中劃分了凡品，中品，高品，絕品和仙品五級血脈。這種二階就可以做出替死娃娃的陰師血脈，乃是仙品，第一等的血脈，毫無疑問。

　　如果白家得到這樣的血脈傳承，等於家族力量翻了數倍，足以和帝都名門掰手腕了。

　　給了華尚，別說他有沒有資源給陰師武者升階，就算有，他也只能提升他自己的實力，而不是一個大集團。陰師血脈力量並沒有利用到極限，這就是非常大的資源浪費呀。

　　白若馨還好，只是對華尚無比的豔羨，恨不能自己就是華尚，把沙承靜收歸自己的麾下。白若樓就更加糾結了。因為他意識到如果華尚和沙承靜簽下終生契約，華尚等於擁有了一份無與倫比的無形資產。任何一個大家族和他結盟，等於自己的力量立刻翻了數倍，這是何等令人動心。

　　他甚至有點想把自己的妹妹送出去和他約個會什麼的，套個近乎都好。這種思想太可怕了，在這樣的利益之下，他連自己寵妹狂魔的本性都扭曲了，太崩壞了！他對於自己的思想改變渾身發冷。

　　「無論如何，一定要把沙承靜搶到手，不能讓華尚拿到契約！」這個可怕的念頭剛剛冒出來，白若樓就看到爺爺的眼神。

　　那是充滿了審視和洞察的無情眼神。他幾乎無法認出，這是他曾經最敬佩最仰慕的爺爺！此刻的白老爺子，猶如一位即將揮筆定生死的判官。

　　汗水嘩啦一下子從鬢角湧出來，白若樓攥緊了拳頭，猛然從火熱和急迫的佔有慾中掙扎出來，全身發抖。好險，好險！差一點他就萬劫不復。

　　爺爺以前就對他說過，對於妹妹過分的寵溺，是他性格中最大的弱點。在利益和壓力之下，這個弱點會無限放大，成為令他利令智昏的誘因。他差一點就被自己的軟弱擊敗，在爺爺面前露出最醜陋的一面。

　　「沙小姐，你一定是誤會了。」白若樓的手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劇痛讓他頭腦清醒，「我們並不是裟欏雙樹的買家。」

　　「是啊，是啊，哎呀，我還以為你是來要回裟欏雙樹的呢。真正的買家是一個叫華尚的人，我同學，這是他送我的生日禮物。」白若馨笑著開口。

　　「嗯？」沙承靜驚訝地摀住嘴，「這麼說，我弄錯了。我看了報紙，以為買裟欏雙樹的是白少……」

　　「我……我也好希望是我……」白若樓苦笑著說。

　　「我也好希望是我哥……」白若馨也遺憾無比地說，「華尚那傢伙，這一波好賺！」

　　「好啦，現在事情水落石出了，若馨，帶沙小姐出去吧，華尚應該快到了，決定權應該在他手上。」白老爺子微笑著說。

　　「好的，這小子太走運了，本來我還挺感激他給我本命槍，現在，我決定再宰他一頓，承靜，跟我走，讓你見見真正的買家。」白若馨拉著沙承靜，興沖沖地跑了出去。

　　會客廳裡只剩下白若樓和白老爺子兩個人。

　　「你想過搶先簽下沙承靜吧？」白老爺子看著白若樓。

　　「想過……」白若樓虛脫地吐了口氣。

　　「我一直認為你對妹妹的寵愛，是你的問題，後來和華尚聊過幾句，發現這是我們白家的問題。父母常年不在你身邊，和你交往的世家貴女也都不是人物。親情是你唯一的慰藉。你對妹妹的寵溺，正是因為你和你父親一樣，是性情中人。」白老爺子感慨地嘆了一口氣，「不過，我有信心，終有一天，你會懂得放手。」

　　白若樓繃著臉，渾身發抖地微微點頭。白老爺子嗤笑一聲，雙手張開。

　　「爺爺~~~~」白若樓哽嚥著一頭衝進白老爺子懷裡。

　　華尚一下午的課上得都心不在焉，心裡又是興奮又是期待。白家的燕子侯遺物，可能是最接近解密《明日為誰愁》的鑰匙。他感到自己彷彿再次站到了一座武功聖殿的門口，鑰匙就在幾米之外。

　　這和他解密《月照錦官溪》完全不一樣。他是糊裡糊塗就直接把這本千古之謎給解開了。這就像吃了人參果的豬八戒，連嚼都沒嚼，啥味兒不知道。這一次，他一開始就知道這是神秘武學，而且花費了好多的功夫去揭秘，還被凌飛絮、燕子侯喂了一嘴的過期狗糧，犧牲老大了。現在終於接近成功，他能不興奮嗎？他要興奮死自己，連著《月照錦官溪》那份一起！

　　等到白家專車接他到了白家主宅，他嗖地竄了出來，都不等司機為他開門。他已經急不可耐。

　　「華尚，你可來了！我跟你說，你簡直賺大了……」白若馨興沖沖地拉著沙承靜撲過來，攔在華尚的面前。

　　「好好，都行，都可以，你們家典籍庫呢？」華尚朝著主宅猛探頭。

　　「你先等一下，有大喜事，你能不能先停停……」白若馨一把沒拉住他，華尚已經朝著主宅大門鑽去。

　　「你給我回來！」白若馨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拎住華尚的衣領，將他狠狠拎回來。

　　「哎呀，別這樣，我好急啊。」華尚心急火燎。

　　「你是跑我家典籍庫上廁所嗎？給我站穩了，不聽我說完，你別想進去！」白若馨惱火地說。

　　「哎呀，」華尚只好勉強站定，深吸一口氣，「行吧。說說說！」

　　「什麼態度！你看她是誰？」白若馨扭頭看了一眼沙承靜。

　　華尚瞥了她一眼，有點眼熟：「哎，你不是沙懷勇的女兒嗎？」

　　「是我，恩公，你還記得我？」沙承靜大喜。華尚一眼能認出她，側面證明了白家兒女的證詞，他的確是自己的恩人，因為他見過自己的照片。

　　「那個……你聲音好好聽，歌星嗎？」華尚一臉豬哥相。沙承靜雖然只有十七歲，但是屢經磨難，樣子極為早熟，看起來就像二十二三歲，特別符合華尚的審美。

　　「我……我只是個普通高中生，最近才領悟了血脈傳承，成為準武者。」沙承靜細聲說。

　　「你在哪兒上高中啊，我有空去串門好嗎？」華尚眼睛亮晶晶的，他好不容易碰上合自己眼緣的女孩子，年紀還差不多，完美呀，這個一定要QQ。

　　「喂！你瞅瞅你那什麼樣子，原來你是這樣的，呃~~~~」白若馨連忙擋在沙承靜面前，一臉不屑地看著華尚。

為了一口餓

第一百一十三章 豬哥尚

　　「恩公，是這樣，你一定知道我的身份了對嗎？」沙承靜被華尚看得有點臉紅，低頭問。

　　「當然當然，你叫……」華尚用盡全力回憶，「沙什麼靜，承靜，對對，我都記得。」

　　「我這一次來北寧特區，就是特地來找你的。」沙承靜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我想要和你簽訂終生契約……」

　　「這麼直接，不用先互相瞭解一下？」華尚呆呆地看著她，「我個人是願意的。不過我要先問問我爸我媽，還有我妹。有點太突然了，也早了點。不過先定上可、可以有，嗯！」

　　沙承靜和白若馨怔怔地看著華尚，一臉「老弟，你破功了」的表情。

　　「那個……」看著兩個美女的表情，華尚知道好像誤會了，「你說終身契約，不是結婚？」

　　「不是！」沙承靜和白若馨同時開口。沙承靜聲音細小，白若馨聲如雷霆。

　　「到底怎麼回事……」華尚有點茫然了。

　　「讓我說！」白若馨攔住沙承靜。她發現沙承靜一發聲，華尚的智商立刻直線下降，瞬間退化到靈長類。

　　白若馨儘量用最簡練的語言把沙承靜的身份，現狀和她的契約情況解釋了一遍。

　　華尚儘量做出一副認真在聽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睛一直都在斜斜地打量沙承靜。他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他對自己的身體徹底失控了。一個少年看到闔眼的女孩，那就跟一塊鐵坨子遇見磁石，他自己根本控制不了。他感到自己現在一吸鼻子，都能聞到奔湧的荷爾蒙的惡臭。

　　「啪！」白若馨的鐵掌一下子拍到華尚額頭上，疼得他立馬回過神來。

　　「都行，都可以！」華尚忙不迭說。

　　「什麼你就都行都可以！你聽我說什麼了嗎？你知不知道，跟承靜姐簽立合約，你要負什麼責任？」白若馨厲聲問。

　　「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愛，互信互勉，互諒互讓，相濡以沫，鍾愛一生！今後，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無論富有還是貧窮，無論健康還是疾病，無論青春還是年老，我們都風雨同舟，患難與共，同甘共苦……」華尚呆呆地看著沙承靜。

　　「你真氣死個人！」白若馨掄起巴掌狠狠砸了華尚好幾下。華尚感到腦袋上都要鼓起包來了，劇痛之下，他終於清醒過來。

　　「喂，嗯？我在哪兒？我說了什麼？」華尚捂著腦袋一臉懵圈。

　　沙承靜已經轉過身去，笑得渾身直哆嗦。

　　「你知不知道一位血脈傳承者要升階，所花費的資源超過我們靈珠和靈根武者好幾倍呀？你有那麼多資源給人升階嗎？要是沒有，別和她簽什麼終身契約，耽誤人家一生。」白若馨厲聲說。

　　「我當然有錢……」華尚說到這裡，忽然愣住了。他差點忘了自己還背著五十億債務呢。現在所有錢用來還債，還入不敷出。他別說養一個血脈傳承者，連自己都快養不起了。現在的當務之急，他必須立刻想辦法組織人去禁區探險，賭一賭自己的運氣。

　　這沉重的債務和莫測的未來，頓時讓他從雲端降落，人也徹底冷靜了。

　　「承靜，你為什麼一定要和人簽訂終生契約？是怕再受人脅迫嗎？」華尚忙問。

　　「嗯，我想要和恩公簽訂契約，一了百了，永遠不再被人惦記。」沙承靜老實地說。

　　「要不你和白若馨簽吧，她人不錯，資源也多。我不行，欠著不少錢，自己都快破產了。」華尚撓著頭說。

　　「你真是傻瓜一個！她跟你簽契約是為了她自己嗎？你知不知道她什麼血脈，仙品血脈！第一等的血脈！她一旦到達二階，你就得了一個親媽知道嗎？我做夢都想和她簽約，但是她是為了向你報恩，不是向你討飯！你懂不懂！」白若馨連連搖頭。

　　「我……」華尚看著沙承靜晶瑩的眼神，心裡天人交戰，「我真的不能和你簽，除非我先把一項債務還清了再說，否則你就要受牽連了。」

　　「恩公，我可以等。」沙承靜神色堅定地說，「但是，簽約之前，我也有一個條件。」

　　「當然當然，你說。」華尚連連點頭。

　　「我……我的父親沙懷勇，是被……」沙承靜紅著臉勇敢地抬頭望他。

　　「我明白了，那隻噬魂獸對不對？你要找到父親的靈魂。」華尚想起來陽麗菁的話。

　　「是的。不過，這個可以簽約後再說，以你的實力，現在談這個太遠了。」沙承靜細聲說，「但是這一條是要寫進契約裡的，請恩公不要介意。」

　　「都行，都可以。」華尚猛點頭。

　　「承靜姐，我是裟欏雙樹的繼承者，咱們就算是一家人。你先在白家住著，在白家武館一邊修煉，一邊等你這個恩公的消息，好嗎？」白若馨熱情地說。

　　「太打擾你們了吧？」沙承靜擔心地問。

　　「就是，跟我住吧，我家三室一廳，特大特舒服。」華尚雙眼發光。

　　「千萬不要，你看他那什麼眼神，豬哥尚，你給我冷靜點。」白若馨急得連忙攔在沙承靜面前。

　　「是……呼……是！」華尚閉上眼睛，儘量平復了一下心情，「那個……你們家典籍庫呢？我需要冷靜一下，讓我進去冷靜一下。」

　　「哥——你招待一下承靜姐，我要看著華尚去典籍庫！」白若馨大吼一聲，一把抓住華尚，拉著他遠遠跑離了沙承靜。

　　白家的典籍庫在主宅地下二層，有一台直達的電梯，需要指紋、密碼和眼球探測才可以放行。白若馨熟練地啟動了電梯，看著電梯緩緩關閉，長出一口氣。她扭頭看華尚，還那兒傻笑呢！

　　白若馨有一種整段垮掉的既視感。華尚一直以來在她眼中，都是那種帥痞帥痞的感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原來那是他沒遇到真正心水的女孩子。一旦遇上，他竟然是這副豬哥樣，人都不做了！

　　「你別笑了，我求你好嗎？笑也可以，別流哈喇子！」白若馨忍無可忍。

　　華尚擦了擦嘴：「你不懂。我自己也沒想到。我以為這輩子不會喜歡上任何女孩子的。因為我天生愛劍如命啊。沒想到，我還可以喜歡上女孩子，這說明我這個人，還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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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燕子侯筆記

　　華尚是真的挺替自己高興。重生這麼久，他已經接受了自己只愛劍，不愛人的命運。做個鋼鐵直男又如何。但是，沒想到自己的愛並非那麼狹隘，還是可以有點博愛的嘛。這就很舒服！

　　「你管這叫正常？」白若馨透著一個嫌棄。

　　「如果你遇到個自己喜歡的，還整天對你說，若馨，我願意為你死！你什麼樣子，是不是和我一樣不堪？」華尚問。

　　「那個……」白若馨想了想，噗嗤一笑，還真是。沙承靜說白了，這是在送啊！一個大美女，原作豬飼料，什麼好事都讓華尚趕上了。

　　電梯終於停穩，門打開，正面就是典藏庫的銀色合金大門，透著一絲生人勿近的威懾。

　　「來吧，跟我來，讓你見識一下我們白家的底蘊！」白若馨昂首走出電梯，一副無與倫比的自豪。

　　「燕子侯，我來了！」華尚感覺自己是飄出電梯的。

　　白家典籍庫大門在白若馨面前洞開，兩名二階的護庫武者出現在左右，他們收去了白若馨和華尚的手機，檢查了華尚的書包，發現沒沒有任何電子產品和攝像器材，於是讓他們穿上防護裝，進入真正的庫房。

　　典籍庫內永遠迴蕩著空調的低鳴，溫度濕度終年恆定。華尚和白若馨都穿著包裹全身的防護服，防止他們身上揮發的水分改變屋內濕度。典籍庫內裝滿了各個久遠年代的典籍和文獻。有佛道珍貴的經典，也有江湖著名人物留下的手冊和回憶錄，還有門派宗主互相之間寄送和傳看的信件和手札。

　　典籍庫有一個專門的庫房，放著無數洞穴和石壁上的刻文，都是以刀劍狀鋒銳刻上去的圖譜和手記。這就是白家富有特色的藏品。江湖刑堂裡關押的大盜們回憶自己被捕經過，寫出來破解抓捕者武功的武學反思。裡面不乏無數精奧奇妙的奇思妙想。

　　就是在這個庫房之中，還放著這些大盜們生前使用的各種遺物，琳瑯滿目，豐富多姿，充分體現了華國歷代江湖的複雜社會生態，非常有考古和文化價值。

　　裡面甚至有歷朝歷代不斷演變的零食，小吃和兒童玩具。顯然，很多大盜在被捕之前，還揣著給自己的後代把玩的玩具。這中間的曲折故事，華尚都不敢去細想。

　　在白若馨的引路下，他穿過庫房重重空間，來到了存放燕子侯遺物的特殊隔間。

　　這個隔間專門放燕子侯遺物。燕子侯本身遺物不多，但是，因為在江湖上惹了眾怒，聲名狼藉，所以白家刑堂主把逮捕燕子侯的戰績視為一生業績的巔峰，特別代代相傳，特別為他開闢了一個展廳。把他所有零七八碎的東西都展出。

　　很顯然，燕子侯破獄而出後，沒時間去拿這些東西，他當時第一要務是去天山救凌飛絮。

　　如果咱們偉大的白堂主知道，他一生最大的業績就是棒打鴛鴦，不知作何感想。華尚感慨地嘆息一聲。

　　「沒錯沒錯，歎為觀止吧，欣賞欣賞，認識認識我家祖上是什麼樣的英雄人物。」白若馨自豪無比地昂著頭。一路走來，看到如此之多的法外狂徒被自己祖上制裁。她就忍不住尾巴翹到天上。白家，可不是一門英烈嗎？

　　華尚斜眼看她，思忖著要不把凌飛絮和燕子侯的事兒跟她說說，讓她替祖宗慚愧一把。還是算了，華尚此刻真的沒這個心情，破譯《明日為誰愁》比較重要。他在庫房隔間裡轉了幾圈，終於找到一個展台，這裡放著燕子侯身上搜出來的幾本文獻。

　　庫房負責人非常盡責地將這些文獻按照時間順序排列在展台上，一本挨一本。

　　華尚來到展台前，找到第一本文獻，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激動，翻看起來。這好像是燕子侯類似日記一般的隨筆，裡面講述的不是武功，而是他一路從錦官城到天山的求學之旅。隨筆裡的書法並不是他後來完全失去章法的侯氏狂草，而是非常清麗秀逸的飛白書，頗有王獻之的風韻。

　　最主要的是，以華尚的古文和書法眼力，勉強還能看懂。他深吸一口氣，一頁頁仔細看過去。看到他一副入神坐照，靜心閱讀的樣子，白若馨也只好在他身邊坐下，耐著性子等待。

　　華尚越看越快，因為後面的故事他都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所以雖然飛白書也不太好認，但是也難不住他。他一路酣暢淋漓地看過去，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燕子侯的書法變了。

　　一開始去錦官城浣花派，那是書法看著花團錦簇，飛揚秀逸，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後來被浣花派拒絕，書法就變得陰戾乖張，筆觸潦草，塊壘難平。經過一段時間的平復，啟程到天山的時候，筆法越來越凌亂潦草，意似形非。

　　等到天山之後，顯然是被再次拒絕。原因其實很鬧心，他是靈珠武者。在那個時代，靈珠武者被視為變異生物那一類的異人，不被武林同道接受。結果，他的書法徹底放飛自我了，離經叛道，不尊書法基本的規則。為什麼要接受這些規則，連自己這個人都不被接受！最後，他的筆法徹底變異成了侯氏狂草。

　　這幾大本隨筆寫的都是燕子侯一路以來，與凌飛絮雙宿雙棲的心路歷程，洋洋灑灑數十萬言，華尚可以濃縮精煉為三點。

　　她喜歡我，她不喜歡我，她喜歡我，她不喜歡我，無限循環……

　　我配得上她，我配不上她，我配得上，我配不上她，無限循環……

　　我們能在一起，我們不能在一起，我們能在一起，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

　　最後華尚為燕子侯的隨筆做了一個總結：為了她的幸福，我們不能在一起，為了我對她的愛，我要離開她。這是很複雜的心路歷程，我自己想著都暈，希望她會懂！

　　華尚撫摸著最後一本隨筆，搖頭嘆息：這就是性格決定命運。這麼糾結的人，真的只能有顛沛流離，曲折離奇的命運啦。要是他，早把凌飛絮拐跑了，什麼天山派，一腳踹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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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遇白老爺子

　　在華尚身邊傳出一聲刺耳的鼾聲。他悚然驚動，從展台前的椅子上跳起來，轉頭一看，只見白若馨已經在椅子上睡著了。她睡著的時候，整個人就跟被人一槍打死在椅子上一樣，頭仰著，身子靠在椅背上，雙手大字攤開，張著大嘴打著鼾，樣子要多豪放，有多豪放。

　　華尚看了一下庫房裡的時鐘，他不知不覺已經看了七八個小時，這會兒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反正已經過了睡覺得點兒，那就通宵吧。華尚從書包裡取出《明日為誰愁》的複印修訂本，拿出鉛筆，直接開始一頁頁地對照著燕子侯的隨筆查字。

　　這項工程比他想像的要艱難不少。凌飛絮模擬的，都是燕子侯放飛自我之後最瘋狂的狂草。華尚必須先一個字一個字的對，把容易認出來的字先做好筆記，然後在一個句子一個句子的翻譯。這就跟拼字遊戲一樣，而且不是拼一行字，而是拼一本書。

　　直到凌晨七點，白若馨從睡夢中醒來，華尚才查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句子。

　　「好啦好啦，明天再來看吧，要上學了！」白若馨把華尚從椅子上拉起來。華尚才從深度的專注中幡然清醒。

　　華尚意猶未盡啊。實在太過癮了。雖然說他只查出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內容，但是這十分之一的內容已經將一座武學聖殿的大門打開了一個縫。華尚扒在門縫裡，看得驚豔無比。想不到啊，在一千年前，竟然有大能想出了如此科幻的武學理論。

　　想要學好《明日為誰愁》真的要先修一修量子力學。明日為誰愁最基本的機理是將全身經脈的靈氣節點以某種契合天地靈力場佈局的陣法排列，與天地靈力場產生耦合，將靈能化的武者軀體融入天地之中，通過陣法形成的空軌，在靈力空間和真實空間中自由穿梭，形成閃現一般的效果。

　　這就像用靈氣節點為自己飛快地修築一座時空穿梭機甲，然後坐上機甲，在靈力空間和現實世界不斷往返，妥妥的爆種高達。

　　如果《明日為誰愁》的修煉達到極限，那麼理論上，武者可以無限閃現，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到他。真的是宛若天上嫦娥，長存不滅。今日勇士，皆為昨日黃花，月中仙子，明日為誰愁。簡單三個字：還有誰？

　　華尚和白若馨走出白家典籍庫的時候，白家老爺子正和沙承靜在主宅就餐廳吃早餐。華尚看到沙承靜和白老爺，倍感親切，連忙上前打招呼。

　　「恩公……」沙承靜看到她盈盈站起身。美女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美，充滿了嫵媚的風情，華尚都看呆了。

　　「哎呀，你醒醒！」白若馨用力打了他的額頭一下，「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

　　「不用，認識。老爺子，你在白家地位不低呀，在這兒坐著招待客人，白大哥不說你啊？」華尚笑呵呵地朝白老爺子打招呼。因為他就是曾經推著小車請華尚吃生日蛋糕的老大爺。

　　「喂！」白若馨都嚇傻了。她沒見過敢這麼跟自己爺爺說話的愣頭青。

　　「沒事沒事！若馨，華同學的確和我之前見過，我還請他吃過你的生日蛋糕哦。」白老爺子笑嘻嘻地說。

　　「你叫她……」華尚也不是傻子，一聽白老爺子喊出「若馨」兩個字，心裡就是一哆嗦，「不會吧，你是白老爺子？」

　　「沒看出來嗎？」白老爺子笑著眨眨眼睛。

　　「我去，白老爺，你親自給我送生日蛋糕，我真的沒想到啊。」華尚渾身都不自在起來，無緣無故受了這麼隆重的接待，心裡真有點後怕。

　　「當天你受了我孫子的氣，我這做爺爺的，當然要替他賠罪，生日蛋糕好吃嗎？」白老爺子笑著問。

　　「香，真香！」華尚忙不迭地說。他想著之前和白老爺子發的一堆牢騷，真是心有點慌。他可沒說幾句白若樓的好話。還是當著人家爺爺說的。這要是心胸氣度差一點，得把他安排死了，更別說還讓不讓他進典籍庫了。

　　「吃早飯嗎？」白老爺子打了個響指，立刻有侍者送來一桌豐盛的早餐。

　　「白老爺，我還能再來一次白家典籍庫嗎？」華尚連忙坐下。

　　「當然可以，看來華同學對於燕子侯真的非常感興趣。」白老爺子審視地望著華尚。

　　「嘿嘿，嘿嘿嘿……」華尚一頭紮進早餐裡不敢接話。他研究《明日為誰愁》和《排雲折燕索》的事兒，目前還得保密。

　　「爺爺，你不知道他……」白若馨也坐到華尚旁邊，吃起早餐，「見到燕子侯的隨筆，就跟見了親爹一樣，一坐就是通宵，十幾個小時不撒手。我都睡了一覺了，他還在那兒看呢。我就不明白了，一個臭小偷的隨筆，有什麼好看的？」

　　白老爺子慇勤地讓侍者為華尚、白若馨和沙承靜各拿來一碗蓮子粥，隨即富含深意地望著華尚，嘴上卻回答著白若馨的話：「傻孩子，你難道忘了，華同學可是發明了飛劍法，修訂了《月照錦官溪》的人。現在華同學中意燕子侯，莫非想要再接再厲，一舉攻克《排雲折燕索》嗎？」

　　「噗……」華尚差點把嘴裡的粥噴出來。白若馨和沙承靜同時驚訝地望向他。兩個人都是武道世家出身，雖然貧富不同，但是都知道十大神秘武學在武道界的意義。《月照錦官溪》更是白若馨的心頭好。她早已經花大價錢越級買了修訂本，想要央求爺爺幫他修改逆練《月照錦官溪》，變成槍法。

　　「白老爺，其實吧，我……」華尚想開口，但是白老爺子果斷地打斷了他的話：「別擔心，我知道學術界的規矩。沒有解密之前，我不會過問。我只是擔心你白忙活，因為燕子侯的隨筆，我們一家子看過很多遍啦。當然啊，沒人能看得完，寫的太亂七八糟，而且都不是武學。想通過隨筆破譯《排雲折燕索》，不太可能啊，孩子。」

　　「我的切入點和大家都不一樣。」華尚說完得意地看了一眼沙承靜。此刻沙承靜正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這感覺，有點爽啊。

為了一口餓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契約簽訂

　　「嘖，你，稍微謙虛點可還行？」看華尚那嘚瑟樣子，白若馨哪還不知道他在向沙承靜炫耀。她實在受不了這發情的臭味。

　　「承靜，如果我是你，我立刻和他簽下終身契約。」白老爺子笑著對沙承靜說，「因為他的未來，不可限量。」

　　沙承靜偷眼看了看傻呵呵的華尚，低頭輕笑不語。

　　「白老爺，你不知道，我欠著重債，不是那麼容易還清的，還要一點運氣。等我還清債務再說吧。這事兒也不急。」華尚勉強保持了清醒。當然，一半原因還是白若馨正狠狠踩著他的腳面。

　　「你是若馨找到本命槍的恩人，算是白家的朋友，不如讓白家給你做個擔保。如果你將來還不清債務，承靜的升階費用，交給我們白家承擔。這樣兩全其美，可好？」白老爺子眯著眼微笑。

　　「交換條件是什麼？」華尚的眼神亮了，「血脈傳承者升階費用不低，白老爺應該不會白出這筆錢吧？」

　　「承靜和你簽了契約，我就和你定約定。將來白家有事相求，你要還個人情，不過分吧？」白老爺子淡淡地說。

　　「老爺子敞亮，就這麼定了。簽約嗎？」華尚興奮極了。這樣他就可以和沙承靜……哇哈哈哈！

　　「不用呀，君子協定，一諾千金，還怕你賴賬嗎？」白若馨插嘴說，「不過，承靜姐必須在我們白家住，不能跟你住。」

　　「為什麼呀？」華尚急了。

　　「小夥子，先定定性子，凡事不急於一時嘛。你不是有自己的目標嗎？是誰說過，不留退路的？」白老爺子笑眯眯地說。

　　「對啊……」華尚深吸一口氣，遺憾地看了沙承靜一眼。他也覺得還是等自己過了十八歲，荷爾蒙水平穩定了再想其他的。何況自己還要奪帥，那可是重生後最大的夢想，世界冠軍，而且是世界最高競技賽事的冠軍。他兩世為人，競技之夢的頂點啊！現在急著撒狗糧真不是時候。

　　「嗯公，契約我已經請武道協會的律師幫我寫好了，你看一眼有什麼問題。」沙承靜將一份裝潢精美的契約書放到華尚面前。

　　華尚仔細看了一遍，又讓白老爺子過了過目，確認沒有問題之後，爽快地簽好名字。

　　「承靜姐，你比我大，以後叫我小尚就行了，別老叫恩公，感覺太復古。」華尚盯著沙承靜白皙的瓜子臉，越看越愛看。

　　沙承靜仔細地簽好自己的名字，深深地望著這一紙塵埃落定的合約，眼神中露出深邃的光芒，彷彿一眼看到了千萬個日月之後的自己。出身寒門的血脈傳承者，心裡其實從發現血脈之前就有一種預感，他們會用自己的一生追隨什麼東西。也許是一個夢想，也許是一個主人，也許是一項事業。

　　當她簽下這一紙契約，她深深感到命運的齒輪開始運轉，她已經走上了不可預知，也不可改變的未來。這種感覺讓她感到發自內心的敬畏，同時卻又有一種珍貴如鑽石般的安然。她的靈魂，終於有了安放之地。

　　「那個……承靜姐？剛才我說的，你聽到了嗎？」華尚看她走神，又問了一遍。

　　「聽到了，恩公，你以後還是叫我承靜吧。」沙承靜微笑著說。華尚頓時愣了。

　　「哈哈哈哈……」一旁的白若馨和白老爺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沙承靜真的很有意思，相當有個性。

　　之後華尚的生活變得異常充實。每天上學六堂大課，一下學他就跑到白家典籍庫去破譯《明日為誰愁》，很多時候他就直接在典籍庫裡面打坐練功，一邊思索著《明日為誰愁》一邊錘煉太極三清氣功。每天睡覺時間被壓縮到了三個小時。

　　但是因為對於新武學的無限憧憬和太極三清氣功的加持，他的精神反而每天都健旺無比。

　　白若馨看他這個樣子，簡直覺得自己是個渣渣。她自問已經夠努力，夠刻苦。大哥每天都表揚她太勤勉，需要好好歇歇。她也很想要拍拍自己的肩膀，給自己點個贊。但是，每當她和華尚一比，她就格外受打擊。

　　華尚每天從早到晚，簡直跟不要命一樣。最主要是，人家還心情愉快，走路帶風，彷彿每天都在約會。白若馨很多時候都不想回家了，看到華尚，心裡堵得慌。但是，她又不敢放華尚一個人在家晃悠，他總會和家裡暫住的沙承靜不期而遇。她簡直要用撕的才能把華尚從沙承靜身邊撕開。

　　唯一能夠和華尚相提並論的，大概就是榮恆浩了。榮恆浩這些日子稱霸鴻鵠武校一階單挑界。連那些已經一階三四年的高年級武校生，都被他的火尖槍爆戳，戳得哭天喊地。尤其是飛劍法普及之後，榮恆浩的單挑更加瘋狂了，簡直如狼似虎，似乎想要拚命證明，自己以劍道入槍，沒有錯！你看！我很強！

　　就這樣，榮恆浩還不滿足，不斷給自己加練，每天只睡2個小時。不過他的模樣和華尚沒得比。華尚美得天天吹鼻涕泡。他一臉的苦大仇深，彷彿被一群持刀暴徒在追砍一樣。

　　最讓白若馨悵然若失的是，楚岫又不見了。她似乎到處在走門路，拼了命地搞資源，想要干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她問起來，楚岫卻又岔開話題，想來是不想讓她擔心。白若馨最近只好把閒暇的時間都用在了沙承靜身上。

　　沙承靜的家庭悲劇成為了白若馨生活的動力。每當她感到無聊，感到孤獨的時候，她都會想起沙承靜擔負的生活壓力，這樣她就覺得，自己的生活還不錯哦。而且，沙承靜在修習傳承武學的時候，會把她當成實驗品，時不時給她一些可以擋煞的小玩意兒。白若馨感到，她好像比以前要走運了，武功進步都快了。

　　白若馨的心情，華尚來不及體會，他現在全身心都沉浸在新武學的解鎖上。

　　《明日為誰愁》的解鎖比他想像得要困難得多。

為了一口餓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初通訣要

　　在華尚終於解密的前幾章裡，他大致瞭解到，這個武學分為幾個階段。第一階段為列陣期。這個階段最難的部分是控制經脈內的靈氣在體內各大竅穴佈陣，每一種特殊陣列要配合一種奇特的靈氣內循環的路線。靈氣節點陣列配合特殊內功循環體內大小周天，形成與當時天地靈力場契合的耦合場。

　　這需要一項華國博大精深的武學：陣本知識。

　　陣本知識在靈氣復甦沒出現的上古時期就已經有流傳。三國時期水八陣在沒有靈氣，只有磁場的時空都能夠創造出精神幻境。到了唐代靈氣復甦，陣本知識進入前所未有的大發展時期。無數前輩先賢為這項武學做出了卓越貢獻。

　　陣本知識在華國武學數據庫中屬於最尖端的武學之一——六階武學。想要越階學習需要數千萬元的學費，而且就這樣還只能學習初階知識。高階知識不但需要上億的學費，而且需要通過陣本考核。據說，現在還有一大堆高階武者在論壇上交流如何通過陣本考核的經驗。

　　華尚咬牙出血花了3400萬買了陣本知識初階版，結合《明日為誰愁》苦苦鑽研。越鑽研越感到《明日為誰愁》的深不可測。這比《月照錦官溪》的難度上了好幾個檔次。難度雖然高了，但是深度和廣度也隨之提高，華尚感到這本武學已經超出了防身功的意義，它可以延伸出一個全新的武學體系。

　　陣本知識在這裡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陣本知識實際上是無數武道先賢通過不斷研究和試錯，總結出的列陣方法。不只是通過列陣達到擊潰不同陣型敵軍部隊的目的，而是通過列陣奪勢，改變自己軍隊的氣運和屬性，強行增加戰爭勝率的學問。這裡又牽涉到內涵豐富的奪勢學。

　　凌飛絮的創舉在於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了一支軍隊，把靈氣節點當成了士兵，把陣本知識用於在體內創造靈陣，再配合特殊的內功內循環，在大小周天形成靈力氣流，與天地靈力場耦合，提升身體的靈能化屬性，最終超越世間法則的桎梏，衝破牢籠，在靈界與現實自由穿梭。

　　想要達到這個驚人的效果，奪勢學，陣本學，內功造詣，本身的靈能化造詣都需要達到極致。

　　第一階段的佈陣期，已經讓人舉步維艱。華尚的陣本學剛起步，學會個基礎而已。他唯一值得期待的，是他對內力精準的把控。這得益於九尾通過神靈感應的精確引導。這讓他勉強有了度過佈陣期難關的資本。

　　但是第二個階段是耦合期，這需要奪勢學，高階內功，靈力場的控制與分佈，精確把握當地靈力場的靈能分佈，通過合適的佈陣，以及特殊內力循環，進行力場耦合，在當地時空產生一道足以容納身體的空軌。這就已經超出了華尚可以掌握的範圍了。

　　第三個階段穿梭期，讓遍佈身體的靈氣節點自動感應敵軍的攻擊，瞬間使身體高度靈能化，融入空軌，瞬息閃現，化守為攻。這一個階段，難度極高，除非靈能化極高的巔峰武者才能做到。平常的武者想做到，除非出現奇蹟。

　　但是，華尚是擁有奇蹟的，那就是《排雲折燕索》！

　　燕子侯顯然已經讀懂了《明日為誰愁》。他根據這本武學的原理，進一步進行了精煉和昇華，試圖創造一種可以穿越時空的超級輕功。但是，他步子邁得太大，最終還是飲恨而終。

　　但是他的著作對於華尚卻有難以言喻的借鑑價值。因為如果去掉他所有關於穿越時空的探討和嘗試，以及因為懷念凌飛絮而腦子發昏的胡言亂語。華尚可以從《排雲折燕索》中精煉出十分之一的內容，這部分內容全部是對《明日為誰愁》深刻的理解和極其實用的簡化。

　　燕子侯把武者對決所處的幾十種特殊環境，戰場，絕地，競技場，擂台，室內封閉空間，室外空曠地，沙漠，戈壁，綠洲，森林，沼澤，以及各種天氣情況都總結了一遍，總結出六個極致簡化的基本佈陣法。華尚將其稱為六大基本陣。每一個基本陣，對應一種特殊內功吐納方法。這六大基本陣互相嵌合，可以組成無數復合陣。

　　當地的靈力場情況，其實武者本體都有一種察覺。這就是武者的本能靈識。根據這種靈識的反饋，可以簡單地應用基本陣。

　　當武者感到氣運被奪，用混元陣融入空軌。當武者感到精神和鬥志被奪，用兩儀陣融入空軌。當武者被敵軍氣機鎖死，以三才陣融入空軌。當武者身受嚴重內外傷，以四象陣融入空軌，當武者五感被奪，以五行陣融入空軌，當武者孤軍奮戰，孤立無援，以六合陣融入空軌。

　　從這六大基本陣，就可以看到燕子侯的精神狀態有多差了。全都是要等到絕地反擊的時候才能用出空軌來，超級悲觀厭世。再配上他為六大基本陣選擇的內功，哇，全都是極其詭異的奇門內功。難怪看他的武學，會有人想一頭撞牆。

　　但是不可否認，他把《明日為誰愁》精奧無比的佈陣期、耦合期和穿梭期極度簡化，形成了一套實用的體系。這樣，即使普通武者，只要瞅準合適的時機，都有可能使用。前提是他們必須對於靈力節點基本陣和靈力場之間的耦合理解非常透徹。

　　這一點，華尚能夠非常好的做到。因為他通過乒乓旋轉劍配合太極氣旋與靈力場的耦合，成功製造出了能讓劍飛行的小空軌。那麼通過基本陣與靈力場耦合，只是把他之前已經成就的理論深化和拓寬一下，他完全能夠勝任。

　　當然，這本武學主要側重輕功。所以燕子侯給出了一個從六大基本陣嵌合而來的特殊復合陣——折燕陣。

　　他的描述是這樣的，當一個武者心如赤子，無所畏懼，天地桎梏無礙於心，可以折燕陣與天地融合，以意念來去如風。按照華尚的理解，這就是說人的精神場強大到靈力場對其無法產生任何影響，那麼以折燕陣融合任何分佈情況的靈力場，都能通過武者意念製造空軌，令身體來去自由。

　　另一種可以使用折燕陣的情況，就是武者能夠測出當地靈力場的分佈，並能靠陣本學將靈力場與折燕陣耦合。

　　不過，他還不敢輕易去嘗試，因為前車之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