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尋者] 奪帥之劍 (全文完)

為了一口餓

第一百四十八章 霸王別姬什麼鬼？

　　「哇，你這個學渣敢擔心我的成績！？」聽了華尚的話，華莎頓時感覺受到侮辱，「本小姐門門80分以上，怎麼樣？比起你如何？」

　　「我門門滿分。」華尚頓時挺起了胸脯。

　　「你……你看！」華莎指著空中。華尚抬頭一看，只見一位騎寵武者騎著牛頭蟒身的禁區靈獸，悠然劃空而過。

　　「牛都被你吹上天了。」

　　「那是小青花牛蟒……算了！我成績單在這兒，看好了。」華尚拿出手機，點開鴻鵠app，亮出自己的成績單。

　　華莎撲到屏幕前看了半天，不屑地切了一聲：「P的。」

　　「哎！」華尚勃然大怒。

　　「好啦，莎莎，爸爸查過了，你哥是門門滿分，要知道他的科目不得滿分，劍法也不會這麼厲害哦。」華寶剛笑著說。

　　「啊？當武者這麼難啊？幸好我選擇了做生意，躲過一劫！」華莎慶幸地說。

　　「你這叫不思上進。」華尚得意極了。上一世妹妹用這四個字教訓了好幾年，這一回要好好報仇。

　　「好啦，哥，趕緊向我炫耀你的大公寓吧。我趕時間好嗎？」華莎一邊說一邊渾身抖，一副本小姐分分鐘幾十萬上下的風騷樣。華尚連連搖頭，錢改變了妹妹！

　　華家雖然買了海棠苑的頂層公寓，但是論豪華程度，還是被華尚一個人住的江鰲居公寓比下去了。華莎進了公寓門，看到華尚那一間堪比大客廳的臥室，頓時心理失去了平衡。

　　「啊~~~~~，怎麼這樣啊，哥，你有這麼好的公寓就不說帶我來玩。你一個人住太浪費了，分我一半吧，三分之一都行。」華莎一頭撲到床上打滾，她可以三百六十度打滾，這什麼床這麼大！

　　「哎呀，哎呀，好了好了，今晚你睡這兒，隨便折騰。」華尚帶著爸去參觀別的房間，看不下去妹妹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過，這心里美滋滋，別提了。

　　華寶剛每一個房間都仔細看過一遍，連儲藏室都被華尚一一介紹了個遍。他滿意地點點頭：「小尚，學校可是投資了不少在你身上，你將來飛黃騰達，可不要忘了母校的培育啊。咱們不能做忘本的人。」

　　「放心吧，以後我強大了，一定罩著鴻鵠武校。」華尚用力拍著胸脯，啪啪響。

　　「好，小尚，今天小陣賽表現不錯啊。我都給你錄下來了，這一次打得精彩，不怕給你媽看。」華寶剛拿出他的攝像機，朝華尚晃了晃。

　　「哎呀，爸~~~~」華莎此刻已經從屋裡竄了出來，「你的攝像機咸豐年的啦，現在攝影技術日新月異，我手下一批攝影發燒友，今天全在現場，多角度立體拍攝，用的都是2000萬象素的DV，120倍智能變焦，近景遠景都有，資料全發過來了，今晚上我就剪出來讓爸看看，哥，你電腦呢？」

　　「書房，那邊，那邊！」華尚指了指自己的書房。

　　華莎一頭鑽進去，立刻發出鬼哭狼嚎：「這麼大？這麼漂亮！？過分！不就是武者嗎？我、我勉為其難，也可以試試！」

　　華尚爽得透心涼，心飛揚。

　　華寶剛和華尚聊到夜裡九點，就想睡了。他一路開車來，又在萬王競技場和一群小年青一起吆喝了好一陣子，實在累壞了。華尚安排他到主臥大浴室洗漱。隨即下樓到書房看華莎的剪輯進度。

　　來到書房華尚就愣了。華莎坐在電腦前就好像前世他在網吧見到的電競高手一樣，正在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在幾十個界面之間光速切屏。如果就這麼直接站她身後看幾分鐘，會吐！

　　華尚依稀想起古貝曾經說過有個網友是超級剪刀手。他從來沒有和妹妹對號入座過。看起來，妹妹找到了前世沒有發現的天賦啊！不說別的，光是這份獨一無二的狂熱和專注，那就是老天爺賞飯吃。

　　華尚看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就悄悄退出書房，坐回客廳的沙發，拿出手機。他想給白若馨打個電話，告訴她探險的事自己都知道了。但是他想到禁區裡什麼信號都沒有，與世隔絕，只能頹然放下手機。就在這時，叮一個消息從手機裡彈出來，定位賽第一戰的戰果出來了。他的眼睛一亮。

　　「華尚，臨時定位白銀五段，勝點11點，請繼續積攢勝點，衝刺高段。」

　　定位賽第一場就會給小陣賽手一個臨時段位。隨後會進行另外三場定位賽。每勝一場根據裁判評分和人工智能檢測綜合評估一個勝點數，記入總勝點。滿100點升一段。

　　華尚第一勝得到的是白銀段位。爬出了黑鐵殭屍坑，越過了青銅修羅場，直接進入白銀局，只要再攢幾百勝點，就能衝刺白銀一段。一躍進入黃金排位賽。那時候，整個特區的青年隊都會向他伸來橄欖枝。

　　這是一位初賽者能拿到的最好成績。華尚一瞬間感到意得志滿，英姿勃發，想要浪！

　　但是，他還是勉強壓抑住了自己的狂喜，老爸應該已經睡了，不能吵醒他。他是真沒想到，自己帶著榮恆浩的牌位四打五，竟然能打出這麼大一片天。他很強啊！

　　百無聊賴之下，他在手機上打開了真酷網，找到了妹妹莎朗嘿喲的視頻專區。他有這個習慣，沒事的時候打開妹妹的專區，欣賞一下自己曾經打下過的單挑名局，自我陶醉一下，漲漲自信。身為武者，武無第二，自信很重要。

　　但是，這個視頻專區居然出新視頻了。

　　新人王華尚又添一勝，小陣賽上演霸王別姬！

　　新人王？什麼時候的稱號，不錯哦！但是霸王別姬什麼鬼！？

　　這一次的視頻，完全是線上大片式的剪輯，電影一般的寬銀幕。從一開始傀儡伶的亮相，到《春江花月夜》走起，到她嫵媚起舞，舞出第一段樂章夕陽簫鼓，到它雙紅袖一展，禿頭紅毛螺旋升天……完全顯示出傀儡伶紅衣舞孃，豔傾天下的風頭氣派。

　　華尚到處找自己的位置。這個時候他應該一拖三轉圈圈，千辛萬苦地和傀儡伶搶位，想要先一步攻擊傀儡師梁飛驥和琵琶師車紅纓。

　　然而，這段視頻剪輯得太玄乎了，他根本沒出現在畫面之中，全場都是傀儡伶的驚豔戰舞。這是他的視頻嗎？分明是梁飛驥的傀儡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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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玩偏了的視頻！

　　傀儡伶的紅衣捲出滔天火光，燒盡鐘峻秀的十里冰川，鐘峻秀大招用盡，決死擊潰氣功師，自己倒在萬千紅袖卷擊之下。華尚終於出現在視頻裡了，單人獨劍，面對氣勢如虹的傀儡伶。

　　傀儡伶紅衣燒盡，露出玫瑰色水袖舞衫，《春江花月夜》第二樂章花蕊散迴風走起。水袖捲起滿天火流星般的夕陽落英，對準華尚旋擊不止，華尚搶踏雲步，舞劍如雨，圍著傀儡伶旋轉飛騰，猶如江波浩蕩。火流星撞擊劍幕形成的火花，宛若水面上的波光粼粼。

　　傀儡伶領舞，華尚伴舞，兩道身影你來我往，你去我回，你游我逛，你飄我蕩。

　　乍看上去，這不是生死對決，完全是一場郎情妾意，比翼雙飛的合舞。難怪視頻彈幕上除了漫山遍野的666，就剩下密密麻麻的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這完全走偏了呀？不是應該宣揚我的武力值嗎？華尚急得汗都下來了：這是要幹啥？打開方式完全錯誤好嗎？我不要名聲的？

　　玫瑰色舞衫燒盡，華尚死戰不退，第三段樂章關山臨望月走起，傀儡伶燃盡藍衫，雙袖倒捲火舞天羅，華尚運轉洩玉飛霜，九尾捲起十萬星辰。雖然當時事關生死勝負，但是從旁觀者角度，這就是一場合舞的無上巔峰，生命中的最強音，劍絕舞豔，風華照人間。

　　輸贏什麼鬼？不存在的！就是一個字：美！

　　視頻彈幕到這個地方全都消失了，估計人人都被眼前的比武驚豔了，就和場上的觀眾一般，呆若木雞。

　　最後華尚怎麼勝利的，剪了！場景瞬間切到空曠的競技場上。所有人都躺下了。只剩下華尚橫劍孤立，傀儡伶藍衫盡褪，身穿月白舞衫，肩披銀帛，在華尚眼前風華絕代地走過。華尚知道它是朝著裝載自己的鐵箱走去。但是這個視頻給出的鏡頭卻在瘋狂暗示，它正在告別自己的舞伴，獨自走向自己生命的終點。

　　整個鏡頭裡，華尚一身天青色魚鱗兵人甲，傀儡伶一身月白舞衣，側目互望，情深只在不言中。這場景，不要太霸王別姬。

　　華尚看到這裡，忍不住爆喝一聲：「華莎，你整得這啥！」

　　「噓~~~~~~」華莎賊頭鼠腦地從書房冒出來，躡手躡腳走到華尚身邊，「哥，你想把老爸叫起來怎麼著？」

　　「莎莎，妹，我親妹，人情世故你懂不懂，有你這樣整哥的嗎？」華尚指著真酷網上的視頻。

　　「哥，這有什麼不好的？」華莎坐到他身邊，放大視頻圖標。

　　此刻視頻還沒結束，雖然車紅纓昏倒在地，沒有了琵琶伴奏，但是有BGM啊。華莎特意找了一段東瀛情歌《Planet》做配樂，同時做視頻收尾曲。

　　這首歌華尚記得太清楚啦，上一世華莎小學快畢業的時候突然喜歡上了。他都不知道為什麼，因為聽不懂日文。但是上了大學之後，他偶爾上網聽到《Planet》，瞄了一眼歌詞，頓時渾身都是冷汗！妹妹的內心世界竟然是這樣的！

　　本來華尚以為這歌是關於環保的，保衛地球，從我做起。當然不是！這首歌裡，我就是地球！今天要離開太陽的軌道，不數太陽黑子了，要去一個新世界，永遠和心愛的小太陽分離。

　　華尚看了歌詞，第一個反應：我不信！

　　這東瀛情歌聽起來又暖又開心，積極向上正能量，放婚禮上都應景。但實際上，卻是以無憂無慮的旋律唱出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上一世的華尚，最受不了這個！情啊，愛啊，純耽誤事兒。他只好求老天保佑，老妹可別懂日文，把這歌就當巴拉巴拉小魔仙吧，求你了！

　　但是，這一世，他懂了。因為對劍的真愛，他知道付出真心的賭注。輸了，就會一無所有。

　　這歌選得好啊。曲調陽光向上，符合小陣賽大獲全勝的喜悅心情，歌詞比悲傷更悲傷，天配霸王別姬。內涵拉滿，這是要為up主拉一波點贊，收藏，投幣三連呀。

　　「妹，你偷學日文啦？」華尚有點忐忑地問。

　　「怎麼可能，中文都不過關呢。」華莎得意欣賞著自己的視頻。

　　「哦……」華尚放下心事。

　　「我看過中文歌詞。」

　　「噗！」心情大起大落太刺激啦。

　　「那歌詞，天配霸王別姬呀！怎麼樣？」華莎閃電手速，重開視頻，再來一遍。

　　「確實……嗯！不！等一下，妹，你哥我不要名聲的？這要是傳出去，我還當人嗎？會被人笑話的。」華尚瞪圓了眼睛，「這視頻必須給我刪了！」

　　「哥，這我就要教育教育你了。」華莎抱臂在胸，一臉嚴肅的大人樣。

　　「啊？你教育我！是你飄還是我拿不動刀了？」華尚勃然大怒，站起來擼袖子。

　　「哥，聽我說！現在是全民自媒體的時代，你以為我不給做這個視頻，就沒別人想到給你做嗎？」華莎一臉鎮定。

　　「……」華尚頓時愣住了。

　　「我的競爭者們也很拼好不好？」華莎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用力一拍沙發麵，「我現在有創意，有素材，有能力，當然要把這些資源集中在一起，做最好的表現，搶佔風口。要不然，我就被時代淘汰了！」

　　「妹！你的時代還沒來好嗎！」

　　「哥。咱們換個角度想想，你和傀儡伶這幾個比武片段，可不是我安排的吧。是你自己做出來的。這素材，其他人都有，你是想別人幫你剪輯嗎？」華莎質問。

　　「你可以把我光輝偉岸的武者形象豎立一下嘛，我打敗傀儡伶那段，也很精彩呀！」華尚急了。

　　「直接發那段視頻，這是所有人都能想到的。我要是這麼做，泯然眾人。我要的，是出奇制勝，找全新的視角，把你和傀儡伶武道的特點集中放大，那就是美！帥！有愛！霸王別姬，哎呀，直接出來了。」華莎說到這裡，激動得渾身直抖。

　　「你把我和傀儡伶強行CP，這樣我會有黑粉的。」華尚急了。

　　「反正你已經被人強行和榮恆浩CP了，至少傀儡伶……不是個男人吧。」華莎嘿嘿直樂。

　　華尚愣了。他沒想到自己的人生已經到了要做蘇菲的抉擇這一步啊。他還是個孩子！但是妹妹已經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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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放棄他

　　第二天，華尚一直睡到早上九點半才醒。醒來的時候，華寶剛已經和華莎洗漱完畢，準備上車回大通市。華尚送到小區門口，依依不捨。華寶剛反覆囑咐他小心比武，不要受暗傷，不要太拚命。華尚全都答應。華莎上車之後，又從車窗裡冒出頭：「哥，繼續努力，我等你和傀儡伶的再相會哦！」

　　華尚想去把她拉出來爆錘，但是華莎已經縮回車裡，華寶剛踩動油門，開車遠去。

　　華尚今天本來可以去天授戰區參加小陣賽。但是，昨天那一場小陣賽拼得有些太厲害，全身肌肉到現在還是酸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無力續航，必須休養。他看了看時間，距離和沙承靜的見面時間還有幾個小時。百無聊賴之際，他打電話找古貝，看他在幹什麼。

　　「尚哥，哎呀，你昨天是不是一回家就睡了？」古貝一看到他的電話就很嗨。

　　「你嗑藥了怎滴？這麼嗨？」華尚打了個哈欠。

　　「一看你就不知道，網上打起來了。」古貝激動無比。

　　「啥？」

　　「昨天傀儡伶驚豔亮相，尤其是我網友那視頻一出來，為它圈了一大波粉，這幫粉絲成立虞伶吧，強行把你和傀儡伶配成霸王虞姬CP。結果浩粉不幹了。恆浩吧和虞伶吧通宵屠版大戰，席捲整個度娘貼吧。真酷網，度娘網都整崩潰了。現在人都跑到微博上去鬧了。」古貝滿嘴的幸災樂禍。

　　「MMP，為什麼呀！我才是勝利者！沒人為我建吧嗎？」華尚大怒。

　　「尚哥，賣相問題吧？」古貝試探著問。

　　「友盡！」華尚乾脆地掛了電話。他轉身回家，決心回練功房苦練內功，遠離這個喧囂而浮躁的世界。

　　在華尚被華國網路環境搞得心情煩躁的時候，天授武校的青年隊訓練基地中，另一個被網路環境搞得灰頭土臉的人，此刻正在神經質地刷各大校園論壇的評論。那就是傀儡伶的主人梁飛驥。

　　昨天傀儡伶第一次亮相小陣賽場，本來是梁飛驥一直等待的機會。今年他二十歲，六歲開始血脈覺醒，他一直在家族的培育下苦練牽絲戲。從十歲開始，他自己開始動手製作傀儡。十三歲情竇初開時，他把青春期第一場初戀獻給了正在製作中的傀儡伶。傀儡伶在他的手下彷彿活了。

　　它可以輕易接受他身上的靈氣，通過靈氣感應他的精神場，在電光火石的瞬間，領略他的戰略意圖，做出無數武者做夢也想不到的夢幻招數，甚至邊戰邊舞，舞中帶殺，空靈幻妙，不沾一絲煙火氣。

　　他夢想著當傀儡伶變得更強大的時候，紅袖之下，無一合之將，威震小陣賽，直衝奪帥賽，一舉衝進至上院。在至上院寬闊無比的唐風競技場上，一舞動人間。

　　所有的家產都被他砸進了傀儡伶的升級當中，在他終於藉著傀儡伶的銳勢衝入一階領域的時候，他已經負債纍纍。無數世家大族向他瘋狂暗示，加入他們，簽訂終身契約，升階資源不再是難題。但是，他想當自己的主人，他夢想著一朝起勢，將所有覬覦他血脈的世家踩在腳下，成為人上人。

　　欠債越來越多，他不在乎。他在天授武校青訓隊中的單挑訓練中已經一百連勝，擊敗了所有的一階巔峰武者。他只需要在小陣賽上獨佔鰲頭，直上白銀一段，橫掃一切不服，他就能和天授武校簽訂短期契約。天授武校提供他的升階資源，而他則負責幫助天授武校青年隊進入至上院，甚至衝擊全國八強。

　　傀儡伶果然不出所料地驚豔全場，但是和她一起豔絕天下的，竟然不是他！梁飛驥快瘋了。

　　天授武校青年隊訓練基地的總教練辦公室內，天授武校總教練，天授校友，五階武者童雪松陰沉著臉站在辦公室窗前，望著窗外的大型演武場，默然無語。在他的身後，天授武校青年隊副隊長秦醉抿著嘴唇，穩穩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同樣保持沉默。

　　辦公室裡的氣氛陰鬱低沉，彷彿隨時都會下起雨來。

　　「真要做這個決定嗎？這對隊伍一點好處都沒有。我們真的需要梁飛驥來填補攻擊手段上的單一。」秦醉木無表情。熟悉他的人知道，這是他憤怒的表現。

　　「他並沒有贏。」童雪松沒有回頭。

　　「並不是因為他弱，而是對手出人意料的強。」秦醉反駁。

　　「不是對手強，而是他弱點太鮮明。」童雪松回過頭來，冷冷地望向秦醉，「他太關心傀儡，勝過關心自己的安危，這一戰，讓他的弱點大白天下。從今以後，他的這個弱點會被無數對手利用。車宏圖看見了。司徒卿也看見了。你以為他們不懂怎麼操作嗎？」

　　「這正是他最強大的地方。他的弱點，反而是他最強的一點。只要傀儡伶不滅，他就是無敵的。不是每一個大陣裡，都會有華尚！」秦醉的聲音終於抬高了一點。

　　「華尚的劍固然厲害，但也不是不可複製的。只要訓練，很多人都能做到。一個人不行，兩個人呢？奪帥不是單打獨鬥，傀儡伶上了戰場，只是一個大號的靶子。」童雪松絲毫不讓步。

　　「教練，你和我都知道，傀儡伶的上場等於讓奪帥的攻防多了一個維度，這中間給了我們寶貴無比的操作空間，我們可以把傀儡伶的功用進行細化，哪怕牽制對手，牽制兩個以上的對手就已經體現價值。」秦醉的臉上露出渴求的神色。作為天授的智將，如此情動顏色，非常罕見。

　　「牽制兩個對手的隊員當然有價值，但是價值不夠他升階突破需要的資源。這筆資源，足夠培養七八個二階的賽手。」童雪松眯起眼睛。

　　「但是你不能把七八個賽手同時派上場啊！」秦醉厲聲說。

　　童雪松閉上了眼睛。這意味著他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

　　「是有人想要傀儡伶吧？」秦醉臉上的表情忽然寒冷了下來。

　　童雪松的眼睛再次張開，眼神中滿是不甘和疲憊：「梁飛驥唯一的機會，就是贏下那一場定位賽，可惜他輸了。無論是你，還是我，都無法再幫他做任何事。學校高層已經達成一致：放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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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傀儡師的悲劇

　　「呼……」秦醉捂著頭嘆息。無力感徹底征服了他。

　　「秦醉……」童雪松說到這裡，嗓音也沙啞了，「你應該知道，傀儡師命中注定，是會遇到這一劫的。他不再掙扎了，未嘗不是好事，終身契約其實並非世界末日。」

　　「教練，梁飛驥野心很大，他要的不是做一個富裕的下人，他要做人上人。試問，誰不想？」秦醉冷冷地問。

　　「錯就錯在，他的傀儡伶太美，而他的能力卻又保不住它。光有野心，有用嗎？」童雪松苦嘆一聲，雙手按住額頭。

　　「……」秦醉深吸一口氣，迅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梁飛驥，可惜了。但是，新一輪青年聯賽就要打響，天授戰隊不能因為一個人和高層離心。他還想要去至上院！

　　片刻之後，他的語氣恢復了冰一樣的冷靜：「要我叫他進來嗎？」

　　「嗯，別讓他發現你知情。這件事，應該我來幹。你們把精力投入訓練中去。」童雪松沉聲說。

　　「是，教練。」秦醉點頭。這一刻，他將自己與梁飛驥做了一個割離。這位驚才絕豔的傀儡師，已經成了他生命中一個可以忽略的過客，不興半點波瀾。

　　華尚中午來到鴻鵠武校的小吃部，沙承靜正陪著洛香吃葡萄。華尚感到一夜之間，沙承靜和洛香似乎都瘦了一圈。他的心突然一緊。

　　「恩公，小洛香吃不了蘋果了，昨天晚上她吃蘋果的時候有了過敏反應。」沙承靜見到他就說。洛香神色黯然地低下頭。

　　「我去……」華尚大驚，急得連忙問，「這什麼毒這麼狠？洛香，要不你跟我說一下，什麼東西能夠解你的毒？」

　　「只有我媽知道。」洛香低聲說。

　　華尚和沙承靜相顧無言。洛紫霜的下落，也許只有黃泉知道。這該死的靈獸啊！

　　「恩公，我今天早上感到了一股惡煞氣息出現在武雄城，我想梁飛驥應該快要遇到劫難了。」沙承靜再次開口。

　　「這哥們也是個苦孩子啊。」華尚嘆了口氣。他並沒有閒著。來鴻鵠武校之前，他抓緊時間用度娘查了查傀儡師命中注定的劫數，網上還真有，都是江湖野史，並非武道研究院正式歸檔的資料。但是，傀儡師的血脈傳承本來就包含無數江湖辛秘，野史流傳也就不足怪了。

　　唐末的藩鎮時代，一位可以視鬼的陰師在月夜古廟中遇到了一位傀儡翁。兩人落魄江湖，身無長物，又逢天寒地凍，只能烤火取暖。傀儡翁傾訴自己數十年苦練傀儡戲，但是一生漂泊，衣食無著，唯一能依靠的只剩下傀儡伶。但是，她除了舞姿曼妙，一無是處，既賺不到錢，也防不了身。

　　陰師算出傀儡翁的命運多厄，正是因為傀儡伶化身天地英物，不容於世，若不將其毀去，必貧病而死。傀儡翁放聲大哭，讓傀儡伶最後舞了一曲。舞姿之驚豔，奪人魂魄。陰師心生悔恨，但是為時已晚。傀儡翁將傀儡伶付之一炬。烈火焚身之前，傀儡伶盈盈下拜，叩謝主人數十年相伴。當夜古廟，溫暖如春。傳說那是傀儡伶最後的報恩。

　　傀儡翁顯然後來存活下來，並有後代傳承血脈。但是每一代傀儡師，都要經歷同樣的劫數。從唐末到如今，鬼知道有多少傀儡伶風華一舞之後，舉身赴火海。

　　現在同樣的悲劇又要上演了。

　　「恩公，我想盡快鑄就侍靈，否則就來不及了。」沙承靜擔心地說。

　　華尚看了一眼滿臉憔悴的洛香，心疼的不行：「好！到我家去，洛香，你也跟我走！」

　　回到公寓，他把洛香安排在大客廳裡，為她點了她最愛的動畫片，調到最大聲，讓她靜靜享受。然後他回到練功房，將九尾解下，豎立在練功房的器械架上。華尚的練功房雖然沒有客廳寬大，但是容兩個人足夠。沙承靜被他安排在機械架對面的蒲團上坐下，正對九尾。華尚自己坐在沙承靜身邊護法。

　　沙承靜顯然已經準備充分，她從懷中取出已經畫好的十七八個符籙，小心翼翼地貼在自己的左胸，小腹，肩窩和九尾的劍鞘之上。

　　「恩公，我熔煉侍靈的絕技叫做符籙鍛靈功。我的符籙上有我血內蘊含的先天靈氣。它們組成了神靈輸送的通道。我待會兒會將我的精神力和靈力順著符籙通道注入九尾之中，並在劍身中熔煉侍靈。在此期間，我的身體會無比脆弱，請你一定要保護好我，不能讓我受一點干擾。」沙承靜神色嚴肅地說。

　　「放心吧，有我在，這裡就是銀行金庫，誰也進不來。」華尚得意地說。

　　沙承靜的身體片刻之後，已經佈滿閃爍點點金光的藍黑色靈氣，宛若被黃昏的天色籠罩。那是陰師特有的陰靈氣。水靈氣昇華進化後，化為冰靈氣，而至寒之冰靈，進化為陰靈氣。陰師之所以珍貴，就是因為他們天生擁有能自動將水靈氣兩重進化，變成陰靈氣的仙品血脈。

　　沙承靜貼好的符籙同時放射出磷火綠，幽幽的綠光如激光般向空中伸展，互相接觸後互相咬合，層層搭構，化為一座磷光構建的棧橋，將沙承靜和九尾劍連成一體。晶瑩神秘的陰靈氣如春泉水，沿著符籙構架的光之棧橋，輕柔地湧入九尾之內。

　　當陰靈氣接觸到九尾劍刃的瞬間，九尾劍突然豪光大作，整個練功房都被藍綠色的烈光照耀。與此同時，沙承靜的身子一挺，胸膛昂起，臉龐微揚，雙眼一閃，變成雪白色。

　　華尚突然收到了九尾劍的神靈感應，腦海中出現了九尾劍中頻繁見到的水墨畫式場景。本來，這片場景總是顯示為演武場，為華尚演示他難以理解，或者難以融會貫通的武功。但是今天，這片演武場消失了，變成了一座巨大的祭天台般的建築。祭天台中央的宮殿中，藍黑色的陰靈氣順著符籙之橋滾滾湧來，化為一團靈氣球。

　　「嗯？感覺像個蛋呢？」華尚仔細觀看著這團靈氣球，覺得很好玩。

　　這枚靈氣蛋開始在祭天台宮殿裡滾來滾去，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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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鑄靈

　　「這就要出來了？很快嘛！」華尚看得起勁兒。

　　但是，這枚靈氣球滾呀滾呀，滾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球形變來變去，就是出不來。符籙構架的棧橋上傳來陣陣隆隆的聲音，似乎已經快要堅持不住，華尚急得睜開眼睛，赫然看到沙承靜渾身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前心後背香汗淋漓。

　　「承靜，你……還好吧？」華尚忍不住擔心地問。

　　但是，沙承靜此刻神遊物外，根本什麼都聽不見。華尚急得汗下來了。照著這個節奏，沙承靜至少會脫水啊。身子老這麼晃，骨節會不會錯位呀？

　　他閉上眼睛，忍不住用神靈感應問九尾：「承靜不會有事吧？」

　　但是，九尾並沒有回應，反而是在祭天台宮殿中滾來滾去的靈氣球突然睜開了眼睛。那是……沙承靜的眼睛！

　　「哎呀我媽！」華尚嚇得叫出聲。

　　「恩公，你竟然也能和這裡感應！？」靈氣球裡傳來沙承靜的思感。

　　「可以啊。」華尚不敢細說。

　　「救我！恩公！出大事兒了。」沙承靜急切地說。

　　「啥事兒？發生了什麼？」華尚連忙問。

　　「我控制不了我的陰靈氣，無法令它形成侍靈的靈體。恩公和九尾的靈印異常強大，擁有絕對的統治力，我的意念被徹底壓制了。」沙承靜顫聲說。

　　「那我該怎麼做？」華尚追問。

　　「如果你能和劍溝通，不知道能不能讓它解開壓制，讓我有鑄靈的自由。」

　　「好好好！」華尚連忙用思感向九尾發令。在他念起的一瞬間，銀色的舞劍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祭天台上，看著扭來扭去的靈氣球，用力一拍手。靈氣球轟然長開，化為一個娉婷婀娜的人影。但是這個人影剛一成型，就立不住，七扭八歪，搖搖欲墜，眼瞧著要垮，好像過江的泥菩薩。

　　「噗——」沙承靜猛地吐出一口氣污血，胸口風箱一般起伏喘息。

　　「怎麼回事？」華尚大驚。

　　「恩公的靈印太強大了，靈氣形成的侍靈遠遠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我不但控制不了，甚至連鑄造都無法做到。我的精神力已經達到極限，如果繼續下去，我只能切斷符籙之橋，我……我會永遠失去體內的陰靈氣，功力全失。」

　　「喂，那不是要體解！這可不行啊！」華尚急了，「我幫你，我讓九尾幫你！」

　　「在祖傳的陰師手記中有過靈印鑄靈的記載，但是這些就算是陰師的歷史中，都是傳說般的存在，我不知道能不能行。」沙承靜的思感急促地說。

　　「哎呀，現在還想什麼，直接做吧，你沒時間了。九尾，鑄靈！鑄靈！」形勢危急，華尚也管不了太多了，直接下達了死命令。

　　祭天台上袖手旁觀的銀色舞劍人舉起手，再次拍了拍，無數螢火蟲般的綠光從四面八方湧來，猶如入水的海燕，嗖嗖嗖嗖扎入扭動搖擺的陰靈氣人形之中。一道道骨骼和經脈狀的綠線在陰靈體內搭建起來，本來搖搖欲墜的人形，一下子變得堅固了起來。

　　「恩公，太好了，侍靈的結構穩固了，但是我的精神力孱弱到了極點，需要你的靈印接手，把鑄造進行下去！」沙承靜的思感顯得無比虛弱。

　　「可以呀，你想要侍靈變成啥樣子？」華尚只想要幫沙承靜熬過這一關，對於鑄靈本身，他沒下功夫去瞭解，所以根本沒意識到現在的情形是多麼的獨特和稀有。

　　他的語氣就好像在問：煎餅果子？油條？糖火燒？茶葉蛋？在這吃嗎？

　　「隨……隨便……你定吧。」沙承靜無力吐槽。

　　「好嘞，九尾上，我支持你。」華尚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啥，只能全靠九尾自由發揮。他只提供精神支撐。

　　銀色舞劍人用力鼓了鼓掌，以示歡喜。它嗖地站到祭天台正面，雙手一拉。無數記憶碎片如走馬燈一般在祭天台周圍旋轉：華尚和榮恆浩的劍道對決，華尚第一次悟出飛劍法，華尚第一次使出《月照錦官溪》，華尚單挑白若馨，華尚作為祥瑞單挑整個北寧的准武者，華尚單挑段長生，華尚小陣賽獨鬥傀儡伶。

　　每一場戰鬥，都是華尚的高光時刻，同時也是九尾的高光時刻。無數九尾的劍影在祭天台上迴旋，每一片劍光都猶如綺麗的天狐之尾。

　　劍光匯聚到陰靈氣人形之上，拼合成九條搖曳生姿的青綠金屬狐尾，猶如九把蜷曲變幻的曲劍。青綠色的盔甲一塊又一塊地拼接到人形之上。噗地一聲，綠色的火焰淹沒整個祭天台。陰靈氣和青綠色的水木靈氣在靈印之火中熔煉為一體。

　　一位渾身披掛青甲，背後拖著九條狐尾曲劍的劍靈在火光中漸漸定型。火光散去，華尚仔細看了一下，這位九尾劍靈的臉型和沙承靜非常像。但是，身體卻是九尾之靈具象化的模樣，個頭不高，樣子萌萌的。可以說是沙承靜的侍靈和九尾具象的合體。

　　「挺好看的。」華尚沒多想，「承靜，搞定了，收貨。」

　　「嘶——」沙承靜長吸一口氣，雙手一圈。在九尾靈印中的劍靈化為一道黑光，沿著搖搖欲墜的符籙之橋，呼嘯著鑽出九尾，瞬間鑽回沙承靜體內。

　　沙承靜收回劍靈，快要虛脫的身體忽然容光煥發，神采奕奕，慘白的臉龐也變得紅潤起來。她的侍靈非常順利地和她的身體融為一體。她的樣子神采飛揚，有種戀愛的感覺。

　　華尚看得發呆。

　　「水，有水嗎？」沙承靜雖然人很精神，但是嗓音有點啞，剛才出的汗不是靠侍靈能補回來的。

　　「等著！」華尚飛奔出門在到了一大杯涼開水跑回來，遞給沙承靜。

　　沙承靜一口喝乾，放下杯子喘息了一會兒，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恩公，你和九尾的靈印真的太強大了。我感到侍靈鑄成之後，自己的實力已經有了明顯的增強。我本來是左臂靈能化，現在右臂似乎也已經靈能化了。」

　　她舉起手，擼起袖子，露出兩隻玉藕般美麗的胳膊。她的胳膊上閃爍著黑蛇般的靈光，那是雙臂靈能化的經典場景。只是這陰靈氣的靈能化格外嚇人。

　　「不錯。」華尚一邊看一邊向後仰，這黑白分明的顏色，看得他心如止水。陰師這麼嚇人的嗎？

為了一口餓

第一百五十三章 變異的侍靈

　　「但是……」沙承靜閉上眼睛，「我的侍靈似乎出現了一點問題。」

　　「什麼問題？」聽到沙承靜的話，華尚並不奇怪，這個侍靈從頭到尾，沙承靜頂多就出了個材料錢。3D打印全靠九尾，不出問題那就奇怪了。

　　「它……它不聽從我的召喚。」沙承靜歪了歪頭，「它似乎只聽……恩公的指示。」

　　「啊？」華尚驚了，「那不是白造了。你才需要它呀。難道讓我做替身娃娃嗎？」

　　「不是的，侍靈只要在我體內，就能幫我修煉武道，晉陞品階，掌握技能。但是，在需要侍靈的陰師絕技中，必須將它召喚出來，這一點，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靠恩公幫忙召喚它。」沙承靜說到這裡悵然若失。

　　「也很容易理解，它有大半是我的九尾造的。」華尚聳了聳肩膀。

　　「是啊。」沙承靜吐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也就釋然了，「反正我也簽了契約，一輩子都和恩公捆綁，侍靈聽你的，也能接受。」

　　「哎呀，咱們分什麼彼此，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把它叫出來，我讓它以後聽你的不就完了。」華尚一擺手。

　　「哪有那麼容易。侍靈是很忠貞的。讓它改變效忠的對象，會讓它失去存在的意義。現在它的靈體意識非常殘缺，只有最基本的效忠觀念，非常脆弱，萬一這個意識受到挑戰，會土崩瓦解，所以絕對不能這麼做。」沙承靜認真地說，「不過恩公，這個侍靈非常強大，可以幫我輕易升到一階巔峰，很快我就能通過侍靈鑄造靈宮，到時候，還需要你的幫忙。」

　　「你隨時開口啊。這事兒咱們不能馬虎。」華尚也嚴肅起來。

　　就在這時，沙承靜的眉頭突然一挑，彷彿聽到了什麼聲音。

　　「怎麼了？」華尚茫然問。

　　「它……它想要見你！」沙承靜睜大眼睛，驚訝地對華尚說，「意願很強烈，我控制不住。」

　　「嘿。這麼多事兒呢？行行行，出來見見吧。」華尚無所謂。

　　「好，侍靈召喚……」沙承靜的雙手捏了一個只有陰師才懂的手訣，隨即手一指練功房的蒲團。

　　一道黑光在她的指尖一閃，拖著九條曲劍狐尾的九尾劍靈旋轉出現，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朝著華尚當頭一拜，張嘴用極富金屬質感的電子音開口：主人。

　　「哎，是叫我嗎？」華尚看了一眼沙承靜，猶豫著問。

　　「是你，恩公。它現在只認你，雖然是我的侍靈……」沙承靜嘟著嘴小聲說。

　　「嘿嘿，哎呀，你看這，一不小心就……」華尚樂呵呵地看著這個九尾劍靈。個頭不高，一米四五，圓頭圓腦，沙承靜的模樣，卻是個圓臉，眼睛很大，有點誇張，戰鬥少女的感覺，頭上長著兩隻狐狸耳朵，嘴上邊還有鬍鬚，咧嘴一口白牙，耀眼生花。

　　九尾製造，特性鮮明啊！

　　「主人，請賜名。」九尾劍靈用金屬音說。

　　華尚看了一眼沙承靜。「請吧。」沙承靜哭笑不得地說。

　　「你是承靜的侍靈，又是九尾製造，那就叫……」華尚摸著下巴，「九靈吧。」

　　「九靈，喜歡！」九靈用它生澀的金屬音說。

　　「哎，喜歡就好。九靈，你看，你聽我話，我挺開心的，不過你是承靜的侍靈，侍靈的基本工作還是要放在第一位。但你放心，五險一金，我來管。」華尚喜滋滋地說。

　　「是！」九靈轉向沙承靜，大眼睛撲閃撲閃地，似乎在想叫沙承靜什麼好。

　　「叫老闆！」華尚笑了。沙承靜嗤地笑了，隨即強行忍住，點點頭。

　　「老闆！」九靈朝沙承靜深深鞠躬。沙承靜還以頗有古意的作揖禮，以示誓約已立。從今以後，她不是侍靈的主人，只是侍靈的老闆。

　　「工作？」九靈抬起頭來認真的問。

　　「歸位，助我修煉。」沙承靜連忙說。

　　九靈看了一眼華尚。華尚連忙點頭。九靈身子倏地一轉，化為一道黑光，鑽入沙承靜體內。片刻之後，沙承靜的脖頸之處突然閃現出藍黑色的光芒，猶如突然長出一輪黑日。

　　「我去！」華尚嚇了一跳。這個反應和他突破的時候出現的情況一模一樣。這是靈能化持續進行的預兆。沙承靜的武道境界即將再次躍升啊。有了侍靈，真的跟三級跳一樣，停都停不下來。

　　「恩公，你為我打造的侍靈太棒了，它正在主動幫我打通經脈竅穴，持續進行靈能化，相信我不久之後就能搭造靈宮了。」沙承靜激動地說。

　　「一定要快啊，誰都等不了多久了。」華尚偷偷看了一眼仍然在大客廳裡看電視的洛香，又想到即將出事兒的梁飛驥，忍不住滿心焦慮。

　　之後的幾天，華尚都在刻苦錘煉內力中度過，一天24小時要用16個小時練氣，經過不懈的努力，他終於再次把丹田氣海填滿醇厚的水木靈氣。

　　這幾天裡，沙承靜就住在華尚的公寓，不但自己要靠九靈修煉陰師絕技，而且還要照顧洛香。作為陰師，她雖然不會解毒，但是會為洛香做一些擋煞的防護符籙。這些符籙真的很管用，好幾次都幫助洛香防止了新的過敏反應。

　　華尚恢復了功力，再次重返小陣定位賽賽場。這一次他衝著四連勝而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閉門苦練的這幾天，北寧特區因為他和傀儡伶的戰鬥，氣氛大大不一樣了。隨著霸王別姬視頻的傳播，北寧特區多了一大批站尚伶配的傀儡粉絲。每天都在天授賽區高舉應援牌，等待華尚和傀儡伶的再次出現，期待再次上演霸王別姬。

　　等到華尚再次登上小陣賽競技場時，千千萬萬應援牌排山倒海地在萬王競技場掀出來。

　　「霸王，你的虞姬呢？」

　　「梅郎，別裝不認識郡主啊！」

　　「奉先，你後面的貂蟬沒啦！」

　　「大聖，你欠紫霞一萬年呀！」

　　「陛下，你忘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嗎？」

　　「啥玩意兒！」華尚瞬間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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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陣賽

　　華尚的這一場小陣賽打得一言難盡。他深切感到了全世界的針對。

　　場外起鬨的傀儡粉就不說什麼了，讓他天生劣勢。對面的賽手更是一個個都把眼睛瞪向他。憑什麼你那麼紅，嗯？你很強嗎？來呀，就踩你這種網紅。

　　而且這一次他還攤上個喜歡棄車保帥的指揮人才，一上場就跟其他兩人打了招呼，待會兒讓華尚頂前頭，吸引火力，其他人來一個螃蟹陣，左右迂迴，夾夾夾！

　　華尚想反對，但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畢竟他是帶著榮恆浩的牌位上場，拖了一個躺贏的，等於拖累了集體，那髒活累活只能搶著幹了。

　　裁判剛一擊掌示意開始，對面的飛器師，氣功師，槍武者，棍武者還一個錘武者，啥話不說，衝上來圍住他一頓爆錘。團戰可以輸，華尚必須死。

　　這個時候，華尚終於理解了《排雲折燕索》作者燕子侯寫作時的心態。

　　他只是一場小陣賽遇到這種極端情況。而人家燕子侯那是圍毆天天見。五個人可以反包圍，十個人可以反殺，一百個人隨便周旋，一千個人邊打邊跑，一萬個人，我想穿越時空。

　　這就是《排雲折燕索》的靈感源泉啊。

　　按照排雲折燕索裡的理論：當武者感到氣運被奪，用混元陣融入空軌。當武者感到精神和鬥志被奪，用兩儀陣融入空軌。當武者被敵軍氣機鎖死，以三才陣融入空軌。當武者身受嚴重內外傷，以四象陣融入空軌，當武者五感被奪，以五行陣融入空軌，當武者孤軍奮戰，孤立無援，以六合陣融入空軌。

　　華尚現在這個情況是這樣：氣運沒了，精神鬥志嚴重削弱，全身被氣機鎖死，精神受到刺激，嚴重內傷，閉上眼睛不想看這個殘酷的世界，孤軍奮戰，孤立無援。

　　所以六大基本陣，隨便使，都行，都可以！

　　圍著他爆錘的五個武者發現打著打著，人找不著了，又找著了，又找不著了，又找著了。最後全瘋了！

　　從左右衝殺上來的隊友們一輪砍瓜切菜，爽得不要不要的，還很奇怪今天的對手怎麼這麼菜。

　　好不容易衝出重圍的華尚，回過頭想要撈個人頭都沒撈著，全程挨揍，然後贏得了勝利。

　　競技場看台的觀眾看得一頭霧水，什麼情況就全倒了？

　　華尚孤零零一個人走出競技場，都不想回頭去看那三個賣了自己的隊友。這場小陣賽唯一帶給他的欣慰就是，沒消耗什麼內力，明天就能打下一場。

　　第二天他再次登場的時候，形勢變了。顯然，他的第二場小陣賽視頻在網上流傳後，人們意識到他的防禦極為變態，必須針對一下。所以，這一次的對手派出了一個忍武者以煙龍遁和替身術與他進行周旋，拖延時間，其他四個人則以煙龍遁的掩護迅速刺殺華尚的另外三個隊友。

　　想法是極好的，但是煙龍遁一出場，就是給了華尚一個使用五行陣融入空軌，滿場閃現的機會，而且他的閃現極為隱蔽，全程被煙霧籠罩，誰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整個比賽變成了互相躲貓貓的遊戲。九個賽手在煙霧縈繞的場上東跑西竄，蒙著眼亂打，最先倒下的反而是使用煙龍遁的忍武者。還是被自己人誤傷的。忍武者倒下，煙龍遁失去控制，煙霧散不開。剩下的賽手衝不出來，也看不見東西，打到最後都失去了耐心。

　　飛器師首先開始無差別掃射，氣功師也開始無差別放氣銃，整個比賽成了吃雞遊戲。華尚不得不用一招「潭花月現」，來了一個無差別滿場斬殺，徹底結束了戰鬥。

　　煙霧散去，他提著九尾劍，氣哼哼地走下競技場，身後賽手躺了一地，簡直煞氣衝天。萬王競技場內鴉雀無聲，看台上的傀儡粉捂著嘴，無比幸福地看著他大咧咧離去，激動得淚流滿面：霸王，你回來啦。

　　第三天的小陣賽華尚一登場，全場起立歡呼。傀儡粉的隊伍比之前兩天壯大了一倍。華尚心中毫無波瀾。他已經失去了和生活抗爭的鬥志。

　　對手的團隊在披掛護甲的時候，已經開始激烈地大聲議論。他們都在討論如何處理華尚的這個點。華尚防禦和進攻都很強，非常難處理，人人都感到了驚人的壓力，意見極為不統一。

　　華尚的這一隊雖然少人，但是每個人都異常淡定。這種抱著大腿的感覺，不要太幸福。

　　對面的爭吵越來越激烈，幾個人披掛好了不去列陣作戰，反而開始自己在那裡推推搡搡，最後居然打了起來，被裁判大聲喝止後，全都取消了比賽資格。

　　華尚這一隊在目瞪口呆中，不戰而勝。

　　從萬王競技場出來的時候，華尚如在夢中，就這麼打著打著，四連勝了？

　　「華尚，華尚！」耳邊響起楚鴻的聲音，他一臉喜悅地衝過來，拉住他的胳膊，「打得漂亮啊，四連勝！今天可記得要去看看浩浩啊！」

　　「呃~~~~~」華尚聽到他gay裡gay氣地說出「浩浩」兩個字，就感渾身發麻。

　　「怎麼了？」楚鴻用手一捋頭髮，姿態嫵媚。

　　「楚鴻，你每天混在幾百個美女裡面，是不是快被同化了。」華尚咧嘴問。

　　「什麼幾百個？」楚鴻用手摸胸，一臉被小看的表情，「我現在還是傀儡伶後援會的副會長，每天和我打交道的美女四位數！」

　　「你離我遠點！」華尚一把推開他，可把他噁心壞了。

　　「你不答應我今天可要纏著你不放啊。我答應了幾百個姐妹你一定會去的。」楚鴻急了。

　　「你要是再這副娘炮樣，我可不去了！」華尚警告他。

　　「我娘炮？純爺們好嗎！」楚鴻不樂意了。

　　「不談這個，榮恆浩最近怎麼樣？」華尚忍不住問了一句。

　　「好得很。」楚鴻連連點頭，「他一直在努力恢復，榮家提供的靈藥也沒斷過，全身骨頭都差不多長好了。」

　　「這麼快？」華尚大吃一驚。傷筋動骨一百天似乎不適用於武者啊。

　　「榮家和藥師協會的關係很好，家族的靈藥儲備很足。別說斷骨頭，手腳沒了都能長出來。」楚鴻得意地說，「當然，我們楚家也是這樣，可惜我是旁支。」

　　「嗯……這樣啊。」華尚心裡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去找他聊聊。」

　　「一起去啊。」楚鴻興沖沖地挽住他的胳膊。

　　華尚瞬間停下腳步回頭瞪視著他的手。楚鴻立刻悻悻地收回胳膊。

　　「別跟著我，還有跟什麼浩浩後援團的人說，離校醫院遠點。否則，別怪我跟他們說你還是傀儡伶後援會的副會長。」華尚瞪了他一眼。

　　「別別別，千萬別，我立刻跟他們說。」楚鴻掏出手機飛快地按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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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洛香的病

　　校醫院的病房裡，榮恆浩的臉色已經比幾天前好了很多。身子也能從床上坐起來。華尚來的時候，他還在專心地看著鴻鵠App，查著華尚和他組隊的戰況。

　　「四連勝？」看到華尚進門，他立刻關切地問。

　　「那你看看。」華尚得意地坐到他床前，從懷裡掏出他的註冊牌，丟還給他，「還給你，以後自己打去。」

　　「謝謝……」榮恆浩低下頭，緊緊攥住註冊牌，目光深沉。

　　「我問個事兒。」華尚想了想，終於忍不住開口。

　　「嗯？」榮恆浩茫然望向他。

　　「你們家和藥師協會關係不錯？」華尚問。

　　「嗯，當初在禁區爺爺和藥師協會的幾位負責人都是生死戰友。」榮恆浩點頭。

　　「我有個朋友，藥師血脈，體內有種毒，會不斷引發過敏反應，現在她吃東西都是問題，吃什麼都過敏，這是什麼毒，你們家能幫我問問嗎？」華尚問。

　　「還有這種毒？那她將來不是會……」榮恆浩臉上露出不忍之色。

　　「就是說啊，要不我也不會來求你。」華尚不自在地說。

　　「加我QQ，明天告訴你。」榮恆浩斷然說。

　　「嗯……」華尚心情複雜，終於有榮恆浩的QQ了。

　　「別把絕望的QQ分享給我。」榮恆浩抬起頭來，千年難遇地講了一句笑話。半年前的梗。

　　「哎嘿嘿嘿……」華尚笑了笑，隨即嚴肅地說，「你這不行，還得練。」

　　榮恆浩面如土色。

　　一天之後，華尚接到榮恆浩的信息：

　　地藏房藥師血脈會產生一種奇特的變異，研究者稱之為三神血脈。這種血脈中會產生低劑量的烈毒，烈毒又會衍生出赤毒，赤毒會衍生出腐毒，腐毒又會再次衍生出烈毒。如此無限循環，令血液中三種毒素持續增高，漸漸影響到血脈傳承者的身體機能。

　　三神血脈是藥師製藥水準突破上品壁壘，上升到極品之上的珍貴血脈，國家評級為極品血脈。但是，擁有三神血脈的人必須忍受三毒循環，生不如死的痛苦，絕大多數人根本活不到能夠製造出上品靈藥的年紀。

　　治療三神血脈的方法不存在於人類社會現有的醫療機構之中。但是，自古以來，有一種虛無縹緲的傳說。西子湖畔禁區中有一種毒花，叫做人面曼陀羅。人面曼陀羅的花毒霸道無比，可以壓制一切烈毒、赤毒和腐毒。服食之後，人體內百毒俱銷，只剩下人面曼陀羅引發的幻毒。

　　但是，人面曼陀羅花卻又是一種奇特的解藥。用它以毒攻毒，可以化去名為忘川之蛇的毒。這種蛇的毒牙上有一種至高幻毒——孟婆淚。中了這種幻毒，人的靈魂會被這種毒素剝離軀體，吸入忘川之蛇的體內。

　　解藥和毒物，相伴而生，這是天地法則。所以這種毒花一般長在忘川之蛇的巢穴附近。

　　我查過資料，這種忘川之蛇最近在西子湖禁區異常活躍，就是被人們稱為黃泉的七階靈獸。

　　看過消息，用心記憶，刪去對話記錄。這是藥師協會秘聞，不足為外人道也。

　　華尚讀完所有信息，閉上眼睛默默記了一遍，趕緊把信息刪了，不敢給榮恆浩添麻煩。

　　「要整理整理。三神血脈三大毒，烈毒、赤毒和腐毒，可以用人面曼陀羅消除，但是身上還會有曼陀羅幻毒。曼陀羅幻毒能夠化去孟婆淚。反過來，孟婆淚，也能化去曼陀羅幻毒。那就是說，先讓洛香吃曼陀羅果，再用孟婆淚解毒。」華尚摸著額頭仔細思考，「想要找到曼陀羅果，就要去找到黃泉。」

　　他開始理解洛紫霜的絕望。這絕對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而他現在能對洛香做到的事情，幾乎沒有，只能眼看著她一點點消瘦下去，最後瘦成皮包骨頭，好絕望。

　　就在他心生焦躁的時候，練功房傳來一系列清脆的骨節炸響。他連忙衝到練功房門口觀看，只見沙承靜身上黑氣滾滾，軀幹、四肢黑藍色光芒閃爍生輝。

　　「承靜？你到巔峰境了？」華尚激動地問。

　　「恩公，我已經突破一階高段，需要進入靈印繼續淬煉侍靈。這樣就可以升入巔峰。」沙承靜深吸一口氣，散去功法。

　　「好啊，事不宜遲。」華尚當下拔出九尾劍。

　　「恩公，現在九尾上的靈印已經不足以幫助我淬煉侍靈，靈印需要更強大才可以。」沙承靜顫聲說，「我的意思不是強大一點點，而是比以前強大至少一倍。」

　　「我去……」華尚感到自己真的有點忙不過來了。這一天裡得操心多少事。

　　他讓沙承靜到客廳裡陪洛香，同時休息。自己則悄無聲息地躲入書房，拔出九尾，啟動了和九尾的神靈感應。

　　「九尾阿九尾，之前一直說要強化你，但是一直沒時間。現在機會來了，你有什麼想要吃的劍嗎？來吧！」華尚閉著眼睛，用思感問。

　　腦海中經過片刻的沉寂，忽然閃現出一把造型奇異的長劍。這把劍的劍身雪白，猶如出匣的一抹白蓮，劍光透出青氣，如青蛇尋穴，劍柄金華閃爍，明亮如日月之光，魚鱗一般的劍柄閃爍著琉璃般的美色。

　　長劍在空中打了一個迴旋，劍霜如雪，青芒四射，刃口流華一閃，殺意徹骨，彷彿光是看一眼，就會被劍光撕成碎片。

　　好一把傾城的凶劍。在這把凶劍的旁邊，突然出現四個大字：桃花一笑。

　　「嗯？好清奇的名字。」華尚猛地睜開眼，「就這一柄？事情終於變得簡單了。」

　　他收起九尾，坐到書桌電腦前飛快查資料，搜索：「桃花一笑，劍。」

　　關鍵詞返回，各種桃花，笑和劍有關的詩詞。就是沒有桃花一笑劍這個東西。他終於感到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辦的。

　　他想到一招，上次在金麗拍賣行買了屠夫之手，又用一千萬買了裟欏雙樹，自己的會員等級又升了，現在應該是鑽石會員，正好可以看看金麗有沒有這把劍。

　　他打開金麗拍賣行的主頁，輸入賬號密碼，果然已經成功升入鑽石會員。他的網站信箱裡還有陽麗菁親自發來的消息，感謝他購買裟欏雙樹，同時也感謝他的提攜，令她已經升職為鑽石級拍賣師，主持鑽石會員參與的高階拍賣會。

　　「這個好啊。雞犬升天的感覺很舒服。」華尚微微一笑，隨手的一個善舉，回報如此豐厚，停都停不下來，這讓他有一種想要日行一善的衝動。幸好他控制住了自己。

　　他點開網站的鑽石會員專區，開始搜索桃花一笑。終於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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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桃花一笑的主人

　　在鑽石會員的專區裡，有一個內部使用的小型展廳，上面有收藏家們收藏的冷門藏品。這些藏品無法進入熱門拍賣會的藏品拍單，拍賣者身份顯赫，也不會把東西放到網上拍賣。於是金麗拍賣行提供了一個這樣的平台。收藏家們將珍藏的冷門拍品掛在這個平台上，定一個自己能接受的價位。

　　一旦有會員對這個藏品感興趣，就需要支付十分之一價位的佣金，金麗拍賣行會派一位拍賣師幫助會員預定和收藏家見面的時間，陪伴會員一起去鑑定藏品，達成交易。達成交易後，賣家同樣要付十分之一的佣金給拍賣師。

　　這種交流平台同樣非常受會員們的歡迎，因為他們可以賣出不少冷門拍品，同時能淘到一些自己喜歡的小眾藏品。

　　華尚就是在這個平台上看到了桃花一笑。價格是1000萬，和他想像的價位差出一個數量級。難道這是傳說中的撿漏！？

　　華尚選擇了對桃花一笑感興趣的選項，同時隱匿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並點擊願意支付十分之一價位的佣金。一個網站消息十分鐘後被發送到了他的郵箱中。

　　「尊貴的鑽石會員華某某：桃花一笑的賣家會在這週五上午11點在河陽省秦王島市金明池區尊爵路102號等待您的到來。鑽石級拍賣師陽麗菁女士將會攜鑑寶師羅忠良為您全程服務。」

　　「老熟人啊，這次穩了。」華尚看了一眼手機，明天就是週五，日程真是緊湊。他連忙告訴沙承靜明天出門，讓她明天幫助照顧一下洛香，同時通知她九尾即將迎來重大強化，做好提升到一階巔峰的準備。沙承靜聽得很愣，因為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夠預知自己的武具會有重大強化的。一般都是拿出一堆材料和武具一起用特殊方法鍛造，強化程度每次都不同，看臉。

　　第二天早上，一輛加長轎車開到江鰲居門口，一身藍青色旗袍的陽麗菁從車上下來，風姿動人。飛奔下樓的華尚看到她心生歡喜，連忙和她打招呼。

　　陽麗菁笑著點頭，親自為他打開車門。華尚興沖沖地鑽進車，想著好好和她聊聊近況，結果一進車猛然看到一位面有菜色的中年大叔，縮在車內的座位上，身邊還有個滴液架子，上面掛著輸液瓶。

　　「嗨……」中年大叔沒精打采地打了個招呼。

　　「嗨……」華尚一臉囧樣。他可沒想到自己會和一位病鬼大叔去買劍呀。

　　「介紹一下，這位是金麗拍賣行特聘高級鑑寶師羅忠良先生。他是主動要求同行的。」陽麗菁上車後立刻開始介紹。

　　「哦。」華尚上下打量著他，心生疑惑。這位顯然病的不輕，應該在家養病啊。

　　「桃花一笑，非比尋常。我病魔纏身，去日無多，最適合替你鑑定這個藏品，其他人怕是不敢來的。」羅忠良咳嗽了一聲，用低啞的聲音說。

　　「有這事兒？」華尚一點都不驚奇，從九尾給他的影像來看，那就是一把凶煞逼人的凶劍，傳說中的上古凶劍也不過如此了。

　　「華先生，」陽麗菁雖然知道華尚的名字，但是因為華尚指明要對賣家匿名，她只能稱呼華尚「華先生」，「這也是我最擔心的，我怕你並不知道這把劍真正的背景，只是看著喜歡，想要選它做武具。」

　　「是的，華先生，麗菁特地讓我事先跟你闡述一下桃花一笑的來歷，就是為了怕你買錯武具，對自己造成不良後果。為了金麗拍賣行的聲譽，我們需要將桃花一笑的來歷跟你做一個詳細的闡述，之後再由你做一個判斷。」羅忠良也說。

　　「咱們邊走邊說吧。」華尚在座位上調整了一下姿勢。

　　陽麗菁讓司機開車，自己坐到華尚身邊。羅忠良拿起身邊的水喝了一口，醞釀了一下情緒，用他那有氣無力的低沉嗓音講述了桃花一笑的傳奇故事。

　　這是一把唐代名俠佩戴的古劍。他從小喜歡賞花，喜歡與花有關的所有事物。長大以後他拜入浣花派門下，成為一代劍俠，傳說他的劍法迅疾靈妙，快美如歌。

　　「咳咳咳咳……」華尚激動地咳嗽了起來。這位名俠的名字已經呼之欲出，這不花妖嗎？

　　羅忠良沒受影響，仍然用他不疾不徐的語調，講述桃花一笑的歷史。

　　在花妖名滿天下之後，與他交好的浣花派大鍛造師為他打造了一把劍若白蓮的新劍，花妖為之起名——桃花一笑。用來打造這把劍的鐵，是花妖收集的禁區神鐵，來歷不明。這把劍剛剛造好，浣花劍派內部就出現了劍氣兩宗的矛盾。當時心高氣盛的花妖拿著剛出爐的新劍，連殺數名挑戰他權威的高手，結下了兩宗的死仇。

　　後來花妖去天山血戰雪鱗龍王，重傷而回，路上被數百名氣宗高手圍殺，他一路殺死百餘名氣宗高手，眼見不敵，最後他的一位邪道好友將他救起，搶過他的劍一路廝殺，將圍殺他的數百高手殺死一大半。花妖養好傷，重新攜帶此劍出山，殺盡了當日圍殺他的氣宗高手。

　　這一戰之後，花妖不知所蹤。

　　數百年之後的宋朝，有人在某處山谷發現了花妖遺體，此劍插在遺骨胸膛之處，花妖顯然是被此劍所殺。發現此劍的武者因為得到凶劍，自身靈氣與劍體本身的靈氣相融，這把劍成了武者的本命劍。武者因此橫行江湖，大殺四方。但是他的性情也因此大變，憤世嫉俗，嗜殺如命。最終此人被江湖刑堂誅殺，桃花一笑落入刑堂。

　　刑堂高手覬覦此劍者甚眾，並為此大打出手，刑堂高手死傷百人。最後刑堂副堂主奪劍奔逃，十年後死於躲藏的南疆小鎮。桃花一笑自此消失人間。

　　到了明朝，一位守衛南疆禁區的千戶得到這把神劍，卻被同僚覬覦，慘遭殺害。而奪取此劍的同僚後來也因想要強化此劍而發瘋，最後橫劍自殺，以自身性命換來這把劍的再次強化。

　　自明代以來，曾經有二十七位武道名家收藏過這把凶劍，並用各種千奇百怪的方法強化它，但是它的凶煞之氣卻越來越重，最終導致二十七位武道名家全部身敗名裂，慘死收場。

為了一口餓

第一百五十七章 厄運來

　　後來，這把經過數十次強化的凶劍成為了單純的收藏品，被上百名藏家收為至寶。在那個時代，武者的進化已經到達巔峰地步，劍武者不再是武道主流。桃花一笑被廣大武者階層視為鎮宅之物，爭相收藏。但是，直到近代一直被隱藏的真相終於被揭露。所有收藏桃花一笑的藏家都慘遭橫禍，死得慘得不行。

　　坊間傳說，這把凶劍已經被花妖灌注了本命靈氣。花妖一生凶戾，殺人如麻，所以劍上的靈氣含煞，十分邪門。在被宋朝武者收為本命劍之後，殺伐日重，終於脫離控制，成為凶靈之劍。以前的武者不識厲害，拿到這把劍還不斷耗費資源強化，前前後後數十次，凶靈之劍變得更加厲害，而凶煞之氣絲毫沒減。

　　後來的藏家雖然不再強化，但是本身實力不足以壓制凶靈之氣，最後都陸續被剋死，死亡率是驚人的百分之百。直到今天，這把劍落入一位神秘收藏家手中，凶煞猶存。收藏家花了大價錢調查才知道桃花一笑的真相，他賣此劍實際上是為了自保。

　　因為這位收藏家是金麗拍賣行的老主顧和合作夥伴。雖然拍賣行聘用了私人調查員查清楚了桃花一笑的來龍去脈，但是礙於情面不能拒絕出售這位藏家的藏品。所以，拍賣行將其放在內部展廳，並為有興趣的客戶提供完備的資料讓他們自行判斷。

　　華尚非常耐心地聽完羅忠良的陳述，低頭做出思考的神情。

　　「華先生，沒關係，慢慢想清楚比較好，路上還有幾個小時時間。」陽麗菁神色中透出擔憂，她是真的擔心華尚不知厲害，買了一把凶劍回家還以為佔了天大的便宜。

　　華尚靠在轎車柔軟的靠背上，閉目沉思，一言不發，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九尾想要這把劍就是一個目的：吃。所以，他根本不怕什麼凶煞之劍。

　　吃完了什麼凶煞也都沒了，難道吃下什麼東西就變成什麼樣嗎？那他吃了那麼多年豬肉，也沒說一嗨就半個小時啊？

　　就在華尚和陽麗菁、羅忠良坐車朝秦王島市行進的時候，在秦王島市金明池區尊爵路102號的別墅裡，正在舉行一個具有特殊意義的會面。

　　最近在網路上名聲大振，甚至擁有無數傀儡粉的傀儡伶……的主人梁飛驥，此刻正在這間別墅中，與別墅的主人會面。

　　別墅的主人看起來是一個體弱多病，滿臉青白的青年。但是他的眼睛裡卻燃燒著熾熱如火的貪婪。華國自唐末中央王朝衰落以來，為了抵抗禁區的侵襲，湧現了無數實力雄厚的藩鎮勢力。這些藩鎮勢力後來轉為隱形的宗族世家，在宋明和近代華國繼續存在。

　　這些隱形的宗族世家，比華國後來興起的世家，底蘊要深厚得多，可以說是族人滿天下，無論時局如何變幻，他們始終保存實力，無人敢輕視。

　　這位別墅的主人就是華國一個隱形宗族的後代。這個隱形宗族財雄勢大，華國很多大行業的行業規範制定，都要參考宗族首腦的意見。這個宗族一直以來都在投資華國各種主要的武道社區建設。北地三省的特區武校都有該宗族的注資和捐款，其中尤以北寧特區為最。他們的決策，甚至可以影響到五大武校校長的任免。

　　北地世家看起來明面上風光無限，但是和這種大宗族相比，底蘊就差遠了。

　　這位宗族後代名叫郭顯爵，一位典型的花花公子，從小游手好閒，根本不去做什麼武者特訓，整日花天酒地，紙醉金迷，過著所有人夢想中的生活。身為武道宗族的後代，一點武功不會，這讓他極度自卑，於是喜歡從另一方面找平衡。

　　他喜歡收集所有美麗的東西。女人，珠寶，美麗的動植物，藝術品，靈獸標本，精緻的武具，精心設計的建築物，甚至景色優美的島嶼，任何世間英物，只要他喜歡，就必須擁有。任何想要和他競爭的人都會慘遭厄運，甚至是橫禍。

　　本來在這個武道振興的世界，這樣一個弱者，還活得如此囂張，必然遭到制裁。但是，他有一個無比寵溺他的爹。這個爹還是整個郭家的家主，擁有幾乎無人敢比的強權。有這樣一個強勢的爹做主，郭顯爵的日子過得肆無忌憚。

　　現在，他看上了梁飛驥的傀儡伶。所以，傀儡伶必須是他的。郭顯爵在與梁飛驥見面之前，已經做好了全盤的部署。整個北地沒有一家武校的青年隊接受梁飛驥作為隊員。與華尚一戰暴露出來的弱點，已經被他請人在各大院校做了集中的宣傳。整個華國都不會有教練想要收這種愛傀儡伶勝過愛自己的蠢人。

　　梁飛驥現在負債累累，走投無路，除非和郭家簽訂終身契約，終生聽從郭顯爵的吩咐以換取資金還債和升階。

　　坐在別墅中的郭顯爵晃著手中的Dalmore威士忌，歪著頭望著臉色蒼白的梁飛驥，盡情享受著一切盡在掌握的快感。在他看來，梁飛驥的掙扎只會增加他得到傀儡伶後的樂趣。

　　「怎麼樣，想清楚了嗎？」郭顯爵一邊歪頭咂麼嘴，一邊囂張地問。

　　梁飛驥將眼睛從終身契約上移開，瞪視著郭顯爵，眼中充滿了深沉的怒火。

　　幾天之前，他敗給了華尚，雖然心情沮喪，但是並沒有認為天塌了。小陣賽傀儡伶首秀效果比他想像的還要好，幾乎所有人都對傀儡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然，沒人提到他這個傀儡師，有點讓人憤怒。然而，天授青年隊的教練不是傻瓜，他應該知道自己的價值。

　　沒想到的是，天授青年隊教練童雪松居然冷酷拒絕了他。

　　哼，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梁飛驥仍然沒有發現大禍臨頭，他立刻找到其他武校。令他震驚的是，沒有一家武校願意收他。因為，沒人願意為了他得罪郭家。

　　他欠下的巨款即將到期，他把所有賭注都押在了有武校可以接盤幫他付欠款，甚至幫他升階。但是，郭顯爵殺死了他所有的希望。現在，他巨債纏身，走投無路，只能接受郭顯爵給他的終身契約，滿足他一切的要求，包括交出傀儡伶。

　　但是，傀儡伶是他的一切，奪走傀儡伶等於要了他的命。梁飛驥絕對不能容忍，這是對他最惡毒的戕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