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尋者] 奪帥之劍 (全文完)

為了一口餓

第一百五十八章 慘禍

　　「必須要交出我的傀儡伶嗎？」梁飛驥怒視著郭顯爵，啞聲問。

　　「你知不知道給你升階需要多少資源？」郭顯爵啪地將酒杯摔桌上，「足夠七八個武者升到二階，憑什麼？我想要的，只有一樣東西，就是你的傀儡伶。」

　　「要是我不給呢？」梁飛驥問。

　　「哼，我已經把給你借貸的銀行給拿下了，你的所有債務都在我手裡，如果你不簽約，那現在就還錢，還不清就以資抵債，你的傀儡伶到最後，還是我的。」郭顯爵冷笑著說，「你一個小小的一階武者，想要和我斗？問問郭家是幹什麼的？從我看上你的傀儡伶那天起，它就是我的了！」

　　「……」梁飛驥雙眼噴火地望著他。

　　「喂喂喂喂，幾位往前站站，這傢伙有點嚇人，可別讓他發瘋傷害我。」

　　郭顯爵的話一出口，站他身後的幾名高薪聘請的三階武者頓時威風凜凜地站到他身前。三階武者的氣勢徹底壓制了梁飛驥，讓他無法往前再進一步。

　　郭顯爵在沙發上舒服地一躺，肆意欣賞著梁飛驥此刻絕望的樣子。武者怎麼樣，還不是任我搓圓搓扁。

　　「郭少應該聽過傀儡師的厄運吧？」梁飛驥忽然開口。

　　「知道，網上都有，你看，我這也是救你一命。要不然，你跟傀儡伶在一起，最後必然貧病而死，這就是命！來吧，簽約，以後你升階做個什麼武者不行？你想要什麼武具，跟我說，管夠。」郭顯爵笑嘻嘻地說。

　　「郭少，傀儡師自古以來，很少有人能升到高階，因為傀儡師的厄運會一直跟隨他。我梁飛驥不信邪，想要試一試，沒想到最後還是失敗了。」梁飛驥低下頭，「按照家傳的規矩，在我和傀儡伶永別之時，需要讓她再舞一曲，作為告別。」

　　「好好好！這個時候，應該有音樂！」郭顯爵大喜，舉手打了個響指，立刻整個別墅的響起了立體聲樂曲，那是《友誼天長地久》的旋律，「怎麼樣？應景吧？」

　　梁飛驥緩緩轉過身去，慢慢打開身後的鐵箱，將裡面的傀儡伶抱了出來，輕輕放到地上。他背對著所有人，一隻手從懷裡拿出盤鈴，另一隻手從衣衫的內兜裡拿出一把精巧的注射器。注射器裡面裝載著漆黑如墨的液體。梁飛驥的眼中放射出陰戾的光芒。他咬緊牙關，將針管刺入他的頸部大血管中，將黑色的液體全部注入體內。

　　梁飛驥將注射器藏回內兜，舉著搖鈴轉回身，朝郭顯爵微微一笑：「郭少，這是最後一場牽絲戲了。」

　　「那就玩得精彩點，你和那個誰誰誰打的那場就挺好。可惜，衣裳沒脫乾淨，今天給我段刺激的。」郭顯爵滿臉邪笑。

　　「郭少，看好了。」梁飛驥臉色上黑氣陡生，盤鈴突然劇烈搖動。蜷縮著的傀儡伶突然挺身而起，一雙紅袖宛若烈火一般向前噴射而出。強猛如洪荒巨獸般的氣勢瞬間碾壓全場。

　　「你幹什麼？！」護衛郭少的四個三階武者同時驚呼，拔出各自的武具。但是他們的身子被漫天飛捲的紅袖層層裹住，竟然掙脫不出。

　　傀儡伶盤旋起飛，高蹺般的雙腳空中一掃，三階武者竟然被一齊殺死。

　　「我的媽！」郭顯爵嚇得從沙發上跳起來，想從沙發背上跳下來逃走。但是傀儡伶已經衝到沙發上，右腳刺入他的屁股，將他硬生生釘在沙發背上，左腳刺入他的後背，右腳拔出，刺入他的脖頸，左腳拔出踩在他的頭頂。

　　隨即傀儡伶單腳金雞獨立在郭顯爵的頭頂，旋身一舞。郭顯爵的身子土崩瓦解。

　　華尚的專車到達尊爵路的時候，時間剛好是11點，金麗專車的司機相當專業。陽麗菁搶先下車，恭敬地為華尚開門。羅忠良跟著他一起下車，手裡還拖著滴液架。尊爵路是秦王島著名的高尚別墅區，在這裡買別墅的都是偶爾來度假的超級富翁，頂級武者或者偶像巨星。冬季，這裡一般沒啥人，所以街道異常空曠。

　　華尚等人下車的時候，看到周圍空無一人，並不驚奇。但是隨即就感覺不太對頭了。血腥味好大，還特衝！

　　陽麗菁是女人和羅忠良身子孱弱，聞到這股子味道側頭哇地一聲就吐了出來，片刻都忍不了。華尚畢竟一階武者，血腥味只是讓他噁心。他對兩人說：「你們進車裡躲好，別出來。」

　　羅忠良二話不說，掉頭就走。陽麗菁則擔心地對華尚說：「你小心！要記得桃花一笑很邪，能不買最好還是不買！」

　　華尚點點頭，並沒有解釋什麼，因為也沒法解釋。他只是深深知道，九尾既然要這把劍，那肯定是這把劍裡有能夠幫它強化的東西。況且，桃花一笑既然是花妖的遺物，華尚覺得作為《月照錦官溪》現階段唯一的精通者，桃花一笑就算再作妖，也要給點面子吧。

　　他拔出九尾，小心翼翼地走進別墅，順著沖鼻的血腥味朝著別墅中央挑高大客廳走去。從走廊拐彎處，他探頭往大客廳裡一看，他立刻閉上眼睛，三步並作兩步，嗖嗖嗖地跑出別墅大門，片可不敢在裡面呆。

　　馬賽克！全都是馬賽克！多少馬賽克都不夠使！

　　華尚衝出別墅，直接鑽車裡：「麗菁姐，快打電話報警吧，粗大事兒了！」

　　只用了三分鐘，小區的保安就蜂擁而至，將這裡的現場保護起來。保安隊長直接去武衛局請來了秦王島市武衛局偵緝隊長。一大堆武者特警首先控制了現場，然後法醫隊，偵緝武者，武衛局高層將這擠得水洩不通。

　　華尚、陽麗菁和羅忠良被帶到武衛局做了一天的筆錄。幾名偵緝武者輪番詢問，一點細節都不放過，從11點一直折騰到第二天凌晨。三個人各方面的證詞都被核實之後，才終於被從武衛局放出來。陽麗菁和羅忠良都累得快昏死過去了，兩個人租了個酒店就近住下，倒頭就睡。

　　華尚趁著這點時間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發現沙承靜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他連忙撥通她的號碼：「承靜我這裡出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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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郭家的詛咒

　　「恩公，我忽然有一個不好的預感，梁飛驥的厄運已經到來。我們好像晚了一步。他的厄運爆發程度遠遠超過他的先祖。他和傀儡伶都遇到了極大的危機。」沙承靜擔心地說，「等會兒，恩公你那兒出什麼事了？」

　　「哎呀，比起這些都是小事，那你能算出他在哪兒嗎？」華尚連忙問。

　　「他的額間煞已經發作，但是並非在武雄市，我只能有一個大概的區域，我看看地圖……」沙承靜那邊的聲音沉寂了一會兒，隨即說，「他的額間煞在秦王島附近爆發。」

　　「啊？」華尚大驚。沙承靜並不知道他會去秦王島，所以這個巧合實在太讓人懷疑了。這是巧合嗎？華尚感心裡砰砰直跳。如果這不是巧合，梁飛驥算是完蛋了。別墅裡的馬賽克該不會有他吧。

　　「恩公發生了什麼事？」沙承靜擔心地問。

　　「沒啥，沒大事，你好好照顧洛香，我解決了這邊的事兒就回來。」華尚也不敢說這裡發生的慘劇，怕嚇到她。

　　「恩公，現在我們遇到兩難的抉擇了，我的能力只能勉強做出一個替身娃娃，但是如果梁飛驥和傀儡伶都出事的話，我們需要兩個替身娃娃才能救他們。」沙承靜焦急地說。

　　「唉……」華尚長長嘆了口氣，苦著臉說，「那什麼，咱們先給傀儡伶張羅吧，梁飛驥這貨，他大概走遠了。」

　　放下電話，華尚感到由衷的疲憊。沒想到去買一把凶劍如此的一波三折，果然不愧凶劍之名。他想思考一下當時的情況，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麼根本不知道，完全無計可施。他煎熬了一會兒，終於決定順其自然，隨遇而安，然後就睡著了。

　　華尚這一覺睡下去，直到下午才醒，是被陽麗菁叫醒的。他茫然睜開眼，只見陽麗菁一手拿著電話，一手在推他。

　　「什麼事兒？」華尚忙從沙發上坐起身。

　　「賣家來電話了，他們問你還要不要桃花一笑？」陽麗菁說到這裡，悄悄看了一眼仍然緊緊關閉的羅忠良臥室，「我替你回答說你要再考慮考慮。」

　　「謝謝麗菁姐！」華尚一下子精神了，他知道陽麗菁這是想要幫他砍砍價，甚至勸他別買。畢竟，桃花一笑的凶劍傳說就在他眼前出現了。正常人都得被嚇傻才對。不過，這把凶劍華尚還必須頂著壓力拿下。

　　「你可要想清楚，真買下這把凶劍當武具，等於用命來練武，真的值得嗎？」陽麗菁此刻絲毫不掛念公司的分成了，她只希望華尚這種孩子能夠好人有好報。

　　「麗菁姐，放心，我和桃花一笑，有淵源，所以敢買。其他的，不方便說。」看她如此照顧自己，華尚忍不住透露了一點點信息，讓她放心。

　　「呼，既然這樣，我多事了。」陽麗菁頓時放下心事，「現在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以好好宰賣家一筆。」

　　「麗菁姐，你決定吧。」華尚笑了，「不過壓得太低，你的分成……」

　　「是公司的分成！我就是個業績。能把凶劍賣出去，哪怕分文不賺，也是天大的業績。」陽麗菁微微一笑，撥通了電話。

　　在她巧舌如簧的討價還價之下，賣家一退再退，最後居然只要8888的綵頭，直接賤賣。華尚大喜，欣然同意。果然人生無論遇到什麼挫折，明天太陽照樣升起。8888，大吉大利啊。

　　與此同時，在尊爵路102號別墅，大客廳中的血污已經被第一時間清洗乾淨。整個案件的發生過程，通過小區和別墅的監控視頻，迅速大白於天下。郭家的家主郭隆威在郭家保安集團的貼身保鏢保駕下，迅速來到了102號。

　　目送兒子的殘骸被屍袋包裹，淒慘地被抬走，郭隆威感到深沉的憤怒。梁飛驥，他恨不得立刻把這個人抓住千刀萬剮。但是，他卻深感無力。因為此刻的梁飛驥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傀儡。那個人的傀儡！

　　郭家千年來並非只是恃強凌弱，威福自重的宗族。他們也有過為了保衛人類，與禁區生靈浴血奮戰的家史。只是，千年來積累了太多的資源，讓郭家的掌權者沒時間想國家民族的利益，只是關心自家的存亡榮辱。

　　郭家在百年前有一次大分裂，當時郭家的家主為阻擋獸潮，決定率領全家的武者守衛北地。但是，其他對於郭家財富戀棧不去的高層暗中奪權，將幾隻郭家義勇軍調離了前線。這位家主舉家出征，卻被自己人出賣，困在獸潮之中，全家戰死。只剩下他一個人存活。但是卻被禁區的異化生物同化。

　　百年來，他都在尋找機會從禁區出來，報復郭家當年的掌權者。但是，北地禁區被華國軍隊防衛嚴密。他即使已經到了八階以上，長生不老的地步，但是卻始終被華國高階武者戰鬥群壓制在禁區。

　　這位被郭家高層背叛的先祖名叫——郭景誠，曾經是一位備受矚目的天才武者。他最著名的絕技是對附靈符籙的各種應用，人們稱他為符籙之父。他的存在，開闢了一個新的武道學科——符籙製作學。現在很多武者被人們稱為符師，就是精善符籙製作的人。他們都視郭景城為祖師。

　　在眾所周知的歷史中，郭景城帶領全家大小阻擋北地獸潮，慘遭滅門之禍，是人類的英雄。除了郭家，沒人知道他成為了禁地異化生物，或者說是異人。他變成的異人因為經常衝擊禁區防衛，與高階武者大戰，聲名顯赫，被人稱為北魔。北地軍區甚至專門組織了一個壓制他的戰鬥群。

　　最後北魔郭景誠想出一個完美的方法繞開北地防區。那就是襲擊在禁區內探險的武者隊伍。北魔將自己精神領域中淬煉過的靈氣附在獨創的符毒之中。他以符籙製作出一種帶著符毒的毒蜂。這些毒蜂通過叮咬進入禁區探險的武者，將他們的血轉化為符血。

　　武者出了禁區，身上的東西都會被檢查，但是血液卻無法快速查驗。所以第一批被感染符血的武者走出禁區，被北魔附靈的符毒也到達了人類世界。北魔通過心靈控制，讓帶有符血的武者為他刺殺郭家高層，同時將身上的符血暗地裡兜售，吸引走投無路的武者購買，以升階，提升實力為代價，讓他們繼續刺殺大業。

　　符血讓郭家損失慘重，當初的幾個背叛郭景誠的高層全都死的很慘。不過，很快郭家很快做出反應，圍捕了絕大多數符血武者，基本杜絕了符血的傳播。

　　但是，百年來，每隔幾年黑市中總會有幾管符血出售，猶如無法被擺脫的詛咒，一直糾纏著郭家。

　　凡是得到符血的人，必須宣誓效忠北魔，成為他的傀儡，並被賦予刺殺的使命。當他們完成使命後，作為獎勵，他們會有一段時間恢復自由，直到下一次再次被賦予使命。獲得符血的人會從北魔的附靈符毒中汲取到超越品階的力量，突破武道的壁壘，進入比原來高出一個大境界的武道高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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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成交與吞噬

　　梁飛驥顯然通過黑市的渠道買到了一管提升力量的符血，在刺殺開始之前，為自己注射的符血，讓他瞬間提升到四階巔峰，自然可以一擊殺死四位三階武者。

　　稍微看過錄像的郭家人，都能看出來他的力量來源。他是北魔的傀儡了。此刻的他，會有一段自由的時間，這是作為殺死郭顯爵的獎勵。顯然，郭顯爵對他的一連串打擊和迫害，令本來就野心勃勃的梁飛驥深受打擊，一時接受不了，選擇了使用符血來進行絕地反擊。

　　殺死迫害自己的人，還能完成使命獲得自由，何樂而不為。至少，這比被郭顯爵一輩子騎在頭上要解氣。梁飛驥雖然現在被符血控制，但是在注射符血之前，他已經徹底瘋狂。

　　符血再現，郭景誠的詛咒繼續。這一次郭家獻祭的，是郭隆威的兒子。下一個是誰，一個四階巔峰的傀儡師，這是千年來從未有傀儡師達到過的境界。他們的絕技牽絲戲會進行什麼樣的演變，衍生出什麼樣可怕的武學，沒有人知道。所以，也就無人能預測他下一次刺殺的形式。一切皆有可能！

　　「顯爵啊，為什麼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什麼都想要，什麼都佔著，連桃花一笑你都不放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遲早有這天。」跟郭隆威一起來的郭夫人嗚嗚地哭了起來。

　　郭隆威最煩夫人鬧騰，他忍不住瞪眼：「吵什麼！現在最該做的是……」

　　「最該做的，是趕緊賣掉桃花一笑！你還想它剋死我們倆嗎？」郭夫人尖聲大叫。

　　郭隆威眼角一跳，相對於親生兒子，郭夫人顯然更在乎自己的命。但是她說的，不無道理。桃花一笑的凶兆終於再現了。本來兒子就要擺脫凶兆的詛咒，沒想到就這麼幾個小時裡還是出了事。不信邪的人，往往連信的機會都沒有。

　　「桃花一笑，你來處理吧，我要去武衛局，和他們商量一下抓捕計畫。」郭隆威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凶氣逼人的房間裡呆著了，他在保鏢們的護衛下飛快離去。

　　「喂，給我多留幾個保鏢！」郭夫人著急地追出去。

　　華尚在陽麗菁和羅忠良陪同下，在晚上六點鐘左右來到已經清洗過的尊爵路102號。郭夫人在一堆保鏢護衛下，正在大客廳轉圈子。看到他們進屋，連場面話都不說，直接一招手，讓保鏢把桃花一笑抬出來。

　　「這是桃花一笑，咱們趕緊交接吧。」郭夫人臉色煞白。

　　「郭夫人請允許我代表金麗拍賣行……」陽麗菁扶住郭夫人的手，一臉誠摯地想要表達哀悼。

　　「現在沒時間說這個，趕緊檢驗，趕緊拿走，我代表全郭家謝謝金麗拍賣行。」郭夫人翻著白眼，用力扇著手掌。因為極度緊張，她此刻已經大汗淋漓。

　　羅忠良小心翼翼地來到桃花一笑的面前，先檢查劍柄的圖案和成色，再檢查劍托的日月裝飾，最後查看劍刃的紋路，經過長達半個小時查證，他朝華尚點點頭。

　　「還能是假的嗎？你覺得我還會把真的藏家裡嗎？」郭夫人大為不滿地說。

　　「抱歉，郭夫人。」羅忠良低頭說。

　　華尚在交接文件上簽字蓋章，以最快速度完成了交接程序。郭夫人看在眼裡，長出一口氣：「好小夥子，還是武者麻利。你……好好守著這把劍吧。」

　　她當然不知道，華尚一看到這把劍就愛得不行，不愧是花妖神劍啊，看著就順眼，用它使出《月照錦官溪》一定毀天滅地。

　　陽麗菁從車裡拿出一個長長的木匣，小心翼翼幫助華尚將桃花一笑裝好，放到車上。華尚和羅忠良相繼坐上車。

　　「回武雄市吧，越快越好。」華尚催促司機。他必須趕緊幫助沙承靜做替身娃娃，否則傀儡伶要是沒了，說不定抓捕黃泉的事兒要黃啊！

　　陽麗菁和羅忠良都露出同樣急切的神色，畢竟大家都不知道桃花一笑的凶煞什麼時候就應到自己身上。

　　就連司機都感到了生命的威脅，一路超車，開得飛快。

　　華尚回到家裡，跟沙承靜和洛香簡單打了個招呼，就進了自己的書房，把門倒鎖，將桃花一笑平放到地上，趕緊把九尾解下來，拋到空中。此時此刻的九尾已經熱得有點燙人了。那是燃燒如沸的渴望，它顯然極度想要吞噬掉這把千年凶劍。

　　青綠色的靈光從劍刃上噴吐出來，在空中化為一條青蛇模樣。虹吸之力緩緩作用在平躺在地的桃花一笑身上。桃花一笑緩緩飄浮到空中，劍刃上閃爍出白蓮般晶瑩的劍華，突然在空中一閃，竟然掙脫了青蛇般的九尾靈光。

　　九尾在空中倏然游離了一段距離，青蛇般的靈光再次吸住桃花一笑。桃花一笑劍身扭動，油滑地掙脫了青蛇之光，朝著華尚嗖地射來。

　　「我去，好凶！」華尚連忙雙手護臉。九尾青光一閃，凌空擋住桃花一笑，劍鋒一撥，盪開了桃花一笑。

　　兩把劍就這樣一個躲，一個追，猶如一條青蛇，一條白蛇在水中嬉戲。華尚看得又是著急又是害怕。因為桃花一笑在手裡時間越長，凶煞應驗的可能性越大。他求神拜佛都想九尾趕緊把它給吞了。

　　九尾的青光在空中分成九叉，化為九天青色天狐尾，在空中甩成到卷珠簾的模樣，桃花一笑在空中九轉千回，還是被青狐尾捲住。它在空中掙扎，扭曲，變形，片刻之後，終於化為九條白光耀眼的細線，沿著九尾的軌跡紛紛注入九尾的劍體。

　　九尾在空中再次如變形蟲一般扭曲起來，劍身的顏色時而青色，時而白色，時而黑色。不時有黑色的氣息在劍身上冒出來，然後又被劍光融化。這一次比上次吞吃一劍簍劍所花的時間更長，足足扭動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恢復了平靜。

　　九尾的樣子發生了一點變化，原來青色的劍身，變成了雪白如蓮的柔和色澤，劍托和劍柄出現龍鱗紋，透出琉璃般的美色，但是劍刃形態卻還是它原來的模樣，並沒有給華尚陌生的感覺。整把劍的形態既有九尾原來的樣子，也有桃花一笑的原型。

　　華尚閉上眼睛，用神靈感應與九尾交流。片刻之後，他的腦海中就出現了熟悉的演武場，銀色舞劍人和漫天螢火蟲依然如故，還十分歡欣鼓舞。吃了這麼一把肥美的凶劍，估計九尾樂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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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午夜魔影

　　華尚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搞定了。他是真怕自己步上那一百多位藏家的後塵，也成了桃花一笑的犧牲品。

　　他打開門，看到沙承靜正坐在客廳裡等他，他立刻興奮地說：「承靜，我的劍強化好了，十分強力，你趕緊準備突破吧。」

　　沙承靜點點頭，立刻去練功房準備。華尚將九尾立在練功房的架子上，照例找到洛香，將她帶到大客廳，給她打開電視看最喜歡的動畫片。

　　此時的練功房中，沙承靜全身都覆蓋藍黑色靈氣，猶如披上一件靈氣披帛，樣子十分怪異。符籙鍛靈陣再次被她製造出來，鏈接她與九尾。她身上的靈氣萬流歸宗，沿著符籙之橋湧入九尾之中。九尾的劍身頓時被陰靈氣塗上一層夜空的黑金色。

　　華尚與九尾建立神靈感應，監控鍛靈的過程。此刻沙承靜的陰靈氣已經在祭天台的宮殿中化為九靈的模樣。成千上萬螢火蟲正從四面八方飛來，在它周圍形成九重靈火罩。九靈體表的顏色在靈火烘烤中，一點點從藍黑色朝著橘紅色轉變。它的九條曲劍般的狐尾，邊緣被靈火越烤越柔和，竟然生出幾分蓬鬆感。

　　片刻之後，九靈旛然轉變，化為一條赤紅色的九尾天狐。

　　與此同時，沙承靜的陰靈氣被這越燒越旺的靈火蒸騰了出來，沿著她搭建的符籙之橋滾滾流回，注入她的體內。沙承靜全身浸在藍黑色的陰靈氣中，軀幹和四肢都呈現深黑色的靈氣脈絡。

　　「恩公，除了任督二脈，我奇經八脈和十二正經都靈能化了。我到了一階巔峰！」片刻之後，沙承靜激動地說，隨即她又皺起眉來，「但是我的侍靈卻完全失去了我的靈力，它住在你的九尾裡不出來了。」

　　「啊？」華尚吃了一驚，「它不回去你怎麼辦？」

　　「主人，我的陰靈氣都返回來了，暫時沒有問題。現在它主要還是聽你的話，因為它現在身上的靈氣全都是靈印中的靈氣了。」沙承靜沉聲說。

　　「但是，沒有侍靈你怎麼搭建靈宮啊？」華尚擔心地問。

　　「靈宮本來應該用通靈的材料建築，工序非常複雜，而且代價高昂。實際上，這是陰師試圖在現實世界搭建一個靈印式的空間。陰師住進靈宮施法，可以得到突破品階的增益。但是現在發生了這種情況，主人和靈印能夠建立雙向交流通道，那就可以通過主人做橋樑，我嘗試和它溝通，也許，咱們可以直接在靈印中製造替死娃娃。」沙承靜興奮地說。

　　「這麼強！告訴我怎麼做？」華尚也興奮了。直接跳過靈宮這一步，就在九尾裡製造替死娃娃，這得節省多少時間啊。現在傀儡伶是真沒什麼時間了。

　　「拉住我的手，我會對你的靈氣場使用傳音入密，你要一直和九尾保持聯絡，這樣我的精神力會通過你傳給九靈。」沙承靜盤膝坐到華尚的面前，伸出她雪白的手掌。華尚不好意思地擦擦手汗，用力攥住她的手掌。兩人一起閉上眼睛。

　　華尚主動啟動了與九尾的神靈感應，與此同時沙承靜的傳音入密滾滾而來，那是一種陰師特有的咒訣，他能聽懂是古文，但是具體什麼意思他暫時想不明白，只能依樣葫蘆地傳輸給九尾。在九尾之中的九靈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意思，興奮地在祭天台又蹦又跳，開始在地上不停地用手畫著什麼。

　　在九靈趴在地上瘋狂作畫的時候，九尾中的銀色舞劍人站在它旁邊，饒有興致地看著，時不時還指著幾個地方搖頭。九靈立刻更改圖畫，嚇得華尚一身冷汗，生怕九尾一個興奮，做出來的不是替死娃娃，是哥斯拉。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小時，九靈停止了作畫。華尚想看看它到底畫了什麼，但是他這個視角死活看不清楚。九靈朝著銀色舞劍人拜了拜。銀色舞劍人捂嘴笑，用力一招手，成千上萬螢火蟲狂湧而來，紛紛灌入祭天台上的平面圖畫之中。

　　「恩公，剩下的就看九靈和靈印了，我的那一部分工作已經完成了……」沙承靜疲憊地說。

　　「它們還在弄，咦，你沒事吧？」華尚看到沙承靜的樣子，擔心地問。

　　「替死娃娃是二階的絕技，我越階施法，雖然靈力損耗不大，但是精神力超負荷，需要趕緊歇一下。」沙承靜顫聲說。

　　「我扶你去臥室休息吧。」華尚扶她站起身。

　　「恩公，替死娃娃做成後，還要找到傀儡伶，將做法的陰師之血點在它身上，才能最終完成。」沙承靜補充說。

　　「這事兒有點麻煩……」華尚剛開口，客廳裡突然傳來一聲轟然巨響。

　　客廳的大落地窗在巨響聲中轟然粉碎，碎玻璃屑在強猛的氣流捲帶下，朝著屋內呼嘯而來。一個黑色的魔影從粉碎的落地窗外空降而來。

　　「吖——」在客廳看電視的洛香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漫天玻璃屑眼看就要將她吞沒。

　　正在練功房的華尚聽到洛香的叫聲，幾乎處於身體本能的反應，抬腳一腳踢起九尾劍，反手一掃劍柄，九尾劍猶如一道冰冷的閃電，直射魔影。華尚的人合身撲到洛香身上，上百枚玻璃碎片噗噗噗噗無情地打擊在他的身上。他的脊背頓時千瘡百孔。

　　破窗而來的魔影抖手甩出兩條巨蛇狀的黑帶，將華尚和洛香緊緊裹住。九尾劍一刺向魔影的面門，但是卻轟地一聲被反震回來。九尾剛剛升級，攻擊力比以前強大一倍，切金段玉如砍瓜切菜，卻完全進不了這個魔影身前三尺。

　　華尚抬手抓住倒飛而回的九尾，奮力使出「洩玉飛霜」，不是對著魔影，而是對著洛香。捆綁洛香的黑帶瞬間遭到華尚千百劍的狂攻，即使魔影功力深厚，也來不及佈防如此強悍的靈氣防禦。黑帶斷裂，洛香被華尚一把丟出去，丟向正從練功房衝出來的沙承靜。

　　「中！」沙承靜手裡瞬間多了七八個飛雁型符籙，對準魔影飛去，同時一把抱住洛香。

　　魔影被削斷的黑帶撲棱一撣，狂猛的氣流將沙承靜的飛行符籙全部震碎，同時黑帶的斷頭猶如毒蛇一般探頭一啄。沙承靜連忙伸臂護住洛香。斷頭掃在她的胳膊上，劃出一道深深的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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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尬聊

　　「帶洛香走！」華尚怒吼一聲，挺身一拱魔影，抱著魔影從落地窗跳出公寓。當他身子懸在半空的時候，他才發現，空中不遠處竟然懸空停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梁飛驥？！

　　華尚懷中的魔影猶如游魚一般滑出他的懷抱，黑帶如龍，瞬間將他裹了個瓷實。他的九尾劍也被魔影的黑帶裹住，動彈不得。

　　「華尚，我找你找得好辛苦，跟我走吧！」梁飛驥從空中呼嘯而來，一把拎住華尚的脖子，騰空而去。

　　「恩公——」沙承靜的尖叫聲從公寓樓頂傳來，撕心裂肺。華尚感覺自己這一回，好像走遠了。

　　猛烈的夜風鋪面而來，刀割般疼痛。華尚感覺自己就像被人摁在了噴氣發動機的引擎外面，隨時會碎。他掙扎著扭頭看了一眼剛才襲擊自己的魔影，那是傀儡伶。和小陣賽上的傀儡伶完全不一樣了，此刻傀儡伶的舞衫是漆黑色的，猶如夜色。

　　「這是……黑化了！」華尚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

　　「華尚，你叫華尚對吧？」梁飛驥咬牙切齒。

　　「梁飛驥，你叫梁飛驥對吧？」華尚反問。

　　「信不信現在我就殺了你！」梁飛驥怒吼。

　　「我去，真的是你！」華尚其實也有點不敢確定，他只見過梁飛驥一面，印象不是特別深。

　　「都是你，我做鬼都忘不了你，是你讓我一敗塗地。今天我要把你千刀萬剮。」梁飛驥瘋態畢露。

　　「今天你還是接受治療吧。」華尚看著他那樣，知道已經有理說不清了。

　　「你才是瘋子，你們所有人都是瘋子，我恨你們，我恨這個世界，殺了你們，殺光你們！」梁飛驥一邊騰飛一邊歇斯底里地狂吼。

　　華尚感覺以前看的所有電影裡反派發瘋的場面，都不真實。人都瘋了，還口若懸河地dis一切，鞭辟入裡，引人深思。簡直太假了。真正發瘋了的人，就該像梁飛驥一樣，口齒不清，頭腦一片空白，非常接地氣。

　　華尚感到腳下的風景很熟悉，梁飛驥這是在把他往鴻鵠武校遺蹟森林方向帶。他心裡一陣緊張，現在他剛剛一階高段，就算梁飛驥放過他，他在遺蹟森林裡也很難存活啊。不過，梁飛驥這樣，估計也很難放過他，哪兒都一樣。

　　華尚嘆了口氣：「九尾阿九尾，你到底有沒有把桃花一笑吃乾淨。是不是留了一點渣當夜宵？凶劍這麼邪的嗎？還沒到一天就應煞了？還是說，真的吃什麼長什麼？那我這次如果活著回去，一定多吃豬肉。」

　　他又看了一眼一身黑的傀儡伶，她臉部依然是那副明眸皓齒，嬌美清麗的模樣，但是身上的氣場卻黑暗陰森，猶如魔女。完全沒有了小陣賽上一曲琵琶，傾倒眾生的模樣。難道說，傀儡伶已經沒了！？

　　「給我下去！」梁飛驥用力將華尚的身子一甩，直接從空中丟向遺蹟森林。華尚發現自己一頭撞破了一座熟悉的柴門，咚地落在一座林中小院的空地上。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發現這里正是師父黃冠傑的小院。

　　「哈哈，天助我也，師父！師父救命！」華尚扯開嗓子就叫。但是一個人都沒有出來。黃冠傑看來已經遺棄了這個小院。

　　「鬼叫什麼，失心瘋了？這裡一個人沒有！你叫破喉嚨也沒用！」梁飛驥從天而降，手裡的盤鈴一搖。傀儡伶雙臂一捲，收回了長袖，華尚嗖地飛到天上，在空中嗚呦呦轉了十幾個圈，砰地砸地上，疼得五內俱焚。錚地一聲，九尾從空中墜落，插在他的額頭旁邊。

　　華尚連忙閉目和九尾感應，幸好神靈感應猶在，祭天台上銀色舞劍人和九靈還在忙活著做替死娃娃呢。

　　師父不在，九尾不靈，只能自己救自己了。華尚在地上爬了一下，他的頭立刻被梁飛驥踩住。

　　「我真想就這麼一腳踩爆你的腦袋！」梁飛驥獰惡地說。

　　「你幹什麼呀？」華尚很奇怪，「你不就在小陣賽上輸給我一次嗎？定位賽而已，至於嗎？不還有三場呢嗎？」

　　「如果小陣賽連贏四場，我……我的命運，絕不會像今天這樣。」梁飛驥滿懷不甘地說。

　　「嗯？好像有點要傾訴的想法！」華尚聞到了一線生機，「哎呀，難道你就因為輸了一場，就自暴自棄了？心理太脆弱了吧？你看著不像這種人啊？難道是人不可貌相？」

　　「呸！」梁飛驥一腳挑起華尚的身子，甩起一腳轟地踹在他的腰上，將他一腳踢出十幾米。華尚咚地一聲仰天摔倒，渾身骨架都要散了。

　　「如果我四連勝，那個想要我傀儡伶的人就沒有任何理由斷絕我升階的機會。因為有了傀儡伶，我是無敵的，我可以在奪帥賽上橫掃一切。奪帥賽，高於一切。再位高權重也要為比賽讓路。但是……但是……」梁飛驥怒氣沖沖地望著華尚，「但是我竟然輸給了你。」

　　「哎呀哎呀，你真是一點常識都沒有，小陣賽是團隊比賽，我能打敗你也是團隊合作嘛。」華尚從地上爬起來，完全不敢亂動。此刻的梁飛驥氣勢強大無比，壓得他幾乎想要趴地上。這分明是四階武者的氣勢啊。

　　「這個時候你還想要貧嘴！」梁飛驥猛然舉起盤鈴，就要下誅殺令。

　　「喂喂喂，好好好，算你委屈，算你可憐，不過你現在殺了我非常不值啊。你看，你不是已經四階了嗎？之前的所有挫折，等於激勵，你現在四階巔峰，坐上火箭了，三級跳啊。你該和傀儡伶好好過日子，怎麼想起打打殺殺來了？」華尚雙手一攤。

　　梁飛驥瞪圓了眼睛看著華尚，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突然指著他的鼻子，張開大嘴，發了瘋一般哈哈大笑，笑得涕淚交流，聲嘶力竭，連太陽穴上的青筋都爆出來。

　　「哎喲我去，馬景濤啊你。」華尚斜眼看著他。

　　「三級跳？我給你，你也來和我一起跳吧！」梁飛驥伸出胳膊，用指尖割開自己的皮膚，一絲漆黑的血液從皮膚中滲出來，「喝了它啊，你也和我一樣三級跳，要不要！」

　　「……」華尚默然無語。

為了一口餓

第一百六十三章 紅蓮舞

　　「我為了突破二階，欠下巨債，那個該死的郭顯爵……」梁飛驥瞪圓眼睛神經質地咦哩哇啦不斷地傾訴，把自己舉債練功，在天授試訓，小陣賽敗北被開除，被郭顯爵逼迫，在黑市買下符血自暴自棄的一系列不幸經歷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

　　「這郭顯爵真特麼該死啊，我要是你，為什麼先找我啊，先把這兔崽子……」華尚話還沒說完。

　　「我當然先找他，我當著他的面喝下符血，將他和他的保鏢全都殺了，哈哈哈哈，真痛快，真特麼痛快！」梁飛驥瘋狂地大笑。

　　「啊？你已經殺人了？」華尚頓時想到了秦王島賣家的兇殺案，「不會是在秦王島吧？」

　　「當然，你沒看新聞嗎？」

　　「我去，你也太狠了，死了不少人呢。」華尚嚇壞了。

　　「那我該怎麼辦？看著那個禽獸拿走我最愛的東西！這世上我只剩下傀儡伶了！不是我要殺人，是這個世界逼得我走投無路！」梁飛驥狂怒地說。

　　「對對，你沒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華尚脖子一下子被梁飛驥掐住，整個人被活生生拎了起來。

　　「難道你覺得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梁飛驥嘶聲問。

　　「那我……就先……咳咳……提供一點小思路，大家探討一下，共同……咳咳……共同進步嘛……」華尚氣喘吁吁。

　　「你說啊！」梁飛驥怒吼。

　　「你有沒有試過眾籌？」華尚艱難地問。

　　「啊？」

　　「眾籌啊。你的傀儡伶這麼火，幾大網站都被傀儡粉整崩潰了，這是多狂熱的粉絲啊，你可以來點粉絲經濟嘛。」華尚艱難地說。

　　「他們哪有那麼多錢？」梁飛驥問。

　　「你別小看武校生啊。人人手裡都有充足的資源，尤其是低年級，不急著突破，現金又多，很容易為傀儡伶一擲千金。而且，華國這麼富裕了，富二代很多，各個豪氣，你不試一下怎麼知道？」華尚又說。

　　「我恨富二代！」

　　「所以才要宰他們幾刀嘛！我不是說真宰啊！」華尚用手拍了拍梁飛驥的胳膊。

　　梁飛驥愣愣地想著華尚的話，下意識地放下他。

　　「還有法子，你們血脈傳承者不是有家傳絕技嗎？可以拿出來賣給武校系統換取專利費嘛。」華尚揉著脖子說。

　　「但是，只有血脈傳承者才會牽絲戲。」

　　「你怎麼知道，說不定有人天賦異稟，什麼都會呢？你的傀儡伶那麼火，肯定很多人想要也做一個試試，這就是商機。你小陣賽後如果立刻把專利拿到手，也是一筆小財啊。」

　　梁飛驥眼神空洞，腿一軟，咚地坐在地上：「為什麼我沒想到？當時我……我為什麼沒想到？！」

　　「鑽了牛角尖吧。」華尚嘗試著在他旁邊晃了晃，看他沒反應，索性坐到他身邊，「你……家裡還有人嗎？」

　　「父親一生無力突破鬱鬱而終，母親因為我舉債，著急上火，現在還在醫院裡。」梁飛驥說到這裡，眼睛一熱，忍不住流下兩行悔恨的淚水。

　　「欠了多少，跟我說個數，我看能不能幫幫。」華尚乾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嘗試著地和梁飛驥拉近距離，如果能夠用錢買命，花多少都沒問題。

　　「你哪兒來那麼多錢，我欠了足足3億。」梁飛驥啞聲說。

　　「得了，交給我。你放我回去，我立刻給你母親打款。」華尚立刻說。

　　「放你回去？」梁飛驥斜眼看他。

　　「我現在就想轉，這沒信號，沒法轉賬啊。」華尚無奈地攤手。

　　「你真有三億？」梁飛驥還是不信。

　　「真有，我有一項專利，有一項修訂版權，賬戶裡十幾億呢。你看，所以我跟你說賣個專利，別抱著不放，這不錢就來了。」華尚說。

　　梁飛驥現在又有點想把華尚弄死了，別問為什麼。他悔恨無比地摀住臉，沉默不語，心裡天人交戰。

　　「你……也別太……自責，我聽說傀儡師天生……」

　　「我知道！我知道！」梁飛驥重複一聲，痛苦啜泣了起來，「我想要反抗命運，但是反而被牽著鼻子走。我徹底完蛋了。我喝了符血，連自殺的自由也不能有，一旦想要自殺，身體立刻失去控制。」

　　華尚無奈地苦嘆一聲，拍著他的肩膀，卻無言安慰。

　　「我永遠失去自由了，只能永世為奴。」梁飛驥仰天長嘆一聲，「傀儡師最終卻成為別人的傀儡，天道循環啊！」

　　「你……可惜了。」華尚感慨萬千地嘆息。

　　梁飛驥轉頭看了傀儡伶一眼：「它跟著我一起做北魔的傀儡，才真是可惜了。」

　　「你……」華尚感覺他眼神不對，想要說話，卻發現他猛然一抖盤鈴。

　　傀儡伶身上的夜行衣噗地燒了起來，滔天的火靈氣將它全身包裹。傀儡伶隨著梁飛驥的盤鈴婆娑起舞，染著火焰的長裙飛旋如紅蓮，雙袖盤舞，流光溢彩，它身上陰鬱低沉的煞氣在火焰中消逝一空，只剩下單純的美麗。

　　火焰越燒越旺，席捲傀儡伶全身。這繞身的火焰化為最好的舞裙，隨著傀儡伶婀娜多姿的身形，百轉千回，滿院飛騰，烈火紅蓮，驚豔絕倫。

　　華尚看得整個人都呆住了。他知道，這就是傳說中傀儡伶的最後一舞——紅蓮舞。他最終還是遲了！

　　耳邊響起刺耳而沙啞的哭聲。那是梁飛驥一邊搖鈴一邊在嚎啕大哭。

　　傀儡伶在大火中化為旋舞紅蓮，捲起漫天亮白色的飛星，包裹住梁飛驥的身子，遮掩住了他臉上滑落的滴滴淚痕。這一刻，放棄一切的梁飛驥哭得像個孩子。

　　他嘗試過反抗命運，但是最終他還是不得不走到這一步。在生命的盡頭，他要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給傀儡伶解脫的自由。哪怕解脫的代價是死亡。

　　火焰越來越高，越來越大，傀儡伶在火中漸漸焦黑變色。梁飛驥的哭聲已經暗啞，盤鈴也被他發狠搖斷。傀儡伶的雙腿倏然斷裂，整個人跪在梁飛驥面前，雙手平舉，盈盈下拜，隨即身子一仰，消失在烈焰之中。

　　華尚看在眼裡，也不由得悲從中來，眼眶濕潤。一切和傳說中一樣，傀儡伶在生命的盡頭，向主人拜謝一生的陪伴，然後身化灰燼。命運之輪，果然勢不可擋。

　　然而就在這時，九尾的神靈感應突然出現，華尚眼前突然出現了九尾中的祭天台，祭天台上，一個剛剛做成的替死娃娃凌空爆炸，炸成碎片。

為了一口餓

第一百六十四章 重生

　　華尚看著腦海中炸成碎片的替死娃娃，目瞪口呆，成功了嗎？他記得沙承靜曾經說過，想要替死娃娃鎖定替死目標，目標需要被點上施法的陰師之血才行啊。當時他還正在頭疼這個問題，結果……

　　他忽然回想起在公寓裡發生的一切。傀儡伶在襲擊他的時候，沙承靜衝出來救他，被傀儡伶打傷了。不知道有沒有出血……

　　正在華尚閉著眼睛使勁兒回憶的時候，一陣大風吹過。傀儡伶燒盡後的殘渣被風吹到華尚的身上，他用手撣了一下，突然摸到一枚被切斷的鋼片，鋼片上殘留著一絲血跡。

　　「是了。這個斷裂的鋼片是被九尾切斷的。傀儡伶的黑袖被切斷後，斷頭擊中過承靜，她的血遺留在了鋼片上。應該算是點上了。替死娃娃沒白碎，這一次應該中了！」華尚因為梁飛驥和傀儡伶的悲劇而陰鬱無比的心中，終於有了一線陽光。

　　他和沙承靜花了如此多的心血，終於沒有白費，傀儡伶應該算是救下來了。只是可惜了梁飛驥！

　　傀儡伶形成的火焰仍然在熊熊燃燒，整個農家小院溫暖如春。一切都和野史記載中一模一樣。梁飛驥丟下損毀的盤鈴，跪坐在地上，雙目空洞，全身虛脫。這一刻他已經一無所有。華尚坐到他的身邊，陪他一起觀看這熊熊燃燒的紅蓮之火。

　　「今後你什麼計畫？」華尚問。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就這樣吧，過一天算一天。」梁飛驥恍惚地望著傀儡伶所化的火焰，一臉的生無可戀。

　　「你別放棄啊，希望總是有的。」華尚勸道。

　　「嘿嘿嘿……」梁飛驥沙啞地慘笑了起來，他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準備離開了。

　　「喂喂喂，別走啊。」華尚連忙也跟著站起來。

　　「怎麼？提醒我別忘了幹掉你嗎？」梁飛驥回頭。

　　「你再等等，說不定有好事兒發生哦。」華尚神秘地一笑。梁飛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屢受打擊的他，已經不相信任何好事了，而且他對於還在相信奇蹟的人，相當的看不上眼，比如這個華尚！

　　就在這時，庭院中央的火焰突然發出「噗」地一聲爆響，一朵蘑菇一般的橘紅色烈焰從火焰中躥升出來。火焰中殘剩的傀儡伶身上的鋼片，鋼製高蹺，甲葉子，頭上的飾品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吸起，向著空中凝聚。火焰中湧起一股橘紅色的靈氣，這股靈氣包裹住傀儡伶身上所有殘片，像一團橡皮泥一般，試圖組合成一個人形，傀儡伶的人形。

　　「發生了什麼？」梁飛驥驚恐地大叫。

　　「沒想到吧，我找陰師為你的傀儡伶做了個替死娃娃。」華尚興奮地說。

　　「我的……傀儡伶還會繼續活下來？」梁飛驥大驚。

　　「是啊，你怎麼不開心啊？」華尚奇怪。

　　「你是不是傻呀？我為什麼要燒了它？就是為了給它解脫，不要它和我一起永世成為北魔的奴隸。但是現在它活過來，仍然還會成為我的傀儡伶，這樣情況根本沒有任何改變！」梁飛驥著急地說。

　　「等一下，我以為它死過一次，再活回來，它和你之間的羈絆已經沒了。」華尚撓著頭。

　　「傀儡伶身上的靈體，不是一種獨立的生命，是一種從我的靈力上衍生的靈體，沒有我的陪伴，她的靈體構造是不足以支撐它存在的。」梁飛驥急得淚水再次湧出，「現在，如果我不接受它為自己的傀儡伶，並為它打造新的軀體，它的靈體會再次解體。」

　　「這麼複雜的嗎？」華尚也急了。這事兒以前沒做過，果然無法十全十美。現在情況成了這樣，如果梁飛驥再次為傀儡伶製作軀體，那麼等於白燒了它一次。最壞的可能，再燒一次。如果梁飛驥不做軀體，那麼傀儡伶靈體直接潰散，更慘。

　　就在這時，一道橘紅色的光芒從地上的九尾劍身上亮起。一隻漂亮無比的橘紅色九尾天狐從劍上飛越而出，雙手高舉，漫天揮舞，一臉狂喜和渴望地朝著傀儡伶的靈體撲去。

　　那是一直躲在九尾中不肯出來的九靈。自從它被二次鍛鍊，它就拒絕回到沙承靜的體內，住在九尾裡面不出來。就算是執行沙承靜的命令，也只是通過華尚二次交流才行。

　　但是現在，它卻猶如中大獎一般不要命地衝出來，撲向傀儡伶靈體，怎麼回事？

　　九靈那橘紅色的天狐之軀勢如破竹撲向在空中不斷扭曲重組的傀儡伶靈體。兩者在空中啪地合在一起，猶如陽魚碰到了陰魚，天衣無縫，渾然一體。

　　「喔！」梁飛驥和華尚同時驚呼了一聲，瞪大眼睛細看。

　　一直在空中扭曲變形，試圖重組的傀儡伶靈體緩緩變形。九條蓬鬆柔軟的狐尾從它的背後長了出來，猶如拖地長裙。嫩綠色的靈骨如雨後的春筍，在它體內四處滋長。靈骨長成，雪白花瓣般的靈氣在火焰中湧出，飛一樣湧到靈體之上，組成了曲線玲瓏的白色靈體。

　　傀儡伶身上殘剩的甲葉子，鋼片，鋼製高蹺呼地一下子貼緊在靈體身上。緊接著，剛才化為飛灰的舞衫倏然重生，化為紅色的靈氣，猶如一片紅雲，裹住靈體全身。

　　「怎麼回事？」華尚忍不住叫了出來。

　　「我還想問你呢！」梁飛驥也驚呆了。

　　華尚歪著頭看著這個新生成的靈體。它有著傀儡伶修長飄逸，嬌美鮮嫩的外形，而它的眼睛卻大而靈動，有點像九靈。它的身後拖著的九條天狐之尾，更宣示了九靈的存在。

　　這是九靈還是傀儡伶？華尚糊塗了。

　　「剛才從你劍裡面竄出來的東西是什麼？」梁飛驥忙問。

　　「是一隻陰師的侍靈。」華尚脫口而出。

　　「陰師的侍靈我知道，因為和傀儡伶的情況有點類似，所以我做過研究。」梁飛驥一邊積極地思索一邊說，「侍靈只是陰師用來修煉的輔助靈體，它們是沒有主意識的，只會被動服從主人的命令。但是，它們擁有本能，它們從製造出來的那天起，就渴望著進化為更先進的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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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九伶

　　「等一下，更先進的靈體是指像傀儡伶一樣的靈體嗎？」聽到梁飛驥的分析，華尚想了一下，忍不住追問。

　　「不，更先進，一個擁有主意識和本能，擁有自我意識和自身存在的靈體。」梁飛驥說到這裡嗓子已經乾澀，「我的傀儡伶雖然有主意識，但是它沒有能夠獨立存活的靈體，而這只侍靈只有最基本的靈體本能，卻能夠獨立存在。」

　　「難怪啊！看到傀儡伶的靈體，九靈就像中獎一樣撲出來，攔都攔不住。」華尚恍然大悟。

　　「任何生物，對於進化的渴望，都是無比強烈的。傀儡伶和侍靈合體之後，她……」梁飛驥聲音發抖。

　　「她就真的活過來了！是真正的活！耶！」華尚聞絃歌知雅意，忍不住興奮地吼了出來。

　　梁飛驥同樣激動無比，但是他的嗓子已經啞了，很難吼出來。但是他用力揮了揮拳，抒發了一下自己的興奮。

　　火焰此刻已經徹底熄滅。懸浮在空中的新生靈體緩緩降落，用它宛若高蹺一般的尖腳踩著地面，搖曳生姿，儀態萬方地走到梁飛驥和華尚的面前，雙手平舉，盈盈一禮。

　　梁飛驥和華尚互望一眼。梁飛驥用急切的眼神示意華尚和它說話。

　　「咳咳，嗯……」華尚不得不開口，「你……你要幹啥？」

　　「請問……請問我是誰？」靈體發出尖細的金屬音，那是九靈原本的聲音。但是此刻的它已經擁有了自我意識。這個自我意識應該是傀儡伶的。它本來擁有主意識，但是說不出話，只能和主人的意識進行簡單的交流。現在，它和九靈合體，功能終於完備了。

　　不過現在傀儡伶似乎失去了和主人的記憶。它的記憶一片空白。

　　「呃，這個……你吧……」華尚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說起。他看了梁飛驥一眼。梁飛驥做了一個「起名」的嘴型。

　　「你叫九伶，傀儡伶的伶，懂不？」華尚瞬間想出了這個名字。

　　「懂！我是九伶！主人的九伶！」九伶再次雙手平舉，對著華尚盈盈下拜。

　　「等等，我……」華尚連忙想要攔住她。九靈是沙承靜的，傀儡伶是梁飛驥的，哪個都不是他的呀。

　　梁飛驥用力擰了一下華尚的胳膊，提醒他立刻接受。傀儡伶只要接受華尚為主人，那麼她和梁飛驥的關係就徹底斷了。這正是他最想要的。

　　「呃，對。你以後跟我混，有我在總有你一口飯吃。」華尚連忙說。

　　「謝主人！」九伶低頭說。

　　「你是……」九伶轉過頭來，望向梁飛驥。

　　「路人甲。」梁飛驥啞聲說，臉上露出一絲悲切自嘲的苦笑。華尚扭過頭去，不忍心看。

　　九伶稍微對梁飛驥多看了一眼，隨即轉過頭來，站在華尚身邊，沉靜不語。

　　華尚看了她一眼：「那個……你還能回那個……我的劍裡去嗎？」

　　九伶肯定地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她迤邐地走到九尾面前，身子一旋，化為一道虹光，倏然沒入了九尾的劍光之中。

　　看到她終於消失在劍中，梁飛驥和華尚同時鬆了口氣。

　　「這樣看來，她終於解脫了。」華尚望向梁飛驥。

　　「是的，這樣最好，這是最好的結果。」梁飛驥的眼中閃爍著欣慰的光芒，「至少她還在。」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華尚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我怎樣都無所謂了。你已經幫了我的大忙。我現在……」梁飛驥想到自己身不由主的處境，終於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如果你想要擺脫北魔的控制，我有個想法，供你參考啊。」華尚小心地說。

　　「哦？你能有這種法子？」梁飛驥頓時上心了。之前他萬念俱灰，只想要一死了之，但是現在他忽然有了活下去的渴望。也許是因為傀儡伶以另一種形態重新復活，並成為了更高級的靈體生命，這個事實讓他對人生重新有了希望。

　　「你跟我說的北魔，不就是一個大魔頭，整天想著跨越禁區來幹刺殺嗎？」華尚問。

　　「是啊。」

　　「如果你趁著清醒的時候，跑進禁區不出來，你不是就沒用處了？」華尚問。

　　「跑進禁區？」梁飛驥瞪大眼睛仔細想了想，還真是！進了禁區，他就和北魔一樣被困在了禁區內出不來，想要刺殺誰都要面對駐防軍隊的封鎖。他的作用等於廢了！只不過注射符血的武者都是一階或者准武者，一輩子沒去過禁區，對于禁區有著天生的恐懼，從未想過用這個方法擺脫北魔的控制。包括梁飛驥。

　　「而且，你進了禁區，可以通過獵殺靈獸靈植，繼續提升你自己的實力，等到你也變成八階高手，和北魔一樣，說不定你可以擺脫北魔的控制，這不挺好？」華尚又說。

　　「到八階？你可真敢想！就憑我？」梁飛驥苦笑一聲。

　　「就怕你不敢想。北魔能到八階，憑什麼你不行？說不定，將來你有走出禁區的一天。」華尚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還有將來嗎？」梁飛驥的眼中茫然忽然散盡了，希望之光重新出現。他無比眷戀地望了一眼華尚的九尾劍：「也許，值得試一試。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我……」

　　梁飛驥的目光望著九尾劍，心裡想的事情，華尚一眼就能看出來。

　　「將來的事，誰說的準。你好好幹，多殺靈獸多找資源。往好處想，你已經擺脫了傀儡師的詛咒了，不是嗎？」華尚嘆了口氣說。

　　「是啊，我們都擺脫了！好事！」梁飛驥擦了擦眼中殘存的淚，臉上終於露出了釋然的表情，這讓他陰鬱的表情開朗了很多，「我走了，九伶請你好好照顧。」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農家小院。

　　「喂！給我站住！是不是忘了啥事？」華尚厲聲問。

　　「嗯？」梁飛驥一激靈，回身問。

　　「你母親還在醫院啊！你個不孝子！債主上門，誰給她還債呀？」華尚勃然大怒地質問。

　　「你不是答應過我……」梁飛驥忙說。

　　「是啊，你得把我帶出遺蹟森林呀！丟我在這兒等死可沒人替你還債！」華尚瞪眼說。

　　「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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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華尚歸來

　　華尚的遇襲，震驚了整個北寧特區，甚至整個北地。襲擊了尊爵路102號的悍匪梁飛驥，竟然突破了武衛局嚴密的搜捕線，直接跑到華國重點扶植的武道特區行兇，還劫持了武校生。不是一般的武校生，而是曾經在小陣賽上擊敗過他的武校生。

　　參與破案的武道防衛局和武道監察局的偵緝武者們都感到頭疼。按照梁飛驥這種凶殘的殺人手法，他精神肯定受到了嚴重刺激，華尚作為他升階失敗的罪魁禍首，被他抓走長達三四個小時，能不能活著已經不用想了，身子是不是還完整都得另說。

　　守在華尚公寓裡的沙承靜和洛香整夜互相依偎，焦慮緊張，憂心如焚，甚至開始做最壞的心理準備。聽說消息的古貝、楚鴻、呂偉雄等人也紛紛跑來和她們作伴，古貝忍不住紅了眼睛，卻不敢哭出聲。楚鴻和呂偉雄都感到心裡空蕩蕩的。

　　華尚這傢伙，平常見到，都是羨慕嫉妒恨就完事兒了。現在人沒了，卻感到無比失落。連個羨慕嫉妒恨的人都沒了，人生還有啥意思。

　　鴻鵠武校裡面，炸了鍋了。相三思和左夏穿著睡衣就跑到校長室問情況。榮威第一時間趕來詢問情況。華尚的班頭熊炯明也趕回了學校。在校醫院療傷的榮恆浩更是拄著枴杖來了。武鵬飛連夜趕到學校與武衛局和武監局聯絡。所有人都聚在校長室等待最新消息。

　　片刻之後武衛局傳來了華尚公寓現場的照片。華尚當初為了幫洛香擋住破碎的玻璃渣，背上全被打爛了，皮開肉綻，地上全是血。這個照片更是讓校長室內的眾人心急火燎，悲觀感爆棚，都覺得華尚這次算是走遠了。

　　相三思和左夏是所有人裡最傷心的。沒了華尚，《排雲折燕索》《明日為誰愁》就沒辦法繼續破譯下去了，新的修訂版才完成了不到十分之一呀。

　　華尚遇襲的消息傳出去不過幾個小時，鴻鵠西校門全都是人。那都是因為華尚的祥瑞之力突破到一階的武者，足足四百多人。每個人都哭得哇哇的。他們是真心把華尚當成了重生的父母，再造的爹娘。他們還在心裡存了份想法，等到一階巔峰的時候，說不定找華尚再來一次？

　　華尚要是死了，對他們而言就是上帝關掉了剛打開的一扇門。人間沒有祥瑞了！

　　遠在千里之外的郭家收到華尚遇襲和梁飛驥現身的消息，立刻派人打探消息。根據郭夫人的指認，這位華尚，就是購買了桃花一笑的買家。郭隆威這一瞬間百感交集，果然不信邪的人都沒有信的機會。桃花一笑的凶，是真兇！

　　當華尚從遺蹟森林出來，來到校醫院求助的時候，接到消息的校長室炸了。華尚這小子竟然從梁飛驥的手中活著回來了！這簡直是生命的奇蹟！

　　武鵬飛、榮威、榮恆浩、相三思和左夏等人熬了一夜，本已經絕望，沒想到竟然等來了這個好消息，頓時歡呼了起來。熊炯明則第一時間通知了仍然在武校門口守候的武者們。頓時，整個鴻鵠武校都陷入震天的歡呼聲中。

　　當華尚包紮好身子，被熊炯明扶著來到西校門的時候，門外的武者們激動地衝過來，不由分說將他直接丟天上去了，一上一下不要停！華尚差點被丟吐了。

　　熊炯明好說歹說，強調華尚重傷初癒，身子很虛，這幫狂歡的武者這才把他放下來。

　　消息很快傳到了華尚的公寓，陪伴沙承靜和洛香的華尚小夥伴們立刻帶著她們來到西校門和華尚打了個照面。沙承靜和洛香衝到他面前，激動地和他擁抱在一起。古貝、楚鴻和呂偉雄頓時感到以前的日子回來了，又可以羨慕嫉妒恨了。

　　可惜華尚不能直接和他們回家，武衛局和武監局的偵緝武者第一時間趕到將他接到附近的武衛分局進行筆錄。因為華尚和華國通緝的殺人犯有正面接觸，所以他們都急切希望知道梁飛驥的行蹤。

　　華尚沒有說出梁飛驥的真正去向，只是解釋了他一時氣憤，注射了符血，成為北魔傀儡，刺殺了郭顯爵的經過。最後華尚跟偵緝武者反覆解釋梁飛驥悔過的事實，同時他已經燒了傀儡伶，從此牽絲戲絕跡華國。

　　偵緝武者當然不滿意這樣的結果，但是經過徹夜盤問，同時到遺蹟森林實地搜查，果然發現了傀儡伶燒燬的木灰和殘渣，華尚所說的都得到了證實。所以他們還是滿懷遺憾地讓華尚回家休息。

　　直到走進家門，華尚才終於感到一切終於過去了，他疲憊欲死，只想要倒頭就睡。公寓客廳裡的大落地窗還是碎的，碎玻璃滿地都是。沙承靜和洛香這一整夜都是在主臥室中等待消息。洛香此刻比華尚更疲勞，此刻已經倒在沙承靜的懷裡睡著了。看著她蒼白浮腫的臉蛋，華尚心裡就很急。他感覺這小姑娘撐不了多久了。

　　「恩公，這麼說傀儡伶……沒有來得及救回來？」沙承靜把洛香放到床上安睡之後，悄悄問華尚。

　　「噓！」華尚把臥室門關上，同時看了看窗外的陽台，確定沒人之後，才拉著沙承靜坐到屋子角落，「我跟你說啊，傀儡伶救回來了！」

　　「吖……」沙承靜驚喜地尖叫了半聲，隨即用手摀住嘴，生怕吵醒洛香。

　　「事情很複雜，以後跟你細說，就跟你簡單說一下，你的九靈和傀儡伶合體了，現在她叫九伶，傀儡伶的伶。」華尚說完從背後拔出九尾，輕輕一彈劍身，「九伶，出來。」

　　九尾的劍刃突然冒出一抹鮮豔的橘色，九伶猶如一抹朝霞，悄然出現，火紅的天狐九尾如火焰般在屋內盤旋一週，身子盈盈下拜：「主人。」

　　「呼！」沙承靜大氣不敢出，只是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她，就像看觀音菩薩一樣，「恩公，她好像階位很高，氣勢很強大！」

　　「可不是嗎？她現在和梁飛驥一個水平，四階巔峰的靈體。她給面子叫我一聲主人，不給面子，轉頭我就沒了。」華尚小聲說。

　　「主人，她是誰？」九伶扭頭望向沙承靜。

　　「她是我朋友，算我的……員工吧。你叫她承靜姐。」華尚說。

　　「承靜姐！我是九伶。」九伶乖巧地說。

　　「恩公，她似乎有自我意識！」沙承靜大驚。

　　「沒錯，她現在是進化的靈體。」華尚點頭。

　　「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從未有傀儡伶到達過四階巔峰的水準，想不到四階巔峰的傀儡伶與九靈結合，居然進化出如此完美的靈體，她已經算是智慧生物了。」沙承靜激動地低聲說。

　　「承靜姐，我本來就是智慧生物啊。」九伶說。

　　「是的，你是！」沙承靜和華尚忙不迭地說。開玩笑，這可是四階靈體生物，千萬別把她惹火了。

為了一口餓

第一百六十七章 九伶的另一種打開方式

　　華尚歸來之後，梁飛驥的蹤跡也出現在了北地禁區的邊防線上。根據北地快報報導，梁飛驥偽裝成探險家，跟隨一批探險公司的武者進入北地禁區，暴露身份後脫離了隊伍，逃入了北地禁區深處。

　　這個消息傳來後，一直嚴陣以待的郭氏宗族上下都鬆了一口氣。雖然郭隆威還是憤恨這個殺子凶手逍遙法外，但是至少北魔的詛咒不會再威脅他的生命。他的精力已經被郭家下一代繼承人人選的爭奪牽制，沒有時間再想如何去禁區捕殺梁飛驥。

　　華尚第二天醒來，看到梁飛驥成功進入北地禁區，心裡也為他感到欣慰。只希望他在北地不會被北魔召喚干邪惡的事情，好好提升等級，有朝一日突破禁錮，恢復自由身。

　　當天早上，他第一時間找到楚鴻，轉給他3億塊錢，讓他以麾下註冊的某個武館的名義為梁飛驥還清了債務，幫助梁飛驥的母親付清了醫院的診費。

　　楚鴻一度以為華尚和梁飛驥有什麼不可告人的PY交易，但是被華尚暴揍一頓後，突然頓悟，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榮威打電話給華尚，通知他武衛局的最新消息。梁飛驥的案子已經結了，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不會再提。這個消息讓華尚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現在一切都恢復平靜，華尚開始考慮下一步該怎麼做：按照沙承靜的話，傀儡伶是找到她的父親沙懷勇魂魄的關鍵。九伶就是傀儡伶的進化體，那麼她就該是關鍵所在。但是，九伶和沙懷勇的魂魄到底該如何關聯在一起呢？

　　華尚想到這裡，頭就大了。關於命運的安排，他是完全弄不明白啊。

　　他胡亂吃完早飯，剛想要去敲主臥的門，找沙承靜研究研究九伶的事，沙承靜已經推門出來。

　　「恩公，小洛香又過敏了！」沙承靜嚴肅地說。

　　「啊？」華尚大驚。

　　「別著急，我已經做了緊急處理，現在她又睡過去了。」沙承靜說到這裡，嘆了口氣，「不過，她現在只剩下香蕉能吃，怕是熬不了太久時間。」

　　「這藥師血脈太坑了。」華尚忍不住說。

　　「恩公，昨天我想了一晚上九伶和我父親的魂魄有什麼關係。我終於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沙承靜沉聲說。

　　「你趕緊說。一刻咱們都耽擱不起了。」華尚連忙說。

　　「我們一直在找傀儡伶和父親的關係，但是我們忘了，九伶的另一半是九靈。也就是我，一位陰師的侍靈。它現在也是四階巔峰。」沙承靜略顯激動地說。

　　「嗯？這個可以有啊。四階巔峰的侍靈能做些什麼？」華尚大喜。

　　「四階巔峰的侍靈可以鑄造四階靈宮，坐於靈宮之中，她可以自行施展五階陰師絕技——喚魂。」

　　「什麼是喚魂？」華尚很懵。

　　「這麼說吧，就是以侍靈的靈力場與另一個智慧生物的思維體進行溝通的方式。」沙承靜解釋。

　　「能不能簡單點？是不是說能知道你父親的魂兒在哪兒？」華尚急切地問。

　　「是！」

　　「哎耶，幹了！」華尚激動地一拍大腿，原來九伶還有這種打開方式，「四階靈宮怎麼造？材料網上有嗎？拍賣行有沒有？」

　　「冷靜，恩公，四階靈宮的材料買是買不到的。只能去禁區採集和狩獵。」沙承靜連忙舉手阻止了想要上網的華尚，「不過，首先我要問問九伶，看她還有沒有侍靈的本能。」

　　華尚連忙拔出九尾，彈了一下劍刃，喚出了九伶。沙承靜看著靜靜佇立的九伶，雙手平舉，輕輕一揖。九伶還了一個同樣的禮。沙承靜將頭湊到九伶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九伶點點頭，朝華尚看了一眼，似乎在等待指示。華尚愣了半晌，才恍然用力點了點頭。

　　九伶退後一步，席地而坐，開始在地板上奮筆疾書。嫩綠色靈氣從她的指尖噴湧而出，在地上瞬間形成了一個結構複雜，精巧絕倫的畫符。

　　九伶伸出素手，凌空在畫符上空一提。平攤地上的靈氣畫符被她的手直接拎了起來，所有的靈氣畫符從平面結構一點點變成立體結構，一層層構架成一個大頭娃娃的模樣。這個大頭娃娃剛一形成，就嗖地跳到華尚的脖子上。

　　九伶拿起沙承靜的右手食指，張嘴咬了一口，咬破指尖，然後將手上滲出的一滴血輕輕一甩，甩到華尚的手背上。

　　華尚茫然看著手背上的那滴血：「這什麼？」

　　九伶舉起手，打了一個嘹喨的響指。大頭娃娃一頭紮入華尚的頭頂，消失不見。

　　「恩公，剛才九伶為你做了一個替死娃娃。」沙承靜強忍興奮，顫聲說。

　　「嗯？就這麼做完了？不用去九尾裡做嗎？」華尚吃了一驚。

　　「恩公，九伶是四階巔峰的侍靈，她做替死娃娃不但不用靈宮，而且威力極強，可以在兩個月內替死一次，還能微弱地改變你的氣運。」沙承靜笑了，「我讓她為你做一個替死娃娃，就是想試試她是否還是侍靈。現在她既是傀儡伶又是九靈，她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這麼強大！」華尚驚喜萬分地望著九伶。九伶的臉上也露出得意的微笑，搖頭晃腦。她不但有了自我意識，更有了屬於自己的喜怒哀樂，越來越像個人了。

　　「恩公，既然知道九伶有侍靈的一切能力，那麼我們就有找到父親魂魄的方法了！」沙承靜繼續說。

　　「喚魂！懂懂懂！而且……嗯，你父親的魂魄是被黃泉吞噬，找到你父親魂魄，豈非就能找到黃泉？！」華尚驚喜地問。

　　「對。但是……」沙承靜說到這裡，眼神中露出一絲堅定，「這意味著我們必須去一趟西子湖禁區。」

　　「不，是我要去，你最好待在家裡，幫我照顧好洛香。」華尚斷然說，「我們這次只需要找到楚岫和白老爺子的探險隊，讓他們幫我們收集靈宮材料，再靠九伶的喚魂找到你父親的魂魄位置。你把九伶該知道的靈宮搭建法和陰師咒語跟她交代清楚就好了。」

　　「但是，恩公，這是我的父親，怎麼能讓你為我冒險……」沙承靜急了。

　　「我知道，但是我有替死娃娃，你沒有啊。你不會想要拖累我吧？」華尚斜眼看她。

　　沙承靜頓時愣了。

　　「而且，我答應了小洛香要找到她的媽媽，這是我兌現諾言的好機會，你沒背這個債，別攪和。」華尚看了一眼主臥內昏睡的洛香，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