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尋者] 奪帥之劍 (全文完)

為了一口餓

第一百九十八章 強大的負擔

　　榮恆浩果然還在靈植餐廳喝他的金靈芝汁，還是坐在牆角靠窗的位置，一切保持原樣。華尚感覺哪怕二十年後，他也會縮在那個固定的角落，喝著金靈芝汁，發著他的呆。除了練武，他的生活毫無驚喜。

　　華尚看著金靈芝汁的金屬光澤就有點反胃。總感覺榮恆浩不是在喝飲料，而是在吃鐵，不愧是對女人都能下狠手的鋼鐵直男。

　　「喲……」華尚沒精打采地朝他打招呼。

　　「……」榮恆浩抬起頭來，茫然看著他，「你來這兒幹什麼？」

　　「我怎麼不能……」華尚環顧一下四周，靈植餐廳裡全是吃沙拉，喝蔬菜汁的食素型武者，他這個無肉不歡的肉食型武者確實不該來這兒。華尚閉上嘴，無奈地坐到榮恆浩身邊。

　　他不太好意思跟榮恆浩說他是被浩**著來這兒的，不來她們就脫衣服叫非禮。

　　「聽說你升階了，來恭喜一把，順便道謝，畢竟十連勝，欠你人情嘛。」華尚看著榮恆浩苦瓜一般的臉色，想著視頻裡他那副挫相，忍不住嘿嘿笑了出來。

　　榮恆浩冷眼看著他，終於嘆了口氣：「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噗——好吧，知道了。」華尚實在忍不住，只好承認。

　　榮恆浩望著他，張了張嘴，但是卻說不出話來，只能苦嘆一口氣，狂喝靈芝汁。

　　「你知道你毛病出哪兒了吧？」華尚試探著問。

　　「你以為我傻子嗎？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槍法太強大，輕身術太快，和其他兵位脫節。」榮恆浩恨恨不已地說，「教練不去教訓那群廢物，反而教訓我！難道優秀是我的錯？」

　　「這個事兒吧，要怪，還得怪你自己，怎麼突破那麼快？」華尚笑了，「我還想著探險回來找你單挑，了了咱們一直沒結的帳。就這麼幾天你都等不了，偏要跺腳突破，這麼著急幹嘛？」

　　「怎麼怪我！要怪也要怪你！我也沒想著就這麼突破了，誰叫你是個祥瑞，跟你組個隊就能突破，沒誰了！」榮恆浩邪火也上來了。

　　「喂，我求你組隊的？你奪命追魂Call偏要跟我組，主動為我打排位，你給我個理由不組你呀？」華尚雙手一攤。

　　「啪！」榮恆浩氣得一拳砸桌面上，雙手捂臉，開啟祥林嫂模式，「我在想什麼呀？我當時在想什麼？如果我保持在一階巔峰，我就能勉強和其他兵位協同，保住我的位置。但是現在，我二階剛入門，無法從二階巔峰武者手裡搶走車馬炮相位，長槍武者不適合做士位，兵位又沒我的份，這真是……命運開的玩笑！」

　　看他自怨自艾的模樣，華尚覺得真逗，想不到榮恆浩這一輩子是這麼倒霉的。你上輩子多酷啊，一路順風，世界冠軍。而且，他教養還很好，連句國罵都罵不出口，窩了一肚子氣發洩不出來，不憋得他便秘才怪。

　　「哈哈哈哈……」華尚實在忍不住幸災樂禍的快感，想著想著就樂了出來。

　　「喂，我這樣你覺得很好笑嗎？！」榮恆浩終於勃然大怒。

　　「你自己說的，這可是命運開的玩笑，你敢不笑嗎？」華尚瞪眼說。

　　榮恆浩張口結舌，竟然無言以對。他呆了片刻，仰頭咕咚咕咚把金靈芝汁喝得一乾二淨。

　　「那玩意兒那麼好喝嗎？」華尚問。

　　「一點都不好喝！塑料都比這強。」榮恆浩恨恨地說。

　　華尚這輩子第一次對榮恆浩產生了一點同情。他活到十六歲從來沒有一天恣意享受過人生，就這麼每天鬼壓身一樣的在玩命，難怪他能練得如此強大。但是，這樣的人生值得去活嗎？奪帥真的能夠補償他這一生的付出嗎？

　　而且，就算這人生唯一的夢想，現在也將他拒之門外。

　　現在榮恆浩的難點在於他適應不了兵位和士位，又沒有擔當車馬炮相的資格，高不成低不就，奪帥雖然有十五個位置，但是沒有一個適合他。

　　但是，這一切不是不能挽救的。華尚倒是替他想出了一個方法。

　　「榮恆浩，你當時就沒想過自己能力太突出，要稍微悠著點勁兒嗎？」華尚追問一句。

　　「我當然想過，今天的情景我在腦海裡反覆預演了幾百次。我反覆壓制過自己的力量，但是其他兵位真的太弱了，而我一旦開戰，必盡全力，自己都控制不住，只沖了幾步就已經脫節，根本停不下來！」榮恆浩惱怒地說。

　　「強大是你的原罪呀。」華尚再次忍不住幸災樂禍。這話他早就想拽給榮恆浩了。

　　「你……那個……」榮恆浩看著華尚想要反唇相譏，但是並沒有找到詞。

　　「行行行，看在你分享了你的不幸份兒上，我也不能見死不救。我有個法子，」華尚笑嘻嘻地說，「不過，我還欠你的六次小陣賽，咱們就算兩清了。」

　　「你能有什麼法子？我跟你再說一遍，我的武道就是這樣，開戰必盡全力，對誰都一樣。別想著讓我收力，做不到！」榮恆浩憤然說。

　　「哎喲，誰說讓你收力了？你就說能不能兩清吧。不能我走了。」華尚不耐煩地說。

　　「你真有辦法？當然可以，不過要有效才行。」榮恆浩連忙說。

　　「那好，你聽好啊，你是不是在敗給段長生後換了槍法，不用月照錦官溪，去學龍槍了？」華尚問。

　　「是，龍槍更適合我的武道。」榮恆浩沉聲說。

　　「懂。因為龍槍是正練，所以上限極高，理論上可以到達常規威力的十倍。不過，你現在情況特殊，可以重新撿起來月照錦官溪繼續練。」華尚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為什麼？月照錦官溪是逆練……等一下……」榮恆浩眉頭大展，眼睛裡冒出希望之光。

　　「想明白了？對嘛。逆練武功有一個很低的天花板，常規威力的兩倍就是上限。別管你功力再強，槍法也就那樣。」華尚得意地說。

　　「槍法可以這樣，輕身術也可以！」榮恆浩積極思考起來。

　　「對嘛，你再找一個逆練的輕身術。防身功，內力，絕技你都可以用正練的。只要輕身術和槍法用逆練功法，你就人為給自己加了個限制，就算拼盡全力，也不怕用力過猛，和其他人脫節。」華尚敲著桌子，越說越興奮。

　　「謝謝你！」榮恆浩激動地猛然站起身，就要立刻去練功。

　　「喂，你出門之前，能不能大喊一聲：我想通了，我沒事了之類的。」華尚連忙問。

　　「為什麼？」榮恆浩茫然問。

　　「一言難盡。」華尚苦著臉。浩粉都在門口堵著呢，榮恆浩如果不滿血復活，他都出不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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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九伶的出現

　　從鴻鵠武校回來，華尚看著手機上的信息，還是沒有奪帥隊對他的邀請。他開始考慮是不是像榮恆浩一樣去報名參加試訓。榮恆浩一點時間都沒浪費，每天都在朝著奪帥的目標穩定挺進，而他卻顯得有些浪費時間了。

　　當然，西子湖禁區探險為他賺來的資源節省了未來大把的時間。只是，他的心態因為探險的緣故，到現在還沒有進入競技的狀態中。前世身為運動員的他知道，這種心態必須通過回復性訓練和熱身賽一點點扭轉過來。在此之前，他自己也必須做一系列的心理建設，與生活中其他的瑣事做一個割離，把整個心境都沉浸到競技之中。

　　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系統地研究過奪帥的機制，沒有看過一場奪帥的競技比賽，沒有感受過奪帥賽場上的競技氛圍，還沒有把握住奪帥的靈魂和精髓。以他現在的狀態貿然進入比賽，必撲！

　　「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干啊！」這一切並沒有削弱華尚一絲一毫的精神，反而讓他燃燒起滔天的鬥志。對於競技的狂熱，讓他心中熱血激盪，意氣昂揚。他無比渴望一個光輝燦爛的舞台去印證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劍道！

　　心中充滿了歡快和期待，華尚一邊哼著歌一邊用指紋開鎖，一進門就雙腳騰飛，踢飛了自己的鞋子。屋子裡安詳寧謐，人已經散盡。

　　華尚探險回來還沒來得及洗熱水澡，今天洗個痛快。他拉開衣服拉鏈，雙肩一抖，把外套從身上抖下來，大拇指扣住褲帶，藉著抖落衣服的勢頭順勢一擼，褲子也脫了下來，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瀟灑至極。

　　他光著膀子，剛想擺了個pose，隨即雙手飛快往上一擼，褲子衣服瞬間歸位。他手忙腳亂地拉上拉鏈，差點把大拇指都夾在拉鏈裡。

　　在他面前，呆若木雞地站著白若馨和楚岫。彷彿被他剛才蛇蛻皮一般流暢的脫衣動作震驚了。

　　「你、你們還沒走？」華尚恨不得時間立刻倒流，重新進一次門。或者，乾脆剛才自己動作太快，這兩位女同學什麼都沒看見。

　　「脫衣服的速度可真快呀！」白若馨最大方，首先回過神來，插起胳膊說，「單身三十年的手速哇！」

　　「你看你怎麼不識數呢，我才十六，到哪兒單身辣麼久。」華尚鬆了口氣，大方的女孩子就是讓人舒服，他放下了心事。

　　「嘿！」白若馨被他氣樂了。

　　「也許你這是宿慧呢，對吧，若馨。」楚岫也樂了。

　　「對呀，我就說你月照錦官溪使的那麼好，上輩子積下來的手速可還行。」白若馨笑得前仰後合。

　　「你們還真說對了……」華尚心裡為她們默默墊了自己一刀，隨即擺擺手，「哎，不重要。你們怎麼還不走啊？洛香和承靜都沒事？」

　　「都沒事，用不著你操心，她們以後都交給我照顧，你管好你自己就謝天謝地了。」白若馨豪氣地說。

　　「你心真是大，黃泉的內丹就擺在練功房，遮塊破毛巾就以為沒事了？」楚岫忍不住吐槽，「早知道還不如給我們呢。」

　　「岫兒怕內丹丟了，才和我一直守著你家沒走，你看你多大面子？」白若馨笑著說。

　　「行行行，我謝謝你們。」華尚眼珠子亂轉。九伶的神靈感應又來了，她已經在九尾裡面等得著急了，想著出來溜溜呢。

　　「你這什麼表情，急著趕我們走？」楚岫白了他一眼。

　　「不是，你看天不早了，我也要洗澡……要不咱們明天……」華尚搓著手。

　　「我問你，梁飛驥是怎麼升到四階巔峰的？他襲擊過你，你怎麼逃出來的？你和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楚岫神色忽然嚴肅起來，連珠炮般發問。

　　「發生這麼大事，你還惦記著去探險，你心可真大。我們聽楚鴻說起這事兒，都快替你嚇死了。」白若馨也忍不住說。

　　「那個……」楚岫的臉紅了紅，終於按耐不住問了一句，「傀儡伶最後好像沒有跟梁飛驥去禁區，它出了什麼事？」

　　「對對對！」白若馨也著急地追問，「我和岫兒查了傀儡師的野史，說是傀儡師和傀儡伶命中注定有一個大劫數，說是天地不仁，難容世間英物。最後傀儡伶會被燒燬。」

　　「它被梁飛驥燒燬了嗎？他那樣的傢伙，不配擁有傀儡伶！」楚岫氣沖沖地攥緊拳頭。

　　「這個吧……不好說，牽扯的東西太多，要不你們就別問了？」華尚為難地說。

　　「不行！我們必須知道傀儡伶的下場！」楚岫和白若馨齊聲大叫。

　　「你們……」華尚無奈了。這妥妥倆傀儡粉，還是趕都趕不走那種。

　　「行吧，我就直說了。」華尚知道現在只能快刀斬亂麻，「傀儡伶，哎，可憐見兒的，她被梁飛驥這狗東西燒了……唉~~~~~」

　　他的話還沒說完，他背上的九尾劍裡突然冒出一簇紅光，Duang！紅光在屋子一坐，一身橘衣，九條紅尾的九伶旋轉現身，帶著一股無與倫比的美麗。

　　「偶買葛！」白若馨和楚岫用力摀住嘴，但是她們的尖叫聲還是幾乎刺破華尚耳膜。

　　九伶在二女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慵懶無比地伸了個懶腰：「主人，我實在忍不住了，九尾裡面太悶了。我今晚上要在你的主臥睡，你答應過我的。」

　　她踩著尖尖的高蹺，扭動水蛇般纖細的腰肢，在屋子裡妖嬈地走動，把每個房間都走了一個遍：「主人，哪間是主臥？」

　　「那間……」華尚有氣無力地一指主臥。九伶發出銀鈴般的歡呼聲，迤邐進入主臥，縱身跳上床，歡叫著在床上打起轉來。

　　華尚在楚岫和白若馨的虎視狼顧之下，縮著頭，弓著腰，來到主臥門前，朝九伶擺擺手：「晚安，好好睡。」隨即一把將門關上。

　　「請允許我解釋……」華尚搓著手。

　　「禽獸！」「畜生！」「流氓！」「賤人！」「人渣！」「狗東西！」楚岫和白若馨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了驚人的語速。在華尚想要解釋之前，已經迅速將其罵得狗血淋頭。

　　華尚感覺這一瞬間不是兩個人在罵他，而是兩百個身經百戰的潑婦組團在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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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章 九伶的未來

　　為了挽救自己的名聲，華尚不得不將拯救傀儡伶的前因後果詳詳細細地解釋了一遍。從沙承靜的不詳占卜，到梁飛驥的厄運爆發，到自己與梁飛驥午夜長談。梁飛驥為了放傀儡伶自由，終於走上命定的悲劇，最後關頭，替死娃娃生效，傀儡伶與沙承靜的侍靈九靈合體，進化成為九伶。

　　整個故事跌宕起伏，峰迴路轉，楚岫和白若馨聽得如醉如痴。梁飛驥的不幸固然讓人感懷，他在最後關頭，壯士斷腕，給傀儡伶自由的心痛選擇，更讓她們扼腕嘆息。最後，華尚和沙承靜經過不懈努力，終於讓傀儡伶進化為九伶，讓她們歡呼擊掌。

　　而最後，沙承靜終於依靠九伶找到了沙懷勇的魂魄，更是一場善有善報的皆大歡喜。而一直在其中穿針引線，並屢次為促成這段佳話而努力的華尚，則真真正正成為了她們心目中的福星和英雄。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有這麼厲害？什麼事兒都讓你幹成了？」楚岫還是忍不住質疑了一下華尚。要這些都是真的，華尚為她這次探險出的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她本來以為一顆內丹就算和他兩清了，這會兒看來，他出的力，一顆內丹可補不回來。

　　「真的，承靜可以作證。洛香也知道。」華尚連忙說。

　　「她們都知道，你卻不告訴我們？不夠朋友。」白若馨譴責。

　　「你看，這不是讓你們少擔點心嗎？」華尚嘖把嘴，「而且，九伶的靈體構成主要是傀儡伶，它又是梁飛驥行兇的工具，解釋起來麻煩，想要它的人也多，我現在還沒這個力量保護她，只能儘量讓她躲起來不見人。」

　　「那你更要讓我們知道了。我們是誰？你不會忘了吧？」白若馨一把攬住楚岫肩膀，「我白若馨，北地第一世家的大小姐，罩住九伶有問題嗎？而且，我們岫兒，未來一定會繼承楚家，那可是帝都宗族，九伶別說只是個行兇工具，不是真兇，就算是真兇，這事兒也能給你抹了。」

　　「哎，對對對，這樣最好。」華尚大喜，「九伶這貨吧，比較活潑，喜歡到處轉悠，我這裡空間小，她遲早呆膩了。如果她能有正式身份，作為華國正式的一份子存在，那簡直太好了。」

　　「嗯……」楚岫已經開始積極地思考，「我父親現在還在治療，身體沒有恢復到全盛時期。我母親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她是個研究型武者，參與過很多比較尖端的研究項目。我記得她有過一個被叫停的研究項目，叫做天地英物的進化。」

　　「還有這種研究項目？」華尚大喜。

　　「當初這個項目很受重視，因為這和很多上古巔峰武者靈武具再利用有重大關聯。華國一千年間出現了很多巔峰武者，尤其是最近三百年。很多巔峰武者隕落後，他們的靈武具被遺留下來。但是這些靈武具已經認主，無法再被其他武者使用。如果強行使用，會遭到慘烈的反噬。」楚岫回憶著。

　　「然後呢？」華尚和白若馨齊聲問。

　　「這個項目如果成功，這些已經具有初階靈智的靈武具會化身為智慧生物的存在，並註冊成為華國武者，這會極大增加華國巔峰武者的數量，形成極具統治力的戰力。這對國家是大好事。但是這項目最後因為資金不足終止了。」楚岫遺憾地說。

　　「啊？這種利國利民的事，就因為沒錢停了，不能夠啊。砸鍋賣鐵也要干下去嘛。」華尚忘乎所以地一拍胸脯，做出一副不差錢的騷樣子，「來說說，缺多少錢？」

　　「3000億。」

　　「國家也有自己的困難，咱們要理解。」華尚頓時成了賢者。楚岫和白若馨笑開了花。

　　「不過，這個項目針對的是九階巔峰靈武具，你也知道巔峰狀態的靈武具需要消耗多少資源才能進化。」楚岫眼睛裡閃爍明媚的光芒，「但是，九伶不一樣，根據你說的，它才僅僅四階巔峰就已經發展出完整的靈智。這可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哎，你這麼說就是有希望了？」華尚驚喜地問。

　　「這九伶的形態如此特殊，一定會讓媽媽驚喜萬分。」楚岫的臉色也因為激動而潮紅，「她已經是一個非常完美的獨立生物了。唯一的缺憾就是她的純靈體狀態，會引發天地法則的反噬。她只需要一點最基本的進化，演變成半靈體半實體的生物，她就會成為這個項目第一個進化成功的英物生靈，變成華國研究界的活招牌，國寶！」

　　「這個可以有啊。」華尚也興奮了，「它的存在就能為阿姨的項目吸引更多投資。自然而然，國家和研究院都會保他。」

　　「這件事需要好好策劃一下。」楚岫沉思著說，「我媽她剛剛痊癒，還無法在帝都的研究院裡拿到主要話語權。我爸還要和家裡其他勢力鬥法，暫時給不到多少支持，反而會拖累這個項目。」

　　「這個好辦，讓阿姨到北地發展吧。」白若馨建議，「特區有尖端武道研究院，對於天地英物也有專門研究部門。我們白家還是主要的資助者。」

　　「哎，這個好啊，讓阿姨來北地，還可以擺脫帝都那邊的傢伙下絆子，讓楚叔叔心無旁騖的跟楚家那群王八蛋斗。」華尚興奮地說。

　　「我會和我媽說。」楚岫興奮得渾身發麻。這件事如果真的能促成，不但九伶未來有望，而且媽媽還可以住到自己學校附近。這麼多年都沒有母愛的她這次可以大滿足！

　　「冷靜！冷靜！」楚岫隨即雙手握緊，不斷提醒自己，「我媽在華國太有名了。研究院裡有楚家其他勢力資助的高層，一旦看到向國家報批審核的項目與我母親的名字掛鉤，就立刻會不顧一切地阻攔項目通過審核。如果審核不通過，九伶的存在還是違法的。」

　　「那就找另外一個項目帶頭人唄。」華尚說，「我知道鴻鵠武校有個人特別合適。」

　　「這個項目需要的級別可特別高，」楚岫說，「必須要一個得過武道研究院學院獎的明星學者領銜才有可能過審。」

　　「沒問題，他今年就能獲獎。到時候，我們找他來牽頭不就完了。」華尚胸有成竹。他的心裡浮現出了相三思的名字。楚岫的母親花玉潔雖然是五階武者，但是論學術成果，估計拍馬也趕不上相三思。他可是《月照錦官溪》的修訂者之一。光解密華國十大神秘武學這一條，就很難有人能比得過。

　　「這個研究在北地進行還是需要經費的，啟動資金至少10個億。」

　　「幹了！」華尚想也不想，「我出。」

　　「狗大戶。」看他那副不差錢的樣子，白若馨和楚岫忍不住齊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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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一章 鴻鵠奪帥隊

　　在北寧特區五大武校中，鴻鵠武校在綜合評估中總是排在最後一個。武鵬飛作為五位武校校長中唯一一個靠個人奮鬥到達校長高位的人，幾乎每五年一次大評估之後，都在被撤換或者免職的邊緣。

　　今年國家五年一度的武校大評估又要臨門。但是，和往次評估不同，這一次武鵬飛底氣非常足。因為華尚的祥瑞現象，鴻鵠武校下屬二十個新武館准武者突破到一階達500人。這些突破者將鴻鵠武校準武者突破率提升了60%。

　　《飛劍法》和《月照錦官溪》修訂版的熱銷，為學校帶來了216億的武校純收益，加上祥瑞單挑，武館分成，以及今年的各項學費常規收益，鴻鵠武校今年純收入突破400億。這讓他罕有地成為了五大武校中今年的首富校長。

　　最給鴻鵠武校加分的是依靠《飛劍法》和《月照錦官溪》，國家從鴻鵠武校販賣的專利權中收到了584億利潤，大大豐富了北寧省的教育津貼，給了國家足夠的資金支援基礎武道教育建設。武鵬飛在教育部門的頂頭上司和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在各大會議和座談中，看他的眼神都無比慈祥和善。

　　現在鴻鵠武校可以有更多的資金來培養奪帥青年隊中的人才，幫助他們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遠，提升青年隊整體的實力。

　　平常，都是各大武校的星探偷摸摸跑到鴻鵠武校，許以更好的資源和更遠大的前途，拐走鴻鵠的奪帥好苗子。到了今年，武鵬飛發現自己可以派星探跑到其他武校轉一轉，好好搞一搞其他武校好苗子，充實一下自身實力。或者，純粹給其他武校的校長添添堵都好。這種被偷菜的經歷，大家都感受一下嘛。

　　當然，這只是今年的特例。武鵬飛非常清楚，像《飛劍法》和《月照錦官溪》這種事，可遇不可求。能攤上一年就夠吹一輩子。如果今年不能將這兩項巨大收益用在刀刃上，把大評估中最重視的奪帥成績提上去。五年後的下一次大評估，他知道自己一定會下台。

　　所以，奪帥青年隊的建設，成為了當前鴻鵠武校的重中之重。因為，這關係到鴻鵠的長遠利益，以及他自己的烏紗帽。

　　鴻鵠武校青年隊的傳統是寒門子弟為主力。這是鴻鵠武校的基因所決定的。因為鴻鵠武校當初建校的理念就是為了提拔寒門武者。國家和全國各大奪帥俱樂部為了貫徹國家武道全民普及的決策和意志，調集了大量資金在全國興建很多類似的平民武者學校。

　　鴻鵠武校一代代校長都為本校的發展嘔心瀝血。因為培養寒門武者比培養世家武者要艱難得多。寒門武者的突破資源幾乎全靠校方資助。不像世家武者還有家族的支援。這就導致鴻鵠武校的各階武者突破率和畢業生素質總是比不上其他武校。

　　但是寒門武者的意志和忍耐力遠超世家子弟，而且對於母校的忠誠度極高。一旦受到母校的集中培養，很少會看到這些奪帥種子轉投其他武校。因為身為寒門武者，大家都很清楚，只有鴻鵠才有這樣的決策和能力培養自己。其他武校為了追求投入產出比，只會側重世家武者的培養。

　　往年被其他武校星探挖走的，都是在鴻鵠武校學習的世家子弟。這讓奪帥青年隊的教練和隊員更加重視招收寒門武者。因為，至少投入多少都爛在自家園子裡，沒被別的豬拱了。這就是鴻鵠武校的基因了。

　　鴻鵠奪帥隊在所有武校隊伍裡是最窮的。從教練到隊員，窮得叮噹響。所有的培養經費和資源全都用來幫助主力隊員突破升階，修煉武道或者支付高額的武學學習費用。平常練習用的場地，做防護的防具，訓練所需的場館和器材，甚至隊員的伙食都一切從簡，從牙縫裡擠錢。

　　有幾年最慘的時候，隊員只吃養氣丹不吃飯，每天喝口水就填飽肚子，天天沒事兒就練辟穀，各個瘦得像鬼。教練組的教練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工資補貼隊員伙食。

　　那幾年青年聯賽打起來的時候，鴻鵠奪帥隊往往會上演這樣的場面，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隊員因為脫力或者脫水而昏迷，導致比賽失敗。

　　北寧所有的青年聯賽參戰隊中，最敢打敢拚的就是鴻鵠武校，有的時候，其中往往冒出好幾個特別能打的尖子，上演幾個以弱勝強的名場面。所以在北寧特區中，鴻鵠奪帥隊的人氣還是蠻高的。

　　但是，帥不過三秒啊。昨天天神下凡，今天天神下飯。鴻鵠武校年年總戰績墊底，二十年來沒有一次代表北寧參加至上院總決賽。

　　今年奪帥青年隊的氣象和往年截然不同。第一就是資源多了，很多好種子都有了突破升階的希望。第二就是錢多了，所有的隊員都被資助了大筆經費購買一直夢寐以求的武學。大家的總體實力有了一段肉眼可見的攀升。第三就是好苗子多了，今年來報名的一階武者質素遠高於往年，還有一大批世家子弟來報名。

　　榮恆浩就是其中最強力最著名的一個。才武校一年級，他就已經二階了。在兵位的競爭上一挑五都可以。和他一樣的世家種子還真不少，當然都是高年級，有些都快要畢業了。

　　現在學校的教練組和領隊正陷入了最幸福的苦惱中。今年報名的種子雖然不少，但是世家子弟佔了絕大部分。這主要是因為近幾年為了抓績點，武鵬飛到處拉世家子弟入學，提升生源質素。生源質素提高了，學校競爭力強了，種子就多了。

　　然而這些種子他們能不能留住，是個大問題。因為其他武校星探的發掘，這些在奪帥賽場上綻放光芒的奪帥種子很可能被挖走，同時帶走的，是鴻鵠武校投資在他們身上的資源。

　　而且，在一隻充滿寒門基因的隊伍中摻入這麼多世家種子，會產生很多矛盾。對資源的分配，資金的分配，甚至器材設施上的分配都會出現問題。

　　榮恆浩的到來，就讓青年隊的這種顧慮集中爆發了。教練組和領隊吵翻了天。領隊當然認為榮恆浩的強大足以令鴻鵠奪帥隊更上一層樓。但是教練組卻認為他只會導致隊伍的分崩離析。結果教練組佔了上風，榮恆浩慘被拒絕。領隊因此和教練組發生冷戰。在奪帥青年隊中世家種子和寒門子弟也發生了對立。

　　就在這個極端的情況下，這一天一位新生來到了鴻鵠奪帥隊訓練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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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二章 華尚駕到

　　華尚在家睡了足足一天懶覺才終於把從大探險中帶來的乏勁兒給解了。他終於請人修好了被傀儡伶打破的落地窗。他的家重新變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九伶可以安全地在家裡隨便溜躂。她似乎迷上了華尚的公寓，總在各個房間裡探險，還愛上了上網。

　　華尚用醒著的時間耐心教她各種各樣網上衝浪的技巧和時下流行的網路遊戲，結果她迷上了偷菜，一偷就是一天一夜。

　　看她這樣子，華尚終於可以放心將她一個人放家裡繼續玩。消息一向靈通的古貝偷偷告訴他，因為今年鴻鵠加大了對奪帥隊的投入，所以來報名的一階奪帥種子特別多，都是衝著錢和資源來的。

　　華尚這才明白為什麼青年隊沒有給他發邀請，因為不差人了！他連忙主動報名了青年隊。這是他熟悉的配方——競爭上崗。今天，他終於得到了進行試訓的消息。

　　華尚囑咐九伶誰來人都別開門，然後穿好運動服，背上九尾，興沖沖去青年隊訓練基地報導。

　　這些天，他花了很多時間研究奪帥的戰術，各個位置的職能和功用，各項比賽規則，甚至還下載了幾本奪帥題材的漫畫感受一下競技氛圍。但是，畢竟是重生者，不是本地土著，感覺總是差那麼一點點。不過，也許正是因為差了這麼一點感覺，他對奪帥競技的好奇心前所未有的膨脹，快要爆炸了。

　　今天，哪怕上不了場，就是去基地感受一下氣氛都不虛此行。華尚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融入到這個世界第一競技中去。

　　鴻鵠武校奪帥青年隊訓練基地就在遺蹟森林邊上，與鴻鵠練功館比鄰，只是地方還要大上一倍，相當的寬廣。

　　但是，也就是寬廣了。華尚發現裡面的設施非常陳舊，很多器材都老舊得像古董，進入訓練基地的走廊，他都能有一種進入泛黃老照片的既視感。現在雖然是二十一世紀，但是一進基地，有種清末的內味。

　　雖然設施陳舊，但是走廊地面和牆壁都非常清潔，更衣室和廁所都泛著清新的清潔劑味道。顯然，青年隊的保潔和後勤非常給力。

　　華尚看到走廊和更衣室裡都貼著不少畫像。有一個是武鵬飛校長的畫像，不過位置好像不是特別崇高。因為有一個超級模特的畫像把他的畫像一半都給遮住了。華尚的眼睛被吸在這位超級名模的大長腿上，好長時間撕不下來。

　　路過的青年隊隊員看到華尚看著名模畫像流口水的樣子，都忍不住偷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咳咳咳！」一個嚴肅而刻板的聲音在華尚耳邊響起。

　　華尚扭過頭去，發現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士正扶著黑框眼鏡，用陰冷無情的目光瞪視著他。她穿著一身帥氣的運動裝，袖子擼到胳膊肘，手裡拿著平板電腦，修長的手指正在平板電腦平面上劃拉。

　　「你華尚？」女士冷冷地問。

　　「是！我華尚，我來參加試訓。」華尚花了好大的毅力才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這位女郎身上。他驚訝地發現，這位女士好高，沒穿高跟鞋，居然比他高半頭。

　　「黃金五段？」女士一邊搖頭一邊問。

　　「是！」華尚大聲說。

　　「一階高段？」女士又問。

　　「是！」

　　「劍武者？」

　　「是！」

　　「別對今天試訓抱太大希望，你的綜合實力評估是最差的。」女士冷冷說完這句話，轉過身來，「別愣著，跟我來。」

　　女士一句話，華尚萬箭穿心。怎麼就最差了？黃金五段很低嗎？一階高段很低嗎？劍武者不受待見嗎？華尚忍不住捫心自問，隨即沉默不語。他暫時不想知道答案。

　　「想什麼呢？跟我來！」耳邊響起女士不耐煩的聲音。

　　「啊？哦哦！」華尚神不守舍地跟上。

　　躲在一旁看笑話的青訓隊員們都紛紛笑了起來：這小子還沒發現自己惹了誰。

　　華尚跟在女士身後走了幾步，突然發現這位女士走路的姿態好熟悉。走路姿勢最美最迷人的，他見過的只有九伶。她的魔鬼步伐已經把一個女子的嫵媚和妖嬈發揮到了極致，是步法之美的巔峰。但是，這位女士行走中透出的體態美竟然和九伶無限接近。而且，她還穿的是寬鬆的運動服。

　　華尚看得心搖神馳，暈暈乎乎地跟著這位女士走進了一間辦公室。

　　這是一間生機盎然的辦公室。面對訓練場的窗戶上方掛著茂盛的吊蘭，窗檯上擺著盆景，屋子裡一排巴西木，君子蘭，劍蘭甚至還有一盆嫁接的西紅柿。靠牆的檯子上放著一枚巨大的熱帶魚魚缸，裡面養著條威猛的七星刀。

　　辦公室裡有個一頭白髮的男人，弓著腰在窗檯前，拿著一把小剪刀，在那裡擺弄一盆小盆景。

　　「咚咚咚！」女士進了辦公室，用手在已經打開的門上重重敲了三下。白頭髮男人才轉回身來。

　　華尚微微一驚。這個人長得非常反傳統。背面看起來風燭殘年，正面看起來風華正茂。華尚本來看他背弓成這樣，頭髮白成那樣，保守估計至少五十歲。但是他轉過身來，目光犀利，五官深邃，英氣逼人，三十多歲的樣子。這反差顯得極為突兀。

　　「華尚帶來了啊。」女士不客氣地說。

　　「哎，來了，請進請進。」這個男人連忙坐到辦公桌前，禮貌地一伸手。

　　女士帶著華尚坐到辦公桌對面的客椅上。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鴻鵠青年隊的領隊燕婷珊，你叫她燕領隊。」男人首先向華尚介紹了這位女士的身份，似乎猜到她肯定不會自我介紹。

　　「燕領隊好！」華尚連忙站起來朝燕婷珊行了個禮。燕婷珊坐在客椅上一言不發，只是冰著臉看這個男人。

　　華尚心頭一沉。領隊和教練關係似乎不太好啊。這可不是好消息。領隊負責隊伍的後勤和與校方聯絡，代表學校的意志。教練則負責訓練隊員，是一隊之父。兩者之間如果無法合作默契，就跟父母要離婚一樣鬧心。

　　「我姓齊，齊宣，是隊裡總教練。」男人繼續說。

　　「目前而已。」燕婷珊翻了個白眼。

　　華尚緊張得嚥口水，感覺自己好像選了一個極端錯誤的時間段來這兒試訓。

　　「是這樣，領隊給你的消息，其實……」齊宣看著燕婷珊猶豫了片刻，聲音壓低了一點，「其實略有出入。我們教練組的決議是無條件接受你成為鴻鵠青年隊成員，歡迎你的加盟，華尚……」

　　他的話還沒說完，燕婷珊一巴掌啪地拍在辦公桌上，嚇得華尚和齊宣同時往上跳了一下。

　　「齊教練，你什麼意思？榮恆浩來，你這不行，那不行。現在來一個華尚，無條件接受？一個黃金五段，一階高段，還是劍武者的選手，你讓他打哪個位置？文武相嗎？」燕婷珊厲聲問。

　　「燕領隊，你聽我解釋。」齊宣尷尬地看了華尚一眼。

　　「好，你說！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高論？」燕婷珊氣勢洶洶地抱臂在胸。華尚有個預感：天雷勾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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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三章 天雷勾地火

　　「華尚是飛劍法的創立者，又是月照錦官溪的修訂者，這兩部武學我都研究過了，我認為這是兩項改變奪帥聯賽格局的革命性武學，如果從現在起將這兩套武學融入鴻鵠的奪帥陣容，我們鴻鵠武校將成為這個全新浪潮的弄潮者。」齊宣雙手合握，用力蹭著下巴，似乎在盡力控制自己興奮和急躁的情緒。

　　「這個我特別同意。」華尚在肚子補充了一句。齊宣立刻看起來順眼了好多，雖然本來眼緣也不差。

　　「齊宣，讓我告訴你一個殘酷的現實，」燕婷珊姿態優雅地翹起二郎腿，「是否是潮流的領導者，和實力的強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你想要做全新戰法的嘗試，勇氣可嘉，但是你有的，也只有勇氣而已，你有足夠的研發能力嗎？你能靠目前的鴻鵠戰隊執行新戰法嗎？你板凳的深度足夠承載隊伍選陣的驟變嗎？」

　　「我沒有。不過也沒有任何一個戰隊有這種底氣。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場賭博。問題是，現在我們有賭一把的機會，而其他人，沒有！」齊宣大聲說。

　　「哼。我要是其他武校的教練，根本不會去做這樣無謂的賭博，只需要等你的陣容出來，和你打幾場進行試錯，然後根據你的革新進行進一步改革。為什麼要花時間精力從最基礎做起。你這是在浪費整個鴻鵠戰隊的時間和精力。」燕婷珊冷笑著說，「這麼看來，你收華尚，是在以其他隊員的前途做賭注。」

　　「我去，都上升到這種高度了……」華尚屁股尖挨著椅子坐著，兩條腿並得緊緊的，低頭不敢說話。

　　「改革總是要有人開始做的。大家都不做，華國的武道什麼時候才更上一層樓。其他武校注重投資回報率，絕對不會做這種事，但是我們鴻鵠奪帥隊的孩子，都是國家拿資源培養出來的寒門武者，現在革新武道的機會放在眼前，我們責無旁貸。」齊宣厲聲說。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燕婷珊猛然站起身，用力一拍桌子，「這才是你拒絕榮恆浩的原因，因為你怕你的革新受到榮家的阻礙，齊宣，從以前我就知道你是個不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但是我沒想到你這麼自私，為了自己的理想，連其他孩子的前途都不顧。是，他們的資源是華國出的，但是這不意味著他們沒有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利。他們不能成為你理想主義的犧牲品！」

　　「我……我給你看一樣東西。」齊宣從抽屜裡取出一張紙，啪地放到桌上，「你以為我沒問過其他人的意見嗎？這是所有人簽字的同意書，我尊重每一個人的意見。」

　　燕婷珊從桌上那張紙，嚓嚓嚓嚓撕成碎片，用力丟到齊宣臉上：「你詢問他們意見的時候，我在場嗎？你單方面問他們意見，然後再用你的理想主義把他們綁上你的戰車，你以為他們會拒絕你嗎？你是他們的英雄！你根本不該做這樣事！沒品！」

　　「哎呀，我真來錯了，這不該在這個點兒來，早知道我查查鴻鵠奪帥隊的論壇就好了……」華尚整個人都縮成一團。

　　「你以為他們讓華尚加盟是因為我道德綁架他們？你有沒有好好瞭解一下華尚的資料？」齊宣糊擼掉臉上的紙片，「你可以現在去問問他們，你不收華尚，他們答應不答應。」

　　「……」燕婷珊扭頭看了一眼華尚。華尚此刻猶如小媳婦一樣並腿縮身低頭坐著，如坐針氈。

　　「他有什麼背景是我不知道的嗎？」燕婷珊終於無奈地問。

　　「他是突破祥瑞啊。」齊宣揉著自己的額頭，「和他組隊就有突破的可能。這雖然是未經核實的消息，但是你也知道奪帥競技，心理建設是多麼重要。有他在隊裡，每一場比賽，都有突破的可能性在，這對於士氣的激勵，難以想像。」

　　「所以，你收他有個吉祥物的作用。」燕婷珊冷冷地說。

　　「喂，我就在這兒！這麼說我真的好嗎？」華尚瞠目看著她，忍不住腹誹。

　　「主要還是存個革新武道的希望。」齊宣朝華尚抱歉地一笑，隨即望向燕婷珊。

　　「齊教練，武校長這些年想要貫徹的世家子弟，寒門子弟一視同仁的校紀。收華尚這個吉祥物，我沒意見。但是像榮恆浩這樣有巨大潛力的世家子弟，也必須收。我現在就給你幾個名單，這些人，是校長點名必須收的。都是合格選手，沒得商量。」燕婷珊拿出一張名單，放到辦公桌上。

　　「這些都是流動性極大的世家弟子，一旦被挖走，會把我們鴻鵠制定的新陣容新戰法洩露給其他武校。」齊宣苦惱地說。

　　「今年學校對奪帥隊的投入將會是往年的三倍，足以和其他武校的資源抗衡。如果他們再被挖走，那就不是校方窮的問題，而是你帶隊理念的問題。」燕婷珊冷然說。

　　「但是我們的校隊基因是……」齊宣還想爭取一下。

　　「基因不決定一個隊伍的風格，教練才是決定者。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問題吧！」燕婷珊站起身，拋下這句誅心之語，甩頭轉身，大踏步離去。她長長的單馬尾在空中劃出一道黑金色的光芒，猶如橫掠的刀光。齊宣臉如死灰，似乎被一刀斷喉了。

　　燕婷珊走後好久，屋子裡的低氣壓都沒有褪去。華尚用力吸了好長時間氣兒，總感覺還是沒回過氣來。

　　「你一階高段才沒幾天吧？」齊宣沉默了好久才終於開口。華尚感覺他好像蒼老了好多。

　　「不到兩個月。」華尚小聲回答。

　　「沒關係，別太大心理負擔。這一兩年，你好好升階，有任何需求跟我說，我幫你爭取。我們先立個階段性目標，兩年內升到二階中段。然後我們可以開始嘗試性地將你的飛劍法和劍術融合到現在的陣型中，創造一個全新的奪帥體系。」齊宣啞聲說。

　　「好的，教練。」華尚很理解。他才是一個一階小粉嫩，不太可能一入隊就進入一線隊伍，還需要提升品階，同時在集訓中增加參戰經驗。他可是齊教練以招收好幾個世家子弟為代價才招進隊的，不用擔心不被重視。

　　「過幾天有個訓練賽，你可以隨隊去體驗一下。奪帥競技消耗巨大，平常武者沒有機會親身體驗，你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好好觀摩一下，主要是感受賽場氛圍。」齊宣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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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四章 鴻鵠青年隊內部

　　從齊宣的辦公室出來後，華尚在一位相貌清純可愛的奪帥隊經理帶領下，到訓練基地後勤部領取青年隊服。在走廊裡再次路過那個壓過武校長畫像半個身位的超級模特畫像，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怎麼，你看出來了？」領路的經理笑嘻嘻地問。

　　「呃……」華尚的眼睛還在看腿。

　　「她就是燕領隊啊。」領路的經理崇拜無比地看著畫像，以詠歎調般詩意的語氣說。

　　「啊？是她！難怪這麼直，那個……這麼像！」華尚冷汗直冒。難怪她看自己不順眼呀，一直在盯著不該盯的地方，關鍵是真人在眼前，居然沒認出來。

　　「燕領隊以前是超模？」華尚震驚地問。

　　「世界級的超模哦，當年楓丹白露展會的風雲人物，而且作為帥女郎，參加過超過五百場大聯盟杯的奪帥聯賽。」女經理連珠炮般的說著，這些資料顯然她已經倒背如流。

　　「難怪她的步法之美幾乎和九伶並駕齊驅，踩著運動鞋都能走出貓步！」華尚恍然大悟。帥女郎甄選之嚴格，遠超超模的選拔，身為『帥』的女士相貌，身材，氣質，台步，甚至才藝都有嚴格的要求，不滿足立刻淘汰。世界級超模也有落選的時候。

　　燕婷珊當年絕對是紅顏禍水那個級別的大美人。

　　來到後勤部的辦公室，華尚身子一哆嗦。燕婷珊正在辦公室裡坐著看電腦。看到經理帶華尚進屋，她抬眼一掃，鳳眼如刀，眉梢眼角就是一股嫌棄的氣息。

　　「領隊，我帶華尚來拿隊服。」女經理恭敬無比地說。

　　燕婷珊偏偏頭，讓她繼續，自己轉過頭去看電腦。華尚原地僵立，女經理把隊服遞給他的時候，他都沒反應，她只好把衣服疊放在他手上。

　　「沒事就好好練功，別想些有的沒的。」燕婷珊冷冷地開口。

　　「是，領隊！」華尚嗓音有點岔了。

　　女經理推了他一把，華尚連忙轉身出門。

　　「小倩，到飯點了，帶他去基地餐廳認認人。」燕婷珊囑咐了一句。

　　「是，領隊。」小倩經理低頭說。

　　跟著小倩走向基地餐廳，華尚再次路過燕婷珊的超模畫像，他瞥了一眼，立刻轉過頭去，意興闌珊。

　　基地餐廳裡此刻已經坐滿了人，全是鴻鵠隊的隊員，人人穿著鴻鵠青年隊隊服——一身銀和白相間的運動服。在華國神話傳說中，鴻鵠是白色的鳳凰。運動服的白色代表鴻鵠的軟羽，銀色代表鴻鵠的硬羽，銀白合體就是翅膀。

　　看到小倩經理帶來一位面容陌生的隊員，正在進餐和買菜的隊員們同時扭過頭來，用審視的目光望向華尚。

　　「大家認識一下我們的新隊員——華尚同學！」小倩經理用老練的語調大聲說。顯然這種介紹，她已經做過很多次。

　　餐廳裡的隊員們互望一眼，幾十個面相稍微年輕一點的隊員同時發出震天的歡呼，烏央烏央地圍了過來，把華尚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華尚，握個手吧！」

　　「是這就算組隊了嗎？」

　　「還需要打一場才能突破嗎？」

　　「需要真的上場嗎？你在場下也行對吧？」

　　「肯定沒問題，榮恆浩就是這麼突破的！」

　　「太棒了，終於有希望了！」

　　「喂喂喂！下個訓練賽，你會去吧？要來呀！」

　　這幾十個隊員就跟殭屍圍城一般把華尚圍了個水洩不通，摸了個通通透透。小倩經理連推帶踢才把這群不要臉的傢伙都給驅趕開了。

　　「大家冷靜一點，別嚇壞新隊員，沒一點出息呢？」小倩經理插腰大聲說。這一瞬間，華尚感到小倩有點燕婷珊的氣質。

　　「排好隊，一個個來握手。」小倩組織這些隊員排好隊，「這位是羅山，這位是巨志強，這位是王洪波，這位是李秀川，這位是杜雷……」

　　華尚暈暈乎乎地一個個和這些隊員握手。大部分都是長兵或者重兵武者，一階巔峰隊員，全部都是黃金三段以上的強者。大部分是兵位和士位的選手，還有一部分是其他位置的候選人，潛力選手。

　　這些人介紹完了，小倩又領著華尚來到餐廳中央的餐桌邊。這裡有十多個對於華尚的出現並不熱衷的隊員在就餐。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正眼看過華尚。華尚能夠從他們身上散發的氣息中辨認出，他們至少都是二階中段以上的強者，甚至有三個人是三階武者。

　　武校畢業生中，能夠達到二階就有希望直升入俱樂部青訓隊。畢業就三階的武者更是人上人，直接打青訓一線隊主力，選拔過後，很大希望打上俱樂部奪帥比賽。

　　所以，這裡二階和三階的武者那都是武校內的人上之人，對於華尚的到來絲毫不關心。

　　小倩對於他們的淡漠態度習以為常，還是把華尚帶到他們面前，一個個介紹。每一個被介紹到的隊員都簡單抬起頭來算是打個招呼，然後接著吃飯。

　　通過小倩的介紹，華尚驚訝地發現奪帥隊裡的車馬炮位競爭相當激烈。兩個車位居然有兩個正選六個替補。炮位則是有三套不同的組合，臨場輪換。馬位只有兩個正選，但是在一階武者那裡足足有十個候選人。

　　輪到最重要的文武相位，文相只有一位正選，那是一位擁有文靜氣質的三階初段武者，武校六年級的學生，再有一年就要畢業。他的名字是方亭軒，一名武學相當奇詭的符師。他的樣子溫文儒雅，謙和淡定。但是華尚能夠感到他身上逼人的傲氣。就好像他在用全身上下說：我很強，你離我遠點。

　　武相有兩個輪換的選手。一位是霸氣四溢的禿頭絡腮鬍武者，三階中段的氣功師，武校七年級，這是他最後一年的武校生涯。他的名字是亨載道。他一個人佔一整張桌子吃飯，不是他橫，是因為他吃得太多，一張桌子才擺得下。他朝華尚擺了擺手，繼續吃。

　　武相另一位輪換的選手是位師姐。高挑身材，皮膚白皙，眼睛清亮，一頭清爽的短髮，染成了紅色，英氣勃發。她三階初段，只有十九歲，是一位極為罕見的大劍武者，就是韓濤那種大劍。平常她的武具都無法隨身攜帶。就算在運輸的過程中都要被拆成兩段，在戰場上再重新拼接。她的名字叫薛玫，玫瑰的玫。

　　她看華尚的樣子在所有人裡是最滲人的，就那種完全放空的注視，彷彿在看一隻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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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五章 華尚的位置

　　鴻鵠訓練基地的餐廳是自助餐模式，能吃多少吃多少。華尚端著盤子過去一看，所有餐盤都都掏空了，只剩下一個餐盤還剩三分之一炒飯。他只好把飯全都盛到自己盤子裡，堆出一個小山包，小心翼翼地在餐廳裡尋找空位子。

　　「噠噠」兩聲脆響傳入耳際。他茫然抬頭，發現那位叫做亨載道的武相選手舉手朝他打著響指，隨即指了指身邊的空座位。

　　華尚撇撇嘴，坐到他的身邊。

　　「教練有沒有說你將來打什麼位置？」看到他坐下，亨載道摸了摸嘴巴問。

　　「呃，教練讓我先想辦法升階，將來再說。」華尚忙說。

　　「我等不到將來啦。」亨載道搖搖頭，「這個夏天最後一次衝擊至上院，我不管教練怎麼說，你自己想個方法融入團隊，你的飛劍法要不走炮位，要不走馬位，一定要定個位置。教練說過你的劍法可以創造奇蹟，我們需要奇蹟才能衝進至上院。」

　　「呃，這個，我自己嗎？」華尚不知道是驚還是喜，齊教練居然把自己的地位放得這麼高，而且武相選手也這麼看重自己，心好慌。

　　亨載道的話讓正在吃飯的所有馬位和炮位選手都停止了咀嚼，齊刷刷轉頭望向華尚。華尚一下子成了他們的競爭者。這讓他們立刻對他生出警惕和競爭意識。

　　「老亨，他才一階高段，早了。」方亭軒淡淡地說。

　　「早了就早了，我反正最後一年，不管那麼多，我說什麼都要爭取他上場，否則以我們現在的廢柴陣容，今年還得墊底。」亨載道大聲說。

　　「飛劍法哪兒有那麼大威力，你想贏想瘋了。」巨劍武者薛玫的臉上露出不屑的冷笑。

　　「再加上月照錦官溪呢？我見過他的視頻，山下流花和潭花月現是現在最強的斬殺技，他是天生的刺客，馬位天選者。」亨載道攥緊了拳頭。

　　「一階的月照錦官溪沖得開三階文武相的防線嗎？瘋了！」方亭軒冷然說。

　　「所以才要你文相想辦法呀。你要是能為他造好勢，以勢取勝，一階打三階，沒什麼不可能。」亨載道厲聲說。

　　「你懂不懂奪勢的基本原理，那麼好造勢，我們早去至上院了。」方亭軒皺眉。

　　「哼，全是沒有鬥志的無能之輩。」亨載道奮力一拍桌子。方亭軒和薛玫都翻起了白眼，顯然已經習慣了亨載道的無聊發洩。這就是個想去至上院都快要失心瘋的呆子。

　　「喂！亨載道，你說誰是無能之輩，就你帶隊那點水平，老娘早特麼看不上眼了。自己無能，還要甩鍋，我晉飛花第一個不服，有種單挑！」一個梳著麻花辮的精瘦女生轟地站起身，一腳把眼前的桌子踢飛了。

　　「就你們這種自以為了不起的傢伙不聽指揮才連累了團隊，還特麼跟我橫！弄死你！走，練功館！」亨載道一腳把眼前的桌子也踢飛了，連帶踢飛的還有華尚好不容易盛出來的炒飯。

　　亨載道和叫晉飛花的女生頂著牛就往外走，剛一出門就遇到被小倩找來的齊宣教練。兩個人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轉頭就走。齊宣抬腳對著他們一人一腳：「就知道單挑！就知道單挑！」兩人一起撲街。

　　「全體起立，到訓練場跑兩百圈，載道帶隊！」齊宣厲聲大吼。

　　「是——！」亨載道大聲回答。廳內所有人都撂下飯盆站起身，在亨載道身後站隊。華尚暈暈乎乎被小倩拉到隊尾站好。

　　「鴻鵠——，一二……」亨載道一邊大吼，一邊跑出了門。後面的隊員一邊大聲跟著喊號子，一邊跑出了門。

　　華尚心裡好累，這種隊伍到底怎麼存在到現在的。

　　兩百圈過後，華尚感到自己有點餓過勁兒了，身子直發虛。齊宣教練在解散隊伍之後，來到他身邊：「怎麼樣？隊員都認識了？」

　　「嗯。」華尚腦子到現在還是暈的，餓得腦子都有點抽搐。

　　「對隊伍整體印象如何？」齊宣溫聲問。

　　「缺……」華尚捂著直抽搐的腦袋，「缺腦子。」

　　齊宣被他的話震得一愣，忽然覺得好有道理。華尚這個人在他眼中忽然變得不一樣了，敢於直斥其非，看問題一針見血，這麼敏銳，難怪能寫出《飛劍法》，修訂《月照錦官溪》。

　　「亨載道是個莽夫，雖然很努力，但是武相他擔當起來有難度。薛玫又是個不喜歡交流的，但是武功真的好，不讓她輪換當武相，太可惜了。至於文相，方亭軒只是將將堪用，我也沒有別的人選。」齊宣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說。

　　「教練，為什麼一定要用高階武者做文武相，低階武者不行嗎？」華尚茫然問。

　　「你……」齊宣震驚地望著他，他沒想到華尚對於奪帥的認知這麼差，「文武相需要同時指揮戰鬥和處理敵方的攻擊，不是高階武者處理不了這麼複雜的形勢，這是常識。」

　　「哦，但是……」華尚撓著頭，「將熊熊一窩啊。」

　　「嗯，也許你說的對，我可以用二階武者做一個嘗試，倒是有幾個好苗子腦子不錯。」齊宣仔細思索著華尚的話。

　　「是啊，教練，你看亨載道，薛玫，用在炮位和車位上，多厲害。」華尚捂著肚子說。胃部和腦部都疼，讓他特別難受，說話也有一說一，不帶考慮的。

　　「嗯？」齊宣都驚了。讓三階武者這種稀有資源在馬位和炮位上，不說和文武相相比，他們能起多大作用，就說心理上，絕對是接受不了的。薛玫就是一例，她突破到三階後，不讓她坐武相位，她根本不會上場。

　　這種三階武者，不坐上文武相位，說不定直接就被別的武校挖走了。讓他們做文武相替補，也不會便宜給鴻鵠武校做車馬炮。

　　這些東西，在奪帥競技場上混久了，人人都門清。但是，華尚卻是重生者，重生這大半年全在刻苦練功學習，沒時間追看奪帥競技，所以對這些道道兒不熟悉，思路倒是比常人開闊不少。

　　齊宣這些日子一直盼著華尚來，能夠和他好好討論一下《飛劍法》和《月照錦官溪》和奪帥陣容的融合問題。雖然燕婷珊通過招募世家子弟的方法，暫時阻礙了他研究新戰法，但是他到底還是心癢難撓，於是趁著這個機會和華尚稍微談談他的想法。

　　沒想到華尚一張嘴就要改變整個奪帥品階金字塔的結構。這貨是想直接當文武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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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六章 寒門與世家

　　第二天華尚來到鴻鵠奪帥訓練基地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隊裡來了一群新人，都是燕婷珊點名要來的一階武者尖子。他驚喜地發現，其中竟然有榮恆浩，白若馨和楚岫！

　　這幾個就像他昨天一樣，要來餐廳見人。不過這一次是吃早飯，而且華尚也作為「老隊員」被小倩經理介紹給他們。白若馨看到他拚命憋笑，很辛苦。楚岫忍不住直翻白眼。榮恆浩看到他面無表情，似乎非常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認識這貨。

　　鴻鵠奪帥隊的隊員們冷冷地打量著這些新人，一點不像歡迎華尚那天一樣熱絡。華尚可以感到整個餐廳都瀰漫著低氣壓。想到昨天齊宣和燕婷珊那一場天雷勾地火的爭吵，他深切體會到鴻鵠隊裡世家子弟和寒門子弟的隔膜。

　　按照他的理解，齊宣作為總教練，想要保持隊伍寒門基因的純潔性，以降低隊員的流動性，同時把內部管理的難度降到最低。但是武鵬飛和燕婷珊為代表的校方，卻希望打造一個不分身份，一視同仁的理想隊伍，增強隊伍的戰鬥力，但是也提高了管理難度，和人員流動性。

　　總教練和領隊意見不一致，導致了隊內的隔閡。這個隔閡隨著這批新隊員的加盟加劇了。

　　認完人，大家就做正式就餐。榮恆浩，白若馨和楚岫等人打完飯，沒人給他們讓座，他們只能自己坐一桌，在周圍隊員的虎視眈眈下，食不知味地吃飯。

　　華尚實在忍不住了，端起盤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到白若馨他們的一桌。他的行動，讓周圍的隊員目光怪異起來，彷彿發現自己隊伍裡有叛徒。

　　「華尚，怎麼回事啊？大家看我們眼神怪怪的？」白若馨看到華尚過來，如釋重負，連忙問。

　　「哎呀，這裡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聽說過鴻鵠的寒門基因嗎？大家比較排斥世家子。」華尚小聲說。

　　「鴻鵠武校是國家為普及武道開設的，是比較重視普通武者的培養，不過這可不是說武道世家就不歡迎啊。」楚岫切了一聲，「什麼人都想要特權呀。」

　　「也不是，因為世家子比較容易被挖走，還容易把自己學校的戰術理念洩露給外校。」華尚小聲說。

　　「哎喲，就鴻鵠奪帥隊那點玩意兒，帶出去有人要嗎？」楚岫小聲說。

　　「噗嗤——」白若馨忍不住笑了。

　　華尚說不過楚岫，懶得和她再說，轉頭看了一眼悶頭吃飯的榮恆浩：「喂，老榮，你也來啦，恭喜。」

　　榮恆浩看了看飯桌旁的楚岫和白若馨，咳嗽了一聲：「呃，謝謝。」

　　「你按我說的改逆練了嗎？」華尚追問一句。

　　「……」榮恆浩看了一眼白若馨和楚岫詢問的眼神，尷尬無比地撓了撓頭，「改了，現在我是正式兵位選手了。」

　　「我去，你已經有位置了？」華尚羨慕嫉妒恨。榮恆浩抿了抿嘴，似乎在拚命忍住自己的得意。

　　「怎麼著，你已經膨脹到要指導榮恆浩武功了？」白若馨笑著問。

　　「怎麼叫膨脹呢？有一說一，對吧，老榮？」華尚熟絡地拍了拍榮恆浩的肩膀。榮恆浩看了一眼他的手，沉默半晌，嘆了口氣點點頭。

　　「切，看把你嘚瑟的，跟你說我也有位置啦，我也是兵位。」白若馨得意地說。

　　「啊？你也行，你連排位都沒有。」華尚急了。

　　「我可是靈珠武者，要那玩意兒幹嘛？」白若馨大咧咧地說。

　　「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靈珠武者了不起呀？」華尚暴躁了，他扭頭看了一眼楚岫。

　　「我是文相候選人。」楚岫微微一笑。

　　「就憑你？沒見你練過呀！」華尚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幾個億。

　　「岫兒是帝都楚家的血脈傳承者，跟你承靜姐一樣優秀的幻巫血脈，天生幻術師。」白若馨拍著楚岫的肩膀說。

　　「是……是嗎？」華尚備受打擊，怎麼是個人就有血脈的。

　　「是不是感到瞬間低我一等。」楚岫壞笑著問。

　　「我雖然一沒靈珠，二沒血脈，但是我靠個人奮鬥也能……」華尚忍不住想吹個牛，但是他看到榮恆浩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說呀，繼續。」楚岫慫恿。白若馨笑得前仰後合。

　　「吃飯吃飯，吃飯都堵不住你們的嘴。」華尚鬱悶地低下頭狂喝小米粥，小米粥好喝，養胃。

　　早飯剛吃完，齊宣走進餐廳大聲宣佈今天進行對抗性訓練，隊內分成紅白兩隊，進行對抗，測試一下隊員狀態，狀態好的隊員在週末的訓練賽上出戰。餐廳裡的低氣壓頓時沒了，隊員瞬間歡呼起來。鴻鵠隊員一聽到要打，各個就跟吃了興奮劑一樣。

　　華尚也跟著躥起來，終於到了表現的時候，他的九尾好久沒開葷了！他偷偷用眼光瞄了瞄榮恆浩，白若馨和楚岫，這次讓他們看看自己的厲害。

　　華尚的興奮沒持續多久，等他到了訓練場上才發現，自己得和一群替補隊員都坐冷板凳。榮恆浩和白若馨都被選入了白隊兵位。而白隊的文相沒人擔當，齊宣竟然讓楚岫去臨時補位文相！

　　鴻鵠奪帥隊三位三階武者，其中只有亨載道三階中段，武功最高，實力高出另外兩人。一旦紅白對戰，他肯定孤零零一個做武相，另外兩個合作文武相。隊內二階武者不少，但是適合干文相的幾乎沒有，楚岫是幻術師，作為文相後備，在情在理。

　　其他隊員都沒感到任何不妥，對抗賽一般亨載道的文相只是負責傳達教練意圖，不會做造勢，提振士氣之類的工作，誰當都差不多。但是，華尚卻心裡一激靈，感覺齊宣這個行為，似乎有點受了昨天和自己談話的影響。可惜啊，要是自己能當文武相就好玩了。華尚遺憾地搖頭。

　　紅白隊在寬廣無比的訓練場裡站好位，兩位奪帥隊經理各自擔任紅白隊的帥。齊宣親自為她們身上連接了特殊的靈氣罩子。這個靈氣罩子用的是全透明的先天混元氣，擁有五階以上的防禦，持續整場比賽。每一道有效攻擊打在靈氣罩子上，都會在場外的大屏幕上顯示出分數。

　　兩位經理要按照直線走到楚河漢界的太極陰陽魚圖處，然後走半邊魚型，轉頭往回走，再沿直線回來。這條路極長，從本部主陣，一直走到對方陣型腹地，然後再走回來。中間還要有一段時間，兩位「帥」在陰陽魚圖中央擦肩而過。

　　這段時間，正是戰鬥最激烈，最凶險的時候。

為了一口餓

第兩百零七章 紅白大戰開始

　　華尚發現紅白對抗賽一舉行，隊員們不是最興奮的，最興奮的是奪帥隊內的經理們。她們一聽說紅白賽，激動得小母雞一般嘰嘰喳喳在走廊裡尖叫歡呼。開始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到了訓練場，他好像懂了。

　　被選出來的隊內經理一個個都穿上了特製的雪白色唐仕女裝，手裡還拿著代表本隊顏色的花傘。這仕女裝樣子特別好看，上輩子只有在古代時裝偶像劇裡才能見到。他覺得唐代真正的女裝絕沒這麼好看。誰穿上，別管多醜都美得像花一樣。

　　他嚴重懷疑這些女生申請來做隊內經理，很可能就是衝著這套仕女裝去的。要知道，紅白大賽如果對抗激烈，得打滿七場。那就要走七遍場子，什麼T台癮都過得足足的。還有一大群武者為了保護她們在那兒玩命，賊刺激，賊過癮有木有。

　　華尚坐到訓練場看台上，其他替補選手距離他遠遠坐著，似乎對他也產生了隔閡。華尚知道，這是對他和白若馨這幫世家子走得近感到不滿。但是他不在乎，這幫傢伙既然被選為奪帥選手，輕重緩急總該分得清。

　　「喂，你們不坐我旁邊啊？」華尚扭頭問那幫和他一樣一階的選手。

　　「……」這幫人眼睛一翻，不搭理他，給他整冷暴力。

　　「那我先說好，和我單挑，突破率百分之百。咱們隊友，可以隊內單挑，兄弟姐妹一家親，我給你們免費。誰今天不坐我旁邊，自己開學去挑戰池等著，一個人1千萬起。」華尚說完翹起二郎腿，有恃無恐。他倒要看看普通武者的骨氣有多硬。

　　比賽還沒開始，他身邊就坐滿了人，還有給他端茶遞水送零食的，一個比一個慇勤。突然間每個人都儒雅隨和，畢竟沒誰跟錢過不去啊。惹了華尚，就算花一千萬買了單挑權，人不認真跟你打，你能把他怎麼樣，告他不好好做祥瑞嗎？況且，一千萬誰出得起。

　　沒坐過來的隊員很大一部分是候補車馬炮位的二階武者，暫時還沒窘迫到要求突破的程度。還有一部分是早早到了一階巔峰，自信不需要祥瑞自然突破就能到二階的天之驕子。不過，人數真的不多。這幫人瞪著華尚，連帶著把他周圍這群人全都鄙視了。

　　坐在華尚身邊最近的隊員叫封曉翼，輕功極好，擅使鏈子槍，是馬位的候選人，一階巔峰武者，武校三年級生。他看過華尚所有比武視頻，對他的劍法本來就無比喜愛，又對突破極其嚮往，所以他一直就不想冷落華尚。但是其他人都對華尚有意見，他也不敢太出挑。

　　現在華尚一張嘴，他就知道機會來了，第一個湊過來，帶崩了全隊的氣勢。在他帶頭之下，一堆人跟著一起湊了過來。

　　「來來，華尚，盡情吃吧。」封曉翼把一堆零食堆華尚膝蓋上，「據說等到正式訓練之後，隊裡只能吃低階靈獸靈植特餐，都是靈獸和靈植餐廳邊角料做的，特難吃。而且，吃了還難消化，教練還不讓吃別的。」

　　「這麼慘！」華尚連忙一把抱住零食不放。

　　「喂，華尚，姐問你個事兒。」坐在華尚另一邊的，赫然是昨天跟武相亨載道頂牛的晉飛花，「你知不知道傀儡伶最後跑哪兒去了？」

　　晉飛花本來就是隊中的絕對主力，炮位兩個首選之一。今天齊宣想要測試其他兩組炮位替補的水平，所以她和另一個炮位搭檔輪空觀戰。

　　她不急著突破，不過她是一個隱藏極深的傀儡迷，剛看到華尚的時候就想打聽八卦，但是怕被人看出來。現在終於抓到機會了，立刻坐到華尚身邊，成為華尚這陣營裡唯一的二階武者。

　　她十九歲就達到了二階巔峰，比起封曉翼強太多了，被人稱為天驕武者，跟榮恆浩一個待遇。和亨載道一樣，她也是氣功師，在鴻鵠武校她是唯一一個學會了四階神技暴雨梨花的氣功師。不過這朵梨花，那可是相當暴躁，誰都不服，被人稱為跳腳梨。

　　「那個……傀儡伶，唉~~」華尚苦著臉嘆了口氣，「被梁飛驥這個狗東西燒了。」

　　「哎呀——」晉飛花用力一拍巴掌，口吐芬芳，「這狗玩意兒，等老娘到四階，我特麼進北地弄死他！」

　　華尚側目望著她，這位小姐姐別看長得眉清目秀，小巧精瘦，但是這氣勢分明是頭北極熊。

　　「你跟傀儡伶有沒有不打不相識，然後有一段那個……你懂，嗯？」晉飛花戴著拳銃，伸出一根金屬手指頭，點著華尚的胸口。頗有一種：你敢說沒有，你馬沒了的感覺。

　　「這不，還沒來得及發展，它就沒了嗎？」華尚小心翼翼地撕開一袋薯片，斜眼看著拳銃。

　　「算了，看比賽看比賽。」晉飛花一臉沒趣，轉頭一看周圍的人都眼神怪異地看她，立刻吆喝起來。周圍的人迅速都轉過頭去，假裝沒發現她是個傀儡迷。

　　晉飛花隨即一把按住華尚的腦殼：「小子，劍玩的不錯，以後姐罩著你，誰欺負你，跟姐說。」

　　她扭頭看了一眼周圍斜眼看著她的二階武者：「別說是二階，三階武者，姐也替你接著。」她的話音一落，所有斜眼看她的武者都灰溜溜地扭過頭去。

　　「謝謝……飛花姐。」華尚尷尬地說。

　　幸好這個時候賽場上紅白兩隊佈陣完畢，兩邊的帥開始沿直線朝場中間走了。看台上的議論聲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站起身，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兩隊的動向。

　　華尚終於可以舒舒服服地觀戰了，有了前世看球賽的舒適感。他跟著其他人站起身，朝著場地上望去。榮恆浩、白若馨和楚岫所在的白隊排列的陣型是三叉戟型的攻堅陣，兩個兵位在左，兩個兵位在右，中間一個兵位站在帥位之前向前直衝，衝向對方的帥位。

　　在兵位掩護下，雙車位左右迂迴，尋找有利的攻擊點。文相楚岫縮在雙士位大盾之後，嘴唇蠕動，似乎在發佈命令。武相亨載道一雙赤色拳銃直指前方，身先士卒地衝到中央兵位之後。馬位和炮位巍然屹立，不做動作。他們一旦發動，整個大陣瞬間激活，那就要天崩地裂。

　　紅方的陣型分為兩部分，兵位是一字長蛇陣，只是蛇形在不停變化，變幻不定。車位從兩邊掩過來，目標不是帥，而是亨載道。炮位和馬位在長蛇陣掩護下，以一個有機的整體推進，似乎要合力形成一個突擊小陣。

　　武相薛玫倉啷一聲合上自己的巨劍，劍長一米四，猶如一把朴刀，她單手舞劍，虛揮三下，另一隻手砸了一下自己的頭盔，沉喝一聲，開始衝鋒。

　　文相方亭軒手一鬆，一百多枚符籙猶如一百多只英勇的海燕，呼嘯著疾衝上天，天地變色。

　　就在紅白兩隊武者就要激情碰撞的時候，作為兩隊帥位的兩位女經理卻踩著精準優雅的台步，步步生蓮地向危機四伏的戰場走去，一邊走，一邊轉頭朝看台上的觀眾揮手致意，一副春遊踏青的悠閒模樣。

　　和祥與危機，兇猛與優雅，野性與美麗就這樣在賽場上交匯，化為一場讓人血脈沸騰的盛大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