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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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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金尋者] 奪帥之劍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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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9-30 00:19:26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二十八章 知恥之戰

  「他們需要一場慘敗才能意識到自己缺什麼。別想著上場,更別想著贏,讓他們輸,看著他們輸,跟著他們一起輸,好好品嚐一下失敗的苦果,然後問問他們,問問你自己,想不想天天,月月,年年輸下去。」齊宣的話在華尚耳邊迴蕩。

  他的話把華尚的野心和願景徹底粉碎。這一場訓練賽,是齊宣早就安排好的一場教學,知恥而後勇的教學。鴻鵠隊的武者,一生都活在努力就能成功的幻夢中,每一個寒門子弟都這樣努力的活著,因為沒有這樣的幻夢,他們連成功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鴻鵠隊員卻在這樣的幻夢中活得太久,拒絕醒來。他們執著地認為,只要埋頭苦練,老天爺就會賞飯吃。

  是時候讓他們醒過來了。讓他們認識到即使再付出百分之兩百的努力,也得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除非做出改變。如何醒來?兜頭一盆涼水。

  而華尚,也需要學習。作為一個奪帥新丁,未學勝,先學敗。和武者一樣,未學打人,先學挨打。知道失敗的恥辱,才知道成功的甜美。

  這一場訓練賽,就是一場臥薪嘗膽的序曲。失敗的舞台,已經被搭好。

  華尚呼吸不暢地走回隊員等待上場的觀戰間。眼前安寶貝和鴻鵠拉拉隊熱辣性感的勁舞,猶如節日的煙火,點燃全場的激情。鴻鵠隊的男兒們看著場上女孩子們狂甩的大長腿,發出野性的嚎叫。女隊員們則目光閃亮,無比渴望地嚥口水,期盼著自己上場時同樣擁有滿場的狼嚎。

  就連新入隊的榮恆浩、楚岫和白若馨都徹底融入現場的氣氛中,忘情地歡呼狂叫,絲毫沒有意識到即將臨門的慘痛未來。

  白鳥競技場的看台上,超過四萬觀眾山呼海嘯,彩旗飄飄,鴻鵠的隊標,雪白的小鳳凰標誌,充斥天地。華尚知道,洛香、沙承靜和九伶就在觀眾席上。古貝、楚鴻和呂偉雄一定也會來。妹妹華莎被困在家裡,不過她的視頻爪牙們會在第一時間把這場比賽的視頻發給她。

  還有各地媒體和自媒體,比賽之後,這將是一場視頻的歡宴,大年夜最佳談資。而鴻鵠的折翼,將會是年末年初最大熱點。比賽結束,開始的不是假期,而是每一個鴻鵠隊員的人生煉獄。這也是齊宣的目的。沒有訓練的假期,他們有的是時間反覆咀嚼這一次敗北的苦澀,活在自責的地獄輪迴之中。

  華尚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回頭去找齊宣教練,求他給自己上場的機會。他成了所有隊員中,唯一知道比賽結局的人。而他現在做不了任何事,只能將這場注定悲劇的大戲繼續演下去。

  安寶貝本該驚豔四座的演出,現在成為了對華尚殘忍無比的折磨。這場表演怎麼這麼長,好像永遠沒有盡頭,每一絲性感,每一份狂熱,每一朵快樂,都變成一筆債務,壓在華尚的肩上,一點點壓斷他的神經。

  觀戰間的門打開,齊宣和燕婷珊走進房間,默不作聲地坐在座上,誰也沒有再看華尚一眼。華尚找了一個離他們遠遠的角落坐下,將自己隱藏在陰影裡。他怕自己慘白的臉色嚇壞隊友。

  漫長的熱舞終於結束,安寶貝和啦啦隊隊員用身體擺出鮮花怒放的姿態謝幕。全場起立狼嚎,聲震天地。拉拉隊員們歡叫著跳起身,一邊騰躍,一邊踢腿,揮動花球引爆全場氣氛。安寶貝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回更衣室換衣服。她將作為鴻鵠的帥位出場。

  「嗷——」鴻鵠隊在薛玫的帶領下狂嚎著從觀戰間衝出了門,恨不能大殺四方。華尚忍住心頭的苦澀,強行睜大雙眼,雖然他內心深處很想閉上眼睛,不去看這殘忍的結局。但是這個時候,閉上眼睛,只會顯得自己軟弱無能。他要看清秦醉的陣法是如何擊敗鴻鵠的殺守雙陣的。

  兩邊帥位準備完畢,安寶貝和天授請來的地方明星同時穿著兩席純白如雪的旗袍,腳踩銀色恨天高,以優雅無比的台步,沿著賽場中軸線朝著楚河漢界迤邐走去。

  鴻鵠天授的戰陣,各自成形。天授B隊在秦醉的調度下,形成一座反向排列的偃月陣,但是陣型中有一車,雙馬組成的三頭鋒銳陣,在偃月陣的月牙心處排列。猶如一座巨弓上搭了三根箭矢。

  華尚看出這種陣型,風林火山的變陣之一——三鋒掠火陣。三個鋒頭各有一支突擊隊,可以通過催發到極限的輕身術,射入敵軍陣營,衝亂陣型,後續的偃月陣有一個翻陣的變化,弓背變成鐮刀,尋找敵陣的薄弱點一鐮封喉。

  破這個陣可以用蛇蟠陣以首尾相困,但是對於天授陣營的攻堅力量,鴻鵠戰隊必須給與尊重,蛇蟠陣想要困住三道突擊力量,十分困難。所以破陣的訣竅在於搶攻,表面上佈局蛇蟠陣,實際暗藏龍飛陣,當敵軍攻勢發動,蛇蟠陣化為龍飛陣出擊。龍頭撞散三鋒,直擊敵軍偃月陣,連消帶打。

  方亭軒立刻和薛玫交流,號令全隊擺出明蛇蟠暗龍飛的變陣。

  兩隊的陣型根據帥位的走位變化,緩緩運轉,猶如兩架龐大恐怖的絞肉機,緩緩接近。

  「颯——」天授雙馬位猶如兩隻離弦之箭,朝著鴻鵠戰隊發起衝鋒。

  大陣中央的車位一抖手中韁繩,胯下的騎寵惡潮頭狼發出一聲獰惡的狼嘯,朝著鴻鵠戰隊的蛇蟠陣猛衝。

  「變陣!」薛玫立刻大吼一聲,她合起手中巨劍,縱身躍到空中,迎著天授車位的戰寵武者狂飆而去。整個鴻鵠隊的大陣從盤蛇化為飛龍,雙馬雙車在武相兩側,五兵位在前開路,氣勢如虹地撲來。

  秦醉看到這場景,和身邊的文相劉建設互望一眼,都笑了:真像呼吸一樣簡單。

  秦醉一聲呼哨。天授炮位上突然伸出兩根長鞭,這兩根長鞭凌空輕靈地捲住俯衝的雙馬位向兩頭一甩。雙馬位竟然在空中轉向,消失不見了。而縱狼狂奔的騎寵武者韁繩一擺,戰狼扭身回頭,跑得比來時快多了。

  武相薛玫率領雙馬雙車五兵,一下子被偃月的翻轉變陣圍住。兵位五根頎長無比的戰槊同時從五個方向刺來,與此同時,保護帥位的雙士突然出現在戰陣前鋒,用厚重無比的巨盾擋住了薛玫的巨劍橫掃。雙馬位回到陣中,與炮位互換位置。原來他們才是真正的炮位高手。

  一瞬間拳銃飛器遮蔽天空,徹底阻斷了五兵雙車雙馬一相的進攻路線。馬位的長鞭呼嘯而起,連續五下,五個兵位躲閃不及,相繼被掃飛天。一車雙馬被兵位炮位的長短打合擊打的渾身是傷,陸續倒下。

  戰陣之中只剩下亨載道和薛玫死戰不退,連續衝破天授防線。但是一切都已經在秦醉的掌控之中。秦醉從背後拔出一根標槍,舉在右手,左手卻在仔細的算著和亨載道與薛玫的位置。

  亨載道和薛玫雖然已經突破三階,但是個人力量在秦醉的變陣之中被壓縮到極致。

  他把三鋒掠火陣變為重山陣之後,正好剋死龍飛陣。鴻鵠五兵位和一車兩馬被擊潰後,陣型進一步簡化為鴛鴦陣,亨載道和薛玫陷入死地,勝勢全失,有力都使不出。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想出破局之策,在這一瞬間秦醉的三階之力是具有碾壓效果的。

  但是,亨載道和薛玫都不知道如何破局。看到秦醉對他們舉起投矛,他們的臉上都露出絕望的困獸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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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9-30 00:19:39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二十九章 天崩地裂

  秦醉的武者身份是矛武者。他的武具是五桿投矛,全都由禁區白金竹精心打造,鋒銳無比,灌注了他的金靈氣,初具靈性,與他的精神場有初步鏈接,指哪兒打哪兒,例不虛發。

  而秦醉在陣本學之外的最強絕技就是五階武學:岱宗如何。明朝泰山劍派的武功,可以通過對天時地勢,易經術數的理解,算出敵軍所有的騰挪變化可能性,一矛定乾坤。

  岱宗如何和陣本學天生合拍。秦醉自從成為奪帥武相以來一百多次出手,就從來沒失手過。尤其在這種十拿十穩的情況,整個天地陣型都在他的算中,閉著眼睛也不會打空。

  這個情景基本上類似於:排隊槍斃。

  亨載道想要擋在薛玫的前面,但是秦醉的手太快了,一矛猶如閃電般射出,擊中他的心窩,同時推動他的身體狠狠砸中薛玫的面門。兩人一起倒在地上,血條清零,動彈不得。

  秦醉懶洋洋地一舉手,整個天授B隊的陣型化為六丁六甲陣,互相掩映,層層推進,猶如巨大的絞盤朝著鴻鵠殘陣絞殺而去。

  白鳥競技場上瞬間安靜。鴻鵠隊崩盤實在太快了,只一瞬間龍飛陣整條大龍被包了餃子,竟然沒有擊殺天授隊一人,就這樣土崩瓦解,片甲不留。

  鴻鵠隊的守帥陣只剩下雙炮一相雙士,卻要面對齊裝滿員的天授b隊最強十五人。

  方亭軒,晉飛花和龔明月的臉上都露出決死一戰的厲色。上陣不退,這是武德。歷代鴻鵠從來不缺以一敵十的武者,但是……

  華尚雙手握在一起,死死頂在鼻子上,掩蓋住七扭八歪的嘴。看不下去,但是,還得看下去。場上響起晉飛花狂野地大笑聲,她的身影和龔明月猶如穿花蝴蝶飛入空中,銀氣彈和毒蜂在空中交織成死亡彈幕,傾斜而下。

  蜂花亂舞出手的那一瞬間,有著無與倫比的妖豔。但是,也只有那短短一瞬而已。在華尚的熱血沸騰之前,她們的身影就彷彿蒼蠅一般被無情拍落。天授炮位的遠程狙擊配合馬位的奇詭長鞭合擊,擊垮了她們的組合。

  一道白光貫穿整個賽場,刺穿了方亭軒製造的符籙幻境,準確捕捉到方亭軒的身影,將他貫到了觀戰席前的玻璃牆壁上,引發一連串的驚呼。

  秦醉的岱宗如何再次出手。

  緊接著是鴻鵠最後雙士被天授車位掀到空中。

  這一戰,鴻鵠十五人全倒,天授只付出了三個兵位的代價。都是蜂花亂舞射倒的。當一方的隊員全倒,另一方自動得十分,取得這一局的勝利。

  競技場上觀戰的鴻鵠支持者目瞪口呆。面對天授的B隊,自己校隊這麼不堪一擊嗎?這樣一面倒的失敗,太羞恥了。

  賽場上陷入死一樣的沉寂。安寶貝被工作人員引導到競技場正中,在一片靜寂中,接受了秦醉親自獻上的鮮花。支持天授的粉絲們獻上零零星星的掌聲。

  「好!打得好!」看台上雷光虎大咧咧地鼓掌,得意洋洋地望向車宏圖和魏雪華,「你們要看的人呢?不會就在隊裡吧,這也太下飯了!你們餓了幾頓來的?哈哈哈。」

  坐在他前面沙承靜、九伶和洛香同時回過頭來,朝他怒目而視。

  「小孩子,沒事兒瞎看什麼,去去去。」雷光虎毫不在意地扇了扇手,趕蒼蠅一般。

  「不在隊裡。」魏雪華搖搖頭。

  「確實不在。」車宏圖嘆了口氣,「不過在也沒用,他才一階。」

  「一階?瞧你們兩個那樣兒,藏藏掖掖的,不痛快。就說自己是看安寶貝來的,沒人笑話你們,對不對?」雷光虎問了一圈。天授A隊的人紛紛點頭。

  「輸成這樣,派誰上場也沒用了。」魏雪華嘆口氣,「白來了。」

  而在鴻鵠的觀戰間,華尚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表情迎接薛玫、亨載道他們下場的。他感到自己的臉都僵了,是那種想哭都哭不出來的感覺。房間裡陰沉如死。每個人的臉上都猶如要滴出水來。齊宣把薛玫、亨載道和方亭軒叫到身邊,稍微調整了一下他們的情緒,做了一點戰術變陣。

  但是這時候,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下一局贏不了了。因為,根本找不到任何翻盤點。秦醉看穿了他們一切變陣,甚至連方亭軒的符籙幻境和變陣都瞭如指掌。但是秦醉在想什麼,沒有人能想到。也沒有人去想。因為第一局的慘烈失敗,眾人腦子都是空的。

  齊宣用力拍了拍手,讓他們從發怔中清醒過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下一局死守,看看能守到什麼程度。記得我說過的話,無論如何劣勢,把這當至上院之戰來打,想讓別人笑話鴻鵠無人嗎?」

  「不!」眾隊員同時怒吼。

  「在賽場上失去多少,就在賽場上奪回來。我們在幹嘛?」齊宣厲聲問。

  「奪帥!」

  「奪回來!」

  「殺——!」隊員們狂吼著再次披掛上陣。華尚斜眼看著齊宣,對他的鐵血無情有了新的認識。慈不掌兵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了,心軟都不能當教練。他咬緊牙關,死死扒著玻璃牆,看著鴻鵠隊員義無反顧地走上必敗的戰場,心裡充滿了無力感和憤懣。

  前世輸了一輩子的感覺,這一刻全都回來了。而且是十年恥辱一朝重溫,超濃縮,全精華。一個個恥辱落敗的場景在華尚的腦子裡輪番上場,演個不停。他感到自己活在地獄裡,看不到任何希望。

  第二局比第一局還慘,薛玫、亨載道和方亭軒擺起鐵桶陣死守帥位,秦醉率領天授戰隊以疾風陣四外襲擾,東西牽扯,以掠火陣中央突破,以外科手術般的多樣化陣型肢解了鴻鵠戰隊苦苦維繫的防線。十五個隊員被秦醉巧妙靈活的變陣一浪浪捲走,最後只有晉飛花的暴雨梨花搞定了兩個兵位。鴻鵠隊再次全倒。

  第二局結束之後,看台上已經有鴻鵠武校的學生開始退場。整個過程只能以慘不忍睹形容。

  薛玫下場後,主動找到齊宣教練,希望以她為核心組織衝陣,來一次全面突襲,和天授戰隊對攻換子,試圖以三個三階武者為軸心沖散天授B隊的陣型。經過兩場慘敗,薛玫終於想要改變了,她開始學習和教練溝通。但是,這根本杯水車薪。

  齊宣放手讓她試試。於是第三局開始了。薛玫和亨載道各領一陣,以龍飛虎翼陣衝擊秦醉的風林火山陣。方亭軒則居中策應,以地載陣鏈接兩陣,把整個大陣連成一氣。

  秦醉立刻讓左邊車馬炮雙兵組成鳥翔陣,右邊車馬炮雙兵組成蛇蟠陣,中軍由文武相一兵雙士組成天覆陣,來了一場八陣教學。

  雙方往來衝陣,看似旗鼓相當,但是鴻鵠的衝鋒往往陷入蛇蟠陣的首尾圍困之中,被捲走一波隊員。而天授的鳥翔陣卻猶如金翅大鵬鳥飛過龍虎陣,見虎吃虎,見龍吃龍。

  等到鴻鵠陣型一亂,秦醉擺出六丁六甲陣層層推進,兵陣之中,長短快慢,配合默契,把鴻鵠的亂陣碾壓成渣。這一戰,天授B隊兵不血刃,全滅鴻鵠十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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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9-30 00:19:50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三十章 我喜歡白色

  薛玫被秦醉的標槍放倒之後,趴在地上半天不想起來。晉飛花和龔明月只好從兩邊扶住她,將她扶下場。她被扶下去的時候,頭低得快要觸到地面,短髮蒙頭,把臉遮死。

  「秦相,看!」劉建設湊到秦醉耳邊說,「薛玫哭了。」

  「哭了,是該哭。我都想哭,被她蠢哭了。」秦醉嘿嘿冷笑。天授隊的人們低著頭偷笑,樂不可支。平常秦相把他們操練的如此痛苦,今天終於明白,原來是為了在賽場上爽翻天。

  「我去獻花,大家休息一下,第四局一鼓作氣,收工回家。鴻鵠從此以後,就是我們的勝勢銀行,什麼時候勢頭不好,就找他們打一場訓練賽。」秦醉冷笑一聲,接過滿銳捧來的鮮花,朝著安寶貝走去。

  賽場上響起了嘹喨的掌聲。白鳥競技場上四萬多觀眾大部分都站起身,用力拍巴掌,吹口哨。沒有人在乎秦醉是天授的武相。他們都被天授無比強大的戰陣折服。那充滿力與美的陣列變幻,猶如一場華美壯麗的舞蹈,盡情展現著天授戰隊獨特的美學——大唐盛世的武風。

  強大,華美,壯麗,戰無不勝。

  面對強者,人都會有想要依附,想要崇拜的傾向,這來自人類常年在大自然中掙扎求存的原始本能。而鴻鵠的戰隊,完全沒有展現出值得信賴和依靠的統治力。不少不是本校生的鴻鵠支持者,都轉而支持強大而美麗的天授之軍。

  秦醉昂首挺胸,手捧鮮花,在滿場歡呼中,來到安寶貝面前。安寶貝身上一身旗袍已經變成了紫紅色,腳上的恨天高,也變成紫紅色,猶如被熱血浸透,顯得淒美動人。

  秦醉在尖銳的口哨聲中,充滿紳士風度地單膝跪下,將手中鮮花獻到安寶貝的眼前。他抬頭看了一眼她的臉。虎神的眼光真是毒辣,這張臉真的漂亮,沒誰了。

  「寶貝,紫紅色適合你。」秦醉忍不住開口。

  安寶貝禮貌地微笑點頭,接過秦醉的花:「謝謝,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白色。」

  秦醉有點驚訝。他以為安寶貝只是藉著比賽的機會拉人氣圈粉。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是一位鴻鵠粉。這就有趣了。

  「人的本色,往往自己都不知道,也許,比賽過後,你會喜歡上紫紅色。」秦醉充滿自信地站起身。

  「我可能很笨,不過我喜歡什麼,自己還是知道的。」安寶貝轉頭看了一眼鴻鵠隊的觀戰間,目含期待。

  秦醉知道她在期待什麼。鴻鵠創校以來,出現過不少以弱勝強的名局,一代代特別能打,特別不服的寒門子弟會在逆境中崛起,對著命運發起決死的衝擊。這也是鴻鵠戰隊雖然從未去過至上院,但是卻仍然擁有粉絲的原因。

  那些先天不足,出身貧寒,又身懷夢想的人,往往從鴻鵠賽手的身上,看到了衝破命運之索的希望。那希望如此燦爛奪目,甚至讓人忘記了鴻鵠隊從未去過至上院的現實。安寶貝模特出身,家境普通,歌喉不好,演戲不精,卻還想要靠努力做明星,現在想想,和鴻鵠有點像哦。

  秦醉冷冷一笑,體內腎上腺素激增,興奮之情滿溢:「今天的比賽好玩了。」他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把別人的希望親手摁滅,那種眼看著光芒渙散的快感,讓他無比的滿足。

  下一局,上八門金鎖陣,整整齊齊開過去,將鴻鵠的陣型徹底碾碎。想到那美麗如玳瑁般的大陣,猶如精密運轉的齒輪,無情切割鴻鵠亂陣的情景,秦醉激動得渾身顫抖,雞皮疙瘩直冒,眼中精光四射。

  這就是他為什麼要奪帥的原因,盡情享受自己的強大!

  在鴻鵠觀戰間裡,薛玫將頭深深埋在汗巾之內,手死死抱著頭,渾身痙攣般地抽搐。她拚命想要掩飾自己的啜泣,但是根本掩飾不住,淚水滴滴答答在地上積了一灘。亨載道和方亭軒同樣想要躲到角落裡,但是卻找不到位置,只好擠在一起坐下,雙手捂臉,不敢去看任何人。

  晉飛花哭得臉都花了,這輩子沒打過這麼憋屈的奪帥戰。龔明月摸著自己的笛子神經質地低聲抱怨著,怪這個,怪那個,每個人都抱怨了一遍,然後聲音哽咽,寂靜無聲了。其他上場的隊員一個個哽咽難言,東倒西歪,連坐直身子的勇氣都消失了。

  其他沒有上場的隊員,哪怕是剛入隊的新丁也淚水滿臉。奪帥有這樣一種魅力,在窒息的戰鬥中把所有人的心連接在一起,彷彿他們是在同一個戰壕中的戰友,在面對同樣的敵人。場上隊友的失敗,就是所有的人失敗。隊友的恥辱,就是所有人的恥辱。鴻鵠的敗北,就是他們的敗北。

  「都站起來,我們還有一局。」齊宣教練冷冷地說。

  「……」沒人說話。也沒有人站起來。大家都已經失去了取勝的勇氣。

  「都站起來!」齊宣猛然站起身,聲如雷鳴,「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連接受失敗的勇氣都沒有。都給我站起來!」

  轟地一聲,所有隊員都站起身,人人雙眼通紅地望著他。

  「知道自己本事差不是壞事,最怕的,就是活在幻夢裡做縮頭烏龜。今天只是訓練賽,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幫你們看到自己的缺陷,搖醒你們,震醒你們,讓你們睜開眼睛看清自己。我特意找的天授B隊。點名要讓秦醉來,為什麼?因為他心最黑,人最毒,做事最不留餘地。他最能讓你們知道天高地厚!」

  齊宣猶如一位威嚴的將官審視著隊員們的眼睛:「醒了嗎?」

  「醒了!」眾人嘶聲哭吼。

  「排好隊上場,睜大眼睛好好看,張開耳朵好好聽,好好感受這最後一場的失敗,問問自己,還想不想要這樣的失敗!」齊宣厲聲說。

  「教練……」薛玫哭著開嗓,「我錯了。我知道自己錯了。讓華尚做武相吧,我願意做車位,不!兵位都行。我不該跟他打賭,我太自負,太自以為是,都是我的錯。只要能贏,讓我幹什麼都行。」

  「我們當然會贏。但是不是今天,而是在淘汰賽的賽場上……」齊宣沉聲說。

  「教練!」角落裡的華尚忽然站起身。

  「嗯?」齊宣威嚴地望向他。

  「我已經準備好了。這一局,讓我上!」華尚嘶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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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一章 華尚出山

  齊宣以凌厲無比的眼神審視著華尚。眼神中的冷光猶如削鐵如泥的刀鋒。在那麼一瞬間,在場所有人都以為華尚會被齊宣的眼神斬殺。但是華尚用炙熱如烈火的眼神,絲毫不退地回望,猶如一只從地獄中跑出來的猛獸。

  「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嗎?」齊宣緩緩說,語氣中充滿了冷意,「現在不是你上場的時候,還太早。」

  「我能贏!」華尚厲聲說。

  「你的劍法還沒有和隊伍融合,過早用出來,只會讓秦醉收割掉你未來的勝勢,讓你的心靈留下無法彌補的裂痕。現在上還太早。」

  「只要贏了,一切問題都不存在。我能贏!我要贏!」

  「你確定你能贏?如果你輸了,我會徹底放棄你和你的飛劍法。因為,你的自負會成為勝利的障礙!」

  「教練,我不需要一場失敗來證明自己。我需要勝利來證明我的價值。我不容忍失敗,我只要贏!今天我們敗了,我永遠不再奪帥!我就是這種人!我就是要贏!從今天起,我要一直贏下去,失敗不適合我!」華尚聲音嘶啞。

  「……」齊宣深深看著華尚,沉默了下來。他開始認真地評估華尚的血性和他的才華對于鴻鵠隊的影響。

  「教練,讓華尚上吧,就這一場!」薛玫嘶聲說。

  「教練,我全力支持他,我和薛玫做雙車。」亨載道同樣聲音嘶啞。

  「教練,我也……咳咳咳,」方亭軒想要說話,但是卻因為哽咽而失聲。

  「教練!他可以!他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也是!」榮恆浩、白若馨和楚岫齊聲說。

  「教練,讓小尚來一次吧,只有他敢說這種大話,我願意信他一次,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晉飛花嘶吼著說。

  「沒錯,我們不可能輸得比上一局更慘了。」龔明月低聲補充。眾人斜眼看她,你活得好真實。

  「好,可以。」齊宣沒有墨跡,時間不多了,「華尚,你的體系你自己最瞭解,全權指揮,所有人積極配合,拿出鴻鵠的志氣打一場!」

  「是!」眾人爆發出一陣狂嚎。

  「好!我是武相,都過來聽我說!」華尚當仁不讓,用力拍巴掌,大吼一聲。

  沒有人遲疑,全都圍到他的身邊。

  「我們是誰?」華尚問。

  「鴻鵠!」

  「這是什麼?」華尚指向自己的運動服。

  「翅膀!」

  「我們在想什麼?」

  「上天!」

  「前面有敵人嗎?」

  「沒有!」

  「為什麼?」

  「有我無敵!」

  「我們會不會輸!」

  「不會!」

  「為什麼?」

  「不勝則死!」

  幾十隻激動的手掌同時伸出來,用力按在一起,每個人都能感到隊友的體溫和顫抖。不再是害怕,不再是恐懼,而是即將爆發全部潛力的興奮。

  就好像魔法一樣,喊出鴻鵠生死戰之前的號子,隊員們神奇地忘記了之前三局的慘敗,所有精神意志都灌注到了眼前的戰鬥,前所未有的專注。因為,所有人都從華尚的怒吼中聽出了他執著。這是一頭只有勝利的果實才能喂飽的洪荒巨獸。

  華尚簡單變陣,薛玫、亨載道雙車位,方亭軒文相,榮恆浩、白若馨和楚岫補位到兵位,其他不變。

  帶著這只隊伍,他作為武相第一個衝出了觀戰間,來到白鳥競技場的舞台上。隊員披掛甲衣,浩浩蕩蕩跟在他的身後,走過楚河漢界,來到安寶貝身邊,按照華尚的傳音入密,排列陣型。

  白鳥競技場上傳來一陣擔心的驚呼聲,伴隨驚天動地的倒彩聲。因為看上去不到十七歲的華尚站到了武相位。十七歲的武者沒有誰到達三階,既無德又無能,如何能夠坐在武相之座?難道他不怕座下都是叛將嗎?

  鴻鵠武校輸到第四局,已經開始放飛自我了嗎?

  「下去吧!」「滾蛋吧!」「丟人現眼!」無數謾罵從四面八方傳來。就連支持鴻鵠武校的本校生也憤怒了起來。戰隊實力比不過對手沒什麼丟人的,但是這樣破罐破摔就太丟人了。身為武者,難道連奮起一戰的勇氣都丟了嗎?

  看著鴻鵠奪帥隊的陣容,秦醉和他的天授B隊都笑了。看來第四局可以早早收工回家了。

  「大家不要因為鴻鵠武相是一階就亂了陣型,按照原來的計畫執行,這一次還是十五人殺,準備!列陣!」秦醉輕描淡寫地用傳音入密在每個人隊員的耳邊說。

  「是!」眾人依照陣法瞬間列陣完畢,簡易版八門金鎖陣,類似於一個八邊形的齒輪,在賽場排列整齊,車馬炮士兵依照兵種和武者類型互相配合,構成結構各異的小陣,形成渾然一體的戰鬥機器,天授雙相作為齒輪的軸心,擔任變陣指揮和守護帥位的責任。

  天授戰隊陣型一出,頓時迎來滿場掌聲,這陣式不管真正的作用如何,至少在陣型上可圈可點,有一種恢弘博大,氣象萬千的美感,有天授武校的風格。

  「那位真的上來了!快看!」在看台上,魏雪華突然大聲說。

  「哎,在哪兒?」車宏圖連忙朝兵位方向尋找。

  「不是,哥,在武相位上!」車紅纓尖聲大叫,「這小子下克上啊!」

  「啊?」車宏圖都站起來了,瞪圓了眼睛觀看,「還真是!」

  「誰呀?」雷光虎終於感到一絲好奇。能夠讓車宏圖和魏雪華都這麼著急要看的武者,難道是個怪獸級人物?

  「在那兒!」司徒卿好心指了一下。雷光虎順著一看,呆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竟然站在武相位。小夥子,膽邊生毛還是臨場糊塗了?

  「出道就執武相位,一步登天啊。」魏雪華卻並沒有感到太意外,「沒想到鴻鵠眼光不錯,看到了這塊寶。」

  「有點捧殺了吧,尤其在這一場,這麼大劣勢,他行嗎?」車宏圖擔心地說。他有點怕這樣架上去,會把人直接摔死。

  「哥,這貨行,你沒看他把我們幾個打成什麼樣了?」車紅纓倒是最樂觀的,「梁飛驥一氣之下,連升三級,最後不還是沒弄死他?」

  「你們說的這位,叫什麼?」雷光虎按捺不住了。梁飛驥搞出這麼大新聞,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華尚啊!」眾人齊聲說。

  在他們前面的洛香、沙承靜和九伶同時回頭。沒想到大家想看的,都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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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二章 八門對八門

  望著天授戰隊森嚴肅殺的戰陣,華尚和方亭軒互望一眼同聲說:「八門金鎖陣。」

  「你知道?」「你們練過?」方亭軒和華尚都有點驚訝。

  「沒練過,不過我知道,這是八陣出世之前,上古第一陣法,靈氣復甦之前就已經威震華國。我可以用符籙擺出八門金鎖陣。」方亭軒沉聲說。

  「很好,所以怎麼破你也知道?」華尚問。

  「呃,這陣法用水八陣可以對抗,你說破是什麼意思?」方亭軒尷尬地問。

  「你不看三國演義?算了。」華尚深吸一口氣,運用傳音入密,「各位,這是八門金鎖陣,我們也用八門金鎖陣對抗,文相會用符籙指引,注意車馬炮跟著鶴符走,兵與士跟著燕符走。」

  華尚望向方亭軒。方亭軒點點頭,這種程度的符籙製作與引導,正是他的強項。他手一翻,數百枚燕符飛向天空,其中幾百隻燕符合成一百隻小鶴符,配合口頭指示引導車馬炮位就位,另外一百枚燕符指引兵位各就各位。

  「榮恆浩,若馨和楚岫往後站,組長蛇陣,藏於陣後。」華尚發號施令。

  「這樣行嗎?」方亭軒焦急地問,「我們練都沒練過八門金鎖陣,扛不過他們身經百戰的陣法。」

  「就要他們知道我們沒練過。」華尚低聲說,「前三局我發現秦醉一特點,他喜歡陣法教學。這一次,投其所好,就是要堅定他用八門金鎖陣的決心。同時,不讓他發現我們知道破陣的方法。」

  「嘿,心思夠細。」方亭軒佩服地說。

  「楚岫,榮恆浩,若馨知道八門金鎖陣的破法嗎?」華尚迅速問。

  「不知道。」三人齊聲說。

  「這麼簡單怎麼不知道呢!從東南方生門入陣,從正西方的景門出陣,陣法的樞紐被斷,陣法就破了。」華尚說。

  「但是秦醉的陣法運轉之後,當地時空會改變,除非用占星羅盤重新進行時空定位,否則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方亭軒苦著臉說,「我們在這上面吃了太多虧。」

  「認臉啊,生門左右那兩個瘦高個是兵位,拿槊的,景門左右那兩個是士位,拿盾的。」華尚說。

  「記住了。」楚岫大聲說,「我來引路!」

  「好,全軍聽我號令。」華尚大喝一聲,「全軍進擊!」

  鴻鵠迅速組合出來的八門金鎖陣以帥位為中心,緩緩挺進,向天授戰隊嚴整的陣型頂上去。

  「切。」秦醉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以八門金鎖陣對抗八門金鎖陣。鴻鵠這是要以鏡像戰法來對抗天授B隊。他怎麼變陣,鴻鵠跟著變。

  也許新來的武相真的是一個陣本學天才,知道八門金鎖陣的變化。他以為依靠依樣葫蘆的變陣,讓雙方在陣法上的優劣勢化為零,鴻鵠三位三階武者的武力優勢就會展現出來。這是中規中矩的應對。

  但是八門金鎖陣只是上古陣法,如果因循守舊,按古陣法來變化,威力只能發揮20%左右。變陣者必須知道一點現代占星學的知識,通過整體團隊佔據的星位,靠自身靈力改變天地時空,活用八門變化,才能產生出幾乎無法破解的陣法。

  鴻鵠隊顯然根本沒練過改良的八門金鎖陣,站位陳舊復古,和他的陣法不可同日而語。秦醉不在意再來一場陣法教學,讓人們看看真正能夠去至上院的陣法應該怎麼玩。

  「啪——啪——啪——」秦醉一邊向前走,一邊用手掌打著拍子。一聽到拍子聲,守衛八門的隊員同時振奮身上內功,將自身氣勢激發到最大,隨著拍子,快步踩住星位。連勝三局的勝勢盡顯無疑。天授戰陣內殺氣如怒,呼嘯而來,帶著一股碾壓一切的氣息。

  隨著天授隊員們相繼搶占星位,天授車馬炮瞬間擁有了陷陣之位,對于鴻鵠倉促擺成的陣法有了優勢。

  「殺!」秦醉用傳音入密發出號令。天授戰陣陣門打開,車馬炮猶如脫韁野馬,分成三個小隊,縱橫衝殺,瞬間衝亂了鴻鵠的戰陣。兵位同時發出怒吼,轟轟轟踏步前進,長槊突擊,應和車馬炮的三縱,化為三橫,將整個鴻鵠大陣切割包圍。

  戰鬥在一瞬間進入最高峰。金刃撞擊聲,腿掌碰撞聲,飛器破風聲,拳銃爆炸聲,長鞭呼嘯聲,標槍投擲聲,瞬間響成一片。鴻鵠戰隊白色的戰甲和天授紅色戰甲膠著在一起,又被漫天橫捲的沙塵和靈氣風暴遮蔽。

  「完了完了,全亂了,我符籙被破了!」方亭軒第一個叫了出來。

  「沒事,所有人聽好,保持間隔,站在原地,各自為戰!」華尚用傳音入密大吼,「能扛多久,就扛多久,記住!永遠不要挪動腳步!站在原地,釘死在地上!」

  沒有人回話,鴻鵠隊員們此刻別無選擇,只能無條件相信華尚的判斷。他們咬緊牙關死守在原地,寸步不移,用盡所有的武學和絕技,抵抗來自四面八方的攻勢。每個人都在短暫時間內遭到數倍天授隊員的襲擊。很快就有一波又一波的隊員被打倒。

  但是,他們直到血條清空,都沒有挪動一步,完全遵守了華尚的囑託,死戰不退,釘死在地上。

  不動,就不會自相干擾,自相踐踏,同時放棄了奔逃跑位,將精神沉澱下來,全部用於搏殺,自身武力的發揮可以達到一個峰值。就算以一敵二,以一敵三,以鴻鵠隊員各自的戰力,他們都能對天授B隊造成傷害。

  尤其是亨載道,薛玫,晉飛花和龔明月,他們跑起來去挽救隊友,試圖破陣,勉強指揮,甚至想要去沖敵軍帥位的時候,他們都在想要發揮自己最大的劣勢——動腦思考。現在,他們把一切交託給華尚,只是見人就砍。

  他們站在原地輸出的力量,無比的可怕,就像四隻擺脫了枷鎖的狂獸。

  無論天授B隊如何變陣,他們都不管,悶頭殺,拚死一戰。漸漸地,周圍隊友全都躺下,只剩下他們四個。但是,不用再留手,他們反而變得更厲害了。

  這個時候,天授B隊突然有了刷Boss的感覺,這四個貨已經不是人,而是四座防禦塔!

  為了衝擊他們的陣線,天授戰隊這麼大勝勢,居然捐出去雙車三兵,還沒打過。人人臉色都有點變了。鴻鵠原來這麼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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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三章 穿越一切的劍光

  劉建設親自衝了上去。他是一位音師和幻術師雙職業武者,天授B隊的主心骨,他的短笛演奏出短促而悠揚的旋律,本來被鴻鵠四將氣勢壓制的天授B隊頓時從勢窮之境掙扎了出來,鑽入牛角尖的僵直思維開始復甦,攻擊變得更加有靈性。

  與此同時,劉建設的短笛聽在鴻鵠四將的耳中,卻猶如惡鬼追魂,羅剎索命,無比淒厲恐怖。這是劉建設的幻術在發揮作用。此消彼長,鴻鵠四將漸漸被天授B隊的靈活配合死死壓制。薛玫和亨載道首當其衝倒下。

  場上只剩下龔明月和晉飛花仍在浴血奮戰。天授大陣如滾滾紅潮,勢不可擋地壓上。薛玫和晉飛花猶如被怒潮吞噬的孤舟,被淹沒在天授的紅浪之中。

  「文相,沖帥!」華尚從背後連鞘取下九尾,雙目死死瞪著膠著的戰陣。

  「……」方亭軒轉頭望向他。他走之後,帥位只剩下華尚一人。他能保住帥位嗎?

  「秦醉不會殺帥,他只會殺我們全部十五人,他要得勢!」華尚厲聲說。

  「颯——」方亭軒轉頭衝了出去,猶如一隻沖上雲霄的鑽天猴。每局必殺十五人,原來不是因為鴻鵠抵抗兇猛,而是秦醉要戲耍他們。想清楚了這一點,方亭軒怒火攻心,雙手一抖,抖出漫天符籙,猶如撲食的鷹群,對準天授大陣猛衝而去。

  他的身影瞬間被天授八門金鎖陣噴吐的靈氣雲霧吞沒。爆炸般的氣罡碰撞聲衝天而起。

  華尚將劍鞘綁在腰間護帶上,手緊緊攥住九尾劍柄。劍柄熾熱如火,九尾在瘋狂求戰!它聞到滿場奔騰的殺意,那甘甜如瓊漿玉露般的殺意,讓它沉醉。它渴望著出鞘,渴望痛飲敵手的絕望。

  「哈嘿嘿嘿……」華尚感受著九尾的渴望,渾身血液如烈火般蒸騰。他奮力咬著牙齒,深深吮吸著此刻戰場上充滿火藥味的空氣,壓抑著瘋狂的戰意。他要堅持,他要等待。等待秦醉露出破綻的那一刻。

  銀白色的閃電劃過天際,秦醉的岱宗如何再次出手。天空傳來方亭軒的慘叫,他已經用盡全力,但是擋不住秦醉的計算。

  「吖哈哈哈哈~~~~~~~」濃密的靈氣雲嵐之中,響起晉飛花的慘笑,那是龔明月倒下了。她的暴雨梨花銃狂掃一切,最後的絕響。

  天授戰隊的火力全部轉移到晉飛花所在的地方。靈氣雲嵐在這一刻散盡,兵位,士位一覽無餘。

  「破陣!」華尚在傳音入密中狂吼。

  「跟我來!」楚岫一馬當先,從側翼突破了過去。榮恆浩和白若馨悄無聲息地跟隨。

  所有天授戰隊的注意力都在暴雨梨花最後一擊上。

  他們已經碾碎了鴻鵠八門金鎖陣,擊潰了鴻鵠四將的死戰,打垮了鴻鵠文相最後一搏的突破殺帥,現在只剩下晉飛花,扛過她最後一輪打擊,就是勝利。沒人發現三個兵位的動向。沒人相信三個兵位會翻盤。他們早就應該獲得勝利,現在才贏已經太晚!

  楚岫帶著榮恆浩和白若馨繞到生門,悄無聲息地衝入。巫心陣突然啟動,榮恆浩和白若馨背後精神圖騰突然升起,隨之升起的是他們衝天的氣勢。

  白若馨雙槍一振,旋身飛舞,裟欏雙樹,鳳翼天翔,殺意橫捲。擋在前面的兵位,全坐上了免費的火箭。

  榮恆浩的龍槍出手,伴隨他星流電激的梯雲縱身法,槍出如龍,光寒八門。他的身影猶如一把快刀,拖著火花閃電,斬斷重重金鎖,一槍奪相,直刺劉建設。華尚要他破陣,他要做的更好,他要斬相。

  與此同時,晉飛花爆喝一聲,暴雨梨花銃中射出兩枚血彈。那是她射光了體內的金靈氣,將殘留靈氣的血脈逼到指尖,噴吐出的最後兩彈。

  兩枚血彈轟然擊飛了天授雙士的盾牌,穿透而過,直射盾後掩藏的劉建設。

  榮恆浩的龍槍,晉飛花的血彈,在這一瞬間打出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配合。劉建設扭身閃過晉飛花的血彈,卻被榮恆浩背後一槍挑上了天。

  到此為止,八門金鎖陣最後的鏈條折斷,徹底土崩瓦解。

  「變陣!」秦醉瞬間發出指令。不用他吩咐,早就已經演練熟練的天授隊員,迅速組成六丁六甲陣,穩住陣線,同時陣型一繞,將榮恆浩、白若馨、晉飛花和楚岫全都困住。

  秦醉抽出一根白金矛。晉飛花已經勢窮力竭,白若馨楚岫只有一階。他略微一算,抖手一矛,直刺榮恆浩。

  榮恆浩感到背後的殺意,連頭都來不及回,身子一扭,骨節錯位,天蛇換骨功,盤龍回身槍,倒踩九宮步,一連串的應變使出。但是他的身子還是被一矛貫起來,身子在空中如魚鷹入水,一個前空翻,撲倒在地。

  晉飛花終於被天授炮位和馬位聯手放倒。白若馨雙槍護住楚岫,這是場上站著的最後兩名鴻鵠攻擊隊員。

  在榮恆浩衝陣成功,秦醉即將變陣的剎那,華尚緊繃的全身肌肉突然鬆弛。早已經提聚到巔峰的靈力,全面爆發。他的人猶如鬆開了的弓弦,身不由己地騰空而起。但是此刻,他緊張到極點的心境卻陡然間平靜如水。

  因為,他看到了,天際中銀色的空軌,猶如銀河列車的軌道,直通向夢幻般的彼岸。他的人生,在這一刻,就要開入繁花似錦的未來。

  「倉啷~~~~」清越的劍鳴響徹天地。九尾出鞘,青花怒放,華尚猶如振翅的白鳥,拖著青色的尾翎,一頭紮入壯麗的銀河。

  剛剛變陣成為六丁六甲的天授戰隊,根本沒有看清什麼穿過了他們的陣型。就算是眼光最尖的炮位雙星,也只看到一條閃爍銀光的白線,在他們眼前撲簌簌飛過,如夢如幻。

  唯一能夠看到華尚的,只有秦醉的神眼。他來不及計算,甚至來不及思考,只是將手中剩下的三根白金矛連續射出,這已經不是在攻擊,而是在本能地抵抗。

  白金色的怒電準確穿過迎頭而來的白線,但卻刺在了空氣中,天空中殘留的只有白金矛撕扯空氣留下的猩紅火線。例不虛發的岱宗如何,三擊全空。秦醉木然立在白光面前,看著白光化為一片劍雨。

  奔騰如怒,如廬山飛瀑,橫掃千軍,似錢塘之潮,劍光迷濛,落英繽紛,美!酷!超級厲害!

  劍光擦身而過,全部轟在他身後的帥位上。他甚至連手都沒有抬。他的精神意志被困在這一劍乍然出現的那個時空,想要掙扎,卻根本掙扎不出來。

  廬山煙雨浙江潮,不到千般恨不消。這一劍氣凌天地,卻又風華絕代。

  這一劍讓他產生了深刻的自我懷疑:我真的掌握了至高武道嗎?我真的有三階了嗎?為什麼還有武功讓我高山仰止,頂禮膜拜?

  轟!爆炸般的劍擊聲在身後炸響。那是多少劍?一百劍,兩百劍,還是上千劍?這一剎那,秦醉如在夢中。平生最恐怖的夢魘,卻讓他捨不得睜開眼睛。

  輕盈的滑行聲在驚寂無聲的草地上響起。這突兀的聲音讓秦醉在迷失中清醒過來,僵硬地轉過身去。他終於想起了使劍人的模樣。華尚,那個擊敗了梁飛驥的少年。此刻,他雙膝跪地,雙臂平舉,滑行在白鳥競技場柔軟光滑的草地上,猶如一隻振翅落地的白鳥。

  不,他像一隻銀色的鳳凰,一隻鴻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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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四章 起勢了

  鴻鵠記分牌上的顯示飛快變化:1、2、3、4、5、6、7、8、9、10……。當記分牌到達10這個數字,開始神經質地瘋狂閃爍,最後,轟地一聲,變成了亂碼。

  在這一刻,整個白鳥競技場,猶如沉入水中,一切聲響都被阻斷,一切動作都變得遲緩木訥。

  四萬觀眾猶如集體中了定身法,目瞪口呆看著華尚平局雙臂,仰頭望天,雙膝跪地,在光滑的草地上,悠然自得地滑翔,彷彿一位剛剛從五十米高巨浪上滑翔而下的弄潮兒,正在享受魚躍龍門的那一瞬間。

  整場比賽,永遠保持白衣如雪的天授帥位,一身旗袍飛快地變色,從白色一點點變成淡粉色,粉色,再變成深粉,淡紅,橘色,橘紅,大紅,深紅,絳紅,紫紅。隨即帥位以一個胡旋舞的姿態旋轉一週,緩緩以臥蓮之姿倒下。她彷彿在以這種絕美的舞姿,為華尚的驚豔一擊而傾倒。

  啵!華尚熟練地吐出了一直憋在心口的氣,新鮮空氣灌入肺泡,讓他神清氣爽。他仰頭看著白鳥競技場上方的天穹。藍天白雲,風和日麗。今天是個奪帥的好日子。

  眼前是越來越近的白鳥競技場玻璃防護壁。華尚知道,自己要剎住身形。但是,此刻的他連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他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架設折燕陣,催發洩玉飛霜,同時以月照錦官溪的銳勢穿越秦醉形成的森嚴氣勢。

  一階武者要衝過三階武者的封鎖,一劍殺帥,即使付出全力,都是一個奇蹟。華尚在拔劍那一刻,已經把畢生之力都傾注在劍上。

  轟地一聲,華尚關鍵時刻勉強旋身,脊背重重撞在防護牆上,發出洪鐘大呂般的轟鳴。

  回身的那一刻,他看到自己的隊友們。白若馨和楚岫聯手扶起榮恆浩,三個人歪歪斜斜靠在一起,朝他露出狂喜的笑容。晉飛花和龔明月互相攙扶,在地上艱難地爬起來,沉默無聲地擁抱在一起。薛玫嘗試著從地上爬起來,但是爬到一半,又仰天躺倒在地,她用手摀住臉,不敢讓人看見自己的眼睛。

  方亭軒撐著身子,從地上搖搖晃晃爬起來,臉上已經被涕淚糊滿。他從地上拉起捂著臉的薛玫,兩個人肩靠著肩支撐著彼此,默然無聲地仰頭望著頭頂蔚藍的天空。

  亨載道一手拉著馬位的海夜,另一手拉著海晝,三個人歪歪斜斜爬起身,又因為立足不穩倒成一團。

  亨載道推開壓在他身上海晝,奮力爬起身,雙手高高舉起,淚流滿面地仰望天空,放聲大吼:「我們……起勢啦~~~~~~!」

  靜寂的白鳥競技場迴蕩著亨載道歇斯底里一般的狂吼,猶如荒野中傳來的獸鳴。

  「吖——」晉飛花、薛玫、方亭軒應和著亨載道的狂嚎,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嘶鳴,「起勢啦!起勢啦~~~~~~!」

  一個個鴻鵠隊員被這狂野的呼喊激勵,咬緊牙關強行從地上爬起來,跟著他們一起狂呼起來。

  隨即整個白鳥競技場被喚醒了。所有觀眾都高高舉起雙臂,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那充滿震撼力的聲浪猶如天河倒傾,瘋狂灌入場中,震得競技場草坪嗡嗡顫動。

  「哈哈哈哈哈……」在滿場歡呼聲中,華尚捂著臉神經質地放聲大笑,自己完全控制不住,彷彿所有自制力都在這一刻喂了狗,現在他就是一個精神病人。

  人們說的不錯,奪帥這一刻,快活似神仙!

  看台上,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包括雷光虎,魏雪華,車宏圖,司徒卿,佘長川,車紅纓,鐘峻秀,還有所有天授A隊的隊員。

  「我天,這小子真做到了!」車宏圖驚訝無比。

  「我第一次見,秦醉被奪勢了!」司徒卿嗓音都岔了。

  「比我估計的還要強得多,這才一階,要是到了二階怎麼整。」魏雪華瞠目。

  「怎麼樣,我就說吧,哥,這小子真行!」車紅纓自豪無比,與有榮焉。

  「峻秀,你的十里鐵壁能擋住這一劍嗎?」司徒卿望向鐘峻秀。

  「呃……」鐘峻秀看了看左右幾個強隊的大佬,不敢說不行。不過司徒卿立刻看出來了,真遇上這一劍,他恐怕要感謝華尚贈送的火箭了。

  雷光虎目光呆滯,久久沒有說話。他一直率領A隊在天授秘密基地集訓,對於一階武者,劍道發展,或者新武學的問世並不關心。他所有心思都在今年的至上院,他想要的只有一個,去至上院衝擊冠軍王位。

  他從未想過,他會產生這樣一種恐懼:今年能不能去至上院,是個未知數。

  這就是華尚一劍給他帶來的衝擊力。這還是站在幾百米外的看台上。他難以想像迎面遇到這一劍的秦醉,此刻的心態是怎樣的。

  「隊長,鴻鵠起勢了。讓我們去吧。」佘長川湊到雷光虎身邊,「必須把他們死死摁住。萬萬不能讓他們得勢啊。」

  所有隊員都轉頭望向雷光虎。雷光虎沉默不語。他看到了車宏圖、魏雪華等人審視的目光。這一刻,如果讓A隊上場,秦醉的權威,蕩然無存。他在天授的地位就完了。北寧第一和空桑武校對秦醉和雷光虎將會失去敬畏。

  此刻,雷光虎決不能動。只能感嘆,這一次天授奪帥隊大意了,沒有去提前打探鴻鵠新人的消息。這鴻鵠武校,真的好頂,每年都會出幾個特別能打的學生。

  「去什麼去。連秦相都不相信了?下一局,他必勝。」雷光虎終於開口,「我就不信,這一階小子還能上天!」

  他的話音剛落,競技場上的華尚已經被鴻鵠狂喜的隊員們抬了起來。他的人站在人堆之上,右手高高舉起,食指,中指向前,大拇指和小指展開,猶如一隻展翅飛翔的白鳥。那是鴻鵠戰隊應援的手勢。

  在他的周圍,所有鴻鵠隊員一邊拍手,一邊揮臂帶動全場氣氛,情形熱烈無比。

  這一瞬間,幾乎所有觀眾同時舉起手,做出了一模一樣的手勢,猶如四萬隻白鳥振翅欲飛。

  歡呼聲猶如春雷滾滾,經久不絕。

  在雷光虎前頭坐著的洛香、沙承靜和九伶同時回過頭來,挑釁地望著雷光虎。她們手中都高舉著華尚的應援牌。

  雷光虎神色尷尬,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用手緩緩洗臉:這打臉來得也太快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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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五章 勢如破竹

  秦醉坐在休息室內的座位上。腦子還是木的。剛剛在賽場上發生的一切,直到現在才開始在他的腦海中慢慢沉澱。他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一個一階武者,不!一個一階劍武者,靠一招劍法,穿透了他指揮的整個六丁六甲陣,穿過了他,一個三階武者的防禦,一劍殺帥。

  這件事被在場的所有媒體看見,被來看安寶貝的雷光虎看見,也被所有天授A隊的隊員看見。甚至,其他隊的隊員也會看見這一幕。

  從此以後,他秦醉不管做出多大的成就,他永遠會是一個被一階劍武者奪勢的可憐蟲。

  秦醉想起那些曾經被自己奪勢的對手們。為了奪勢,他用了太多不留後路的狠招。被人們稱為人和氣,心太黑,殺人誅心,秦醉第一。

  今天,他想要用同樣的方法奪走鴻鵠的勢。但是,他竟然被一位一階劍武者逆襲奪勢。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因果報應?

  他看了一眼周圍沉默不語的隊員們,還有被一位二階初段槍武者挑上天的劉建設。他們蒼白的臉色告訴他一個沉痛的消息:他們徹底失勢了。接下來的比賽,難!

  秦醉用手摀住臉,緩緩地搓著。場外喊聲震天,所有人都在等待天授的出場。而這地獄般的戰場,他們躲無可躲,只能再次走上去,就像他們之前血虐過的所有對手一樣。

  安寶貝身處五階的靈氣罩子裡,周圍一片安靜。靈氣罩子不但隔絕所有可能危害到帥位的攻擊,連外界的音響也一併隔絕。因為在武者之間的對決中,音師的傷害決不能忽略。

  她還特意帶了耳機,聽著符合帥位踏步節拍的音樂。因為武者之間血腥殘忍的廝殺,會讓帥位的擔當者感到極度不適,需要各種各樣的減壓手段。音樂是最好的減壓之一。

  但是,奪帥真的太帥了。尤其是鴻鵠一身白衣如雪的隊員走在她身側的時候,她感到自己就像一位被錦冠騎士護送的女王,昂然走向自己的王座。

  她熱愛鴻鵠戰隊,就是因為他們的一身白衣,和他們一往無前的死戰精神。他們也許不是最強的武者,也不是最強的戰隊,但是卻是武校裡最敢拚,最敢打的隊伍,無論是面對雄獅,還是面對老鼠,他們都會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哪一個女孩子不喜歡一群熱血武者,傾盡全力為自己而戰?

  在寧謐安靜的靈氣罩子,她一連走了三局台步。周圍的一切戰鬥,對她而言都猶如默劇一般,無聲無息,不起波瀾。她看著保護自己的鴻鵠隊員一個又一個被天授的紅潮捲走,心裡充滿了失落和無力感。作為資深的奪帥迷,她知道鴻鵠隊員盡力了。

  天授武校太強大了,秦醉太強大了。亨載道、薛玫、方亭軒、晉飛花、龔明月這些她早就已經耳熟能詳的優秀選手,和秦醉這種明星智帥相比,顯得過於笨拙而魯莽。他們很努力,但是卻猶如一群困獸,被秦醉麾下的獵手們有組織地擒殺狩獵。

  看著這些她心目中的英雄一次又一次屈辱倒地,痛哭流涕。她的心裡很不好受,甚至忍不住想要在秦醉獻花的時候,嗆他一下。

  到第四局開始的時候,她已經忍不住期盼比賽快一點結束。因為她受不了這樣一面倒的戰局了。沒人受得了。她多麼渴望,有個人能站出來,把折翼的鴻鵠隊抬起來。但是,她知道,這是痴心妄想。因為在這樣的劣勢下力挽狂瀾,難比登天。

  但是,真的有人站出來了!彷彿在應和她的期盼,一位少年劍武者扛著驚人的壓力,勇敢站在了武相位。安寶貝甚至能看到全場的觀眾都在對他比劃著侮辱性的手勢。她在一開始,也以為鴻鵠隊放棄了。他們找了一個背鍋俠來承擔失敗的恥辱。

  這位少年劍武者看起來普普通通,沒有可以一眼讓人分辨出來的突出容貌,但是他的眼睛,卻燃燒著熾熱的火焰。安寶貝太熟悉這樣的火焰。在模特隊,在偶像訓練班,她無數次對著鏡子為自己鼓勁兒,那時候她的眼中,燃燒著同樣的火焰。

  那是渴望勝利,渴望成功的烈火。別人對夢想,是憧憬,他對夢想,是飢渴。

  他揮舞手臂,激情四溢地指揮,鴻鵠隊員在他的調動下,有條不紊地行進,佈陣,衝殺,拚搏,死戰,眼神中沒有了迷茫和胡思亂想,全都是專注和激昂。每一個行動都全情投入,沒有一絲猶豫。

  這才像鴻鵠的風采啊。

  最後關頭,華尚拔劍,身化白鳥,飛入雲霄。那一刻,安寶貝感到自己的靈魂似乎都被帶上長空,追逐著的他身影衝向遠方壯美的未來。

  這一局,以少年劍武者的一擊殺帥而終結。安寶貝聽不到場外雷鳴般的歡呼。但是她能感受到大地的顫抖。那瘋狂的震顫,即使在最成功的演唱會上,都沒有體驗過。

  他真的把鴻鵠抬起來了。

  第五局開始的時候,鴻鵠隊員們眼中洋溢著自信和鬥志。她看到那位少年劍武者在大聲跟隊員們鼓勁兒,手不斷比劃,眼神從一個人轉到另一個人。他每看一個人,就把一個人眼中的火星點燃,燃燒出就像他第一次上場時眼中的火焰。

  這就像他把自己對夢想的飢渴,傳染給了他們。之前,他們是被綁上了枷鎖的困獸,現在,枷鎖已經打開,他們要吞噬天地!

  少年以掌為拍,指揮列陣,令行禁止,鴻鵠隊戰陣森然,氣勢如虹,昂然無懼。相對而言,天授戰隊卻顯得畏畏縮縮,猶豫不決。他們的眼中再也沒有了之前三局必勝的自信。

  少年劍武者撫劍而上,鴻鵠戰陣攻勢如潮,一浪高過一浪。天授戰隊試圖負隅反抗,但是他們氣勢被奪,士無戰心,就連他們的文武相指揮,都猶如夢遊。

  贏了,又贏了!鴻鵠隊員們成功殺帥。大家再次把少年劍武者舉到空中。他揮舞著臂膀,發了瘋一般大叫。

  安寶貝能夠猜到他在說什麼:「我們能贏!我們要贏!從今以後,要一直贏下去!」

  鴻鵠戰隊這輛戰車,彷彿被他裝上了大功率引擎,馬力全開,把所有燃料一次過燃燒到極限。前三局被壓得抬不起頭來的隊員們,此刻勢如猛虎,無比瘋狂,無比自信地衝擊著天授的戰陣。

  原來,天授戰隊不是這麼可怕呀?原來,秦醉的陣法也並不是無敵的。原來,秦醉這個人,也是有破綻的。原來,鴻鵠很強!

  宛如摧枯拉朽,鴻鵠戰隊勢如破竹,被少年劍武者帶領著直下四局,威震白鳥競技場。他贏得了整個競技場四萬觀眾一致的起立歡呼。

  一代又一代,鴻鵠從來不缺能打的隊員。但是他們缺一個帶領他們的英雄。今天,這個英雄,來了!

  這一天對於安寶貝這個資深鴻鵠粉來說,是最幸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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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9-30 00:21:08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三十六章 最幸福的一天

  華尚是被隊員們抬下白鳥競技場的。他從未經歷過烈度如此之高的武者對決。他的靈力一次次被耗盡,只能靠吃後勤提供的高階養氣丹補充。他丹田內的靈珠發出陣陣哀鳴,那是引擎過熱的前兆。他血液內靈氣的濃度幾次近似為零。

  支撐他還能勉強站立的,是他對勝利前所未有的飢渴,還有體內爆棚的腎上腺素。當他贏得比賽,在更衣室裡終於可以休息一下時,鼻血和耳血順著臉頰狂流,奪帥隊的後勤經理們不得不用紙巾幫助他擦拭,同時塞住他的鼻子。

  全身都在疼。那是武者高度靈能化軀體因為靈氣濃度陡然降低而引發的類體解效應。領隊燕婷珊親自為他捧來一盤高階養氣丹。華尚像吃蠶豆一樣狂吃,但是靈氣的恢復需要時間。他只能暫時忍受這非人的疼痛。

  但是,這一切他都不在意。他只知道,今天是他最幸福的一天。因為他賭贏了!他贏得了重生這一世,第一場奪帥的勝利。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迷上了奪帥,他走上了一條前世做夢都想不到的武道競技之路,而且,他感到自己有機會走到那光輝燦爛的巔峰,看到那心曠神怡的絕景。

  他的人生,今天終於正式揭開序幕。

  更衣室內狼嚎如怒。在白鳥競技場享盡尊榮的隊員們,在更衣室裡仍然像瘋子一樣不斷吶喊,瘋狂發洩擊敗天授,擊敗秦醉的狂喜。尤其是在經過前三局近乎恥辱的敗北之後。這種一雪前恥的感覺迷人死了。

  所有人在歡呼之餘,都在偷偷打量華尚,心中充滿了感激和崇拜。以前的鴻鵠和今天的鴻鵠相比,判若雲泥。以前的鴻鵠憑藉的是個人勇力衝鋒陷陣,猶如一團散沙。今天的鴻鵠卻猶如一架保養良好的戰鬥機器,力往一處使,心往一處想,進退有據,所向無敵。

  華尚的加盟,盤活了整個鴻鵠隊,讓所有人都得到了救贖。齊宣教練的決定真的太正確了。華尚靠他的劍法,為鴻鵠創造出了一個全新的體系。

  第四局一劍殺帥之後,天授戰隊的所有注意重心都集中在了華尚身上,這雖然讓他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但是卻打開了車馬炮兵位入侵的突破口。華尚的手只要撫在劍柄之上,整個天授大陣的注意力就會被他牽制。

  剩下的三局,亨載道,方亭軒和薛玫各自衝陣成功殺帥一次。而華尚憑藉靈活有效的防守,化解了秦醉多番攻勢,為他們製造了殺帥的時機。

  從今以後,不只是天授戰隊,其他戰隊都要考慮如何處理華尚這把穿越劍。而鴻鵠可以圍繞華尚的劍法建立一個多層立體的戰鬥體系,撕碎敵方的陣型。

  幾乎所有隊員都開始憧憬今年青年聯賽的預選淘汰賽。

  首先沉靜下來的是薛玫。她用毛巾擦乾了被汗水浸透的紅色短髮,忽然站起身。熱鬧的更衣室突然安靜下來。所有隊員都望向她和華尚。大家都記起了她和華尚的賭約。

  華尚在身邊白若馨和楚岫的提醒下,艱難地抬起頭來,望向薛玫。薛玫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是她的雙拳攥得緊緊地。她緩緩朝著經理小倩點點頭。經理小倩激動地「嗯」了一聲,轉身飛快地跑出了更衣室。

  華尚望著她茫然不解。更衣室內脫下護甲的鴻鵠隊員們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片刻之後,小倩捧著一個黑色的鐵盤子,飛一樣地衝進更衣室。

  華尚看了一眼鐵盤子,裡面有一盒嶄新的木製象棋棋子,盒子旁邊有一根黑色標記筆。薛玫來到棋盒前,拿起盒子裡裝著的車位,抄起標記筆,在車位背後龍飛鳳舞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她死死攥著這枚車位,渾身顫抖地來到華尚面前,一把攥住他的手掌,將這枚沉重無比的車位塞到他的掌心:「要贏!一直贏下去!」

  「……」華尚想要開口。

  薛玫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說話。她看著華尚手心裡攥著的車位,眼圈一紅,轉身猛然推開更衣室的大門,飛奔了出去。

  看著她跑走,更衣室沉默了片刻。亨載道忽然站起身,他拿起一枚車位,寫下自己的姓,同樣塞到華尚手裡。

  在他的帶頭下,方亭軒,晉飛花,龔明月,海晝,海夜依次站起身,隨即整個更衣室的隊員都站了起來。他們排隊來到小倩面前,一人拿了一枚棋子,寫下自己的名字。替補隊員們同樣站了起來,其他的後勤經理也為他們拿來了棋盤。他們紛紛拿起屬於自己位置的棋子寫下名字。

  每一個人都把棋子塞在華尚的手裡。片刻之後,華尚座位旁邊堆了一堆小山般的棋子。這是鴻鵠隊員對於武相的效忠之意。接受棋子的武相是他們賽場上至高無上的領袖,他們願意在棋子標定的位置上,為他效死。

  華尚感到這堆棋子,沉重如山,價比萬金。彷彿在這一刻,他重生之後的少年時代就此結束了。又彷彿,他真正的少年時代,剛剛開始。

  小倩將空空的棋盒遞給他,幫助他將所有棋子都小心收進盒中。華尚將這沉甸甸的棋盒緊緊抱住,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今天最大的收穫了。

  更衣室的門再次打開,齊宣教練走了進來。隊員們轉過頭來,他擺擺手,讓大家都坐下。

  「薛玫呢?」齊宣看了一圈隊員。

  「她出去一下,大概是……上廁所。」晉飛花高聲說。隊員們一陣嬉笑。

  齊宣看了一眼華尚懷裡抱著的棋盒:「薛玫的也在?」

  「在!」華尚用力點頭。

  「好。」齊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薛玫性子孤傲,不服人,不服管,能讓她把棋子給你,是你的幸運,要珍惜。」

  「是!」華尚興奮地說。

  「我們勝利了,這很好。」齊宣用嚴肅的眼神望向所有人,「但是,這只是天授的B隊。我們的比分是4比3。你們認為,A隊和現在的你們比賽,你們能得幾分?」

  齊宣的話讓正處於興奮期的眾人頓時猶如兜頭一盆涼水,全都安靜了下來。

  「有很多話想跟你們說。」齊宣轉頭望向所有人,「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大家都很興奮,我也很興奮。勝利了,應該興奮,這沒錯。今天起,放假,所有人回家過除夕。寒假後回來,備戰青年杯預選賽,建立全新的戰鬥體系,會有許多加練。大家有個心理準備。記住,今年我們的目標,是至上院。」

  「耶~~~~~~~!」眾人都歡呼了起來。

  齊宣說完這番話,走到華尚身邊:「還能站起來嗎?」

  「我能我可以!」華尚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被齊宣按住。

  「站不起來,就坐著吧,今天你累壞了。但是,有個人想見你,已經等了很久,我不想答應,但是燕領隊答應了,你受累見一下。」齊宣說到這裡,苦笑著拍了拍華尚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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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9-30 00:21:19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三十七章 帥相CP

  華尚緊緊抱著棋盒,精神已經有些恍惚。今天實在太累了。他好想早點跑回家,躺在床上美美睡上一覺。他強打精神,斜靠在牆壁上,嘴裡嚼著最後一粒養氣丹,吊住一口靈氣。他感到有些好奇,齊宣和燕婷珊要他見的人,到底是誰?

  更衣室的門打開,燕婷珊領著一位披著白風衣的窈窕少女走進門。看到她的鴻鵠隊員一個個差點跳起來,人人興奮得滿臉通紅,呼吸急促,男的女的都一樣。

  華尚抬頭一看這女孩,沒認出來。這個女孩捧著一大捧鮮花,來到他面前,一張俏臉興奮得通紅,猶如一隻紅蘋果。

  「你好,我是安寶貝,我是鴻鵠的骨灰粉,太喜歡你的劍法了,請、請收下!」女孩激動地將手裡捧著的鮮花遞給華尚。

  她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每個人都向華尚投來無比豔羨的眼神。人氣新星做一個武校的帥位,本來就是一件賺足眼球的大事。而她親自向本場破局的MVP選手獻花,示意自己的傾慕,這等於向心儀的英雄獻上自己的情書,是一件浪漫至極的舉動。

  人氣新星一般不會做這種事,因為她們不會輕易把自己和某位特定的隊員綁定。而她選擇這麼做,那一定是經紀人有這樣的考量,這個隊員的未來潛力驚人,她要和他綁定在一起,組一個帥相CP。這樣不但這位隊員的人氣會暴漲,她也會因為這位隊員未來的優異表現而節節攀升。

  這對華尚這位新人來說,簡直是一個上位的黃金機會。

  但是華尚從安寶貝來鴻鵠做帥位那天開始,就沒有見過她,也沒仔細看她的演出,所以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在他心裡,安寶貝就是一個拉拉隊長之類的女孩子。他看了看懷裡抱著的棋盒,有點猶豫。他想要接受獻花,但是沒手抱。這個棋盒,他是絕對不願意鬆手的。

  「哎呀,你幹嘛呢?裝什麼大尾巴狼!」晉飛花首先不樂意了,她一把從華尚懷裡搶過棋盒。

  「喂喂,小心別掉地上。」華尚嚇壞了。

  「趕緊拿花,慢點我就把我的炮位拿回去!」晉飛花瞪眼吼道。

  「……」華尚連忙一把將安寶貝的花拿過來抱緊,還聞了一下,「謝謝,真香。」

  「能……能給我簽個名嗎?」安寶貝一點也沒有因為華尚的怠慢而介意,反而興沖沖地問。

  「好啊。」華尚胡亂摸到一桿筆。

  「這兒!」安寶貝解開自己的白風衣,露出裡面的白色旗袍,示意華尚簽在旗袍上。

  亨載道、方亭軒、晉飛花、龔明月等人紛紛湊近:「好好寫啊,別寫錯別字!」

  華尚有點緊張,他感覺這個女孩好像是個大人物,他誠惶誠恐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反覆看了幾遍,都寫對了。

  他看了看白旗袍,忽然恍然大悟:「你……你是我們的帥?」

  「你才知道啊!太失禮了!」眾人大吃一驚,紛紛怒吼。連榮恆浩、白若馨和楚岫都覺得不能原諒他!

  「別別別,我知道,你所有的心思都在奪帥上,對嗎?」安寶貝不但不介意,反而特別激動,彷彿發現了華尚新的閃光點,「我最喜歡專注的人。」

  「寶貝,我也很專注,你一進屋,我就沒注意屋裡有別人!」馬位替補封曉翼扒開其他隊員,不要命地衝到安寶貝面前,瘋狂搶鏡。他被亨載道一腳踹到了牆上。

  「你今天的比賽,太精彩了,我超喜歡你的劍法,非常迷人。能給我寫句話嗎?」安寶貝熱切地望向華尚。

  「還要寫?」華尚寫自己名字都差點寫錯,心裡惴惴不安。

  「只要是你寫的,什麼都好!」安寶貝急切地補充。

  「叫你寫你就寫!」不止一個人伸手狠狠打華尚的後腦勺,每一巴掌都浸透著羨慕嫉妒恨。

  「寫寫寫……」華尚被拍得塞鼻子的紙巾都崩了出去,鼻血濺了安寶貝一身。他想了想,大筆一揮:「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這句詩簡單粗暴地囊括了安寶貝賽前的起興之舞,和華尚自己在比賽中的驚世之劍,可以說是非常應景。

  「怎麼樣?行不行?」華尚不去問安寶貝,卻轉頭望向一個個狠狠瞪著他的隊友們。

  「我認你最騷!」眾人憤憤然說。這個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小子,等到這句詩被媒體知道了,你就等著寶貝粉將你五鼎烹吧。

  安寶貝愛惜無比地撫摸了一下旗袍上華尚寫下的話,突然鼓起勇氣在華尚的臉上蜻蜓點水地親了一口,然後興奮地尖叫著轉身跑出了更衣室。

  看到她終於離開,華尚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他開始想念家中舒適的床。但是,他卻發現,剛才還對他無比感激崇拜的隊友們,全都變了。他們滿臉的羨慕嫉妒恨,衝過來將他按倒在地,又揉又搓。

  「喂喂喂,你們別這樣?難道我這句詩寫錯了?」華尚慘叫。

  「你說呢?你說呢?」眾人一邊揉搓一邊問。

  「我……我改!我改還不成嗎?」華尚苦著臉大聲說。

  「怎麼改?你說!你說啊!還寫詩想泡安寶貝,就屬你騷!」

  「我想想……」

  「不管你怎麼寫,先把安寶貝的初吻還給我們!」開始有人上腳了。

  「我有了,我有了!」華尚突然說。

  「有了什麼?」

  「翠娥紅粉渾如劍,殺盡世人人不知!」

  「好濕好濕!來,揍死他!」

  安寶貝緊緊裹著白風衣,一臉興奮地走出鴻鵠更衣室,迎面遇到一直在等她的燕婷珊。

  「寶貝,怎麼樣,要到了嗎?」燕婷珊扶住她的肩膀,憐惜地問。

  「嗯!他真的好可愛,我簡直迷上他了。」安寶貝激動地說。

  「你確定要和他綁定在一起嗎?這個對他,對我們都是好事,但是對你,我真的不能打包票。他還太年輕,職業生涯完全不確定。就算是齊宣那傢伙,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證他能帶著鴻鵠打出好成績。」燕婷珊擔心地問。

  「表姐,我不在乎。我只是喜歡他的風格,真的太帥了。」安寶貝身子瑟瑟發抖,興奮勁兒完全掩飾不住。

  「好吧,你喜歡就好。也許,你對他的喜歡,就是對未來最好的投資。」燕婷珊微微一笑。

  「自從進了演藝圈,一直身不由己,今天我要為自己選一次,絕不後悔。」安寶貝毅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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