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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老天爺呀!禰注意到我的願望了嗎?」傅芝芸在住處的地毯上滾來滾去,邊咕噥邊胡思亂想,「我已經擺了水晶陣法,還遵照各種招桃花的方法了,怎麼效果這麼有限呢?」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瘋了,竟然會這麼主動追求一個男人,但她所有示好的行動,幾乎都讓莫浩天以不變應萬變的招式化解了。
雖然她「先聲奪人」,自我宣稱他們正在交往,但莫浩天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想到此就讓她覺得懊惱不已。
到底他是不是喜歡她?應該是喜歡吧!不然不會將她帶去的餐點吃光光,還小氣的不讓上司碰。
他一直沒有主動聲明兩人的關係,但對她的主動追求也沒有排斥。既然要由她主動縮短兩人間的距離,她乾脆接受最佳損友兼樓友魏小蔓的建議,除了在住處擺水晶陣招桃花外,還和她一起去拜月老神求姻緣。
「我是笨蛋,被哥哥知道我做這些事,一定會被笑死。」她抱頭懊惱大叫,「不過,該做的都做了,應該有效吧?如果沒效,我就掐死魏小蔓。」
突然,電鈴傳來嗶的一聲,讓陷入沉思的傅芝芸嚇一跳。
是誰來找她呀?怎麼不先打電話呢?她狐疑地跳起來跑去開門。
「親親寶貝,我好想妳……」門外俊帥斯文的中年男子開心地向她打招呼,立刻想要往前一撲,試圖將他可愛的女兒摟入懷裡。
「爸爸?」傅芝芸一愣,卻也立刻往後跳三步,還緊張兮兮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當初就是為了想要自我獨立,所以才火速搬出來自己住,後來考量住處安全和便利性,才又搬到同事魏小蔓的隔壁,沒想到才一個多月,就被老爸找到。
傅文正立刻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滿臉委屈地說道:「我親愛的小女兒自己搬到外面住,我總要注意她的安全,而且妳最近都沒回家,我很擔心妳,才來找妳的。」
「只有你一個人?」傅芝芸才不理父親,逕自往他背後東張西望。
「當然。」
「媽沒來?」她的母親是標準的強悍女強人,也是逼她到外面獨立自主的人。
傅文正開始顯現遲疑的眼神,但轉眼間又露出共謀的訊號,「其實妳媽不讓我來找妳,她認為我太過度溺愛妳了,如果被她發現我來找妳,一定被她罵到臭頭,晚上還要被她趕出去到客房睡。」
他又不是翅膀硬了,萬一被老婆知道他來這兒,鐵定有苦頭吃了。
傅芝芸一愣,忍不住想笑。
她的父親是標準的妻管嚴,雖然他是一家掌管上千人的痠痛貼布公司負責人,但在外一條龍,在家一條蟲,全世界只有家人可以見識到他溫柔的一面,也只有他的妻子和兒女可以讓他化成繞指柔。
傅文正和妻子婚後育有一子一女,但因妻子的大哥蕭文博膝下無子女,兩人協議後,決定將兒子過繼給蕭文博,以繼承蕭家的事業。不過,對傅文正來說,長得和他一模一樣的帥兒子蕭子穎一點都不可愛,他只寵溺和老婆一樣長相的女兒,只要傅芝芸說什麼都說對,任由她予取予求,根本將她寵到心坎裡去。
「親親寶貝,讓爸爸抱一下。」傅文正看到女兒,忍不住就想將她抱入懷裡,「我已經好久沒抱妳了。」
他每天回家都要抱兩個人才甘心,一個是他最愛的老婆,一個是他最愛的女兒,至於兒子……哼!給他閃遠點吧!
傅芝芸嘟著嘴跳開,「不要啦!很丟臉耶!上次家族聚會你不是才抱我嗎?」
她明明已經二十四歲了,每次和爸爸抱來抱去都常被朋友笑,笑她長不大。
「親親,妳不愛我了。」傅文正立刻露出悲傷的表情,嘴角抽搐了幾下。
「我最疼愛的女兒現在都不管爸爸了,自己一個人搬到外面住。想當初妳還在襁褓中的時候,每天晚上都要我抱著搖晃才肯睡覺,連讓妳媽抱一下都不行,曾幾何時,我也老了,被年輕的一代唾棄了,只能孤苦無依的過日子……」他可憐兮兮地做垂淚狀。
「傅先生,你別演戲了,演技很爛。」傅芝芸呵呵笑,但還是愛嬌地湊向前,讓最疼愛她的爸爸抱著,「讓你抱一下可以啦!可是你不要在媽媽面前這樣做,不然她又會以為我永遠沒辦法獨立,一輩子躲在你的羽翼下。」
「我疼愛我唯一的女兒不行嗎?」傅文正嘴硬地說道:「妳媽才不會限制我。」
傅芝芸哈哈笑,盡扯父親的後腿,「你別嘴硬了,誰不知道你最愛老婆,再來才是我。」
她老爸和老媽恩愛一輩子,雖然老爸疼她,但老爸這輩子也只聽老媽的話,而且唯命是從。
傅文正看到女兒笑咪咪的樣子,也忍不住抱怨,「誰教妳偏偏要搬到外面住,還故意不聯絡我。妳老媽叫妳出去獨立也只是講一講而已,誰知道妳將包袱收一收,真的就跑到外面住,要不是妳老媽拉住我,我早就將妳打包拎回家了。」
「我也想要在外面獨立呀!」傅芝芸很得意自己的努力,「我拜託同學和朋友幫我找房子,又順利找到一份好工作,連我都開始佩服自己了。」
傅文正睨她一眼,憐愛的摸摸她的臉頰。
「有什麼用?臉頰瘦得像是非洲小難民,妳根本不會照顧自己。為什麼妳不回來幫爸爸?在妳舅舅公司工作又沒比較輕鬆。只要妳回來,老爸我會幫妳安排一個適性適所的地方,保證妳的工作『錢多、事少、離家近』。至於工作上的事情,就丟給別人做就好了,萬一真的不行,就叫妳哥做,妳只要每天讓我看到妳可愛的小臉就可以了。」傅文正得意地安排遠景。
他對子女的態度一向都偏頗得很厲害,將自家男生當畜生用,卻將自家女生當寶貝養,明顯差別待遇。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誰教他的兒子蕭子穎從小就是嚴肅自律又能幹的兒子,丟多少工作在他身上也能達成,不怕公司倒。
「爸爸,你不要又壓榨哥哥了,他很可憐的。還有,拜託你別再寵我了,這樣我永遠沒辦法活出自己,我會永遠被人笑的。」傅芝芸很想當一個能匹配莫浩天的女人,才不要將自己養成一朵無法經歷風吹雨打的嬌花。
傅文正瞪大眼,俊帥的臉上滿是忿忿不平,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女兒就是要養來寵的,誰敢笑?」
傅芝芸這才想到,「好啦!老爸,快進來坐,別待在門邊大小聲了,免得吵到鄰居。」
她親暱的拉著父親的手,走進她的小套房內。
「那妳搬回家嘛!住在這麼小的地方,根本連妳的房間都比不上……」傅文正邊嘮叨邊進入女兒的住處,實在心疼她住的地方相當簡陋。
「好啦!別說了,這個大小夠我住了,反正我只是回來睡覺,要用那麼大的地方做什麼?」傅芝芸倒是覺得房子這樣也不錯,至少打掃起來快速又方便。
傅文正討好地看著寶貝女兒,「要不老爸幫妳買一間公寓好不好?我認識不少建商,可以幫妳找到一個居住品質比較好的地方……」
「老爸,你別管我了,要不然下次你不要來找我了。」傅芝芸嘟著嘴,不想讓父親太過溺愛她。
「好、好。」傅文正面對寶貝女兒時,再鐵漢的一面都幻化成柔情,不過他也很會乘機向女兒訴苦,「那妳要不要和老爸去喝個下午茶?我中午忙著開會沒有吃飯,又匆忙的趕來找妳,現在肚子好餓。我這老爸有沒有榮幸請妳去喝下午茶?」
「好吧!」傅芝芸沒好氣地看了老爸一眼,無奈地點點頭。
※※※※
這是一間相當有名的飲茶餐廳,寬大的玄關在暈黃燈光的襯托下,展現出相當明亮又舒適的空間,連桌椅都鋪上印有浮雕花的淺色桌巾及椅套,整體感覺乾淨又舒服。
「爸爸,這道鮮蝦腸粉很新鮮又有彈性,口感非常紮實,你吃吃看。」傅芝芸體貼地幫父親佈菜。
「乖女兒,就知道妳最貼心。」
「再試這道臘味蘿蔔糕……」
「沒問題。」傅文正滿足地吞下食物。
傅芝芸和父親坐在角落開心的用餐,親暱地話家常,渾然不覺有道陰沉的目光正凌厲地盯著他們看。
「莫副理,你碰到認識的人嗎?要不要過去打招呼?」陳經理善意地問道。他發現莫浩天的眼光一直落在前方那對男女身上。
莫浩天沉下臉,「沒有,只是有點眼熟,所以多看了幾眼。」
莫浩天一大早就陪三位客戶打高爾夫球,因為錯過午餐時間,才會一起來這家飲茶餐廳用餐,沒想到會碰到傅芝芸和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親暱地坐在一起吃東西。
「你再看,眼睛要掉下來了。」同行的客戶王經理有趣地說。
莫浩天對耳邊的調侃聲充耳不聞,逕自喝了一口茶,雙眼依舊瞪著不遠處的傅芝芸。
另一位年紀稍長的林副總也很好奇地頻頻往傅芝芸那邊偷瞄,有感而發,「不過年輕漂亮的女人和中年老頭子一起出來吃飯,還在光天化日之下摟擐抱抱,真讓人羨慕。」
簡直有點礙眼。
「你管人家在做什麼,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陳經理故意調侃道:「還是你嫌棄我們和你一起出來吃飯沒面子嗎?」
「你言重了,我只是好奇那一對是什麼關係而已。」林副總死不承認他嫉妒得要死。
「誰知道?說不定是金主和客戶間的關係。」另一位王經理曖昧地嘻嘻笑了起來。
「說得也是,現代社會這種老少配的關係已經很稀鬆平常了,沒人敢說什麼,還稱讚這是佳話一樁哩!」
「是呀!如果有美麗年輕的女人陪我去打球,或許可以打出八十桿的好成績。」林副總呵呵笑。雖然他常打球健身,但年紀漸長,體力已經有點吃力了。
「有美女在旁邊,總會讓男人生龍活虎,我們應該建議球場應徵美麗又身材好的桿弟,這樣打球也比較有興致。」
「見鬼,你捨得美女撐著洋傘頂著大太陽去幫你撿球嗎?」陳經理連忙潑冷水,「說不定美女走兩步路就跌倒,還會抱怨太陽怎麼那麼大。」
彷彿說了個笑話,眾人噗哧大笑。
莫浩天也佯裝有趣地微露嘴角,只有緊握著杯子的手洩漏出他的情緒。
迥異於這一廂的嘻哈氣氛,另一廂的傅芝芸和父親開開心心地用餐,順便交換生活瑣事。
用完餐後,父女倆相偕走到餐廳門口,等待傅文正的司機開車過來。
傅芝芸乘機將手裡的紙袋遞給傅文正,「老爸,我請餐廳準備了這些點心,等一下順便帶回去給媽吃,她很喜歡吃這裡的點心。」
「好。」傅文正笑咪咪。
他的女兒從小就是貼心的蜜糖兒。一歲多剛學會走路不久,就會拿室內鞋子給他穿,兩歲時會端茶給他喝,三歲時還會幫他按摩,雖然只是這邊捏捏那邊捶捶,但任何可愛的舉動由他的女兒做出來,就是特別可愛貼心,怪不得他從小就寵愛她。
「還有,你知道我的住處後,不要有事沒事每天跑去我住的地方喔!也不要請司機帶食物給我。」傅芝芸殷切叮嚀道。
「那怎麼行,妳總要吃好一點的東西,我看妳都沒動用到存款,妳是不屑用我給妳的錢嗎?」
「才不是哩!我只是沒想到要買什麼。」其實她沒什麼物質慾望,該有的她都有了。
傅文正忖思了一會兒,「要不然我幫妳辦張不限金額的附卡,萬一妳要買傢俱或其他東西,也比較方便。」
「我才不要,我現在這樣就夠了。」傅芝芸搖搖頭。她才不想為這種買傢俱的事傷腦筋。
「可是,我看妳的住處好簡陋,妳起碼也要多添購些傢俱,住起來也比較舒服。」傅文正實在心疼女兒,「還是我把妳住的套房買下來,乾脆連旁邊那一間也買下來,兩間打通,這樣生活空間比較大。」
「你再說,我就不理你了。」傅芝芸嘟著嘴嘆氣。
「行,我不說了,但妳要每天打電話給我報告妳的生活。」這點傅文正非常堅持。
雖然女兒是在大舅子的公司上班,也有親大哥給她罩,他應該很放心,但她有事也只會找哥哥商量卻不找他求助,讓他很不是滋味。而她的住處也是兒子三令五申不得隨意干擾妹妹的生活前提下,才告知他的,這點讓他更嘔。
「好吧!」傅芝芸無奈點頭,隨即親暱地在父親臉上啵了一個吻,逗得傅文正咧嘴大笑,摟緊了女兒,臉上露出滿足又得意的笑容。
※※※※
餐廳門口後方的一角,一群人眼紅嫉妒地看著這一幕。
「好刺激喔!」正在一旁候車的林副總涼涼的說道:「如果我也能有年輕貌美的小姐主動攀上我的手臂,給我一個香吻,我鐵定高興得飛上天了。」
「如果是我有此豔福,晚上一定興奮得睡不著。」王經理點頭應和。
「你得了吧!明明怕老婆怕得要命,只剩一張嘴吹噓罷了。」陳經理笑著戳破王經理的牛皮。
「我是尊敬老婆,哪裡怕她了?」王經理嘴硬說道。
「我們都是尊敬老婆一族。」林副總幽默地說:「因為老婆絕對不會有錯,如果發現老婆有錯,一定是自己看錯。如果自己沒有看錯,一定是因為自己有錯,才害老婆犯錯。如果是老婆自己的錯,只要她不認錯,那她就沒錯。」
一旁的王經理不慌不忙地插話道:「總之,千錯萬錯,都是老公的錯。」
一行人哈哈大笑,覺得這些形容詞相當逗趣又貼切。
站在一旁的莫浩天沒有加入鬥嘴行列,反而臉色沉重,額際不由自主的抽動著。
他注視著傅芝芸勾著中年男子的手臂,親暱地一起搭車離去,心裡藏有一股悶氣。
他不小心聽到他們後半段的對話,男子要給傅芝芸附卡刷卡,還想帶她去買東西,甚至還討論到「房事」問題,男子很大方說要買房給她,雖然她拒絕了,但他們的關係卻讓他不得不做最邪惡最不堪的聯想。
難道傅芝芸和那中年男子真如王經理他們說的,是「金主與客戶」的關係?他真的看錯人了嗎?
他見過她拎著名牌皮包,而且每次都不同一個款式。當小小的財務部職員根本無法擁有這麼奢侈的生活,如果她家境好就算了,但他曾聽她說和同事一起住在公司附近的套房裡,一個家境優渥的千金小姐不可能會自己住在套房吧?所以那套房是掩人耳目用的?
以此推論,傅芝芸有男人在背後供給生活?而這男人是一家痠痛藥布的負責人,雖然貼布聽起來沒什麼了不起,但市場卻擴及美、日與歐洲,營業利潤高達數十億元。
剛剛他從客戶那兒知道傅文正的背景,從其他人的閒聊中,也知道他愛家愛老婆是出了名的,沒想到他也會私底下有緋聞?而且還是和二十歲出頭的女性交往。
越想越不爽,莫浩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火大,甚至有想要找她問清楚的衝動,問她發生什麼事,需不需要他幫忙,或許可以幫她脫離困境。
變幻著忽青忽白的臉孔,莫浩天渾然不覺自己將傅芝芸的事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雖然他一直沒有正面回應她的追求,但確實是將她放在心坎裡了。
※※※※
幾天後,近中午時分。
「哈囉,我又來了。」
傅芝芸站在門口,笑容甜美,手裡又捧著餐盒,一看就知道是知名日本料理餐廳的包裝。這是她提早一小時到餐廳排隊才買到的鰻魚飯餐盒,得來不易,她準備與莫浩天一起分享。
這幾天業務部有些人已經和她混得頗熟,所以都熱絡地和她打招呼。
「莫副理不在辦公室嗎?」傅芝芸四處張望,就是沒看到莫浩天。
「他剛剛還在,可能出去一會兒吧!」和她比較熟的陳猷隆回道。
愛湊熱鬧的張正源一聽到傅芝芸的聲音,立刻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看到她手上的餐盒,不由得出聲調侃。
「喔……莫副理又有新鮮便當可以吃啦!不像我,每天中午都吃隔夜菜,還是我家婆娘將前一天晚上的剩菜剩飯混在一起的隔夜菜。」他說得可憐兮兮,只差沒有掉兩滴淚證明。
「張經理這麼幸福喔!還有愛妻便當可以向我們炫耀喔!」傅芝芸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回應道。
「要比幸福,我怎麼比得上莫副理?他的女朋友漂亮又年輕,我家婆娘根本比不上妳。」張正源嘴巴很甜,一連吹捧了莫浩天和傅芝芸。
傅芝芸眨眨眼,神秘兮兮地湊向張正源,「最近我在一家SPA按摩店常碰到夫人,我可能會不小心說溜嘴,說你常抱怨自己的老婆是黃臉婆。」
張正源一窒,這才發現自己要巴結傅芝芸,卻踢到鐵板。
「別擔心。」傅芝芸呵呵笑,「只要你別洩漏我和總經理、董事長的關係,我也不會向夫人說溜嘴。」
「沒問題。」張正源笑著附和。
「妳怎麼來了?」剛回來的莫浩天看到傅芝芸,並未如往常般露出喜悅的感覺,反而有點懊惱。
「浩天,你好幸福喔!有女朋友和你一起吃便當。」張正源在一旁呵呵笑。
莫浩天嘴角一扯,算是回應。
「跟我來。」莫浩天拉起傅芝芸的手臂,大步往外走去。
迎面走來的李明義和曾敏蕙,看到莫浩天牽著傅芝芸的手,各自露出古怪的表情。
傅芝芸雖然被牽著手,卻還是微笑著騰出手打招呼,「嗨!」
李明義僵硬地點頭,曾敏蕙則雙眼哀怨地望著她和她被牽著的手。
莫浩天毫不在乎閒雜人的注目,直接領著傅芝芸走過長長的走廊,推開安全門來到樓梯間,避開所有人的耳目。
「你要在這兒用餐嗎?」傅芝芸不覺得他的舉止怪異,還以為他今天想來樓梯間吃午餐。她好奇的東張西望,「嗯!這裡滿安靜的,又在八樓,應該也不會有人走動。」
莫浩天看著她好奇的純真模樣,又想到昨天她親吻中年男人嬌俏的那一幕,心裡的風暴頓時形成。
「妳今天來做什麼?」他若有所思地問道,實際上卻很想直接問她,妳不是已經有金主了嗎?我是妳無聊時的玩弄對象嗎?
「我帶午餐來給你呀!」她提起手裡的餐盒,露出笑容,討好地說道:「我知道自己的手藝不怎麼樣,常強迫你吃也會不好意思,所以我今天就去買好吃的日式餐盒來,讓你補一下。」
「妳還真會討好人。」他話中有話,語氣有絲嚴厲。
她為了討好他,只要他在辦公室,幾乎會每天送午餐來,不管是自己做的還是買來的,每次的午餐花樣都不同。
「這怎麼算討好呢?」她察覺到他今天的態度似乎不同以往,好像有點生氣,但她的笑容依舊燦爛,「反正我也要吃午餐,就一起準備嘛!」
「是嗎?」他不以為然,腦袋裡盡是她親吻中年男人的那一幕,「妳對別的男人也一樣熱情嗎?」
她聞言眼神一黯,終於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麼,可她還是盡力露出笑容,不讓他的指責影響心情。
「你放心,我只為你這麼做過。」他是她第一個倒追的男人,當然只為他這麼做過,「不要講這些有的沒有的,快點過來吃。」
她順勢坐在樓梯階上,打開餐盒。餐盒裡有烤得香噴噴的鰻魚,另一盒則是各式生魚片,看起來非常新鮮,讓人食指大動。
莫浩天只是一臉陰鬱地盯著她,望也不望餐盒。
「怎麼了?你不要吃嗎?」她噘著嘴,無辜地說道:「我特別提早一小時到餐廳排隊才買到的,你就這麼不賞臉嗎?」
莫浩天胸口的悶氣無處而發,看到她無辜的眼神,怒氣瞬間上揚,「不要跟我來這一套,誰知道妳對別的男人是不是也這麼殷勤?」
她靈活的眼神瞬間變得黯淡無光,她輕聲問道:「你真的這麼認為?」
「誰知道。」他大吼,嘲諷地說道:「女人在我面前常是一套,在別人的面前又是一套,我都不曉得她們真正的面目是什麼?」
號稱業務部之花的曾敏蕙放話喜歡他時也是,剛開始他聽到傳言時,心裡只是有點意外,但畢竟他和她不熟,所以也不當回事。某次他無意中聽見曾敏蕙和別的女人私下在討論他,除了表現出和她平時溫柔的模樣大不同外,她竟大膽表示,追求他是一種挑戰,世界上也沒有她追不上的男人。
了解她的真面目後,只要曾敏蕙主動約他吃飯,他不再委婉拒絕,而是直接不予理會。
但她倒追攻勢越來越強,也越來越明目張膽,他不得不和她保持距離,同時,他也發現,她竟然一邊說喜歡他,一邊卻和李明義眉來眼去。
女人說喜歡他時可以溫柔可人,卻也不避諱對別的男人打情罵俏,哪一邊是真心,哪一邊假意,他都分不清楚了,這也是他對主動追他的女人退避三舍的原因。
而傅芝芸似乎和其他女人沒有什麼不同,如果他沒有發現她的另一面,她是不是就這麼隱瞞他?
傅芝芸瑟縮了一下,更加用力地抱住自己,免得失去控制直顫抖。
「所以說……我讓你討厭了嗎?」她的聲音越來越輕,「你之前沒有直接拒絕我,也只是想知道我有多令人討厭?」
「我……」他呼吸一窒,沒有正面回答,「總之,我不喜歡女人同時腳踏多條船,我不是妳們玩弄的對象,也玩不起妳們的遊戲。我認為感情就是要專一,要忠誠,而不是同時和許多人交往。」
他一直都是一次只和一個對象交往,從來不搞劈腿的遊戲。
「我沒有和其他人交往。」她的聲音低低的。
「妳說什麼?」他沒聽清楚。
「我沒有和其他人交往。」她大聲重複一次。
「我不相信。」他猛然蹲下抓住她的肩膀,「妳以為常常帶午餐來給我吃,我就會笨得上當嗎?」
「那是因為人家說要抓住男人,要先抓住他的胃,我只是找個親近你的方法。」她被捏得好痛,忍不住想掙脫。
他神情嚴厲地粗聲問道:「不要欺騙我,告訴我,妳每天穿著名牌衣服來上班,是因為有人供養妳嗎?不要以為我看不懂名牌,拜妳們女人之賜,我看得懂不少名牌,妳全身上下全都所費不貲,連頭上的髮夾也是名牌……或者,連妳買餐盒的這些錢,也是別的男人的錢嗎?我告訴妳——」
「別說了。」她打斷他。
他一愣,抓住她手臂的手忽然被用力掙脫開來,連她腿上的餐盒也翻落在地板上,鰻魚、生魚片四處散落。
「你今天說的話嚴重污辱了我,也污辱了你自己。」她嗓音微微顫抖,眼眶開始泛紅,她咬著下唇,努力忍住眼眶中的淚水,「你如果想打擊我,那你成功地辦到了。」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積極主動想認識一個男人,沒想到卻受到如此嚴重的打擊,讓她的心好痛、好痛。
看到她似乎要哭了,他胸口一窒,張嘴想再說什麼,「我……」
「不用再三強調你有多討厭我。你真卑鄙,我像個小丑似的巴結你、迎合你,你竟然沒有拒絕,反而在一旁看我笑話。」她喉頭哽咽了一下,淚水盈滿杏眸,卻倔強地忍住,「拜託你不要這麼奸詐又無情,如果你討厭我就直接說,不要說什麼一身名牌或讓人包養,這實在太過分了。」
在看清楚她氤氳的雙眸後,怒火霎時被澆熄,只剩後悔在胸腔中迴繞。
他默然無語,呆呆地望著她瞪視他的痛恨眼神。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請直接拒絕我,不要編織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也不要搞曖昧,讓我覺得自己有機會,甚至不斷的使盡各種方法想討好你,這樣很殘忍也很卑鄙。」她淚眼迷濛地看著他,「還有,真的很抱歉,我笨得不會看人臉色,連你討厭我都不知道,以後我不會再來了。」
話落,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一滴滴掉落。彷彿怕難堪一樣,她低頭迅速拉開安全門,飛也似的離去。
他雙手緊握在側,無力阻止她的離去,只能一臉痛心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
傅芝芸努力強撐起最後一絲薄弱的力量,淚眼朦朧地跑出樓梯間,就見一名高挑窈窕的女子站在角落,她驚訝地抹掉眼淚,沒想到會看見曾敏蕙正一臉譏誚地望著她。
「妳在偷聽。」她肯定地說。
「那又如何?」曾敏蕙狠狠地瞪著她。
傅芝芸第一次見到曾敏蕙這麼可怕的表情。以前她都是展現一副溫柔有禮的樣子,雖然曾發現她偷偷瞪視的眼神,但總被她視為沒有殺傷力那一種,也從未放在心上,沒想到今天會見到她如此譏誚、不屑和囂張的表情。
「況且,這裡是公司,我只是站在這兒。」曾敏蕙嘴角揚起,似乎很高興看到她臉頰上的眼淚。
「沒想到公司有這麼不入流的人,只會偷聽別人講話。」傅芝芸抹掉眼淚,譏諷道:「看妳平常一副溫柔的樣子,原來妳實際真面目是這樣,大家都被妳騙了。」
「妳嘴巴還真利。」曾敏蕙斜睨她一眼,幸災樂禍地說:「怎麼,現在被甩了吧!我看妳還能得意到哪裡。」
「妳別龜笑鱉魚無尾,我只是跟著妳的腳步而已。話說回來,最早被甩的是妳。」傅芝芸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沒有被甩,是我甩了他。」曾敏蕙怒火叢生,狠狠地瞪著她。
「這種事情天知、地知、妳知,他也知。」
「那又怎樣?」曾敏蕙笑了,「妳也只是個失敗者而已。」
傅芝芸看著她,覺得和她爭執實在很蠢。
「如果妳是來落井下石,恕不奉陪。」她不想花寶貴的時間和嫉妒的女人爭執,寧願找地方舔舐自己受傷的心。
「也是,現在打落水狗也確實沒有意義。」曾敏蕙狠毒地說。
傅芝假裝沒聽見她的那一番話,只是直呼倒楣地離開。她這是招誰惹誰,被喜歡的男人拒絕就算了,竟然還被閒雜人取笑和落井下石。
可惡的莫浩天!嗚嗚嗚……她不要再見他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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