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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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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芳妮 -【典範夫(總裁作了一個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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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0-18 11:00:2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他的狀況還好嗎?」范可書站在「自己的軀殼」旁,詢問著醫生。

  「冀先生……是這樣的,他目前生命跡象還算穩定,但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時間拖越長,恐怕對他的蘇醒越不利,可能要做最壞的打算。」醫生正色解說。

  「謝謝你醫生,麻煩你盡可能幫助他。」雖然不知道自己身軀裏的靈魂是否為冀唯宸又或許只是個空殼,他還是希望盡全力讓那副軀體得到最好的照顧。

  「這是我們的本分,我會儘量做到的。」醫生點點頭回答。

  「謝謝。」他致意。

  「那我先去忙了。」

  「不耽擱你了,請。」

  送走了醫生,范可書怔怔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緊閉著眼臉的「自己」,心中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躺在床上太久了,那身體整個瘦了一大圈,臉頰瘦削蒼白,連他自己都快要認不出自己了。

  若是哪一天,這具身軀突然醒來,會是他回到那身子中?還是由他人頂替?

  但不管是怎樣的情況,都代表著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將會崩壞,這一點讓他不由得感到恐懼,想起那日的惡夢,這份始終盤旋在他心頭的不安,只增不滅。

  喀——

  聽見聲響,范可書轉頭望去,病房門被推開,走進了讓他訝異的身影。

  「老婆?」她怎麼會來這裏?

  看到丈夫出現在病房中,安汶芝同樣感到詫異。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問道。

  「我來看看他。」他僵硬的笑笑。

  「我也是。」安汶之尷尬的掀掀唇瓣回應。

  「你們認識?」他故意這樣問。

  「你忘記了,我以前也是公司員工,我跟他是同事。」她回避他的眼神,將自己帶來的花束插進花瓶換掉舊的。

  「這些花都是你帶來的?」他一直很納悶身為孤兒的自己會有誰來探望,甚至在病房中佈置花朵,原來是她?

  安汶芝點點頭,思忖半晌,抬起頭望向丈夫道:「有件事情我要向你坦白。」

  「什麼事?」

  「我……」她根根唇,豁出去似的開口,「其實我曾經喜歡過他。」

  「你說什麼?!」突如其來的表白宛若炸彈一般,轟得范可書滿腦子嗡嗡作響。

  「你不要生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她急忙辯解誤以為他的驚訝是動怒,歉疚不安的盼著他。

  「你是說真的嗎?」她曾經喜歡過他?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真是有夠蠢。

  「嗯。」她輕輕點頭,「當時我跟他是同期進公司的,所以特別有話聊,只要我有需要,他一定陪在我身邊,陪我談天說地,一起抱怨公司——對不起,勞資永遠對立。」她吐吐舌。

  「說下去。」他催促道。

  「他就像棵大樹一樣值得依靠,替我解決許多麻煩與困擾,每當我心情不好,他總是一通電話陪我散心,想辦法逗我開心;當我迷惑時,他也是最好的老師,總能指引我一條明路。」她的眼神看,向遠方,記憶飄回了過去,「我很依賴他,也偷偷喜歡著他,只不過……」她的眼神黯下。

  「只不過?」他急著想知道一切。

  「只不過一切只是我的單戀,很糗吧?」聽他語氣中沒有不快,她皺皺鼻,做了個鬼臉。

  「不,是他蠢。」本世紀最愚蠢的男人,非他莫屬。

  「對啊,他還鼓勵我嫁給你呢。」安汶芝自嘲的笑笑,怕他誤會又馬上解釋,「但這並不表示我是因為愛不到他才嫁給你,我是真心真意想當你的好老婆的,只是後來……你都知道的。」

  老天爺,她愛的是他?但是他卻將她往別人的懷裏推,讓自己大病一場,只能靠工作來麻痹自己,也讓她經歷那段艱困痛苦的婚姻生活?

  「真的是個大白癡!」他忍不住大罵自己。

  若當初他夠勇敢,今天的一切就不會是這樣了,他們也用不著繞一堆冤枉路才能在一起。

  「呃——你好像比我還氣他?」安汶芝沒料到他是這樣的反應,又感到有些好笑。

  范可書尷尬的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一把將她摟入懷中道:「我當然氣,氣他不懂你的好,竟然蠢到放你離開。」

  「我哪有這麼好啦。」她心中甜蜜,不好意思的笑笑,隨即打趣他,「不過你好像更應該感謝他,若不是他不懂,你怎麼會娶到我這麼好的老婆!」

  「是啊,一切都是天註定。」或許,這是老天爺的安排吧。

  「現在我對他只有感謝,謝謝他曾經對我的照顧跟關懷。」安汶芝走到床邊看著雙眼緊閉的「范可書」,真摯的訴說。

  他跟著走上前,攬著她的肩膀道:「我相信他聽得到你說的話。」

  「希望他可以早日醒來、早日康復。」她朝丈夫微微一笑,又望向躺在床上的「范可書」,輕聲祈禱。

  「是啊,希望如此。」范可書扯扯唇瓣附和,心中卻五味雜陳。

    

  週末,范可書帶著安汶芝回娘家——這已經成為他們每週例行的行程,讓安家兩老對女婿的貼心改變讚賞有加。

  畢竟,以前的女婿可是根本不陪女兒回娘家,甚至不喜歡她回娘家的男人,沒想到現在反而是他主動帶著女兒回來,除了週末這既定的行程外,平常只要有空,他們也常常回來,兩位長輩可以經常看到女兒,自然更喜愛這個女婿了。

  「姊夫,你真強,根據最近的就業調查問卷顯示,奇達又榮登社會新鮮人最渴望進入的企業之一了。」安學富崇拜的看著姊夫。自從姊姊跟姊夫和好之後,他跟姊夫也越來越投緣了。

  「一個企業的茁壯不是光只靠一個人,而是多虧所有員工同心協力,才能讓奇達越來越好,業績蒸蒸日上。」范可書謙虛的回答。

  「話是這樣說沒錯,不過也得有個優秀出色的領導者,才能擬緊員工向心力,激發最大的工作能力啊。」安汶芝含情脈脈的看著丈夫。

  「若真要論功行賞,我倒覺得男人背後的那個女人才是最大功臣,若沒有她的支持鼓勵,再好的領導者都無法專注在自己的工作上,成就非凡的事業。」他含笑回視,眼神交會,中充滿了濃情密意。

  「嘖嘖嘖,我是很高興看你們兩個人不計前嫌,和好如初,不過……你們這樣也太肉麻了吧?哪有人互褒成這樣,唔,瞧瞧,我的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安學富將手伸到姊姊面前展示。

  「安學富,你不用嫉妒我們,趕快找個女朋友反過來在我們面前放閃光啊。」

  她好笑的打掉他的手道。

  「女人麻煩死了,我才不自找麻煩。」她一臉不敢苟同的表情。

  「女人一點都不麻煩,而是一種恩賜。對吧,老公、爸?」安汶芝轉向丈夫跟父親尋求支持。

  「你說什麼都對。」范可書微笑附和。

  「乖老公。」她笑眯了眼,又轉向父親,「爸,你說呢?」

  安鴻茂坐正了身子敷衍道:「欸——嗯——」

  「你就別捉弄你爸了,他是個古板的男人,這輩子還沒對你媽我說過幾次好聽話呢。」李怡平端出一盤水果,睇了丈夫一眼。

  「爸,你這樣就不對了,一點情趣都沒有。」安汶芝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下,玩心大起的朝父親說:「不如爸現在就當著我們的面,跟媽說一聲「我愛你」吧。」

  「好耶好耶,我也沒聽爸對媽說過,爸,說說看嘛。」安學富也覺得有趣的鼓掌吆喝。

  「別胡鬧了,快吃水果。」安鴻茂漲紅了臉,試圖轉移話題。

  「我們可不是在胡鬧,爸,快點嘛。」她催促道。

  「哎呀,你們這些孩子,別為難你爸了。」李怡平嘴上雖然輕斥著子女,但眼神卻盼望的看著丈夫。

  「是啊,我跟你媽都老夫老妻了,哪還需要說這些。」

  李怡平在沙發上坐下,淺笑道:「上回我在公園看見一個老公公握著他老婆的手,輕聲細語的談情說愛呢,讓人覺得很溫馨感動。」

  「爸,你還不快點,媽在暗示你了啦。」安汶芝朝父親眨眨眼。

  「你媽沒那個意思啦,都這把年紀了,還聽什麼甜言蜜語?」看了老婆一眼,他笑著帶過。

  「你的意思是我老嘍?所以不值得對我說好聽話?」李怡平臉色一沉,瞪著丈夫沒好氣的問。

  「欸,你怎麼扭曲我的意思?」安鴻茂急了。

  「一家人都坐在這裏,我倒要問問他們,到底是你說錯話還是我亂扣帽子?」

  「你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原本羞赧的紅臉變成惱怒的豬肝紅。

  「你才是個臭木頭,嫁給你這麼多年,你哪時候對我說過我愛你?我看你不說是因為心裏根本就沒有我,只當我是替你生孩子的管家婆。」李怡平仿佛要將自己多年來的委屈一次宣洩個夠似的,一口氣說完。

  一旁的三個年輕人面面相覷,沒想到事情會鬧大,忙著擠眉弄眼示意對方出面緩頰。

  「爸、媽,你們別吵了,當心身體——」安學富在姊姊的威嚴瞪視下,硬著頭皮出聲。

  「還說,都是你們起的頭。」安鴻茂把氣出在兒子身上。

  「幹麼凶我兒子,學富過來媽這邊,媽給你靠。」李怡平杠上了丈夫。

  安學富尷尬的笑笑,誰都不靠近,兩邊都不得罪,朝姊姊努努下巴,換手。

  「哎呀,爸、媽,你們不覺得這樣吵架很無聊嗎?不過就是一句我愛你,爸,你就說一下,讓媽開心嘛。」安汶芝介面道。

  安鴻茂哼了聲僵著臉,不發一語。

  「呵。」

  忽然一陣低笑聲響起,讓安汶芝跟安學富瞪圓眼望向聲音的主人——

  「呃——我不是在笑爸跟媽,只是覺得好溫馨。」范可書趕緊解釋。他從小就失去雙親,沒有家人,所以即使家人鬥嘴,在他眼中也覺得是種幸福。

  「嘎?!溫馨?我爸跟我媽在吵架耶,哪里溫馨了?」安汶芝沒好氣的白了丈夫一眼。

  「這你就不懂了,這是爸跟媽的情趣。」他微笑道,「爸是愛在心裏口難開,媽是在撒嬌討糖吃,其實他們都很清楚對方深愛著自己,即使不說出口,那份深厚的感情早就深植彼此心中。」

  「女婿說的對,就是這樣。」安鴻茂猛點頭。

  「不過,爸,人家都說愛就要說出口,媽也是個女人,哪有女人不愛聽甜言蜜語的?好像汶芝,我每天都得說上好幾遍她才甘休呢。」范可書接著說。

  「我哪有啊,是你自己愛說。」安汶芝羞紅了臉。

  「我愛說,你愛聽啊,我們剛好天生一對。」他攬住妻子的肩膀,深情凝視著她。

  看女兒女婿這樣恩愛,李怡平感到欣慰極了,不過正因為這樣的對比,讓她又忍不住埋怨的看了眼丈夫。

  這次,安鴻茂可沒錯過妻子哀怨的眼神,雖然依舊尷尬,但他也聽進女婿的勸說,躁紅了臉將身子移近老婆,俯身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句話。

  霎時,李怡平惱怒埋怨的神情全都消失無蹤,反而漾起嬌羞的喜色。

  「媽開心了!爸,你到底跟媽說了什麼,效果這麼強?也說給我們聽聽啊。」

  安學富好奇的問。

  「去去去,小孩子問這麼多幹麼?別煩你爸了。」她站起身,輕斥兒子。

  「欸,媽,你剛剛不是才要讓我靠,怎麼現在翻臉不認人,護起老爸了啊?」他故作委屈。

  李怡平羞窘的白了眼兒子,躲到廚房去了。

  「哈哈哈——」霎時之間笑聲四起,連安鴻茂都覺得老婆可愛極了,笑得特別大聲。

  范可書摟著心愛的老婆,微笑看著一室的歡樂的情景,頓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幸福過。

  一切是這麼美好,若他是置身美夢之中,那他永遠不想醒來。

    

  「很好,這次我們順利標到了信義區的那塊地,接下來,就可以開始執行KD百貨的企劃案了。」范可書滿意的看著電腦螢幕上顯示的報告,露出了笑容。

  「是。」夏昱點點頭應聲。

  「對了,站前的點找得怎樣?」他又問。

  「還在審慎評估中,目前有幾個點列入考慮。」夏昱簡潔的回答。

  「嗯,這部分就麻煩夏總盯緊些,你可以出去忙了。」他溫和的一笑,低頭繼續處理手邊仿佛怎麼都處理不完的公事。

  「我會的。」欠欠身,注視著總裁的眸底不復以往的輕視不以為然,反而多了份贊許。

  「怎麼了,還有事嗎?」發現夏昱直盯著自己瞧,范可書停下手上的工作,抬頭回視他。

  「我只是想說,總裁您最近的表現真的是太棒了,我很榮幸在您底下做事。」

  原以為他只是個靠爸一族的紈絝子弟,沒想到能有這樣優異的表現,不但讓整個企業的層次提升,還細心觀察到員工的需求,施行了許多福利措施,抓住員工們的心,讓員工更忠心替企業效勞拚命。

  說他是前幾名的企業領導者也不為過。

  得到這位他一向敬重的長輩的讚賞,讓他心中一陣溫暖,微笑道:「謝謝。」

  「不,我才要謝謝您,讓我重新找回工作的動力跟熱忱。」本以為他主動接手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竟做得如此有聲有色,他是真心服了他。

  「你太過獎了,以後還需要多借重夏總的經驗,一起讓公司變得更好。」呵,如果夏總知道眼前的人其實是他范可書的話,一定會嚇到心臟病發吧?

  「我一定會竭盡所能。」

  范可書扯扯唇,還想要開口時,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那我先出去了。」夏昱禮貌的告退。

  他點點頭,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家裏?

  「喂。」他接起手機應了聲。

  「少爺,我是林嬸。」另一端傳來林嬸焦急的聲音。

  「家裏有事?」他的眼神一凜,沉聲問道。

  「是啊,出大事了,您快點回來吧。」她急切的說。

  「什麼事?少夫人呢?」范可書連忙再問。

  「總之您快回來就對了。」不等他說話,林嬸急忙掛斷了電話,心中覺得好笑的朝坐在沙發上的少夫人問:「這樣可以嗎?」

  「謝謝你林嬸。」安汶芝輕笑的點頭道謝。

  「您好點了嗎?我再去熱杯牛奶給你心。」林嬸關心道。

  「不用了,給我杯水就好了。」

  「好,馬上來。」她動作迅速的端了杯水過來。

  「你去忙你的吧,我很好。」看她不放心的站在一旁,安汶芝微笑道。

  「是。不過若少夫人有任何需要,一定要叫我喔。」林嬸不忘提醒。

  「知道了,我又不是生病,不會有事的。」她感到好笑的回應。

  「話不是這樣說,小心點總是沒錯。」

  「知道了,我有事會叫你的。」安汶芝笑著擺擺手,催促她離開。

  林嬸這才點點頭,退下去忙自己的事。

  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潤潤喉,她將腿縮到沙發上,抱著抱枕,斜倚著椅背,藉此讓自己舒服些。

  感覺才半眯起眼假寐了片刻,大門被啪的一聲推開,隨之而來是急切的腳步聲與叫喚聲。

  「林嬸?」范可書焦急的叫人。

  「少爺。」林嬸從廚房沖了出來。

  「是不是少夫人怎麼了?」他和林嬸通完電話後就緊張的飛車趕回家,平常需要三十分鐘的車程,他僅僅用了十五分鐘就趕到了。

  「您自己去問少夫人吧。」她一臉神秘兮兮,隨即又轉身鑽入廚房。

  「老公。」聽到丈夫的聲音,安汶芝早就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汶芝?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好吧?」他這才瞧見斜坐在沙發上的她,趕緊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將她上下審視了一遍。

  「一點都不好。」安汶芝扁嘴,一副苦瓜臉。

  「哪邊不舒服?還是有人欺負你?」范可書聲起了眉頭。

  「都有。」她裝可憐的告狀。

  「可惡,是誰?快告訴你老公,我不會輕易饒過他。」他目露凶光。

  「他嘍。」她指了指肚子。

  「誰?」范可書感到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的肚子。

  「傻瓜。」看他一臉茫然,安汶芝忍不住輕笑出聲。

  「什麼意思?快告訴我。」他著急的問。

  「我肚子裏的傢伙害我噁心反胃、腰酸背痛。」她嬌羞的輕聲道。

  「肚子裏的傢伙?!」范可書瞠圓眼,整個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而楞住。

  「是啊,你不是說不會輕易饒過他?你打算要怎麼對付他啊?」她打趣著。

  「天,你你你——你是說——你懷孕了?你懷了我的孩子?!」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人生可以這樣圓滿。

  「不然我是懷了外星人嗎?」安汶芝好笑地揪著他驚喜的表情,佯嗔道。

  「我要當爸爸了!林嬸,你聽到了嗎?我要當爸爸了!」一股強烈的喜悅湧了上來,就像要自他體內遊發似的,讓他忍不住跳起來歡呼。

  「是啊,恭喜少爺,您要當爸爸了。」林嬸站在廚房門口,笑眯了眼。

  「老婆,汶芝,謝謝你,謝謝。」他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快樂,只能握住她的手激動的道謝。

  「幹麼謝我,你也有出一份力。」她害羞道。

  「是啊,這是我們兩個人通力合作的成果,是我最棒的生日禮物!」范可書感動的親了她一下。

  「你生日?你生日還好幾個月耶。」安汶芝想了想,不禁有點納悶。

  「呃——不管還要多久,總之,這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他趕緊改口,實際上,明天是他范可書的生日。

  「所以,你很開心嘍?」他的反應讓她很滿意。

  「當然,我簡直開心得快瘋了,就算現在叫我死,我都沒遺憾了。」

  「呸呸呸,你又來了。」安汶芝佯怒道,「快點呸。」

  范可書扯扯唇,乖乖照做。

  「老公,我們一家人要永遠在一起。」她依偎進他的懷中。

  「嗯,永遠。」他也希望如此。「對了,爸媽知道這個消息了嗎?」

  「還沒講呢。」安汶芝笑道。

  「那我們最好趕快通知他們,讓他們也一起分享這個喜悅。」范可書拿出了手機,開始一一報喜。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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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0-18 11:00:4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聽到安汶芝懷孕的消息,本來遠在歐洲度假的冀家兩老興奮的想更改行程,提早結束旅避,趕回臺灣看顧媳婦,但卻被安汶芝給勸阻,最後還是按照既定行程,繼續他們的環遊世界之行。

  至於安家兩老則是三天兩頭就送來雞湯,讓她一聽到雞湯兩個字,就反胃得更厲害,堅持未來一個月都不想再聽到這兩個字。

  而范可書更誇張,得知她懷孕後,就開始限制她的行動,還吩咐林嬸非必要不許她做任何事情,只需要躺在床上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即可。

  安汶芝無聊的躺在床上,翻了幾頁書又感到無趣的放下,朝在浴室放水的丈夫大喊抗議,「我受不了了,我要下床——」

  「等等,你要什麼?吩咐我就可以了。」范可書連忙從浴室沖了出來,制止她的動作。

  「拜託,我是懷孕,又不是生病,你們會不會太誇張啊?」她沒好氣的翻翻白眼。

  「害喜的台語叫做『病子』,也是有個病字,何況你害喜得特別厲害,這陣子什麼都吃不下,憔悴了這麼多,還是乖乖在床上休息,不要亂跑亂動的好。」他不得不叮嚀著。

  「厚,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囉唆!」安汶芝嗽起唇抱怨,覺得自己快發黴了。

  「為了我最重要的兩個人好,要我再囉唆都無妨。」范可書不以為件的輕笑。

  「可是人家快悶壞了,好歹把狗孩子們放進房裏陪陪我嘛。」她央求道。

  「不行,你現在有身孕,它們不懂得拿捏力道,萬一弄傷你怎麼辦?」他想都沒想的直接拒絕。

  「才不會,你不知道它們都有靈性的嗎?自從我懷孕後,它們對我可是特別小心翼翼,比你還溫柔體貼呢。」安汶芝朝他皺皺鼻子的說。

  「你偷偷跑去跟它們玩對吧?」范可書抓住她的語病。

  「哼,不然你以為我能忍受整天躺床上喔?」她的眼珠子轉啊轉的,偷笑著。

  「這林嬸真是的,竟然沒把你看好。」他懊惱道。

  「別怪她了,是我堅持要那麼做的。」

  「你——唉,總之你要特別小心,懂嗎?」拗不過她,他輕敲了下她的額頭,提醒著。

  「知道了。」安汶芝綻出笑容應了聲。

  「現在,我的公主,可以洗澡了。」范可書寵溺的瞅著她,朝她伸出手來。

  她的心頭仿佛甜得可以溢出蜜來,由著他將自己抱起走向浴室。

  自從她懷孕後,他就把她捧在手心上,像對待公主一樣的呵護她,簡直就是個無可挑剔的模範丈夫,讓她再也憶不起從前那個傷透她心的冀唯宸。

  「幫我洗。」看他在浴缸旁彎身用手試水溫,安汶芝撒嬌的要求。

  「有什麼問題。」范可書微微一笑,上前準備替她褪去衣物。

  「我開玩笑的啦。」見他真的要動手替她洗澡,她羞紅了臉,趕緊更正。

  「我可不是開玩笑的。」他促狹的眨眨眼,繼續動作。

  「老公。」安汶芝從臉紅到了脖子,就連衣服底下的白皙肌膚都紅透了。

  「放心,我會乖乖的。」他保證道,可心裏卻覺得超困難的,畢竟他已經很久沒碰她了,就怕會傷到寶寶,但是壓抑了這麼久,他覺得自己瀕臨臨界點了。

  「可是我怕我不會乖耶。」她俏麗的臉龐滿是笑意。

  「你說這句話很危險喔。」他的眼神因為她話中的暗示而益發深沉,早就在體內翻滾的欲望瞬間沸騰。

  「我等著呢。」她輕聲說,懷念他的擁抱。

  這句話仿佛是把鑰匙,釋放他好不容易鎖上的欲念。

  長臂一伸,將她擁入了懷中,熱燙的唇瓣霸道的覆上了她的,饑渴貪戀的吸吭著她特有的芳香蜜津。

  她的手攀上了他厚實的背,女性核心早因為興奮而濕潤。

  她渴望他,龐大的空虛感讓她忍不住焦躁的扭動著身軀,迫切的想讓他充滿自己。

  「老公」她呻吟催促,滿意的感覺到他的堅硬抵著自己,故意用身子磨蹭著他。

  范可書低吼了聲,低頭含住她粉色挺立的蓓蕾,舌頭逗弄著,讓她嬌喘連連,雙手緊攀著他的肩頭,急切的想要將他拉向自己。

  「別急。」他抬起頭輕哄著,一手滑過她微凸的小腹,探入早已準備好的柔軟中,修長的手指仿佛充滿了魔力,在她的身上掀起一波波情欲狂潮。

  安汶芝的身體因為這無法承受的極大歡愉而緊繃著,白嫩俏麗的臉龐因為激情而神色狂亂,讓他灼熱的硬挺更加亢奮。

  「我要,給我……」她要求他,想要得到滿足,同時也期待他的狂熱在她體內釋放。

  「全部都給你。」他輕喃回應,被她包裹住的手指加快了律動。

  「老公,你——」她的疑問還沒來得及得到解答,感官已經因為他的撫弄而達到了頂點,在一陣緊繃之後,癱軟在他的懷中。

  看著她得到滿足的緋紅面孔,縱使自己依然因為欲望未得釋放而疼痛著,心中卻是滿滿的甜蜜,大掌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為什麼不一起?」安汶芝揚睫,眸底還殘留方才歡愉的迷蒙。

  范可書扯扯唇,沒答腔。這麼久沒擁抱她,他怕自己無法控制想要她的力道。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憐惜,唇瓣輕揚,小手隔著衣物撫上他依然昂揚的欲望,輕輕解開了束縛,望著他——

  「汶芝?!」他訝異輕喊,身子一陣輕顫,在她低下頭,含住他時。「不——你不需要——」只覺得一陣熱流自她的唇舌竄入他體內,幾乎崩解了他所有的堅持。

  安汶芝無視他的抗拒,渴望他能得到與她一樣的滿足,沒有羞澀,只有對他滿滿的愛情。

  嫋嫋輕煙自浴缸水面升騰,就像他們之間激蕩而出的熱氣,充斥著這小小的空間,在粗喘輕吟聲中,搞腹一室春光……

    

  「范可書」的昏迷指數突然上升,由原本的3到現在的5,雖然進步得很慢,但總算有進步,讓照顧他的醫護理人員由原本的不抱希望,稍微有了點期待。

  消息傳到安汶芝耳中自然是開心的,但范可書的心情卻是極為複雜忐忑。

  他原本的肉體逐漸清醒,代表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化為鏡花水月,轉頭成空。

  令他感到幸福滿足的一切,他的妻、他的子,還會是他的嗎?

  總之,這個讓大部分人感到高興的消息,卻讓他不由得憂心仲仲了起來。

  「唯宸,你在想什麼?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蚊子了,是不是公司有事?」安汶芝走進書房,看到丈夫一臉郁色,關心的問道。

  「沒事。」范可書回神輕笑。

  「還說沒事?你這陣子老是皺著眉頭,分明是心情不好,難道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嗎?」她不悅的撇撇唇,她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已經進展到無話不說才是。

  「傻瓜。」他一把將安汶芝拉坐在自己腿上,雙手圈住她的身子,親昵的將額頭貼上了她的,「我怎麼會不開心?我最愛的人都在身邊,我超幸福的。」

  「那為什麼愁眉不展?該不會……又冒出什人來亂吧?」她試探的問。

  叩!

  他彎指敲了下她的額頭,好笑道:「都過這麼久了,該找上門的早就找來了,你以為留得到現在啊?」話說回來,他還真是私下擺平了不少人,包括公司那個小秘書也是給了一筆錢才打發她另謀他職了事,就怕惹安汶芝心煩。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說,我可不饒你。別忘了愛妻守則,我現在要補上一條——永遠只能對安汶芝說實話,不許欺騙說謊。」她認真的凝視著他說。

  看來她不得到答案是不會放棄了!

  范可書輕歎口氣,回視著她美麗的瞳眸,突然有股想要向她坦承一切的衝動。

  可如果他對她說實話,她能接受嗎?還是會覺得他瘋了?又或者她相信了,卻覺得他是個偷了別人人生的小偷?

  看著她晶亮的雙眸,他的話在喉頭盤旋,幾乎就要朝她吐實,卸下自己獨力承受的秘密重擔。

  「唯宸?」

  「沒——真的沒什麼。」范可書慌亂的避開了她澄澈的眼神,將她從自己的腿上移開,站起身道:「我頭有點痛,想休息一下。」

  「你頭痛?」安汶芝擔心的問。

  「有點不舒服。」原本只是轉移話題的藉口,現在卻真的開始隱隱作痛。

  「醫生開的藥你有按時吃吧?」

  「嗯,大部分都有吃。」他敷衍的回答。

  「大部分?所以還是有沒按時吃的時候?」安汶芝惱了。那藥可是醫生針對他腦中血塊開的,他怎麼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就……工作一忙起來就忘記了。」范可書裝出了一副無辜的神情。

  「好,你不珍惜自己的身體,那我也用不著因為懷孕而小心翼翼,連我最愛喝的茶都戒了。以後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愛喝什麼就愛喝什麼,想去哪就去哪,我乾脆騎腳踏車環島好了。」

  騎腳踏車環島?他差點笑出聲,但被安汶芝瞪了一眼,忙硬生生把笑意給吞了回去。

  「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按時吃藥的。」糟糕,老婆大人真的生氣了。

  「若你再不乖乖聽話,我以後就不理你了。」她威脅。

  「遵命!老婆大人!」范可書立正行禮,終於讓安汶芝臉色緩和下來。

  「還痛嗎?」她氓氓唇心疼的問。

  「不痛了。」他摟住她,不想讓她再擔心。

  「剛好明天也得回診了,我們去聽聽醫生怎麼說。」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頭突然感到一陣不安,原本輕輕抓著他衣擺的手握緊了。

    

  事情總是發生得教人措手不及。

  就在半夜,「冀唯宸」突然因為劇烈頭痛緊急送醫,而同一時間也傳來「范可書」的昏迷指數由5上升到7,眼看就要脫離重度昏迷範圍的消息。

  「爸、媽,真不好意思還驚動你們。」范可書躺在病床上,一臉抱歉的看著半夜緊急趕到醫院的岳父岳母。

  「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幹麼?」李怡平輕斥。

  「是啊,學富本來也要一起來的,可是他明天有考試,所以我們讓他待在家裏顧家睡覺。」安鴻茂關心的望著他道。

  「我真的沒事,你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他的心頭一陣感動,這就是有家人的滋味啊。

  「沒關係,我們再待一會兒。」李怡平拍拍女婿的手說。

  「媽,你們還是先回去吧,否則我看他也不會安心休息。」安汶芝走進病房朝父母建議。

  「可是你一個人挺著肚子還要照顧他,太辛苦了,我看乾脆你跟你爸回去,我留下吧。」她不放心女兒。

  「你們都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范可書心疼的看著憔悴的妻子。

  「我不要。」她想都沒想就拒絕,「我要留在這裏。」

  「可是孕婦待在醫院總是不好,況且你也不能太勞累。」李怡平再勸她。

  「你們都不要爭了。我看這樣好了,晚上先請個看護幫忙照顧,明天一早我們再過來。」安鴻茂建議。

  「不要,我不放心,我一定要陪在他身邊。」安汶芝堅持。剛剛醫生說他腦中的血塊一點都沒有縮小,為了保險起見已經安排後天替他動手術取出血塊,她怎麼可能在這時候回家?

  「汶芝,聽你爸的話,都要當媽了,不要任性。」范可書突然板起臉道。

  「我是你老婆,照顧你是我的責任,我不放心讓其他人接手。」她眼眶紅了起來。

  「好了,既然汶芝堅持,我們就由她吧,我相信她會照顧好自己。」安鴻茂瞭解女兒的心情,也感動他們夫妻的感情變得這麼好。

  「謝謝爸。」安汶芝感激的看著父親。

  「那我們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他輕拍著女兒的肩頭。

  「爸、媽,謝謝。」范可書道。

  「好,別送了。」安鴻茂帶著妻子轉身走出了病房。

  待岳父岳母離去後,他無奈的看著安汶芝。「你真是不聽話。」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她故作俏皮的吐吐舌,試圖緩和緊繃的情緒。

  「也是。」

  他還記得第一次碰到她時,是在公司面試會中,那天她穿著裸粉色的襯衫與黑色窄裙,長長的黑髮在腦後盤起,清麗的面容讓他第一眼就留下深刻印象,無法忘懷。

  沒想到後來跟她還能有這麼深的緣分,真的是天註定的。

  「醫生說只是個小手術,等血塊取出之後,你就會好了。」她說得輕描淡寫,但心中卻不安到了極點。

  小手術?虧她說得出口,把腦子剖開怎麼會是小手術?她光想像那個畫面,就幾乎要顫抖了起來。

  「過來。」知道她心中的不安,范可書掀開棉被,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安汶芝看了他帶笑的臉龐一眼,忍不住也彎起唇瓣,爬上了病床,鑽入他的懷抱。

  「被護士看到會被罵的。」

  「我讓她罵。」范可書緊緊擁住老婆,汲取著她身上的馨香。

  「那我就罵她。」她要扞衛老公。

  愛憐的睇著懷中心愛的女人,他低頭輕吻了她,「我有告訴過你,我超愛你的嗎?」

  她回視他,舉起手撫過他刀鑿般的英俊臉龐,「我不介意多聽幾次。」

  「汶芝,我真的很感謝老天爺,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彌補過去的遺憾。」能夠重新追求她,跟她共同生活,擁有一個家庭,就像一場美夢。

  「你以為這樣就夠了嗎?你欠我的還多得是,準備下輩子慢慢還吧。」

  「如果有機會,要我還幾輩子都無妨。」他心甘情願。「我這一生,值得慶倖的事情不多,但能夠娶你為妻,真的是我做得最對也最幸福的事情。」

  安汶芝突然沉默了下來,眼眶一熱,「你幹麼好像在做人生回顧啊?你要寫回憶錄還早得很,笨蛋。」

  「是啊,我是大笨蛋,謝謝你愛我這個笨蛋。」

  「別說了,我想睡了。」她怕再說下去自己會忍不住流淚,而這時候,她最不願意的就是讓他發現她的不安與恐懼,而為她憂心。

  「嗯,睡吧。」緊擁著她,他輕輕拍她的背哄著。

  直到風覺安汶芝的呼吸變得勻稱,似乎墜入夢鄉之後,范可書才半撐起身子,深情的瞅著她醋睡的容顏。

  他輕聲道:「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瞞著你……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你。」他輕輕拂開她臉頰上的發絲,歎了口氣,「也只有趁你睡著的時候,我才能傾訴藏在我心中的秘密……

  「我不知道這次手術是否能安然度過,所以,我想告訴你,其實——其實我不是冀唯宸,而是范可書。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在那場車禍之後,竟把我塞進冀唯宸的身體裏,當我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他……

  「或許你不會相信、或許你會覺得我瘋了,甚至會覺得是我腦袋裏的小血塊在作祟,但我確確實實是范可書,一直暗戀著你的范可書。

  「其實我喜歡你好久好久了,只是懦弱的一直不敢表白,就怕一表白之後,連朋友都不能當了,只能假裝是個可靠的大哥哥,陪在你身邊,看著你談過一段又一段的戀情,偷偷竊喜你每一段戀情的不順利——對,我就是壞心,每次你告訴我你交到男朋友之後,我就會祈求上天,不要讓你們順利交往,而老天爺似乎總是聽到我的祈禱,沒有讓任何一個男人在你身邊駐足太久,直到冀唯宸出現。

  「天知道當你告訴我你要嫁人時,我的心有多痛,多想要大聲告訴你,最愛你的人是我,除了我之外,不許你嫁給別的男人。但是,我只是個孤兒,什麼都要靠自己,跟奇達總裁這個黃金單身漢比起來,我就像梅小的蟲子,給不起他所能給你的一切。

  「我以為你嫁給他會是幸福的開始,所以我壓抑內心對你的渴望,反而鼓勵你嫁給他,誰知道,事後證明他根本就是個紈絝子弟,那段婚姻反而是惡夢的開始。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曾經喜歡過我時,我有多高興就有多懊惱,若早知道我們當初是互相喜歡的,我又何必這麼自卑懦弱,害你多走了冤枉路,承受丈夫的背叛,卻還要強顏歡笑的苦。

  「所以當我在這身體重生時,我其實是欣喜多於不安的,我決定要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彌補你曾遭受到的不幸,我要你開心的笑著,我要你永遠活在幸福中。

  「只是老天爺好像發現自己的失誤了,我的肉體正逐漸清醒,似乎在提醒我,我當冀唯宸的時限已經到了……

  「不管怎樣,我都想告訴你,我范可書從不後悔以冀唯宸的身分愛過你,也希望你能原諒我對你的欺騙,帶著孩子好好的過下去。

  「安汶芝,我愛你。」


  范可書低沉的白白在寧靜的病房,中輕輕回蕩著。

  他紅著眼眶,翻過身,躺在她身邊卻沒有發現身旁原本該熟睡的安汶芝,睫毛輕顫著,一行熱淚,悄悄的滑過了她的臉頰。

    

  「快快,快送手術房。」護士緊張的催促聲,在深夜中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在寂靜的醫院長廊中響起,讓人聽了更為驚心。

  安汶芝跟在護士身邊推送著丈夫,焦慮的淚水在眼眶打轉。

  「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要平安醒過來。」握住他的手,她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身邊呼喚著。

  「冀太太對不起,你只能送到這裏。」

  手術房前,她被擋了下來。

  「求求你們,一定要救他。」她再也忍不住,聲淚俱下的懇求。

  「請放心,醫生會盡最大的努力的。」護士安慰的拍拍她,隨即推著檢查後發現因為血塊突然擴大,壓迫到神經,造成腦壓升高而在半夜意識昏迷的「冀唯宸」進去手術房。

  看著在門後消失的身影,安汶芝只能無助的祈禱上蒼,既然將他賜給了她,就不要再把這恩典殘酷的收回。

  她的耳邊似乎還回蕩著范可書深情的低語,那一字一句都震瘋了她的心,讓她由不可思議的驚話,慢慢轉為感動跟揪心。

  難怪,難怪丈夫的個性行為會突然轉變這麼大,原來不是冀唯宸這個人改變,而是范可書真實的呈現自我。

  老天,這種超乎科學的情節,應該讓人很難相信,但很奇妙的,她卻很快接受了這個聽起來荒謬可笑的事實。

  將過去范可書的一言一行和丈夫這些日子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對照,他的勤奮、孝順、溫柔體貼、誠實可靠,全都是屬於范可書的人格特點,是她愛過的那個范可書。

  原來,她重新愛上的,不是冀唯宸,而是那個她始終掛念的范可書。

  天不行,他曾經放棄過她一次,她再也不許他離開自己。

  安汶芝淚流滿面,看著緊閉的手術房半晌,她突然轉身快步走開,三步並作兩步,沖進了同間醫院那范可書肉體所在的病房。

  看著躺在病床上,依然雙眼緊閉的「范可書」,她的心情極為複雜,怎麼想都想不通,這種事情為什麼麼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眼前的「范可書」雖然因為長期臥床而消瘦憔悴,但依然是她記憶中的那個男人,誰能想到他的靈魂根本就不在這裏,而是在冀唯宸的肉體中?

  安汶芝低頭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淚水始終沒有停過。

  「可書,你在這裏嗎?還是依然在手術房內奮鬥著?」她輕聲對他說話,只有如此,才可以稍微安撫可能會失去他的恐懼。

  「你知道嗎?不管你是誰,我愛的就是在我身邊的那個你,只要你能醒來,不管你變得怎樣,我都跟定你了,除了你之外,我誰也不要。

  「你絕對不能拋下我們母子不管,聽到了嗎?我愛你,真的好愛你,你為我付出這麼多,是我欠你,不是你欠我,所以下半輩子該我還你,你不許說不,聽到了嗎?我要你回到我身邊,哪個肉體都可以,你聽到了嗎?」

  她泣不成聲的哭倒在他床邊,耳邊突然傳來心跳監控儀器的嗶嗶警告聲。

  倏地,一個護士沖了進來,查看了下儀器,隨即朝外大喊了幾句,瞬間湧進更多醫護人員。

  「怎麼了?他怎麼了?」安汶芝驚慌的抓住一個護士問著。

  「不好意思,請您到外頭等一下。」護士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禮貌卻堅定的將她請到了病房之外。

  孤伶伶的站在病房外的長廊,她跌坐在椅子上,只能無助的祈禱上蒼……

    

  「都是你搞出這個大烏龍,才害我們被罰扣了一年俸祿,還不許休假!」范可書見到個戴著牛頭面具的人這樣說。

  「你這老牛,還敢賴在我頭上,分明就是你自己勾魂時沒搞清楚物件,把該勾的不該勾的都勾來了,還敢說我?」另一個套著馬頭面具的人怒氣衝衝的回嘴。

  置身白霧中的范可書用手揉了揉眼睛,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

  他是又在作夢,還是已經死了?

  「范可書,你這個小偷,還我身體。」

  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冀唯宸就從一旁沖了出來,一把抓住他搖晃著。

  「放手,我沒偷你的身體,我也是身不由己。」范可書用力的甩開他辯解著。

  「你不但是小偷,還是個騙子,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冀唯宸怒不可遏的指責他。

  「就算我是故意的又如何?至少我可以讓父母開心、妻子幸福,不像你,只會傷害他們。」范可書怒視著他道。

  「你竟敢這樣對我說話,你不想活了?!」他掄起拳頭就要撲向他。

  「住手!」剛才還在爭吵的牛頭馬面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邊,大聲喝斥。

  「你們……你們是誰?」冀唯宸仰頭看著身高超過兩公尺的怪物,不悅的皺眉問問。

  「他問我們是誰耶?哈哈哈——」牛頭對著馬面笑著,好像聽到什麼超好笑的笑話似的。

  「用看的也知道,我們是人稱勾魂使者的牛頭馬面是也。」馬面挺直了背脊,驕傲的說。

  「牛頭馬面?所以,我已經死了……」范可書楞了楞,想起安汶芝,不禁泛起一陣心酸。

  「牛頭馬面又怎樣?我是奇達總裁冀唯宸,命令你們快點讓我回去我的肉體,把這個小偷拘提回地府去。」冀唯宸叫囂著。

  「牛頭,他命令我們耶?」馬面自鼻子噴出氣來。

  「除了閻王爺,誰有權力命令我們?嘖嘖嘖,看樣子你真是死到臨頭還不知自省。」牛頭甩用頭,拿著手銬腳鑽走向冀唯宸。

  「你——你們想幹麼?你們該抓的是他不是我,明明車禍受重傷,迄今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肉體是他的,該死的應該是他才對,他只是搶了我的肉體苟活罷了!」他急忙告狀。

  「冀唯宸!你命數己盡,當初那場車禍你就該命喪黃泉的,若不是馬面勾錯魂魄,將范可書自體內勾出,等發現錯誤放開他,改勾你時,慌亂間又不小心將他的魂魄放入你的體內,造成其後的混亂,你早就該上閻王殿接受審判了。」牛頭正氣凜然道。

  「喂,出錯的是你好不好。」馬面抗議。

  「明明就是你。」牛頭瞪了馬面一眼。

  「該死的老牛,你根本就是血口噴人。」馬面懊惱的踩腳。

  霎時之間兩個「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的,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等等,你們等等再吵,你們的意思是,我不用死了?」范可書急問。他有機會回到陽世,回到妻子、孩子身邊?

  牛頭馬面暫時停止爭吵,一起望向他,「嗯,因為我們犯了錯誤,書你靈魂脫離肉體,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只是……」

  「只是什麼?」他神色緊張地問。

  「只是你原本的肉體器官逐漸衰竭,我們有試著把你的靈魂塞回去,但都宣告失敗……現在你只能選擇以冀唯宸的身分活下去了。」牛頭語氣充滿愧疚不安。

  「什麼?我不許,我絕對不會允許。」冀唯宸發瘋似的吼罵。

  「你給我閉嘴!」馬面對他喝斥了聲,大手一揮,鏈條緊緊環繞住他的靈體。

  牛頭則順便替冀唯宸的嘴上貼了塊膠布,不讓他有發言的機會。

  「這……」范可書故意面露難色,沉吟了半晌後才道:「好吧,那我只好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聞言,牛頭馬面不禁喜上眉梢,「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將你送回去。」

  「謝謝你們。」他真摯的感謝他們的出錯。

  「我們要謝謝你才是。」馬面道。閻王早就說了,若范可書提出抗議,他們還會被罰雙倍懲處,甚至連飯碗都不保。

  幸好沒有啊,幸好!

  牛頭馬面互看了一眼,為了避免他突然又反悔,他們同時朝他大口吹氣——

  范可書只覺得一陣強風撲面,身體被捲入一道白色的光芒之中,伴隨著幸福愉悅的感覺,意識越飄越遠,逐漸模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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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0-18 11:01:00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小綠,過來奶奶這邊。」

  「小綠,來給爺爺抱。」

  「等等,該換我這個外公抱了吧?」

  「你們都別爭了,小綠最愛的是外婆,對吧?」

  「才不是呢,小綠最愛奶奶。」

  「小綠看到爺爺才會笑。」

  「總之,小綠只愛外公抱。」

  四個老人家吵著誰才最得小女娃兒的心,你來我往,七嘴八舌的,讓坐在地毯上的小女娃兒臉一皺,哇哇大哭了起來。

  「哇——哇——」

  「怎麼哭了?糟糕,都是你們,幹麼跟我搶?」

  「你們真是不象話,瞧,把我的心肝寶貝給嚇哭了。」

  「不哭不哭,外公抱就笑了。」

  「外婆秀秀,外婆抱抱。」

  「哇哇——哇——」

  小女娃兒絲毫不給面子的越哭越大聲。

  安汶芝微笑的走上前,一把抱起女兒輕哄著說:「乖寶貝,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是因為太疼小綠,所以才會搶著抱你啊,你應該要開心才對。」

  兩歲的小女娃兒明亮的大眼睛還漾著水光,扁嘴道:「我要把拔。」

  「好,媽咪帶你去找把拔。」她抱著女兒,朝一群失望的老人家抱歉的笑笑,轉身往庭園走去。

  庭園中,一個拉著拐杖的修長身影正緩步來回走著,身邊一群狗兒女乖巧的搖著尾巴跟隨著他,宛若他的護衛。

  「老公。」她輕喚了聲,眸子充滿了濃濃愛戀。

  「把拔——」小女娃兒見到父親,扭動著身子想要更接近他。

  聽到妻女的叫喚,男子英俊的臉龐倏地一亮,綻出了迷人的笑容。

  「怎麼出來了?爸媽他們肯讓你將小綠抱出來啊?」他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向她們。

  「慢慢走,不要急,當心跌倒。」安汶芝趕緊關心的叮嚀著。

  自從那次腦部手術之後,他的右腿就不良於行,必須定期複健才能慢慢康復。

  「我沒事。」

  他深情的凝視妻子,兩人走到一旁的長椅坐下,接過女兒抱在懷中。

  「這小妮子哭著找爸爸,他們不放手也不行。」安汶芝在丈夫身邊坐下,好笑的說。

  現在這個女兒可是全家最受寵的寶貝,四個老人家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博取她的歡心,逗她開心。

  「把拔。」小女娃兒依偎在父親懷中,漂亮的臉蛋上浮現甜蜜的笑容。

  「難怪人家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她黏你黏這麼緊,我都要吃醋了。」安汶芝佯嗔道。

  「女兒長大始終是要嫁人的,陪我一輩子的人可是你,我最愛的是我的老婆大人。」他握住了她的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當年他突然被送進手術房,本以為會就此跟他們別離,沒想到當他醒來時,靈魂依然寄宿在冀唯宸體內,而原本昏迷指數逐漸進步的「范可書」,卻在同一個晚上停止了呼吸心跳,急救無效,宣告死亡。

  或許連老天爺都被他們的愛情所感動,所以讓他繼續活在這場美夢之中吧。

  對這一切,他除了感謝,還是感謝,也決定永遠將這個秘密埋在心中,真正的成為冀唯宸。

  「老公,我覺得自己好幸福。」擁有這麼棒的丈夫跟女兒,上天真的聽到了她的祈禱,讓他回到自己身邊。

  「我也是。」

  「親愛的,不管你是誰,變成什麼樣子,我永遠愛你。」她輕聲表白。

  范可書怔了征,忐忑的凝視著妻子。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不良於行,我也一樣愛你不渝。」他嚇到了?真有趣!

  安汶芝輕笑著。不過她並不打算讓他知道自己已經知曉一切,畢竟,有些秘密就該永遠塵封,沒有揭開的必要。

  他松了口氣,揚起感動的笑容,握著她的手微微緊了緊,深厚的情感,不言自明。

  「小綠,我的心肝小寶貝,快點進來跟爺爺玩。」

  「汶芝啊,你也抱出去太久了吧,快進屋來吧。」

  「對啊對啊,外面風大,不要讓我的寶貝小綠著涼了。」

  「快點抱進來,不然我們要出去找她了。」

  幾個老人家躁動不安的在屋內開始朝外喊著,連狗兒都跟著興奮的汪汪吠叫。

  「走吧,再不進去,他們可能會瘋掉。」安汶芝接過女兒,讓范可書空出手撐著拐杖起身。

  相視一笑,他們並肩走向屋中,多少濃情密意,盡在不言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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