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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打 -【帥帥女鍋勺(西京十三絕之十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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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0-31 11:31:2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你就這麼點本事?光用眼睛看我就知道紫草多放了半錢,這樣的菜你有臉端上桌?」
將苗貝甯端上桌的菜全數倒入桶中,風夫人連吃都沒吃一口便冷冷地說道,「不要以為
取得了食王令就志得意滿,你還差得遠呢!」

默不作聲地走回爐台旁,苗貝甯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濕,但她無暇顧及,只是繼續
埋頭洗菜、切菜,醃制、調味……

這種傷人、帶刺的話,這些日子以來她聽得多了,今天還算普通的呢。

是的,自項首人選底定那日起,風夫人便展開對苗貝甯的訓練,態度非常嚴格、非常堅
決、非常無情……

每日,在隆昇的工作結束之後,苗貝甯便會來到風夫人選定的廚房裏,按照她要求的食
材做菜。

可無論她怎麼做,風夫人總是有話可說,還說得頭頭是道、不容反駁,說得她就算心裏
再氣、心火再旺,也只能按下脾氣,埋頭繼續。

不可否認的,就是經過風夫人的調教,她才終於明白,過去的她是多麼天真、幼稚。

原來,真的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當項首的。

原來,如果項首選得不好,她極有可能早在項首人選決定的那一刻,就永遠喪失了爭取
「珍瓏」的資格……

就這一點看來,她真的得感謝上蒼,或許過程令她心痛欲裂、滿身創痕,但至少她還能
保有「珍瓏」的夢,還能實現師傅未竟的夢想。

所以,若真有那麼一天,她真的做成了「珍瓏」,即使那一刻師傅品嘗不了它,但至少
她可以親手將它奉至師傅墳前……

所以,在那之前的一切,就當作是上天給她的試煉,她會努力克服難關,成就夢想。

至於北堂彧……由那一日起,他在她的心中,便已不具有任何意義。

因為拜他之賜,她終於徹底明白,這輩子,她要的只有「珍瓏」,那些多餘的人、多餘
的情感、多餘的恨,全給她滾到一邊去!

她,全不需要!

「這樣就受不了,有什麼用?」正當苗貝甯無視于額上冒出的冷汗,努力地又一次在大
火前烹煮時,望著她不由自主晃動的瘦弱身子,風夫人又冷哼一聲,「就憑你現在這副
德行還能做出什麼好菜?我可沒空在這裏跟你瞎折騰!」

說完這句話,風夫人扭頭就走,僅留下苗貝甯一個人站在廚房之中,無視於任何人的存
在、無視於任何人的離去,繼續專心致意地練習……

深夜,苗貝甯如同往常一般結束了訓練,走在返回甯心閣的路上,可不知為何,她總覺
得四周的氣氛有些詭異……雖然如此,但累了一天的她也顧不得弄清原因,只是悄悄地
加快了腳步。

就在她即將踏入甯心閣大門時,身後倏地出現幾道黑影,毫無所覺的她舉起手正想敲
門,此時卻聽見身旁傳來一聲低吼——

「過來!」

下一瞬間,苗貝甯的身子便被一件藏青色長袍緊緊包裹住,而後又被攬進一個寬闊的懷
抱之中!

四周,徐徐飄來一些古怪的粉塵,遠處,也響起一陣詭異的腳步聲。

完全不明就裏的苗貝甯只覺得身子突然飛起、旋轉,望著橫在她腰上的那只男子手臂,
望著那件眼熟的藏青色長袍,她整個人愣在當場。

這嗓音、這味道、這感覺……

「放開我!快放開我!」一發現緊摟著她的人是誰,苗貝甯便克制不住地掙扎起來。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他想對她做什麼?!

「不要開口!」

但苗貝甯的疑問卻沒有得到解答,因為北堂彧只是吼了一句之後,便緊緊地摟著她的
腰,在夜空中狂奔!

「你有事沒有?有事沒有?」待確定刺客已被他甩開之後,北堂彧才將苗貝甯放下地,
小心翼翼地掀開蓋在她身上的長袍追問道。

望著北堂彧那副氣急敗壞、憂心如焚的樣子,苗貝甯愣了愣,隨即冷冷地別開眼。「我
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會有什麼事?他那麼緊張幹嘛?

除了嘴巴裏有些苦苦的之外,她根本沒有任何不對的感覺!

只不過,儘管苗貝甯自己一點異樣感都沒有,但北堂彧卻在仔細檢視過她的臉之後,眼
眸中閃過一抹驚恐。

「貝兒,西京最好的大夫住哪兒?快告訴我!」

西京最好的大夫?他受傷了嗎?否則為何要問她西京最好的大夫住在哪里?

「告訴我!」

「城西五裏外的……弄梅閣……」依然什麼都不明了,可是望著北堂彧眼底的恐懼,以
及嘶聲狂吼的駭人模樣,苗貝甯不由自主地說出花蕊的住處。

一聽完苗貝甯的話,北堂彧無視於她的抗拒,立刻抱起她,像瘋了似地往城西沖去,並
在抵達弄梅閣之後,連門都沒敲就直接翻牆飛入院中。

「來人,快來人!」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他為什麼變得如此失控?

望著像只無頭蒼蠅般在弄梅閣中胡闖亂入的北堂彧,望著他頰邊不斷冒出的汗珠與額前
浮現的青筋,苗貝甯的心驀地一緊。

他受傷了嗎?是不是剛才那古怪的粉塵……

「誰啊?半夜叫魂啊……貝貝?!」被吵醒的花蕊不悅地咒?著現身,在看到北堂彧懷
中的苗貝甯之後,她驀然一愣,臉色凝重地問道:「她怎麼了?!」

「我……」本想答腔說自己沒事,但苗貝甯的話聲卻被北堂彧截斷。

「遭風清國人伏擊,這是毒粉,你快看看,能解嗎?」

「這是……七仙毒……」迅速看了一眼北堂彧出示的古怪粉塵,花蕊的臉色不由自主地
蒼白。「太歹毒了……」

「你到底能不能解啊?!」完全不管花蕊的喃喃自語,北堂彧低吼著問道,急得連聲音
都變了。

「我能解,但要花時間!」聽著北堂彧的聲音,花蕊的眼眸突然眯了起來。「你……」

不等花蕊把話說完,北堂彧一咬牙,忍住喉頭那股燒灼感,身形如箭地向外急竄而出。

「喂,你上哪兒去?你自己都……」望著他的背影,花蕊愣了愣,連忙揚聲叫道。

「我去找解藥!」

遠遠的,只聽見北堂彧飄散在風中的聲音。

「蕊兒,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直到此時,站在夜風中的苗貝甯才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
她皺著眉頭望向花蕊。「他發瘋就算了,你跟著發什麼瘋?我明明……」

「貝貝,你中了七仙毒。」輕歎一口氣,花蕊望向苗貝甯。「中此毒後,若無法及時解
開,你的味覺將永遠喪失……」

一個沒了味覺的廚師,還算是廚師嗎?

沒有人敢問這個問題,也沒有人敢回答這個問題,特別是在苗貝甯真的喪失了味覺之後。

那段日子是怎麼過來的,連苗貝甯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當她吃下一口紅燒肉,卻發現自己沒吃出任何味道時,她手中的筷子瞬間掉落
到地面。

但之後,她換了一雙新的筷子,繼續將面前的飯菜全吃入口中。

一日廚師,終生廚師,就算她再也嘗不出菜肴的美味,她依然會將所有的東西吃入口中,
只為答謝那些終日在炙熱爐火前辛苦揮汗的人們。

沒有如很多人想像中那樣天崩地裂、萬念俱灰,儘管苗貝甯完全明白,若她的味覺永遠
不恢復,那麼她與師傅的夢想,還有其他人對她的殷殷期盼,就將完全落空。

是的,這是個「非戰之罪」,眾人惋惜難免、扼腕難免,但是對於苗貝甯來說,她心底
的某一個角落,卻有種從未感受過的放鬆。

一生熱愛廚藝,也一直以為自己會一輩子就這樣下去,可是在弄梅閣中全無外務干擾的
這幾天,她靜下心想了許多,才發現她竟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而這,全因為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做菜的目的性變強了——為了做好菜而做好菜的念頭
過於強烈,以致於她幾乎忘了當初只不過調出一個好味道、只不過看著眾人吃了她做的
菜之後幸福滿足的神情,就能開心三天的初衷!

此外,這陣子發生的一切,更是將她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讓她幾乎變成了另一個人,
一個沒有心的人!

如果沒有到弄梅閣來休養,沒有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梅池畔發傻,也許她就會一直沉淪在
命運的漩渦之中,永遠的無心下去……

正因為有了這層體悟,所以儘管沒了味覺,但苗貝甯並不怨天尤人;一來,她相信花蕊,
二來,她就當放自己一次長假,趁著這段時間找回自己蒙塵的真心,等待再度邁步向前
的那一天。

帶著這樣的心情,苗貝甯赫然發現世界是多麼的遼闊!

如今,每當菜肴擺在面前,她雖然嗅不出它的氣味,但卻想像得出它有什麼香味;每當
菜肴吃入口中,她雖然嘗不出它的滋味,但卻想像得出它有多麼美味……

此外,她還在有一回於菜中吃到小石子時,意外地發現一件事——

原來食材除了本身的味道、互相調和的味道之外,還有另一種存在,那就是它們會因不
同的形狀、不同的軟硬程度、不同的熱度,在口中形成各式各樣的滋味!

有味覺時的她,從沒仔細品味過食物的另一種狀態,因為那時她太專注於「味道」與「外
在」!

可如今,無論是方的、圓的、長條的;硬的、軟的、融化的;無論是冷湯的感覺,圓形
牛肉的感覺,豆莢的感覺,甚至石頭那硬到令牙齒生疼的感覺,都讓她的口腔徹底鮮活
起來。

「貝貝,你還好嗎?」

「我挺好的。」

「貝貝……」

「沒事,你看我不挺好的嗎?」

這樣的對話,每日幾乎都要重複一次,直到半個月後,花蕊睜著微紅的雙眸,顫抖著手
將解藥帶到她眼前為止。

當味覺重新回到苗貝甯的舌尖、口腔、喉頭與血液之中時,她閉上了眼睛,足足半刻鐘
沒有開口,只為了一顆白煮蛋。

因為她終於瞭解烹調的真正精髓之所在,不僅在於味道,不僅在於食材在口腔中的感
覺,不僅包含味道與食材融合在一起的妥貼,還有一顆與天地萬物相映成趣的平常
心……

所以在恢復味覺的第二天,苗貝甯便去到了隆昇。

儘管大夥兒都很體諒她,也都以為她的休息是為了挑戰「珍瓏」而做準備,可她卻清清
楚楚的明白自己身為一個廚師最重要的使命——

讓吃她做的菜的人都能吃得痛快、吃得滿足、吃得幸福,而這人,指的是所有人,而非
特定的某人。

日子,就這樣過了下去,苗貝甯開始每天快快樂樂地為大家掌勺,因為當風夫人見到她
複出後所端出的菜,只說了一句話——

「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以後我再不管你了。」

這算是讚揚嗎?

苗貝甯不清楚,不過她也不在乎,因為現在的她,是在做自己想做的菜,而不是可以取
悅任何人、為了任何特殊目的而做的菜。

又過了兩個月後的某個下午,苗貝甯在結束一整個晌午忙碌的工作,躺在休息室中的床
上小憩時,聽見門外傳來幾個夥計們閒聊的聲音——

「你聽說了沒?」

「聽說啥?」

「有人說在城南破廟見著一個很像北堂大學問的人哪!」

「呿,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很像?」

「他看起來像是北堂大學問,可卻邋遢得沒個人形,聽過他開口講話的人說哪,那人的
聲音根本就像公鴨嗓一樣,難聽到了極點,而且聽他說一句話還得費大半天勁才聽得明
白!」

他們在說什麼?北堂彧的嗓子完蛋了?!

真的假的?!

聽到這些對話,苗貝甯驀地坐起身來,但半晌之後她又躺回床上,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
見。

因為她不要再為一個與自己沒相干的人傷神。

只不過,想是這麼想,但她的心卻依然亂了。

她猶記得,當初若不是他毅然決然地將她送至花蕊那兒,也許她真的有可能與「廚師」
這兩個字徹底告別。

雖然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達到他的目的,但其實會這樣做的他,何嘗不是身不由
己?

一個不知道何處是故鄉,飄泊流浪、看盡世態炎涼的男子,在那麼多年之後,終於知道
了自己的故鄉,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終於知道了這世上真的只剩他一人,而他,再
沒有家……

那會是怎樣的苦痛?

若設身處地站在他的立場,他確實作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決定!

畢竟,全族的家仇血恨一下子都壓在他的身上,縱使不想記得,又怎能輕易忘卻?而能
與摯愛的風夫人強強結合,自然更是上上之策……

她一直認為他給自己帶來了傷害,可實際上,他除了說些傷人的謊話,讓不明就裏的她
不得不同意他所提出的項首人選外,又真正傷害了她什麼?

他第一次要了她,是意外;第二次要了她,是在她的默許之下,過程中從來沒傷到她。

他也許騙了她、利用了她,但她明白,他其實從沒想過要傷害她,至少,他最後一次出
現在她眼前時的慌亂表現,儘管有可能是因為怕她失去味覺而破壞了全盤計畫,可他脫
口而出的那聲「貝兒」,卻是那樣的自然與真摯……

更也許,其實他一直日日夜夜地保護著她,否則,那日刺客出現時,他又怎會那樣迅速
地救了她……

所以,她也許真該去看看他,無論能否幫到他,至少至少,要讓他明白,她從沒有真心
恨過他……

這夜,當苗貝甯結束了隆昇的工作,一個人靜靜地走在城南破廟前的小徑上時,遠遠地
就聽到一聲斥責——

「喂,誰准你在這裏落戶的?滾一邊去,你不知道這裏是老子的地盤嗎?」

而後,是另一名男子的回覆聲——

「是……嗎……」

「哇,你是人是鬼啊?這聲音比鬼還難聽……對了,吃一口這個!」

聽著這段對話,苗貝甯愈走愈近,最後,悄悄地由破廟視窗向內望去,就見一個老乞丐
正努力地站起身,向那佔據了殘破另一角的男子走去。

望著那名一直低著頭的男子,苗貝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見!

那人,竟真的是北堂彧!

此時的他,就像一個自我放逐的浪人,臉沒洗、鬍子也沒剃,就是瞪著一雙空洞的眼,
望著擺放在他身旁的一個破碗。

「快吃啊,你只要吃了,老子就讓一個角給你睡,要不你就給我滾!」就見老乞丐指著
破碗兇惡地叫道。

聽到老乞丐的話,北堂彧什麼話也沒說,眼底只有一抹看了令人不忍的木然,但他卻緩
緩伸出手,挖起碗中的飯。

為什麼變成這樣?

再無法看著北堂彧那讓人不忍卒睹的模樣,苗貝甯別過頭去不斷地深呼吸,只為壓抑住
眼中驀地升起的濃濃酸澀。

上蒼,他的嗓子真的壞了,還壞得這樣嚴重,壞得連他最愛的說書工作都不能做了!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必淪落到這地步啊!

可就算如此,風夫人想必也不會嫌惡他啊!

更何況,嗓子壞了為什麼不治?

只要找到花蕊,什麼病都不是問題啊,像她,不就完全恢復了嗎?

「呸,鹹死人了,這東西哪是人吃的啊!」

正當苗貝甯思緒一片混亂之時,突然又聽到破廟中傳來一陣咒?聲,她再度望向北堂
彧,看見他無視于老乞丐的怒顏咒?,依然舔著自己的手。

凝視著他臉上的神情,苗貝甯的眼眸倏地瞪大了。

難道他的味覺……

是了,他的味覺一定出毛病了,否則像他這般擁有絕對味覺的人,吃到那些連尋常人都
無法入口的食物,就算再有意掩飾,臉上的神情也不會如此漠然,連一絲變化都沒有。

淚水,再忍不住地決堤了,因為這樣的北堂彧,她不忍見……

究竟怎麼了?

他究竟怎麼了,為什麼要讓自己變成這副模樣?

沒有一絲考量,苗貝甯像瘋子似地直接沖到弄梅閣,不斷地放聲呼喚,「蕊兒、蕊兒!」

一聽到苗貝甯那讓人心顫、含著哭泣聲的叫喚,花蕊立刻由房內飛奔而出,神色緊張不
已。「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舌頭……」

「北堂、北堂……」哭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苗貝甯只能緊緊揪住花蕊的衣袖。「北
堂……」

「你還是知道了,是嗎?」望著苗貝甯痛哭失聲的模樣,花蕊像是明白了什麼似地,仰
起臉望向滿天星斗。「終於還是知道了,那解藥是他送來的……」

「什麼?!」聽到花蕊的話,苗貝甯整個人都僵住了。「你說……那解藥是他送來的?」

「我的天……」苗貝甯的回答,讓花蕊也傻住了。「我……」

「你怎麼不說?怎麼不告訴我?」看著花蕊無奈又自責的模樣,苗貝甯完全明瞭了。

明瞭自己的康復,全是因為北堂彧,更明瞭當初在救她時,他受的傷害比她更深……

難道解藥全用完了?否則他為何……

「我不說,是因為他不讓我說。」正當苗貝甯的心中掠過千百個疑問時,花蕊幽幽的聲
音解答了一切。

「他不讓你說你就不說?!」聽了花蕊的話,苗貝甯心痛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方面當然是怕你不要他的解藥,」別過臉去,花蕊不忍再望向苗貝甯。「另一方面
則是……」

「則是什麼?!」苗貝甯模糊著淚眼不斷地追問。

「被一個完全不顧自己身上所受的傷,執意要為你取得解藥,以致于延誤就醫黃金時間
的男人,用那幾乎說不出話的嗓子在我面前吼著:『不要告訴貝兒,求你,不要!』,我
實在狠不下心拒絕他……」

「什麼……」

苗貝甯的心,整個碎了,眼眸,再看不到任何事物。

他竟為了取得解藥,寧可延誤就醫的黃金時間,寧可犧牲自己的味覺,犧牲自己那獨特
迷人的嗓音……

他竟為了怕她不願服用解藥而懇求花蕊,從不曾開口求人的他,卻為了她懇求花蕊……

就算一切都只是為了「珍瓏」,可他,何至於要讓自己受這樣的苦?

而她,又怎捨得他受這樣的苦……

就算他永遠無法愛她,可她,也永遠捨不得他受苦……

許久許久之後,當苗貝甯終於用眼淚將心中的情緒徹底宣洩完,她抬眼望向花蕊。「蕊
兒,你欠我!」

「我欠你什麼?」聽到苗貝甯的話,花蕊驀地愣住。

「你瞞了我,還瞞了這麼久!」擦幹眼淚,苗貝甯板起臉孔。「所以你必須醫治他的嗓
子,並且一定要讓他恢復到跟以前一樣!」

「明明是他自己不願意治的,我又不是沒開過口……」花蕊喃喃說著,可是眼眸卻開始
發亮。

「我不管。」苗貝甯輕哼一聲,背過身去。「反正,無論你用什麼方法,你都必須給我
醫好他!這是你欠我的!」

「哼!好,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死丫頭,記住你說的——」花蕊也背過身去,嘴角卻微微
地揚了起來。「只要能醫好他,無論我用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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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0-31 11:31:5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人就在裏面,藥也在裏面,不過他死都不肯吃,所以你自己看著辦。哦,對了,這張
方子留給你,保證能治好他的嗓子,如果你不照辦,他永遠好不了可不能怪我!」

兩日之後,花蕊將渾身清洗乾淨、還有些發燒的北堂彧丟至甯心閣的房間內,並且撂下
一堆交代後,頭也沒回地跑了。

望著被五花大綁在床上的北堂彧,苗貝甯的心好痛好痛,因為如今他的模樣,就像是在
懲罰自己!

他不吃不喝,對外界的所有動靜都無動於衷,只是睜著那雙空洞的眸子,望著床頂的一
片暗黑……

為什麼如此呢?

一切不都是照著他的願望來嗎?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呢?

是否,他心中有什麼無法與外人道的苦楚,才讓他變成今天的模樣?

是的,北堂彧確實是在懲罰自己,懲罰自己為苗貝甯帶來的傷害,也懲罰自己的無情無
義。

所以他選擇放棄自己的聲音,放棄自己的味覺,好讓自己永遠記住他做過的一切,永遠
記得自己是如何背叛了自己的承諾,背叛了自己這一生最鍾愛的女子……

此刻,姊姊已不再需要他了,而苗貝甯更不可能原諒他,這樣的他卻至今仍留在西京城,
只為親眼見到苗貝甯的夢想實現,然後,安全地護送姊姊回到風清國,盡自己身為宇唐
氏一族未竟的責任……

「天地之大,竟無我容身之處……」

聽著北堂彧喃喃自嘲的聲音,望著他臉上令人心碎的絕望神情,苗貝甯真的想知道,究
竟是什麼人、什麼事讓他如此痛苦,痛苦到必須自我放逐……

但一想及花蕊所說的「死都不肯吃藥」一事,她便無暇再顧及其他,迅速拿起桌案上的
藥碗將藥汁喝入口中,然後走至他的身旁,以口就口!

如果他不吃,她就這麼讓他吃,直到他將每一滴藥汁都咽入腹中,直到他完全恢復原狀
為止!

畢竟,這是現在的她唯一能為他做到的事……

「貝兒……求你……別碰我……我不配……」

但是待苗貝甯將藥汁強行灌入他的口中,才剛抬起頭時,卻聽見北堂彧喃喃說道。

不配?!

他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又為什麼會這樣想?

而他,為什麼都這個時候了,還喚她「貝兒」……

「你是宇唐彧嗎?」望著眼眸中有一股迷離之色,腦子似乎介於清醒與不清醒之間,可
是聲音卻已不再那樣殘破的北堂彧,苗貝甯心中突然一動,不動聲色地問道。

「我是北堂彧……也是宇唐彧……」

一聽到他的回答,苗貝甯便明瞭了一切。

該死的花蕊,明明說他什麼藥都沒吃,卻早就給他服了藥、治了病,還極有可能順帶下
了那種讓人實話實說的「藥」!

花蕊分明是故意的,故意將人弄到這裏來讓她「對質」!

可是她能趁人之危嗎?真能趁現在問他那些她一直想知道的事嗎?

心中不是沒有矛盾與掙扎,但最後,苗貝甯還是輕輕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地由懷中掏
出花蕊給她的那張「藥方」。

因為他不肯說一定有他不肯說的道理,她又何苦要讓他再痛苦一遍?

她現在該做的,就是趕緊讓他的嗓子與味覺恢復,而後的一切,就看他自己了……

抱持著這樣的念頭,可是當苗貝甯看清楚「藥方」後,卻整個人都傻住了!

讓他痊癒並且沒有任何後遺症的最後一味藥,就在你的唇瓣、你的耳垂、你的頸項、你
的……嘿嘿,我幫你抹的韻香中……

該死、該死的!

看著那張「藥方」,苗貝甯的臉整個都紅了。

因為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花蕊居然敢這樣缺德,假借試香之名,將解藥塗在她的身上!

而她的表現又是哪里明顯了,明顯到連花蕊都看出她對北堂彧的鍾情,以及願意為他如
此犧牲……

老天,這究竟要她怎麼弄啊?

偌大的房內,只聽見苗貝甯略顯急促的呼吸聲,許久許久之後,她終於一咬牙,坐在床
沿,俯下身將臉緩緩湊近北堂彧。

算了,就這一回,只要她不當一回事,就不算一回事!

「貝兒……別靠近我……」

「不許你說話,只需照著我說的做!」別過眼,苗貝甯結結巴巴,「我這麼做只是……
只是為了讓我們兩不相欠,因為我要跟你談條件,要你許諾……許諾待『珍瓏』完成後,
讓我將第一口獻給我的師傅!」

才不是兩不相欠,才不是談條件,可是若不這麼說,苗貝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讓他開口
「吃」下那些「藥」……

「我會的……一定會……」

「既然你答應了,那就……那就……」一聽到北堂彧的回答,苗貝甯羞怯地將耳垂貼至
他唇邊。「舔……舔我的……耳垂……」

空氣,仿佛一下子凝結了,北堂彧半晌都沒有任何反應。

「你……你不要誤會,這是……這是為了治你的嗓子,蕊兒使壞,把藥、把藥……」心
中早已緊張羞澀得亂七八糟,苗貝甯只能胡言亂語。「你快點啦,不要浪費我的……」

話未說完,她便感覺到北堂彧溫熱的唇瓣含住她的耳垂,然後輕輕地舔弄了起來。

他舔得那樣輕,仿佛羽毛拂過一般,讓她渾身竄過一股奇怪的戰慄。

「你幹嘛……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啊……」為了壓抑住心底的羞澀,苗貝甯只得用說話
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因為我……背叛了你……也背叛了我給你的承諾……」

北堂彧的答案讓苗貝甯愣了愣,因為她明白這絕對是他的真心話,但是她怎麼也沒想
到,這竟會是他放逐自己的主要原因!

「誰會在乎你這種流浪說書人的承諾啊,無聊!」輕輕轉了轉頭,苗貝甯忍住心中的悸
動,將另一邊耳垂送至他的唇旁。

「我在乎……」輕輕咬住她小巧玲瓏的耳珠,北堂彧喃喃說著。

當北堂彧溫熱的氣息拂上她頰旁,舌尖來回輕舔、吸吮她敏感的耳垂時,苗貝甯的呼吸
不由自主地微微急促了起來。

該死、該死的!

只不過是耳垂罷了,她竟就開始發抖,若待會兒「吃」到胸前,她該怎麼辦啊?

「這裏……」雙手撐在北堂彧的頭部兩側,苗貝甯將頸項貼在他唇旁,努力想讓自己的
聲音冷淡得不帶一絲情緒。

「是……」

完全不敢孟浪,北堂彧只能忍住心底那股想望,依照苗貝甯的指示,吃著那「交換條件」
的解藥。

可他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做?又為何要相信他「這種流浪說書人」的話而與他做條件交
換?

但他不敢問也不敢想,只能照著她的話,輕舔她雪白柔嫩的玉頸,即使拳頭已緊緊地握
了起來,舌尖卻依然那樣輕柔小心……

「唔……」

隨著北堂彧不斷輕舔她頸項上的「藥」,儘管苗貝甯已拚命地克制,可一聲嚶嚀依舊由
她唇中流泄而出。

連忙緊緊咬住下唇,苗貝甯咬得那樣緊、那樣用力。

該死,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都這種時候了,她竟還會被他的動作撩撥,發出那樣羞人的聲音?

「貝兒?」聽到那聲誘人輕吟,北堂彧的身子一僵,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別叫我……」苗貝甯望也不望他一眼,咬牙說道。

「是的,我不配……」

「不要再說了!你連風夫人都配得上,何必還故意說這種話來氣人?!」聽著北堂彧東
一句「不配」,西一句「不配」,苗貝甯再忍不住心中的痛意,低喊出聲。

不想碰她就直說,用這話來搪塞不是有意傷人嗎?

「風夫人?」但是聽到苗貝甯的話之後,北堂彧卻靜默了半晌,然後才想起什麼似地喃
喃說道,「哦,宇唐楓,姊姊……」

「什麼?!」苗貝甯徹底呆住了。

他說什麼?

風夫人竟是他的姊姊「宇唐楓」?!

腦子仿佛在瞬間錯亂了,但苗貝甯還是努力地思考著,思考著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思
考著他們之間存在著血緣關係的可能性……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你什麼時候知道她是你的姊姊?」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兩人之間的共通點——絕對味覺、少根筋、同樣大的眼眸、相似
的嘴角……一一出現後,苗貝甯的心更亂了,所以她決定直接問個明白!

而話,真的說清楚了。

只是,當真相大白之時,當北堂彧用沙啞的嗓音訴說一切之時,苗貝甯眼中的淚幾乎只
能用「狂飆」來形容了。

「你怎麼會那樣傻……那樣傻啊……」

而她,也只能來來回回地重複著同一句話。

是啊,為什麼那樣傻?

竟為了風夫人的一連串謊言,竟為了不該屬於自己的錯誤,而寧可讓自己受苦,也不願
告訴她……

如果他沒有那樣強的道德心、責任感,如果他不是那樣在乎承諾,又怎會受這樣的苦……

「不要哭……你不要哭……貝兒……」

當苗貝甯哭得聲音嘶啞,朦朦朧朧之間,她聽到了北堂彧的低吼。

緩緩轉頭,望著被綁在床上,原本一直沒什麼劇烈反應的北堂彧,此刻突然像發瘋似地
掙扎著要爬起來,掙扎得繩索都將他的四肢磨出血來,苗貝甯再也無法無動於衷了!

「不許再動了!」坐至北堂彧的身旁,苗貝甯開始解開他手上、腳上的繩索,動作那樣
的快,卻也那樣的輕柔。「你還在發燒……」

淚,依然在流,因為苗貝甯終於明白一件事,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竟是那樣的重要,重要
到他寧可傷害自己,也不願傷了她……

可在同時,她也明瞭了,明瞭了這樣的他與她,也許再沒有未來。

因為當一切結束後,責任感如此重的他,必定不可能拋下風夫人獨自留在西京,所以她,
為了不加重他的負擔,不讓他面臨痛苦的抉擇,就必須將這份情深埋在心中……

待北堂彧身上已無任何束縛之後,苗貝甯模糊著淚眼、顫抖著雙手,輕輕褪下自己的上
衣與抹胸。「接下來是……這裏……」

如果,這是他與她最後一次的相會,就讓她留下所有溫柔的回憶吧。

「我……不可……」望著燭光映照下顯得那樣誘人的渾圓雙乳,北堂彧眼眸一黯,移開
了視線。

「不要再跟我說什麼配不配的問題了。」低著頭,苗貝甯有些哀傷、有些羞怯地將雙乳
挺至他的唇邊。「這是我們說好的條件交換。」

「我不治了,但我一定會讓你做到你想做的事。」北堂彧別過頭去,喃喃保證。「一定!」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說?」望著北堂彧抗拒的模樣,苗貝甯緩緩跪至他身前,用手
將他的臉轉至自己眼前。「你不願碰我的最主要原因究竟是什麼?快說!」

這個回答等了多久,苗貝甯不清楚,她只知道,當北堂彧的聲音傳至她的耳中時,語氣
是那樣的痛苦與自責——

「我那日堂會時……在風堂……酒後亂性……與別的女子……與你之外的女子……:有
了—夜歡愛……」

什麼?風堂?酒後亂性?與她之外的女子?

北堂彧的聲音仍回蕩在耳旁,可苗貝甯的腦子有半晌停止運轉。

哪來的別的女子?難道在她之後,他還去與別的女子歡愛?

不可能啊,那夜他們明明一直歡愛到天明,他哪有多餘的時間跟體力……

該死的,一定是風夫人,一定是風夫人用的「離間計」!

沒多久,苗貝甯便想通了。

風夫人一定是看穿她鍾情於北堂彧,也看出了北堂彧對她的在意,所以才會故意安排那
一切。事後,一方面讓她因怕傷害他而答應她的要求,一方面又讓他因自責及內疚而不
得不聽她的擺佈!

「你竟……」嗓子,整個哽咽了,因為苗貝甯的心已被憐惜壅塞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哪來的貞潔「烈士」啊?又是哪來的愣頭呆啊……

竟因以為自己與她之外的女子歡愛,而自覺有愧於她,所以自責如此之深、自懲如此之
重……

從頭到尾,錯的人都不是他啊!

「貝兒,是我的錯,我的錯……」聽著苗貝甯中斷的話聲,北堂彧徹底絕望了。

「對,是你的錯!」低著頭含淚輕笑,苗貝甯突然將手伸向他的大腿。「所以我要好好
懲罰你!」

當苗貝甯的手緩緩伸入他的褲子裏,握住他早已火熱緊繃的碩大,北堂彧的身子倏地僵
硬了!

老天,她一定是在懲罰他,用這種方式懲罰他的不忠、懲罰他的背叛……

「還不快吃……你的……藥……」感覺著手中愈來愈碩大的堅挺,苗貝甯俯低身子,將
乳尖湊至北堂彧的唇瓣。

當唇瓣觸及那柔軟的紅櫻桃,當身下的火熱被她輕輕地搓揉時,北堂彧根本不敢動,只
能任由汗水涔涔流下,濕透衣衫……

「快吃……」

在她如夢似幻的蠱惑下,北堂彧傻傻地張開口,然後在吸吮之中,感覺著她的乳尖緩緩
挺立、緊繃……

多想要她,可不行、不行……

「呃……還有這裏……」身子,已在北堂彧的舔弄下徹底綻放,苗貝甯嫣紅著雙頰,輕
揉他的分身,將另一邊的乳尖又湊上前去。

聽著她輕喘的迷人嗓音,北堂彧又含住了另一顆紅櫻桃,然後再忍不住心中的渴望,輕
輕地咬了一下!

「啊啊……」仰起頭,苗貝甯無助地嬌吟。

這聲天籟般的嬌吟,令北堂彧的腦子徹底混沌了。

他忘了一切,緩緩地舉起手捧住那對誘人雪乳,來回地搓揉,用舌尖逗弄著頂端的乳蕾,
一回又一回……

「嗯啊……換……換這裏了……」身子已整個酥軟,腿間不可抑制地汩汩泌出動情蜜
液,苗貝甯一邊呢喃著,一邊俯下頭,將紅唇送至北堂彧嘴邊。

當四片唇瓣緩緩貼合的瞬間,一切都失控了!

北堂彧全然忘了「吃藥」的事,一逕瘋狂地吻著苗貝甯,在她的嬌吟聲中將舌頭侵入她
口中,與她的舌交纏在一起,雙手更是邪肆地搓揉、擠壓那對豐盈雪乳。

燭火輕輕地跳動,房內只聽見女人的輕喘嬌吟,男人的濃重呼吸。

只是,當苗貝甯開始褪除他身下的衣物,北堂彧心中一凜,微微地清醒過來,又一次停
下了動作。

「貝兒!不……」

「我有說過……你不許動吧?」

脫完北堂彧的衣物,苗貝甯滿身紅雲地褪下褻褲,拉高裙擺,分開雙腿跨坐在他的身上。

「你……」感覺著自己的堅挺輕輕觸及她濕潤的花瓣,北堂彧的唇角有些顫抖了。

「我說過吧……」雙手輕輕按在北堂彧的胸膛上,苗貝甯對於自己的舉動感到羞不可
抑,但她一點也不後悔地往下一坐。「對不……啊啊……」

「老天,貝兒……」當自己的碩大直挺挺地刺入她窄小的花徑中,北堂彧低吼一聲,「你
會傷了你自己的!」

「你……管不……著……」花徑整個被北堂彧充滿,苗貝甯的聲音那樣顫抖,身子那樣
火熱。

痛,自然是有些痛,但她喜歡與他如此緊密結合的感覺。

溫馨、甜蜜、火熱又哀傷……

「貝兒!」儘管心中又氣又急,可北堂彧卻依然感到一陣異樣的滿足。

因為苗貝甯的花徑是那樣溫暖濕滑,又將他包裹得那樣緊密,而當她生澀地開始上下移
動時,那絕佳的快感讓他幾乎瘋狂……

「貝兒……」

望著那對不斷搖晃出炫目乳波的豐盈,北堂彧的聲音更嘶啞了,可最後他什麼也沒說,
只是緩緩地將一手撫上她的腰際,握住她纖細的柳腰,另一手輕輕拉扯著她的乳尖。

「呃啊……」長髮披散垂落至腰際,苗貝甯雙目朦朧地感覺著兩人交合處的摩擦,口中
嬌聲吟哦。

聽著她甜膩又銷魂的嬌啼聲,北堂彧再也把持不住自己。

他悄悄地改被動為主動,一次又一次將她的腰抬起、壓下,讓自己火熱的堅挺刺入她體
內最深處,感受著花徑緊密的依附包夾,以及愈來愈快速的收縮頻率……

「彧……彧……」

身子,是那樣的火熱緊繃,苗貝甯根本沒發現此刻自己是被他蓄意的深深佔有,她只覺
得下腹愈來愈緊、花徑愈來愈濕滑,而房中回蕩的曖昧聲響,也愈來愈快速、愈來愈撩
人……

「貝兒……」望著苗貝甯眼中的迷離,北堂彧悄悄地坐起身,將她輕輕放倒在床上,然
後把她的雙手舉至頭頂,雙腿架至自己的肩上。

「你怎麼……」發現自己的身子竟反過來被他控制了,苗貝甯粉臉一紅,掙扎著想起來。

「要嗎?」北堂彧輕輕地壓著她,將自己的堅挺在她濕透的花瓣中來回輕掃。

「要什……」完全不明就裏的苗貝甯傻傻地說著,然後在感覺到花徑遭受強力的衝撞,
被他毫無保留的貫穿之後,放聲嬌啼了起來。「啊啊……」

接下來的一切,是苗貝甯從來沒有想像過的激狂,因為北堂彧就像瘋了似地將他的堅挺
抽出、刺入、抽出、刺入,一次次直達花心……

「啊……」苗貝甯只能忘情地高聲啼呼,因為她根本無法形容自己體內所發生的一切。
「彧……啊啊……」

一股無法言說的異樣快感不斷地在她體內攀升,而在北堂彧愈來愈快速的律動之下,她
的下腹突然一緊,身子突然一僵,花徑瘋狂地痙攣起來!

那股熟悉的極樂快感,像電擊似地竄至她的四肢百骸,將她的意識全都擊散,除了瘋狂
的媚啼之外,再無法做出其他回應!

「貝兒……」

聽著苗貝甯一聲高過一聲的嬌啼,北堂彧更加瘋狂地穿刺著她的緊窒與柔嫩,全力延續
她的高潮時間!

「我……我……」那一重高過一重的快感,讓苗貝甯的聲音都沙啞了。「彧啊……」

「我在……」望著苗貝甯高潮時絕美的容顏,北堂彧無法再忍耐了。

趁著她的花徑又一次開始痙攣時,他不再克制地放任自己沖入她體內最深處,將熱流直
射入她的體內……

「啊啊……你……」最後一波高潮又起,加上一股強力熱流直接射入花心深處,那股驚
天的快感令苗貝甯瘋狂尖叫。

許久許久之後,當一切緩緩趨於平靜,理智也重回腦中,抱著渾身虛軟的苗貝甯,北堂
彧整個人都僵住了。

老天,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將自己的……

望著北堂彧眼中的震驚與自責,苗貝甯的心既甜又痛,但她只是倚在他懷問,低著頭,
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神情。「你聽好了……我占你便宜這件事,絕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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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0-31 11:32:1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三月初八,西山之巔,「珍瓏」之會。

雖未到比試的時辰,但山腰上卻早已擠滿了人潮,而山上唯一的平坦之處,現在坐落著
五座帳篷——

兩名風清國人,一名東京人,一名西塞人,以及一名西京當然候選人——苗貝甯。

「苗姑娘,」坐在掛著「苗」字的休息帳裏,沉默許久的風夫人在最後一刻站起身,親
手為苗貝甯斟上一杯酒。「謝謝。」

「不客氣。」

明白風夫人的這聲「謝謝」中,隱含了多少年來的苦澀與心酸,苗貝甯眼眶一紅,毫不
遲疑地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望著苗貝甯的舉動,風夫人顫抖著唇角緊閉上眼,朝她一欠身,可就在這時,她卻聽到
一個古怪的聲音!

倏地抬起頭,風夫人看見原本也有意還禮的苗貝甯,不知為何竟背過身去幹嘔了起來。

「妹子,你……」望著苗貝甯蒼白的臉、以手掩口的舉動,風夫人先是一愣,而後眼眸
緩緩地瞪大。「莫非你……」

終究還是遮掩不住啊!

望著風夫人震驚至極的神情,苗貝甯露出苦笑。

「你有孕了?!」沒等苗貝甯開口,風夫人便激動地沖向她輕喊,「是嗎?告訴我!」

「抱歉。」低下頭,苗貝甯歎了口氣,真心誠意地道歉。

是的,她有孕了,當她知道時,雖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卻是驚喜。

但也難怪風夫人會這麼激動了,畢竟她在這時「有孕」,等於全盤打亂了風夫人的如意
算盤!

可她不會因此後悔自己的決定。

畢竟她已明白自己的感情歸屬,明白北堂彧對她的一往情深,更深知當自己取得「珍瓏」
之時,便是與他永別之日。

但就算如此,她還是會在她最愛的西京城為他祝福,獨自留在這個充滿愛與回憶的「家
鄉」。

但就算如此,今日的她依然會盡全力去拚搏,為自己,為風夫人,為北堂彧,更為腹中
的孩兒……

不過,由於苗貝甯一直是低著頭,所以她根本看不到此刻風夫人的眼中竟漾著驚喜與感
動的霧光。

「你打算怎麼辦?」

許久許久之後,風夫人的聲音輕輕地飄進苗貝甯耳中。

「你放心,若我今日無法取勝,」緩緩抬起頭,苗貝甯用此生最平靜的聲音說道,「原
因絕不會是因為這個孩子!」

「你的意思是,你要留下孩子?」望著苗貝甯堅定的眼神,風夫人的聲音都顫抖了。「你
可知你的味覺往後也許……」

「就算這樣,我也要留下孩子。」苗貝甯笑了,笑得那樣帥氣、自信與滿足。「因為這
可是我最愛的男人的孩子哪,更何況做菜靠的不僅僅是味覺。」

「既然如此……」望著苗貝甯盈滿幸福與自信的臉孔,風夫人背過身去,再忍不住地任
由熱淚溢出眼眶。「那就去吧,不贏得珍瓏,我絕不饒你!」

點了點頭,苗貝甯走出帳篷,走向她的世界,無懼無畏地望著早已就定位的四名選手,
以及他們身上的殺氣……

三個時辰後,一列車隊緩緩地準備下山,而這車隊的主人,是在幾乎沒有任何懸念下獲
得「珍瓏項首」頭銜的風夫人。

儘管沒有懸念,但風夫人所說的一席話,卻永遠留存在眾人心間——

「我要求食界所有的人在心裏允諾,允諾盡可能地讓天下的女子與孩童再不受任何人欺
陵;我要求讓女子在食界之中與男子享有同樣的權利、義務與尊重!」

之所以說出這段話,是因為食王在賽前詢問每一位項首,若他們成為珍瓏項首後,將發
佈何種宣言。

而在風夫人說出這段話後,有著一雙洞悉世事眼眸的食王輕拈著鬍子笑了,然後當著風
清國人、當著月夜氏人、當著所有人面前說道——

「很好,宇唐楓。我要告訴你的是,當年風清國的年幼國王如今已全權當政,並在日前
知曉月夜氏是如何陷你宇唐氏於不義。三天之前,他已悄悄宣佈釋放死牢中所有的宇唐
族族人,並派車隊來迎接你,所以你隨時可以回家了。」

在所有人——特別是月夜氏的震驚眼光之中,風夫人落淚了,賽後,在眾人的欽羨目光
之中,她昂首挺胸地迎向馬車,走向那群來迎接她回家的國人。

車隊,緩緩地下山了,人潮,也慢慢地散去了。

此時,一直站在旁邊的北堂彧深深地望了苗貝甯一眼,然後,舉起千斤重的腳步,向那
長長的車隊走去。

「誰讓你跟來了?!」但北堂彧才剛走到馬車旁,就聽到了風夫人冷肅無比的聲音。

那句斥責,讓北堂彧的腳步釘在原地。

「我以珍瓏項首之名宣佈,由今日此時起,你未經邀請,再不可踏入我風清國宇唐氏土
地方圓百里內一步!」風夫人的聲音由馬車內再度傳出。

「什麼?!」北堂彧臉色鐵青,不敢置信。「大姊!」

「大膽!我堂堂的珍瓏項首豈會是你這下等流浪說書人的大姊?!」

「什麼?!」

「這一切都是我布下的局,你根本就不是我宇唐氏的族人,只不過是我手下的一顆棋
子!更何況,像你這般無德無能的男子,竟還膽大妄為地在風堂欺陵我視若珍寶的苗大
妹子,更在令其有孕後還不聞不問,跟你說話簡直就是辱沒了我的身分!」

「什麼?!」聽著大姊那一字字、一句句的斥責,北堂彧幾乎連話都說不完整了。「貝
兒……有孕……」

最令北堂彧震驚的是,風夫人言下之意,似乎是在告訴他:那日在風堂中與他歡愛的女
子並不是其他人,而是苗貝甯!

而且,如今的她,還懷了他的孩兒……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給我滾!滾得遠遠的,像你這種沒出息的人,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風夫人的語氣那樣淩厲,言詞那樣蟄人,但是在車窗紗簾飄動的瞬間,北堂彧卻看到她
那顫抖得幾乎不能自已的肩膀,以及滿腮的熱淚……

眼眸,徹底的熱辣起來,最終,完全朦朧了。

因為北堂彧終於明白,他親愛的姊姊,縱使歷經滄桑,縱使看似心機沉沉,可那顆愛他
的心,從未改變過!

原來她早明瞭他的心已留在西京,留在苗貝甯身旁,所以此刻才會那樣厲聲拒絕承認他
的身分!

為了不讓他為難,為了讓他幸福,她此刻才會這樣無情地驅逐他。在得知苗貝甯有孕後,
儘管尚未知曉宇唐族已被平反,她仍毅然決然地放下了復仇之心,放下了努力那麼久的
目的,將小愛化為大愛,祈求天下所有的婦女與孩童再不會如她與他一般受盡欺陵,也
讓他的孩兒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家……

「大妹子,珍瓏做好時,還有孩子……別忘了親自到風清國來!」風夫人的泣聲,終究
還是傳出了車外。「我允許你及你的家人,隨時來到風清國……」

「好的,姊姊。」同樣淚眼朦朧的苗貝甯,自然也體會到風夫人的用心。「我一定去,
帶著我的家人一起去看你……」

車隊,真的起程了。

「姊姊,我會去看你的,我一定會去看你的!」望著車隊愈來愈遠,北堂彧雙手握拳高
聲喊著,喊得嗓子幾乎都要啞了。

車隊,已走至山腳,再看不見了,但北堂彧卻依然沒有移開眼光。

許久許久之後,北堂彧終於回轉身去,這才發現,偌大的山巔只剩下他與苗貝甯。

望著站在不遠處那個小小的、日日在他夢中出現的身影,北堂彧一咬牙,走至她的身前
低下頭。「抱歉……我不該……」

是的,抱歉。

抱歉不該讓她受孕,讓她承受動搖味覺的莫大風險!抱歉不該讓她在這種時候還挺著受
孕的單薄身子,為他與大姊努力拚搏。

但縱使萬分抱歉,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彌補她,讓她這輩子再不會有任何的缺憾……

「為什麼說抱歉?」背過身去,早已熱淚盈眶的苗貝甯故意冷冷地說著,「你後悔了嗎?
後悔你曾說過的承諾了嗎?後悔讓我有孕了嗎?」

她說什麼?他的承諾?

聽到苗貝甯的話,北堂彧驀地一愣。

難道……她一直記得他的承諾,並且在那之後還長存於心中?

若真是如此,那麼她並不是對他毫無情分的,並不是!

若真是如此,那麼那一夜,她所做的並非如她所說的是要兩不相欠、要和他交換條件,
而是……

「貝兒……」再忍不住地從身後緊緊摟住苗貝甯,北堂彧任心中的狂喜與感動籠罩住自
己,也籠罩住她。「貝兒……」

老天,他的貝兒其實也愛著他,真的愛著他,愛得寧可為他冒著動搖味覺的風險,懷他
的孩兒……

若他再不知曉,就當真太愚昧了!

「你若後悔就直說,」儘管被他擁得那樣緊,但苗貝甯還是含著淚繼續說道,「虧我還
日日夜夜都記得你的承諾,記得你曾說過,若有一天只要我想……你便會立刻出現在我
眼前……」

「我在,」將臉埋在苗貝甯的頸間,北堂彧不斷地重複著,「我真的一直都在、一直都
在……」

「在有什麼用?默默守護著我卻不讓我知道,這就算在了嗎?什麼事都不讓我知道,寧
可自己一個人受苦受罪,這就算在了嗎?明明心裏頭存著我,可為了狗屁的『貞操』竟
捨得丟下我,這就算在了嗎?」

「貝兒……」

「什麼事?」

「你什麼時候練就這一身功力的?」將唇俯至她耳畔,北堂彧輕聲笑道,眼中滿是霧光。
「罵起人來,竟比我這個流浪說書人還溜、還快、還順口。」

「你……你……」想不到都這個時候了,北堂彧竟然還可以油嘴滑舌,苗貝甯真的愣住
了。

「再怎麼樣我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怎麼可以放任你在我面前放肆?」緊緊摟著苗貝
甯,北堂彧擁得那樣緊、那樣堅定、那樣溫柔。

「你……你……」

「其實你愛我對吧?很愛很愛對吧?」

「你……你……」

「別你啊我啊的了,說嘛,還有什麼話想說、想罵的,放馬過來吧,反正我有一輩子的
時間任你說、任你罵。」

這傢伙根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真真切切的壞胚子!

倚在北堂彧的懷中,苗貝甯已不知自己是在哭還是笑了。

但她明白,她真的是幸運,才能遇上他,遇上這個表面上看來愛耍嘴皮子,可心裏卻比
任何男人都忠貞執著、溫柔善良的……流浪說書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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