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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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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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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9 00:06: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章 烤鳥

    無衣性情淡泊,喜歡游俠兒漂泊逍遙,隨適而棲的生活。但生活往往無奈,不能竟如人意。

    於是,每到空閒時,他就放浪於河湖之間,縱橫在淺灘、山野之地,自由自在,倒也逍遙。

    這裡,是他喜歡呆的地方之一,每次站在大樹高高的枝頭,一手拿著噴香的烤鳥,一手拿著酒壺,伴著落日而飲,隨興高歌,何其逍遙。在這裡,只有這片蘆葦叢,只有這天,只有這地,只有在這裡,他才能真正的釋放自己,把心中的一切都傾瀉而出,想怎樣就怎樣,毫無拘束,萬般灑脫。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秘密,他也有,而且是個大秘密,但這個秘密卻不能和人分享,所以他需要發洩,而這處天地就是最好的發洩之處,久了,他便慢慢的喜歡上了這裡,喜歡這的靜,這的淡泊。

    來到樹下的灰燼前,無衣把那堆灰燼撥開,然後去撿了一些乾柴回來,搭成一個柴堆。

    弄好後,他轉頭對一邊的姝兒她們說:“姝兒,你們在這待會兒,我去打隻鳥來,等下我們烤鳥吃。”

    “好呀,好呀,”

    一聽有吃的,穆雨連聲拍掌叫好,不過小眼一轉,又對無衣說:“東主,我也要跟你去抓鳥。”

    “你不能去,這蘆葦葉子鋒利,到時候割傷你的手、脖子是小事,要是割傷了臉怎麼辦?”無衣可不想帶個拖油瓶,就對穆雨嚇唬道。

    “啊...,人家才不要割傷臉呢,割傷臉以後就沒人要了。”穆雨驚叫道。

    無衣聽得直翻白眼,才幾歲,就想著嫁人了,也不去理他,轉頭撲入蘆葦叢中,瞬間消失不見。

    看到無衣消失在茫茫蘆葦中,不知怎的,姝兒感覺心底空落落的,不知什麼時候起,這個黑臉少年竟然在她心中佔了一個位置,無人時會想他念他,自己可是比他大了三歲,可不好胡思亂想。

    穆雨手上拿著採來的花兒,神采飛揚,不時的湊在鼻前聞著,一會兒又拿過去給姝兒看,又從船上拿下帶來的兔子,去旁邊采了些野草來餵兔子,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也沒個安定。

    無衣雙手撥開眼前重重蘆葦,在蘆葦叢中行走,飛速前進,鋒利的蘆葦葉落在身上,他好似全無感覺。

    一會兒,就走到來到一片小水泊,是一處低窪地。低窪地上一隻只高大的水鳥站在水中覓食,不時的仰頸長叫。

    無衣來到地方,趴在蘆葦叢中,不敢探出頭來,只是靜靜的呆著,生怕驚了鳥兒,把到嘴的烤鳥肉給飛了。

    他眼睛四處瞄著,想看看哪裡有肥碩的天鵝,他吃過幾次水鳥,覺得天鵝肉最好吃,可惜今天這裡好像沒有天鵝,只能退其次,找其它鳥了,不一會兒,他瞄上了一隻像鶴一般的高大鳥類。這種鳥他吃過,肉雖然比較粗糙,烤起來味道倒也不錯。

    無衣屏息靜氣,趴在蘆葦叢中慢慢等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面。終於,一隻水鳥高昂著頭,邁著步子高傲的往他這邊走來,邊走還邊梳理著羽毛,看來是只臭屁鳥,就它了。想著,無衣猛的從蘆葦中竄出,以疾雷閃電之勢撲向水鳥,那水鳥好像被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切驚呆,一時愣住,等醒過來,想振翅高飛時,哪還來得急。無衣已經來到它的身邊,一把抓住它,迅速扭斷它的脖子,讓它叫也來不及叫一聲,就嗚呼哀哉。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得水泊中的水鳥們都沒反應過來,等醒轉過來時,一個同伴已經消失不見,水鳥們驚然飛起,一時,群鳥騰空,好不熱鬧。

    抓了水鳥,他連忙又鑽回蘆葦叢中,返身往來處走去,這一隻大鳥有十幾二十斤重,足夠他們三人吃了。回時路上,他又在蘆葦叢中尋了一些青嫩的野菜帶回去。這時節,雖然青嫩野菜很少,但仔細找,還是有一些。

    回到大姝兒她們這邊,無衣迅速的把抓來的大鳥剝皮去內臟,然後用樹枝叉起來,把柴堆點燃,架在火上烤。他又從船上拿下一些碗筷、調料和一個銅壺,然後拿出漁叉在水里叉了條魚回來,殺了後放進銅壺裡,先放在一邊,等會兒再熬魚湯喝。

    火焰熊熊燃燒,火堆上的鳥肉被炙熱的火焰烤得直冒黃油,黃油不停的落在火堆的木柴上,發出“嗤嗤”聲響,頓時,一股肉香撲鼻而來。

    穆雨深深的吸了一口,說:“好香啊!”

    “等會兒就好了。”無衣看到她的樣子,眼中微微笑著,穆雨就像個鄰家小妹一般,活潑可愛。

    一會兒,鳥肉已經被烤得金黃,無衣拿出準備好的香料和鹽往鳥肉上撒下,頓時一陣更加濃烈的香味從鳥肉上飄出。旁邊的穆雨很不爭氣的咽了口口水,連一向矜持的姝兒也不由得微微動容。

    烤好後,無衣才把銅壺架在火上煮著,然後用刀切出一大腿鳥肉遞給穆雨,然後又切了一塊給姝兒,自己也在旁邊吃了起來。

    鳥肉被烤得噴香酥脆,咬起來嘴角都冒出一滴滴肉油,讓人吃了一口還想吃第二口。

    穆雨吃了一口後,就埋頭吃了起來,什麼也不管。連姝兒也放下了那一點點的矜持,咬著鳥肉,可是鳥肉太燙,險些燙到了她柔嫩的香唇,不得已,她只好對著鳥肉吹了起來,看了旁邊穆雨一眼,她就不明白她怎麼就不怕燙呢?轉頭看向無衣,卻看到無衣一臉玩味的看著她,不由惱怒的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繼續吃起鳥肉來。

    一時間,肉香飄逸,四野清靜,只剩下幾人的吞嚥聲。

    魚湯慢慢的熬得濃白,無衣把洗好的野菜放了進去,調了味道,拿起碗給姝兒和穆雨一人裝了一碗,然後自己也跟著盛了一碗喝了起來。

    噴香酥脆的烤鳥肉,熬得濃白鮮美的魚湯,吃得姝兒和穆雨喜笑顏開,肚子飽飽。穆雨看著無衣很是大發感慨的說,若是每天都能來一次就好了,姝兒比較矜持,沒有說話,不過看著無衣的眼神,卻也有那麼一點意思。

    吃完東西,無衣看天色不早,就撐起船帶著兩人,往外而去。

    此時,日已西斜,天邊現出一際紅暈。

    小船就著紅暈在水路間緩緩而行,兩旁的蘆葦倒映在波光的艷影中,妖媚招搖。

    無衣撐著船,穿行在蘆葦叢中,看著茫茫望不到頭的蘆葦,心底驀然想起了一首詩: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一連幾天,無衣都是在家中和店裡來回走動,他怕姝兒住在店中太過煩悶,就把她接家中住,本來他還想被穆雨也接過去的,只是她想和她哥哥在一起,無衣只得作罷,不過她倒是時常跟著姝兒過來玩。三個女孩子在一起,天天嘻戲打鬧,要不就是和姝兒練琵琶,或者幫著小漁兒做飯,收拾家務,看起來倒也熱鬧。

    無衣很難想像,姝兒竟然也會做菜,還會幫小漁兒餵家裡養的那些動物,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想來以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家閨秀,只是流落到這邊落魄了一點,沒想到連這些也會,真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難得女子。

    姝兒來到家中住後,秦駿和小漁兒也沒說什麼,小漁兒還很喜歡她,沒事的時候兩人就坐在那邊說天說地,笑個不停,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姝兒來山間住以後,看店的張崑他們當姝兒唱完曲後,若是無衣沒空,他們就要負責把姝兒送回來。無衣則是每天早上負責把姝兒送到店裡,雖然麻煩了一點,但來了這邊,姝兒臉上的笑容明顯多了不少。

    閒了幾天,感覺縣城中的風波已過,無衣就繼續到縣城中去賣魚,他賣的魚要比其他人稍微實惠一點。他雖然人黑黑的,但對人和善,看起來也老實,而且還會教人煮魚,沒過幾天大家就都喜歡來他這邊買魚,他黑面兒的名聲也就在縣城中傳了開來。

    他旁邊賣肉的屠夫對他的態度還是老樣子,不冷不熱,無衣也懶得搭理他,倒是她老娘對他不錯,家裡有什麼好吃的,總喜歡帶一點過來給他,無衣自然懂得投桃報李,每次都會挑一條大魚給她帶回去,反正這對他來說也不值錢,他樂得拿來做人情。

    孟兆雲得好友相邀做了陽谷主簿,拉了小虎和小豹過去幫手,一個在他身邊跑腿,一個做了衙役。為此,王大勇和王二勇還請眾鄰居大喝了一頓,兩人樂的合不攏嘴。無衣自是也替他們高興,小虎小豹兩人和他一起長大,雖然不是兄弟卻勝是兄弟,看到兩人有前途,當然歡喜。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就如同做一天尼姑撞一天鐘一樣,平平淡淡。一轉眼,就又到了夏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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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刮痧(上)

    烈日炎炎,悶熱異常。

    雖然無衣在魚攤上搭了個涼棚,卻仍擋不住酷日暴曬。如今他穿著一條齊漆短褲,一件薄薄的粗布背心,手拿著一把竹扇,坐在涼棚下的石頭上扇呀扇的,可汗水還是不停的往下落。這屁股底下的石頭也靠不住,被日光悶得火熱火熱的,坐在上面,就感覺一股熱氣往屁股上鑽。

    這鬼天氣,無衣暗暗咒罵著。這時,鼻尖傳來一股臭味,是隔壁屠夫程咬金所賣豚肉走味的味道。幸好他賣的是魚,一向都是現殺現賣,要是像他那樣擺一大堆在桌案上,自己的魚肉也該臭了。

    這傢伙,雖然對他不冷不熱,但學東西卻有模有樣。他看日頭太毒,就搭了個涼棚遮著,隔天這傢伙也搭了起來;他穿上這身衣服沒兩日,這傢伙也跟著弄了一身穿著,連縣城中很多人也學他這麼穿。剛剛穿的時候,這些人還說他古里古怪?這不,一轉眼就都古怪起來了。

    無衣咂了咂嘴巴,想提醒隔壁的屠夫肉臭了,可想想,自己好像和他沒什麼交情,就沒了說話的興趣。

    你個叉叉,這天怎麼這麼熱?無衣拿著一塊濕棉布抹了一下汗水,罵道。

    他感覺連內褲都濕了,要不是怕那些買魚的大娘小娘們罵,他早就把背心也給脫了。不過他可不能這麼做,第一次穿這身衣服來賣魚的時候,那些大娘就對他批判個不停,一群小娘沒事還跑過來指著他“吃吃”的傻笑,還有一堆小屁孩也跑過來看新鮮,還自己編了首童謠,說“黑面兒,賣魚兒,沒手沒腳真稀奇,稀奇稀奇真稀奇。”

    這話沒半天就傳遍了縣城,有些吃飽了撐著的還專門跑過來看稀奇,氣的無衣差點把那些小屁孩拉過來痛打一頓。只是沒幾天,販夫走卒看到無衣的清涼裝扮,紛紛效仿起來,大家也慢慢習慣,再沒人用稀奇的眼光看他了。

    程咬金也拿了一把扇在那呼哧呼哧的搧著,身上也和無衣一般穿著一件背心和短褲,不過那衣服、短褲怎麼看怎麼像是用破衣服剪出來的,不像無衣這是專門訂做的。

    “賣肉的,這肉怎麼賣?”

    這時,一個婦人走過來,對肉攤上的肉挑了一下,指著她要的那塊肉問道。

    程咬金瞄了一眼,甕聲甕氣的說:“二十文。”

    “這麼貴,十五文賣不賣。”

    “不賣,”

    “你這人怎麼這樣,上次我到那邊去買肉,比這塊還大的他才收我十五文,你這塊比他還小,十五文還不賣,怎麼做的營生。咦,這肉臭了?”

    說著,說著,婦人忽然聞到一股肉中飄來的味道,這才發現肉臭了。

    “什麼臭了,你不買不要亂說。”程咬金聽了瞪大著眼說道。

    “呵,你以為眼睛瞪得那麼大我就怕你,肉明明臭了還賣,你還有沒有良心啊,小心天打雷劈......”婦人對程咬金指手畫腳臭罵了一頓,才施施然恨恨的走開。

    無衣在一旁,看得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遇到這種婦女,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出聲,讓她罵,罵累了她自然就會走人,要是接腔,這種人肯定會從中午罵到晚上,就像蒼蠅一樣在你耳邊“嗡嗡嗡嗡”叫不可。

    程咬金轉頭看到無衣在那邊賊兮兮的笑,心頭大怒,喝道:“兀那廝,作死否?”說著,揮拳就要向無衣打來,可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不是他的對手,連忙停了下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繼續拿起扇子扇了起來。

    “嗯啊...”

    坐了大半天,也沒個人過來買魚,無衣站了起來,神了個懶腰,把攤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戴起斗笠,拿著漁叉,在市集上閒逛起來。這漁叉是他的寶貝命根子,輕易不敢離身,要是別人偷了,那可就有得哭嘍。

    本來人來人往的市集,在陽光烤炙下也不得不停歇,如今在市集上逛的人也就瞎貓兩三隻,無衣恰恰就是其中一隻。

    市集之上,原本賣馬賣騾賣驢、賣菜賣肉賣魚、剃頭捏面人、表演耍花槍的應有盡有,但如今被這燥熱的日光一照,一個個歇菜,都躲到陰涼的地方休息,無衣拿著用天外隕石打造的漁叉,漁叉上傳來陣陣的清涼,驅散了酷日的一絲絲炎熱。

    “哎呀,不好了,三娘子中邪了......”

    無衣正沒頭沒腦的在市集上逛著,前面忽然傳來一聲大叫,就好奇的走了過去。

    來到一個院子前面,看見門口圍了一堆人,無衣就擠了進去。來到裡面,看到院中站著一個婦人,閉著眼,面色蒼白,頭上豆大的汗直往外冒,旁邊有一個婦人扶著她,不讓估計得倒下。無衣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就對旁邊一人問道:“兄台,怎麼回事?”

    那人轉頭一看,認得他是市集上的漁家黑面兒,就回道:“三娘子中邪了,如今在大太陽下曬,據說可免得邪神入體。剛才還有人去拿黑狗血,準備驅邪。”

    無衣一聽,眼睛瞪得老大,看那婦人的樣子分明是中暑,而且還很嚴重的樣子,不去求醫,潑什麼黑狗血。他看那婦人身體不停的抽搐,表情冷漠,顯然是到了中暑很嚴重的地步,如果不趕快醫治的話,估計要死人。他別的不行,中暑刮痧倒有一手,想去幫忙,可看這些人的神情,明顯以為是中邪,這要說是中暑不一定有人信,一時都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高聲喊道:“借過,借過,黑狗血來了,快點走開,再不走開就來不急了。”

    聽到聲音,無衣靈機一動,瞬間有了主意。

    “來,讓開,讓開。”一個二十左右的人端著一盆黑狗血走出人群,往三娘子走去,來到她身邊,就要把黑狗血往她身上潑去。

    “且慢,”就在這時,無衣大喝一聲,那個要潑黑狗血的人被他喝得手下一頓,險些把黑狗血給潑在地上。

    那人轉頭看去,卻是賣魚的黑面兒,登時惱怒的說道:“黑面兒,你搗什麼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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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刮痧(下)

    “來,讓開,讓開。”一個二十左右的人端著一盆黑狗血走出人群,往三娘子走去,來到她身邊,就要把黑狗血往她身上潑去。

    “且慢,”就在這時,無衣大喝一聲。那個要潑黑狗血的人被他喝得手下一頓,險些把黑狗血給潑在地上。

    那人轉頭看去,卻是賣魚的黑面兒,登時惱怒的說道:“黑面兒,你搗什麼亂?”

    無衣看到這人要發性子,連忙好言好語的說道: “兄台,不是無衣搗亂,只是怕你這麼用黑狗血,白白浪費了它的功效。小子不才,幼得仙師傳授一手驅魔降妖辟邪的神符,今日看三娘子被邪魔纏身,不敢藏拙,願用所學神符為三娘驅除邪魔。”

    “真的假的?”那人聽了半信半疑的問道。

    “誰不知道我黑面兒為人老實,賣魚童叟無欺的。”無衣拍著胸膛,大吹牛皮的說。

    “讓黑面兒試試看。”

    “對,說不定黑面兒有真本事。”

    “快點,要不然,三娘子性命可不保了。”

    無衣在縣中還是有點人緣,這主要是他上次打了那堆地痞流氓積下的,還有一些是他這陣子賣魚與人為善所得。

    看到周圍的人都這麼說,那人咬了咬牙,對無衣點了點頭。

    無衣看他答應,手下不敢怠慢,迅速拿過那人手中的黑狗血,用手指蘸著黑狗血在三娘子身上畫起來符文。

    沒一會,三娘子全身就被無衣用黑狗血畫上了一堆的符文,看起來玄妙莫測。

    無衣把符文畫完,用黑狗血在她眉心點了一點,就又吩咐攙扶在三娘子旁邊的婦人把她扶到屋中陰涼通風處坐下。

    剛才端狗血的男人聽得一愣,說:“不是說中邪要在日光下暴曬,這樣才能使那邪魔無法侵嗎入嗎?”

    “如今邪魔已經侵入她的體內,我畫神符就是要把她趕出去。此處天氣太熱,邪魔無法出來,得找處陰涼的地方才。,別愣著,趕快把她扶進去。”無衣一看這傻頭傻腦的人就沒好感,要不是為了救人,他早已經把這人一腳給踹飛了。

    那人聽了不敢怠慢,連忙和婦人一起把三娘子扶到一個陰涼通風處,一些好事者看了,也跟了過去。

    “去找把梳子過來。”

    等把三娘子安頓好後,無衣對那人說道。

    那人對扶著三娘子的婦人吩咐了一聲,那婦人就轉頭出去拿東西了。

    就在這時,無衣來到三娘子面前,手捏著三娘子的人中,狠狠的按了下去。這一按,三娘子頓時有了動靜,微微的睜開眼來,蒼白的臉也慢慢的有了一絲血色,不過仍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抓著那男子的手,張口慾言,卻說不出話來。

    “醒了,醒了,三娘子醒了。”那人看了高興的叫了起來。

    “黑面兒果然有兩手。”

    “他不是說了嗎,幼得仙師傳授,仙師的符法當然不俗。”

    “看來,以後我也要向他求兩道神符用用。 ”

    “正是,正是。”

    外面的人看到無衣一下就讓三娘子醒過來,紛紛在那邊說道。

    無衣卻沒好氣的對那被三娘子握著手的男子說:“三娘子還沒徹底好,你高興什麼?”

    “還沒好?”那男子聽了,一臉訝異。

    “當然,邪魔雖去,邪毒仍在,要去毒才行。”

    “那怎麼辦?”

    這時,那婦人拿來一把已經用得烏黑的梳子,無衣拿過手中,對那男子說道:“你去藥舖借副銀針過來,要是不借就買一副,這些銀子你拿去用。”說著,就從身上拿出幾兩銀子丟給那男子。

    那人看了,連忙把銀子推回,說:“怎敢讓你破費。”說完,就跑了出去。

    無衣拿起梳子,對三娘子的頸後、眉心、太陽刮了起來。

    刮痧是民間傳統治療中暑的方法,以前無衣經常在廟口看老人給一些中暑的人刮痧,看著看著也就會了,後來他也出手治了幾個中暑的人,慢慢的他刮痧也有了一些名聲,不過他也就會刮中暑的痧,其它的一概不會。

    刮了一會,三娘子的頸後、太陽和眉心都冒出了一堆紫黑的淤血,這就是痧毒,只要痧毒和淤血排出來,那中暑就好了。刮著,刮著,三娘子也從剛才的稍微清醒,慢慢的醒轉過來,而且越來越有精神。

    一會兒,那男子就拿著一副針跑了進來。

    無衣拿過銀針,讓那人把屋中的油燈點亮。他就藉著燈火消毒,然後挑破三娘子身上刮出來淤血上的表皮,頓時一絲絲紫黑色的血液從她的頸後、眉心、太陽穴兩旁流了出來。無衣看了一下,感覺排的不是很乾淨,就伸手把那些淤血痧毒給慢慢的擠了出來,淤血慢慢的由紫黑變成黑色,再慢慢由黑變紅。

    待流出的血水變成紅色後,無衣就把手鬆開,讓那個婦人把三娘子帶進去擦洗一下。

    他看到也沒什麼事,也跟著走人了,那男子在後面一直叫,無衣理也不理。

    來到外面,看到天氣炎熱,也無心再逛市集。這麼熱的天估計也沒人買魚,他就趕著馬車往回而去。

    一路疾行,可這天氣實在太熱,趕了一會兒路,那拉車的馬就喘起粗氣來,無奈之下,無衣只好趕著馬,靠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下休息。

    路邊這樹有幾人合圍粗,無衣也不認得是什麼樹,只知道它可以遮風擋雨,他賣魚常常要經過這裡,沒少在這邊休息過。當下,他便把馬放在一旁休息,自己則在樹蔭地下找了塊石頭,靠在樹幹上拿出肉餅吃了起來。

    他正翹著腳,一邊甩著一邊吃著,好不逍遙。這時,卻見遠處跑來一匹快馬,那快馬飛快跑過,捲起漫天煙塵,無衣在心底不由暗暗的想到: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竟然在這麼熱的天下跑,也不怕中暑。

    這念頭還未落下,耳邊就又傳來馬蹄聲,轉頭一看,卻是剛才那騎馬過去的人又跑回來了。估計是天太熱受不了,跑回來休息,無衣也不管他,自靠在樹幹上,翹起腿,悠哉悠哉的吃著肉餅。

    “無衣...”

    忽然,無衣聽到後面有人在叫,轉頭看去,卻是魏一刀牽著馬匹,滿頭大汗的站在那裡。

    “咦,魏兄,你怎麼在這裡?”無衣看了,奇異的問道。

    魏一刀把馬放在一邊休息,也搬了塊石頭靠在樹上,這才應道:“方才騎馬經過,遠遠看到這拉魚的馬車,我就知道是賢弟在這,就轉回頭來了,賢弟怎的這般悠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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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苦命的白蝙蝠

    “咦,魏兄,你怎麼在這裡?”無衣看了,奇異的問道。魏一刀把馬放在一邊休息,也搬了塊石頭靠在樹上,這才應道:“方才騎馬經過,遠遠看到這拉魚的馬車,我就知道是賢弟在這,就轉回頭來了,賢弟怎的這般悠閒。”

    “這鬼天,熱得要命,連那兩匹馬都受不了,就在這邊歇一會兒,等涼快些再走。不知,魏兄怎會在此,無衣可是有一陣子沒見到魏兄的人影了。”無衣看著魏一刀說道。

    兩人在魚粥店相識後,魏一刀就經常過來魚粥店吃酒,逐漸熟悉後,兩人感覺志趣相投,就稱兄道弟來。

    “去朋友家住了一陣,剛剛回來,賢弟前幾日可是又出了風頭。”

    “哦,什麼風頭?”無衣訝異的問道。

    “你不是打了陽谷市集上的劉二那一批人嗎?一個人打二三十人,當真是讓人熱血沸騰。”魏一刀興奮的比劃著對無衣說,好像是他自己在打一樣。

    “一批小貓小狗,不提也罷。”無衣故作深沉的擺了擺手說,好像不屑一顧的樣子,但心中卻樂開了花。

    “對了,他那東主也被殺了,不會是賢弟下的手吧?”魏一刀瞄了無衣一眼,問道。

    無衣聽得心裡一驚,瞪大著眼,心虛的說:“這話從何說起,魏兄,無衣可沒那能耐。”

    “若非知道賢弟是個賣魚郎,一刀一定會以為是賢弟殺了那廝。想那劉彪派人到你魚攤上鬧事被你打走,還陪了銀子,後來到陽谷中他那手下劉二又被你打了一頓,以他性格豈能忍受。若是你發起狠來,跑去他家一刀結果了他,也不稀奇。只是怕你沒那本事,劉府中戒備森嚴,有些道上的兄弟對他殘害百姓的行為不滿,要去殺他為民除害,可惜還沒見到他的面,就被他手下給殺了,還被他給掛在他的院子外,示眾三日。現如今他被殺,陽谷百姓誰人不是歡呼雀躍的。”

    魏一刀自顧自的說著,卻沒想到眼前這人就是殺了劉彪的兇手。無衣也不知道這劉彪這麼遭人恨,沒想到自己還做了件為民除害的大好事,真是功德無量。

    “魏兄,來,嚐嚐我妹做的肉餅,味道不錯。”

    無衣一騎輕塵,匆匆而來,如今已是午後,估計他也餓了,就把肉餅遞了過去。魏一刀也不客氣,拿過手裡吃著。

    “嗯,不錯,好吃。”魏一刀邊吃邊讚道。

    “那就多吃點。”無衣又遞了幾個餅過去,順便把手中的水囊給了他。

    小漁兒每天都要給他烙一些肉餅,不管他要不要去打漁,都會給他準備。她知道他有吃午飯的習慣,怕他餓著。

    魏一刀連吃了幾個餅,拿起水囊猛灌一通,大呼痛快,然後也學無衣翹起腳來,靠在樹幹上悠哉悠哉的晃著。

    “其實那劉彪也是個可憐人。”

    魏一刀忽然感慨的說道。

    “怎麼說?”無衣聽了感到好奇,就問道。一個姦淫擄掠無所不做的惡人還是個可憐人,這倒是稀奇。

    “劉彪有三兄弟,其父沒事喜歡喝兩酒,一次不小心,醉酒失足跌落井中,溺水而亡。只剩下寡母辛辛苦苦把他們拉扯大,卻因勞累過度暴病而亡。父母雙亡,兄弟幾個無依無靠,只得在市井中廝混。後來,劉彪乾脆糾結起一批地痞流氓在縣城作威作福起來,再後來就有瞭如今的劉府。”

    “那他兩個兄弟呢?”

    “鉅野澤上那伙水賊不就是嗎?”魏一刀指著鉅野澤的方向說道,“他那兩個兄弟看到有人在水路上劫掠過往船隻,就也找了一些人,在鉅野澤上建了個水寨,做起沒本錢的買賣來。兩人在水面上搶,劉彪就在暗地裡賣那些搶來的東西,沒幾年,三個兄弟就富得流油了。”

    “官府也不管?”無衣聽了,瞪大眼問道,這世間還有這種事,還有沒有王法了?

    “官字兩個口,有理無錢莫進來。那些當官的只要手中有錢,哪管下面百姓死活,要不是官府放任不管,那劉家三兄弟又怎能壯大到如今這個地步,幸好死了一個,這就是報應。”魏一刀很是幸災樂禍的對著無衣說。

    “魏兄怎麼知道這許多事情。”

    無衣奇怪的問著,這種事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這濟北郡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魏一刀看了無衣一眼,得意的說。

    “沒想到魏兄還有這能耐。”

    “那是,在這江湖上混的,要是沒點能耐怎麼行。對了,無衣,你不是開著魚粥店,怎麼還出來賣魚。”

    “銀子還有人嫌多的?”無衣翻了個白眼回道。

    “我看是你財迷吧,這麼熱的天還拉魚出來賣,要是我就找個涼快的地方,弄點小酒小菜喝著,然後叫小娘唱個小曲聽聽,那多快活,勝過在這邊曬太陽。”魏一刀晃著腳,對無衣說道。

    無衣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傢伙倒挺有想法的。嘴上卻說道:“沒法子,咱這是天上的勞碌命。”

    “是貪財吧?”魏一刀乜了他一眼,揭破事實的真相。

    無衣聽了,大笑起來,也不解釋。

    樹下倒也陰涼,兩人乾脆瞇眼睡了起來。

    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天氣不是那麼熱了,兩人這才騎著馬趕著馬車一起往渡口而去,一路說說笑笑,倒也快意。

    道路兩旁樹木鬱鬱蔥蔥,只是樹梢頭枝葉被炙熱的陽光烤得發蔫,像耷拉著腦袋做錯事小孩的模樣。樹上呱噪的蟬兒更加急躁的叫了起來,吵得人趕路也沒個安寧。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迅速飛來一道白影,直向兩人撲來。魏一刀一看,眼神微微一凜,手往馬上的弓囊抓去,一下拉起弓箭,就要完那東西射去。

    無衣一看,連忙攔住他,“魏兄,不要射,那是我養的。”

    魏一刀聽了連忙把弓箭放下,白蝙蝠飛快的從遠處飛來,趴在無衣的頭頂上,圓瞪著雙眼對魏一刀呲牙咧嘴的叫著,眼神中滿是敵意,它剛才看到他要射他了。

    “呵,這東西還挺記仇的。”魏一刀在一旁看了說道。

    “這是小扁,我養的,魏兄估計還沒見過吧。”無衣伸手把白蝙蝠從頭上抓下來,安慰的摸著它的腦袋。半響,白蝙蝠才慢慢的安靜下來。

    “聽人說過,只是一直無緣得見,今天算是見識了,這東西還挺有靈性的。”

    “那是。”

    看了一下,無衣從白蝙蝠腳上取下一張字條,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無衣哥哥,山豕又跑出來了,吃了好多菜菜,不過被小漁兒給趕回去了。”

    無衣看了,連連搖頭。這白蝙蝠遇到小漁兒也是命苦,知道它會送信後,小漁兒就經常讓它飛來飛去送信送個沒完。本來這大熱天的白蝙蝠是自己找了個陰涼的地方睡覺,只有在天黑涼快的時候才冒出頭,沒想到還是被小漁兒給抓到了,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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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9 00:07:39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四章 殺山豕

    這白蝙蝠遇到小漁兒也是命苦,知道它會送信後,小漁兒就經常讓它飛來飛去送信送個沒完。本來這大熱天的白蝙蝠是自己找了個陰涼的地方睡覺,只有在天黑涼快的時候才冒出頭,沒想到還是被小漁兒給抓到了,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無衣從車上取下筆紙寫了幾個字,綁在白蝙蝠的腿上,然後拿了點吃剩下的肉餅犒賞了它一下,就把它給打發了回去。這傢伙也不傻,沒東西給牠吃,它懶得理你,如果給牠吃的,讓它做什麼它都願意。

    回到小集,魏一刀趕著回家,兩人就在小集上分道揚鑣。

    無衣把馬車趕回店中,將裡面剩下的魚給放回網箱裡,就來到店裡休息。今天客人不少,都坐在那邊一邊聽著小曲,有的還跟著搖頭晃腦的唱著。他這魚粥店的地勢比較高,又近黃河,涼爽河風吹拂,讓他這邊根本就感覺不到一點燥熱,所以現在很多人午後都喜歡到他這邊納涼聽曲。

    等姝兒唱完曲後,無衣和她一起回村去,一般他沒什麼事都會來接姝兒回村。還是住在家里安全,在這店中都是男人——當然穆雨那小丫頭不算女人,雖然沒人敢對姝兒怎麼樣,但整天呆在店中聽著客人的喧嘩也是難得清靜。

    回到家中,無衣就看到小漁兒的手上包著一塊布,看到無衣回來,小漁兒微微把手往身後縮。

    無衣看了,不由問道:“怎麼回事”。

    “沒......沒事。”小漁兒把手收到後面懦懦的說。

    “什麼沒事,手都傷成這樣了,怎麼弄的?”

    無衣一把抓起她受傷的手問道。

    “山豕跑出來了,我把它趕進去時不小心碰到了。”小漁兒小聲的對著無衣說道。

    無衣聽得直皺眉,先前小漁兒寫信過去,他還以為沒什麼大事,沒想到卻傷了手,這還得了。小漁兒雖然不跟他去山上鍛煉身體,但每天卻仍堅持在家裡鍛煉身體。以她如今的身手,普通的地痞流氓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沒想到今天卻被山豕傷了。看來這山豕大了也留不得,今天傷了人,明天估計不只是傷人那麼簡單,何況這山豕的獠牙已經長了出來,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出事情。

    想了下,無衣對小漁兒說道:“你去廚房燒鍋熱水。”

    “幹什麼?”小漁兒好奇的問道,無緣無故的燒什麼水。

    “殺山豕,去毛。”

    “啊......山豕還那麼小。”

    小漁兒看了無衣一眼,輕聲的說道。

    “不能留了,那獠牙都長出來了,再留下去,以後跑出來,如果撞到人就出大事了。”

    無衣對著小漁兒解釋道。

    聽到無衣這麼說,小漁兒也沒辦法,只好照他的話去做。

    姝兒走回房間,換了一身鄉野村婦的衣服過來幫手。拋卻艷麗籮裳,就著素樸羅裙的她,看起來倒是別有一翻風味。

    無衣走到關著山豕的石屋裡,抓了一隻最大的山豕出來。被抓的山豕頓時淒厲的嚎叫起來,聲如雷鳴,聽得人心驚膽寒,毛骨悚然。山里沒事在家的人聽到聲音,都走過來看。

    待看到無衣抓著山豕往家裡走,紛紛開口相問。

    “無衣,是不是山豕又跑出來了,不是剛剛跑出來嗎,怎麼又跑出來了?”

    “黑面兒,抓那山豕作甚?”

    “無衣你這是乾嘛?”

    無衣聽了回道:“殺山豕了,等會兒大家都來分豬肉,家家有份。”

    “這是好事,早就該殺了,天天跑出來,哪天要是跑到山里去,可是白養了。”王二勇的老婆聽了拍掌說道,她盯著無衣家這幾隻山豕好久了,就盼望著趕快這山豕趕快長大好吃肉,不過她也是餵得最勤的一個。

    “好久沒吃山豕肉了,今天一定要喝兩杯。”葛仲聽了,搖著蒲扇笑著說道。

    無衣也不理他,來到院中,拿過繩子把山豕五花大綁綁了起來,任它怎麼掙扎嚎叫也沒用。然後他拿過一個大木盆,帶著山豕來到外面的一塊大石上,把盆子放在石頭底下,腳踩著山豕的後腳,手抓住山豕的前腳,然後拿出殺魚刀飛快的往山豕頸部插去,一下直入心臟。

    血水飛濺,直往木盆噴去,山豕不停的淒聲長叫,越叫越無力,慢慢的沒了聲音。看到山豕不叫了,無衣把殺魚刀放在一邊,倒提起山豕,把頭朝下對準木盆,盡量不讓山豕的血噴濺出來。也幸好這山豕不是很大,只不過一百五十來斤左右,再大點估計他提不了了。

    小漁兒把水燒好,依著無衣,把水提出來倒在一個大木盆裡。

    無衣等山豕的血流盡,就把山豕放到小漁兒大木盆裡,褪起毛來。褪了毛就殺豬分肉。無衣給每家分了十幾斤的山豕肉和一大堆山豕的血,樂得他們個個合不攏嘴。當天晚上山間裡,家家都飄起了肉香,肉香瀰漫,饞的人口水直流。

    無衣家中,桌上擺滿了一座的菜,有酸菜大腸,韭菜豬血,蒜炒肉片,栗子紅燒肉,糖醋咕嚕肉,還有幾道青菜,這架勢都快趕得上上年夜飯了。

    無衣埋頭夾菜吃飯,小漁兒更是不停的往嘴裡扒拉著菜,姝兒比較矜持,一點一點的溫柔吃著,秦駿臉上滿是笑容,心裡樂呵呵的。桌子下面,白蝙蝠直接趴在盆子裡,狼吞虎咽的吃著無衣撥給它的肉食。無衣覺得這傢伙根本就不是蝙蝠,而是貓啊狗啊變的。這世上哪有它這樣的蝙蝠,那蝙蝠不都是飛在天上吃蟲子嗎?哪聽過吃這些東西的。

    今天這一頓是無衣親自出手做的,小漁兒做菜的手藝雖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是她的見識太少,終究比不上無衣,而且無衣炒的菜味道明顯比她要好一點。

    “哇......”

    無衣把最後一口飯,扒到嘴中,將碗放在桌上,摸著圓滾滾的肚皮,無奈的叫了一聲。

    今天吃的實在是有點撐了,都怪太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山豕肉了。小集上賣的那些豚肉明顯沒法和這山豕肉比,怪不得後世的人喜歡吃野生的,野生的東西明顯味道就是好,雖然這山豕是他養的,但畢竟是野生的種,味道當然不錯。

    不過,這野生的東西也不能亂吃,他前世村里就有這麼一個人,那個人看到市集上有人在賣山豬肉,就買了一些豬骨回去熬骨膠吃,據說那玩意兒大補。可誰知道他熬了吃後,忽然全身發燙,身體內外好像有一股火在燃燒似的,最後他實在忍受不住,就跳進池塘裡,最後死了。照無衣估計,這人應該是補過頭的原因,有些東西補過頭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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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捉知了

    飯後休息一下,無衣拿了把竹扇一邊搧著一邊往外走去。這天氣熱得讓人受不了,睡也睡不著。外面,幾戶人家的男人屋外空地上的石頭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這裡是無衣專門整理出來的地方,有用石頭搭起來的石桌石椅,可以吃飯,也可以在這休息聊天。每到晚上,山間的男人、女人都會聚在這邊說話。這時代沒什麼娛樂活動,大家就聚在一起說些鄉里趣聞,或者家長里短。

    無衣也來到石椅上坐下,聽著他們說話。聽了一會,感到無趣,就想回去。可聽到頭上不停呱噪的知了聲,卻忽然想起了一事。

    他來到這邊這麼久,好像還沒有吃過知了。想到那炸知了的美味,無衣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有些人可能只知道剛出土的知了能吃,卻不知道已經飛到樹上呱噪叫著的知了能吃。長大的知了不如剛出土的知了一樣全身能吃,只有頸後那一塊的精肉肥美,如今想想那炸起來的炸起來噴香的味道,就讓人忍不住大嚥口水。

    想著,他就跑回去叫趴在窗前看星星的小漁兒和姝兒兩人。天氣悶熱,睡也睡不著,兩人正無聊,聽到無衣要帶她們去抓知了,馬上高興的跟著無衣走了。

    無衣來到院子裡拿了一個有蓋的木桶和火石,就帶著小漁兒和姝兒兩人往知了叫得最大聲的樹下走去。也不用走多遠,他們幾戶人家房子前面就是一片樹林。

    如今山間的年輕人除了莫大錘家的小錘在家以外,都沒人在家。小虎和小豹去縣裡當差後,幾天才回來一次,弄得他有什麼事也沒人手幫忙,沒法子,無魚蝦也好,只好叫上小漁兒和姝兒兩人幫忙嘍。兩個柔弱女子,讓她們乾重活是不用指望了,不過撿撿知了應該會吧!

    來到一棵知了叫得最大聲的樹下,無衣在旁邊找了些乾草、落葉過來,用石頭圍住,免得等會點燃被風吹走引起山火。弄好後,無衣把火點燃,叫小漁兒和姝兒兩人先走開一點,然後自己往樹上爬去。

    “無衣哥哥小心一點。”小漁兒在下面看了擔心的說。

    “知道了。”

    無衣在樹上應了一聲,就在樹上搖了起來,頓時,一隻只知了撲撲的往下面的火堆旁直掉。

    “哇,好多知了啊!”小漁兒看了,圓瞪著眼睛說道。

    姝兒也是滿臉的好奇,都不到無衣是怎麼讓知了飛到這邊來的。

    忽然,她感覺頭上好像有什麼在動,就要伸手去抓,卻被旁邊眼尖的小漁兒一手抓了起來。

    “嘢,我抓到一隻知了,無衣哥哥,我抓到一隻了。”小漁兒拿著知了,神氣的對樹上的無衣搖著手,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得見。

    “知道了,快來撿吧。”

    無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爬下樹來,聽到小漁兒叫聲,沒好氣的說道。

    小漁兒聽了,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就埋頭和姝兒撿起知了來。

    沒一會兒,幾人就撿了半桶。這知了在這裡,每到夏天就會鑽出來呱噪的叫,從來沒有人把它們當回事,沒想到這下遇到了無衣,估計今夏樹上的這些知了都要遭殃了。無衣搖了三棵樹,就把帶來的木桶裝滿了,這讓他不由得感慨的嘆道:“這時代的環境就是好,要是在後世,要搖這麼多知了,沒個十棵樹是不可能的。”

    看看差不多,無衣就拿起木桶和小漁兒、姝兒她們往家裡走去。

    走著,走著,他忽然聽到一旁草叢中傳來一陣蟈蟈的叫聲,叫聲宏亮有力,很是好聽。

    無衣聽了,就把木桶放下,往草叢中走去。

    “無衣哥哥,你做什麼。”小漁兒在他後面問道。

    “噓,我給你們找個東西玩。”說著,示意小漁兒小聲一點,就輕手輕腳的往草叢中走去。

    小漁兒看了,趴在姝兒的耳邊悄悄說道:“你看,無衣哥哥像不像籠子裡的傻狸子。”

    姝兒聽了,往無衣看去,感覺他這時候的樣子真的很像在籠子中沒頭沒腦亂鑽的狸子。不由向小漁兒看去,兩人對視一眼,扑哧一聲,掩嘴笑了起來。

    無衣輕手輕腳的來到草叢邊上,趴在旁邊傾聽了一下,忽然往草叢中撲了過去。

    “嘿嘿,抓到了吧!”

    無衣從草叢中爬了起來,拿著蟈蟈來到小漁兒和姝兒面前。

    “等回去我給你們編個小籠子,你們就放在床頭,睡覺的時候放遠一點,免得吵到你們,平時餵點菜葉,能活很久的。”

    小漁兒看著無衣手中的蟈蟈,看到那蟈蟈一身黑黑的樣子,再看著無衣,忽然笑了起來。

    “怎麼了?”無衣被她笑得沒頭沒腦的,好奇的問道。

    “沒......沒什麼。”

    小漁兒聽了,連忙說道。可臉上卻明明寫著有什麼。

    無衣也不理她,想到一隻好像不夠兩人分,就想再捉一隻。聽了一下,發現旁邊的一棵樹下有叫聲就走了過去。

    “姝兒姐姐,你看那蟈蟈長得像不像無衣哥哥,都是黑黑的。”

    小漁兒看到無衣走遠了,就悄悄的趴在姝兒的耳畔,輕輕的說道。

    姝兒聽了咯咯笑了起來,感覺還真像。

    無衣又抓了一隻蟈蟈回來,看到兩人看著他鬼鬼的笑,不由問道:“怎麼啦?”

    “沒什麼。”小漁兒和姝兒異口同聲的回道。

    無衣看到她們這樣感覺有古怪,可不知道古怪在哪裡,也懶得去想,就把蟈蟈放進衣袋裡,拿起木桶走了回去。

    走沒幾步,就聽到後面傳來“哎呀”一聲叫,無衣轉頭看去,卻看到姝兒輕輕的揉著腳。

    “怎麼了?”

    “好像扭到了。”姝兒皺著眉頭說道,看起來很痛的樣子。

    無衣走過去,看了一下,由於天色太暗,什麼也看不到,就讓她們兩人等一下,自己則飛快的往家裡跑去,然後又跑回來一把把姝兒抱起,往家裡走去。

    猝不及防被無衣抱起,姝兒驚叫一聲,不知如何是好,兩隻手沒處放,只好抱著他的脖子,偷瞄一眼,好似都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頓時心如萬千頭小鹿在那邊沒頭沒腦的撞般,煞時,兩腮羞紅,輕咬著香唇,暗暗在心裡怨道:真是個莽撞郎君,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就...就...抱起人家,真是羞死了。

    小漁兒看到無衣抱起姝兒,一時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直到無衣叫她回去,她才如夢初醒的應了一聲,跟了上去。

    坐在石椅上聊天的人看到無衣抱著姝兒走過,不由驚訝得連眼睛都快掉了下來。

    姝兒來到山間,無衣只跟大家說她是在店裡彈琴的琴師,由於那邊太吵才讓她搬過來這邊住。平日里,大家看到姝兒長得溫婉柔約、知書達理、尊敬長輩的模樣,對她都是愛護有家,暗地裡都說,誰要是娶了她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沒想到今日卻看到無衣抱著她,莫非兩人互相有意愛?

    “大娘,你說無衣是不是喜歡姝兒呀!”

    空地上的石桌有兩張,男人們坐成一堆,女人也坐成一堆說著體己的貼心話。這時,看到無衣抱著姝兒回去,王二娘不由在悄悄的問道。

    “我又非他肚中的蟲子,哪會知曉。”大娘沒好氣的說道。

    “肯定是喜歡的,姝兒這麼溫柔的娘子,可不多見。依她的容貌品性,在咱們陽谷這邊可是數一數二的。”

    旁邊莫小錘的娘子插嘴說道。

    “要不,明天去探探她的口風,若是對無衣有意,我們就給他兩撮合撮合。”

    王二娘又說道。

    “可無衣好像才十五歲吧?”

    胡塗家的大娘聽了,疑惑的說。

    “可先定下。”

    “那小漁兒怎麼辦?”

    “男人三妻四妾平常的很,而且小漁兒年紀還小,等大點再說。”

    “也是,那明日,就去問問。”

    “那就由大娘去,大娘經常在他家走動,說什麼也不會尷尬。”

    “嗯,二娘說的是。”

    “那就這樣定了。”

    幾個婦人在這邊悄聲嘀咕一陣,就要去給無衣做媒。無衣沒想到不過就好心抱著姝兒回來,就惹出了這麼個事,若是他知道了,不知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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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如白玉無暇

    無衣把姝兒抱回家中,放在前廳中的椅子上坐好,自己則拿了張矮凳坐在她的對面。

    “把腳伸出來,我看看怎樣了。”無衣對姝兒說著,姝兒聽了,把腳伸了出去。

    無衣一看,一把把她的腳拉過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輕輕的取下她的鞋子,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是一隻如水柔嫩,如白玉般無暇的玉足,讓人看了,都忍不住的想要去摸一下。無衣輕輕的摸了起來,只覺這柔嫩的小腳如同果凍一般,讓人忍不住的想好好咬一口。

    只見它芊巧玲瓏、粉嫩可愛,有一種出水芙蓉般的美,雪白的玉足沒有任何的瑕疵,動人的腳弓像寶石般能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想。驚訝、驚呆、驚愣都無法形容此時這只玉足對無衣的吸引力,他眼中的一切似乎就只有它了。

    “唔...”

    忽然,鼻子傳來淡淡的香味,似乎是從眼前這只玉足上飄出來的。怎麼回事?腳不都是臭的嗎,姝兒的腳怎麼是香的。

    無衣感到奇怪,不由把鼻子湊近聞了聞。

    姝兒的臉一片羞紅,從來沒有哪個男人這麼的摸過她的腳,還...作出這麼羞人的動作,難道...難道她想舔奴的腳嗎?怎麼辦...怎麼辦...。一時,姝兒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可想想,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已經把她全身都摸過了,上次在市集救她時就抱過她,還拉過她的手,記得自己還趴在他的胸前...,哎呀,這...這如何是好?瞬間,姝兒連耳根都是一片羞紅。

    驀然感覺無衣臉湊近小腳,鼻中呼出熱氣在腳上傳來的瘙癢,不由微微縮了縮腳。

    無衣感覺到姝兒的異樣,這才想起自己是要幫她揉腳的,怎麼這時自己都快把臉貼著她的腳了呢?這是要幹嘛,舔她的腳嗎?太噁心了吧!自己可沒有戀足癖。想著,無衣小臉微紅,連忙鎮定的柔聲問道:“疼嗎?”

    “不疼,就是...就是...有點癢。”姝兒羞紅著臉,輕聲說道,她把臉轉在一旁不敢看著無衣。

    “哦,忍一下,等會兒就好了。”說完,無衣連忙專心的揉起腳來。

    忽然,姝兒的腳又動了動。無衣看了,奇怪的問道:“怎麼啦?”

    只聽姝兒聲如蚊吟的說:“不...不是...這隻腳...。”

    無衣一聽,臉煞時紅透,一時尷尬無比。也幸好他本來臉就黑,紅起來別人看不到,要不然此時他的臉肯定紅得如同猴子屁股一般。

    小漁兒不知何時已經來到無衣後面,聽到姝兒的話,再看到無衣此時的表情,頓時在那邊“吃吃”的笑了起來。

    姝兒以為她在笑自己,把頭直往後扭,羞得不敢見人。倒是無衣惱羞成怒,指揮著小漁兒去拿酒,藉機把她支開。

    “咳、咳”

    無衣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給脫下來的那隻腳穿上鞋子,這才重新取下另一隻鞋子來。又是一陣清香撲鼻,直如月桂蘭馨,沁人心肺。他看著眼前這如水柔嫩,如白玉般無暇的小腳,心裡不由有點怨嘆,為什麼都是媽生爹養的,自己的腳就難看又臭的要命,她的腳就又香又漂亮呢?真是奇怪。

    小漁兒取來酒,無衣用手沾了點酒對著姝兒腳上的瘀傷揉了下去。

    “啊...”

    姝兒忍不住疼得叫了起來。

    小漁兒看到姝兒疼得東倒西歪的樣子,連忙走過去扶她,又對著眼前的無衣怨怪道:“無衣哥哥,你不會輕點嗎?”

    “重一點才好化瘀,忍一下就好。”

    “郎君繼續吧,奴忍得住。”

    姝兒皺著眉頭,一副我看猶憐的模樣,讓無衣有點不忍,不過終究還是要揉一下才好化瘀。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就繼續揉了起來。姝兒果然不再叫,只是用力的忍著,一會兒就見她滿頭是汗。揉好腳,看到姝兒的樣子,無衣連忙讓小漁兒把她扶進去洗澡。自己則來到院子裡,抓來的知了還放在那裡。

    來到院中,無衣先用竹片編了兩個小籠子,把口袋中的蟈蟈給放了進去。兩隻蟈蟈落在籠子頓時大叫起來,一聲比一聲響亮。無衣把它們放在一旁,從屋裡取來剪刀來,來到放著知了的木桶旁,拿起剪刀剪去知了的翅膀和腳,然後用水沖洗起來。

    洗了幾遍後,無衣又倒了些酒到知了裡面去,洗了一下,然後來到廚房燒了一鍋水,把這些知了倒進熱水里燙熟。再洗好鍋,下油,燒熱油後把知了下去炸,炸好後,撒些鹽花在炸好的知了上面,這道美味噴香的炸知了就做好了。

    無衣把炸好的知了給在外面聊天的秦駿他們給端去了一些,然後自己端著一大盤往樓上走去。

    姝兒和小漁兒住在後面樓上的同一個房間裡,無衣則是住在兩人對面,秦駿住樓下。

    來到上面,姝兒和小漁兒洗好澡坐在樓上的廳中聊天。無衣把炸知了端上來,一股香味頓時瀰漫在大廳之中,聞起來就讓人饞的不得了。

    “好香哦!”小漁兒聞著香味說道。

    “小饞貓,來,看這是什麼。”

    無衣把關著蟈蟈的小籠子遞給小漁兒和姝兒,兩人看到籠子中黑黑的蟈蟈,對視一眼,笑了起來。無衣也不知道蟈蟈有什麼好笑的,不過不關他的事,女孩子多多少少總是有些小秘密。

    他拿起一個炸知了,掰去頭吃了一隻知了給兩人示範一下怎麼吃知了,然後就不管她們,自己吃了起來。

    “嗯,真好吃。”小漁兒吃了直點頭,姝兒在一旁也是點頭認同。

    小漁兒本就是鄉間小孩,當然不怕這些蟲子,也不忌諱吃這些東西。姝兒早前跟父親四處經商,閱歷豐富,當然也不怕這個。

    外面,男人們圍坐在一起吃著無衣端過來的炸知了,一邊吃還一邊誇讚著。

    那邊女人也邊吃邊小心的嘀咕道:“也不知無衣從哪聽說的,連這個都能吃。”

    “這有什麼奇怪的,以前遇到荒年的時候,別說是這些了,草根樹皮都得吃。有什麼奇怪的。”

    “聽說有人連蝗蟲都吃。”

    “那害人的東西,吃光了最好。”

    “無衣炸的這知了,味道確實不錯,就是太廢油了。”

    “誰說不是,不過好吃,下次小虎回來,我也給他炸一旁嚐嚐。”

    天色漸暗,涼快了許多,大家吃完東西收拾一下就紛紛回家去睡。

    隔天一早,無衣起來,看到姝兒也起身來,不過腳還一拐一拐的,不由皺眉問道:“這麼早起來幹嘛?”

    “去店裡啊!”姝兒奇怪的看著無衣,說道。

    “腳扭了不要到處走,這幾天你就休息一下。”

    “這怎麼行。”姝兒皺著眉頭說道

    “你這腳不能隨便動,不讓會落下病根的。”無衣看到她堅持要去,就嚇唬道。

    姝兒聽她這麼說,也怕留下病根什麼的,只好作罷。

    吃完飯,無衣帶著小漁兒做好的肉餅、拿起魚叉就往外走去。小漁兒和姝兒兩人把他送到門口看著他遠去,才轉會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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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畫符

    陽光明媚,萬里無雲,一片湛藍天。

    縣城市集之上,人來人往,叫賣聲、呼喝聲、畜叫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劉二娘子,五文錢。”

    無衣把切好的魚綁在草繩上遞給面前的一個婦人。

    “給。”

    “慢走。”

    婦人走了,無衣在後面說道。他賣的魚,小的話就賣整條的,大的就切開賣,價格也相對便宜一點,所以大家也喜歡買。把銅錢收入專門放錢的小竹筐中,他又連忙給旁邊等著的大娘切魚肉。

    每天早上,他都是這樣忙忙碌碌。雖然忙,卻也快樂,或許這就是小人物的幸福。

    一會兒,買魚的人漸漸少了,他趁著空閒,拿起銅錢數了起來。旁邊的屠夫程咬金又鄙視的看了過來,每次看到無衣數錢他都是這個表情。

    這時,昨日中暑的三娘子帶著一個小孩走了過來。

    “春兒,快給恩公跪下,代娘給恩公磕幾個響頭。要不是恩公,娘都不知怎樣了。”

    來到近前,三娘子對小孩說著。小孩一聽,跪在地上猛磕起來。

    無衣看了,連忙把孩子扶起來。對著三娘子說道:“千萬不要這樣,你我鄉里鄉親的,互相幫忙也是應該,不用行如此大禮。”

    “要的,要的,昨日要不是恩公,三娘說不定已身入黃泉,當然要拜謝一下,”說著,又從懷中取出一條手巾,遞到無衣面前,說道:“恩公,這是一點心意,莫要嫌棄。”

    無衣一看,卻是一些碎銀子,看來是她存了許久的,連忙把她的手推開,他救人可不是圖她的這點銀子。沒想到三娘子固執的要把銀子給他,兩人推來推去、拉拉扯扯,無衣看這樣子也不是個事,就從手巾中取了一小塊銀子,對著三娘子說: “仙師傳我符法也是要濟世安民、驅魔除邪,並非要我貪財,再說,無衣也有自己的營生,並不缺銀子。看三娘子這麼執著,無衣就拿這一塊銀子,當作是你們的心意。”

    三娘子看到無衣只取一小塊銀子,連說道:“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

    “就這樣吧!”

    無衣打斷了她的話。看她那樣子也不像個有錢人家,昨天在她家裡,粗粗看了一下,好像她還是個寡婦,自己要真貪她的財那真不是人了,再說自己也不缺銀子。

    收了銀子,三娘子卻還沒走。她拉著小孩,看著無衣,好像有話要說,卻又不說。

    無衣看了,不由奇怪的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這...恩公不收下銀子,三娘不好開口。”三娘子看著無衣,不好意思的說。

    無衣還沒見過有人自動送銀子過來的,看了她一眼,說:“我不是收了一塊嗎?這塊已經足夠了,有什麼事就說吧。”

    說實話,要不是看她非要給銀子,無衣還不想收,要知道,如今他可是個有錢的主。

    聽到無衣這麼說,三娘才開口說道:“三娘怕那邪魔尚未離去,所以想向恩公求幾道符回去家中安放,還望恩公允准。”

    無衣聽了苦惱的錘了鎚頭,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昨日他看到這三娘子中暑嚴重,才不得不冒充仙師傳人用鬼畫符蒙她,好給她治病,沒想到現在倒來求符了,真當自己是神仙了。不過如果只是畫幾道鬼畫符的話倒是沒什麼問題,自己別的或許不行,畫鬼畫符可是行家。

    想了下,他就對三娘子說道:“也好,不過畫符要硃砂、符紙,這些東西無衣沒帶在身邊,明天我畫好後再給你帶過來。”

    三娘子現在怕那所謂的邪魔怕的要命,是一刻也等不住,哪可能等到明天,連忙哀求著說:“恩公,那硃砂和符紙可以在城中買,不如就在三娘家畫!”

    看到她焦急、憂愁的面容,無衣想了下,就點了點頭,應了下來,說等會兒賣完魚後就過去畫符,讓她準備好東西。三娘子聽了千恩萬謝的走了。無衣看她身體還很虛弱,在後面提醒道她去藥舖找人看看。那三娘子聽了他的話,忙不迭的謝過。

    待快到中午,無衣看也沒什麼人來買魚,就收拾了一下,把馬車歇在陰涼處,往三娘子家走去。

    來到三娘子家門口,就看到裡面圍著一大堆人,他們看到無衣來了,紛紛嚷嚷起來。

    “無衣來了,讓開,讓開。”

    “仙師來了,裡面快把東西準備好。”

    “無衣,要幫我們畫幾道符啊。”

    無衣一邊跟認識的人打著招呼,一邊從大家讓開的通道走進屋裡。來到裡面,看到三娘子在廳中,就納悶的問道:“這些人怎麼回事?”

    “恩公有所不知,昨日大家看到恩公救了三娘後,就想向恩公求張神符回去,今日聽到恩公要到這邊畫符,就早早過來這邊等了。”

    無衣聽了無語,一張破紙而已,有什麼好的,這麼多人要。畫符他倒是無所謂,隨便畫畫,也不費甚麼事,一個時辰他就能畫好幾百張,?不過卻得說清楚,自己這符可不能治病,要是出了事可別來找他。

    想著,無衣轉回頭,對屋外圍觀的人群說:“眾位鄉親,無衣雖得仙師傳授符法,卻不能治百病,只能驅邪避穢鎮宅,不要以為有了神符就可以百病不侵,那是不可能的。”

    他也是狡猾,不說這符根本就是無用之物,只說可以驅邪避穢鎮宅。要知道這些都是很飄渺的東西,看不到摸不著,誰知道真假,?靈不靈。

    “我們就要些鎮宅驅邪的神符。”

    “對、對,我們就要些鎮宅的神符。”

    “鎮宅好啊,起碼不怕家宅不寧。”

    屋外人群眾說紛紜,無衣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反正他已經說了,出什麼事他可不管。

    廳中桌上,已經擺好了硃砂、筆、符紙,中間岸上還擺著一些供品,看來這三娘子想的倒挺周到的。

    無衣看得直點頭,拿起筆來就要畫符,可看到屋外的人都想鑽進來看,把整個屋子擠得水洩不通,到處都是汗臭味,頓時惱怒的把眾人給趕了出去,這才清靜一些。

    看到終於清靜了,無衣拿起筆來蘸著硃砂飛快的在符紙上畫了起來。這鬼畫符他前世都不知道畫了多少,可是熟手,雖然來這邊沒有畫過,但一切他都記在心中,畫幾張,就都熟悉了,沒一會就畫了一大堆。

    一會兒,無衣就把眾人要的符畫好了,他讓三娘子給他們發下去,自己看沒什麼事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可誰知屋外的人卻堵著不讓他走,說給他銀子,無衣說不用。這些人偏偏不聽,把銀子往他懷中一塞,轉頭就走。

    一個這樣,兩個這樣,大家都有樣學樣,把銀子塞在無衣懷裡,拿著符紙走人,弄得無衣哭笑不得。都不知道這些人是瘋了還是怎樣,連那破符紙能驅邪鎮宅也信,還硬塞著銀子過來,這懷中的怕有幾十兩吧,這些人可真敗家。他也不看,用衣服包起來就走,他怕等會兒那三娘子又來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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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9 00:08: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八章 打劫

    即將進入孟秋時節,夏末的陽光依然火熱異常,無衣即使戴著斗笠,卻還能感覺到頭頂傳來的熱意,頭髮也火熱火熱的,好像要燒起來一樣。

    回去魚攤的時候,無衣在路上順便買了幾樣家用的東西。來到魚攤,他把用衣服包著的銀子放在裝銅錢的小竹筐里,然後把馬套上,駕著馬車就要回去,卻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喧嘩聲。轉頭看去,卻是小豹在追賊。一個小賊在前面飛跑,小豹在後面直追。

    小賊身材瘦小,跑得飛快,連小豹這自小在林中打獵練出了的身手都跟不上。

    無衣看到是小豹,索性就幫一把,跳下車來,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往小賊的腳腕扔去。那小賊忽然感到腳上一陣疼痛,不由自主的往前撲去。

    後面的小豹迅速跑過來,一把將他抓住。

    “怎麼回事?”

    無衣走上前,對著小豹問道。

    “這小子剛才在偷錢被我撞到,要抓他去衙門,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敢跑,我就追過來了。”

    這小偷小摸官府一向都不怎麼管,去了衙門也就是打幾個板子趕出來了事,如果有錢給捕快的話,甚至連板子都不用打,也就小豹這剛剛當上捕快的新手會做這事,要不然只要不是太大的事,一般捕快都不管。畢竟這些人每月都會貢獻一點銀子出來給他們,可算是他們的衣食父母。

    “冤枉啊,青天大老爺,小的冤枉啊,小的可是善良老實的良民,哪會作出這等事來,真是冤枉啊!”那小賊聽了小豹的話,大聲的喊叫起來。

    一些喜歡看熱鬧的都紛紛圍了過來。

    “叫什麼叫,剛才明明就看到你偷東西了。”小豹不客氣的喝道。

    “老爺,小的委實沒偷,要是不信你就搜小的身看看。”

    小豹聽了,就搜了搜他的身,真的沒有東西,一時都不知說什麼好,心想著,難道是自己誤會了?

    無在一旁看得直搖頭,小豹自小呆在山間,不知人心險惡,還是太老實了。這傢伙偷了銀子後,那還會放在身上,早就把銀子扔給同伙了。

    看到小豹拿偷東西的小賊沒有辦法,無衣就對著小豹說,“我來吧!”,說著,就示意小豹把小賊放手。

    小賊被小豹放了後,很是囂張的對他說道:“說了沒偷東西的,你就是不信,以後可不要隨便抓人。”

    說完,就要走人。

    小豹被說得面紅耳赤,尷尬無比。

    無衣還沒看到偷東西還這麼理直氣壯的賊,心頭暗惱,一腳對著小賊踹了過去,一腳直中小賊肚子,只聽小賊“呃...”的一聲,就飛了出去跪趴在地上,再也沒法說話,一會兒才緩過來。

    看到他跪在地上,無衣並不打算放過他,迅速拔起腰間的殺魚刀,笑著朝小賊走去。

    這時,小賊認出無衣是誰了了,剛才只顧著小豹,連無衣也不沒在眼裡,這時猛然想起,不由心裂膽寒。再看到無衣一臉凶狠,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來,那手中抓著的暗黑殺魚刀彷如衝出地獄的邪魔,長著噬人的獠牙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小賊滿臉驚恐,看到無衣走過來,大聲叫道:“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

    無衣卻不管他,徑自走了過來,來到他面前一刀從上往下直往他身上刺來。

    小賊一看,不由魂飛魄散,淒聲大叫:“無衣爺爺,無衣爺爺,你就饒了小的吧。小的有偷,小的有偷,嗚嗚嗚嗚...... ”

    小賊驚慌失措,最後竟然抱著無衣的腳哭了起來。無衣看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好不噁心,一腳把他踢開了。

    “你認識我,”無衣看他居然知道自己名字,好奇問道。

    “縣城中誰不知道無衣爺爺的威名。”小賊諂媚的拍著馬屁說道。

    無衣看了一下小賊,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就說道:“我倆好像認識?”

    “沒有,絕對沒有,小的怎配讓爺爺認識。”小賊連忙否認道。

    他可不敢說他是劉二那天叫過來打他的地痞流氓之一。他生性膽小,那次被劉二叫來打無衣,也敢遠遠的吊在後面,後來一看不妙,連忙走人,也幸好他得的快,要不然都不知道會怎樣。聽說那劉二就是被眼前這位爺爺一腳踹斷七八根排骨,如今還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無衣聽了也不跟他廢話,叫他把偷來的東西拿出來。小賊倒也識實務,對著圍觀的人群大叫了一聲“六子”,旁邊圍觀人群中頓時走上一個瘦小的人,這人走到無衣面前恭敬的獻上了一個錢袋。無衣把錢袋接到手中,看那洗得發白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東西。打開一看,險些沒被氣死,一把往小賊的臉上丟去。

    “你們這些當賊的也恁沒出息,幾個銅板也偷。偷就要偷那些為富不仁的有錢人家,偷這些苦哈哈的窮人家有什麼用。天子腳下的有錢人最多,去那邊偷才有油水,在陽谷這地方有什麼好偷的,真是一群傻帽。”無衣罵罵咧咧的說著,把手中的刀收了起來,把小賊交給小豹,和他又聊了幾句,就駕著馬車回去。

    時已正午,天氣燥熱,無衣趕著馬車來到時常歇息的路邊大樹下,把馬車停下休息,自己則拿起帶來的肉餅吃著。

    這棵長在路邊讓過往行人休息的大樹有幾人合圍,很高,枝繁葉茂,有了層層疊疊的樹葉遮蓋,所以在這燥熱的天氣裡,樹下依然很涼快。

    樹上,茂密的枝葉之中,兩個人躺在粗大的樹枝上休息,聞到無衣肉餅傳來的香味,不由探頭看了一下,不但顯然沒什麼興趣,就繼續瞇眼睡了起來。

    無衣靠著樹幹上,翹著腳,一邊吃東西,一邊哼著亂七八糟的歌曲,自得其樂,十分愜意。吃完後,他拿出那些到三娘家拿符的人送的銀子,和自己賣魚的錢出來數著。

    “一兩、二兩、三兩......”

    細碎的銀子有點多,無衣一個一個的數著,渾不知道上面那兩個原本在休息的人,聽到他數銀子的聲音往下看來,眼中露出貪婪的兇芒。

    看了一下,兩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就往樹下跳去。

    無衣正用心的數著銀子,哪知道樹上還有人,這時看到樹上忽然跳下兩人,頓時嚇了一跳。

    再仔細一看,卻見一個獨眼的人拿著雙鉤,看著他手中的銀子,臉現猙獰之色,另一個手中手中拿著把長柄飛爪,飛爪尾部有一條鐵鍊相連,一張老鼠臉,嘴上缺了一對門牙,看起來很是滑稽。

    “小子,把銀子拿出來,爺爺可以繞你一命,要不然爺爺就把你切了餵野狗。”那個拿雙鉤的獨眼對著無衣喝道,他們兩人正好站在無衣左右,似乎只要一個動作就可以讓無衣歸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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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替天行道

    “小子,把銀子拿出來,爺爺可以繞你一命,要不然爺爺就把你切了餵野狗。”那個拿雙鉤的獨眼對著無衣喝道,他們兩人正好站在無衣左右,似乎只要一個動作就可以讓無衣歸西。

    你個叉叉,怎麼每個人都想當爺爺,就沒人想當孫子。無衣看眼前兩人也不是什麼好鳥,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眼睛直盯著他手中裝錢的竹筐,明顯是來搶劫的。冷涼卡好,老子不搶別人的銀子已經是要念無量天尊了,還有人來搶我的銀子,這還有沒有天理了?無衣在心裡憤憤不平的想著。

    不過,想了一下,還是笑著說道:“呵呵,兩位,實不相瞞,小子也是在江湖上混的,人稱玉樹臨風勝潘安,英俊瀟灑打漁郎的就是在下我了。兩位,都是江湖上的兄弟,就不用這樣了吧?”無衣對兩人笑著,心想能不打就不打,萬事以和為貴,不是說共創美好和諧的家園嗎?

    “呸,就你個烏漆抹黑爺爺不親姥姥不愛的黑炭頭模樣,還玉樹臨風勝潘安,英俊瀟灑,太噁心了。小子,廢話少說,快把銀子拿來,要不然小心爺爺把你切人肉片。”缺了兩顆門牙的人看到無衣磨磨蹭蹭就是不把錢拿出來,頓時不耐煩喝道。

    無衣聽了他的話,本來黑的臉頓時黑的發紫。看到終究沒法善了,兩米往馬車退去。他的漁叉在那邊。這兩人拿著奇形兵器,說不定有什麼倚仗,可不要在陰溝裡翻了船。

    兩人看到無衣悄悄的往馬車靠去,連滿喝道:“停下,還不把銀子拿出來。”

    無衣也不理他們,徑自走到馬車旁邊。

    拿著飛爪的人看靠無衣這麼囂張,氣的臉色青紫,心中大恨,頓時眼冒凶光,手中飛爪直向無衣飛去,喝道:“既然你不給,那我們兄弟只有自己取了。”

    飛爪勢如閃電,脩然間就來到無衣面前。無衣一看,連忙把懷中裝著銀子的竹筐往車上一扔,抓起漁叉往飛爪架去,只聽“鏘”的一聲,飛爪與漁叉相擊,冒出無數火花。飛爪被漁叉擊飛回去,又被那人給飛擲出來,瞬間抓在漁叉上,把漁叉緊緊的抓著,動也動不得,無衣用力的將漁叉甩了一下,卻沒能甩開飛爪。也不知這飛爪是什麼做的,竟然這麼堅硬,連一向犀利的漁叉也掙不開。

    “沒想到還是個練家子,老刁,還不快上。”拿飛爪的人看到無衣竟然也會武功,連忙對一旁的獨眼叫道。

    獨眼一聽,就揮起雙鉤向無衣劈來,無衣手中漁叉被拿飛爪的人緊緊抓住,動彈不得,只好抓出腰間的殺魚刀往獨眼飛擲而出,獨眼看到他手放在腰間之上,早有防範,一看無衣將殺魚刀擲來,連忙躲過,又迅速揮起雙鉤向無衣劈來。

    烈日炎炎,鉤光四閃,一對鐵鉤硬是被獨眼舞出一道光影來。

    無衣看得心頭一凜,不敢再有絲毫留力,大喝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把漁叉往上一跳,然後往後一甩,那飛爪頓時被甩開來。此時,獨眼剛好揮鉤劈來,無衣眼眸微冷,手中漁叉狂刺而出,勢若龍騰,瞬間穿破層層空間阻礙,來到獨眼面前。

    獨眼看到飛刺而來的漁叉,心頭一驚,連忙回鉤護身。可誰知無衣大喝一聲,腳下一點直往前竄去,不管不顧抓起漁叉往前直刺。霎那間,雙鉤就被無衣的漁叉刺成碎片,掉落在地。獨眼一看不好,連忙往後退去。無衣哪肯放過他,腳下疾走,往他飛刺而去。

    後面手拿飛爪的人看到同伴情勢危急,連忙手中飛爪往無衣擲來。

    無衣只覺腦後生風,心中一緊,抓起漁叉就往後飛舞而出,飛爪被漁叉擊中,倒飛回去。

    獨眼看到情形不妙,趁這空檔,拔腿就跑。無衣冷冷一笑,抽出腰間的迴旋飛刀,飛擲而出,飛刀速度飛快,瞬間來到獨眼面前,只聽慘叫一聲,腦袋就被迴旋飛刀到割了下來。

    手拿飛爪的人看了,魂飛魄散,連忙轉身狂奔而去,不敢在這裡停留。無衣也不管他,等迴旋飛到眼前,用漁叉在飛刀上磕了一下,將迴旋飛刀往那拿著飛爪的人跑去的方向撥去。

    脩然間,飛刀又再加速,疾若流光飛電,穿破重重空間來到那人後面,一道烏光在他脖子上一閃而過,就又飛回無衣手中。

    無衣把飛回來的迴旋飛刀擦乾淨插好,又撿回殺魚刀,這才來到獨眼面前,搜起身來。

    這人也是窮鬼,竟然連一點銀子也沒有,怪不得連自己那一點銀子都搶。再轉身來到拿著飛爪的人面前,看到那人猶自不甘的睜著眼睛,無衣好心的就給他合上了。從搶他的那一刻起,就應該有死的覺悟,而不必驚訝。

    這人的身上倒是有些銀子,但並不多。不過身上倒是有本書,叫《尋龍秘録》。無衣翻了一下,看到裡面寫著哪裡可以埋人,哪個地方埋了子孫後代可以大富大貴的,後面還寫著怎麼挖墳之類的東西。無衣看了怪怪的,感覺這書怎麼好像是專門教人家挖墳的,看來這兩人估計是挖墳的賊,自己殺了他們也算是替天行道。

    看到飛爪不錯,無衣就和那本書一起留了下來,然後把兩具屍體找了個地方給埋了。清理完後,無衣也無心再休息,就趕著馬車回去了。

    回到店中,已是日跌。

    今日姝兒沒來唱曲,店中人也是三三兩兩的,小貓兩三隻,沒多少客人。

    來到裡面,無衣轉頭看了一下,卻發現昨日遇到的魏一刀也來了,他身邊那個好像是上次被他吊著叫我有罪的大漢,這傢伙怎麼也在這,還跟魏一刀混在一起。無衣在心里納悶的想道。

    “賢弟,過來喝一杯。”

    這時,魏一刀看到了他,在那邊對他叫道。

    無衣走了過去,好奇的問道:“魏兄不是昨日剛回嗎?怎麼今日就過來這邊喝酒了,沒在家中多呆兩天。”

    “還不是因為這小子,”魏一刀指著旁邊的大漢說道,“我回去時,就看到這小子叫了一堆人想過來找賢弟算賬,被我喝住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人再多都不夠賢弟打,也不想想上次劉彪府上的掌事帶著二三十號人過來找他,都被他打跑了,你們一群人算什麼,來了也不夠無衣塞牙縫。真是欠揍,還杵在這邊作甚,還不向無衣賠禮。”

    魏一刀對那漢子喝道。

    那人一聽,連忙站起來,對無衣賠不是。無衣早就不把這事放在心上,這種小癟三來多少他打多少,賠不賠禮都一樣。不過既然魏一刀來說和,總是要給點面子。無衣點了點頭,算是把這事揭過。

    看到事情解決,魏一刀就叫店中的廚娘做了幾道小菜,和無衣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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