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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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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撐渡人] 漁者無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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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0 00:20:3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二章 白色巨蟒

    江渚之上,緩緩劃來一條小船。

    這幾日來,無衣照著公輸申畫給他的水路圖,在水中行走。每日里吃在船上,睡在船上,拉在船上,一醒過來就劃著小船往前,就盼望著早日回家。

    依著水路圖,過了前面這條水道就到鉅野澤,到了鉅野澤就好辦了,不用再拿著水路圖比來比去,有時候還要問水上的船家,以免得走錯了路。無衣又看了下手中的水路圖,收進懷中,劃著船往前而去。

    晴空萬里,進入初夏,日頭有點熱,無衣額頭微微見汗。

    也不知怎的,自從吃了龍腦後,他這皮膚是一日白過一日,讓人嘖嘖稱奇,若是他熟識的人看到,非大驚小怪不可,如今的黑面兒哪還有一點黑,分明是個小白臉嘛?

    這幾日都未曾下過船,他倒也感覺沒什麼,他本是打漁的漁家,這點事算什麼?

    過了一會兒,又劃過一條水道,來到鉅野澤上。進入鉅野澤,無衣深深呼了口氣,終於快到家了,想著,手中的船槳不由又快了幾分。

    經過以前那伙劫掠過往船隻的山寨時,無衣手搭涼棚站在船上往遠處看去,只見水賊營寨裡的一切都已被又高又密的雜草掩蓋,除了幾棟破損的房屋矗立在那邊,再無其它。

    看了下,無衣搖了搖頭,心道: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

    感慨著,又拿起船槳往前劃去,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湖水莫名的起伏起來,忽然波濤洶湧,無衣一個不穩,險些跌倒。

    倏然間,湖中出現一道白影,無衣定睛一看,卻是一條白色巨蟒。

    “你個叉叉”無衣在心頭大罵,不是說沒有白色巨蟒嗎?怎麼又出現了。

    冷涼卡好,這下小命難保。

    他連忙跳入船艙,從船艙中取出漁叉防身。

    你個香蕉芭樂,老子又不是唐僧肉,怎麼蛟龍也想吃,巨蟒也想吃。無衣在心裡無奈的想著,手中緊緊的抓著漁叉,眼睛緊緊的盯著湖上的白色巨蟒,就怕被它當成點心吃了。

    忽然,白色巨蟒尾巴從湖中抽出,把小船卷住,無衣一看,這還得了,手中漁叉直往白色巨蟒的尾巴刺去。一下子在巨蟒尾巴上刺出三個血淋淋的窟窿,一大股鮮血如潮水般噴湧而出。

    “嚶吖”

    只聽白色巨蟒一聲慘吼,盤在船上的蛇尾退去,落在湖中,把一片湖水染得殷紅。

    吃了個大虧,白色巨蟒惱怒非常,鮮紅的血液刺激得它發狂,眼中瞬間變成一片血紅。

    它張嘴大叫,猛的往無衣撲來,迅疾如電,無衣來不及閃避,一下就被白色巨蟒連人帶船咬入嘴中。

    無衣一看自己落入巨蟒嘴中,不由心驚膽跳,驚駭莫名,他前世雖然也常走亂墳崗,可那是死的,眼前這東西卻是活的。

    白色巨蟒不停的咬合著嘴巴,一點一點的把船隻吞下,眼看著就要輪到自己。

    好大的胃口,你爺爺可不是這麼好吃的,無衣心頭惱怒,手中漁叉直往白色巨蟒上顎刺去。

    叉入上顎,一股巨大的痛楚讓白色巨蟒情不自禁的張嘴大叫,蟒身在鉅野澤上狂攪,攪得湖水一片渾濁,湖濤狂湧,然後猛的往湖水中鑽去。

    白色巨蟒入水,一道水流從巨蟒口中流入,巨大的水勢差點把無衣沖走。

    無衣連忙抓住漁叉,把身上也卷在漁叉之上,然後一手拔出腰間的殺魚刀,狠狠的往巨蟒上顎刺去。巨蟒擦覺到口中情況,一條紅信向無衣飛捲而來。

    猝不及防,無衣一下被蛇信捲到,狠狠的勒住他的身子和漁叉,要把他往肚中拖去。

    無衣緊緊的抓住漁叉,一手拔出尚刺在上齶的殺魚刀,大喝一聲,殺魚刀往蛇信斬去,蛇信應聲而斷,巨大的疼痛讓白色巨蟒從湖中游出水面狠狠的撞在湖澤中的一座小島上。

    斬落蛇信,無衣又拿著殺魚刀往白色巨蟒的上顎刺去,一會兒竟然把上顎刺出一個洞來。

    白色巨蟒痛苦的在島上翻來覆去,尾巴狂掃,飛沙走石,塵土漫天,島上走獸飛禽紛紛躲避開來。

    刺出的洞竟然露出一團白白的東西,無衣看了想道:莫非是腦髓。手中不停,殺魚刀直往那團白白的東西刺去。

    “嚶吖”

    一聲慘叫,白色巨蟒疼痛的往島上一塊巨石撞去,一時間,碎石飛揚,鮮血噴濺,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白色的腦漿。撞過巨石後,白色巨蟒就躺在那邊,動也不動,只有尾巴還在那邊輕輕抖動著。

    湖島清靜,寂寞無聲,只有些些風吹。

    過了一會兒,白色巨蟒頭顱忽然動了一下,首先,一把刀將那頭顱破開,然後一條手臂伸了出來,然後無衣慢慢的從頭顱中爬了出來。

    出到外面,無衣狠狠的踢了一下死得不能再死的白色巨蟒,恨恨的罵道:“你個叉叉,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咬我做什麼。”

    他不知道,白色巨蟒之所以會咬他,是因為小船上那堆皮甲惹的禍。

    白色巨蟒和那蛟龍本是一對,一蛟一蟒在湖澤中餓時吃吃人,玩耍玩耍,好不快活。誰料平地風波起,無端端的,朝廷派兵過來絞殺,把一對癡情鴛鴦拆散。沒奈何,兩條只得躲起來,等到平靜後再回來。

    可白色巨蟒回來後卻找不到蛟龍,焦急的四處尋找。這一日卻忽然聞到蛟龍的氣息,過來一看,卻是一堆用蛟皮做成的皮甲,叫它如何不惱怒、不發狂,於是就有了這檔事。

    無衣踢完罵完後,忽然感覺不對,眼前這茫茫湖面,好像從未來過。

    你個叉叉,不會一下子又穿州過縣了吧?

    想著,無衣有點慌了,把殺魚刀擦拭一下收好,拿起漁叉在湖中洗了洗,然後往島上的最高處走去,看看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來到島上最高處的一處山坡,往下看去,無衣發現這處地方好像有點眼熟,再定神一看,這不是他上次過來看到長尾雉雞、抓小豚的地方嗎?看到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他也放心多了,這裡離桃源洞天也不遠,遊一會兒就過去了。可他忽然又想到這湖中不會還有蛟龍或者巨蟒吧!

    他覺得自己這陣子自己真是倒霉透了,被蛟龍咬不算,還差點被巨蟒吞了。心裡想著,你個叉叉不會是前世蛇吃多了,這輩子要討回來吧?看來以後吃蛇的時候要念一下前世老道教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聽說這經可以度人三途、五苦八難、超凌三界,雖然這書說是度人的,但人和畜生其實有時候也沒什麼差別,念念,說不定也度得了。

    無衣一邊亂七八糟的想著,一邊往下面走去,

    來到下面,也不管巨蟒,“噗通”一聲往水里跳去,往桃源洞天的方向遊了過去。他得去桃源洞天找條船過來撈被沉在湖中的小船上的東西,還要把這條白色巨蟒給帶回去。到時候要煎要炒要炸要烤,都有得他,你個叉叉,想吃你爺爺,得要有讓你爺爺吃的準備。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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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0 00:20: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三章 鬼?

    孟夏時節,草長鷹飛。

    鉅野澤上,碧波粼粼,四周蘆草青綠,隨風搖動。

    何二狗和一眾水賊剛剛從魚粥店中送魚歸來,聞著撲面而來的清新空氣,不覺心曠神怡。

    自從鉅野澤鬧蛟之後,他們一干人就聽從無衣的吩咐窩在桃源洞天中不出,每日里喝酒吃肉練武倒也逍遙,直到聽說朝廷派兵除了蛟後,這才又出來。

    也不知道東主去哪了?何二狗站在船上,吹著風,在心裡想道。

    他去店中送魚後,才聽到東主出了遠門,一連月餘都不見人影。不過也沒他們什麼事,他們依舊送魚打漁倒也也和以前一樣。

    古人信奉的是忠義二字,不忠不義之輩最為人所唾棄。他們這一行人自被無衣收服後就從來沒有過他念,一心一意的跟著無衣。

    船在澤湖上行走,船上眾人一邊劃著槳一邊說話聊天,何二狗站在船上,眺望著遠處。

    就在這時,只聽“嘩啦”一聲,從水中伸出一雙蒼白的手抓住船沿,?然後又冒出一個人頭來,那人臉上毛髮四散,隱隱還掛著鮮血。船上看到的人,一時嚇得魂飛魄散。

    “啊,水鬼”

    一個膽小的水賊看了大叫,伸手從旁邊抽出刀來往那人頭砍去。

    “住手。”

    何二狗看了大聲喝道。

    那水賊聽了,手中動作稍微一緩。

    這時,卻聽到那個人頭張嘴罵道:“你個叉叉,想砍死老子呀!”

    “東東主,”那人一聽聲音,登時手一軟,那刀頓時跌落在甲板上,連忙跪在船上,磕頭說道:“東主饒命,東主饒命,小的實在是有眼無珠,沒看到是您老人家。”

    無衣一下從水下跳了起來,一腳踹在水賊身上,罵道:“你小子膽子這麼小怎麼行,以後遇到敵人不就先跑了,要好好練練膽子。”

    “小的一點練,小的一定練”水賊忙不迭的應道。

    “起來吧!”

    “謝東主,謝東主,謝東主”

    水賊一邊謝著,一邊灰溜溜的跑到一旁去了,這事當然惹得船上一眾水賊取笑不已。不過也沒奈何,誰叫自己出醜。其實也不怪他膽小,主要是無衣剛剛冒出水面那樣子太過嚇人。

    無衣看著那水賊搖頭不已,膽子比老鼠還小,看來光練身體還不行,以後這膽子也要幫他們練練。

    “東主。”

    何二狗走過來恭敬的叫道。

    忽然他又感覺不對,東主這臉怎麼白了這麼多,都像那些敷粉的小娘了,以前可是黑的跟那石炭一樣,當然,這些他可不敢說,只敢在心裡想想而已。

    “嗯,最近怎麼樣。”

    無衣渾然沒感覺何二狗的異樣,開口問道。

    “洞天和店裡都好,就是娘子老是念叨著東主。”

    娘子說的是店裡彈琴的姝兒,這些人都叫她娘子。

    “那就好。”

    無衣點了點頭,看到船上空蕩蕩的,也沒載東西,就要叫他們去打撈東西,可又想到這一條船未必夠,就息了這個心思,隨船往桃源洞天而去。

    到了洞天也沒多做停留,直接叫上洞天裡的所有人,帶著船來到沉船的地方撈東西。

    無衣從桃花村帶了一大堆的東西回來,有公輸美人做的手弩和跟他換的木人,還有那些蛟龍皮做的衣物,更有一些桃花村的里熟悉的人贈送的東西,一大堆的,只是如今那些東西都泡在水里了,那麼多沒沒法都撿回來,只得撿一些有用的東西回去。

    撈了東西他又帶著眾水賊來到死去巨蟒所在的地方,一眾水賊來到地方,看到白色巨蟒龐大的身軀,頓時目瞪口呆,一時驚駭莫名。

    “東東主,那那巨蟒是您您殺的。”

    何二狗看著白色巨蟒,嘴巴都有點不利索了。

    那麼大的巨蟒,吐一口口水,估計都能把他們淹死,沒想到東主把它給殺了。登時,無衣在眾水賊心裡的形象又升了好幾級,崇拜之情,直猶如巍巍山岳。

    “嗯,別磨蹭了,叫大家快去把那巨蟒給剝皮取肉了。”

    何二狗聽了,連忙轉身去叫水賊們動起來,活的巨蟒或許他們會怕,但死的有什麼好怕的。

    一時,眾水賊拿著大刀切割起蟒肉來。

    白色巨蟒的皮沒有蛟龍皮那麼堅韌,用刀猛砍幾下就砍開了。巨蟒沒有蛟龍那麼大,到了午後眾水賊就差不多把巨蟒的肉給取了下來。這些水賊也知道節省,連那蟒骨也一起搬會洞天之中。

    回到洞天,一行人拿出銅盆,燃起木炭,燙著蟒肉,一邊吃肉一邊喝酒一邊說話,好不快活。

    孟夏時節,天氣微熱,就著火爐燙著蟒肉喝酒,眾人身上都冒出了一粒粒的大汗來,不過眾人都不以為意,乾脆把衣服脫了,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意。

    吃飽肚子,無衣愜意的躺在一處用獸皮鋪就的地上,看著洞天中的一切。一陣子不見,洞天之中被打理得緊緊有,溪邊又被開出了好幾片水田,旁邊還挖了幾個水塘養魚,一邊的山坡上,還養了一些雞、鵝、羊,幾隻老牛在那邊的草地上悠哉悠哉的啃著細嫩的青草,好不愜意。

    “東主,那些肉怎麼辦?”

    何二狗走過來對無衣問道。

    白色巨蟒取下的肉在外面堆了一大堆,吃也吃不完的。

    無衣想了下,說道:“一些醃熏了,藏起來,一些放鹽煮熟或者烤熟,曬成肉乾,平時要吃的時候也方便。對了你知不知道哪裡有人會做皮甲的?”

    白色巨蟒的皮很大,就這麼放著可惜,雖然白色巨蟒的皮沒有蛟龍皮堅韌,但卻比其它動物的皮要硬一些,若是做成皮甲的話應該效果不錯。

    何二狗聽了,想了一下說:“須縣那邊倒是有人在做,不過價錢頗高。”

    “錢不要緊,你把人請到這裡來做,免得讓人看到。”

    如今天下尚還太平,若是讓人知道私製鎧甲,後果難料,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何二狗聽了,點頭應是,就走了開來。

    無衣休息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叫了一些沒喝醉的水賊,劃著船往外而去。

    “東主,我們去哪?”

    看到無衣急急忙忙的把他們叫出來,也不知道要去哪,何二狗好奇的不由問道

    “找寶貝?”

    “寶貝?”

    “對面那個水寨被破去,肯定留有金銀財寶,我們去找找說不定有收穫。”

    “可是可是聽說先前官兵就駐紮在那邊,他們應該搜過才是?”

    何二狗對此不以為意,官匪,官匪,就是說官兵如匪,過處如匪徒一般,燒殺搶掠,寸草不留,有這幫人在,怎麼可能還有什麼金銀財寶在,再說已經過了月餘,即使有什麼東西也被人給撿去了,哪還能等著他們去撿。

    “總有漏網之魚嘛。”無衣樂觀的說道。

    何二狗聽了也不再說話。

    一會兒,船就來到以前的水賊水寨,只過了一個多月,水寨中的道路就被野草掩蓋,一行人不得不踩著野草前進。

    來到水賊營寨之中,只見房屋倒頹,有的已經被火燒得烏黑一片。

    看著眼前的一切,無衣也有點喪氣,不過來了總不能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就把手一擺,讓水賊們去裡面搜找,說不定會搜到些別人沒撿去的金銀也不一定。

    “東主,東主”

    沒一會兒,裡面就傳來水賊的叫聲。

    無衣一聽大喜,沒想到一轉眼就找到寶貝了,不知是金子還是銀子或是什麼寶貝,心裡想著,飛快的往裡面跑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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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0 00:20:5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四章 歸來

    倒頹的屋中一片雜亂,斷梁破瓦散落一堆。

    在這一堆破爛之中,卻有一片乾爽的空地。空地上有些乾枯雜草,草上有一枚兩個巴掌大的蛋蛋。蛋玉白色,表面光滑,佈滿了無數血絲,摸一下,竟然能感覺到裡面有動靜,好像其中在孕育著什麼似的,怪異非常。

    “你們說這是什麼?”

    “肯定是蛋嘍,還能是什麼?”

    “蛋哪有這麼大的?”

    幾個水賊看著蛋爭執著。

    無衣來到裡面,看到那個大蛋,心中也是驚奇不已,走過去奉起來一看,發現蛋在日光下閃著瑩瑩光亮,心里奇怪,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蛋。

    忽然,他眼角看到角落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走過去一看,卻是片蛇鱗。看著蛇鱗,他心中不由想道:莫非這是蛇蛋不成。可是想想又把這荒謬的念頭甩掉,蛇蛋他是見過的,扁圓形,哪像這一枚如同雞蛋的形狀,可又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東西的蛋會這麼大,想了半天無解,乾脆不再去想。

    他卻不知道這確是一枚蛇蛋,本來也不是這麼大,只是一次不小心被巨蟒掃下廳中地面砸出的洞中,僥倖逃過被官兵搗毀的危險,又吸收了那些被官兵搗爛的蛇蛋的汁液的精華,就變得這麼大了。白色巨蟒原本因為官兵的到來而避開,回來後,卻看到自己的蛋全被搗毀,頓時眥目欲裂,卻又發現掉落洞中的那枚蛇蛋,就把它銜了出來,小心照顧。

    那一日,在裡面照顧蛇蛋忽然聞到蛟龍的氣息,就出去看了一下,沒想到,卻遇見無衣這個煞星。

    無衣把衣服脫下來把蛋包了起來,打算回去看看能不能孵化出來,看裡面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至於是不是蛇蛋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即使是蛇蛋他也不怕。

    前世生活在農村之中,平時沒什麼娛樂,鳥、蛇、狗、蟲子就成了他們小時候喜歡玩的東西,他還曾經養過一條射,可惜一次不小心把它給踩死了。

    在前世時,他還聽說在深山之中的古蠻部落,有人把蛇當成自己的朋友、家人、夥伴一樣的對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事他倒不知道,不過他的好友樂浪卻是知道的,他那醫治蛇傷的本事就是從那個古蠻部落學來。

    想起過往和好友在一起的種種,無衣心頭不由有點感傷。

    這時,卻聽到一邊的房子里傳來一陣嘩然聲,他連忙收拾心情走了過去。

    “東主,真的有寶貝,你看,有好多東西。”何二狗高興的對趕來的無衣喊道。

    無衣走過去一看,只見屋子角落中被挖起了一個洞,洞中有些布匹、器皿等雜物,卻是沒有什麼金銀財寶。他看了一下,這裡應該是用來存放東西的地窖,被掉下來的東西掩蓋在角落裡才沒有被人發現,也不知到怎麼的讓他們發現了,這麼偏僻的地方都能找到東西,也是運氣。

    當下就叫他們把東西搬到船上去,然後又在把幾棟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發現實在是找不到東西,這才返回。

    回到洞天,無衣也不停留。取了從沉船中撈出的用蛟龍皮做的背心和水靠,還有從公輸美人處得來的手弩、木人,就讓水賊載著他到魚粥店去。

    蛟龍皮一共做了四十八件背心,還有他和公輸美人的一身水靠,若不是他只要蛟龍背部鱗甲做背心,那做出來的背心會更多。這些背心都是寶貝,他不放心放在桃源洞天之中,還是拿回去比較安全。

    “二狗,洞天之中可有知道鉅野澤到江南這條水路的人。”

    站在船上,吹著些些湖風,無衣對何二狗問道。

    “東主,我等大多在鉅野澤附近行走,至多到過沛縣附近水面,至於江南水路,卻是從來沒有去過。”

    “那你找人打聽一下,到江南的水路如何走,要畫下水路圖來,將來好順圖而行。”

    何二狗也不知道無衣要去江南的水路圖幹什麼,不過也沒多問,只是恭聲應著。

    這一年來,看到這些水賊勤勤懇懇,很是忠心,他也就可以放心的讓他們去辦一些事了。

    他雖然不知歷史如何,卻知道以後山東地帶是處漩渦,起義之人如蝗蟲一般,比比皆是。眼看著天下亂象漸現,他不得不提前做個準備,找個適宜生活的所在。他沒有爭霸天下的雄心,沒有救黎民於水火的壯志,他只是一升斗小民,只想快活平生。

    有時他恨不得自己帶著一本隋唐志穿越,就算拿著隋唐演義也好,也不用像現在這般一直擔心天下何時會亂,自己何去何從。但人世間事又豈能盡如人意。

    來到魚粥店,姝兒正要上馬車,讓張崑等人護送回去,看到無衣,頓時撲了過來,可來到無衣面前卻又躊躇不前。

    “你你真的是郎君嗎?”

    姝兒看著無衣白得不像話的臉輕聲問道。

    此一時的無衣和彼一時的黑臉無衣可謂判若兩人,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會認得出來。

    “怎麼,幾天不見,就不認得我了?”無衣笑了說道。

    “郎君這臉白得讓奴都不敢認了。”姝兒幽幽說著,手輕輕的在無衣臉上劃了一下,喃喃說道:“也奇怪,又沒傅粉,怎這般的白,不過倒是比以前黑臉的時候好看了許多。”

    想起無衣以前臉黑黑如同黑蟈蟈的樣子,不由扑哧笑了起來。無衣卻被她的舉動弄得有點尷尬,旁邊可是還有一眾水賊看著。

    “東主回來了,在哪,在哪?”

    穆雨聽到無衣回來,頓時從裡面跑了出來。

    無衣一向對她們幾個女孩比較照顧,平日里也時常的買東西給她們吃,一連月餘沒見到無衣,沒看到他買的東西,還真有點想念。

    穆雨跑到外面,看到姝兒站在一個白面男子麵前,不由好奇的走過去問道:

    “姐姐,這白面兒是誰呀,你認識?”

    “他便是你家東主嘍。”姝兒陶侃著說道

    “啊,不會吧!東主的臉很黑的,這傢伙這麼白,怎麼可能呢?”穆雨聽了,瞪著眼說道,然後仔仔細細的看了無衣一下,發現真的是東主,只是臉白淨了許多,感到奇怪,就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下。

    “咦,也沒傅粉啊,怎麼這麼白,真的是東主嗎?”穆雨歪著腦袋訝異的問道。

    孰可忍孰不可忍,作為一個男人,竟然被兩個小娘一再調戲,無衣快要爆發了。

    “沒聽過男女授受不親嗎?亂摸什麼?”無衣對著穆雨訓道。

    “真的是東主也,東主,你這臉怎麼這麼白了,以前可是黑得不得了,看來以後這黑面兒的名號不能叫了,要叫白面兒了”

    穆雨卻不怕無衣,只是不管不顧的嘰嘰喳喳說著,無衣只感覺自己腦中好像有幾千幾百隻小鳥在叫,頓時沒話可說,連忙和姝兒說了幾句話,匆匆往店裡走去。

    進到店裡,看見店中一切都好,也沒停留,就讓何二狗他們把帶回來的東西搬到馬車上,趕著馬車載著姝兒往家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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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純情無衣

    山間一如往昔般寧靜,只有些些頑皮的風兒搖曳著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響。

    幾間屋子矗立在山間之中,透出一股樸實與和諧。屋子前面的空地上,一群雞鴨正在地上歡快的覓食。

    小漁兒坐在自家屋前的石墩上,撥弄著手中的絲巾,翹首望著遠處的山道,心道為什麼無衣哥哥還不回來。

    月餘不見無衣,小漁兒的心中非常的想念。

    早上看到白蝙蝠送回來的信,知道無衣要回來後,她就坐在門前痴痴的等著,一直等到現在。

    王大娘從旁邊的屋中走出來,看到小漁兒還坐在那裡,就走了過來,“小漁兒,還在等你家無衣哥哥呀!”

    “嗯,無衣哥哥說今天要回來。”

    小漁兒回頭應道。

    “無衣也不知跑去哪了,都一個多月了才回來,讓人牽腸掛肚的,要不是還送信回來,都要叫人擔心死了,回來後,大娘一定要幫你罵一下他。”

    “無衣哥哥說是在藤縣辦事,才沒時間回來,大娘可不要罵無衣哥哥。”

    “你這丫頭,就知道護著她,也不知道誰整天念著無衣哥哥快回來的。”

    “大娘”

    小漁兒聽了,不依的大發嬌嗔。

    “好了好了,不說了,咦,好像有車來了。”

    小漁兒轉頭看去,只見山道遠處緩緩駛來一輛馬車,趕車的人不是無衣是誰。

    “無衣哥哥回來了。”

    小漁兒看了,高興的跑了過去,王大娘在後面看得只搖頭。

    “無衣哥哥,無衣哥哥”

    小漁兒歡快的跑了過來,跑到近前,看到好像不對,連忙停了下來。

    無衣趕著車,看到小漁兒跑過來,連忙停了下來。

    小漁兒看著眼前一臉白皙的少年,看那模樣倒是像無衣哥哥,只是那臉卻白得像個小娘,無衣哥哥的臉可是黑黑的,和黑蟈蟈一樣。

    心下躊躇,小漁兒開口悄聲問道:

    “你是無衣哥哥嗎?”

    “咯咯、咯咯”

    無衣正要說話,卻聽到後面傳來一陣笑聲,車簾掀開,姝兒探出頭來,一臉的謔笑。

    “看,連芩兒妹妹也認不得郎君了吧?”

    姝兒輕拍著無衣說道。

    無衣哭笑不得,心道這難道是我的錯嗎?都是那蛟龍腦惹的禍,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吃了竟然會變白。要是知道他就把那東西留下來,說不定能做出讓女人艷羨的天然無公害化妝品。

    “你真是是無衣哥哥?”

    小漁兒聽到姝兒的話,眼睛圓睜得如同魚眼一般,一臉的不可思議。

    “無衣哥哥的臉好白哦,都快比得上姝兒姐姐了?”

    無衣大汗,拿他的臉跟姝兒幼綿綿、白嫩如玉般的臉龐相比,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呃,最近比較少曬太陽,所以白了少許嗯少許、少許。”

    無衣尷尬的解釋道,但小漁兒顯然不是很相信,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臉,好像要把那臉皮看穿一樣。

    看到小漁兒那樣子,姝兒也感到好笑,就從車上走下來和小漁兒說著話,算是替無衣解圍。

    無衣這才趕著馬車來到屋門前,把車上的東西搬進屋裡去,還把那顆帶回來的蛋放到下面的炕房中,打算把炕爐燒上火,用炕房中的溫度把蛋孵化,不過這要稍後才能做。

    一個多月沒回來,小魚兒有很多事很多話跟無衣說,等無衣忙完,就拉著他坐在椅子上,嘰嘰喳喳的問了起來。早上回來就沒再飛出去的白蝙蝠看到他回來也興奮的在他頭上飛來飛去,後來乾脆趴在他的頭上,愜意的抓著他頭髮玩。

    無衣坐在椅上,回著小漁兒問話,滿臉憐愛,姝兒也坐在一旁靜靜聽著,一臉的笑意。

    和小漁兒、姝兒說了會話,無衣就走了出去。

    來到屋旁的菜地,只見菜地在一畦畦青菜青翠欲滴,綠油油的。旁邊的梨樹上,結了一個個小小的梨子,魚塘邊桑樹上的桑葚有的已經紅得發紫,無衣走過去摘了一顆試了一下,感覺滿甜的,看來又可以釀桑葚酒了。

    魚塘邊上都種著桑樹,每年結的桑葚吃也吃不完,只好用來釀酒了,釀出來的桑葚酒味道還不錯,起碼比小集上賣的醪酒好喝。如今他家裡的酒很少在外面買了。

    魚塘的另一邊種著幾畦黑麻,黑麻已經長得小腿高,綠綠的,看起來十分喜人。種黑麻有幾個好處,黑麻結出來的黑麻子可以吃,黑麻的皮可以用來織衣物或者用來做麻繩、麻袋,剩下的麻杆可以用來燒火,一舉數得,相當划算。再過去就是另一座土山邊的幾層梯田,幾層梯田在秦駿的照顧下一片綠油油的。

    此時,秦駿正在田中除草。

    春夏時節,這草長的飛快,有時候下一場雨就能長一尺多高,所以秦駿時常在田中清理雜草,要不然讓這些雜草長高,種的稻子可就全完了。

    “阿爺,回家了。”

    看到阿爺忙碌的背影,無衣忽然莫名的感動,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感動。

    聽到聲音,秦駿轉過頭來,看到是無衣,笑著說道:“無衣回來了。”

    “嗯,阿爺,回家吧!”

    “你先回去,我把這些草除完再走。”

    看到他這麼堅持,無衣也沒辦法,和他又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回去。

    回到家門口,卻看到大娘在她家門前偷偷的向他招手,無衣也不知道大娘要幹什麼,就走了過去。

    大娘去年跟姝兒說親成功後,怕無衣血氣方剛,弄出什麼事來,就把這事瞞了下來。如今看無衣已經十六歲了,已算成年,就打算把這事跟她說了。

    到了屋中,大娘把向姝兒說親的事告訴無衣,無衣一聽,差點樂的跳起來,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哪個男人不想娶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漂亮賢惠的老婆,無衣當然也不意外。其實,他早就喜歡姝兒,只是他是一個內向的男生,一直不知該如何開口,沒想到大娘竟然無意中做成了這件事,讓他怎能不高興。當下對著大娘恭身拜謝,然後就往外跑了出去。

    大娘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小子反應這麼大,心道幸好去年沒跟他說這事,要不然指不定搞出什麼東西來。不過無衣這次回來臉倒是白了許多,人也俊朗了不少,多虧已經說好了親,要不然都不知道有多少媒人過來說親。

    無衣跑回屋中,看到小漁兒在做飯,白蝙蝠吊在屋頂,只有姝兒不知哪裡去了。看了一下,感覺應該是在後面的樓上,就匆匆的跑了過去。

    來到樓上,就看到姝兒手中拿著一卷古書,依靠在窗前椅子上看著。

    窗外,風微微撩起她的長發,長髮飄揚,迷濛若仙。

    只見她雲鬢峨峨,膚若凝脂,明眸皓齒,淺淺而笑,眉目之間流露出一股不同凡俗的風情。

    無衣本來是想問一下大娘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此時看著,不禁有點躊躇,他不知道自己一個漁家兒是否匹配得上她,他不知道,若是問出來的話和大娘說的決然不同,那會是什麼後果,或許會很尷尬,或許沒有或許。

    剛才一腔的勇氣在這一瞬間化為烏有,他心裡不由打起了退堂鼓,就想走掉。

    卻在這時,姝兒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看到無衣,開口問道:“郎君有事嗎?”

    “沒沒沒事”

    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的看著無衣,看得他心慌慌、亂糟糟,腦中一片空白,一時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不管前世今生,在感情方面他都是個小白,是個純情小男生。此時被比他大兩歲的女子,這般含情脈脈的直視,那小心肝竟然“嘭嘭、嘭嘭”的跳個不停,心慌意亂,意亂心慌,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姝兒看到無衣有點古怪,就放下古書,走了過來,問道:“郎君怎麼了?”

    “沒沒什麼。”

    鼻尖傳來一股如蘭似馨的香味,彷彿傳說中的處子幽香。

    香氣繚繞,看著眼前女子的多情眼眸,無衣竟然有點緊張,以至於說起話來都結結巴巴的。怎麼說他前世也和女人打過kiss,抱過、摟過,但前世的經驗在此刻好似無用。對著眼前女子,他竟然有點緊張害羞,以至於額頭微微冒汗,臉稍稍見紅。

    無衣不由在心底罵道:你個叉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前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過。

    看到無衣好像有點緊張,連臉都變得粉紅的樣子,姝兒不由感到好笑,看著他額頭冒出汗來,連忙拿來錦帕給他擦了起來,邊擦邊輕聲問道: “郎君這是怎麼啦?”

    眼前倏然出現一片雪白,雪白中帶著一點粉紅,隱隱之間只見兩座雪白山峰夾在一條無底深溝之間,鼻尖更是飄來陣陣撩人香味,饒是他這個兩世為人的純情小男生也開始變得不純情起來。

    無衣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氣,對著姝兒問道:“姝兒,大娘說的是不是真的?”

    “大娘說什麼?”姝兒聽得滿頭霧水。

    驀然想起一事,臉煞時羞紅一片,連忙拿起錦帕擋住臉,心道:郎君怎麼問起這事了,好不羞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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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花海

    無衣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氣,對著姝兒問道:“姝兒,大娘說的是不是真的?”

    “大娘說什麼?”姝兒聽得滿頭霧水。

    驀然想起一事,臉煞時羞紅一片,連忙拿起錦帕擋住臉,心道:郎君怎麼問起這事了,好不羞人的。

    看到姝兒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無衣頓時急了,心中想問的話脫口而出,說道:“就是你要嫁給我為妻的事啊!”

    忽然之間,天地一片寂靜,鳥也不鳴啾了,風兒也不吹了,蟲子也叫了,一切一切都靜了下來。靜,死靜,靜得只聽得見彼此“怦怦、怦怦”的心跳聲。

    這一瞬間,無衣感覺就是一萬年,非常長久。

    半響,他才聽到一聲蚊蠅般“嗯”的應聲。

    無衣聽了,登時喜出望外,樂得一把將姝兒抱了起來,在屋中旋轉起來。

    “啊”

    姝兒被他轉得暈頭轉向,嚇得驚叫連連,連忙開口叫道:“郎君,快放奴下來,快放奴下來”

    無衣一聽,才發現自己太過唐突,以致嚇到佳人,連忙把她放了下來,卻又一把將她靜靜的抱住,不敢相信的問道:“姝兒,你真的願意嫁予我為妻嗎?”

    “嗯,”

    姝兒微點螓首,輕聲應著,心裡卻想道:這傻郎君,奴都被你抱過、摸過了,不嫁予郎君,還能嫁予誰去?

    被無衣緊緊的抱住,感覺好不羞人,就掙扎的想要離開。可無衣哪會放手,沒奈何只能讓他抱著。

    這就是奴的郎君。姝兒偷眼看了無衣一眼,感覺他如今這樣比以前的黑臉好看多了,可不知怎的她倒喜歡以前的黑臉多一點,起碼不會到處招蜂引蝶。

    女人就是這樣,平日里你對她粗魯,她就會嘮嘮叨叨的訴說,可當你變得溫柔甚至文質彬彬時,她卻又懷疑你了。

    無衣高興的抱著姝兒,心中的快樂、喜悅真是難以訴說。

    過了一會,他才慢慢的平復心情,低頭,凝視著姝兒那如水的煙眸,鄭重的說道:“姝兒,我一定會讓你成為這世間最幸福的女人。”

    “奴相信郎君。”姝兒說道。

    鼻尖傳來一陣香味,看著姝兒胸前的那兩團雪白,無衣忽然感到飢渴難耐,看到那粉嫩溫唇,好似找到了一汪甘泉,緩緩低下頭去,吮吸著。

    姝兒不知他要幹什麼,等回過神來,就感覺一股熱氣噴在臉上,雙唇被堵住,口中闖入一條濕滑的物事在口中百般攪弄,讓她全身發軟,竟情不自禁的嬌喘起來。

    “嗯唔嗚”

    姝兒見狀,欲要推開無衣,可是此時全身發軟,哪還有力氣,只得任伊予取予奪。

    初時,姝兒被無衣吻著,還很生澀,可隨著無衣的撥弄,慢慢的熟悉起來,竟然開始不知不覺的回應起來。

    熾熱纏綿,好似一瞬,又彷佛過了千年。

    過了一會兒,姝兒才回味過來,腦中清醒,頓時羞惱的一把將無衣推開,將他推出門去,“怦”的一聲把門關上,然後無力的靠在門上,不停的喘息著。想起剛剛的羞人一幕,立時臉腮桃紅,如水蜜桃一般鮮嫩欲滴。

    無衣站在外面,咂吧著嘴巴,回味剛才的一切,如痴如醉。

    等到了吃飯時候,姝兒還是臉紅撲撲的,都不敢抬起頭來。偶爾抬頭看到無衣賊賊笑著的樣子,臉就又羞紅一片。

    隔天一早吃完飯,無衣就拿起筐子去採摘池塘邊的桑葚,這些桑葚如果不采的話,就會掉下來,到時就會黴掉,那就可惜了。

    姝兒和小漁兒也拿著竹筐幫忙摘著桑葚,過了一夜,姝兒好像忘了昨天發生的事似的,不過看向無衣時卻是沒一副好臉,好似在怪他昨日的輕薄。

    採完池塘邊的桑葚,無衣把這些桑葚用水沖洗了一下,然後放進酒壇中,加了泉水、白糖下去,最後蓋上蓋子,放在太陽底下曬。這時最自然的釀酒法,不添加任何人為的東西,最是天然不過。當然,這樣釀酒也有個壞處,那就是要掌握時間,要不然釀出來的酒就會壞掉。

    弄完後,他又拿著竹筐往山里走去,他要去那處最初發現梨樹的小山坳中,那裡的幾棵桑樹的桑葚又大又甜,他打算摘一些回去吃,順便帶一些到店裡去給伙計們嚐嚐,還準備帶些去給一元道宮中的孩子們吃。

    來到小山坳,摘了一筐桑葚,看到山坳中那些高大的巨蕨好像還很鮮嫩的樣子,就順便摘了一大把,打算拿回去,等晚上回來炒肉吃。

    回來家中,看到時辰不早,他把要帶的東西收拾一下,就趕著馬車載著姝兒,往魚粥店而去。

    山路清靜,一路只聽到馬蹄傳來的聲響。

    “姝兒。”

    無衣輕聲的叫著馬車中的姝兒。

    “嗯。”

    姝兒輕輕的應了一聲。

    “還在生氣?”

    姝兒聽了,沒好氣的應道:“嗯。”

    心頭卻是暗惱,這傻郎君怎麼問話的,這叫女兒家怎麼回答,若說沒有,那豈不是說奴喜歡那樣嗎?那奴成什麼人了。想起昨日那羞人的一幕,臉煞時羞紅一片。

    還好無衣也不是傻子,聽到聲音也知道她不是在生氣,不由鬆了口氣。

    又走了一會,無衣忽然把馬車趕完另一條路去。

    一會兒,他就趕著馬車來到一處所在。

    眼前是一潭清澈的湖水,湖如滿月。湖畔綠草青青,不遠處野花片片,爭先奪艷,花上彩蝶飛舞,競相妖嬈。

    “到了嗎?”

    感覺馬車停了下來,姝兒開口問道。

    “到了。”

    無衣應道。

    姝兒聽了,掀開車簾由無衣扶了下來。到了外面才發現還沒到魚粥店,不由惱怒的瞪了無衣一眼,就要返回車上,卻被無衣攔了下來。

    “姝兒,這是我特地帶你來的。看,那邊漂不漂亮。”

    聽了無衣的話,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野花片片,如同花海一般,上面還有彩蝶飛舞。她哪曾看過這樣的美景,一時竟然被吸引住了,腳步情不自禁的往那邊走去。到了花叢中,像個小孩子一般的跳著、笑著,還追起了彩蝶,最後實在累了,就蹲下身子,一邊哼著歌一邊採起了野花。

    “喜歡吧?”

    無衣遠遠的看著她,不想打擾她,直到她蹲在地上採花才走過來問道。

    “嗯,”

    姝兒點了點頭,她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此刻,他的用心已經滿滿的溫柔住了她的心,讓她感動。

    “給你。”

    姝兒把手中采的野花遞給無衣。無衣卻沒伸手接過,而是一把將她拉到懷中。

    “你你你要幹什麼?”

    感覺到無衣炙熱的眼神,還有他噴出的熱氣,不停跳動的心,姝兒不由慌亂的問道。

    “你說呢?”

    無衣笑著問道。不待她回答,已經吻住了她溫潤的香唇。

    “唔”

    過了一會,她反手抱住無衣,回應起來。她覺得不能讓他這樣肆意輕薄,應該反抗一下。

    花海之中,忘情男女,癡情纏綿交融。

    良久,唇吻唇分。

    “喜不喜歡。”

    無衣抵著姝兒的額頭,戲謔的問道。

    “呸,誰喜歡了。”

    心中雖然有點喜歡,但卻是不能說出口的。

    看到姝兒嘴硬的樣子,無衣就又要低頭吻去。姝兒連忙躲過,看到他又要來,連忙用手抵住,弱弱的說道:“郎君,再不去店裡就晚了。”

    無衣看了下天色,發現時間卻是不早,就拉著姝兒,往馬車走去。

    把來到馬車旁,把姝兒扶上馬車,就要趕著車走,卻見姝兒從裡面探出頭來。

    “郎君,奴聽說東都之中有好多龜茲來的國人,奴想去探聽一下父親的下落,然後再回來成親。”

    姝兒說完,緊張的看著無衣,生怕他不答應。

    自從答應親事後,姝兒就把無衣當成了自己的夫君,要不然也不會任他予取予得。如今她就只剩下尋找父親的心願了,若是無衣不答應,她都不知如何是好。

    “理該如此,等我把手上的事安排好,就陪你去一趟東都。”

    “嗯。”姝兒應著,坐回車中。

    聽到無衣答應,她總算鬆了口氣,剩下的,就一切依無衣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老鼠滿地走。既然願意嫁給無衣,那心中就全以無衣為主了。

    “駕”

    無衣一揮馬鞭,吆喝一聲,趕著馬車往前而去。

    將姝兒送到店中,巡視了一下,看到店裡一切如常,他也沒再停留,直接從店中取了一匹馬,騎著往縣城而去。

    縣城還是如往常一樣,來到店中,店中掌櫃黃清平和褚明他們看到無衣一副小白臉的樣子又是一陣大驚小怪,無衣就用昨天應付小漁兒的話搪塞了過去,也不管兩人信不信。

    驚奇過後,黃清平就忍不住抱怨他怎麼一個多月都不見人影,讓他們一大堆人擔心。

    這無衣還真沒法解釋,只得跟他說是去其它地方辦事,含糊過去。要不然難道要說,他被蛟龍給帶到澎湖郡去了,別人不當他是傻子才怪。

    在店中看了一下,又和黃清平、褚明他們說了會話,他就帶著一堆桑葚和一些蟒肉,往一元道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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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浪蕩子

    一元道宮中,清香縈繞,透出一股凜凜神威。

    如今一元道宮已經有了些名聲,附近的百姓都時常過來這邊燒香拜拜,有時候也順便添點香油錢什麼的。這些香油錢已經足夠無衣養那些收留下來的孩子,不用他再另出錢了,加上他過年時節還畫些符咒來賣,銀子其實還有盈餘。

    不過無衣也沒想靠這道宮撈錢,多出來的銀子都讓三娘管著,以便她要用的時候可以隨時拿。

    無衣用靈符救了三娘子後(縣里的人都這麼以為),縣里的一些百姓人家到年底的時候都會來請無衣畫一些符回家,以求安宅去邪保平安,他看了就乾脆畫些符出來賣,生意倒是不錯。

    來到一元道宮,一進門就是尊手拿芭蕉扇,袒胸露肚,笑口常開的赤腳大仙,看著就讓人舒服。

    此時,道宮中清香裊裊,清靜非常,到了裡面,頓時使人忘卻凡俗種種,心氣平和。

    無衣提著桑葚和蟒肉來到裡面,看到三娘子正拿著桌佈在那神案前勤快的擦拭著

    三娘子看到無衣,想起前時井旁的羞人一幕,臉上不由閃出一縷紅暈,不過轉瞬即逝。

    “恩公來了。”三娘子邊擦著神案,邊對無衣說道。

    “嗯,我帶了些桑葚和肉來。這桑葚你等會兒洗了拿給孩子吃,我先拿去放在廚房裡了。”

    “好。”

    說完,無衣就把東西拿去廚房。

    廚房被三娘子收拾得乾乾淨淨、井井有條。三娘子來到這里後,就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後來乾脆把自己住的房子也租給別人,在這裡住下,反正她家裡也只剩下她們孤兒寡母兩人,到哪裡都可以。在這裡反而沒有人議論家長里短,說三道四,清靜。

    三娘子擦完神案,就來到廚房拿著桑葚出來洗。無衣看了,也想幫忙,三娘子卻嫌他笨手笨腳的把他推到一旁,他自也樂得快活,洗了一把桑葚,坐在旁邊吃著。

    “三娘子,在這里辛苦吧?”

    無衣邊吃桑葚,邊對著洗桑葚的三娘子問道。

    道宮之中,里里外外都是三娘子一個人操持,又要做飯又要給小孩子們洗衣服,照顧孩子,打掃衛生,雖然那些小孩不讀書時也會幫忙做些活,但還是很辛苦。無衣看了就想多找些人來幫忙,所以才會這麼問她。

    “不會。”

    三娘子搖了搖頭。

    “不如我多叫兩人來幫你吧?”

    無衣說道。

    “不用,奴一人就夠了。”

    聽到三娘子這麼說,無衣也沒再說什麼,吃完東西,就在道宮周圍逛了起來。

    三娘子洗完桑葚,就拿去給孩子們吃了。

    無衣看到這些孩子整天在屋裡讀書,就跟教書的老夫子打了下招呼,讓教一會兒書就放孩子們去玩下。三娘子來的時候,剛好夫子放他們出去往,看到三娘子拿來的桑葚就都高興的圍了過來,一會兒每個人就都吃的一嘴黑紫,看得那教書的老夫子眉頭直皺。

    送完桑葚出來後,三娘子看到天色不早,就要去做飯,剛剛走到一元道宮後面的水塘旁,就聽到旁邊的竹林中傳來一陣猥瑣的笑聲。

    “嘿嘿,三娘子別來無恙。”

    接著,就看到一個手拿紈扇,故作風流模樣,油頭粉面,嘴角一顆黑痣的浪蕩子走了過來。

    這人叫丁富貴,家中有些餘財,平日無事就找些豬朋狗友捉雞鬥狗、呼盧喝雉,是縣中有名的浪蕩子。

    有一次和幾個豬朋狗友來到一元道宮,無意間看到三娘子,一時驚為天人,從此後就時常過來騷擾,想要把她娶回去做妾。三娘子哪肯,每次來都沒給他好臉色,幸好這人沒動強,要不然都不知會怎樣。

    三娘子看到是他,理也不理,徑自往廚房走去。

    丁富貴這一陣子來已經將三娘子的底細打聽得一清二楚,知道她只不過是個寡婦,頓時沒了以前好言好語的勸說的耐心。今天他帶人過來,若是三娘子再不答應,就要抓回家去。

    此時看到三娘子要走,他哪會讓她走。當下走了過去,伸開雙手攔住她。

    “讓開。”

    “不讓,來,讓爺親一個。”

    說著伸手就往三娘抱去,三娘哪會讓他得逞,連忙用手死死抵在他的胸口,讓他抱不了。

    丁富貴抓著三娘子的手臂,看到抱不了,一張嘴凸了出來,低頭就要往三娘吻去。

    “你要做甚,這裡是出家人修行之地,不要胡來。”

    “呵,出家人,就一堆小孩和一個老不死的教書匠,哪有什麼教書的。你還是乖乖的從了爺吧。從了爺,以後山珍海味吃不盡,綾羅綢緞穿不完,何必在這邊窮受罪呢?”

    “快放開,要不然我可要叫人了。”

    三娘用力的抵住他的胸口,怒聲喝道。

    “叫啊,叫啊,叫來了人,你這名節可就毀了,而且附近都是我帶來的人,這裡就幾個孩童和一個老頭,來了我也不怕。”

    三娘子聽了又羞又怒,一時不知如何才好。

    驀然想起無衣就在這邊,不由大叫道:“恩公、恩公”

    “叫天公也沒用,三娘子,就讓我們以天作幕,以地為席,做一對露水鴛鴦吧!”說完,凸嘴就像三娘子吻來,拉著她就要往地上倒去。

    三娘子一看,焦聲大叫道:“恩公、恩公”

    這時,無衣剛好從附近轉過來,剛好聽到三娘的叫聲,轉頭看去,卻看到三娘子被一人小白臉抓著,還一副要強吻的樣子,頓時大怒,跑過去,一腳往那小白臉直踹過去。

    “啊”

    只聽慘叫一聲,浪蕩子往後倒飛出去,噗通一聲掉在旁邊的水塘中。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會水,我不會水,救命啊”

    丁富貴落在水中,驚慌得尖聲大叫,他在外面的幾個手下聽到聲音趕緊跑了進來。來到裡面,看到丁富貴落水,連忙七手八腳的把他從水塘中撈了起來。

    “打,給我狠狠的打那個小白臉。”

    剛剛從水塘中起來,丁富貴就指著無衣大叫道。

    也是這一堆人倒霉,竟然沒有人認識無衣。

    聽到丁富貴的話,他身邊的四個手下馬上就往無衣衝來。

    無衣一看,腳下微動,飛身往前竄出,手中拳如白虎出洞,迅猛無比,一拳直向當先一人胸口撞去。

    “哦嗚”

    那人慘嚎一聲,嘴中噴出一口熱血出來,直直完後倒去。

    如今無衣洗髓大成,拳有千斤之重,哪是一個小小角色能擋得了的,這還是他留力的結果,要不然這人早沒命了。

    其他幾人看到無衣這麼威猛,心下有點畏懼,一時竟躊躇起來,止步不前。

    無衣卻沒想這麼放過他們,飛奔過去,伸出右手直向一人扇去,那人登時被扇飛出去,“嘭”的一身,落在地上,嘴中噴出幾顆爛牙來。轉身又一腳向一人當胸踹去,那人“呃”的一聲,身如彎蝦一般,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著。

    最後一個見勢不妙,轉身就跑,無衣哪會讓他就這麼走。腳下一點,一下跳到他背後,一拳直往他背後砸去,只聽“嘭”的一聲,那人頓時直挺挺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處理了幾個人,無衣慢慢的走到丁富貴面前。

    一切發生得太快,不過是幾分鐘時間,讓丁富貴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他看到無衣走過來,腳下一軟,跪在地上,淒聲大叫道:“爺爺饒命啊,饒命啊,都怪小的有眼無珠,小的有眼無珠啊”

    說著,自己對著自己的嘴巴狂抽起來。

    無衣卻不管他,來到他身前,一把抓住他的後領,將他提起,拳頭直往他肚子打去。

    浪蕩子只覺肚中翻江倒海,五臟六腑好像移位一般,疼得直不起腰來。

    無衣又狠狠的甩了他幾巴掌,才把他給扔了下來,然後往他屁股狠狠的踹了一下,喝道:“都給我滾。”

    “是,是,是,馬上滾,馬上滾,馬上滾。”

    丁富貴聽了,如逢大赦,掙扎著爬起來,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連幾個手下都不管了。那幾個手下看了,連忙也掙扎著從地上爬起,相互撐扶著走了出去。

    “恩公沒事吧?”三娘子走動無衣面前關心的問道。

    “沒事,幾隻跳蟲而已。這些人怎麼回事,怎麼對你動手動腳的。”

    “那人是縣中賣油丁家的浪蕩子,看到奴在這邊就時常過來調戲。今日若不是恩公,奴恐怕就就”

    三娘子想起這事,就有一肚子的委屈,眼圈一紅,就要哭出來。

    無衣一看,憐惜之心頓起,走過去,輕輕的抱著,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沒事,沒事,一切都過去了。”

    “嗯”

    這一刻,三娘子忘了男女之情,閉著眼,趴在無衣胸口,感覺此處就是彼岸,滿滿都是濃濃溫情。在這裡,她是安全的。

    天可憐見,自從她家男人去世後,她們孤兒寡母遭受了多少委屈,直到來到這邊才好了一點。沒想到又來了一個浪蕩子,正當她徬徨無助的時候,無衣突然出現,他其實就是她的英雄她的救星,所以她才會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在他的面前。

    這一刻,他就是她的港灣,而她,就是那海中漂泊無依的小船。

    過了一會,三娘子驀然醒悟過來自己趴在無衣身上,頓時“啊”的一聲尖叫,驚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無衣在後面看得好笑,心想她趴著的時候怎麼沒感覺。

    三娘雖然不施粉黛,身著粗衣布裙,但卻如幽蘭一般淡雅,似璞玉含光,天然綽約,較那虢國夫人也未必遜色。也怪不得那浪蕩子看上她。

    紅顏禍水啊!無衣感嘆了一下,往道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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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月下獨酌

    道宮中,無衣將腳翹在桌上,靠著椅子呼呼大睡。

    偷得浮生半日閒,趁著還未吃飯的空檔,無衣偷偷打了個盹。這段時間他跟著專澹習武,偶爾還要陪公輸美人去烤野味,累得不輕。回來後,還未來得及休息,就又碰上一條巨蟒,弄得不得安寧,直到此刻,他才算真正的清靜下來

    無衣呼呼睡著,肚皮一起一伏,極近韻律。

    這時,從耳門中跑出兩個小傢伙來,是仲羽玉人和小雀兒。小雀兒本名叫魚容,不過大家都喜歡叫她小雀兒,因為她就像隻小麻雀一樣,喜歡嘰嘰喳喳的叫。兩人被無衣收留後,經過一年的調養,已經不像往日那般瘦瘦小小。

    這兩個小傢伙是被無衣最先收留的,所以被道宮中的小孩子推為他們的頭。三娘子平時也很喜歡他們,時常叫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像現在,就被派來叫無衣吃飯。

    兩個小傢伙進來看到無衣在睡,就從衣兜里拿出一支狗尾草來,在無衣的鼻前搔了起來。

    睡夢之中,無衣忽然感覺鼻子癢癢的,不由伸手搓了搓鼻子,然後迷迷濛蒙睜開眼來,感覺肚子有點餓,就要去吃飯。忽然看到旁邊有兩個小傢伙趴在地上“哧哧”的笑,其中一個還拿著一根狗尾草在那邊晃呀晃的,這才明白剛才是這兩個小傢伙搞的鬼,頓時嗚啦一聲撲了過去。

    平時無衣對這些小孩子和和氣氣,小孩子們都喜歡和他玩鬧。

    打鬧了一下,無衣就抱著小雀兒和仲羽玉人一起去吃飯了。

    吃完飯,無衣怕那浪蕩子再來惹事就去魚粥店知會一聲晚上就宿在廟中了。

    天上月明,一輪圓月高掛空中。

    今日湊巧又是月圓時節。

    無衣看著天上明月,忽然想起前世種種一時愁緒萬千。

    無心睡眠,就找了壺酒,點了炭爐支起銅盆,盆中放水調味,切了一盤蟒肉,弄上幾碟青菜,在院中的石桌上,燙肉吃菜自斟自飲起來。

    有時候,有些事有些人,你以為忘了,可它偏偏在你不經意的時候浮上心頭。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一杯愁緒,幾分離索。

    長記憶,前世日呼朋喚友,偷瓜摘桃,抓鳥撈魚好不快意。

    看如今,月如故已是今非昨。竹影斜,夜闌珊,風吹蟲鳴,少年心事知多少。

    三娘子招呼著孩子們睡下,回來看到無衣坐在屋前的石桌上自斟自飲,就走了過來。

    “恩公還未睡下?”

    “睡不著,就燙點肉喝酒。”

    說著,就舉起酒壺往杯中倒去,誰知壺中酒已空。

    三娘子看了,拿過酒壺說道:“奴再給你倒一壺酒去吧。”

    “謝了。”

    無衣本來酒量不錯,也不知是不是想起過往,愁緒化酒,此時竟已經有些醺蘸然。

    一會兒,三娘子就去廚房取來酒。

    無衣接過手中,暢飲了幾杯,驀然發現三娘子還在一旁,不由開口問道:“三娘子怎還不歇息?”

    三娘子看到他已有幾分醉意,哪放得下心去睡,當下回道:“沒事,奴陪陪你。”

    看到三娘子堅持,無衣也沒說什麼,只是燙肉喝酒。

    過了會兒,酒氣上湧,醉態畢露,顯出前世怨狂本性。

    他拿起酒杯,跌跌撞撞、搖搖晃晃來到石桌前面的空地上,舉杯對著明月大聲念道:

    “花間一壺酒,獨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

    他一手拿著酒杯,一邊唸著詩,神態似醉非醉,身子搖搖晃晃.竟然打起了醉拳。

    只見他一會兒如呂洞賓醉酒提壺,一會兒如漢鍾離跌步抱醒,一會兒如曹國舅仙人敬酒,一會兒如韓湘子擒腕擊胸。

    跌趴滾打,身形如狂似癲,步子東扯西牽,飄忽不定,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前世之時,無衣看醉拳打起來醉態可掬,就自己買了一本《醉拳》回家琢磨,倒是學了兩招,不過都是形似而已。

    無衣一邊唸詩一邊打拳,念到最後一句“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時,一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這下可把一旁看得提心吊膽的三娘子嚇壞了,連忙跑過去查看。

    “恩公,恩公,你沒事吧?”

    “沒…沒沒事,啊我無醉我無醉我無醉,誰人會來同情我,酒若下喉,痛入心肝……”

    酒醉之下,無衣分不清前世今生,竟然大聲唱起了前世的歌曲《酒後的心聲》,倒也挺和此時的環境。

    三娘子也不知道他在唱什麼,只知道他確實醉了,心想不能讓他睡在外面,不然會著涼。連忙把他拉起來,扶著他,把他帶回屋中,幸好無衣還知道走路,要不然憑她一個嬌弱的女子,還真扛不動無衣。

    “呼、呼”

    把無衣扶回屋中,三娘子都有點喘氣,頭上微微冒汗,用手輕輕的拭了一下額頭的汗珠,就要轉頭出去收拾東西,卻不想右手還被無衣緊緊的拉著。

    “真是個冤家。”

    三娘子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無衣的額頭,輕聲說道。

    那日她在家中被無衣救時,其實她是有感覺的,知道全身被無衣摸了個遍,不過她也沒說什麼,因為無衣是在救他。後來因感念無衣的恩情,她就自動幫忙照顧那些孤苦無依的小孩,後來被無衣請來照顧小孩,她索性就在道宮中住了下來,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家。

    一段時間的相處,再加上井邊那羞人一幕,她的芳心已然種下了一顆屬於無衣的種子。只是她自卑於自己是個寡婦,是個不詳之人,不敢在人前顯露自己的想法,只有在夜裡才會想起他的種種,然後儘力的幫他做好每一件事。

    三娘子還很年輕,只有二十左右,正是一朵盛開的花兒的年齡。

    這花兒不是嬌豔的玫瑰,不是熱情的鳳尾花,而是如同空谷幽蘭,清純百合一般,讓人情迷。

    看到無衣抓著手不放,三娘子伸手要去掰開無衣抓住的手,可惜力氣太小,怎麼用力都掰不開。心頭氣惱,伸手就往無衣胳肢窩搔去,想讓他手鬆開。

    可惜她想到了開頭沒想到結果。

    無衣感覺到癢,竟然緊緊的夾住胳肢窩,她一不小心,手一下被他夾在胳肢窩裡。

    一時,兩隻手都被他弄得動也動不了。

    三娘子氣急,用力掙紮起來。

    無衣感覺到動靜,一下鬆開她的手,抱住她的身子。

    三娘子一時不慎,被無衣抱住,一下子整個身子都趴在無衣身上,臉對著臉,嘴對著嘴。

    一時間,屋中靜寂一片,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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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曉來風雨狂

    屋中一股旖旎氣息縈繞。

    三娘子瞪大了眼,看著無衣,一時竟然有點反應不過來。身子貼著無衣,聞著那雄性的氣息,眼中竟露出一絲迷醉。無衣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手卻還緊緊的抱著三娘

    子,一刻也不放鬆,害得三娘子感覺自家的腰像快要斷了似的。興許是酒喝多了,無衣覺得嘴中乾渴,喉中乾燥,驀然兩片濕唇貼來,頓時情不自禁的吮吸起來,還探出舌頭去尋覓那源頭深處。三娘子哪經過這事,一時呆傻發楞,直到無衣一條舌頭探入口中才猛然驚醒過來,就要推開。可誰知她越推無衣抱的越緊,後來乾脆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讓她動彈不得。三娘子口中被他肆意輕薄,連話都說不出來,身子又被他緊緊抱著,一時掙脫不得,只是輕聲的哼著。

    “唔……嗯……嗚……”

    三娘子哼著,掙扎著,可顯得是那麼的無力。

    看著眼前人,心道罷了罷了,便宜了這冤家。遂不再抵抗,任他怨意撥弄,不知不覺竟讓無衣挑逗得嬌喘吁籲,春心蕩漾。

    無衣的腦中其實也是有點知覺的,和三娘子吻了一會,就睜開眼來。

    此時三娘子一臉暈紅,鼻頭冒汗,嬌喘連連。

    無衣剛剛喝了酒,酒氣上湧,加上血氣方剛,看到三娘子這樣頓時熱血沸騰,下面堅硬如鐵,昂首如龍欲入芳草天。

    弓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一把褪去三娘子的衣物頓時露出那一身雪白肌膚,那一對玉免露在眼前一顫一顫,看得他焦渴難耐。

    一把脫去身上的衣物撲了上去。

    “嗯………”

    曉來風雨,似驟如狂。

    三娘子感覺自己如同海中的小舟,在海中的波浪中漂浮全不由己身。

    無衣把三娘子壓在身下,不停的聳動,弄得三娘子鬢髮凌亂,嬌喘吁籲。

    幸好三娘子保存了一絲理智,緊緊咬住嘴唇,不敢發現出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三娘子直感覺飄得好累想找個港灣依靠,就聽眼前人一聲虎吼,自己也跟著顫抖起來,然後竟然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天色剛朦朦亮,無衣就醒了過來。

    一夜癲狂,弄得一身舒爽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體驗過。

    看了旁邊的三娘子,鬢髮凌亂,但卻遮不住那姣好的容顏經過他昨日的澆灌,那如玉的臉龐竟然發出褶褶光彩。

    臉龐上還帶著一絲紅暈如同鮮嫩的水蜜桃一般,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無衣看得心頭大動,忍不住又翻身上去。

    “啊………”

    這一下把三娘子從夢中驚醒,看到是那冤家,也不忍拒絕,只得由著他。

    **過後,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就這般的抱著,誰也沒有說話,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過了一會,三娘子惦記著做飯,就要起來,卻沒想到下身傳來一陣疼痛,不由叫出聲來。

    無衣聽到聲音,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三娘子一聽,頓時沒好氣的喝道:“還不是你做的好事?”

    無衣聽了,訕笑不已。

    忽然,他看到床上竟有一堆血跡,那血跡如同梅花朵朵,不由詫異的問道:“三娘子莫非還是處子之身?”

    “嗯……”三娘子扭扭捏捏前應道。

    她是個寡婦又有個兒子,卻是處子之身,無衣覺得有古怪,連忙追問怎麼回事?

    在無衣的追問下,三娘子才期期艾艾的說了出來,原來他那丈夫是個酒鬼,洞房之日喝得醉醺蘸的,也沒有行夫妻之禮,後來就不慎掉入井中淹死,所以她到如今還是處子之身。

    “那你那個兒子怎麼來的?”無衣好奇的問道。

    “春兒是奴撿來做伴的,是個女孩?”

    “女孩?”

    無衣聞之愕然,他可沒看出來。

    “嗯………”

    無衣聽了哭笑不得,他可是一直以為她那兒子是個男的,沒想到卻是個女的。不過小孩子還沒長大時根本就分辨不出男女,也是難怪,最主要的是三娘子一直把春兒弄成男孩子裝扮,把大家都誤導了。

    “哎呀………”三娘子掙扎著要下床,可是下身傳來一陣陣疼痛。

    “你要幹嘛?”

    無衣看了問道。

    “奴要去做飯。”

    “你休息一下吧,今天我來做。”

    說完,無衣就爬起來穿衣。沒想到三娘子還是處子之身,剛剛破身卻是不宜走動。這時候,作為男人的他不走出來,難道還要她一個女人家去做事,他還是男人嗎?

    “這………”三娘子聽了,一時躊躇。

    畢竟女人家洗衣做飯照顧小孩是天經地義,他一個男人家做女人家的事會被人笑話的。

    “別說了,就這樣。”

    無衣霸道的說道。

    三娘子看到他這麼霸道,也沒法子,不過有人關心,心中卻是暖暖的。

    無衣穿好衣服,就轉身往外走去,留下屋中痴痴看著無衣的三娘子.經過昨日的一夜纏綿,無疑,她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家的夫君。無衣來到廚房,就開始升火燒水做飯。不一會兒,三娘子也款款而來,無衣看了不由怪道:“你怎麼出來了,還不去歇著。”聽到無衣這麼說,三娘子心頭暖暖的,不過卻沒照他的話做.而是說道:“若是讓人知道奴在郎君房中,對郎君名聲可不好,再說那些孩子看不到奴,會問的。”

    說著,看到無衣皺著眉頭,連忙又說道:“奴只在一邊看著,不做事,這樣總可以了吧!”無衣沒奈何,只好依她。兩人初嘗男女滋味,自是你依我依,夜夜纏綿。一連幾天,無衣除了去魚粥店告知要宿在魚粥店外,都是窩在道宮之中。不過兩人也知道分寸,白天不敢亂來,只是晚上才抵死纏綿。一個是未嘗男女滋味的小寡婦,一個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對此事食髓知味,樂此不彼。這一晚,纏綿過後,兩人緊緊抱在一起,不分彼此,說著貼心話。

    “郎君好似有多日未還家了吧?”

    三娘子忽然說道。

    “呃………是有三日未回了。”

    無衣被問得尷尬,這幾天確是荒唐了點,整天想著那事,都快把家忘了。還虧自己是後世穿過來的,見慣了人間百態,沒想到了這裡,卻迷失其中。只是自己就這麼的離開,卻好似太過無情了。

    三娘子好似知道無衣的想法,嘆了一聲,幽幽說道:“奴是不詳之身,也不敢佔著郎君,更不奢望什麼名分,只希望郎君心中記得奴家就行。”說著,心中苦楚,眼中淚撲通撲通掉了下來。

    “放心,無衣會給娘子一個交代的,此生定不負娘子之情。”

    無衣說著,看到她還在哭,湊嘴過去親著她的淚珠,看到滿臉梨花,楚楚可憐的模樣,別有一股風情,不由情動,一下翻身把她壓住,再站。

    一時被捲紅浪,嬌吟聲聲,訴不盡的溫柔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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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一元道宮外。

    三娘子倚在門旁,望著無衣,滿臉依戀,戀戀不捨。

    那似水雙眸,露出的濃情厚意,直欲融化人心。

    “怎麼,不捨得我走?那我今晚再留下陪你就是。”看到三娘子這樣,無衣笑著說道。

    “才不是呢。”三娘子挺著胸硬氣的說,接著,又期期艾艾的道:“嗯奴奴確是有點不捨郎君。”

    “傻瓜,我又不是不再過來,有什麼捨不得的。 ”

    無衣手摸著她那如玉嬌容說道。

    經過他幾夜辛勤澆灌,三娘子愈發明媚動人,水柔肌膚散發出一層瑩瑩光彩,那一點朱唇有如櫻桃逢雨,嬌豔欲滴,讓人為之著迷。

    無衣忍不住低頭吻住,三娘子一時情迷,竟然抱住他回吻起來,頓時,兩舌交纏,如痴如醉。

    半響,三娘子才想起這是在道宮門口,連忙一把將無衣推開,慌裡慌張的往裡面跑去。

    看到三娘子那狼狽的樣子,無衣很是沒良心的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轉身大步往前走去。

    三娘子跑到裡面,趴在一根柱子旁,呼呼的喘著氣,臉色已是羞紅一片。

    她晚上和無衣歡愛,那是在夜間,白天她洗衣做飯照顧小孩,一點也不敢做出有違婦道人家的事,就怕被人家看到了說閒話。沒想到今日被無衣挑逗,竟然在道宮面前做出這等荒唐事來,一時心情亂糟糟,也不知有沒有人看到。

    心頭惱怒的罵了聲冤家,想恨又恨不起來,摸著被吻過的地方,卻是不由得痴了。

    “三娘子、三娘子、三娘子”

    正當回味剛才的纏綿一吻,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在叫,連忙回過頭去看,原來卻是常來上香的餘大娘。

    當下,連忙收拾心情,笑著對大娘招呼道:“是大娘呀,又來上香了。”

    “是呀,過來拜拜,好讓老君他老人家保佑我兒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餘大娘的兒子是縣中的衙役,這衙役別看表面風光、威風,卻是十分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前一陣,縣中就有個衙役在追捕兇手的時候,一不小心被害了性命,最後家中孤兒寡母也只不過得了一點贍養費。餘大娘聽說後,就到處拜拜,希望能保佑兒子平平安安。

    “咦,三娘子,你怎麼了,臉怎這般紅,莫非生病了?那可要去看大夫,不要落下病根才好。”

    餘大娘看到三娘子一臉桃紅,以為生病了,就好心的勸道。

    “沒沒事,只是方才跑急了,沒事的。來,大娘,三娘帶你過去。”

    大娘雖是好心,但三娘子卻聽得尷尬,連忙轉開話題,帶著餘大娘進去拜拜。

    大娘不疑有它,連忙跟了過去,一邊還嘮嘮叨叨的說道:“等會兒,還要求張神符回去,我那鄉下來的侄兒說他家中這幾天不干淨,我看道宮裡的神符靈驗,就想給他請一張回去”

    不提道宮中事。

    無衣來到魚粥店中,和黃清平他們說了會話,心裡不放心三娘子一個人呆在道宮中,就叫店中的兩個水賊去道宮中幫忙看著。他怕三娘子不知道兩人是他的手下,還特地騎馬去告知了一翻。

    他卻不知道,那日丁富貴被打了以後,隔天就去找縣中的地痞無賴,想要報仇。可人家一聽是要到一元道宮打人時,頭都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他看得奇怪,一打聽,才知道無衣一人連打二十幾個地痞無賴的英勇記錄。這下,他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麼人,也不敢再提報仇的事,還把自己關在家裡不出去,就怕再遇到無衣。

    無衣在魚粥店中坐了一會,忽然想起一事,他心想:既然以後姝兒要嫁給自己,那就不能讓她再拋頭露面在店中彈琴了。

    想著,他就起身往花月坊走去,打算去請個琴師。雖然上次說沒有,但總要試試,大不了多給點銀子就是。

    上一次去,一進門就遇到那妖怪一般的女人,也是自個倒霉,希望這次去看到的會是個可人的小娘。

    還未到花月坊,他就看到花月坊前圍了滿滿一堆人。

    他看了,連忙趕過去。往人群中擠了進去,來到裡面一看,只見中間的一片空地上趴著一個鬢髮散亂的女子。她前面還有個女人,那女人指著她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無衣看得一頭霧水,也不知是搞什麼把戲,就對旁邊一人問道:“朋友,這是怎麼回事。”

    那人回頭打量了無衣一眼,好像認得他。

    他指著那罵罵咧咧的女人對他說道:“你看,那是花月坊的坊主,為人一向刻薄,慣會壓榨人力,如今看到穆娘子人老色衰,毫無所用,就要把她趕出去,真是沒良心。這穆娘子可是給花月坊掙了不少錢,聽說那坊主還是和她同一時期的,怎麼捨得下這狠手呢?”

    無衣聽了,鄙視的乜了他一眼,心道:這女人對女人下起手來才狠呢!

    過了一會兒,那坊主好像罵累了,轉身走進裡面。

    圍觀的眾人看沒好戲看,就慢慢散去。

    等到眾人散去,穆娘子才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一手微微擦破皮,流著血。

    她看了不由苦笑,沒想到自己這麼嬌弱,稍微動一下就流血了,掙扎著要起來,可是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何去何從,一時茫然,坐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無衣慢慢的走到她面前,蹲下來,對她問道:“娘子可會彈琴。”

    看到這女人這麼可憐,無衣動了憐憫之心,就打算幫她一把,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彈琴,如果會,那就更好了。

    穆娘子被無衣問得一愣,不過隨即回道:“那是自小會的。”

    “我店中想請一名樂師彈琴,不知娘子可願意去。”

    “願意,願意,願意。”

    如今她被趕出花月坊,正無所歸依,無衣的話就如同茫茫大海中飄來的一葉小舟,還不緊緊的抓住。

    “那請娘子跟我來吧。”

    娘子聽了,連忙掙扎著爬了起來,興許是趴得久了,腿腳不利索,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無衣連忙把她扶住,然後帶著她來到縣中的魚粥店裡。

    來到魚粥店,跟黃清平他們解釋了一下,就讓穆娘子去梳洗一下,又給她傷口上了藥,就顧了輛馬車,自己騎著馬跟著,一起往渡口魚粥店而去。

    回到店中,已快正午。

    姝兒和穆雨兩人坐在魚粥店後面的小院子裡說著話,看到無衣帶著穆娘子走過來,頓時好奇的圍了過去。

    穆雨更是好奇的嘰嘰喳喳問著,聽得無衣一頭大。

    無衣給她們介紹了一下穆娘子,然後就讓穆雨帶著穆娘子上房間去,耳根子這才清靜下來。

    剛想跟姝兒說話,卻見姝兒在他身上聞了聞,開口說道:“郎君身上好像有香味。”

    “呃可能是道宮中燒香的味道吧?”

    無衣有點心虛,這幾日和三娘子纏綿在一起,當然會帶著屬於三娘子的香氣,沒想到姝兒鼻子這麼靈,一下就聞出來了。

    “不像”

    姝兒聽了,搖了搖頭,道宮她也去過,這香味可和那香味不一樣。

    “那是什麼味道。”

    “是”

    話還沒說完,嘴就被無衣堵住,姝兒不由氣急,用手不停的槌打著無衣。

    無衣索性一把將她抱住,讓她沒法動彈,低頭狠狠的吻著它柔軟香唇。

    看到身子沒法動,姝兒不服氣的用嘴回應起來。

    就在這時,穆雨跑了過來,看到兩人抱在一起,親在一起,頓時尖叫起來,用手蒙著眼睛,大聲說道:“死了,死了,要瞎眼嘍,要瞎眼嘍!”可是那擋住眼睛的手指縫未免也太大了點吧!

    穆雨透過手指縫,偷偷的看著兩人,眼睛瞪得圓滾滾的,哪像是要瞎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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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宛轉歌

    交纏沉迷,吻在一起的姝兒和無衣兩人.聽到聲音猛然驚醒。

    姝兒看到是穆雨,大羞,連忙推開無衣。可無衣卻緊緊的抱著她,怎麼也不肯鬆開手。

    “放開啦!”妹兒似羞還怒,一臉粉紅,氣惱的推著無衣說道。

    “幹什麼,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就是你的夫君,還怕被人看到。再說,這小丫頭毛還沒長齊,懂得什麼?”

    “就你懂。”

    姝兒嗔怒道,用力掙脫開來。心裡氣憤不過,一腳狠狠的往無衣腳上踩去,又怕踩得太重,就收會了一點力,以至於踩在無衣腳上像螞蟻爬過一樣。然後又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就轉身去拉還在那邊偷看的穆雨。

    “走啦,還看,小心眼睛真的瞎了。”穆雨一聽,連忙跟著走了進去。無衣看著遠去的姝兒,砸了砸嘴巴,回味著嘴中殘留的伊人甜蜜。這幾日一直沉醉在溫柔鄉中,以至於定力是越來越差了。

    一會兒,只見穆娘子走了過來,對著他盈盈一拜道:“多謝東主收留。”

    其實,穆娘子本是官宦之後,只因家中得罪權貴,才被充入樂籍,飄落於風塵之中。

    她本以為這一生點將如此度過,卻沒想到被趕了出來,幸好被無衣搭救,要不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怪只怪年輕之時鋒芒畢露,太過目中無人,得罪了很多人,才有此劫,也怨不得別人。

    “說什麼收留你可是我店中請來的樂拖。”

    無衣一看連忙把她扶起,然後關心的問道:“這邊還可以吧?”

    “盈娘如今乃是漂泊之人狐獨無依,只要有一容身之處就很滿足了。”

    說著穆娘子不由得又想起了心事,瞬間眼睛紅成一片。

    無衣看她說得那麼可憐,知道她又想起了心事,卻又不知道如何開解,只能期望過一段時間,讓她自己慢慢解開心結了。又開口安慰了一下,讓她先住下,等過一段時間,養好心情,再談其它。

    無衣和盈娘說了一會兒話就來到店中。

    此時,店中已經客滿,客人們一個個翹首以待,只等著姝兒出來彈琴。

    無衣看也沒什麼事,就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弄了壺酒,幾碟小菜,在那邊悠哉悠哉的喝了起來。

    一會兒,姝兒就裊裊婷婷而來坐在高樓之上彈琴唱起了曲兒。

    “月既明,西軒琴復清。寸心斗酒爭芳夜千秋萬歲同一情。

    歌宛轉,宛轉淒以哀。願為星與漢,光影共徘徊。

    悲且傷,參差淚成行。低紅掩翠方無色,金徽玉軫為誰鏘。

    歌宛轉,宛轉情復悲。願為煙與霧,氛氳對容姿。”

    這首曲子雖然無衣已經聽過幾遍,但每一次聽到,都會被那美妙的旋律所動,忍不住的合著節拍哼了起來,下面的客人也是如他一個模樣。店中靜悄悄的,只有姝兒的彈琴唱曲聲,還有客人的低沉哼吟聲。

    姝兒彈的曲子名叫《宛轉歌》,又叫《神女宛轉歌》。

    據《續齊諧記》中記載:“晉時會稽餘姚人王敬伯,年少好學,善於鼓琴,以十八之齡為東宮衛佐。

    一次休假還鄉,過吳地之時,船隻損壞,就停泊在江中小洲之上維修。洲上有亭,王敬伯登亭望月,有所感懷,遂彈琴歌《滋露》之詩。

    剛彈完琴,他忽然聽到亭外傳來讚賞聲,回頭一看,只見一雅有容色的女子站在那邊。

    那女子打量了王敬伯一下,說道:“我家娘子喜歡郎君琴藝,願與郎君共撫,不知郎君可願意。”

    王敬伯聽了,點頭應許。

    一會兒,女子至,姿質婉麗,綽有餘態,旁邊有兩少女,一人先前來過。

    女子來到亭中.撫琴揮弦,調韻哀雅。

    撫琴過後,那女子說道:“古所謂《楚明君》也,唯嵇叔夜能為此聲,自前已來,傳習數人而已。”

    說完後,那女子復鼓琴,歌《遲風》之詞,又嘆息了一會。就命大婢酌酒,小婢彈箜篌,作《宛轉歌》。

    女子自己則脫去頭上金釵,扣琴弦而和之,意韻繁諧。

    彈琴過後,將去之時,女子留下錦臥具、繡香囊,並佩玉一雙,送與敬伯。敬伯則回報以牙火籠、玉琴軫。

    臨到走時,那女子不忍離別,看著敬伯,悵然淚下,說道:“深閨獨處,十有六年。邂逅郎君,已盡平生之志,蓋冥契,非人事也。”

    說完徑自去了,從此芳蹤杳杳,了無訊息。

    船修好後,王敬伯乘船到虎牢。

    時吳縣令劉惠明,有愛女早世。舟中愛女臥具丟失,在王敬伯船中尋獲,問從何而來。敬伯具實以告,果然在他女兒帳中尋到火籠、琴軫。

    那女子名妙容,字雅華,大婢名春條,年二十許,小婢名桃枝,年十五,皆善彈箜篌及《宛轉歌》,相繼亡故。”

    這事無衣是聽姝兒說的,不過無衣對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向來是不怎麼相信,像這和傻才子遇到俏佳人的故事,他隨口就能說出百八十個來。雖然這樣,但並不妨礙他喜歡這首曲子。

    上面彈琴唱曲的姝兒眼眸迴轉之間看到一角傻傻的搖頭晃腦的跟著唱的無衣,不由莞爾一笑。

    穆娘子靠在一邊聽著妹兒彈琴,聽了後,也點了點頭。

    她是官宦之後,自小有人教導,琴棋書畫那是樣樣精通,只可惜慘遭不幸,才淪落風塵。到了花月坊後,她又接受花月坊中樂師的訓練,更在花月坊中彈琴多年,可謂閱歷豐富,連她都點頭,可見姝兒彈的琴有多好。

    等姝兒彈完琴後,無衣又安頓了一下剛來的穆香盈,就趕著馬車和姝兒一起回家。

    馬車在山間緩緩而行。

    姝兒把頭探出窗外,聞著外面清新的氣息,看到外面青翠的山林,頓時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坐在無衣的旁邊。倆人既已約定婚期,又有了親密行為,姝兒那一顆少女的芳心就緊緊的系在眼前伊人身上。

    山道兩旁,野花處處,黃的、白的、紅的、紫的,五顏六色,七彩繽紛,炫人眼目。

    姝兒看了一會,把頭靠在無衣身上,軟軟的,暖暖的,好舒服,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郎君是不是嫌棄奴出身低賤了。”

    姝兒忽然問道。

    沉迷在情愛之中的男女總是患得患失,今日她看到無衣請來一個樂師,以為無衣嫌棄她,怕她給他丟臉,不由在心中暗暗擔心。

    在這時代,樂籍是賤籍,和青樓女子的地位差不多,很讓人看不起。雖然她不在樂籍,但卻是個樂伶,一個小小的樂伶卻是沒什麼地位的,除非是眾人稱頌的樂師,要不然還是被人所唾棄。

    “呃…”無衣被姝兒這話問的都不知要怎麼回答。

    “什麼事?”

    “郎君是不是覺得奴彈琴唱曲不好?”無衣聽了,哪還不知道她的心思,連忙解釋道:

    “哪會,我喜歡還來不及呢?只是以後你做了我的妻子,總不好還在台上彈琴,所以才會請穆娘子過來,你在擔心什麼?”

    “奴沒有。”

    聽他這麼說,姝兒總算去了心豐的擔憂。

    當下心頭喜悅,竟然主動在無衣臉上啄了一下。無衣一看,立時回應起來,這一下,又是一段長久的溫柔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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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28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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