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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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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撐渡人] 漁者無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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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0 00:30: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回程(一)

    暗夜深沉,水賊山寨前的兩盆篝火熊熊燃燒,遠處是一片漆黑的天。

    山寨的大廳之外,一眾水賊噤若寒蟬,把手中的兵器丟在地上,杵在一旁,不敢出聲。

    無衣看了一下,水賊中有些人還拿著兵器的,就喝令放下兵器的水賊走到另一邊去,抱著頭蹲在地上。

    然後對還拿著兵器的水賊冷聲喝道現在,你等放下兵器還來得及。”

    聽了他的話,那些拿著兵器沒有出聲,當先一名水賊眼神閃爍,臉色倏然變幻,最後狠了狠心,一臉猙獰的叫道跟他們拼了,殺了他們,寨子裡的金銀和就全是我等的了,殺呀”

    說完,當先一人衝了上去,後面一群人也跟著撲了上來。

    刀光閃閃,殺聲四起,一派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無衣不屑冷笑,將手中人頭往旁一扔,手中漁叉飛擲而出。

    漁叉化作一條黑影,瞬間來到當先那水賊面前,那水賊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無衣一叉刺死。

    後面水賊隨後撲殺,無衣一看,上去抽出漁叉,將漁叉舞成一道烏金光輪,光輪過處,鮮血四濺,斷臂殘肢飛起。後面的水賊看到前面水賊的慘樣,一下頓住,躊躇不前。

    那些斷了手腳的水賊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叫著,聲聲淒厲,如地獄兇魂出巡。

    看到如此模樣,一干還站的水賊嚇得臉色發青,手軟腳軟,再無鬥志,連忙丟下兵器大喊饒命。無衣已經給了他們一次機會,這時看到他們這樣,也沒答聲,只是往前殺去。那些水賊一看,只覺反正是死,倒不如殺個痛快,就拿起兵器繼續撲殺。

    後面的白蟒兵也跟在無衣後面掩殺,一時所過之出,一片狼藉,淒慘無比。

    只一會兒,一干拿個兵器的水賊就被殺得乾乾淨淨,肚腸鮮血流落一地,殘肢斷臂碎肉橫陳,一股刺鼻的血腥沖天而起,令人作嘔。

    抱頭蹲在地上的水賊看到如此模樣,個個嚇得不敢出聲,一些膽小的直接尿了褲子,還有一些水賊,聞到空氣中飄來的味道乾脆就在那邊嘔吐起來。

    無衣擦了擦漁叉上的鮮血,走到蹲在地上的水賊面前,後面還有一眾白蟒兵跟隨,白蟒兵個個一身血跡,如同剛剛衝出地獄的殺神一般,看起來猙獰可怖,一個個水賊看得面無血色,牙齒打顫。

    水賊山寨原本有一百多人,無衣在蘆葦叢中殺了一些,在大廳中和又殺了一批,如今面前就只剩下七十多人而已。他手下終究人手太少,有時候都有點忙不,就打算帶這些人,不過還需要好好磨練一下。

    無衣看著蹲在地上的一眾水賊,沒有。一時氣氛有點凝重,有些膽小的水賊嚇得暈了。

    “以後,你等就跟著我吧”無衣對著蹲在地上的水賊說道。

    “多謝大王收留。”

    “多謝大王。”

    “大王千秋。”

    “大王仁義。”

    一眾水賊還以為會死,沒想到卻被收留,一時喜出望外,紛紛感謝起來,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看到事情已經做得差不多,無衣就讓何二狗帶一些手下去搜尋山寨中的錢財,他則親自坐鎮在大廳裡,免得這群山寨中的水賊群起反抗。卻不知剛才水賊已經被嚇得膽寒,哪還會生出反抗之心。

    一會兒,何二狗就搜出了一大堆的錢財來,用一個個箱子裝著,足足裝了二十幾箱之多,他還一些糧食。無衣看了一下,決定帶走,反正也順路,帶省得再買。

    忽然,何二狗悄悄的湊到無衣耳畔說了幾句話。

    無衣聽了,皺著眉頭跟他走了。

    水賊山寨後面,是一片低矮的木屋。

    此時,屋中傳來陣陣的抽泣聲。

    無衣來到後面,推開房子一看,裡面是一個個面容憔悴,目帶驚恐神色的。看到無衣他們,個個畏畏縮縮的,驚慌失色。這些女子不是被水賊搶來就是劫來的,有時藉此訛些財物,但更多的是,淪為水賊們的玩物。

    “給她們些錢財,等會兒走的時候順便帶她們出去,讓她們各自逃生去吧”

    無衣看著這些說道,然後轉身欲走。

    忽然一個撲了,緊緊的抱住他的腿苦苦的哀求道恩人,帶奴走吧奴不願。帶奴走吧,帶奴走吧”

    聲音淒涼,讓人不由得大動憐憫之心。

    “恩人,帶奴走吧”

    “帶奴走吧”

    後面那群一個個跪了下來,面露祈求之色。

    “這這”

    無衣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怪事,還有人不願意回家的,等叫起一個女子問了一下才明白是回事。

    這些被水賊劫掠而來,清白已失,就算也是無法婚配,一輩子讓人看不起,一輩子在人前抬不起頭來。既然這樣,還有意義,還不如留下來。

    唉,都是些可憐人,無衣嘆道。

    這世道人命如草芥,如衣物一般,如之奈何。

    看這這些女子的可憐模樣,心中憐憫,無衣就點頭帶上她們,不過還是給她們發了一些錢財,若是願意走的,到了那邊岸上就可以自行離去。

    一切搞定,無衣和白蟒兵就帶著一箱箱錢財、一袋袋糧食離去,後面跟著一眾水賊和那些被害的。時,無衣還讓手下順手一把火燒了山寨。

    一夜之間,殺 水賊,山寨成為灰燼,也算是為當地除了一大禍害。

    幾天過後,在這一段水路之上來往的人奇怪的,附近居然沒了肆虐的水賊,莫非是那些水賊良心,不再搶劫過往船隻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最後,附近水面上一個大膽的漁家跑到山寨邊上去查看究竟,才山寨已毀,水賊不知所蹤。

    晨霧瀰漫江面,江水在霧氣籠罩之中,若隱若現。

    突然,重重霧氣之中,鑽出一艘三桅帆船,後面還跟著一艘、兩艘

    無衣站在船頭,舉著千里鏡仔細辨認著方向,霧氣太大,都有點認不清。

    這些船隻都是從水賊山寨中取來的,幸好有這些帆船,要不然他都帶不走那麼多的人和。

    一夜不停劃行,划船一眾水賊個個熬得兩眼通紅,神色憔悴,若不是被無衣和白蟒兵的yin威脅迫,估計這些水賊中就有人要反抗了。

    前面已經進入下邳境內,無衣讓船停下休息,到了午後再繼 趕路。

    昨夜怕被人,就趁夜趕路,一路行來,都沒停過,這時若是再不停下休息,恐怕這些水賊都無力划船了。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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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0 00:30: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二章 訓練水賊

    一直休息到午後,船隊才繼續航行。

    可就在這時,岸上不遠處的林中傳來一陣喧嘩。

    無衣拿著千里鏡往遠處看去,只見遠處林鳥驚飛,在樹林上久久盤旋,也不知發生了事。緊接著,從林中飛跑出一個人來,那人跑出林中,往四處打量了一下,看到江上的船隻,就飛快的往江邊衝了,然後往水里一跳,就再沒了蹤跡。

    不過,無衣用千里鏡跟蹤,看到水面上不停的打著漩渦,然後就看到那人游到後面一條船旁,爬了上去。他看了,也不管,只是叫手下,趕快划船。

    可就在這時,林中突然竄出一隊人馬來,看那披掛,應該是軍中兵卒。

    當先一個騎著馬匹的將軍四處看了一下,看到江上船隻,就喝令船隻停下。無衣瞄了一眼,也沒理他,只是叫手下划船。

    船速飛快,瞬間離了附近江面。

    那將軍看到船上沒人答話,神情為之一愕,繼而面目猙獰,氣得大叫,回頭吩咐一部分手下原地搜尋,然後帶著手下追了上去。只是追著追著,面前被一堵山巒擋住,再也追不上去,只能看著船隻遠去。

    “東主,那些人不再追了。”

    何二狗看到沒人追來,對著無衣說道。

    “不要管他,叫下面的人快點划船,早點。”

    “喏。”

    到了停歇之時,無衣才讓人把上船的那人帶。

    不一會兒,那人就被帶到無衣面前。

    那人一身傷痕,衣衫破爛,如同街邊乞丐一般。

    “多謝郎君救命之恩。”

    那人看到無衣,連忙對著無衣拱手謝道。

    “不用客氣,兄台怎會被官兵追擊,不會是殺人要犯或者江洋大盜吧?”無衣對著那人問道。

    “郎君說笑了,潤之不過一介良民,哪會是那等人。只唉此事說來話長”

    那人嘆氣的說道。

    原來此人叫李榮,字潤之,其父原本是工部侍郎,因為不得罪了當朝司徒之子楊玄感,遭其陷罪,弄得滿門操斬。抄家之時,他有事在外沒被波及,不過還是被一路追殺。

    說起傷心事,李榮不由淒然淚下,痛哭流涕。

    “李兄不必傷懷,天理昭彰,作惡之人終無好報。”無衣看了,連忙勸說道。

    這世道就是這樣,有錢有權就是老大,平民百姓不過是待宰的羊羔兒。

    “李兄不如暫且在我這邊住下,等養好傷後,再作去留如何。”無衣看到他也是可憐,就好心的收留下來。

    “多謝郎君。”

    李榮感激的拜謝道。

    如今他已是無家可歸之人,還被朝廷通緝,沒想到無衣還敢收留,哪還不感恩戴德。

    無衣又和他說了幾句話,就叫人帶他下去休息。

    船速飛快,一路疾行,兩天后就回到桃源洞天之中。

    無衣回家跟家里人見了一下,就繼續呆在洞天之中,訓練一干從洪澤湖那邊帶的水賊。

    這些從洪澤湖帶的水賊有七十幾人,而原先水賊不過十幾人,他怕發生意外,就親自坐鎮,每日里和這些水賊同吃同練。

    一個月下來,這些水賊已經逐漸歸心,有一些若干不安份的都暗中處理掉了。

    “喝、喝、喝、喝”

    無衣站在廣場上的高台上,看著下面一個個練著拳腳的水賊,微微點了點頭。

    這些人經過一段的訓練,頗見成效,看起來很是精悍。

    趁著這段,他還把這些水賊按照隋朝軍制分為十夥,讓原本桃源洞天的水賊下去做夥長。每五夥設一個隊正,每兩隊一旅,稱旅帥。無衣任旅帥,何二狗做副帥,幫助無衣管理洞天中所有的事物。

    這些訓練好的水賊名稱還叫白蟒兵,還專門繡了一桿白蟒旗,旗上一條白蟒沖天,獠牙畢現,一股兇猛氣息直衝而出,讓人看了膽寒。

    “差不多了,就開始就他們輪翻去看護店面。”

    無衣對旁邊的何二狗說道。

    “喏。”何二狗恭敬的應著。

    再看了一下,無衣就走了。

    一個月來,為了訓練這些水賊他都沒有回家,如今看看已經都訓練得差不多,就想。

    來到江邊,就看到李榮在那邊和洞天中的兩個老頭聊天。

    幾人看到無衣,連忙躬身叫道東主。”

    無衣點了點頭,對著李榮說道李兄,開始就可以造船了。”

    李榮父親是工部侍郎,專門督造船舶,他自幼得父親親傳,一手造船手藝非凡,大隋軍中很多大型艦船的建造都有他的參與在內。無衣後就請他留下來幫忙,他為了感謝無衣的救命之恩也就留了下來,而且他也沒地方可去。

    這次到洪澤除賊,無衣的船隻太小,而且航速太慢,就想造一些大點的船隻,所以就想在洞天外面的湖畔弄一個船塢,好用來造船。前一陣水賊們都在訓練,抽不出人手幫忙,如今可以了。

    把事情吩咐下去以後,無衣就往家裡趕去,用歸心似箭來形容他的心情也不為過。

    無衣劃著船也沒回店中,直接回了家。

    公輸美人在來到渡口的第二天就被專澹給找到了,無奈只得跟著,不過據說的時候曾惡狠狠的跟別人說她還會的,當然這些無衣只是聽人家說的。只是據穆雨小道消息透露,公輸美人很生氣,估計後果很嚴重。

    山村小院之前,小漁兒和姝兒一如往日一般在院前的石墩上坐著聊天。

    一個月來,無衣很少回家,有時候太過想念他,小漁兒和姝兒就會寫信給無衣。

    “,你說無衣哥哥時候會啊,這陣子老是看不到他的人影。”小漁兒氣惱的說道。

    “嗯,應該很快吧”姝兒拿著一件衣服縫著,上次去渡口小集上買了一些布,就打算給無衣做幾身衣服。前幾天,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都破了一個洞。

    就在間,在屋裡面休息的白蝙蝠忽然飛了出來,往旁邊飛了。接著,就看到無衣從山邊走了上來。

    “啊,無衣哥哥了。”小漁兒歡叫著跑了上去。

    姝兒看了莞爾一笑,站在門邊痴痴的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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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朝朝暮暮

    文台山頂的巨石上,無衣盤膝而坐,五心向天,專心致氣,修煉太乙真罡決。

    此時,天色還有點暗沉,周圍一片白朦朧。

    忽然,東方雲層之中,現出無數道金光,緊接著一輪朝陽跳躍而出。就在這時,無衣對著那朝陽升起之處,猛的往嘴中吸了一口氣,隱隱間,只見一道氤氳紫氣被他吸入口中,倏然間,他的肚子如婦人六月懷胎般大了起來。

    無衣不敢怠慢,連忙運轉口訣心法,修煉起太乙真罡決來。氤氳紫氣被吸入肚中開始時還桀驁不馴的左沖右突,不過一會兒便在無衣的馭使下乖乖就犯,乖乖的循著太乙真罡決的口訣心法在經脈穿行,一遍、二遍、三遍

    驀然之間,無衣體內的太乙罡氣忽然暴動起來,在經脈中疾速穿行,那道氤氳紫氣也被帶動了起來,一會兒竟然被太乙罡氣歸化,融入了太乙罡氣之中。太乙罡氣越轉越快、越轉越快,瞬間,突然往一條未開出的經脈衝去。

    太乙真罡決每一層對應一條經脈,而這一條正是太乙真罡決的第五層經脈所在。

    一剎那間,無衣只覺一聲轟隆巨響,接著傳來一道鑽心痛楚,太乙真罡決的第五層竟然在這一瞬間被沖開,體內暴動的太乙罡氣在沖開太乙真罡決的第五層後,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在經脈中穿行,直到第五層鞏固下來才緩緩的停下。

    不知從時候起,無衣的身邊忽然出現一道白霧,那條白霧如龍般把無衣纏繞在一起,緊緊的護住他。這是太乙罡氣化形的表現。太乙真罡決進了第五層後,便會罡氣化形,到了關鍵時刻可以用來護身,到了第六層就可以散作一層罡罩罩住身子,即使有萬斤之力加身,也無損分毫。

    不過能夠進入第五層,對無衣來說已經是僥天之幸,進入第六層他可不敢想。要前世他到了二十八歲也沒有進入第三層而已,如今以十六之齡到了第五層他已經很知足了,至於說以後是否能到第六層或者更高的層次,一切都憑天意了。

    只是他感到奇怪,最近這太乙真罡決的進境真是快的驚人,記得他好像前不久才衝破第三層到了第四層,如今卻又衝到了第五層了,真是活見鬼,莫非真是那龍腦的作用不成??

    若真的是如此,那吃了那顆送給公輸美人的龍髓珠,會不會一下子衝破第九層,證就無上罡身呢?

    無衣腦中胡思亂想著,一時沒有馭使體內罡氣,體內罡氣瞬間混亂起來,在體內暴動起來,察覺到體內罡氣混亂,他連忙收攝心神,專心的馭使罡氣。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來,如懷孕般的肚子也迅速凹了下去,回復到原來模樣。

    驀地,他睜開雙眼,只見兩道精光射出,迅又隱沒不見,不過從剛才那一瞬間就可以看出,他的功力又進了一步。

    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他想起剛剛想的吃了龍髓珠就一舉衝破第九層,證就無上罡身的事,不由自嘲笑道。

    不說他能不能從公輸美人那刁蠻小娘的手裡拿迴龍髓珠,就是拿到龍髓珠吃了都不後果會怎樣,說不定會來個爆體而亡也不一定。還是不要去想那些沒有邊際的事情,腳步還是一步一步踏比較實在。

    想著,心頭舒爽,站起來,往下面走去。

    他想的沒,幸好他沒打那龍髓珠的主意,要不然連死都不。那龍髓珠是蛟龍一身精華所繫,裡面更帶著蛟龍本性的暴虐與兇殘之氣,如果吃了龍髓珠,他便會被蛟龍本性的暴虐情緒感染,一個不慎之下,說不定就會身化灰灰,所以他想的沒,腳步還是一步一步踏才對,不要去想一步登天。

    巨石下面,一處無風之處,姝兒默默的按著無衣傳授的練氣法決採著氣。

    看到無衣下來,她才慢慢的吐出一口氣來,緩緩的收了功。

    這一段,姝兒跟著無衣鍛煉身體,身體已然比以往健康了許多,臉上都現出一絲紅潤,以前臉上可是略為蒼白。

    “郎君修煉完了。”

    姝兒輕聲的對無衣叫著。

    她一臉粉嫩,雙眸似水般看著無衣,似有萬千話語訴說。薄衫中一對偉岸山峰高聳,在山風中的吹拂下,如滔天巨*般湧動。

    無衣看得目不轉睛,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一手抱住她,不由分說的往那嬌唇之上印了下去,一手更是深入衣間,在那雪峰之上,揉捏起來。

    過了一會兒,不甘如此,就要褪下姝兒的衣褲,在這頂峰間,山石畔,平地上,肆意纏綿,極盡溫柔,做一對野鴛鴦。

    就在這時,姝兒一把抓住他作怪的手,喘著氣說道郎君,不要,奴奴身體黏黏的,都是汗水,臟。”

    無衣激情四射,就要好好的和姝兒纏綿一翻,聽到他這麼一說,頓時也感覺身上粘乎乎的,很不好受,不由遲疑起來。忽然想起一個好地方,頓時一把抱起姝兒,往下面跑去。

    “啊郎君你要幹?快放奴下來,快放奴下來”

    姝兒被無衣抱著,看到他在山石間飛速跳躍,嚇得花容失色,祈求著無衣放她下來。

    可惜無衣裝作沒聽到,只是在石頭上跳著。她一看只好緊緊的抱住無衣,看著飛速往後退去的草木山石,害怕得閉上眼睛,緊緊的趴在無衣胸前。

    這一刻,她忽然感覺心安定下來,也不怕了。這一刻,她只希望,這好人兒就這樣抱著她,直到永遠永遠。

    過了一會兒,無衣抱著姝兒來到以前接泉水那處瀑布下的水潭前。

    姝兒感覺心上人好像停了下來,睜眼一看,眼前是一處小山谷,旁邊一條瀑布直衝而下,發出巨大的響聲,空氣中帶著一股清新的水氣,感覺很是舒服。

    “郎君,這是哪裡?”

    姝兒好奇的問道。

    “這是咱們家接泉水的地方,你看上面那根管子,就是用來接泉水的。”

    無衣指著上面一根橫空的水管對著姝兒說道。

    “哦,”姝兒輕輕的應著,眼睛朝周圍看了一下,又問道郎君帶奴來這做?”

    “你不是說身上黏黏的嗎?我帶你洗洗。”

    無衣說完,笑著看著姝兒,那神情就像一隻老狼看著一隻粉嫩的小白羊一般。

    “啊”

    姝兒一聽,嬌叫一聲,到了這時,她哪還不無衣打的是主意,不由嬌嗔的打了無衣一下。

    看著她那嬌柔的模樣,無衣忍不住抱著她吻了起來。

    佳人似水,溫柔如火,勾起纏綿無數。

    兩情若要久長時,就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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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郎君也是來買胭脂水粉的嗎?

    鴛鴦戲水,蝶擊雙浪,一陣波濤湧。

    趁著洗澡的時機,無衣抱著姝兒在水中攪起無數浪濤。

    一時,波浪翻滾,水花四濺,嬌吟聲聲。

    一翻之後,姝兒嬌柔無力的躺在水邊的巨石上,臉上還帶著一絲過後的紅暈。

    方才一次次的猛烈撞擊,弄得她心花亂顫,腿腳發軟。到了現在,還是癱軟一片,無法使力。

    懊惱的瞪了一邊的人兒一眼,怪他太過孟浪,一味的只顧舒爽,全不顧己身柔弱。

    無衣看著姝兒,有些愧疚,剛才好似有些過了,不過男人一興奮起來,哪管那麼多。憐惜的親了姝兒一下,去附近的林中摘了一些山葡萄給姝兒吃。

    “姝兒,來,吃一顆,很甜的。”

    無衣拿著一顆山葡萄放在姝兒嘴邊,諂媚的討好說道。

    “不要,不要,奴不要吃。”

    姝兒生氣的把頭歪在一邊,心頭惱怒的想道;哼,一顆葡萄就想讓人家原諒你,哪有那種好事,剛才人家叫你停,你不停?

    方才她在水中大聲的求饒著不要,沒想到她越叫他越是來勁,弄得她渾身無力,至今人都懶懶的,也不知他哪來的那麼大力氣,動起來就沒完沒了,心想著以後一定要找個好來對付他,要不然她這身子可禁不住他這樣的鞭撻。

    “來嘛,來嘛,吃一顆,很甜的”

    在無衣一個勁的勸說下,姝兒才勉為其難的吃了一顆,感覺味道還真不,甜絲絲的。

    無衣看到她喜歡,就坐在她旁邊,讓她的頭枕在大腿上,一顆一顆的餵著她。

    一會兒,紫紅的山葡萄就染紫了姝兒的雙唇,讓那本來溫潤的雙唇上帶了一股無言的魅惑,使她看起來更加的勾人心魂、動人心魄。

    又一顆多汁的山葡萄餵入姝兒口中,姝兒一個不慎,嘴角一絲汁液流了出來,不由伸出粉紅的小舌舔了一下。

    無衣看得心頭一顫,只覺那一下舔在的某處上,剛剛衝擊過的小弟瞬間有堅硬了起來,心下情動,忍不住的吻了下去。

    “唔嗯喔”

    情不自禁,情難自禁。

    無衣猛的往姝兒身上撲去,飛快的脫去身上衣褲,狠狠的把她壓在身下。

    瞬間,嬌吟四起。

    一股yin靡的春意飄蕩在巨石之上。

    “姝兒,你不要扯我的耳朵,好不好?”

    無衣背著姝兒行走在山路上。

    姝兒手抓著他的耳朵,他感覺這樣子就像是豬八戒在背,感覺怪怪的。

    剛才一翻,讓本來恢復了一點體力的姝兒又變得癱軟無力,再也沒法動彈,看到時辰已經不早,沒法,只得讓無衣背著下山。

    不過,這樣肯定有人問,姝兒女兒家臉皮薄,一想起被人問,就臉色羞紅,不由羞惱對無衣捉報復起來。

    “我就是要扯,就是要扯。”

    姝兒氣憤的對無衣說道。

    無衣看她生氣,不敢再說,只得任她弄著。

    “哼,每次奴說不要,你偏偏要個不停,害得每次奴都這樣子,都怪你,都怪你?”

    姝兒一想起這事,就氣惱的拍打著無衣的肩膀。

    “你不是也叫得很大聲嗎?”不跳字。無衣聽了回道。

    才一回話,他就發覺不妙,接著就看到姝兒大發嬌嗔,粉拳用力的捶打著他的後背,羞怒的說道你還說,你還說”

    無衣說了話,再也不敢出聲,只是背著她埋頭趕路。

    姝兒打了一會兒,也累了,就趴在無衣背上歇著,抱著他的脖子,想起兩人一起時的種種,心頭一陣甜蜜。

    山間一陣翠綠,四周花兒迎風怒放,一陣花香撲鼻。

    姝兒聞著花香,臉微微蹭了蹭無衣的背,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趴著,呼吸著山間的清新氣息,聆聽著伊人的心跳,一如幸福的小般,微微笑著。

    回到山下,小漁兒看到姝兒被無衣背著,就好奇的問道姝兒,你了?”

    姝兒一聽,臉色瞬間羞紅一片,這叫她回答?一把將頭深深埋在無衣的後背裡,不敢抬起來,手恨恨的往無衣腰間柔軟的地方掐了一下,心頭惱怒的想道:都怪你,每天靜沒幹好事,就想著折騰人,老是讓奴被人笑話。

    “呃哦是哦,是是這樣的,姝兒爬山爬累了,沒力氣下來,所以讓我背著。”

    看到姝兒不答話,她害羞,無衣就幫忙解釋道。腰間傳來一陣陣疼痛,惱怒的姝兒手勁有點大,弄得肉疼,他那里肯定黑了。

    “嗯,無衣哥哥最好了,以前小漁兒上山爬累了無衣哥哥就會背著小漁兒走,以後姝兒要是累了,就讓無衣哥哥背著好了,無衣哥哥人最好了。”小漁兒點著她的小腦袋說道。

    姝兒聽了,臉龐火熱無比,掙扎著從無衣背上下來,往屋中跑了進去。

    “姝兒了?”

    小漁兒看了,奇怪的問道。

    “可能是累了吧?”

    無衣掩飾著說,不過臉色卻是有點古怪。

    吃完早飯,無衣看到姝兒和小漁兒好久沒出去玩,就要帶著她們去縣城一翻,樂得小漁兒大叫。

    路過渡口小集的魚粥店,無衣進去看了一下,沒想到穆雨聽說他們要去縣城玩,也要跟去。無衣也無所謂,就帶著她一起往縣城而去。

    縣城之中,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鬧萬分。

    無衣將馬車放在縣城的魚粥店中,就陪著姝兒她們在縣城之中逛了起來。

    俗語說的好“三個一台戲”,如今姝兒、小漁兒和穆雨就是一台戲。幾個小娘在攤位和店鋪之間穿梭,無衣算了一下,她們已經走過了十二個攤子,七間店鋪,可愣是沒買一點。

    剛才幾人進了人一個賣綢緞的店裡,在裡面拿著人家的品頭論足起來。人家店主看到幾個漂亮的小娘上門,以為有生意,就殷勤的在一邊伺候,可沒想到,三個人在那邊品頭論足嘀哩咕嚕的說了一陣後,卻是半點也沒買,把那店鋪老闆氣得臉色發青,就差沒有上吊自殺了。無衣在一邊看了,是笑得肚子發疼。

    “咦,那邊有間胭脂水粉店?”

    “去看看”

    “走,我們。”

    忽然前面出現一家胭脂水粉店,姝兒三人看了,頓時眼睛發光,飛快的往那裡跑去。

    凡是,沒有哪個對的容貌不在意的。

    小漁兒和穆雨平時雖然不擦胭脂水粉,但對這些卻很有興趣,這或許是的天性。

    無衣看了,只得跟了上去。

    來到店前,正要進去,卻沒想到裡面正好有人出來,一下迎面撞上。

    “哎呀”

    那人被撞得倒退幾步,再撞上後面一人,後面那人手中拿著胭脂水粉,一下被撞得掉在地上,眼看是沒法再用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事吧”

    無衣看到撞到人,也來不及看撞到人,連忙陪著不是。

    “哎,你這人走路沒長眼睛啊”

    鈴兒也是倒霉,今天陪著自家來買胭脂水粉,沒想到出門遇到一個愣頭青,一下把胭脂水粉撞掉,頓時生氣的罵道。

    “鈴兒。”

    後面的袁紫星一看鈴兒要開罵的樣子,連忙在後面拉了一下。

    這鈴兒人倒是善良,長的也是秀氣,不過可不是好惹的主,也正因為如此,她娘才會讓她留在袁紫星旁邊伺候。

    袁紫星被無衣送後,沒事就在府中看看書,練練字,或者讓丫鬟陪著四處走走。今日看到平日用的胭脂水粉用完了,就帶著鈴兒出來買,沒想到遇到無衣了。

    “郎君也是來買胭脂水粉的嗎?”不跳字。

    袁紫星對著無衣問道,眼中帶著一絲戲謔。

    “啊”

    無衣被問得一愣,繼而想到一個男人來到賣胭脂水粉的店裡,確實有點那個,一時無語。

    “郎君了?”

    姝兒在裡面聽到動靜,就走出來看,後面還跟著小漁兒和穆雨。

    “沒,只是剛才進來的時候不撞到人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星兒,縣令大人的千金。”

    說完,又轉身對星兒說星兒,這是姝兒,小漁兒,還有穆雨你是見過的。”

    無衣給她們各自介紹了一翻。

    袁紫星聽了,走,對姝兒盈盈一禮道星兒見過。”

    姝兒連忙把她扶起,笑著說道星兒長得真是水靈。”

    說著,就拉著星兒在旁邊說了起來。

    幾個女的,除了姝兒年紀最大外,其她幾人大都是十三、四歲左右,年紀相仿,說起話來也投機,嘰嘰喳喳不停。一會兒四人儼然成了多年未見的,還彼此拉著進了店裡買。

    旁邊的鈴兒狠狠瞪了無衣一眼,也跟了上去。無衣看了感覺很是無辜,又不是故意的,看到一行人進去,他也跟在後面走了進去。掉落在地上胭脂水粉是不能用了,一旁的伙計拿著掃把掃了起來。

    店中鶯鶯燕燕,一大堆小娘圍在那邊買胭脂水粉,無衣感覺彷彿進了女兒國,哪裡都是,鼻中還不時傳來陣陣芳香。不過他可不敢往裡面鑽,只是來到一處無人的所在,百無聊賴的四處看著。

    瞄了一下,只見店中胭脂水粉種類繁多,有紙盒裝的、木盒裝的、瓷盒裝的,還有用玉盒裝的,普通的,高檔的,應有盡有,玲瑯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

    無衣 著眼前的一個玉盒,白玉無瑕,晶瑩光滑,裡面一抹嫣紅從盒中露出,他就奇怪到底是玩意兒竟然要用玉裝?不過就是抹嘴擦臉的胭脂而已,至於嗎?他心裡想著,眼睛直直看著玉盒,這個舉動被店中的伙計以為是來買,連忙走熱情的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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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面黑心黑手黑

    “這位郎君,是來買胭脂的吧!您真是來對地方了,我們店中的胭脂可是附近縣城最好的,您看這胭脂,是用上好的燕地紅藍花製成,凝而不濃,紅而不艷,很多人都喜歡,要不您拭一下?”

    女伙計走上前來,對無衣殷勤的介紹道。

    無衣聽得臉上黑線刷刷直下,再聽到她讓自己試一下的話,險些沒暈過去,自己一個大男人要這玩意兒有個鳥用。

    忽然,他感覺周圍好像有點不對勁,轉頭一看,只見原來買東西的小娘紛紛停了下來,眼睛刷刷的往他望過來。

    你個叉叉,怎麼回事?老子就是長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一樹梨花壓海棠,也不用這麼看我吧?

    無衣感覺這些小娘的眼神怎麼好像在看什麼稀有動物似的。

    姝兒幾人本來還在那邊討論胭脂水粉,驀然感覺店中氣氛好像有點詭異,抬頭看去,豁然發現無衣在那邊買胭脂,而店中一大堆小娘都往他身上看去。不由心頭暗惱,心道:就算郎君(無衣哥哥、東主、這人)臉稍微白了一點,也不用這麼看吧?

    看到無衣被女伙計說得目瞪口呆的樣子,姝兒不由得沒良心的掩嘴笑了起來。

    旁邊的小漁兒也好奇的出聲問道:“無衣哥哥買胭脂做什麼?他也要用胭脂嗎?”

    “說不定是買來送哪個小娘的?”穆雨在一邊酸溜溜的說道。

    袁紫星看了,慢慢的走了過去,來到無衣面前乜了他一眼,說道:“郎君也需要胭脂嗎?”

    報復,這是赤果果的報復,不就是上次救她的時候對她態度不好嗎,至於這樣落井下石?

    所謂“飽暖思淫欲”,有些富貴人家樂無所樂,玩無所玩,厭了女人,就玩起了孌童,一些被寵愛的孌童就投主人所好,學著女人塗抹起胭脂水粉來。

    袁紫星這麼說,分明把他當成那種人了,不過他臉確實夠白的,有當那種小白臉的潛質。

    “郎君買胭脂做什麼,這可是我們女兒家用的?”

    姝兒也走了過來,笑著看著無衣,眼中盡是戲謔。

    後面跟著小漁兒和穆雨,眼中盡是好奇。

    “我我我就看看,看看而已”

    無衣艱難的說道。

    “這胭脂可不便宜,要八十兩銀子的。”

    袁紫星憨聲憨氣的說,如果不是她眼神中帶著幸災樂禍的神色,無衣還以為她擔心自己買不起。這語氣分明是以退為進,說他買不起嘛。

    “啊這麼貴,郎君還是不要買了。”

    姝兒對無衣勸著,眼神卻看向那溫潤玉盒,眼神中隱隱帶著期盼。

    無衣被袁紫星一激,再看到姝兒的樣子,頓時豪氣的說:“不就是八十兩嗎?買,又不是買不起。”

    說著,就從衣袋中取出八十兩銀子,買下胭脂。怕袁紫星又再說事,當下也不敢在店中多呆,往店外走去。

    姝兒她們看到無衣出去,也沒了興致,就走了出來。

    來到外面,看到無衣在外面等候,也不理無衣,幾個女的結成一堆在街上逛著,無衣則是緊緊的跟在後面。幾個女人,個個長得如花似玉,笑起來勾人魂魄,他得盯著點。

    五個女人,逛完了東家店,又進西家店,如蝶舞蹁躚,一刻也不得閒。

    逛了半天,姝兒幾人倒是沒買什麼東西,只有袁紫星買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捉弄無衣,買的東西都不叫丫鬟提,偏偏叫他拿,累得他夠嗆。他都不知道這幾個女人哪來那麼大興致,逛了大半天也不累。

    一會兒,幾個女人又逛完了一家店,走在街上,高興的說著話,還不時的回頭瞄了一下緊跟在後面的無衣,嘻嘻笑著。

    無衣看得無語,都不知這幾個女的心裡在想什麼。

    “姝兒姐姐,聽說城北的一元道宮香火很旺,裡面的神明很靈,我們去看看好不好,我來這麼久了,可都還沒去過。”

    袁紫星挽著姝兒的手說道。她算是看出來了,這邊的幾個人姝兒最好說話,而且幾人也很聽姝兒的,一般姝兒答應的事基本能成。

    姝兒回頭看了無衣一眼,點了點頭應道:“好。”

    “那我們現在就去。”

    說完就拉著姝兒往一元道宮走去,旁邊幾個女的緊緊跟了上去。

    幾個女人如花嬌豔,春蘭秋菊各有特色,旁邊的一些路人看得都眼花了,一些地痞看了就要跑上去戲弄,不過看到後面緊緊跟著的無衣後直接蔫了,連忙灰溜溜的跑掉。

    前面一家酒肆之中,走出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後面還跟著幾個家丁,嘴中還嚼著東西,一身華服,手中拿著一柄紈扇,在那故作逍遙的搧著。

    猛然看到迎面走來的姝兒幾人,不由賊眼發亮,眼睛一轉,一臉賤笑的走上前去,說道:“嘿嘿,幾位妹妹,去哪啊,要不要哥哥陪你們。 ”

    “呸,誰是你妹妹,又不認識你,不要在這邊沒臉沒皮的亂叫。”

    穆雨一聽,頓時沒好氣的瞪眼罵道,像這種無賴她在店中見多了。

    “妹妹說的是什麼話,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現在我們不就熟了嗎?”

    “不要理他,我們走。”

    姝兒拉著穆雨的手往前走去,沒想到那公子哥色膽包天,張開雙手就攔住她們去路。

    “別走啊,幾位妹妹,陪哥哥說說話嘛?”

    邊說,臉還邊往幾女身前湊來。

    小魚兒一看,一拳打了過去,正中眼睛。

    “哎呦,怎麼打人了,不過我就喜歡你這個性。”

    公子哥被小漁兒一拳打得倒退幾步,眼睛瞬間黑了起來,或許一眼熊貓,不過卻扔不死心,又往小漁兒撲了過來。

    小漁兒一看,一腳狠狠的往他肚子踢去,只聽“嗷嗚”一身,那公子歌疼得抱著肚子蹲在地上。

    小漁兒以前也在小集上碰到過地痞流氓騷擾,不過每次都被打她趴下,怎麼說她也從小跟著無衣練拳。渡口小集上的人可都知道小漁兒不好惹,沒想到這傢伙不知死活跑了過來。

    看到這公子哥沒法再糾纏,幾個女的連忙拉著手往前走去。

    走過去的穆雨氣不過,跑到公子哥面前狠狠的踹了他一腳才跑開,連袁紫星家的那丫鬟也跑過去踢了一下,這情形,看得無衣哭笑不得,看來不管什麼時代,女人都是不好惹的動物。

    那公子哥沒想到他一個昂堂七尺男兒竟然被幾個小娘戲弄,就叫囂著讓幾個手下去教訓她們一頓,不過他手下有人認識跟著後面的無衣,連忙拉著他走了。

    上次無衣在一元道宮教訓那敗家子的事情已經在縣上傳遍了,再加上他以前一個人打二三十個人的豐功偉績,大家都知道黑面兒惹不得,現在看到他都躲得遠遠的。雖然無衣臉已經變白,不過不喜歡他的人家暗地裡還是叫他黑面兒,都說他面黑心黑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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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鹽津渡口

    來到道宮中,一堆女人家便拿著買來的香在殿中拜了起來。

    無衣不想和她們一堆女人湊和,就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

    這一趟,陪著幾位佳人四處亂逛,弄得腳都有點酸,就舉著拳頭在那邊敲了起來。

    “郎君來了。”

    三娘子從裡面走出來,看到無衣在那,就迎了上來。

    “嗯,三娘,最近我可能要出遠門一趟,你自己要小心點。”

    他早前和姝兒說過要帶她去洛陽打聽父親的消息,只是之前因為那水賊的事耽擱了,如今水賊事了,就想帶姝兒一起去找找,他也不想心上人整天為了這事牽腸掛肚。今天過來一是帶著姝兒她們出來玩,二來就是想告知三娘子一下,免得她惦記。

    “郎君要去哪?”

    三娘子關心的問道。

    “東都。”

    “那麼遠,郎君可要小心一點。”

    三娘子小心的叮囑著,一如溫順的良妻。

    “我會的。”

    無衣悄悄的握上她的柔荑,輕聲的說道。

    三娘子連忙把手抽出來,左右看了一下,發現沒人看到,才鬆了口氣。又怨惱的看了他一眼,怪他大庭廣眾之下毛手毛腳的。

    “咦,三娘你在這,我說怎麼找不到你。”

    這時,姝兒幾人從一旁走了出來。

    “有有事嗎?”

    她怕剛才的事被人發現,有點心虛。她是個寡婦,寡婦門前是非多,雖然和無衣有了一段情緣,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她仍然謹守著婦道,不敢有絲毫逾越。

    “星兒要到裡面去看一下那些孩子,這邊你比較熟,帶我們去看一下。”

    姝兒對著三娘子說道。

    三娘子聽了,就帶著她們往裡面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姝兒發現了什麼,回頭瞄了無衣一眼,看得他心驚膽跳的,怕東窗事發。

    幸好無事,一行人在道宮中呆了一會兒後,就在三娘子的依依惜別下離去。

    回到家中,無衣把諸事安頓妥當,就開了一條三桅帆船,帶著二十個白蟒兵和姝兒往東都洛陽而去。

    月朗星稀,小樓之上,袁紫星仰望星辰。

    樓名觀星,是袁紫星來後所取,是她閨居之處。

    此時,天上的星辰雖讓月光擋住了光亮,卻擋不住她的目光,放眼望去,只見星河之中一顆不算明亮的星辰緩緩移動,那方向正是帝都所在。

    這顆星是無衣的本命星,她已經觀察很久,可以說自從被無衣救後,她就盯上了這顆星。

    她很好奇,她自小隨著師傅遍觀天上星辰,但這顆星卻從未見過,好像它就是平白無故的從這天地中冒出來一樣,十分詭異,連那人也是怪異異常。

    想起日間無衣在胭脂水粉店時的窘相,不禁莞爾一笑。

    “嗯”

    驀然,她發現無衣星辰之前,一顆璀璨星辰擋住去路,那星光比無衣的本命星不知耀眼多少倍,看了下,不由眉頭微皺。不過旋而釋懷,依那星象,應該是白虎煞星擋路,有驚無害,倒沒什麼要緊。

    咦,自己怎麼會關心他呢,難道是因為這人救了自己?袁紫星悶悶的想著。

    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罕有男子走入她的世界,那一次恍若宿命的相遇,已然在她心間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記,只是她感覺不到而已。

    黃河之上,無衣他們的三桅帆船停在岸邊,不時隨著浪波起伏。

    姝兒無心睡眠,走出船艙。

    來到外面,站在船頭,眼望前方,想起離散的父親,幽幽的嘆了口氣。

    “晚上風大,小心著涼!”

    無衣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的後面,拿著一件衣服給她披上。

    姝兒也沒有說話,只是靠在他的胸前。

    這是她的郎君,她的依靠。

    抬頭仰望,郎君那稍顯稚嫩的臉上透著一股堅毅,這是一個可以讓女人依靠的男人。

    察覺到姝兒的目光,無衣低頭頭來,那如水一般的眼眸帶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溫柔,柔情似水,縈繞你的心頭。相信,這一刻,即使是最堅定的男人心,也會被這萬種柔情融化。

    “想父親了。”無衣輕聲問道。

    “嗯。”

    姝兒微微點著螓首,眼神看著遠方。

    “不要著急,到東都後,我即使翻遍都城,也一定要幫你打聽到你父親的消息。”

    “多謝郎君。”

    “你我已是夫妻,何必言謝。”

    這一刻,姝兒感覺自己的心快被被這男人的柔情所化,情不自禁的往他臉龐吻了一下。

    無衣也忍不住從後面抱住她,吻了起來,雙手更是攀上那偉岸的山巒,渾不顧船上白蟒兵偷偷看過來的眼神。

    “別別在這”

    無衣一聽,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往船中走去。

    一會兒,就看到船隻劇烈的晃蕩起來。

    一夜卿狂。

    這一夜,姝兒熱烈的激情回應,無衣死命奉陪,弄得第二天起來竟然有些腰酸,而姝兒則是躺在船中起不來。

    早上起來,吩咐白蟒兵啟程,他自己則窩在船中和無法起身的姝兒在那邊卿卿我我起來。

    一連休息了兩天,姝兒才回復過來。

    這兩天無衣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讓姝兒大受感動,對無衣提出的一些要求是百求百應,包括一些畢竟離譜動作。

    一連行了幾天的船,這日來到靠近鹽津的一處沙洲上,無衣看到天色將黑,就停下來歇息。

    這一趟出遠門,船中帶著吃食很多,倒不怕錯過了地方,沒東西吃。

    飯後,天色已是一片漆黑。

    無衣站在船頭,一渺漆黑暗夜,耳聽河水濤濤,不由興致大發,唱起了歌來。

    “滾滾黃河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河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一首《臨江仙》被他改的面目全非,但在這黃河之上,他卻覺得只有這首,能夠表達出他此時此刻的心境。

    在無衣唱歌的時候,姝兒懷抱著琵琶,來到他的身後,配著無衣的歌,彈了起來。

    無衣稚嫩帶著豪邁的歌聲配著姝兒婉柔的琵琶,不是相得益彰,不是天作之合,卻是恰到好處,讓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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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夜遇

    宏亮的歌聲宛如一首美麗的晚歌,響徹在河野之中。

    一曲唱罷,無衣心頭暢快,站在船頭,昂首挺胸,凝視前方,大有天上地下,舍我其誰的感覺。

    就在他得意洋洋之時,漆黑的河面之上,忽然傳來一聲斥喝。

    “哪來的鳥人,竟然在此呱噪,還讓不讓人喝酒了,真是掃興。”

    無衣聽了大惱,放眼看去,只見漆黑的河面上緩緩飄來一葉巨舸。

    巨舸之上,燈火通明,一個儒士和一個看起來甚是粗野的男子圍坐對飲,後面一群舞者,竟相起舞,舞姿翩躚,極盡婀娜之態,妙不可言。

    無衣卻是沒心情看那舞姿,只是往那粗野男子看去,看他那樣,方才那話應該是他所說才對。

    那粗野男子感覺無衣往他看去,哼了一聲,很是藐視的乜了他一眼,就繼續喝起酒來。那姿態、那神情,渾然不將無衣這小癟三放在眼裡。

    察覺到那人的眼神,無衣勃然大怒,兩眼怒瞪,就要開口大罵。

    就在這時,和粗野男子對坐的儒生哈哈大笑起來,抱手對無衣說道:“這位小兄弟,真是失禮了,我這兄台多喝了點酒,說起混話來還請小兄弟莫要放在心上。”

    看到儒生這麼會做人,無衣憋在心頭的火氣一時也不好發作,瞄了那粗野男子一眼,臉笑皮不笑的說:“哪裡話,難不成狗咬人一口,人還咬過來不成。”

    “混賬”

    粗野男子一聽,拍座而起,橫眉豎目,雙眼怒瞪,就要回口向無衣罵去,卻被儒生拉住了。

    沒法子,只得又悻悻的坐下來,悶聲悶氣的喝著酒。

    “如此良辰美景,小兄弟,何不共飲一杯。”

    儒生按捺下粗野男子,舉杯對無衣邀請道。

    無衣不知道那儒生在搞什麼鬼把戲,不過他自恃一身好本事,什麼也不怕,就答應了儒生,轉頭和姝兒說了一聲,腳下一點,身如飛鴻般向巨舸跳去。

    姝兒看到無衣上了巨舸,就抱著琵琶轉回船中。

    巨舸之中,雕樑畫棟,周圍輕紗,所用器具,精緻無比。

    後面一干舞孃,身姿婀娜,嬌小玲瓏,眸若秋水,勾魂奪魄,望一眼,黯然銷魂。

    “叨擾了。”

    上船來,無衣抱手對兩人禮道。

    那粗野男子瞄了一眼,卻是不管不顧,理也不理,徑自埋頭喝酒。

    “來,坐,不用拘束。”

    儒生對著無衣說道,順手叫下面的僕人送來一副杯筷。

    看到他這樣,無衣想他應該是巨舸之主,至於旁邊悶聲悶氣吃喝的粗野男子,說不定是過來蹭吃蹭喝的。

    無衣謝了一聲,就要坐下,卻看到那粗野男子把腳往他要坐的位置伸去,明顯是不想讓他坐。

    泥人都有三分性,何況是無衣。被這粗野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搞得他一肚火,當下也不管,徑自來到他的旁邊,用腳踢了踢他屁股,說道:“哎,讓個位置。”

    這話不是商量,倒像是命令的口吻,而且這動作,更是極端藐視的行為。

    粗野男子一看,大怒,從地上一躍而起,大聲喝道:“你這鳥人,好生無禮。”

    說話間,一拳向無衣打來。

    拳未至,風已至,刮得無衣臉上汗毛飛舞。

    無衣看著他打來的拳,淡然一笑,笑中好似有大恐怖,讓人毛骨悚然。

    粗野男子感覺情形不對,但哪不對他又說不出來,就算有什麼不對,打出的拳就像撥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

    拳倏然而至,無衣輕身一側,讓過拳頭,早已蓄力的手,五指緊抓,化為一拳,如離弦之箭般向粗野男子打去。

    拳勢兇猛,如出水青龍,猙獰之色畢現。

    “喔”

    無衣一拳直中粗野男子胸腹,疼得他大叫一聲。

    不過無衣打中粗野男子後,卻還不善罷甘休,拳頭飛快的從胸腹間退出分毫,直往上鑽去,狠狠的打在粗野男子的下巴上。拳重如山,拳勢威猛,這一拳生生的把五大三粗的粗野男子打飛出去,落在遠處的船板上。

    “呃”

    這個變故讓儒生感到非常意外,粗野男子的武藝他知道,可卻不知道只一個照面,他就被人打倒在地,太丟人了,真是太丟人,平時這傢伙還老說自己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沒想到一下子就蔫了,看來,他那個天下,應該是指他家附近。

    “咳、咳、咳”

    粗野男子咳嗽著從地上爬起來,手摸著還痛得要命的下巴,看著無衣,心中暗暗戒備。他沒想到眼前這個鳥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武藝竟然這麼好,要不是他從小習武,耐摔耐打,估計剛才那一下就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來、來,坐、坐,誤會,都是誤會,在下用這杯水酒給小兄弟陪個不是,還請不要見怪。”

    說著,儒生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把杯子倒轉過來,表示滴酒未留。

    “既然是誤會,哪用得著陪不是,來,大家共飲此杯。”

    無衣拿起酒杯對兩人示意了一下,也一飲而盡。儒生也跟著喝了,那粗野男子又坐回桌前,聽了無衣的話,壓根沒反應,只是盯著眼前的酒沒有說話。

    “怎麼,兄台莫非以為我倆方才不是誤會?”

    無衣喝完酒,也學著儒生倒轉杯子,轉頭看到那粗野男子還未喝酒,不由出聲問道。

    粗野男子被問得一跳,心道誤會就打了一頓,那不是誤會還得了,連忙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也學著兩人的樣倒轉杯子,只是臉上的表情古怪,好像死了爹媽一樣。

    儒生看得暗暗發笑,這傢伙自從和他在一起就呱噪不休,天天吹噓自己如何如何的了得,沒想到今天遇到這還未戴冠的少年,一下就蔫了,真正搞笑。

    “來,喝酒,喝酒。”

    儒生一再的勸酒,幾人一直喝到半夜,才散去。

    自始自終,幾人都沒有通過名姓,只是暢快的喝著酒。

    清晨醒來,巨舸已經消逝無蹤,彷如從未出現一般。無衣也不以為意,要知道人世飄渺,相遇有緣,即時行樂,又何必一定相識,知道行蹤。

    吃過早飯,無衣等人就繼續起程,往東都洛陽而去。

    人世飄渺,相遇有緣,即時行樂,何必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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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洛陽

    七日後,無衣等人終於到了洛陽城外的孟津渡口。

    渡口上,船隻往來,人行匆匆,一副繁忙景象。

    無衣等人將船泊好,就在渡口邊上的一家客棧歇了下來。

    隔天一早,一行人雇了幾輛馬車就浩浩蕩蕩的往洛陽城行去。

    洛陽,歷來就是帝皇都城所在,到了煬帝登位,更是大興土木,營造宮室,將洛陽立為東都。

    一時,洛陽繁華無二。

    在無衣的印像中,洛陽除了牡丹外,好像再無其它,只是此時坐在馬車上往外看去,高大的城牆,古樸的房屋,飛翹的簷角,無不彰顯著這座都城的磅礡與雍容,只覺得一股富貴之氣逼人。

    “郎君,這是洛陽嗎?”

    姝兒依偎在無衣的胸前,望著外面,近乎夢囈般的呢喃說道。

    “是,這就是東都洛陽。”

    無衣輕柔的說道。

    曾幾何時,這裡是她嚮往的所在,夢的方向。可是如今近在眼前,伸手可及,心中卻一片安寧。

    靜靜的,姝兒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依偎在伊人懷中,享受著伊人的溫柔懷抱。

    馬車來到城中的一家客棧停下,無衣他們在店中租了個小院住下。

    安頓下來,無衣就打發手下去打探姝兒父親的消息,自己則帶著姝兒在城中逛了起來。

    都城繁華,遠非漲秋渡口上的小集或縣城中的市集可比。

    城中人來人往,摩肩擦踵,熱鬧非凡。

    逛著逛著兩人來到遠處市集上,市集上不止有大隋人做買賣,還有一些不知從哪裡來的外國佬,個個長得稀奇古怪,操著一口不算流利的中原話,在那邊叫賣著他們從遠方帶來的商品。

    無衣帶著姝兒在街上閒逛,看到旁邊一個賣地毯的外國商人,便走了過去。

    外國商人的地毯上織就一個個稀奇古怪的圖案,五顏六色,看起來充滿了異域的風情。

    無衣走過去,拿起一個地毯看了起來。

    “尊貴的客人,這是我從波斯帶來的地毯,柔軟、漂亮,買回去鋪在房中的地上,一定可以讓這位姑娘看起來更加的美麗動人。”

    外國商人看到有人過來買東西,連忙賣力的介紹。

    無衣瞄了眼前一身黧色皮膚,嘴邊留著兩撇翹起鬍子的波斯商人一眼,心道這傢伙還真會說話。也不理他,徑自看了起來。

    看到無衣對地毯有興趣,姝兒也蹲下來看,並拿起面前的地毯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來,還用手輕輕的摸著。過了一會,才對無衣說道:“郎君,這確是上好的波斯地毯。”

    “哦,你見過。”

    無衣聽了,詫異的問道。

    “嗯,當年隨父親經商,父親曾經販賣過,所以知道一點。”

    “哦,真主阿拉,感謝這位美麗姑娘的坦誠與讚美。尊貴的客人,這可是出自我們波斯的上好地毯,在這都城之中可只有我有賣。您要買嗎?我可以算你便宜一點。”

    自詡來自波斯的商人大力的向無衣推銷著他的地毯,有點像賣狗皮膏藥、大力丸的架勢。

    最終,無衣在外國商人的殷勤介紹下買了幾張織有異域圖案的地毯,讓跟來的兩個手下中的一名先拿回下榻的客棧去,自己則繼續和姝兒逛了起來。

    洛陽古都,果然不同凡響。

    市集上車馬往來,人潮如織,叫賣的商人成堆,商品玲瑯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

    無衣感覺就算後世繁華的商業街,也不過是如此罷了。

    “哎呦”

    無衣轉頭四看,一時沒看路,忽然感覺撞在一堵柔軟的事物上面,低頭看去,卻發現撞到人了。

    就要開口,陪不是,卻沒想到那小娘已經劈裡啪啦的對他教訓了起來。

    “你這人是怎麼走路的,眼睛長哪了,不認識路是不是,也不知道陪個不是,還是不是男人了”

    小娘橫眉怒目,叉著腰,怒氣沖衝的指著無衣說道。

    沒想到這小娘這麼潑辣,無衣一時無語,不過終究是自己的錯,不過還是上前道歉:“不好意思,剛才在看東西,沒看路,真是失禮了。”

    “哼”

    這小娘聽了無衣的道歉,也不說什麼,只是把下巴抬得都快頂天,把手別在背後,很是神氣的往前走去,經過無衣身邊時,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

    瞬間,恍若被雷電劈中,定在那邊。

    無衣看她愣在那裡,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拿著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沒有感覺,就要叫一聲。

    忽然,小娘大叫起來:“十一郎,我找到十一郎了,十一郎,我是奴奴,我是奴奴”

    小娘興奮的拉著無衣的手大聲叫著,無衣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時摸不著頭腦,很是納悶,只得向旁邊一直看著的姝兒求救。

    姝兒在一旁看得好笑,不過看到無衣的樣子,連忙走過去解圍。

    “奴奴,我家郎君可不叫十一郎,叫無衣,妹妹是不是認錯人了。”

    姝兒輕聲的對奴奴說道。

    “無衣就是十一郎,十一郎就叫無衣,十一郎,奴奴終於找到你了,奴奴好想你啊,嗚嗚嗚嗚嗚”

    說完,奴奴就撲在無衣身上,抱著無衣,嗚嗚大哭起來,淚水瞬間濕透了無衣胸前的衣服,弄得無衣苦笑不已。

    “這這這都什麼事嘛?”

    奴奴嗚嗚咽咽的哭了一陣,隨手擦了下臉上的淚水,就抓起無衣的手,往前走去。

    “你要幹嘛?”

    無衣看了,連忙頓住腳步問道。

    “回家呀!十一郎,你不知道,自從和你分散後,夫人就整日茶飯不思,時常唉聲嘆氣,要不是還要照顧家中的三位公子在,夫人早就不想活了。十一郎,趕緊和奴回去罷,夫人看到十一郎,肯定欣喜萬分。”

    “奴奴,我真的不是你說的十一郎,我叫蔡無衣,家在濟北陽谷。”

    無衣輕輕的鬆開奴奴抓著的手,好言好語的對她解釋道。

    “不可能,你就是十一郎,你就算十一郎,你的屁股上有塊胎記,還有還有還有這玉佩,你就是十一郎,你就是十一郎。”

    看到無衣不承認是自己要找的人,奴奴急得又要哭了起來。

    無衣和姝兒聽了,對視了一眼,心中驚駭異常,知道奴奴說的都是真的,要不然也不會連他屁股上有快胎記都知道,心想這應該是自己這一世的親人了,可惜自己早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他了。

    無奈的嘆了一聲,對奴奴說道:“奴奴,以前的事我都已經忘了。”

    或許,這個理由才足以說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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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尋親

    奴奴(讀第一聲)

    “忘記,你怎麼能忘記呢?你也忘記了奴奴嗎?你不記得奴奴了嗎?你怎麼能忘記奴奴,你怎麼能忘記奴奴”

    奴奴站在那邊,淚流滿面,無衣心中莫名一疼,走上前去,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

    “唉,你就當十一郎已經死了,這世間再也沒有十一郎吧!”

    “不,”奴奴一把將他推開,倔強的說道:“十一郎明明活著,怎麼能說死了?十一郎要是死了,夫人都不知會怎樣傷心難過,奴奴也會傷心難過的,不行,奴奴要回去告訴夫人,告訴夫人奴奴找到十一郎了,夫人一定會高興的。”

    說完,奴奴頭也不回的跑走了。奴奴(讀第一聲)

    “唉”

    無衣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無奈的嘆息。

    無意間來到此處,佔據了這具身體,本想和這身體的一切聯繫切斷,沒想到終究還是遇上了。

    “怎麼了?”

    看到無衣憂愁的模樣,姝兒關心的問道。

    “七年前,黃河大水,我乘缸隨水飄流來到漲秋渡口,被阿爺好心救起,從此我便在阿爺家住了下來。也不知怎的,自被阿爺救起的那一刻起,對於過往的種種我竟然都忘了,這些年也不曾想起,本以為這世間我再無一個親人,沒想到在這裡卻又遇到。只可惜我早就忘了以前種種,全然不知道父母是誰,親人幾何。”

    無衣解釋的說道,或許只有如此才能解釋清他忘記以前的事。如果他說自己是從後世穿越而來,那也太過荒誕離奇了,說不定會讓人當作妖言惑眾斬了。

    “就算郎君沒有父母又如何,不是還有姝兒、小漁兒和阿爺嗎?我等可都是郎君的親人。”

    看到無衣流露出來的哀愁表情,姝兒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疼痛,不由輕輕的依偎在她懷中,憐惜的說。

    “嗯'

    無衣輕輕的摟著姝兒應著,看著一臉關心的姝兒,感覺自己好像表演得過頭了。

    “郎君,剛才那個妹妹說的說不定是真的,說不定你就是她口中的十一郎。”

    姝兒抬頭說道。

    “隨緣吧。”

    無衣淡淡的應著,只是他心中明白,不是說不定,自己應該就是那小娘口中的十一郎,要不然沒法解釋她怎麼知道自己屁股上有胎記的事情。不過他真的不想和這一世的父母有什麼牽扯,自己感覺現在的生活很好。看那小娘的裝束,應該不是平凡人家,自己從沒想過在高門大戶裡生活,他喜歡平平淡淡,就像如今一樣,不想再有牽掛。

    “夫人,夫人,夫人”

    蔡府之中,裴氏正在後院之中休息,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大呼小叫,不用說又是家中那不懂事的丫頭,全府上下估計也只有她會如此了。想起這丫頭,她不由又想起久無音訊的幼子,心頭不禁黯然。

    “夫人,夫人。”

    奴奴興沖衝的跑進房間叫道。

    “你這丫頭,每次來都是大呼小叫,不是跟你說女孩子家要溫柔賢淑嗎?怎麼全忘了。”

    裴氏看到她沒頭沒腦的跑進來,就開口訓道。

    “奴奴下次不會了,下次奴奴一定會溫柔賢淑一點。”

    奴奴看到夫人好像生氣了,忙不迭的點頭應著,只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什麼叫溫柔賢淑,好像都沒人跟她說過溫柔賢淑是什麼樣的,能吃嗎?奴奴很是好奇的想著。

    “罷了。”

    裴氏很是無奈,這丫頭每次都是這麼說,卻不曾見她真正做過。

    “又有什麼事,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的。”

    “夫人,奴奴找到十一郎了。”

    奴奴聽到問話,連忙開口說道。

    “唉,你這丫頭,又來安慰我,這麼多年了,十一郎估計是沒了,只是可憐了我那可憐的孩兒”

    說著,不由悲從中來,眼中淚水噗噗直下。

    外面守門的兩個丫鬟看到奴奴惹哭了夫人,不由惱怒的瞪了她一眼。

    裴氏對下人一向寬仁,很受下人們的愛戴,所以看到奴奴惹夫人傷心,頓時惱怒起來。

    奴奴一看將夫人惹哭了,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夫人,奴奴真的找到了十一郎,那人身上還有胎記和玉佩?而且長的跟老爺很像。”

    奴奴看到夫人不信,連忙又說道。

    她當時這麼快就認出無衣是十一郎,一來是因為她們一起長大,還有他長的像老爺的緣故。

    “真的?”

    裴氏一聽,連忙止住淚水,抬頭問道。

    “奴奴不敢騙夫人。”

    “那還不快去把他帶回府來。”

    裴氏著急的說道。

    “可可”

    奴奴聽了,神情猶豫,說起話來也吞吞吐吐的。

    “可是什麼?”

    “十一郎說他什麼都忘了,連奴奴也忘了。夫人,十一郎連奴奴也忘了,嗚嗚嗚嗚”

    說著說著,少女傷心的哭了起來。

    她和十一郎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當年十一郎不見後她也曾焦急的到處找尋,可惜沒找到,為此還每日流淚。沒想到今日遇到十一郎,他倒是把自己給忘了,叫她怎麼能不傷心呢?

    “怎麼會呢,十一郎怎麼會忘記呢?該不會你認錯了,他不是十一郎?”

    裴氏詫異的問道。

    “不,那就是十一郎,奴奴看到老爺給的玉佩就戴在他的脖子上,他也叫無衣,屁股上也有胎記,不是十一郎還有誰。”

    裴氏聽到玉佩在身,也叫無衣,還有胎記,心道該不會真是自己那可憐的孩兒吧?

    想著,她頓時坐不住了,就想去看一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孩兒,連忙叫下人備下馬車,讓奴奴帶路,往她看到無衣的方向走去。

    來到地方,無衣和姝兒早已不見蹤影。

    “剛剛十一郎明明在這的,怎麼一下就不見了。”

    看到沒人,奴奴不由奇怪的說道。

    裴氏聽了,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很是沒好氣的對她說道:“他不會走啊,難道要在這邊等你來。”

    “對喔,那怎麼辦,夫人。”

    奴奴這才恍然大悟,接著憨頭憨腦的對裴氏問道。

    “你說的十一郎有多高,長得怎麼樣?”

    “比奴奴要高多了,這麼高。”奴奴在自己的頭頂比劃著,想了想,又說道:“長的很像老爺,一眼就能看出來,都是白白的。”

    裴氏聽得差點吐血,什麼白白,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們都聽到了。”

    “聽到了夫人。”

    “你們去附近打聽一下,那人應該沒走多遠才是,若找不到就到附近的客棧找一下。”

    “喏。”

    裴氏打發了一干的家丁、健婦去打聽消息,自己則在馬車上休息起來。

    奴奴聽了也自告奮勇的要去尋找,裴氏連忙把她叫住。

    這丫頭在自己面前乖得像隻小貓一樣,到了外面就像刺蝟,誰碰誰倒霉。平時做事還老是范迷糊,丟三落四的,還是呆在自己身邊好了,免得等會兒又生出什麼是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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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親人

    無衣和姝兒回到所住的客棧,一班出去打聽姝兒父親消息的手下都回來了,卻是毫無頭緒。

    他們一班人初到洛陽,人生地不熟的,打聽不到人,也是正常。

    無衣也不怪他們,帶著一行人人來到客棧的大廳叫了一些酒菜吃了起來。

    “姝兒,來,嚐嚐這東都的美味。”

    “嗯。”

    無衣夾了一塊駝峰來到姝兒的碗中,姝兒輕聲的應了一下,微點螓首,接過無衣夾來的肉慢慢的品嚐起來。

    旁邊桌上的一干手下看了,連忙埋頭吃起飯來,東主這濃情蜜意的模樣著實讓人受不了。

    門外,被裴氏派來尋找被奴奴遇上的無衣、姝兒的下人來到客棧之中。

    一進門就看到無衣和姝兒兩人,不由眼前一亮,兩人嘀咕了一聲,一人守在客棧之中,一人連忙跑回去報信。

    “東主,剛才那兩人好像是來找我們的。”

    兩人那有點鬼鬼祟祟的模樣一下被吃飯的褚明看到,連忙走到無衣旁邊稟報。

    “我們初來咋到,人生地不熟,哪有人找,應該不是才對,不過小心無大錯,叫大家都小心一點,以防不測。”

    “喏。”

    褚明應一聲,就退了下去,暗地裡叮囑手下小心一點。

    這次過來東都,由褚明帶了一大堆人過來,本來無衣不想帶這麼多人,卻拗不過何二狗一干手下的勸說,只好帶這一班人來,要不然照無衣的意思,只要他和姝兒兩人,再帶兩個使喚的手下就夠了。

    何二狗一行人這麼小心,也是心有餘悸。

    當時被無衣帶去闖洪澤水寨,是熱血沸騰,激情澎湃,可後來想想,腦門卻是冷汗直冒。也不知當時是不是腦門被門縫夾了,竟然和東主一起去。幸好運氣、不錯,加上東主武藝驚人,要不然他們這些人現在估計都被丟到那洪澤湖中餵魚,說不定已經變成那些魚兒的糞便被排出來,化作湖中的淤泥了。

    如今桃源洞天裡的白蟒兵已經有九十多名,能帶就多帶一點,畢竟到了洛陽人地生疏,保不齊有什麼事情發生,人多點也好有個照應。

    “夫人,已經找到人了。”

    那個回頭稟報的下人飛快的來到馬車前面向裴氏稟報。

    裴氏一聽,連忙讓手下帶路,駕著馬車往手下說的所在而去。

    她心中焦慮如火,也不知那人是不是自己的孩兒,心頭暗怪馬車太慢,恨不得背生雙翅直飛而去。

    不一會兒,來到客棧。

    一進客棧,裴氏就看到大廳之中的無衣,看到無衣的面龐,眼中無語淚凝。

    像,太像了,像極了自家阿郎。

    腳下不由緊走幾步,來到無衣面前,深情的望著他,瞬間,眼中已是綴滿淚水。

    褚明看到一個婦人走到東主面前,就要大聲呵斥。

    無衣一看,擺了擺手,他才收了聲。

    看到婦人旁邊的奴奴,他已然明白了幾分,眼前這婦人估計就是他這身體的母親,只可惜他已非他。

    “孩兒,娘終於找到你了,娘讓你受苦了。”

    裴氏顫顫巍巍的伸手摸著無衣稚嫩的臉龐,愛憐的說著,眼中盡是淚花,卻又忍住,不敢讓它流落下來。

    無衣看著裴氏,眼前婦人一身華麗,雍容富貴,後面奴僕成群,看來該是富貴人家,要說有這樣一個家也是不錯,起碼不愁吃穿。只可惜他是從後世穿過來的,遠不是這個軀殼的他,他的靈魂不是,他沒法去接受一個與自己無緣無故的母親,還有那從未謀面的父親。

    “夫人,您找錯人了吧?”

    無衣撇過頭去,不敢去看裴氏那深情的目光,那眼中綴滿的淚水,直欲將人心融化。

    裴氏聽了他的話,不由愕然,驀然眼前一抹綠光閃過,倏然記起剛剛奴奴說的他帶著那玉佩的事,不由伸手來到他胸前,抓住無衣那一直帶在身上的玉佩。

    雖然無衣不想去知道自己這身軀的父母是誰,但這玉佩他始終戴著。玉佩被他從小戴在胸前,摩挲得光滑溫潤,拿在手中有一股溫涼的感覺。

    裴氏把玉佩拿在手中,翻轉著看著,一面刻著“蔡”字,一面則刻著“無衣”。

    看著玉佩,裴氏不禁悲從中來,哽咽的說道:“沒錯,你就是我的孩兒。孩兒,難道你連娘親都忘了嗎?”

    裴氏望著無衣,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從眼中噴湧而出,滑落臉頰。

    “十一郎,你怎麼能忘記夫人呢?夫人可是最疼你的,十一郎,十一郎”

    奴奴看到裴氏哭了起來,被她感染,忍不住也哭了起來,拉著無衣的衣角,焦急的叫著。

    聲聲急,聲聲悲,聲聲怨。

    “當年你父與陛下征戰歸來,剛好你出世,陛下就親賜了這塊玉佩。這玉佩中的無衣,便是詩經唐風中的'豈曰無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中的無衣,是陛下為了紀念那次征戰歸來而取。你父還特別給你取字安吉,就是要你一生平安吉祥,當時你年紀還小,這事就沒跟你說起。可惜後來被大水沖散,找也在不到,更無從說起了。”

    裴氏手摸玉佩,慢慢說著,柔軟話語,聲帶哭腔。

    那聲音讓無衣沒來由一陣煩躁,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是不想聽到眼前這婦人哭,那哭聲哭得連他也想跟著哭起來。

    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裴氏的話語中雖然沒有半句思念,但字字句句都又含著無盡的思念。

    仰首,使勁的眨了眨眼,努力的不讓眼中感動的淚水落下來。

    他是個男人,他是個男人,他是個男人。

    沉默了半響,他才緩緩開口說道:“自從無衣隨水漂流到異鄉之後,已然忘記所有親人和一切,腦中再無半點兒時的記憶,如今的我只是現在的我,再非兒時的我。”

    看到裴氏傷心得幾欲肝腸寸斷的模樣,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婦人就是他這身體的母親,他不知該怎麼辦,無所適從,他沒法將一個陌生的毫無關係的女人當作自己的母親,但卻又不忍心讓一個母親如此悲心,只好無奈的這般解釋。

    “我可憐的孩兒,嗚嗚嗚嗚”

    聽到無衣的話,想起舊事,想起兒子這麼多年來所受的苦,裴氏眼中的淚水再次如潮水般湧出,雙手緊緊的把無衣的頭抱在胸前,不停的撫摸,好似要將這幾年來刻骨銘心的思念和關愛都哭訴出來一般。

    趴在裴氏胸前,無衣沒有前世二十幾歲老男人的羞赧,反而心頭一片寧靜,心中竟然生起了一股慕孺之情,很沒來由。

    前世他是一個孤兒,這一世雖然不算孤兒,在十六歲之前卻從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沒有享受過一天天倫之樂。平日里看到人家一家大小和和樂樂,雖然心中不說,但心頭卻是羨慕非常。如今有了一個半路跳出來的娘親,雖然靈魂上抗拒,但血脈間的那種親情卻是掩飾不住的。

    裴氏抱著無衣,往事一幕幕從眼前掠過,心頭悔恨交加。當年要不是回家探親,就不會把這小兒遺忘在家中,也不會讓她們母子二人活生生的分離七年,想著,心中懊悔不已,淚水不停的往下落,好似天際之水一般,要將這無情的世間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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