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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金錢與生命
李濟深坐在自己那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喝著年輕貌美的秘書泡的咖啡。從25樓的辦公室望去,林立的高樓就像是鋼筋混凝土的森林,心中不禁湧出一股自豪感,這裡面起碼有一半是由他承包建造的,這幾年生意場上的順風順水,讓他積攢了大量的財富。而那次不尋常的經歷,更加對鬼神之說深信不疑。
不遠處的神龕上供奉著一尊財神,那香爐裡厚厚的香灰和面前供奉的豐富的貢品,足以顯示出他對財神的虔誠與尊敬,他深信,那天一定是財神顯靈。
桌上的電話響起,傳出了年輕女祕書那性感的聲音:“李先生,有位范先生找您。”
李濟深皺了皺眉頭,自此他發跡以來,總是有些不知所謂的傢伙來攀關係想從他這裡撈一點錢,這些人在他窮困潦倒的時候恨不得在他身上踩上一腳才甘心,看到他發財了,又想來打些秋風回去,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就說我正在開會,誰也不見。”李濟深自然將這位姓范的傢伙也當做了以前有過一面之緣或者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之類想來撈點油水的傢伙,對秘書說話的語氣不禁也有些惱怒,惱怒秘書不夠機靈。
掛掉電話沒有多久,秘書再次打來電話,這讓李濟深很憤怒。“我都說了,不見。”
“對……對不起李先生。”秘書有些惶恐,也有些為難。“這位范先生說是您前妻的哥哥,找您是有些關於您前妻的重要事情要和您聊聊。”
李濟深的前妻叫范芳芳,在他窮困潦倒的時候,一直和他不離不棄,頗有些糟糠之妻的味道。但是當他開始轉運的時候,兩人卻經常有爭執,吵架,而他也感覺和前妻越來越和不來,最後兩人不得不協議離婚。
范芳芳離婚的時候什麼也沒有要,只是要了那套窮困時候貸款買的老房子和她的衣服之類,沒有要李濟深一分錢,之後也沒有開口問李濟深要過一次錢。簽下離婚協議的那瞬間,范芳芳那帶著眼淚的眼神他一直都忘不掉,還有那眼神中帶著的那一抹同情與悲哀,一直讓他看不懂,也想不明白。
“讓他進來吧。”李濟深嘆了一口氣,對於前妻,他總是感覺欠了她很多很多,哪怕她向他開口要錢也好,要求些什麼也好,他都會感覺心裡舒服一些,可是前妻一直都不開口,他總是有種虧欠感在心裡,讓他總是有個心事。
也許終於可是做點什麼作為補償了,李濟深在心裡想。
厚實豪華的辦公室的大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來的是一個李濟深沒有見過的中年男人,一身黑色西服,帶著墨鏡,只看衣服倒是派頭十足,但是臉上那濃厚的鬍子和一臉的匪氣,卻讓他顯得不倫不類。李濟深皺了皺眉頭,他從來沒有聽過前妻說過她有這麼一個哥哥的存在。
“請坐。”李濟深客氣的示意讓來人坐下。在商場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也見過不少人,李濟深覺得眼前這人一定不是什麼太有身份的人物,這一身行頭恐怕是為了來見他所以才特地買來的,平時一定很少穿著的這麼正式,否則不會弄得這麼不倫不類。李濟深沒有將這一切表現出來,既然聲稱是前妻的哥哥,那麼就算是看著前妻的面子上,也不能表現的太過失禮。
男人旁若無人的坐下,蹺起了二郎腿,並且自顧自的點上了一根煙,開始毫無顧忌的四處打量起來。
“不錯嘛,居然有這麼豪華的辦公室,外面還有年輕美貌的女祕書,看來你真的很有錢。”男人輕浮的吹了一聲口哨,開始聊侃起來。
“是芳芳請你來找我的?”李濟深壓住心中的不快,眼前這人的語氣動作,像極了街上那些無所事事的流氓。他不太想和這種人有太多的接觸,開口直截了當的問道。 “是不是芳芳遇到了什麼麻煩?”
“芳芳?”男人一愣。“啊,對,是芳芳。”男子敲了敲自己的頭。“看我這腦子,還沒有做自我介紹。我叫范銅,是范芳芳的遠房表兄。”范銅想李濟深伸出了手。
李濟深皺著眉頭,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和范銅握了一下。兩人的手一接觸,李濟深便感覺自己的手似乎被一雙燒紅的鐵鉗緊緊的掐住,有些痛,他想掙脫,卻沒有成功。
范銅看到李濟深臉上稍稍露出痛苦的表情,微微一笑,送開了手。“不好意思,粗人,習慣了。”
只是簡單的握了一下手,范銅心里便有些底了,眼前這個李濟深絕對和正常人有些不太一樣。剛剛握手的時候,范銅運用了一些小技巧在手上,若是正常人,頂多會感覺握的有些緊,不會太過在意,但是這個李濟深明顯的露出了疼痛的表情,那麼就說明他的身體裡一定有些什麼,和正常人不太一樣的東西。雖然范銅還不能確定有的是什麼,但是他相信他一定會查得出來。
“有話直說吧,只要是我能夠幫得上忙的。”李濟深收回手,在桌下範銅看不到的地方揉著被捏痛的右手。 “只要是芳芳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力而為。”李濟深在後面加了一句,為的就是堵死那些只是為了來要錢的親戚。
“啊,我表妹啊,最近呢,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小小的麻煩,不是很大。”范銅一邊抽著煙,一邊慢吞吞的說道。“所以需要一些幫助,而她又不想見你,那麼自然就由我這個表哥來出面了。”
“到底是什麼麻煩,是不是錢的問題,有話請直說,不要再拐彎抹角的了。”李濟深的耐心快要被眼前這個不斷賣關子的流裡流氣的男人磨光了,語氣裡自然帶了一些怒氣。
“啊,啊,不要生氣嘛。”范銅依然是那不緊不慢的態度,很讓人上火。“自然不是錢的問題。”
“到底是什麼問題!!!”李濟深壓制不住心裡的惱火,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不要再兜圈子了,有什麼事情快點說,否則就請你出去。”
“我表妹她得了絕症。”范銅的臉變得很嚴肅。“是現在醫學界無法治癒的絕症。”
“芳芳她……得了絕症……”李濟深一臉的驚愕。 “怎麼會,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情?”
“就是最近才檢查出來的。”范銅嘆了一口氣,掐滅了香煙。“你當然不會知道,自從你和她離婚的那天開始,我表妹便決定不再和你有任何的瓜葛了。”
李濟深無力的坐回椅子上,有些無奈。對於前妻對他的怨恨,他無話可說。可以共貧苦不能共富貴,這的確是他心中的遺憾。對於前妻,雖然已經沒有了任何愛情,但是愧疚之心還是無法避免的。
“我……我能夠做什麼?”李濟深一臉的愧疚。“對了,我可以找人將她轉到最好的醫院,找最好的大夫,國內不行就到國外去,醫藥費不用擔心,我一個人包了。”
范銅搖了搖頭。“這個病不是有錢就可以治的,醫生基本上已經確定了,我表妹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
“那我到底要怎麼辦……“李濟深聽到他所唯一擁有的財富已經派不上用場,感覺到一種無力感從心裡散發出來。
沉默了一會,李濟深突然反應過來,若是單純的只是來通知他一聲,這個男人根本不需要特意來找他。也許是想在我這裡騙點錢回去。李濟深想到這裡,打起了精神,盯著眼前的男人問道:“那麼你這次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范銅沉吟了一會,似乎是在考慮怎麼開口。
“當年你只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包工頭而已,可是五年前你似乎就像是突然轉了運一樣,做什麼都是順風順水。”范銅頓了頓,把頭湊過去小聲的說道。“當年我表妹就懷疑你一定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情,所以才會得到現在你所擁有的一切。比如說……招鬼運財之類……”
“你到底要問什麼。”聽到范銅的話,李濟深心中暗暗吃驚,對這個幾乎猜中了的男人更加的戒備。
看到李濟深不否認也不確認,范銅感覺自己已經離答案不遠了。 “既然我表妹的病人力已經無能為力,所以我便想,是否可以用鬼神的力量來……”
“不行。”李濟深不等范銅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
“為什麼?”對於李濟深的一口否決範銅有些奇怪。 “我表妹只不過想要問你當年所使用的方法,來治療自己的病而已,對你又沒有什麼損失。”
“我不能說……”李濟深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他心裡知道,這件事不能夠說出去,如果說了出去,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會化成春夢一場,不復存在,那是當年那個財神使者親口說的,如果他將這件事說給第三個人聽,那麼他將失去得到的這所有的一切。已經失去了出了金錢之外所有的東西的李濟深,如果再失去他手中的金錢,那麼他將真的變成一無所有。過去那窮困潦倒的痛苦生活深深的印在他的心裡,使他不禁要緊緊的握住現在手裡的金錢。在金錢和已經沒有愛情的前妻的生命兩者之間,他的佔有欲勝過了他的愧疚之心,他選擇了前者。
“對不起,除了這個,我什麼都可以答應。”李濟深想了一下,從抽屜裡拿出支票本,撕下了一張遞給了范銅。 “用這些錢,帶著她多找些大夫,或者是讓她在最後一段日子裡開心一些。”
看著支票上那一長串的零,范銅不禁挑了挑眉毛,吹了一聲口哨。“你寧願拿出這麼一大筆錢出來也不願意把方法說出來救你前妻的性命麼?難道你真的認為錢比你前妻的生命還要重要麼?”
“對不起。”李濟深低下了頭,不敢看范銅的臉上那嘲笑的表情。“我所能夠做的就這麼多了,請你離開吧。”
“我不要你的錢。”范銅輕藐的將支票疊成了一隻紙飛機,扔了出去。“既然你不願意將方法說出來,我也不勉強你,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麼事?”李濟深聽到范銅不再逼問他那次的事情,抬起頭來。“除了那件事,我什麼都可以做。”
“跟我走,起碼可以見我表妹最後一面。”范銅用鄙視的眼光看著李濟深。“我想這也是她在離開人世之前的一個願望。”
李濟深想了一下,拿起了電話。“取消下午的所有預約,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
拿起外衣,李濟深和范銅走出了辦公室。范銅走在李濟深的後面,看著這個充滿銅臭味道的傢伙,冷冷的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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