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井寒] 兩百萬光年遙遠之星 (全文完)

蔡仲子

第50章

    涼子躺在河邊的草地上，救完人之後自己有種全身虛脫感覺。

    “涼子，你沒事吧？”黃瀨的衣服脫給了涼子，少年光著膀子露著腹肌，一臉擔憂的看著涼子，又扭頭看看一邊的夏目，反正那傢伙是男生，而且看上去精神還不錯的樣子，他心裡的天平必須偏向涼子啊。

    “還好，就是沒有力氣了。”與其說是沒有力氣了，不如說是自己不顧後果下水之後上來救完人腦子裡一片空蕩蕩的，只想就那麼躺著不想回去了而已。

    纏著她多年的妖怪消失了，那種緊繃的感覺也不見了，身上有些地方變得更加柔軟起來，關於上輩子的記憶變的有些模糊，雖然恐懼忘記自己的曾經，但是現在覺得，也許遺忘並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想要適應在這邊的生活，不管反抗拒絕，她總是要長大的，總是要繼續走下去的。

    “夏目君，過幾天的祭典一定要來看啊，今年的左右大臣都是我的朋友。”

    “嗯，一定。”

    “我會帶吃的給貓咪老師的。它好像又胖了一點。”

    “喵喵喵！！”貓咪老師的意思是我不是胖，我那是豐滿啊！

    涼子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對著抱著夏目的貓咪老師微笑，能活著真好，可以認識那麼多的朋友，這個世界對她其實很溫柔，你看夏目貴志這樣的男孩子就是，願意為素不相識的她驅魔，差點送命，只要你對世界溫柔一點點，總有一天它會加倍的回饋你。

    真是的，感動的都想要哭了……涼子躺著捂著臉，有眼淚落下的痕跡。

    最後是黃瀨背著她走回學校的宿舍的。伏在少年光裸的背上，涼子摟著黃瀨的脖子：“小時候還是我背著被欺負的你回家呢。”

    “涼子你別說以前的事情啊，太丟臉了。現在不是我在背你了麼？我也是個男人了啊……別小看人啊。”

    “居然偷偷背著我就長的那麼高了，有種隔壁那個小時候喜歡穿裙子的熊孩子一瞬間變成好男人的感覺了。”

    “是不是愛上我了？！涼子你也有今天啊！別說什麼喜歡穿裙子，我又不是變態……”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誰，小時候哭喊著說要嫁給隔壁的涼子呢。”涼子揭黃瀨的老底一點情面都不留。

    黃瀨掛著兩行清淚，所以他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和涼子戀愛的，要是真在一起了，每天都那麼被她揭老底，這日子絕對沒法過：“涼子你沒力氣還是不要說話了真的……”

    涼子笑了笑：“快點走！磨磨蹭蹭的，這是在鍛煉你的負重能力。欺負你的力氣足夠了！”

    “涼子，你最近是不是變胖了？”

    “哎喲！！痛死了！你幹嘛掐我！！！”

    “你再多嘴一句我就直接鎖喉掐死你！”

    西門大老遠的就看到光著膀子黃瀨背著手裡拎著兩隻涼鞋全身濕透的涼子，頓時就笑了出來，金毛巡迴獵犬背著落水的虎紋貓嗎？

    “西門，你在笑什麼？”

    “在笑門口那兩個傻瓜。”西門幫涼子和黃瀨開門：“怎麼搞的，掉水裡了麼？”

    “是啊，可惜沒撈到魚，”涼子沖著西門嘿嘿一笑，把西門嚇一跳，這姑娘好像變化的有點快的讓他轉不過來啊：“去洗澡換衣服，晚上有夜市，今晚帶你們去逛逛。”

    最開心的還是黃瀨：“你們等等我！”

    涼子換好衣服出來一臉神清氣爽的感覺，讓外面的男孩子一愣，好像她又變的……有些不一樣了。女孩子真是神奇的生物，幾天之內就會讓人感覺差了很多。

    “走吧，米迦勒。”涼子大大方方的挽住米迦勒的胳膊，米迦勒全身僵硬的回頭看著西門，眼神都是求救的信號。

    西門捂著臉，大聲笑了起來：“山王丸，你還是認命吧。”

    堂本和JR還有大澤一起起哄：“你小子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我……”米迦勒覺得自己全身無力，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明明涼子和這幫人都是故意逗他玩。

    涼子直接把米迦勒拉了出去。西門看著這群少年跟在後面，他懶散的走在這些孩子的後面，給自己點了根煙，覺得前面一群歡脫的柴犬在奔跑，還有一隻屁顛屁顛的金毛巡迴獵犬，加上一隻最近毛色特別顯得光澤和精神的虎紋貓：“真是的，一群小孩子。”

    今年的神社祭典安排在週六和周日，所以白天都已經張燈結綵在路邊掛上了燈籠，村裡週末的夜晚，也支起了各種地攤，擺起了夜市。

    涼子他們出門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在村裡的路上，抬頭可以看到隔著龍王沼在半山腰上中間的神社兩邊的道路上掛著燈，燈已經在夜色中亮起來，在綠意中無比明亮，沿著道路走，繞過龍王沼，就到了西門家的神社，沿著往上走的山路下面都擺滿了夜市的攤子。

    “先去神社參拜一下吧。”

    然後大家一行人爬到了半山腰的神社，丟下了香油錢，然後拉動神社的驅魔鈴，雙手拍兩下，許願。

    米迦勒拽著驅魔鈴的白繩子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什麼一樣有點看呆了。

    “米迦勒，發什麼呆？”

    “沒什麼，待會去吃章魚燒還是撈金魚？”

    涼子回頭看看西門，又看看米迦勒：“說起來，你射箭的練習怎麼樣了？明天我等著看你們兩的左右大臣呢。”

    “涼子你很期待嗎？”

    “這輩子第一次看這種表演，而且宗教性質的，我還是第一次見。還有，夜市的每樣東西都要嘗試一次！”涼子轉過身就踩著臺階跑的飛快。

    米迦勒看著涼子的背影，總覺得她變的十分的輕鬆：“我覺得涼子，好像哪裡有些不一樣了……”

    “是啊，變的有魅力了。”西門拍拍米迦勒的肩膀：“我以為遲鈍如你，根本不會察覺到女孩子的魅力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要是對她有意思的話，我建議你抓緊點喲。”西門看著涼子和一個抱著肥貓的清秀男孩子打起了招呼，還搶過那只肥貓摟著蹭了幾下，同類見同類所以分外親熱嗎：“我媽經常說，女大十八變，我在東京不是有個堂妹彩紀麼，去年一個暑假過去了，看到她的時候感覺她也變的很漂亮。女孩子有時候真是很奇妙的生物。”

    西門想了想，另外一個原因，大概她在暗戀，暗戀堂本。現在的女孩子啊……西門頓時有種自己的年紀真的已經上去的感覺，他瞄了一眼站在一邊摸不著頭腦的米迦勒，歎了口氣，完全不想在二十歲就為兩個孩子操心啊，自己還年輕呢……

    涼子買了一堆烤玉米，這時候她身為有錢大小姐的優勢馬上就顯示出來了，你們儘管吃，我請客，堂本和大澤馬上用閃亮的眼神看著涼子，跟著涼子手裡拿了一堆吃的，那些男孩子跟她混的太熟了，壓根不覺得她請客吃女孩子的有什麼不好，黃瀨涼太都說他家涼子向來在這方面一直都是挺乾脆的，不吃她的就是不給她面子。

    夏目和名取週一和他的幾個同學一起出來逛夜市，恰巧遇到了涼子，結果又被同學吐槽說你小子居然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認識了那麼可愛的女孩子，反正我就是沒有女人緣什麼的我恨你夏目然後哭著逃走了。

    名取週一沖著夏目的同學微微一笑感慨的說：“這就是青春啊……”

    “貓咪老師……你不要再吃了……”

    “又不是你請客喵！”一邊的貓咪老師啃著烤玉米吃的噴噴香，涼子蹲著不停的塞給它各種好吃的，從章魚丸子到關東煮還有烤章魚，吃的嘴裡塞的滿滿，說話都含含糊糊的，涼子又拿出了烤魚遞給肥貓，貓咪老師照單全收。

    夏目十分無奈：“貓咪老師，你會變胖的。”

    “住嘴夏目，我只豐滿！豐滿！豐腴豐腴，懂嗎？！”貓咪老師一抬頭直接把一條烤魚吸進了嘴巴裡，涼子摸摸它的下巴，覺得手感肉肉的真爽啊……

    “那邊有投籃拿獎品。”堂本一指一邊的攤位。

    Jr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現在就看我的表演吧！”

    黃瀨扭頭問涼子：“你想要什麼我幫你投籃弄幾個，反正我會模仿小綠間的百發百中。”

    涼子用力的拍了他的後腦勺：“這種時候別給我作弊吧！！”

    “TAT……好痛。”

    “JR，你要不要給亞麗莎帶禮物去？”涼子想了想：“我覺得她一定很喜歡，昨天大澤弄來的明信片你有寄給亞麗莎嗎？”

    “嗯，謝謝你，涼子。已經寄出去了，你呢涼子？”

    “我也寄出去了。”寄給她爸爸也不可能，寄給媽媽也不會有閒工夫去看，所以就寄給了黃瀨的父母和真一，還有遠在湘北的櫻木和仙道他們。

    Jr突然想起了什麼，認真的問了涼子一句：“你和米米，沒有在戀愛嗎？”

    涼子笑了笑：“被看穿啦？我和他真不是那種關係。只是惡作劇罷了。”

    Jr愣了一下：“你居然那麼爽快的就承認了。”

    “嗯，是啊，總覺得以前的自己，有點幼稚。”涼子笑了起來：“太任性了的感覺吧……突然很期待明天米迦勒的右大臣。”

    “我以為你會說西門比較好看的。”

    “是啊，西門太好看，不過我覺得米迦勒更可愛一點，而且我是站在米迦勒這邊的，西門是情敵嘛。”

    西門突然出現在涼子的身後：“你說誰呢？情敵？明天米迦勒可是我的。”

    “…………你還是別說話比較好，太破壞神主的神聖形象了！”涼子瞪了西門一眼。

    “喲，居然反抗！”

    “啊…………快住手，西門！！”

    涼子捂著自己的頭，頭髮又被西門弄的亂七八糟：“西門，以後你會嫁不出去的！！”

    “那好啊，你娶我。”西門很無所謂，抬起下巴挑起眉毛，沖著涼子挑釁一笑。

    涼子睜著眼睛看了西門幾眼，然後轟的一下紅了臉，她還是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吧：“你真是混蛋！！！”

    西門看著涼子漲紅了臉就跑的背影：“哼哼，跟我玩，還嫩的很呢！嘖嘖，臉皮那麼薄，還想以下克上？”

    堂本看看西門又看看一邊追過去的米迦勒：“西門，你老這樣欺負人，我覺得真的會沒人要的。”

    “堂本你這小子也要反抗我嗎？”

    “嗚哇！！西門要吃人啦！！”JR喊了起來，迅速的逃走了。

    少年們在西門的淫威下一哄而散，留下站在原地的西門，他只是點了一根煙，笑了笑，小孩子麼還是那種樣子比較正常。

蔡仲子

第51章

    清早，米迦勒就去了神社，據說成為右大臣，首先得束髮然後穿上右大臣的狩衣之後才行，穿上那種傳統的服裝，需要比較長的時間。

    涼子這一晚上，前所未有的睡了個好覺，夢見了渚薰，這次他沒有掉腦袋，只是對涼子說，我會一直守護你的，這次，你一定會得到幸福。

    然後，夢見了她穿著婚紗踏上了婚姻的殿堂，可是新郎始終看不清臉。醒過來的涼子抓了抓自己的一頭亂毛，覺得自己壓根就沒打算嫁人居然會做那種夢，簡直是世界對她的惡意啊！

    “涼子，你起來了沒有，我們都在等你了。”

    “馬上就好，稍等，是不是要穿的莊重一點啊！”涼子從行李包裡翻起衣服來，雖然她對這方面不太有自覺，但是看場合她還是懂的。

    上午九點，涼子和籃球隊的其他成員準時到了西門家的神社，九點是傳統的放鷹表演。

    訓鷹這項活動大概是一千六百多年前從中土傳到日本的，迄今為止，這項運動也是少數人的運動，馴養老鷹的人，在當地也好當日本的文化地位上也好，是相當受到尊敬的人。日本還有專門的放鷹協會，每年都有相對的組織活動。但是一般來說，這種場景，是十分難得看到的。

    涼子不知道神社之前的放飛老鷹有什麼意義，但是在西門家神社的祭祀活動中，好像這是必須的一環。

    穿著傳統服裝的訓鷹人放飛手中的老鷹飛上了天空，大家都抬頭把目光跟著老鷹走，用細繩子拴住的鴿子被輪上了半空，訓鷹人吹著哨子，在天上飛的老鷹看到了鴿子，俯衝下來，抓住了鴿子。

    “真可惜，山王丸看不到那麼有趣的表演。”

    “這種場景，我是第一次看！”大澤一直拿著照相機在拍照，涼子的裝備比他高端多了。三腳架長槍短炮的高倍焦距攝像頭。

    黃瀨涼太更是抬著頭，看直了眼，他和涼子一樣，這輩子都沒接觸過這種傳統文化的薰陶，只是大呼小叫的覺得好厲害，何止是厲害，他本來還覺得來來青森是窮鄉僻壤連電視都沒得看的窮地方，因為學校的接收信號不好，所以電視根本收不到頻道，也沒有網路，除了只能用手機在推特上更新自己最近的狀況，但是現在比之前更加覺得，自己被涼子拉著來青森是真是太好了。

    “老鷹也很可愛。”

    放鷹的表演結束後，訓鷹人帶著老鷹和周圍來參觀神社祭典的人們一一交流示意，夏目帶著貓咪老師還有幾個和他關係不錯的同學也在一邊觀望，後面還跟著穿著和服帶著平光眼鏡和漁夫帽的名取週一，看到涼子，微微的頷首。因為貓咪老師是妖怪的緣故，似乎對神社的環境不是很喜歡，即使是那種很強的妖怪，遇到這種神聖的祭典也會變的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吧。夏目看到涼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涼子只對他的嘴唇多看了幾眼，他的臉馬上就漲得通紅，好像想起了那天在河邊的事情了。

    “涼子，你這是故意的吧？”涼太伏在涼子的耳朵根，小聲的揭穿了少女的惡趣味：“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像西門那個壞蛋了。”

    “玩兒你的去，”涼子用胳膊肘給了黃瀨一下，痛的他眼淚嘩嘩的掉：“是又怎麼樣？”

    “玩弄純情少年的心靈，你不覺得很可恥嗎？涼子，你真是個魔女！”黃瀨覺得涼子似乎越來越惡質了，快把那個會微笑的可愛涼子還給他啊。

    “今晚上我會好好玩弄你的，蠢貨。”涼子笑的陰森森的，讓黃瀨背後一陣惡寒。

    “TAT。”黃瀨終於意識到自己又進入了被涼子虐待的閉環。

    大澤和堂本默默的捂住了臉，覺得這傢伙就是皮癢欠虐，自作孽不可活啊，他們才不同情自己貼上去涼子那兒找死的蠢貨呢。

    來看祭典的，來了許多的女孩子，據說今年來的女孩子也比往年來的多，好像是刻意來看西門的，西門在村裡女孩子裡相當的受歡迎，據說在東京的涉谷地區，他也相當吃的開，不過涼子覺得，光憑他那張臉，去銀座當牛郎肯定年年是頭牌，前提是這傢伙不能亂說話。

    “涼子，西門感覺好像是村裡的偶像一樣啊！他很有名嗎？”黃瀨覺得自己的魅力受到了打擊，不過畢竟他只是個平面模特，還沒紅的鄉下的小地方都有許多粉絲的地步，昨天才遇到一個真是奇跡了。

    涼子聳聳肩，把攝像頭對準了那只老鷹，按著快門：“我也不知道，看樣子應該是村裡的木村拓哉吧。”

    “真是讓人生氣的說法。”黃瀨老大的不高興，但是確實他比人家還差了那麼一點點年齡的距離：“涼子，你覺得是我帥呢還是西門帥？”

    涼子對著黃瀨冷冷一笑：“我個人的審美來說，米迦勒才是最帥的。”

    堂本在一邊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涼子，我發現，你特別喜歡欺負黃瀨，你對他多大仇啊？”

    “不共戴天，生生世世。差不多就是那樣吧。”涼子不在乎的瞄了兩行眼淚掛出來的黃瀨小朋友：“那麼大的塊頭，你好意思賣萌嗎？”

    “TAT，賣萌也不行嗎？！沒天理了啊……”

    訓鷹人帶著老鷹走過來：“要試試看嗎？不過只能讓老鷹站在手裡。”

    堂本和JR大澤黃瀨他們每個人都試了一下，總覺得讓老鷹站在自己的胳膊上有點重，超級拉風，不光拉風，而且帥的沒邊，足以讓這些只在電視上見過老鷹的男孩子們都激動不已，畢竟放鷹這項活動有著一千多年的歷史，自己來親身感受體會是完全不同的。不過因為是馴養的老鷹，所以不能隨便摸，但是能讓老鷹站一下也是莫大的光榮了。可以說那種浪漫，是女孩子們無法體會的。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有人奔跑著過來跟大家說左右大臣來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告訴大家。

    由一位神官帶頭，後面跟著穿著紅色狩衣的米迦勒，帶著黑色的冠，上面插著山桂。據說山桂是代表神聖的意思，頭戴著山桂，會有神明降落在上面。狩衣的穿法非常複雜，這種正規的場合穿的順序，裡三件外三件的先後順序都是不能搞錯的，涼子雖然不太懂那麼複雜的穿法，但是也覺得眼前一亮。真是太好看了，雖然米迦勒這孩子是個外國人但是他本身長的就有東方人的混血味道，穿上這種顏色鮮豔的狩衣簡直再好看不過。

    米迦勒作為右大臣走在西門的前面，西門是左大臣的身份，所以走在後面。西門穿著黑色的狩衣，顯示的是和米迦勒完全不同的風情。左大臣看上去穩健沉著，動作和步子比起新手上路的米迦勒來，更加的優雅得體。

    左右大臣的地位相仿，但是左大臣的位置，職位相對較高，一般都是稍微年長的人來做，從這個身份出發，西門真是再適合這個角色不過。兩人都配著真劍，看上去威風凜凜，神聖而又高潔。

    日本的弓的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長度高達228CM，平時米迦勒和西門射箭用的弓和祭典用的弓箭都和一般的弓箭不一樣，祭典用的箭是四立羽。可以順風飛的更遠，祭典用的塗弓的拉力也比一般的弓更大一些，所以前幾天西門才拉著米迦勒去牧場做特別訓練，就是為了適應祭典的弓箭不一樣的地方。
   
    一邊的從者為兩位大臣撐著巨大的傘，慢慢的沿著臺階走上了神社。

    涼子身邊的女孩子們看到西門和米迦勒開始歡呼起來，說米迦勒長的像年輕時候的東山紀之，不過她覺得，更像是生田鬥真來著。

    “那男孩子真是太可愛了，今年的大臣太棒了！！”

    黃瀨也看的目不轉睛，總有一種自己被比下去了的感覺：“等我回去一定要拍古裝的寫真集啦！！可惡！！太帥了！！！真是讓人不甘心啊！”

    Jr他們喊著米迦勒的名字，涼子忙著用長鏡頭不停的給米迦勒和西門拍照，當然她比較偏心，給米迦勒拍的更多。西門真是帥的讓人生氣……

    在神社做完了禱告，唱完祝詞之後，就輪到了今天大戲，弓箭左右大臣的射箭。

    左右大臣站在神社正對著龍王沼的山腰上，居高臨下，兩人狩衣上後面的衣服下擺被放下來，拖的很長。

    兩人站在左右的位置，進行立射禮，上前三步，在射箭的位置站好握弓，弓弦向下，弓靠著腰部斜著四十五度的放置，彎腰鞠躬，先出左腳，走三步，最後一步必須腳滑出去最後腳要踏地避免踩到衣服的後擺，得十分小心才行，要做到好看不踩到衣服而且一氣呵成，需要多次練習才行，涼子覺得米迦勒一定很拼命，為了趕上西門，多少有些不服輸的心情吧

    每年的這個時期，風向自然而然的都會吹起順風，從神社向著龍王沼的方向，吹向岩木山。

    兩人按照右大臣和左大臣的順序做完了立射禮，舉起弓，拉上了弦，箭乘著風，一路飛翔，去向了很遙遠的地方。

    “涼子，你在發什麼呆？”

    “沒有，”她舉著相機：“我在想，射箭的時候，那兩個人是什麼心情，這種沒有目標的射箭方式，他們心裡瞄準的地方又是在哪裡？看他們的表情，總有一種被淨化的感覺。”

    站在一邊的名取週一饒有趣味的看著涼子的相機牌子，這種專業級別的相機，不是一般的孩子玩的起的吧，而且鏡頭之類，都能看出已經用了很長的時間，但是還是被保養的很好：“箭去向的地方，必然是心之所在啊。”

    涼子回頭看著微笑著的名取週一，突然豁然開朗的感覺：“嗯，心之所在。”

    不管箭射向那裡，一射一生，去的地方，永遠都是心所在的地方。

蔡仲子

第52章

    祭典結束之後，沒過多久就下起了大雨。據說這是個好兆頭。

    不過因為人太多，準備回去的時候好像發現和JR走散了。所以男孩子們都負責去尋找，涼子就被丟在西門的家裡，扛著一堆專業攝像設備，她也沒法幫著去找人，而且這種裝備淋雨了也是件讓人擔心的事情，所以大家讓她安心在西門的家裡等著，找人這件事派黃瀨涼太做代表就行了，到時候找到了人到時候來接她回去就是。

    “打擾了。”

    涼子帶著一堆剛買的東西有點不好意思的走進了西門的家門：“伯母，這是禮物。”

    “哎呀，你這孩子，太客氣了吧。”

    涼子有些不好意思，空手上門而且這幾天大家一直都很受西門全家人的照顧，雖然西門這個人性格惡劣，但是總的來說，他是個好人。

    “沒什麼。”

    “我聽米迦勒那孩子說，你挺喜歡貓的，來，這是小太郎。”西門的媽媽把在一邊睡覺的小太郎抱起來遞給了涼子，涼子愣著抱住了小太郎，然後低下頭去，臉漲得通紅，被西門的媽媽知道這種事情，總是覺得十分的羞恥。在某方面，涼子的臉皮出奇的薄。

    小太郎舒舒服服的在涼子的懷裡躺著，她低著腦袋給小黑貓順毛，小太郎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西門洗完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坐在客廳裡膝蓋上睡著貓，和他媽媽聊天，坐姿規矩的簡直就是大河劇裡那種姬一樣的感覺，他覺得這小姑娘真有點意思，臉皮薄愛逞強，也難怪理子對他說，米迦勒和她其實很像，只是正好相反。

    理子和他談起過涼子，他開始也以為，涼子和米迦勒在戀愛，但是理子否認了這一點，只是對他說，他們兩個，是同類。

    涼子在西門家裡的角落裡，發現一塊印著夜空花紋的滑板。

    “那個啊，西門很喜歡滑雪，冬天的時候你來玩就能看到，他玩那個玩的很不錯的。我們這一代的小女孩子，都把西門那孩子當偶像來看。”

    “他長的也挺像偶像的，”涼子不鹹不淡的說一句，幸虧她對西門的第一印象並不是很好，加上從小帝光高中出帥哥，電視裡三天兩頭看到不破尚啊敦賀蓮，再不然還有平和島兩兄弟，早就習慣了這世界的男色，所以才顯得特別的鎮定，不然的話，她覺得自己看到西門也一定會坐不住的臉紅心跳，因為他比她認識的那些人，加起來還要有魅力，最重要的，因為他是神主：“被他讚美一聲，我覺得是女孩子都會覺得幸福。”

    西門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悶笑了一聲，涼子這個小女孩其實在他眼裡是十分有趣的，在他面前只要稍微逼迫一下，馬上就會顯示出那種年輕幼稚的樣子。但是在平時，總是一副成人的姿態。理子說，涼子再過幾年，一定會變成讓人目不轉睛的好女人的。她生長在那種家庭裡，但是卻做了正確的選擇，理子覺得涼子了不起的地方在於此，她沒有依賴別人，僅憑著自己一路走過來，但是再堅強她也只不過只有十五歲，快要到十六歲的年紀，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好女人之類的話，還遠的很吧。

    涼子表面上看，是個光鮮亮麗的少女，出身名門，錢多的花不完，可實際上，爹媽從小就不管，一直都是靠自己的本能長大，這傢伙沒有做出報復社會變成GTO裡的神崎麗美和相澤雅就很不錯了，理子在瞭解她家裡的事情之後，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涼子。

    涼子只是很平靜的說，她的父母並沒有對她不好，雖然沒有盡到責任，但是該有的從來不缺，自己也知道他們的工作性質，所以沒有覺得父母怎麼樣，也許父母不管她她還覺得輕鬆點。品學兼優十項全能，全身上下無懈可擊，就是這樣的女孩子，照樣還是會做出自殺的危險行徑來。

    想起這些，西門還是覺得自己修行不夠，加上米迦勒的事情，他覺得要拽著兩個孩子不讓他們一路跑到懸崖邊掉下去，真是件十分吃力的事情。光米迦勒就讓他總是在動搖自己的想法了，多加一個更加危險的涼子，他偶爾也覺得十分無力。

    他和理子一樣，都是看得見未來的人，只是理子看見的都是24小時內必然會發生的好事，用理子的話來說，那就是她只看得見對她有益的事情。比起理子，他的預知夢恰好相反。他夢見米迦勒成為右大臣，足足花了兩年的時間，而且，這裡面還有他自己在推動米迦勒促成了這個結果。

    祭典的時候，他似乎又看好的不好的事情。這讓他心煩意亂，也難怪換了衣服就被自己的父親狠狠訓了一頓，這樣的狀態，確實也沒有辦法繼續神主的工作。

    “西門，你的電話。是一個叫理子的女孩子。”

    涼子抱著小太郎，看到西門的母親喊著西門去接電話，當聽到是理子的電話的時候，西門的表情略微有點變化。小太郎從涼子的膝蓋上蹦了下來，跑去西門那邊繞著他的腿喵喵的蹭了半天。雖然涼子對感情上的問題算不得多敏銳，但是看的出來，山王丸姐弟在西門心裡的地位是與眾不同的。她覺得理應如此，這才是最正常的狀態，如果西門不重視那對姐弟，她反而會覺得很奇怪。

    “他們來接我回去了。”涼子扛起了一堆攝影裝備向西門母子告別，然後表示洗出來照片會給他們寄過來的。

    “你這孩子，那麼客氣。”

    “媽，不用對她那麼溫柔。”

    “你說什麼呢西門，真不禮貌。”

    “沒關係的伯母。”

    回去以後，才知道JR走丟了是忘記帶手機，去找公用電話給他女朋友打電話了，JR在來青森的時候似乎並沒有和亞麗莎說起這件事情，所以打電話去亞麗莎的家裡，才發現她隻身一人去了倫敦，沒有和JR說一句話，這算是對JR的以牙還牙。

    涼子覺得，那倒是很像是亞麗莎會做的事情，兩個人的相處都是一路摩擦不斷，想到她能軟禁米迦勒，想起來她的性格也是堅決果斷的類型，不過涼子沒有預料到的是，原來亞麗莎也來自單親家庭，這次去英國，其實是去找她的父親的。

    亞麗莎的父母從她小時候就分開了，可以說出生為止，幾乎沒有見過她的父親，這次似乎她媽媽同意她去英國見父親。反正走的時候沒有告訴JR，知道這一點，JR才會那麼沮喪吧。

    “說起來，涼子你一個人跟著我們來青森，你父母不會擔心嗎？”大澤問了一句。

    米迦勒還來不及阻止，畢竟這是涼子的家事，他大概是這些人裡知道的最多的，涼子一個人住，對門是光頭保姆算是臨時的監護人，實際上，她爹媽離婚根本不怎麼管她，這次來青森，其實他也有希望涼子能從自殺的陰影裡走出來散散心，別在意她家裡的事的意思。

    “我父母離婚了。”涼子一臉淡定。

    “真沒想到。”

    “我一個人過的也挺好的，家裡還有真一在。”

    “等等，涼子，那個真一，不會是你養的貓嗎？”黃瀨敏銳的感覺到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不是，是涼子的弟弟。”米迦勒十分天然。

    黃瀨頓時覺得事態嚴重，涼子家可是獨生女兒，哪裡來的弟弟，伯父伯母雖然不靠譜但是還不至於搞出私生子的程度來：“涼子……米迦勒，我覺得我們有必要來一次MAN'S TALK。”

    “啊？？？”

    問涼子反正她什麼都不會說的，黃瀨也不是不會看臉色，她家多了個弟弟這種事情怎麼沒人跟他說，涼子是壓根沒把這事兒當回事，他抓了抓頭髮，覺得還是從米迦勒這邊入手比較容易。

    “沒什麼好說的吧，只是多了一個養子而已。”
   
    結果這晚上，米迦勒就被黃瀨死纏爛打一晚上沒睡好，說什麼我和涼子分開那麼久，居然那麼多事情我都不知道簡直不公平，問她她根本不搭理我，所以……黃瀨摟著米迦勒的脖子，我們私下好好交流交流。

    米迦勒雖然是個好脾氣的，把門一關兩人在宿舍裡面胡天海地的說了一通，其實基本上都是黃瀨想著法子把米迦勒認識的那個涼子扒了個底朝天，最後米迦勒被黃瀨安利洗腦嘴巴一塊快，把涼子差點死了的事兒給抖出來了。

    黃瀨涼太整張臉都刷白一片，他這輩子都沒想過涼子這種打都打不死怎麼都和失敗脆弱無緣的女孩子居然自殺未遂。但是剩下的，不管怎麼問米迦勒都不開口了。

    “她沒有告訴你，也許是不想讓你擔心，而不是忽視你。”

    “為什麼……”黃瀨一副要哭出來的臉：“我只是在後悔，為什麼當時我不在她身邊。”

    米迦勒安慰的拍了拍黃瀨的肩膀：“這說明涼子很重視你，所以才不想讓你擔驚受怕。但是具體的事情，我覺得你還是去問西門比較好，因為是西門把當時的涼子帶到我家裡來的。”
   
    然後黃瀨抱著米迦勒哭了出來，涼子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黃瀨摟著米迦勒痛哭流涕哭的嗷嗷直叫，她搖搖頭看看米迦勒，米迦勒掛著笑，拍著黃瀨的背。

    “我才不是自己想哭，我只是幫涼子哭出來而已。”

    “我覺得黃瀨君真像是小孩子。”

    涼子抿嘴一笑：“他本來就長不大。”

    “涼子！！！！”黃瀨轉身撲向涼子想哭給她看，但是被涼子腳下一鉤，他直接摔了個狗吃屎不雅的趴在了地上，哭的更慘了。

    “爬起來擦擦你那張臉吧，不知道你在哭什麼。”有些事，涼子覺得，她一個人寂寞寂寞就好，省得讓別人操心，人生的路，終究還是要自己去走的，成熟長大這種事，哪兒能一帆風順。

    這一天晚上，黃瀨有些沮喪，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他居然什麼都不知道，他有一種被涼子拋下的失落感，那不是就和他當時吵架變成一樣了麼，父母離婚的事，她也一個字沒有對他說，收養弟弟的事，自殺未遂的事，為什麼她什麼都不說呢？說出來會比較好受一點吧，兩個人承擔總比她一個人獨自面對好吧。

    也許米迦勒說的是對的，他說他覺得涼子完全是因為太重視身邊的人而不想讓別人擔心的類型，她希望每個人都覺得她很好。可是人哪兒有那麼堅強啊。

    他一直以為無堅不摧的涼子，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快要十六歲的女孩子罷了。說到底，只要是人，哪兒有真正完美無懈可擊的呢？

    躺在床上，黃瀨多多少少有些覺得寂寞。

蔡仲子

第53章

    第二天雨剛剛停，是個好天氣，只是地面還有些潮濕，西門穿著工裝褲和膠鞋光著膀子，戴著手套，口袋裡放著釘子和錘子。他走進門籃球館的時候，因為這樣的打扮把大家嚇一跳。

    “西門，你穿成這樣一點都不帥。”米迦勒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Jr和堂本大澤紛紛表示，這完全不像是平時的西門。不過西門自己完全都不在乎什麼帥不帥的，說自己是來幹活的，你們這些小鬼囉嗦個什麼勁兒，沒見過男人光膀子麼？

    涼子盯著西門的上半身大大方方的望了幾眼，他都穿成這樣給人看了，她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說，常年練弓道的人體格也挺好看的，體格很勻稱，看不出什麼肌肉，但是看著就是那種很有力量的軀體。

    黃瀨蹭蹭的跑到涼子那邊，在她耳光嚼耳根：“他居然穿成這樣，靠譜嗎？”

    “你管人家幹嗎？”

    “不，我只是覺得我比西門帥一點點。O(∩_∩)O~~”

    涼子狠狠的給了黃瀨一記肘擊：“哪涼快哪待著去。”

    “_(:3」∠)_涼子你好狠呀！那麼不溫柔一定沒人要。”

    “滾，大不了我去相親！”涼子因為說的很大聲，以至於整個籃球隊的人都把目光轉向了涼子。

    西門差點把手裡的錘子砸到自己手上，這姑娘至於那麼自暴自棄麼，她條件挺好的，稍微打扮一下，他倒是覺得追她的肯定不在少數：“我說，難不成你國中一直都是一個人麼？”

    “是啊，涼子國中一直跟我在一起。~(≧▽≦)/~”黃瀨各種高興，覺得自己和涼子才是天造地設一對幼馴染：“沒有男朋友又有什麼關係。”

    西門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涼子，沖著她身邊的黃瀨挑釁一笑：“難不成是這傢伙一直在擋著向你表白的男生？涼子，從這個角度看，你還真是蠻可憐的。”

    涼子覺得自己一口老血梗在喉裡出不來，擋著別人表白倒是不至於，但是因為黃瀨版半紅不紫怎麼樣也算得上是個不入流的平面模特，因為他們兩從小走的近，國中他成了模特之後說句實話涼子的異性緣就變的非常差，雖然她自己也沒想著要戀愛之類，小學的時候光功課和她老家奶奶對她貴族式的培養就讓她忙的根本沒時間去想這些那些。

    直到她奶奶發現她精神有問題，根本笑不出來才放棄繼續把她培養成最上家下一任家主接班人的想法，畢竟最上家以前是舊華族，談不上比肩公卿大臣，在舊時代也算是一方豪族。明治維新之後更是大力發展多種產業，時間累積下來，多年沒有人從政，直到她媽媽決定成為藥師寺涼子的堅強後盾，才沖上去當了議員。因為她媽的出色表現，她奶奶對於她也就十分期待，從小開始就高標準嚴要求的培養她，直到發現涼子的精神出了問題。

    是啊，落到那種境地，她壓根就笑不出來，別說繼承家業了，根本連笑臉迎人都做不到。她自己也壓根沒有這個打算，結果就是被她媽媽拉著去忍足侑士那裡進行了長達四五年的心理治療，雖然效果不大，但是她媽和她爸商量之下覺得一定是家裡給她的壓力太大了，隨她去發展。

    在忍足醫生的建議下，讓她和黃瀨一起讀書，有個人和她多溝通會好很多。所以涼子的國中生涯就是和黃瀨在帝光愉快的度過。

    黃瀨涼太紅了之後，追著他的女孩子就像雨後春筍一樣紛紛冒頭，還有大老遠從外校來放學堵人要簽名的，學校裡也開始有了黃瀨的後援團和粉絲群。基本上，一個班的女孩子都知道他們兩家住隔壁對門，從小一起長大，所以對涼子也沒什麼大意見。再說她高冷學習好，平時也沒對黃瀨死纏爛打恃寵而驕，班上更多有人是那他和赤司征十郎相對比較，覺得他兩才是絕配，高嶺之花並列全校第一什麼的。

    但是，總是有些比較極端的粉絲看涼子不順眼，也有一部分學校裡本身就覺得她這種不愛搭理人，一副冷豔高貴樣的大小姐德行看著就噁心。經常把她約出去，在籃球社的後門約戰。用冷水潑她，在鞋子裡放圖釘，撕爛她的課本，在她的校服上用油漆寫字之類，國二那年是她被欺負的最慘的一年，一開始都是做些下三路的小動作，抓不著人。好像班上有個紅毛的男生幫她說了句話，被她反駁了一句不用你多管閒事，我自己會解決。大概因為這句話說的有點過，所以她隱約記得那男生挺受傷的樣子。

    當時涼子覺得自己被女生欺負男生插手也沒用，說一句也不見得別人會停手，看她不爽欺負她根本不需要理由，所以除了自己反擊，別無他法。後來黃瀨加入籃球隊之後，欺負她的行為越發的變本加厲，後來那群妹子忍不住把她叫到學校天臺和籃球隊的後門約戰了好幾次。如果是四五個男生她未必能打的過，但是一群女人對她潑完涼水後被她挨個抽了耳光，第二天臉腫都沒法上學，她下手絲毫不留情面。在天臺那次還遇到青峰大輝在水箱後面睡覺，等他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涼子早就已經幹完仗開始清掃戰場了，她把那些女孩子的錢包全都挖光了錢，說了一句，加起來賠我的精神損失費還差不多，再有下次老娘就用刀子弄花你們的臉，一輩子都沒人要，我真是替黃瀨涼太有你們這種不長腦子的粉絲感到悲哀，也活該他對你們不上心。呵呵。

    涼子被欺負的事兒，恐怕籃球社好幾個人都看見了，青峰大輝也不是多嘴的人，涼子能自己解決他多管閒事幹嘛，至於紫原那個吃貨，已經被涼子用三個月的美味棒輕鬆收買。一個個都是沒有節操的蠢貨罷了。

    國中時代她忙著和黃瀨的少數腦殘粉絲團還有學校裡對她看不順眼的女生進行反校園暴力鬥爭，還忙著去道場，忙著幫黃瀨做作業，還把黃瀨的筆跡模仿的爐火純青，忙的腳不沾地的豐富充實自己，仔細一想，她的國中其實也蠻多姿多彩的。大多數時間和精力都浪費在黃瀨同學身上了。她確實和戀愛這種事，絲毫沒有緣分……果然全部都是黃瀨的錯嗎？

    她扶著額頭，仔細一想，西門的話真是雖不中但也不差矣……

    “涼子涼子，回神了，我和小米迦勒他們一起去挖芋頭去了！”黃瀨涼太這輩子第一次被西門使喚著和米迦勒他們一起去挖芋頭，平時只是吃，真心沒見過長在土地裡的芋頭是啥樣。

    西門攤手，看著那群男孩子屁顛屁顛的跑出去：“喂涼子，去換身衣服，方便行動的，待會帶他們到外面去吃東西，你會做飯嗎？”

    “別用那種看不起人的眼神看著我！”涼子頓時炸毛，被西門用大小姐根本不會下廚房的挑釁眼神看著，讓她瞬間不爽起來：“我會做飯！”

    “那正好，幫我打下手，走吧。”西門用一種想讓我請你們吃飯你們就得付出勞動這種表情：“幸好你不是那種十指不沾泥的那種大小姐，否則我這邊可就麻煩了。”

    西門開車帶著小朋友們去了自家後院種著芋頭的田地裡，男孩子呼啦一下戴著手套湧向了種著芋頭的地方，開始翻土拔芋頭。簡直是一群小狗，不過混在裡面的那只金毛翻地算是翻的最起勁。

    “涼子涼子！真的有芋頭！！！好多啊！！！！”

    “哇，還有蟲子！！”
   
    “Jr別丟過來，好噁心！！”

    涼子看著一幫人屁顛屁顛的在泥土裡挖著芋頭，這種髒活她就不去做了，看著五個男生和小狗一樣開心的在泥地裡撒歡，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拉低檔次算了，挖完了芋頭西門把涼子丟家裡洗芋頭，自己帶著小夥伴們去村裡兜了一圈。

    西門帶著米迦勒他們從外面在村裡以物換物，用芋頭換了西瓜什麼的滿載而歸，看到涼子做的有模有樣誇了一句：“看不出你還是挺能幹的嗎？”

    “涼子本來就很能幹啊，她國小從老家出來就一直一個人住啦，只是偶爾在我家吃飯，平時都是自己在做飯啊。”黃瀨一臉不以為然：“讓她到我家吃飯她也不願意，說什麼總是麻煩我媽不好之類的。”

    堂本和米迦勒倒抽一口冷氣，把小學生放在家裡做飯居然沒出事故那是正常的小學生嗎？太不正常了，她爹媽難道從來不管她？米迦勒以為涼子只是父母不太管，但是放養到這種程度的，真是親父母嗎？說起來，雖然和涼子認識了很長的時間，但是她幾乎從來不提家裡的事情，他們對於涼子的瞭解，也只限於是好人家的大小姐，家裡很有錢，父母離異，一個人在很大的公寓樓裡住，家裡還有個收養的弟弟這些事情而已。

    不過比起涼子來，堂本也有著自己的心事，他的爸爸下落不明，與其說下落不明不如說他和他爸爸失去聯絡很久了，可是遇到這種高興的事，總是想和家裡人分享的，但是涼子並不是那樣。

    “東西拿好，今天天氣很好，到外面去吃。”

    “哦。”黃瀨的風向基本已經是一面的倒向西門了，挖芋頭這種事，用芋頭換了個西瓜那種事，城裡人的黃瀨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而且這種野炊一樣的活動，他真心有生以來第一遭，他覺得自己之後回到海常絕對有料可以對學長們吹牛了。

    戶外吃飯的地方靠海，黃瀨和米迦勒他們都是有生以來頭一次自己生火做飯吃燒烤，吹著風，讓人格外的心情愉悅，好像能忘記很多不快樂的事情。涼子的表情也有了很大的變化，是遇到米迦勒和西門才變成那樣的吧，黃瀨想，能遇到他們真是太好了，現在的涼子雖然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涼子，但是這樣的她會哭會笑會鬧，不像以前一樣真是太好了，終於活過來的感覺。所以，他衷心的感謝米迦勒，感謝西門，感謝這些籃球隊的小夥伴們。

    涼子覺得吃頓中飯都覺得懷念，端著碗總有一種鄉愁的感覺，野炊那種事，也已經是上輩子更久遠的回憶了，可是，這種感情，現在縈繞在心頭，卻格外的甜蜜和憂傷。

    接著西門帶著涼子他們去看位於小泊村的海峽，風浪很大，驚濤拍石，看得這群城裡來的孩子們個個覺得驚心動魄。

    “真是壯觀。”

    “是啊，不過我覺得還是想去正常一點的地方看看。”堂本說。

    “居然沒有我那套裝備過來實在太可惜了……”涼子一臉惋惜，如果可以拍下來就好了。

    接著一路到了海邊，撿了很多貝殼，這些對於從來沒有來過海邊的男孩子們一切都是新鮮好玩的，涼子站在一邊望著這些快樂的像小狗一樣的男孩子，雖然中間多了一條金毛有些突兀，但是比起一年前她一個人去神奈川看海而言，和一群人在一起的感覺實在是好太多了，至少不會覺得孤獨。

    “涼子，我覺得你的表現好平靜，不高興嗎？”

    米迦勒那麼問涼子，涼子只是搖搖頭：“不是，可能我是屬於那種物極必反的類型，只是看上去平靜而已。”

    黃瀨涼太蹭過來，摟著米迦勒和涼子的肩膀：“涼子去年一個人去看了神奈川的海啦，對她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她每年暑假都會到處跑。”

    “原來如此，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海。”米迦勒感歎的說：“真美。”

    “我在比較青森和鐮倉的海的不同之處而已。”

    西門聳聳肩：“有什麼好比較的，都是日本的海，不管怎麼看都差不多吧。”

    “說的也是。”涼子看著飛奔出去，光著腳在海灘上翻著貝殼海螺的JR和米迦勒。

    傍晚的時候，西門帶著大家去吃了海鮮定食，吃飯的時候，他提議，要不要跟著他來一場真正的青森夢幻一般的假日，把剩下的三天，全部都交給他，每人出一萬日元，不過因為涼子是女孩子，住方面可能不太好安排。

    涼子表示，不方便的話她可以一個人住旅館，只要和他們靠的近方便聯絡就可以，別人的零花就無所謂了，反正不要擔心她關於錢的事，眾人用羨慕的表情看著涼子，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啊。

    解決了住的問題，就是安排遊玩路線，弘前的睡魔祭是一定要去的，三內丸山的遮光土偶遺跡不去看就可惜了，五能線這種都是必去的遊玩路線。確定好了遊玩的路線，黃瀨對西門的好感度刷刷的上去了，一聽說西門要帶他們去哪哪哪，馬上就一副狗眼放光的樣子。

    涼子扭過頭，小聲的說了一句：“叛徒。”

    “TAT，我不是啊……”

    “再見。”

    西門看著這兩人開始鬧彆扭，覺得很有趣，不管怎麼樣，多一個人看著點涼子，他也比較放心，畢竟之前出過那種事，不過現在看上去，這小丫頭似乎好多了。看看一邊的米迦勒，他覺得這兩孩子沒一個讓他省心的，也許理子說的對，這兩個人都是神明對他的考驗也說不準。

蔡仲子

第54章

    第二天一早，就告別了西門的父母，搭上了西門開的四驅車，向著青森十二湖的方向出發。

    在開往十二湖的馬路上，還遇到了多年不見的農用拖拉機，這讓車子裡的男孩子們群情激奮。黃瀨更是驚訝的合不攏嘴，這些在鄉下十分平常的事情，在城裡人的眼裡看出來，簡直就是另一個時空的另一個世界。

    涼子則相對平靜一些，大家歸功於因為涼子經常出國旅行，壓根不會想到她上輩子見過的東西從來就不少，越是接近自然越是覺得對故鄉的情結的濃郁，這讓她想起那個作家三毛，並不是阿拉伯人，卻只把撒哈拉的那片沙漠當成故鄉。

    西門的四驅車在木造車站停下，木造車站因為有一個巨大的遮光器土偶而出名，在這附近曾經發現過日本繩文時代的遺跡，和被挖掘出來的土偶，最著名的要數世界有名的這個遮光器土偶了。聽車站的工作人員介紹，只要當電車開過的時候，這個巨大的土偶的眼睛就會發出紅光，去五能線的話，從這裡搭車就可以。

    “好大只……”

    “是啊，我在東京根本無法想像這種東西……”黃瀨抬頭仰望著素有日本維納斯之稱的遮光器土偶，這已經不是很大了，是整個車站都是只巨大的土偶。

    車站內的電視放著木造車站地處的縣區龜岡當地的風情旅遊介紹，一邊的櫃檯上還放著各種當地的土特產售賣，昆布素面，蘋果汁和蘋果釀造的酒，蘋果系列的產品幾乎是整個青森縣最為出名的土產，價格也比一般的蘋果略貴一些，不過這裡並沒有新鮮的蘋果可以買。木造車站還有各種土偶造型的周邊小禮品。

    “我也是。”

    “總覺得繩文時代的文化好微妙。”涼子抬頭看著土偶：“說是維納斯的話未免太圓潤了一點。”
   
    “涼子，我總覺得你說話好像委婉了點，雖然有點醜，好歹也是物質文化遺產吧……”堂本感慨的說了一句。

    最過激動的還是要數大澤，合影留念之後大家一起坐上了懷舊旅遊專線。西門自己開著車在前面的的車站等著他們會合。

    會合後西門開著車子再一次的帶著米迦勒他們來到了海邊。

    “不會又是那種驚濤拍岸驚心動魄的地方吧？”黃瀨小聲的問了一句。

    “是啊是啊，有什麼好玩的嗎？”米迦勒一臉期待。

    涼子坐在車後面托著下巴，翻弄著她帶來的照相機，考慮到待會兒行動的方便性，還是狠下心把鏡頭給拆了用了個不太重的短的。

    西門一邊換著衣服一邊對米迦勒說：“十分遺憾，這裡只是普通的海岸。”

    他帶著大家下車之後他丟給黃瀨一台打火機，讓米迦勒他們在一邊收集海邊現成的枯草樹枝利用從海對岸飄來的垃圾集中起來生火。

    涼子看著穿著潛水衣的西門，覺得這個人真是簡直無所不能，每一次見到他他都是不同的面目，涼子都有些分不清她見過的西門，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西門。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欺負米迦勒的隔壁大哥，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是開著寒酸破車在叫賣竹竿，雖然他很好心的用那輛上不了檯面的破車把她送回了家一臉理所應當一點都不覺得開著舊車進高級住宅區有什麼大不了，甚至還順便做了幾個想買竹竿的阿姨的生意。再來是君臨在弓道場上的沉穩霸氣改變了對他最初混混流氓印象的西門，然後是優雅從容帶著宗教神秘和虔誠的神主西門，昨天又是光著膀子上門修理的工人西門，現在又是會潛水的西門。他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們這群孩子，你所認識的西門，只不過是西門的一個側面罷了。

    “這兒附近有鯊魚，看到通知我一聲。”

    “西門，你有潛水執照？”涼子弱氣的問了一句，她覺得這個人會的東西未免也太多了一點。

    西門嗯了一聲，神色沒有一點驕傲和看不起人，他只是用陳述一個事實的口氣回答涼子：“下海有潛水執照的話會方便很多。”

    他一揮手，直接下了海。

    黃瀨的眼睛瞬間變成了星星眼：“小西門他，真是太帥了！”

    “這裡有寄居蟹！！！！”大澤發現了海岸邊石頭縫裡的寄居蟹，還有小只的水母，這些孩子無比的驚奇，用手開始撈起那些可憐的寄居蟹觀察並且放掉。

    涼子在一邊撥弄著她的照相機，不停的給他們在海邊嬉鬧的樣子拍照。

    西門從海裡上岸的時候，給大家帶來了生猛的海鮮，海膽鮑魚和海螺，海螺和鮑魚放在火上烤，他用藍波刀切開海膽遞給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們。

    被切成兩半的海膽還在動，涼子捧在手裡心裡不免有些害怕，覺得這玩意生吃未免也太那啥了。

    “西門，這東西還在動……怎麼吃？”

    “放海水裡洗洗就直接吃。”

    黃瀨是第一個下嘴的，吃完後一臉像吃了小當家做的中華料理一樣好吃的快要升仙了的表情：“小西門！！小西門！！！這個太好吃了！！！！原來海水那麼好吃，超級爽口啊！！！！”

    “叫西門就好了，別加小字。”

    涼子解釋了一下：“那個蠢貨說話就那樣，對尊敬的人就會加小字，你就高興的接受了吧。西門。”

    “是嗎，他好像沒管你叫小涼子啊……”西門的笑容意味深長。

    黃瀨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是要打起來的節奏啊。他那兒敢叫涼子小涼子，叫一句回去絕對沒好果子吃，會被揍的找不著北的。

    “這個啊，”涼子努力的想了想，然後露出了百合花綻放的笑容：“那大概是因為他太蠢了的緣故吧。”

    TAT，黃瀨在一邊露出了兩行眼淚，他就知道，每次都是自己受罪。他還是默默的再吃了一個海膽。

    所有的男孩子吃完生鮮海膽後都露出了好吃，美味，簡直魂飛天外的表情。

    大家用十分期待的表情一起看著涼子。涼子抽搐了一下嘴角看著手裡的海膽，那玩意一抽一抽的還在動，實在是有點心有戚戚。

    西門對涼子挑釁一笑，潛臺詞就是我就知道你不敢吃，這種神情讓涼子咬牙切齒的把海膽給吃了下去，那種和著海水的鹹味加上海膽本身的爽口鹹味，在味蕾上形成了奇妙的魔法：“嗯……好吃！”

    “我就說吧。”黃瀨頓時心情又變的好了起來。

    西門換了個姿勢直接躺在海岸邊。大家看著西門吃著烤熟的海螺，還有被他用藍波刀切成兩半的鮑魚，黃瀨涼太感動的淚流滿面，那麼新鮮的海鮮，他頭一次吃到，這樣的經歷，也是第一次。

    “小西門……TAT！！”

    “真不知道你們在哭些什麼。”小鬼就是小鬼，稍微遇到點沒見過的事情，就會感動的淚流滿面。

    “西門，你這是在做什麼？”米迦勒問：“你是不是開車又潛水累了？”

    “不，我在感謝海神。”西門半閉著眼睛，露出了神主西門的端倪，無論這個人做什麼事情，總是展現在他最自然的姿態，並不是刻意，只是他想他覺得應該那麼做，就那麼做了，應該那麼說，就那麼說了，也無怪在人多的地方，西門總是能吸引別人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

    米迦勒雙手合十的跪在西門邊上。

    “米迦勒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在感謝西門。”

    吃飽喝足之後，西門開車繼續帶著大家前行，到了深浦町的露天澡堂，洗完澡後晚上住在十二湖度假村的小木屋內。涼子被安排在隔壁的單間套間內，畢竟是女孩子，總歸有些不方便，當然，多出來的旅費她自己負責。

    涼子從自己房間裡走到外面透氣，就看到堂本和米迦勒在外面聊天，似乎在說這些關於米迦勒在秘魯老家的一些事情，但是米迦勒好像不太想說起那些事，就先一步的回到了屋子裡。

    堂本發現涼子站在一邊就有點不好意思：“晚上好，涼子，你聽到了什麼嗎？”

    “不，沒有。”涼子覺得有些事米迦勒既然不想說，她還是不要問比較好，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事情，也沒必要刨根問底，也許他不想說的其實是心裡最難以對別人剖白的一面，也許有一天他自己願意說出來，那就更好。
   
    “涼子，你有沒有寄明信片給你的父母？”

    “沒有。我媽媽沒時間看，我爸爸大概還在剛果的某個地方拍攝黑猩猩。寄過去也收不到。”

    “那可真是可惜。”堂本一臉遺憾：“涼子，聽說你父母和你的關係不太好。”

    “也不算是不好，一言難盡而已。去年剛離婚，總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雖然我的生活本來變化也不大。”

    堂本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其實我……”

    涼子在黑暗中看著堂本的臉，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堂本，你在做什麼？”木屋裡面的大澤喊了一聲中斷了他和涼子之間的談話。

    “哦，我就來。抱歉，涼子，我的事情，下次再跟你說吧。”堂本只是想說，其實他的父母和她一樣，也離婚了，而且他不知道他父親的下落，其實他們兩個的境遇差不多，所以，希望涼子不要太難過，他覺得，有些事情總會好起來的。

蔡仲子

第55章

    涼子其實在來青森之前做過一點功課。

    來的時候並不是怎麼憧憬青森，比起青森，她更加喜歡心中那個夢想開始的聖地——湘北，箱根的溫泉鐮倉的海。江之電車沿著海，可以看到海岸的風景，轉車去鐮倉前站可以一路坐電車去向陵南高中，再坐幾路，就能看到湘北高中。比起神奈川海岸熱血的喧囂和充滿了夢想和愛的初始之地。青森更加沉靜和內斂。

    青和森加起來都是綠，各種琳琅滿目的綠，千百年不變的綠，蒼翠欲滴的樹木和隱藏在其間裡幽靜而又沉默的神社，想來那些神明都無聲的隱匿於其間守護著青森。

    然後，還有西門，隨隨便便站在一邊，就忍不住要把目光投在他身上反復流連的想要一探究竟，這樣的男人英俊而又美好，除了灑脫和自在，涼子想不出有什麼更適合他的形容詞，有時候覺得他身上有種魔性的魅力，但是他卻反過來用神主的凜然不可侵犯告訴你，他並不是那種危險的失足青年。

    他身上有萬般的好，是女人都會輕易愛上他。一不小心也許會耽誤了終生，喜歡上這樣的人，就註定一生一世忘不了，對之後喜歡上的人，簡直是陰影。

    青森和神原西門這個人，不聯繫在一起，那一定是哪兒不對勁。這樣的男人確實好，可是涼子清楚的明白比起西門，她果然更喜歡堂本的穩重和直爽。她很慶倖，自己並沒有喜歡上西門。

    青森的景點幾乎全部都是純自然的景點，而且它的交通非常特殊，它的交通樞紐是呈“中”的樣子。左右是五能線和八戶方向的骨幹，中間連接著北海道和東北新幹線的骨幹，左邊是白神山地一直延伸到岩木山，這一代是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所以幾乎不通車，真的要坐車也只有四驅車那種車才能過，這就是為什麼西門開著四驅車帶著涼子他們的原因。右邊被八甲火山群包圍著的十田湖，是國家公園。幾乎沒有路，除了四驅車能在那種路上開其他的車子就真的沒什麼想法了，加上兩側的山區全部都是保護遺產級別的山地，腹地連四驅車也不能開。只能用走的。

    涼子第二天是在鳥兒的鳴叫中醒來的，揉著眼睛還能聽到窗外場地上堂本和米迦勒和黃瀨打籃球的聲音。

    比起堂本和米迦勒來，黃瀨對青森的旅程更加的期待和興奮，西門昨晚對他們說了一句，才第一天就知足了之後還有更好玩的呢。因為這句話，西門被他糾纏了大半天一直問著哪兒哪兒好玩，西門之後狠狠蹂躪了一頓黃瀨後才讓他閉嘴，想玩，就好好的等著吧。

    “早，涼子。”

    “嗯，早上好。”

    早飯是西門下廚做的韭菜煮蛋味增，他高中的時候就出去自己住，所以一兩樣菜色還是能拿得出手的，雖然涼子並不在意西門的能力中又多了一種，但是那群不會下廚房的男孩子各種大呼小叫，覺得男人會下廚簡直是神話，黃瀨這種一輩子都不進廚房的咋呼的更加大聲，尤其是那種吃了還想吃的表情，涼子覺得簡直丟人現眼，這貨什麼好吃的沒吃過啊，現在嚷嚷著什麼東京根本沒有做這種青森的做法，而且也沒有這裡的道地和純天然。

    這一天一整天的計畫是先去十二湖，最後去弘前古城。

    去白神山地的十二湖的話，一定要去夢幻的青湖。在白神山地，總共有33個湖，十二湖則是這些湖的總稱，如果從大崩的景點往下看，可以看到十二個湖的全景，不過今天涼子他們去的則是十二湖中最具代表性的“青池”。

    四驅車一路開進了白神山地，吃了個當地的特產中飯直奔十二湖，再進去的路，車子就不讓行使了，因為車子排出的氣體會污染環境，刻意的隔離了不讓進去。剩下的路，得自己走進去才行，涼子因為事先做好功課，知道青森這邊多山地，帶了雙登山鞋倒是派上了用處。

    攔在路口上的鐵欄杆上點綴著幾隻小鳥的造型，和這片森林顯得十分貼切，還多了幾分俏皮。通往青池的道路上並沒有多少人，來往的遊客也寥寥無幾，像涼子他們那麼一大群人魄力十足的走在路上，反而引起了大家的側目，一對從山上下來的老夫妻還對著涼子這群年輕人露出了年輕真好的笑容，這讓大家有點不好意思。只有習慣了他人的目光的西門十分鎮定，自顧自的帶著這群少年少女們往青湖的方向走。

    夏天的白神山地因為覆蓋著無數樹林，山風吹過臉龐的時候，格外的清爽。從這裡走到青池，大概需要一小時的時間。

    從上方的白須瀑布的水下來就成了藍河，藍河的水往下流，就形成了青池，十二湖中大大小小三十三個湖，只有青池的顏色顯得特別的藍，在日光的照射下會顯示出各種折射後的夢幻一般的藍色。

    因為年輕氣盛，涼子他們走的飛快，途徑大大小小幾個湖，在四十分鐘左右就到了青池。青池的顏色是藍色的，清澈見底，能看見水中遊動的魚，這種顏色像鑲嵌在綠色翡翠中的藍寶石一般，從不同的角度看會顯示出微妙區別的藍色，湖底的沉木是野生的山毛櫸，這一代附近是。沉木上面有白色的結晶看上去像畫一樣。據說青池之所以那麼藍是因為白須瀑布中的鋁元素含量特別高，結合了其他的顆粒彙聚在青池之後，形成的大小正好能反射陽光中的藍色光波，並且在水中形成散射，從而得到了這種夢幻多變的藍色。但是具體為什麼會變成這種顏色，西門說依然是個迷。

    涼子他們的運氣很好，今天是個晴天，從樹葉的間隙中投射進青池折射的反光，讓青池顯得特別的美麗。參觀完青池，西門建議晚上去弘前，因為不久後會有祭典。

    弘前古城是日本東北地區擁有四百多年歷史的戰國時代輕津番代代番主居住的地方，也是日本東北地區僅有的天守閣，同樣也是賞櫻的聖地之一，在春天這裡到處都是層巒疊嶂的粉色，只不過現在是夏天，翠綠才是主流。

    參觀完了弘前古城，西門帶著這群小鬼們去吃了晚飯，黃瀨再一次的感動的淚流滿面，用十分便宜的價格吃到了高檔的料理，在他心目中一路為他們做解說當導遊，只要問問題就能輕鬆解決的西門，已經晉升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萬歲！！小西門！！！”

    看著金毛大狗聽說晚上的節目是泡溫泉看天文館和參加祭典之後，他直接撲了上去，不過被西門輕鬆的推開了：“這種程度就滿足了果然還是小鬼啊。”

    “TAT……為什麼你也欺負我……”
   
    “因為你太蠢了。”涼子不鹹不淡的補刀，讓黃瀨的眼淚嘩嘩的掉，能不能別在他背後捅刀子，好歹他們也是青梅竹馬啊，不帶那麼狠的。

    吃飯的時候決定好了先去溫泉，但是JR和大澤因為一邊想去看祭典，一邊想去看天文館而起了爭執，最後米迦勒成了調停者，說可以分兩組分別行動，涼子對去哪兒都無所謂，黃瀨就更好辦了，涼子去哪我也去哪。

    涼子雖然抱怨著說涼太你沒有主見的嗎但是黃瀨一臉那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對青森不熟只要跟著涼子肯定不吃虧的臉，讓她十分無力。

    大澤堅持不跟大家一起行動也沒關係，一個人去也行，但是米迦勒堅持陪著大澤一起去。米迦勒即使在場外，也是擔當著控球後衛的位置。這一點，涼子和堂本想到了一起去。

    黃瀨小聲的問涼子，米迦勒那麼溫柔體貼，為他人著想為什麼你沒喜歡上他？相處的時間一長，黃瀨就覺得米迦勒真是個超級好的人，好的太過分了，一點都不介意他是個外來的插隊的，而且一路上對他非常照顧不說，那種為別人著想的做法，他再遲鈍都感覺的到。涼子要是真喜歡這樣的男孩子，他簡直要雙手投贊成票，可是她並不是那麼想的。

    涼子對黃瀨笑了笑，因為她想和米迦勒一直玩在一起，想有很長的時間都膩在一起打球逛街做很多事，他要是結婚，自己能當伴娘那就更好了，喜歡一個人是有很多種形式的，為什麼一定要戀愛一定要結婚呢？

    仗著日語中的愛和喜歡本身就是個曖昧不明的說法，讓黃瀨聽完涼子的回答覺得各種霧水，感覺上涼子好像說的很明白，但是他直覺又告訴他，涼子對他隱瞞了更重要的資訊。

    在西門的帶領下，抵達了位於相馬村的溫泉。六個男生泡在溫泉裡，從這邊看到對面還是岩木山，比起西門他家那邊看，顯得更近更宏偉，涼子在一牆之隔的女性用溫泉裡泡著，望著璀璨的夜空，覺得一天下來，所有的疲勞給泡著溫泉消失了。

    從溫泉出來最終還是六人一起去了不遠的銀河天文臺。
   
    涼子對天文那種東西並沒有太多的瞭解，但是大澤夏生一路上沒少和他們聊過關於星空的事情，他很喜歡天文，所以來這裡是對的。天文望遠鏡開始轉動，大澤的表情就變的安靜下來，然後招呼大家一起去看星星。

    “那是仙女座的星雲，在銀河系的隔壁，距離足有兩百萬光年，也是人類所能見到的最大最遙遠的星雲。”大澤為涼子他們解說著天文望遠鏡裡能看到的星雲。

    “好厲害！”
   
    “大澤你懂的真多。”

    西門在一邊安靜的看著這些喧鬧的孩子們，不出一聲。涼子抬頭看著星空，自己曾經生活著的世界，恐怕比兩百萬光年之外還要遙遠，那是根本無法返回的故鄉，也是她永遠的精神家園。正因為這種沒有根的漂泊感，讓她看上去，總是缺乏安定。西門並不知道涼子的那種缺乏安定的根源究竟在哪裡，只是覺得她一直在尋找著些什麼。儘管他還不知道，那種沒有歸屬感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原因。

    回去的路上，涼子他們第一次聽到米迦勒提起秘魯的神話，關於月亮和太陽，他第一次說起關於秘魯的事情。他也在發生著一些微妙的改變，不僅僅是涼子，這趟旅程，西門覺得這兩個人都在往好的方向在轉變，涼子已經沒有了當初尋死的那種不安定感，無論在哪方面，都開始變的能讓人放下心去，她身邊那只金毛巡迴獵犬還是挺能幹的，還剩下等到回去的時候找機會和黃瀨談談關於涼子的事情吧。

    次日的旅程先去三內丸山遺跡，距今為止，大約有五千四百多年的歷史，這是全日本最大的繩文時代村落散集地，這個遺跡的發現，顛覆了以往對於繩文時代文化的觀點。姬神樂隊在97年還在這裡開過名為繩紋浪漫的音樂會。92年的時候，青森縣政府原本打算在遺跡上建造棒球場，但是隨著繩文時代的村落和遺跡不斷的被發掘，就放棄了原本的棒球場計畫，將這裡保護起來並進行計劃性的發掘，這裡的土地非常的開闊，望過去，天空湛藍。

    一些遺跡還在斷斷續續的發掘當中，復原工作也在同步進行。一股歷史的厚重感撲面而來。

    “這裡，讓人有一種感受到文化的根源的感覺。”

    “是啊，那些土器和土偶也有五千年不曾看過天空了吧。”大澤說了一句。

    那些被深埋在土地裡的陶器，直到五千年之後才重見光明。黃瀨的表情也變的嚴肅起來，總覺得面對這些東西，有種沉重感，還有一種找到自己的根在哪裡的方向感，但是對於涼子，她的潛意識，還在尋找著能夠讓她安定下來的地方，想要獲得有歸屬感的故鄉。她的故鄉，同樣有著五千多年的悠久歷史，這種濃烈的哀愁和思鄉病，讓她在這個地方，感同身受，有了共鳴。

    有種不想回到東京去的衝動。想要一直待在這裡，待在青森，可是這是西門的故鄉，並不是最上涼子的故鄉。

    “涼子，你喜歡這裡嗎？”

    “嗯，我喜歡青森。比起西門來，我果然更喜歡你的故鄉青森。”

    西門挑了一下眉毛：“輸給自己的家鄉的感覺，突然有點微妙啊……”

    “小西門你已經很帥了啦！”

    “住嘴，不要恭維他！！！笨蛋！”

    “嗚哇！！涼子，你幹嘛掐我！！TAT！”

    “叛徒！！！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

    “等你穿上水手服再來消滅我吧！！！”黃瀨迅速的躲到了西門的背後，一臉欠揍，有了靠山，從此以後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涼子會揍他了！

    “翅膀硬了居然反抗我！！！要你死！！！！”

    米迦勒和堂本似乎看到了涼子的真面目，用微妙的表情相視一笑：“總覺得涼子好像變成了小孩子……”

蔡仲子

第56章

    西門載著一車人開往了青森的市內。

    開進了市內就馬上能感受到和郊區不同的氛圍。

    “市區內為什麼沒有天橋？”涼子發現了這一點。

    “哦，你觀察很仔細嘛！”西門在後視鏡裡瞄了一眼涼子：“那是因為祭典的關係，所以把天橋都拆了，會妨礙花車遊行的。”

    “………那麼說，那種花車難道很大？”

    “呵呵，”西門笑笑：“等你看到了就知道了。今天的青森和平日不同，不過你們不是本地人，大概也感覺不出來。今晚上住在我高中的學長家。”

    “那麼多人不會很麻煩吧？”

    “沒關係，他有其他的房子住，你們祭典穿的衣服也有準備，不過涼子，你的衣服待會兒得去租一套了。沒辦法，誰讓你不是男孩子。”

    “這算是性別歧視嗎？”涼子抽搐了一下嘴角。

    西門說：“不，只是不能把你當男生看罷了。就是這樣。”

    涼子扭過頭，有些不好意思，西門在駕駛座上笑了一下，果然還嫩的很。黃瀨看看西門又看看涼子，突然間明白一點，那就是西門克制著涼子，他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那麼一點小?瑟，涼子啊涼子，你丫也有今天啊。

    然後黃瀨嘿嘿嘿的傻笑了起來。

    “蠢貨，傻笑什麼呢？”涼子陰測測的掐了黃瀨一把，他特委屈的看著米迦勒，米迦勒搖搖頭一點都不表示同情，堂本扭過頭不看他，JR裝不認識，大澤乾咳一聲默默的給他劃了個十字。

    “小米迦勒！你居然那麼無情無義！！”

    “我只是覺得，黃瀨君，你真可愛。”

    “好歹說句你真帥啊！”

    “那句話，這裡只能用來形容西門吧。”堂本一記直球打的黃瀨找不著北，他直接撲到涼子身上裝可憐，結果被嫌棄的推開了。

    青森每年夏天的八月一日到八月七日，是為期一周的祭典。這個祭典是日本最出名的花火祭之一。佞武多祭有很多叫法，睡魔祭，寢舟祭，而???祭?的???的直接翻譯就是大睡豬的意思，據說由來是因為青森這邊的夏天非常熱，讓人心生困乏老想睡覺，為了驅散睡魔督促人們不要倦怠懶惰要好好工作而形成的，這也是日本東北部地區最為有名的祭典。期間會有20台左右被稱為“佞武多”的大型人形燈籠參加遊行，只要穿上傳統的服裝，任何人不管來自何方都可以參與進去。

    傍晚的時候，抵達了西門的學長家，大家換上了傳統的“跳人”的服裝，所謂“跳人”就是穿著祭典專門的浴衣，浴衣上纏著許多的鈴鐺，和服的下擺挽起到膝蓋處，內裡穿著粉藍色或者粉紅色的襯裙。肩上一定要綁著束袖帶，腰上纏著腰帶，女孩子要帶著花笠。在活動開始前，隨便找個花車前面站著，祭典開始，就聽著指揮載歌載舞，帶動祭典的氣氛。

    JR和黃瀨換上了傳統服裝之後兩人就一直在一邊動個沒完，把浴衣上的鈴鐺搖晃的?當響，一直吵個不停。堂本穿著佞武多花車遊行打鼓的傳統單衣，看上去容光煥發，比起浴衣，這種粗獷的打扮更適合他。

    在西門的聯繫下，他們一群人志願加入一台花車遊行中的工作人員，“跳人”JR、米迦勒，黃瀨、大澤和涼子，吹笛手西門，鼓手堂本。

    涼子在隔壁的店裡租了一套傳統服裝，還附送了團扇。和米迦勒他們會合的時候，她發現了JR的女朋友亞麗莎也在。

    她在英國找到了自己的父親，算是完成了一項自己的夙願，然後回家收到了JR給她寄來的明信片，於是就千里迢迢的從東京趕到了青森，和JR在一起。

    涼子沖著亞麗莎打了個招呼，總覺得在一群爺們裡，遇到和自己一樣的女孩子非常高興：“你還好嗎？亞麗莎？”
   
    “嗯，你是……涼子？”她顯得有些拘謹，和之前的那個太妹亞麗莎變的完全不同，原本偏激容易嫉妒的那個惡女似乎不見了，她也變的柔和，不像涼子剛遇見她的時候那麼尖銳。

    在不知不覺中，大家都在改變，都在成長。
   
    人潮開始洶湧起來，密密麻麻的，周圍的路邊都站滿了人，所有人都期待著一年一度的睡魔祭的開始。

    “到底有多少人啊？”

    “七天大概總共有三百多萬人參與這項祭典。對了，你們先做好熱身運動，注意不要喝別人遞過來的酒，不要和人打架，明白了嗎？”西門用命令式的口氣對著這幫小鬼說，米迦勒他們連連點頭，涼子覺得他們也未免太老實，被西門的氣勢唬得一楞一愣的。

    “西門，你還會吹笛子嗎？”黃瀨看著西門腰間別著的笛子：“祭典專門用的嗎？”

    “是啊，以前高中的時候學會的。”
   
    “天哪，西門你簡直是神！會做飯會開車會潛水會射箭還會當神主……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黃瀨用無比尊敬的眼神看著西門，他只差一點就快要給西門跪下了。

    “真像是巴西的狂歡節……”

    “這就是日本式的桑巴，好好享受吧。”西門揚起嘴角，笑的讓人心神蕩漾。

    黃瀨還沒來得急說什麼，就被JR拖走了。

    “有時候我覺得，亞麗莎這個女孩子真是不可思議，之前我還以為她很糟糕，現在好像變了很多，和JR現在，也是感情很好的樣子。而且我覺得，涼子比我認識的時候也變化了很多，原本一直都是撲克臉，讓人有一種她並不像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感覺，現在變的好多了，會笑會鬧，果然這樣的涼子比較可愛。”堂本看著和亞麗莎聊天的涼子，有感而發：“我根本沒想過她們兩個能在一起和平的聊天，因為涼子老是對朋友保護過度。”

    涼子的耳朵太尖，一聽到堂本提起她的名字，就聽見了，和亞麗莎說了一句，就跑到了堂本這邊：“堂本，你在叫我嗎？”

    西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到暗戀堂本的涼子，頓時有些微妙，果然對喜歡的人她還是很在意：“堂本，我就是想問，你覺得人的未來是已經註定好的麼？”

    涼子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西門那樣的人會問這樣的問題，她原本也以為未來是註定的，但是她在真一的身上看到了希望，所以，未來並非一成不變的，只要努力，會把原本的方向改變，變成另一種可能性。

    “我不那麼認為，我爸在我小時候給我看過手相，說了一堆命運線事業線愛情線什麼的，不過他又說這些都是給人的提示，並不意味著命運已經決定了，只要努力，就會產生微妙的改變。就是如此。”堂本那麼說的時候，涼子覺得他真的很帥氣，依然免不了對他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命運從來就不是被確定好的，”涼子說了一個不太確切的比方：“就像是面對考試，如果考前溫習的足夠，一定會得到好成績，要是徹底放棄，那就一分都拿不到了。我是那麼想的，所以就和打籃球一樣，即使到了最後一秒，也不能放棄比賽。”

    西門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好像有種困擾被解開了一般。這個人原來也會有困惑的事情麼？

    “西門你也有困惑的事情麼？”

    “那是當然的。有什麼不對嗎？涼子。”

    “……不，總覺得西門你是無所不能完美無缺的樣子……會有困擾有點不像是西門了。”

    “我只是個普通人罷了，只要是人都會犯錯，所以人才要向神明祈禱。”西門既沒有否認也沒有生氣，只是很平常的說自己也有缺點：“不過，聽你們一說我又有勇氣了。”

    頭頂的夜空被煙花照亮，前方的笛子聲和太鼓聲響了起來，青森一年一度最盛大的祭典，終於開始了。

    太鼓的鼓聲響了起來，穿透力十足，發出山崩地裂的聲響，低音如同風暴一般席捲了一切，排山倒海一樣的侵入鼓膜振奮人心。太鼓的節奏領航著佞武多祭典的節奏，笛子的七個曲調顯得民俗味兒十足，加上突出重音的手擊錚。佞武多的伴奏回蕩在青森的天空，讓人熱血沸騰起來。

    遊行的隊伍推著各種三國水滸還有日本本地神話題材的花車開始緩緩向前，花燈的顏色鮮豔，點燃的花燈高五米長九米，由花燈下的人們推著前進，靠近了看極具魄力，華麗，巨大，壯觀，扣人心弦，每個花燈的造型背後都有一個故事，每個花燈都有一個自己的題材，比如不屈不撓，奮勇直前，這樣樂觀積極進取的精神，讓人歎為觀止。所有的人們都在歡呼跳躍，伴著佞武多的音樂節奏的不停的跳躍向前，大家一起喊著“LA-SE LA-SE”的號子湧向前方，到處一片狂歡的海洋。

    大人，孩子，穿著傳統的佞武多服裝，跟隨著隊伍，喊著口號，伴著節奏走在隊伍裡，涼子覺得自己快要被人群帶來的歡樂所淹沒，一開始她還有些拘謹，馬上被亞麗莎拉著一起唱著”la-se”的口號，在一邊跳的起勁的黃瀨乾脆沖著涼子大喊，大聲點啊！

    涼子被米迦勒和JR拉著手一起載歌載舞的跟著其他的跳人們一路向前，青森的夢幻之旅的最高、潮，為她拉開了序幕。

    兩百萬光年的遙遠之星，三百萬人的祭典，五千年不見的天空，這一切都是青森帶來的感受。

    不管什麼樣子的西門，涼子都衷心的感謝他，他讓她體會到了青森的美，這一切她一輩子都不會忘懷，因為身邊有了這些朋友的分享，所以才能創造出最美的回憶。

蔡仲子

第57章

    “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涼子。”真一十分高興的幫涼子拿過行李，但是看到涼子身後那個高個子黃毛好像是回自己家一樣走進來就有點不知道說啥好了。

    “……涼子，你……去了趟青森就把男朋友都帶回家了嗎？”真一小聲的問涼子。

    涼子有點樂了，東京的家裡黃瀨以前沒來過，他倒是還真把別人家當自己家了：“不是，涼太是我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

    “涼子，他就是真一？”黃瀨側著臉用手比了一下真一的身高，真矮╮(╯▽╰)╭絲毫沒有戰鬥力嘛，他總算放心了，這種戰鬥力只有5的傢伙只配被涼子揍的滿地打滾罷了：“好矮啊……”

    真一皺了皺眉毛，覺得這傢伙的態度真是……

    其實黃瀨原本不是要跟著涼子回她家的，只不過在回去的時候，西門把他拖到邊上進行了一次MAN'S TALK。關於很多涼子的事情。

    “你知道她差點自殺嗎？”

    “小西門你不要嚇我，涼子那種人根本就不可能自殺啊，她活的比誰都努力，雖然小米迦勒之前有說過這件事，我還是不太相信。”在他對涼子十五年的認知裡，不存在她會自殺這個概念，就算她爹媽從小把她丟在家裡很久壓根沒人管她也一樣活得好好的，他問涼子你覺得寂寞嗎，她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有什麼好寂寞，我根本沒有那種時間。

    “我把她從橋上拉下來的。”西門點了根煙，在黃瀨眼裡，十足的大人味：“光米迦勒的事情我已經顧不過來了，還要附帶一隻虎紋貓我也會覺得力不從心啊。所以，黃瀨君，回去東京之後，涼子那邊，你得多看著她一點。”

    “啊？虎紋貓是什麼？”

    “啊什麼啊，米迦勒那邊有理子我倒是不擔心，涼子家裡只有個比她小的養子吧，聽米迦勒說就是個不省心的，總之你有空就多看著她一點。就是這樣。”西門忽略了虎紋貓這個話題直接把麻煩丟給了黃瀨，他是真的很忙，沒多久他就得參加全國大學生弓道大賽了。

    黃瀨其實很敏銳，比起以前那個面無表情和人偶一樣的涼子，他更喜歡現在的涼子，儘管他錯過了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時間，這裡肯定和米迦勒那群人脫不了關係，也有西門的功勞，只要和米迦勒他們相處的時間一長，黃瀨完全可以感受到為什麼涼子會有如此的改變，他覺得，涼子已經找到了心之所在吧，只有和大家一起分享快樂，才是真正的快樂。儘管他在這裡面只是個外來者的身份，但是他從來沒有覺得格格不入過。而且涼子的事情，他也十分擔心，西門對一個對於他不算太熟的女孩子已經算是盡心盡力了，他也沒資格再去要求西門什麼：“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小西門。”

    “哎喲，這時候裝什麼大人啊。”西門伸手在黃瀨的後腦勺上使勁抓了一把他的頭髮，弄的亂七八糟：“你還是蠢點比較可愛。”

    “難道小西門不是因為是我男人所以拜託我這種事情的嗎？TAT。”

    “黃瀨，你真是蠢的可愛。”西門抬著下巴露出了他最炫目的笑容，狠狠揍了他一下：“快滾吧！真是害我一點嚴肅的心情都沒有了。”

    總之盡可能的在暑假陪在涼子的身邊好了，反正自己現在回神奈川肯定也是被學長們一腳踹出來說什麼我們不需要殘廢的王牌之類，黃瀨終於覺得，做男人真難啊……於是他就直接跟到涼子家裡打算賴著不走住幾天再說。

    涼子把備用的鑰匙給了黃瀨，他在東京模特工作也是經常要過來的，萬一趕不上車在這邊住一晚總比浪費錢去外面住賓館好，萬一被什麼奇怪的阿姨姐姐纏著不放，傳出什麼不好的八卦來，她會更心煩。

    真一的樂隊被羽島幽平的經濟公司簽了下來，成為同事後他才吃驚的發現他們這家公司居然只有羽島幽平一個藝人，光靠一個藝人居然……也能搞的那麼隆重。他完全不知道在暑假之前，羽島幽平已經把涼子的投資金額從五百萬翻到了三億日元，涼子把賺來的錢直接投資到了他的經濟公司，成了最大的股東之一，這也是真一萬萬想不到的。

    簽約之後因為經濟公司只有一隻樂隊和一個藝人，娜娜他們得到了一線明星的待遇，在Jack Lantern Japan 這個經濟公司裡，社長是個發散性思維強大的傢伙，一時興起就會讓娜娜他們做各種工作，而且這個公司最棒的一點是，雖然會有很多奇怪的點子，但是允許藝人在這個奇怪的概念下進行自己最大的發揮，這讓娜娜他們覺得十分高興，可以盡情的玩自己的音樂，不需要考慮太多麻煩的事情。

    一簽約，社長就直接讓他們幾個去爭取多上綜藝節目，混個臉熟。先用綜藝節目讓大家猜測身份引起FANS的好奇心，然後開始為單曲大作宣傳，就是不放任何一首歌，只放單曲的半段BGM，用饑渴行銷這種非常冒險的做法，涼子覺得他們社長真是太大膽了，要是單曲的品質不行，娜娜的歌聲達不到聽眾的要求，那整支樂隊就徹底完蛋了，根本就是一次性的豪賭。但是娜娜的歌就是有著這樣豪賭的價值。

    這個時候，羽島幽平的之前拍的幾部戲也得到的很高的評價，加上一夜暴富的新聞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用他師兄帶師弟師妹們的話題，讓真一他們引起了新一輪的關注。在涼子忙著聯賽和跑去青森的時候，日本的音樂圈大有迎來新一輪的洗牌的勢頭，不過她也沒怎麼關心就是了。

    結果單曲一出，就直接把不破尚給擠了下去，接著，趁熱打鐵，打出第一張唱片，一經問世就賣出了非常好的銷量，這讓本城蓮都覺得瞠目結舌。

    涼子把從青森帶來的特產挨個兒分好，把一份郵寄給她老家，一份讓黃瀨帶給他家裡，一份給櫻木先生，一份給仙道先生，還有一份給平和島兄弟，還有美惠子和班上的同學，剩下的讓真一帶給娜娜他們，派完了禮物她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好，畢竟暑假還有很長的時間。

    “涼子，明天我們去上野公園吧。”

    “…………”真一覺得很鬱悶，明天他有工作，完全去不成，他瞪了一眼黃瀨，然後悶悶的跑去琴房砸他的貝斯去了。

    “喂，小鬼，你可千萬不要給涼子添麻煩啊。”

    真一停了一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黃瀨：“我才不會。”

    黃瀨扯扯嘴角，對於這種陌生的死小鬼，他才不想給他好臉色看：“涼子，去嗎去嗎，反正以前都沒什麼空去，就我們兩個人約會好不好嘛！？”

    “反正門票又是我出。”

    真一鄙視的看了一眼黃瀨：“門票都要涼子買嗎？”

    “TAT，涼子，我有錢的。”

    第二天，涼子和黃瀨搭著JR去了上野公園，夏天的上野公園並沒有春天的那種櫻花爛漫，到處都是綠色的樹葉還有黑壓壓一片壓根不怕人的烏鴉，只要你給那些烏鴉臉色看，弄不好就會被一群烏鴉群起攻之，十分兇殘。

    最後繞了一圈，還是去了東京的國立美術館，在美術館的門口，就放著著名畫家淺葉秀明的畫展的橫幅。平成的夢幻畫家淺葉秀明以畫美人而出名，擅長畫各種各樣的美人，門口掛著主題的複製畫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性，由衷的讓人覺得非常的美。

    “要去看嗎？涼子。”

    涼子笑了起來，當年她認識的那些人物，現在都已經畢業過去了很多年，連淺葉秀明這個人，都已經變成了知名的畫家了，不過這種職業倒是十分的適合這個人，畢竟他看女孩子都會自動美化好幾倍。真是個神奇的技能，在淺葉秀明的世界裡，也許根本就沒有醜女的存在吧。不管何種女孩子，在他眼裡，都會變成真正的美人。

    不過涼子並沒有想到自己在這裡會遇見隔壁班的有馬笑良，她似乎也沒有想到會遇見涼子的樣子。

    她只是對著涼子露出了微笑，涼子沖她點了個頭，她們兩人並不是那麼熟稔的關係。

    黃瀨用手指著有馬笑良，整個人都不好了：“你你你你你……”

    “你是被我當變態打的黃瀨涼太，好久不見。”

    “我才不是變態啊！！”黃瀨涼太被涼子用十分詭異的眼神看著，馬上就聲明自己不是變態：“那是意外而已！！意外！！”
   
    “呵呵。”涼子冷豔一笑：“你這蠢貨什麼蠢事兒做不出來。”

    “TAT，對不起……”

    笑良沖著涼子和黃瀨笑著，覺得這兩人真是有趣：“你們感情真好。”

    “不好。”

    “很好。”黃瀨可憐兮兮的看了涼子一眼：“別這樣好不好？”

    “不好。”

    “…………TAT，哭給你看啊涼子。”

    “說起來有馬同學你怎麼在這裡？”

    “因為淺葉秀明是我男朋友啊。”有馬笑良大大方方的把她和淺葉秀明這件事直接說了出來，因為她覺得涼子並不像學校裡流傳的那些謠言中說的人，相反，她覺得涼子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

    “差了十多歲吧！”
   
    涼子白了黃瀨一眼：“年齡從來就不是問題，這件事，你給我保密，敢說出去，我就撕爛你的嘴。”

    “TAT，要不要那麼兇殘啊，她和誰戀愛根本和我沒關係……”黃瀨覺得有些委屈。

    笑良笑了起來：“最上同學，你似乎和我聽說的有些不一樣。”

    涼子沒有笑只是點點頭，一本正經：“給我淺葉秀明的簽名我就幫你保密。”
   
    “涼子你好狡猾！！！！”黃瀨跳了起來。

    “好啊，”有馬笑良點點頭，似乎，她能和她成為非常好的朋友：“哦對了，你好久沒有去道場了。草摩老師一直記著你，聽說你去了青森，所以就沒去。下次，一起去吧。”

    “手機號碼。”涼子從褲兜裡摸出了手機。

    黃瀨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涼子好像，又交到了不得了的朋友呢。

蔡仲子

第58章

    草摩道場今天來的學生並不多，涼子和笑良越好了一起過來，道場的同伴們似乎在說著師傅家有親戚過來玩。順便幫忙指點學生。

    涼子是很喜歡草摩籍真這個老師的，雖然對弟子要求很高，但是實際上卻是溫和的人，羽山秋人大概是很喜歡這邊的氣氛，所以才會經常跑過來講課兼職，大概因為這裡的老師都長的不錯的關係，所以女弟子特別的多。

    草摩籍真在草摩家有很多親戚，來這裡來的最多的大概就是草摩夾和他的女朋友草摩透，涼子第一天來報導的時候還遇見過他兩，放假的時候，草摩夾似乎會在這邊住上一陣子，據說他和師傅的關係很好，情同父子，小時候也是師傅一手養大的。長大了也挺孝順師傅，經常回來看看帶點禮物或者來幫幫忙什麼，所以也算是經常見。大家都戲稱他是大師兄，叫他大師兄的時候，他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時間長了還真把自己當師兄嚴格要求師弟師妹們了。

    和師傅打完招呼，就開始做基礎練習，熱身之後她和笑良兩人相互較勁兒的交了手，在空手道上，她入門略晚，果然幾個回合下來就輸給了對方。

    草摩夾過來指點了一下笑良和涼子，點出了她們兩的問題和缺點，讓她們兩自己體會領悟。這人也變的成熟穩重起來，一點也不像當年稍微一句話就會炸毛的草摩夾了，這世界並非一直不變的，所有人都在發生著變化，大家都在慢慢長大，變成她所不熟悉的樣子，只是有些東西始終是沒有改變的。

    “阿夾，辛苦了。”站在一邊的本田透給指導學生出了一身汗的草摩夾遞上毛巾。

    涼子瞄了一眼，哎喲，這對也過著十分讓人羨慕嫉妒恨要燒死情侶的生活呢，還有昨天的淺葉秀明也是，她故意惡趣味的管他叫淺葉叔叔的時候，對方的一直看著笑良，一副心臟都快受不了的樣子，畢竟和戀人的年紀差了那麼多，稍微刺激一下，這位畫家纖細的男人心就會收縮的快要死掉吧。其實草摩籍真不也找了個剛上大學的妹子嗎？年紀也足足差了十幾歲呢。所以對於這些她和笑良保持著十足淡定的心情，只不過，男方可能會有點辛苦罷了，這個能當爹的年紀，既要是爸爸又是戀人的年紀，多多少少有些禁忌的意味，也難為那些男人了。不過別人的事情，她也不會多嘴就是了，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戀愛方式和戀愛生活。

    “看到這種場景總覺得自己都想談戀愛……”涼子小聲的說了一句。

    笑良轉臉頭看著她：“你沒有和山王丸交往嗎？”

    “他是值得付出好感的人，但是戀愛那種事，他簡直遲鈍的不可思議。女孩子找他合照他會把整個籃球隊都叫過來一起留念。”

    “原來如此。那麼涼子你有喜歡的人嗎？”笑良那麼認真的問她，她覺得不坦白說有點對不起這姑娘，畢竟她連自己的戀人比她大那麼多都沒瞞著。

    “有啊，不過一點希望都沒有。”涼子歎了口氣，去表白了，估計她也沒臉待在籃球部，而且進進出出一個班，抬頭不見低頭見，要是關係不好也就罷了，現在大家感情都挺好的，她要是真去表白了，給堂本添麻煩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她根本過不了自己那一關：“所以，我選擇放棄。”

    “換成我，大概是做不到的吧。不過昨天我還以為，你會覺得吃驚或者說不倫。”笑良談起自己和淺葉秀明的事情，那麼對涼子說。

    涼子只是搖頭：“不會啊，草摩師傅不也和你差不多，該說辛苦的是那兩個男人才對吧，我稍微惡趣味了一下淺葉先生就捂著心臟一副要死的樣子，我覺得你和他兩個人，你會比較辛苦，畢竟你是他一手養大的，想要接受這種關係，挺艱難的。”

    “戀愛本來就是件不容易的事情。”笑良指了指草摩夾和本田透：“聽說他們這一對也經歷了很多才在一起呢，雖然感情是雙方面的，但是總要有一方付出更努力才行啊。最上，我覺得你，也許應該去找個男朋友比較好。”

    “用來忘記之前的麼？”涼子覺得這種做法其實也於事無補。

    “不，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應該重新去面對，去嘗試，未必是不好的。”

    雖然和笑良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是兩人的觀點出奇的相似，都很奇怪學校的同學總把她們兩個相互比較，笑良在學生會混的順風順水，涼子顯然對班裡的職位和學生會絲毫沒有興趣，也許她們兩人成績都十分優異，所以才會拿來對比吧。

    除了籃球部和一周來個兩次道場，她要麼就是跟著米迦勒去道場射箭，大概是因為她之前自殺未遂，所以米迦勒上哪兒都會叫上她，這幾天說是西門過陣子參加全國大賽男子個人賽的決勝局，一定要去幫他加油什麼的。

    從草摩家的道場上走出來，笑良和涼子打算趁著天沒黑，乾脆四處逛一下好了。

    “我以前一直覺得，最上你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不過最近發現好像你和我認知裡的那個最上，差了很多，嗯，怎麼說呢，最近你的表情也很豐富。”

    “因為心境變了吧。”涼子覺得自己從高中開始，真的改變了很多。

    笑良露出了溫柔的微笑：“我覺得，那是好現象。”

    “我也是那麼想的，走，去那家體育用品店看看。”

    兩人走進店門，就看到五個少年在那看著游泳褲，還有橡皮鴨子。

    “……你是……凜？”

    “笑良？”

    “你們認識？”涼子看了一眼四個男孩子，應該是運動系的，挺有精神的，搞運動的總歸讓她多幾分好感。

    “算是吧，松岡的妹妹是我國中的同學，關係還蠻好的，畢業了也經常聯繫。”笑良那麼說著：“我好久沒有看到你妹妹了，說起來，你也從澳洲回來了啊。”

    “袋鼠國？”涼子對於澳洲的印象只有各種有袋科目的動物，什麼袋鼠樹袋熊之類，不過怎麼看這個紅毛都不像是那種溫順的草食動物。

    “袋鼠國那是什麼地方啊……是澳大利亞啦澳大利亞。”

    “哦，澳村。”涼子點點頭。

    “有馬，你朋友真難相處……”松岡凜用力的歎口氣：“她是故意的吧。”

    涼子一聽這哥們說話就條件反射，和宮野真守真的很像：“……你認識宮野真守嗎？”

    “那是誰啊？！”

    “這個嘛……大概是可以把各種杯子塞到嘴裡的人吧。”

    “哈？？”松岡凜用一臉你在耍我嗎的表情看著涼子，涼子樂了，覺得這男孩子真逗。

    “等等，凜，你認識那麼漂亮的女孩子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個子最嬌小的男孩子說了起來：“真是狡猾啊！”

    “我和有馬根本不熟……”

    “不要為難他了。”個子最高看上去最老實好欺負的那個男孩子幫著松岡少年解圍。

    是個好人。涼子想。

    結果六個人購物完畢就跑去一起喝飲料去了，因為那個小個子的男孩子建議反正松岡你和她挺熟的偶爾遇見乾脆一起去喝飲料好啦，順便叫你妹妹一起來吧之類。然後，松岡的妹妹真的來了和笑良抱在了一起。

    葉月渚無不羨慕的看著笑良和松岡江：“女孩子真好啊……”

    “男孩子也不差啊。”涼子聳聳肩，可以勾肩搭背用胳膊肘捅人以示友好，當然，女孩子當街手牽手是挺好的，換兩個大男人只會讓人覺得噁心的要吐。如果是兩個手拉手的中年大叔，估計無數人都要喊出變態這兩個字了吧。

    相互報了名字之後，涼子才發現這五個人的共同點，無一例外有著女孩子的名字，什麼葉月渚啦橘真琴啦松岡凜啦龍崎憐啦七瀨遙之類：“被人誤以為是女孩子還是蠻辛苦的。”

    “還好啦。”厚道的高個子橘真琴有著好哥哥的臉。

    涼子仔細想了想，好像她也有被人當成男孩子的歷史：“沒什麼，我也有被人叫做涼一的時代。”

    “不可能吧……你長成這樣還有人會以為你是男生？”葉月渚覺得簡直無法直視，最上涼子不管怎麼看，裡外都是女孩子吧。

    涼子微微一笑：“當然有啊，我小學的時候經常還被一個叫繪麻的女孩子告白過，好像姓名冊上印錯的了關係，把涼子印成了涼一，讓一個轉校來的女孩子誤會我叫涼一了……然後她被欺負的時候我順手解救了她……不過後來她好像因為父母的關係沒多久又轉校走了，好像一直把我當成了初戀的樣子。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嘛，算了，反正也許一輩子都無法見面，美好的回憶還是不要破壞了比較好。”

    說完，涼子怕自己的說服力不夠，就拿出了手機，甩出了一張小時候去參加黃瀨家親戚的婚禮當花童的照片，因為黃瀨姐姐的惡趣味，他們兩人的衣服是對換著穿的，這張照片最近給黃瀨媽媽寄了明信片之後她找出來給她發了過來，說涼子要是涼一的話，他們家涼太一定是可愛的女孩子。

    “那個黃頭髮的小女孩真是好可愛啊。”葉月渚說了一句。

    笑良用疑惑的眼神望著涼子，涼子默默的點點頭，你猜的沒錯，就是那個黃瀨涼太，所以說，那麼可愛一定是男孩子。

    “你們還是死心吧，他長大以後就變成了一米八十六的熊孩子了。”涼子歎了一口氣，小時候的黃瀨確實挺可愛的，真可惜他兩性別不是相反的，相反的話估計她也不會有那麼多煩惱和糾結了，直接把她娶回家也不用找男朋友了。命運就是這樣，就喜歡願天下有情人終不成眷屬這一套。

    龍崎憐直接一口飲料噴了出來：“騙人！”

    松岡凜和七瀨遙都是不怎麼會說話的孩子，只在一邊默默的看著涼子，心裡想的事情也和這些無關，只是覺得別人也有被誤會的時候多少有了點心理安慰。不過欺騙女孩子的初戀，真的好嗎？

    涼子，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當成渣男看待了啊……

    “最上，你小時候真帥氣啊！”松岡江如此說道，一群有著女孩子名字的男生頓時覺得自己脆弱的心靈受到了傷害。

    “什麼嘛……”松岡凜覺得自己妹妹胳膊肘往外拐各種讓他不爽，雖然拐出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這才認識幾個小時啊……

    “說起來，凜你有女朋友了嗎？”笑良一記直球打的在場的所有人都找不著北。

    “問，問那種事幹嘛！”一臉不耐煩的松岡凜馬上扭開了臉。

    笑良依然露出美少女的微笑：“我只是問一聲，然後，順便說一句，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不會是那個大叔吧！！！”

    “我的婚禮，阿江和你一定要來啊。”

    松岡凜的腦袋直接砸到了桌子上：“別開玩笑了！”

    笑良依然平靜：“我認真的。”

    涼子支著下巴：“松崗君，你有用腦袋砸桌子的力氣，不如試試把這個杯子塞到嘴巴裡如何？”

    “…………”松崗少年拎起包：“我要回去了！”

    “凜，你好任性啊……”

    “你在說誰啊！”松崗少年紛紛的丟下包，賭氣的坐到了一邊，用力盯著手裡的杯子，這玩意根本塞不到嘴巴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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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繪麻就是兄弟戰爭那個妹子。

    好吧，FREE!只是個偶然，把杯子塞進嘴巴裡什麼的凜你真的做的到嗎？因為凜少年是個正經人，不太懂涼子的冷笑話，所以他沒多久就和涼子說拜拜了，三觀都不一樣怎麼談啊……

    不過凜是個很不錯的少年是真的。

蔡仲子

第59章

    對於松岡凜來說，這個八月有點難熬。與其說難熬，不如說，他十分介意。

    自從和有馬笑良搭上之後，妹妹和他以前的三個基友就開始對他冷淡了，出門游泳也是玩完就把他丟一邊跑去咖啡店吃甜點喝飲料吃冷飲，還是那個讓他吞杯子的姑娘請客。

    那個叫涼子的妹子看起來不好相處，但是大方的令人咂舌，而且還是不容拒絕的那種，這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冷遇，為什麼七瀨遙也跟著起哄呢……明明他就在一邊做著和他一樣不吭聲。

    而且，這才認識幾天，他妹妹就胳膊肘往外拐的一面倒向了那女孩子，只不過稍微長的漂亮了點，有什麼了不起，自己一說最上這人詭異奇怪癖好變態之類就會被妹妹訓的一文不值，人家只是對你不熟悉，你怎麼知道她對你有惡意，能和笑良關係那麼好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壞人，哥哥你真是大笨蛋。

    在他妹妹心裡，涼子就是文雅端莊有些惡趣味的大美人，稍微有點缺點反而顯得更真實可愛不是嗎，而且還很好心的指點她一些淑女課程裡的簡單教學，再加上還是那個黃瀨涼太的好朋友，居然還答應她帶真人給她看，她對黃瀨那身打籃球練出來的肌肉也很有興趣好嘛！哥哥真是笨蛋！！

    松岡凜頓時有一種妹妹要被混蛋渣男涼一搶走了的感覺，幸好，對方不是個男人……他多少有點明白橘真琴的心情了……哥哥果然是不好當的家庭角色。

    而且，什麼時候妹妹也喜歡那種三流的雜誌模特了，為什麼他這個當哥哥的居然什麼都不知道？雖然他不是妹控，但是他覺得對妹妹的關心自己也算是合格啊……

    “涼子，你是不是……有點在意凜？”

    笑良那麼問涼子的時候，松岡江在吃霜淇淋，涼子很無辜的看看笑良，其實也不是在意，只是忍不住就想逗逗讓他多說幾句而已，雖然她不是標準的聲控，但是對於某人的聲音是覺得真好聽，不逗著他讓他多說幾句好像有點不划算，自己都請客了，別的報酬她不要，多說幾句之類的總是可以吧，偏偏他看上去又是個悶騷的文藝小青年，越發的讓涼子控制不住自己血液下在沸騰的S因數了。

    “算是吧……”涼子想了想，覺得還是承認比較好，某方面來說，確實挺在意的。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軟，松岡江就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我哥哥沒有女朋友，他回國至今都是單身，而且還住校。”

    “男校？”涼子托著下巴，用帶著危險充滿耽美氣息的口吻說著：“那喜歡他的男孩子一定很多。”

    松岡江一時間腦子沒轉過來，想到了涼子說的那層又想起她哥哥和小學同學七瀨遙那種黏糊糊的關係，多少有點氣雞皮疙瘩：“也是哦，男校真是個危險的地方啊……”

    黃瀨涼太直接一口汽水噴了出來：“涼子你不會懷疑我和黑子也有些什麼吧！！！？”

    “嗯，我沒懷疑你和黑子。不過你和青峰大輝倒是……”涼子沖著黃瀨一笑，讓他滿臉黑線：“你不打自招的倒挺快的。”

    然後涼子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打算給黑子君發個郵件問問你兩是不是那種關係，黃瀨馬上撲上來阻止了涼子這一非人行徑，最近她身上的惡毒勁兒又開始上來了，不是好現象啊！黃瀨擦了把眼淚：“原來你一直那麼想我和小青峰的！！！我又沒有大胸部！！他才不會喜歡我！！”

    “等你有了大胸部，他就喜歡你了，要是長著小麻衣的臉……肯定愛你愛的要死要活。”

    “那就不是我了！！！TAT”

    “嗯，那是小麻衣。”涼子毫不留情的說出了真相。

    “涼子，你那麼欺負他真的沒關係？”

    “我習慣了喲~~~o(≧v≦)o~~”當事人主動承認還一臉開心的樣子，笑良和松岡江都不知道說黃瀨涼太什麼好：“嘛嘛，沒什麼關係，不過這種事只限涼子喲。”

    “蠢貨。”涼子被黃瀨搞的有點不好意思，直接一巴掌扇到他的後腦勺上，他的臉埋進了面前的大份冰激淩裡。

    “好冰！快給我面巾紙啦！！！涼子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怪我咯。”

    “TAT。”用濕巾擦臉的黃瀨覺得自己真是好可憐，涼子好不容易變的下手溫柔點他就忘記了她隱藏在姣好容貌下其實是一隻猛禽的現實，果然對涼子一刻都不能鬆懈。

    “黃瀨君，你真是個好男人。”對妹子那麼溫柔體貼會順杆爬又會說好聽話還不生氣的，確實稱得上好男人了。

    涼子對著黃瀨溺愛的笑容簡直讓他覺得太噁心了，這貨笑起來怎麼和那個壞蛋西門一德行，那種惡質會傳染嗎：“別那麼看著我……好噁心……”

    “不，我只是覺得你蠢的可愛。”

    笑良用吸了一口飲料：“你和涼子關係真好。”

    “不好。”黃瀨扭過頭。

    “很好。”涼子表示確定。

    松岡江笑了起來：“總覺得看到黃瀨君的真人比雜誌上的還要帥氣……而且我會一直當你的粉絲的！”

    平白得了一個死忠的粉絲，黃瀨你就笑吧，人家高達的妹妹一直在挺你哦，涼子抿嘴一笑，覺得黃瀨涼太確實挺萌的，而且還是蠢萌蠢萌的治癒系，難怪妹子們都喜歡。她果然喜歡宮野真守的聲音，總有一種把持不住的感覺，不過認識了松岡江和笑良，自己的異性朋友也開始多起來，這算是好事嗎？

    這樣也很好，儘管她還有著這樣那樣沒有放開的心結，但是從黃瀨的蠢萌的樣子裡，她第一次感到了幸福。儘管她知道，那是黃瀨故意讓著她耍寶罷了，這是黃瀨溫柔和關心她的方式，她其實一直都明白，只是那麼多年選擇視而不見。世界一直對她很溫柔，她在放棄自己的時候，黃瀨並沒有忘記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友情不是嗎？

    那種味道一定是和黃瀨身上散發著甜絲絲的味道的冰激淩一樣香甜，是酷熱中從一口下去從胃裡一直涼爽甜蜜到心口，唇齒留香。

    從青森回來，黃瀨的感觸大概是最多的，涼子其實和他媽養大的沒兩樣，從小他就覺得涼子的笑容那麼少，總是板著一張臉像行屍走肉一樣往返在學校和那個空蕩蕩的庭院裡，也許他以前沒有發現女孩子的心其實比男孩子纖細的多，可是他明白涼子只是經不起那根稻草的壓力，可是那時候他年紀太小，不懂這些那些，只能無能為力。等他長大，明白贏球不代表一切，輸也是成長路上必然的寶貴體驗，他才覺得自己一夜之間真正長大，他想著，自己是不是能長成一顆參天大樹，從而能成為涼子的支柱，讓她獲得變得接受這個世界，接受所有的風吹雨打呢？

    但是這個過程硬生生被西門和米迦勒他們給掐斷了，她去了湘北，一定找到了她需要的東西，他只是模糊的能感覺到，她第一次和他真正大吵一架後向他示弱，不，那不是示弱，那是她在成長的證明，選擇寬容，選擇體諒，選擇溫柔的對待，學會選擇的本身就是一種成長。

    然後他和涼子去了青森。

    他認識了米迦勒、堂本、JR和大澤，那是一群神奇的小夥伴，他們對他真誠而又坦率，還有西門，那是個神奇的男人，比起米迦勒那種和涼子要好的架子，其實他更害怕西門這種類型，他的強大由內而外，無所不能，讓他覺得自己只是在城市裡被關了很久的寵物小狗，根本沒見識過鄉下那地方的博大精深，總覺得看完西門的射箭會有很多感悟，他的強大由內而外，讓人目不轉睛，他只能慶倖涼子沒有喜歡上西門，如果他是女孩子，會對這人一見鍾情，想要把他占為己有的。萬幸，他不是什麼女孩子。

    西門讓他覺得自己渺小，並非那種對等意義上的渺小，而是一直以來，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所見之處多麼的狹隘。到了青森，他才感受到，世界那麼寬廣，在自然面前他變得渺小。西門說，那是很自然的，因為人也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會犯錯會哭泣會難過會覺得幸福，有七情六欲，那才是人。在西門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該笑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吝嗇自己的笑容，該生氣的時候也不會掩飾自己的怒意，所有的情緒都不需要刻意的掩飾，對人關心的時候也不會隱藏自己的關切。對他來說一切都是順其自然，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是西門。

    就是這樣的西門，讓涼子變的像個小孩子，隱藏不住她所有的情緒，讓她更像是個人。黃瀨怎麼想都想不出原因，最後他只能說服自己，因為西門是神主，他是青森的神主，所以才能淨化他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他覺得自己在青森，被洗滌過了一般，西門雖然什麼都沒有教他，也沒有對他說很多，可是就有一種不想輸給這個男人的感覺。想起來，米迦勒的心情也是一樣的吧。想要成為西門那種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幸好西門沒有看上涼子，也幸好涼子沒有喜歡上西門，不然他會覺得一定會世界末日的。想想都覺得害怕，兩個惡魔湊成一對身邊的人全部都會壯烈的……

    可是，看到這樣變化的涼子，他由衷的為她感到高興，這樣的涼子，更像是正常的女子高中生了。不過這句話還是不要說出口比較好，一定會被那只隱藏在那張美麗皮相之下的猛禽給折磨致死的……

    “蠢貨，走了，還在想什麼呢？”

    “沒，只是覺得涼子比以前可愛多了。”

    “白癡，我一直都比你可愛。”涼子用力踹了一腳黃瀨。

    黃瀨往後退了一步：“我還是收回剛才那句話好了……我還以為你會害羞什麼的，涼子你的臉皮從青森回來之後也變厚了嘛，偶爾也像個小女生一樣臉紅一下才讓我有哥哥的感覺啊……TAT”

    黃瀨迎來的是涼子的老拳：“嗚嗚嗚……說好的不打臉呢？！！！”

    上電車的時候，意外遇到了松岡凜。他對著涼子點了個頭，涼子沖他笑了笑，他認為這個女生總是對他笑的意味深長，他有些忍不住的想問，為什麼你老對我笑的神神秘秘的。

    其實涼子在看到松岡凜的瞬間，就不幸腦補了他抱著游泳圈喊著我是高達的跳進了游泳池的樣子。她腦子裡一直響著夜神月的名臺詞：“我就是新世界的神！”和某個高達駕駛員的臺詞“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神！”

    “松岡君。”

    “什麼？”凜有些不耐煩。

    “你是處女座嗎？”

    他的臉有些紅，這姑娘什麼意思，搭訕嗎，他被那種笑容對著，格外的緊張，雖然有個妹妹，但是他讀書一直在男校，說句老實話，沒怎麼和女生相處，一時半會兒他有點轉不過來，而且一照面就是一記殺手?的問他星座，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剛想說自己不是，但是到了嘴邊卻變成：“我是在男校讀書的！”

    黃瀨用詭異的眼神看著松岡凜，這答非所問的略…………

    涼子一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笑的格外的意味深長：“哦，我懂了，你是處男座的。”

    松岡凜至少在一瞬間從腳趾紅到了頭頂，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自己說些什麼才好，連再見都沒有說轉身就逃走了，跑到半路，才回想起來，自己是不是被調戲了？

    “涼子……”

    “什麼？”

    “你真破廉恥。”

    “比你好。”

    “TAT，別打我臉！為什麼你對調戲男生那種事那麼拿手啊！！什麼時候學的！！？”

    “看完高達OO後秒懂。”

    “……那不是最近才播出嗎？TAT，我也要開高達啊！”

    “你可以去當銀河美少年或者開革命機更適合你。”

    “TAT，高達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難道不是鑽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