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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婚禮(下)今天我們結婚了!
甄珍的娘家人除了杏花巷的鄰居們,近親裡,寶庫媽媽徹底沒影了,甄大姑可以歸為老死不相往來那一撥。遠在南方的舅舅和小姨,結婚這樣的大事還是要打電話通知一聲。果然不出她所料,回說人到不了,每家隨了兩百塊錢禮錢。
樸嬸幾個有些鬧不明白,「你爸媽去得急,我們通知他們有些晚,趕不上見最後一面,就剩你這一個外甥女怎麼就不能回來看看?喪事不回來,結婚這樣的大喜事也不回來,這長輩當得可真不咋地。」
「不回來就不回來,我和寶庫不缺關愛,多他們那一份不多,少他們那一份不少。」甄珍倒沒怎麼在意。
大家叨咕兩句把話頭放下,忙著整理拉花佈置房子。正忙著,聽門外有個大嗓門在喊。
「哎媽呀,這房子鳥槍換炮了都,差點沒認出來。」
甄珍放下手裡的東西迎出門,濃眉大眼的大光頭,不是王大俊是誰?
「驚喜不驚喜!」王大俊哈哈笑。
「驚喜,太驚喜了。」甄珍笑著把人請進門,驚喜是有,倒沒怎麼太意外,大俊叔叔是個講究人,肯定會回來參加她的婚禮。
王大俊剛下火車,餓毀了,吃了碗十分想念的高粱米水飯,配雞蛋醬拌地裡新下來的土豆、茄子,又啃了一塊大米飯嘎巴,滿足得不得了,「還是咱這旮沓的土豆、茄子味正,太好吃了。」
吃飽了飯,大俊從包裡掏出一個首飾盒推給甄珍。「你爸媽不在,我就是你親叔,大侄女結婚不能寒磣著出嫁,這是叔給你準備的首飾,出嫁那天戴。」
甄珍打開盒子,黑色天鵝絨鋪底,上面放了一對翡翠麻花手鐲。
王大俊一臉求表揚的樣子,「這種麻花鐲子是老款式,上海的老師傅說,民國那個年代最流行這種樣式,以前你爸常在我面前炫耀,說他閨女長得最秀雅最漂亮,我一看到這鐲子就覺得最適合你戴。」
蒼翠欲滴的色澤,冰清玉潤的籐條如戀人一般相互纏繞,這樣的翡翠鐲子她曾經也擁有過,父親曾經花了數萬大洋給她買過一對。
「大俊叔叔不差錢,去年股災雖然讓你嬸子把家財掏空一半,最近股市觸底反彈,我又把錢給賺回來了,告訴你個秘密,大俊叔叔現在的資產有這麼多。」王大俊用手比了個數字出來。
怕熱理了個光頭,外表粗獷,看起來很不好惹的大俊叔叔,心思卻細膩非常,會記得老朋友的話,會怕她過意不去,特意透露自己的家底,甄珍心說,自己何德何能,得到這麼多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的人的關愛。
「謝謝你,大俊叔叔,我很喜歡,一定戴著它出嫁。」
關愛也來自其他鄰居。
退了休的老宋所長專門回到杏花巷,帶著接替他職位的老馮,還有所裡的民警們在高處拉上一道道鐵絲繩,把診所的護士們做的小彩旗和小紅燈籠掛滿了杏花巷的上空。巷子裡嫁女兒,不收拾下怎麼成?
裝扮一新的杏花巷比過年還像過年。
老宋所長抱著寶庫許諾,「等你結婚的時候,也這樣弄。」
「那我可不可以每天都結婚?」
「……孩子這個真不可以有。」
天氣預報說,十七和十八這兩天有雨,大師能算吉日吉時,算不了颳風下雨,日子都是定好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婚禮前一天,果然暴雨如注,伴郎們晚上都住在陳家,肖鋒幾個一點都不同情小陳,嘻嘻哈哈道:「陳哥,下雨好,恭喜你娶了個澆妻。」
老陳一人賞了個毛栗子,算命算得多,陳老闆自己都快成半仙了,「你們知道啥?遇水帶財,下雨好,下雨能發財。」
鄰居們看落雨心說,幸好巷子裡裝飾用的小燈籠都是綢布做的,不怕雨淋。
甄珍站在窗前望著夜幕中的雨簾發呆,身後的電話響了,是小陳打過來安慰她的,聲音低沉悅耳,聽得人心頭安穩,「下雨是吉象,是老天在替你這個新娘哭泣,老天哭完,你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哭。」
「嗯。」甄珍輕聲回應,伸手接了一捧窗外的雨,這也是兩世父母還有原主在代她哭泣?哭完之後,往後的日子都是喜樂平安。
第二天大雨變成濛濛細雨,粗放的北方工業大城,因為細雨平添了別樣的溫柔。
天不亮,杏花巷燈火通明。
愛吃甄珍做的滷鵝,在西塔百貨旁賣首飾和化妝品的孫金美提著化妝箱,來給甄珍化妝。
推開店門,見餐廳被鮮花和拉花裝飾一新,窗戶貼著紅雙喜,喧騰的喜氣盈滿屋。
後廚熱氣騰騰,樸嬸和趙姨一家正在忙乎接親吃的食物。樸嬸往金美手裡塞了個雞蛋,趙姨端了杯紅棗茶。「吃飽了,再給我們甄珍畫個美美的妝。」
孫金美三兩口吞了雞蛋,捧著紅棗茶上了樓。樓上特熱鬧,小燕姐、周秀豔三姐妹、廣琴、小苗、鞠華霜、坐著輪椅的柳麗、王進的對象,甄珍認識的小姐妹全都在。
小燕姐的婆婆正用細繩給新娘子絞面,這活年輕人不會,隻能歲數大的來。細繩掠過,一張芙蓉面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光滑水嫩。
金美打開化妝箱,接下來看她的。
「娥眉淡掃粉輕施,朱唇一點惹人痴。」新娘子臉龐鮮妍得過分,略施粉黛足以凸顯她的美。
巧梳妝,著嫁衣,嫁衣是大紅的中式嫁衣,闊袖長裙。
甄珍秀髮輕挽,眉目如畫,好一個典雅端莊的新娘子,把大家都看呆了。
小燕姐回過神,「娶我們甄珍這樣的姑娘做媳婦,小陳夢裡都要笑醒了。」
「就是,就是,他偷著樂去。」
裡屋,寶庫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推開門見身著嫁衣的姐姐,張著小嘴看半天,「姐姐,你是仙女。」
甄珍笑問:「仙女的弟弟是什麼?」
孫金美把寶庫拉過來,「仙女的弟弟是金童。來,孫姐服侍咱們的小金童洗臉,梳妝。」
一通鼓搗,寶庫也換上大紅色的中式小褂,額前被點了個大紅點點,腦袋上的捲毛被團成個揪揪,拿紅布紮了,像個似模似樣的小相公,西式長相,中式穿著,看著還挺順眼。
小孩對著鏡子團團手,越看越愛自己個兒,嘻嘻哈哈,「我是新郎官。」
九點五十八,陳家的車隊到了,當先的白色凱迪拉克車頭上的紅玫瑰在細雨中嬌豔欲滴,車隊太長,進不了巷子,在大馬路上停了長長一溜。
車上下來一群精神的身穿黑西服的小夥子,打頭的那個尤其酷帥,肩寬腿長,短髮玉面。
一隊人頂著雨傘往巷子裡走,不明就裡的過路人估摸會嚇一跳,這看著不像結婚,倒像是哪個堂口搞集|會。
新郎和伴郎團外強中幹,進屋秒慫,有東北小辣椒們守門,這門想要叫開難嘍。
「唱個《大花轎》,唱不全不給你們開門。」小辣椒周秀豔帶頭喊。
結婚必備曲目早就準備好了,所有黑西服小夥在樓梯蹬上排排站,齊聲高唱,「妹妹出來我爬山坡……」
唱完《大花轎》唱《九妹》,唱完《九妹》,必須來段載歌載舞的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的《健康歌》。
把一樓看熱鬧的親戚,鄰居們笑瘋了。
小陳瞅準機會,迅速往門縫裡扔了一疊紅包,指揮兄弟們趕緊上,終於闖開第一關。
還有第二關呢。
客廳正中間站了個打扮成大紅包的胖胖小相公,張開小手攔路,「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
知小舅子者姐夫也,小陳從兜裡摸出個金燦燦的小元寶放進小孩的肉爪子裡。
哇!大金子!小相公立即被收買,還買一贈一,示意姐夫蹲下,趴在耳旁悄聲告訴小秘密,「姐姐的鞋在衣架底下。」
就是這麼的沒有原則。
推開臥室門,迎上甄珍嗔怪的眼神,「腿都坐麻了,還不趕緊過來。」
按常規要呆一呆的小陳被火速拽到床上走流程,對著錄像機擺拍完,趁子孫餑餑還沒上,見縫插針地讚了一句,「媳婦,你真好看。」
「賺著沒?」
「賺大發了。」
「吃子孫餑餑嘍。」樸嬸和趙姨兩個一人端一個子孫碗進了屋,執子孫筷喂甄珍和小陳吃餑餑,半生不熟的蔥姜肉餡的小餃子,煮雙數,一共二十個,每人吃上三五個。
寶庫今兒任務還不少,站在床邊大聲問,「生不生?」
「生!」甄珍大聲回。
屋內眾人齊聲用笑聲相合。
笑得合不攏嘴的還有老陳夫婦,老陳就不說了,快要笑成彌勒佛了,連平時很少笑的李淑珍臉上都帶著盈盈喜意。
接親的隊伍回到新房,被甄珍在頭上插了朵婆婆花,喊了一聲媽之後,笑眯眯送上一個大紅包,別人開口費都是八百八十八,她直接封了個存摺。
結婚就是走流程,坐完婚床,婚車打頭,集體往酒店進發。
遇水帶財,不光天上下小雨,婚宴舉辦地金海岸度假酒店臨著煙波浩渺的秀湖,全是水,發了又發。
不能弄大遊輪,老陳不辭辛苦把甄珍承包的水庫裡的草魚精運到酒店,跟連市的海洋世界租了個超大的魚缸,放了大功率加氧泵,草魚精在大魚缸裡神氣地甩尾巴,是婚宴現場最特別的裝飾。
「我兒媳婦的飯店叫大漁,結婚不能少了大魚。你就說這魚大不大?」老陳站在魚缸前得意地向賓客們展示他的絕妙創意。
結婚儀式熱鬧又隆重,不光走流程,還走心。老陳忙碌準備婚禮的時候,李淑珍花了大力氣尋來滿族歌者,為新人頌詠合婚喜歌。
舊時的滿族婚宴也連擺三天,第一天正午擺敬神桌,由手執酒杯的長者詠唱合婚喜歌。李淑珍記得父親講過這樣的習俗,從遙遠的內蒙找來一位老薩滿給新人送上祝福。
老人的歌聲悠遠神秘,用即將消失的滿語吟唱,在場賓客估計沒人能聽懂。
甄珍懂一些。
「選擇良辰吉日,迎來新娘的喜慶新婚,殺了養肥的豬,敬貢在天諸神,請天神保佑你們夫妻幸福美滿……你夫妻二人一生榮華富貴……」
在老薩滿的吟唱聲中,她看到魚丸廠的工人們,開涼皮店的大哥大姐們,丸子鋪得了職業病的加盟商們,甚至還看到幾個熟悉的因為寶庫的火星基金獲益的被幫扶對象們,滿滿地坐了十幾桌。
跟身旁高大俊朗的男人相視而笑,還有台上的老陳夫婦、大俊叔叔和寶庫,台下的叔叔嬸嬸們,親情、友情、愛情,這一世她的收穫真不少。
喜慶的儀式結束,到了大廚們展示手藝的時候,婚禮的喜慶菜餚寓意滿滿,開席大菜是佟大叔的乳豬大拼盤,紅彤彤添喜意;十全十美如意盅,冬瓜盅裡裝的是花膠燉雞;燉甲魚,愛你一萬年;四喜丸子,和美團圓;看家的大魚是來自連市甄珍魚塘裡的大鯉魚,五花肉紅燒大鯉魚,鯉魚躍龍門,逆流而上,奮發前進。
飯好、菜好、酒水好,賓客吃得滿意無比,臨走還有新娘子親手做的喜糖回禮,出門雨停了,明日當空照,一輪彩虹掛在秀湖上方。
美食美景,參加這樣的婚宴,感覺真能沾點喜氣回去。
寶庫的大金子沒發出去,今天酒店上下三層,一共開席一百五十桌,來人太多,大金鏈子、金鐲子、金鎦子不夠分,星辰大哥告訴他,留著等人少的時候再分,還有兩天呢。
「也行。」小孩開心地跑去看彩虹了。
第一天是大宴,第二天的水上婚禮,弄了個小遊艇,請的都是至親好友,人不多,本來甄珍想親自掌勺的,被小陳折騰了一晚上,實在沒力氣弄,把廚房交給專門從重慶來參加婚禮的江湖菜師父姜曉豐。
目含怨念地瞪了眼志得意滿,神情愜意地坐在甲闆上吹風的陳某人,「你昨晚是不是喝參王酒了?」
能力被質疑,小陳回瞪一眼,「我要是喝那玩意,今天、明天你保準現不了身,信不信?」
「果然是搞房地產的後代。」
某人意會,得意地笑了,我就當你是在誇我樁打得好。
昨晚打樁,今晚可以試驗下挖掘機,胎神罩著的大婚床,儼然被小陳搞成了建築工地。
小陳開挖掘機的夜晚,一夥人駐紮在距秀湖兩公里,省城最著名的爛尾樓盤裡。一共十個人,分三批乘火車過來,前天就已經到了。
作為叱吒京城多年的盜竊團夥,跟警察鬥智鬥勇這麼多年,沒點真本事早進去了。
賊不走空,來時的火車上就撈了一筆。有個小平頭不太滿意,「趕上放暑假,車上全是窮學生,老弟我只弄了三個金鐲子。」
「我比你運氣好,碰上個傻大款,弄了個手機還有塊值錢的勞力士。」他身旁坐著的人顯擺。
這夥人的老大是個相貌平凡的中年人,對做賊的和抓賊的來說,這樣的長相是最好的僞裝。問站在牆邊的瘦高個年輕人,「怎麼樣?都查清楚了嗎?」
年輕人點點頭,聲音有點遲疑,「一開始沒查清楚就過來,咱太魯莽了。老大,我們還是回去。這次不一樣,結婚的是公安局搞刑偵的,明天這草坪婚禮主要招待年輕人,來參加的大部分都是他的同事、同學,我們去偷,不是老鼠進了貓窩,自投羅網嗎?」
老大沉吟一番,環顧手底下的兄弟,問:「你們怎麼想的?」
「可他家有錢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咱們是神偷,不是小偷,憑咱們的手速和智商,閃得快點,警察多怎麼了?三里屯那警察更多。」
「來都來了。」
除了瘦高個,其他人都傾向於接著做。
老大沉吟半晌才開口,「偷和劫不一樣,民警和刑警也不同,刑警逮劫匪在行,抓盜竊還真趕不上常年混街頭的民警。幹!」
「聽老大的,哥幾個,我問你們傑瑞和湯姆誰厲害?」
「當然是傑瑞。」
陳星耀和甄珍的新婚冷餐會下午四點半開始,移到西天的太陽映著湖面,灑滿一湖碎金,湖旁芳草萋萋,綠柳成行。小戲台上有樂隊在表演音樂。珍妮特公司員工和金海岸酒店的服務員,穿插其中不停地為客人供應酒水和小點心。
草坪旁還搬來了供小朋友們玩耍的滑梯、轉椅,大鯉魚精作為背景闆也被拉出來放到樹底下。
今天過來的年輕人居多,陳星耀大學的同學畢業各奔東西,現在基本都是所在城市警隊的中堅力量,因為小陳結婚,除了有案子實在脫不開身的,這次基本都到齊了。
小陳拉著甄珍過去認人,老同學見面,有說不完的話題。
肖鋒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湊到小苗跟前套近乎,一個大碴子味,一個海蠣子味,越聊越投機。
王進小兩口拉著手在湖邊談情說愛。
西塔街道最近搞韓國周,所裡民警執行任務沒法來,杏花巷的其他鄰居們,老中醫、小王大夫還有樸叔、劉叔在湖邊研究釣魚。
大俊叔叔被一群人給圍住了,跟他討教炒股經驗。
老陳姍姍來遲,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大名人。
看到跟老陳並排走在一起的人,大家都沸騰了。能不興奮嗎?這位春晚常客可是大大的名人,樸嬸、趙姨激動地差點昏過去,薅住熱愛攝影的王健,「趕緊,給我倆跟大叔哢嚓一下。」
小朋友們對名人不太感興趣,玩了會滑梯的寶庫想起自己還沒分配出去的大金鎦子、大金鐲子。跑過去跟姐姐說:「我要給大家送禮物。」讓姐姐和姐夫陪他去取東西。
激動的大人們沒發現,當他們簇擁在一起跟名人照相的時候,幾個穿著服務員服裝,還有幾個衣著體面的人,混在人群裡,把大俊叔叔的大金表,樸嬸的大金鐲子,年輕姑娘、大哥們的金鏈子都順走了。
得手後,留了一部分人在現場繼續偷,其他人準備撤走,結果因為會場有小朋友,陳大爺特意叮囑把入口封上,只許進不許出。酒店只有一個出口,不走出口,只能從湖裡走,總不能遊泳遊出去。
大門鎖不是房間那種簡單鎖孔,開鎖費時容易被發現,這下麻煩了,瘦高個小青年皺起眉頭。
到底是久經沙場的盜匪團夥,跟老大一個眼神交流,明白現在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得先把鑰匙搞到手,他們竟神通廣大到,把剛才偷走的東西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還了回去。
小偷心裡有所顧忌,轉挑女的和一看就不是警察的男的下手,人群太密集,被偷的人都沒發現自己的貴重財物失而複得。
習慣跟搶劫犯、殺人犯打交道的刑警,聽名人大叔講段子,笑得前仰後合,根本沒注意身邊的人東西丟了。
陳大爺興緻高,走上台宣佈:「接下來我們搞抽獎,獎多了沒意思,大獎只一個,獎品特別大。」
老闆話落,老方拎了個箱子上台,霸氣地打開箱蓋,裡面碼得整整齊齊,全是錢。
大家的興緻被徹底調動起來。
化妝間裡面有個獨立的衛生間,甄珍進去補妝,小陳也擠了進去。兩人在裡面待的時間有點長,寶庫見他們不出來,拎著孫金美姐姐送給他的貼著水鑽,金光閃閃的小箱子先出去了。
甄珍出來見寶庫不見了,趕緊跑窗口找人,見小孩站在酒店台階上跟那位名人大叔在說話。掐著小陳的腰肉擰了一圈,「都怪你,要是把寶庫弄丟了,看我不把你的頭給剁了。」
「湖邊有人看著,樓上二三層都鎖著,放心,這裡面很安全。」
「該防還是得防著,你把我剛才褪下的首飾放牆角方總搬過來的小保險櫃裡。」
小陳看了眼鑲滿碎鑽的化妝箱,嫌棄道:「真浮誇。」
名人大叔和藹可親,俯身問小孩,「你叫什麼名字?」
寶庫拎起映著夕陽,能把人眼閃瞎的浮誇化妝箱,「你猜?」
「鑽石小王子。」大叔逗他。
大顆水鑽閃出七彩光芒,寶庫搖了搖頭,脆生生地糾正,「我是彩虹蛋總。」
大叔哈哈大笑,「原來你是一顆小彩蛋,彩蛋總失敬!失敬!」
「客氣!客氣!」小家夥不知道跟誰學的,還能接上,大叔更是樂不可支。
遠遠地傳來小夥伴呼喚他的聲音,「寶庫,來孔雀了。」
陳大爺創造的驚喜一重接一重,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幾隻漂亮的大孔雀過來,有一隻白色的公孔雀漂亮極了,寶庫拎著大鑽石箱子特別受白孔雀的青睞,追在小孩屁股後頭跑得飛快。
小孩被攆得滿場飛奔,沒工夫分他的大金子。
抽獎的,追孔雀的,草坪上那叫一個熱鬧。
半個多小時之後,抽獎結束,大獎花落肖鋒,誰說情場和賭場不能同時得意?朝小苗眨了眨眼,肖鋒揚著下巴上台領獎,獎品是一盒大大泡泡糖……
肖鋒傻眼了,「不是……陳叔,大大的就這麼個大大的嗎?」不帶這樣玩人的。
「嗯吶!」老陳一臉壞笑。
「那你把那箱子錢亮出來幹嘛?」
「誰說錢跟獎品有關係了?欸?我的箱子呢?」老陳低頭找箱子,發現桌子上的箱子沒了。
這一喊不要緊,酒店經理手裡的對講機劈裡啪啦響了,有人服務員說,化妝間的門開了,裡面保險箱也被打開了。
這還了得,偷東西都偷到警察婚禮上了。
往大門一看,門沒被打開,那麼說明小偷還沒出去,有湖水阻隔,這算是一個封閉空間,抓到小偷是遲早的事情。
刑警們恢復了鬥志,偷東西沒發現罷了,玩宮心計找人他們最在行,大家分成幾組,甚至搞起了競賽。
小偷心裡苦,不是他們技不如人,要不是這中間出了岔子,他們不甘心,想再偷一回,這會早就溜了,還能留在這等人翁中捉鼈?
出了什麼岔子呢?
陳家人和沒搶上活的一支隊眾人都留在酒店大堂 ,肖鋒看老陳臉上不怎麼急,奇怪道:「陳叔,你怎麼不急?那老些錢,找不回來,要是我得心疼死。」
老陳瞪他,「假錢我心疼啥?」他有病呀,弄一大箱子錢亮給別人看。
「啊?」大家都傻眼了。
再一看,星耀和甄珍也不著急,「你們也不會丟的是假首飾?」
倚在姐姐身上,腦袋上還沾了一撮孔雀毛的寶庫,沮喪道:「大金子被偷走啦。」
「啊?」雲裡霧裡的,你說的啥?
小孩被孔雀追,跑太快,摔倒在草坪上,手裡的化妝箱蓋子摔開,發現裡面是姐姐的首飾,不是他的金子,兩個箱子長一樣,他拿錯了。
聽說金子是假的,大家鬆了一口氣,全都啼笑皆非,這一老一少,腦回路沒一個正常的,前世是親親祖孫倆?
刑警的速度就是快,有兩個謊稱是甄珍二姑姥的孫子和四舅姥爺兒子的被發現了疑點。
最讓人無語的是珍妮特公司,為了節省人力成本,好幾個服務員是本地的勞務公司給找的,資料還不全,負責人也認不出有沒有僞裝進來的。名頭響的公司也不怎麼靠譜,老方得了個大教訓。
小偷嘴還挺硬,都說是來混吃混喝的,不承認來偷東西,手裡沒贓物,還真拿他們沒辦法,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同夥?
滿場就小陳最悠閒,路全很奇怪,「難道你有妙招?」
小陳看了眼小舅子,笑了,「我有罪犯剋星。」
寶庫大眼睛亮閃閃,「我有閃亮的大金子。」
幾分鍾後,太陽徹底落下去,故意沒開燈,草坪上黑漆漆一片,漆黑中,有幾個人脫穎而出,立即被帶走。
小陳三百塊錢給寶庫買的一大兜首飾純屬玩具,銅上面鍍的金粉還參了螢光粉,質量不好,一摸掉一層,可不脫穎而出了嗎?
看到一個面有不甘長相平平無奇的中年人,路全和小陳興奮地對視一眼,有感覺這次捉了條大魚。
樹下的大魚搖了搖尾巴。
……
這裡是蛋總送上的彩蛋。
冷餐會因為帶上懸疑色彩,老陳覺得相當成功。第二天接到酒店電話,說一大早,放在他們這裡的草魚精死了。
完成使命,死得很是時候。老陳說:「我們吃了。」
甄珍點頭:「那就做個魚宴請客。」
運回來的大魚被破腹,沒想到魚肚子裡還有個小包,打開一看,金鐲子、金項鏈,大金表,金晃晃一片。
欸?金子哪來的?
(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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