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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鬼魌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風宅,當他聽說風宅起火的時候,心臟都快停止跳動,血液在身體裡奔竄,急促的腳步一刻也不會停留。
他以不要命的速度開車回家,然後一路衝進院子裡。
火已經被撲滅,到處都是一片狼藉,有些人濕漉漉的,臉上都是驚魂未定的表情。消防員正在離開,而警察也已經到達現場。
「大澤警官,有人員傷亡嗎?」他走到一位熟悉的警官面前,嚴肅的詢問著。
凌波她好嗎?
「起火的地點是令夫人的房間……」
「什麼?」他猛地抓起對方的手臂。
「鬼魌先生……」大澤被他嚇了一跳,趕緊說。「不過沒有任何人傷亡。」
他倏地放手,有些尷尬的看著對方。「起火的原因是?」他暗暗平順自己的呼吸,凌波沒事就好!
「這個……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的臉色有些為難,他們才剛到,哪會這麼快知道。
「知道後立刻通知我。」十年前那場火災是人為的,兇手也在當天畏罪自殺,是一位不滿的傭人,想用激烈的方法來報復夫人對她的苛刻。
她叫什麼名字來著?吉文理香?鬼魌不再思考,而是去尋找凌波。
「大小姐呢?」他看見了安達管家。
「大小姐她去醫院了,因為怕孩子有事。」安達管家依舊面無表情,不過看得出來,他也被嚇得不輕。
「醫院?誰帶她去的?」他皺起眉頭,不知為什麼,他狂亂的心跳還是無法平復,總覺得還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是田野先生。」綾子向他走來,帶著一貫溫和的笑容,她在風家三十年了,大家都很尊敬她。
「田野?」鬼魌的臉色驀地大變,胸口彷彿被重物猛烈撞擊。
「是呀,他正好在場,所以就拜託他帶小姐去醫院了。」綾子不疑有他的微笑著。
鬼魌的臉色變得陰沉而鐵青,看起來非常嚇人,連半邊的面具也發出慘澹的銀光。
他咬著牙說:「打電話給其他三鬼,要他們馬上回京都,另外告訴少爺,小姐有危險。」
「什麼?」所有人都呆住了。
凌波有危險了!這都是他的錯,如果他不是那麼自信,不是那麼要求百分之百的證據,或許這一切就能避免!
他的心情無比沉重。但現在不是沮喪和懊悔的時候,他還要救出凌波,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
「鬼魌先生。」大澤警官來到他身邊,一臉嚴肅。
鬼魌全身緊繃的回頭。
「這場火災是人為的,我們發現了煙頭。」他拿起那個不起眼的東西,鬼魌痛苦的瞇起雙眼。
※※※※
「火是你放的吧?」山上一處破舊的小屋裡,凌波被五花大綁在一張木椅上。她面色蒼白如紙,但拒絕讓恐懼流露在眼眸。
「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還是這麼聰明。」田野臉上的慈祥表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狠和猙獰。
「為什麼要這樣做?」凌波忍著心底的顫抖,鎮靜的問著。
田野猙獰的眼驀地變得更加兇狠。「那得問妳的丈夫──鬼魌!一個流浪街頭的雜種,竟敢爬到我的頭上去!如果當年不是我找到他,他會有今天的地位嗎?」
「他是靠自己的能力得到現在的一切,不是因為你!」凌波傲慢的大喊。
田野憤怒的轉向她。「到了這個地步,妳還敢為他說話?」
「我怎麼不敢?」她杏目圓睜,不害怕的瞪回去。
「妳還想擺大小姐架子?」他笑得陰險。「你們風家人總是這樣高高在上,自以為是。不過現在,妳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他握住她的下巴,猙獰的笑著。
凌波用力掙脫,卻換來他重重的一個耳光。
一絲血痕從嘴角流下,她咬著牙說:「你這個混蛋。」
「妳罵呀!」他得意的笑著。「過不了多久,妳和妳那卑賤的丈夫都要下地獄了,所以趁現在盡情的罵吧!哈哈哈……」
一想起鬼魌,她的心就劇烈抽緊,臉頰如火燒般的疼痛著,卻比不上心底的焦躁和痛苦。這個男人究竟要做什麼?他不是一向對風家忠心耿耿嗎?
「我為風家做牛做馬這麼多年,好不容易以為可以熬出頭來,享幾年清福。誰知道妳那個傲慢的大哥又派了鬼魌回來看管我!他竟然想把我趕出風際集團,送進監獄,他休想!」田野肥胖的身體不住顫抖,樣子醜陋極了。
到底怎麼回事?凌波腦中的思緒飛快的運轉著。「田野,你對我們風家一向忠心耿耿,我想一定是鬼魌搞錯了。只要你放了我,我會跟他說……不,我會命令他跟你道歉的。你知道,他最聽我的話了……」
「妳真的會……」他剛剛心動的表情倏地一變。「妳以為我會相信風家人的話嗎?妳和妳那死去的老娘一樣蠻橫恐怖,我不會上當的。妳就等著鬼魌來救妳,然後跟他一起下地獄吧。」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凌波皺了皺眉頭。「即使你殺了鬼魌,我哥哥和整個風氏一族都不會饒過你的。你根本沒有機會……」
「我手裡有妳和鬼魌就夠了!」田野的表情顯得異常沉著。「鬼魌那小子一定會獨自前來,這樣我就有把握抓住他。而妳哥哥投鼠忌器,他也不敢擅自行動。大小姐,妳別怪我無情,如果要怪就怪鬼魌吧。是他揪著我的辮子不放,一心想要把我打倒。」
「你到底做了什麼?」她咬牙問。
「我只不過想多賺些錢養老罷了。」他惡毒的看著她。「我為你們風氏一族賣命了一輩子,想多賺些錢有什麼錯?」
「你挪用公款?」凌波忽然記起,鬼魌好像提起過公司的帳務有問題。
「挪用?對,我是挪用。但那又怎麼樣?這是你們風家欠我的。」而且因為賭博和投資失敗,他再也還不出來,所以他才會想出這個鋌而走險的辦法。
凌波緊緊盯著這個瘋狂的男人,憤怒的光芒在她眼底燃燒。「所以你就想燒死我?」
「我並不想燒死妳,只不過想要劫持妳罷了。本來妳不逃出來,我也會從後窗救妳的,可是既然妳自己跳了出來,就不必我多費事了。」他笑得得意洋洋。
她用力咬住下唇,看著面前這張邪惡的臉,覺得一陣噁心。
「再告訴妳一件事吧,十年前的那場火也是我放的。」他放肆的大笑起來,兇狠的眼裡冒出猥瑣的光芒。「那個時候我就想要除去鬼魌了,一個什麼也不是的小鬼,竟然可以輕易進入風際集團的核心,還爬到我的頭上撒野!」
「什麼?」凌波的身體劇烈顫抖,怎麼也沒想到,那場差點毀滅她和鬼魌的大火,竟然是這個男人放的!
「沒有想到吧?可惜那個時候沒有把他燒死,我可沒想到妳會在他的房間裡。看來,你們的姦情還不是一天兩天。」他鄙夷的目光掃過她的肚子。「妳怎麼會喜歡那個雜種?風家大小姐看起來高高在上,原來是這麼下賤無恥……哈哈哈!」
「閉上你的狗嘴!」忽然,門外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笑聲。
「誰,是誰?」田野驚恐的轉身,手裡的手槍顫抖著對著門口。
「是我。」冷冽的聲音彷彿地獄的使者。
凌波驀地全身放鬆,鬼魌來了!
可是下一秒,她又繃緊神經,不,他不能來送死!這個瘋狂的男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鬼魌,你別管我,他瘋了,他……」頭頂一陣劇痛傳來,她硬是忍住驚呼的聲音。
田野已經走到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用槍頂住她的太陽穴。
「進來。」他如臨大敵的戒備。
鬼魌推門而入,戴著面具的臉上毫無表情,銳利的藍眸只掃了凌波一眼,目光就落在田野身上。
「你要的是我,放了她。」鬼魌的聲音冷漠而鎮靜。
「放了她?開什麼玩笑?」田野大聲笑著,彷彿在掩飾心底的怯懦。
「你想怎麼樣?」他剛才站在門外,聽到他們部分的對話。「你已經放了兩場火,殺了一個人——那個女傭是你殺的吧?然後再偽裝成畏罪自殺的樣子。」
「沒錯。」田野得意的笑。「居然騙過了你們,哈哈。你們其實也沒有想像中的厲害,包括那個目中無人的風浩臣。」
「只要你放了他,我可以銷毀一切關於你做偽帳的紀錄。只要你願意,我還可以給你一大筆錢,讓你從此不必為錢擔心。」鬼魌冷淡的和他談條件,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凌波。
凌波的雙眸卻一刻沒有離開過他,他來了!居然真的一個人來了。每一次只要她有難,他從來不會顧及自己的安危。
「我不會相信這樣的謊言。」田野直直的盯著他。「反正只要我手裡有她,我還害怕什麼。」他的手槍微微晃動了一下。
鬼魌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動。
「你很擔心她吧?雖然你極力掩飾,可我看得出來。」田野看了眼目中含淚的凌波。「多麼感人的畫面呀。只可惜,你們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了。鬼魌,我想過了,殺了你們兩個實在沒什麼意思,不如讓你們一個活著,一個痛苦如何?」
凌波震驚的看向鬼魌,正好與他注視的目光相遇,兩人的心頭同時一震。
「你只要答應讓她活著,我隨時可以死。」鬼魌忽然出聲。
「她可是我的護身符,我怎麼捨得讓她死?」田野發出勝利的大笑聲,猙獰的眼裡全是瘋狂。「你真的想死?」他的手槍離開凌波的身邊,指向了鬼魌。
凌波的胸口一緊,呼吸為之停頓。可鬼魌的臉上卻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他似乎一直在等待這一刻。
他到底要做什麼?看著他嘴角邊那抹似乎解脫的笑容,她驀地驚慌。那是代表什麼?他為什麼好像在和她告別?
「不,不要……」她大叫著,全身顫抖。
「凌波,我愛妳。」他只是平靜的說著。「妳一定要記住。」
「我不要聽你現在說!鬼魌,如果你敢死,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她掙不開身上的繩子,只能任眼淚橫流。
「好了,不要再繼續肉麻下去。」田野晃了晃手中的槍,表情更加兇狠。「我等這一天等好久了,你這個雜種,早就該結束你的生命。」他扣下扳機。
「不要……」凌波撕心裂肺的喊著。
一聲槍響,鬼魌應聲倒下。
「不、不、不……」她全身痙攣著,一陣又一陣,眼前全是模糊的影子,她看見他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流滿地面……
「哈哈哈……居然這麼容易就死了。什麼風氏四鬼,原來這麼不堪一擊。像你這種寄生蟲本來早就應該死了。」得意的田野不再顧忌,走到鬼魌面前,狠狠踢了他幾腳。
「怎麼,你反抗呀,掙扎呀。你不是擁有一流的槍法和過人的意志嗎?現在還不是變成一具屍體。」他得意的盯著鬼魌,卻不知道大限將至。
兩把冰冷的手槍同時指著他兩邊的太陽穴,鬼魍和鬼魎正站在他兩側,面無表情,目光陰冷。
「你、你們……」他嚇得雙腳發軟,整個人彷彿洩氣的皮球般。
鬼魍一把抓住他。「不許動,只要你動一下,我們就開槍。」
「鬼魌。」被鬼魅解開繩子的凌波飛快的向鬼魌奔去,她用力擦乾眼淚,不相信鬼魌就這樣離她而去。
「你們怎麼會……」田野的聲音顫抖得幾不可聞。
「你沒看見我們進來嗎?」鬼魅得意的笑,指了指鬼魌沒有完全關上的門,他們三個趁著田野低頭看鬼魌的時候,迅捷的衝進來,一下就制服了田野。
鬼魅的表情更加冷酷。「田野中二,你現在明白為什麼族長永遠都不會重用你了吧?因為你夠笨!」
凌波衝到鬼魌身邊,小心的扶起他,她害怕得全身發抖,呼吸困難。如果他真的……
然後,她看見一張笑臉,那是鬼魌的笑容。
她放鬆的大聲哭起來,太好了,他沒事,他沒事!
「你沒聽說過風氏四鬼會互相照應嗎?鬼魌老大有難,難道我們會不管?」鬼魍玩世不恭的說著。「這是我們的計謀,鬼魌老大刺激你開槍,然後我們趁機進來救人。在進來之前,早就摸熟四周的地形,所以你怎麼也逃不掉!」
當他的手槍頂著凌波時,他們沒有辦法進來,害怕會傷害到凌波,只要他的手槍一離開凌波,他們就能衝進來救人。畢竟,一個田野怎麼也不會是他們四鬼的對手。
凌波抱著鬼魌的身體,發現他的肩膀上有一個傷口,正在流著血。原來,他在田野開槍的那瞬間,避開了要害,只打中了肩頭。可是即使如此,還讓凌波感到心痛。
「快叫救護車吧,鬼魌他……」
「我沒事。」他的手覆蓋上她,用力握住。「只要妳沒事,我就沒事。」
「快別說話了!」她扯下自己的裙擺一角,用力按向他的傷口。
「大小姐,妳先別急。我們馬上送他去醫院。」鬼魎頗為冷靜。「鬼魅和鬼魍你們兩個先送他們去醫院,這個叛徒留給我處理。」
「不,留給我。」鬼魌忽然低語。「他敢傷害凌波,我不會饒過他。」他犀利如刀的眼眸掃過田野的臉。
田野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
「那好,押著他一起離開。」鬼魍咧嘴一笑。「看看鬼魌老大要怎麼對付他也好。」
「叫你別說話!」凌波生氣的看著鬼魌。「你還要不要去醫院。」他流出來的血已經嚇壞她了。
「我不會有事的,我向妳保證。」說完,他乖乖的握著她的手,不再說話。
淚水還是湧出她的眼眶。「我需要你,鬼魌,孩子也需要你,所以你千萬別離開我們,一定……一定不能!」
他看著她的目光無比溫柔,無聲的述說著永恆的承諾。他怎麼會離開她呢?為了他們,他不會輕易讓死神奪去生命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
鬼魌被推進手術室,子彈只是穿過肩膀,根本沒有留在他的身體裡,除了失血過多外。
可是那一天,等在手術室外的凌波忽然陣痛起來,可能是因為火災和綁架的刺激而早產。
她立即就被送進產房,順利的剖腹生下一對健康的雙胞胎。母子都很平安。
鬼魌從麻醉中醒來後,堅持要去看孩子和凌波,醫生沒有辦法,只能讓他吊著點滴去看妻子。
「凌波。」鬼魌坐在她的床邊,看著她有些憔悴的臉,又是火災又是綁架加上生產,她一定累壞了吧?他小心的撫著她的臉頰,心中的震撼才稍稍平復。
如果失去她怎麼辦?當他開車趕去救她的時候,整個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因為沒有她,他活著也毫無意義。
他是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孩子,這個世界沒有人會關心他——只有凌波,願意跟著他,給他溫暖和愛。他用了這麼長時間才回報她的愛情,幸福已經在向他招手,他絕對不能再失去。
她和孩子,就是他的全部。
凌波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掠過額前的秀髮,她用力睜開眼眸,想要看對方。
驀地她屏住了呼吸,因為那雙溫暖的藍眸讓她如此感動。
他沒有死!真的沒有死。
他還握著她的手,手心裡的溫度也如此溫暖。
眼淚驀地奪眶而出,想起剛才的驚險,她還是無法平靜。
「妳看過孩子了嗎?是兩個男孩。」他的眼角也濕潤,可卻微笑著替她拭去淚水。
她哽咽的點頭。「很漂亮,很像你。」
「是嗎?」他也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那兩個孩子那麼漂亮,那麼有活力,而且是他的骨肉!他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是孤單一人!
「把面具拿下來,我要看見全部的你。」她溫柔的說著。她不要他在她面前戴著面具,因為那是他對外防禦的盾牌,可是他們之間,不需要這層隔閡。
鬼魌聽話的拿下,臉上帶著感動和溫柔,那些傷疤彷彿散發出美麗的光彩。
「鬼魌。」她捧住他的臉。「我要你知道,無論你是什麼樣,我都會愛你的。以前我對你說過的那些氣話,都不是真的。是我想逼你更愛我一些,想逼你對我說出更多好聽的話……你知道我有多任性,我任性的要聽你道歉。」
「對不起。」他溫柔的說著。「妳說的那些話都沒有錯。我應該要相信妳的愛,要對自己更有信心才對。所以這句對不起,是一定要說的。」
凌波輕柔的搖頭,目光如水。「我們之間沒有道歉,我們是夫妻呀,夫妻就是一體,生死與共的。」
他溫柔的吻了她的手掌,眼角漸漸濕潤。
「鬼魌。」凌波看著他清朗的藍眸,燦爛的笑容又出現在臉上。「你準備怎麼處置那個田野先生?」
「我不會親自對付他,免得髒了我的手。」他不想再染上血腥,為了孩子,他也不能。
「那麼?」她好奇的盯著他。
「我把他交給警方,兩次縱火、殺人、綁架,挪用公款……這些罪名足以讓他在監獄裡待上一輩子。」他們風家人脈一向很廣,風浩臣已經和警方打過招呼,保證一定嚴懲。
「那是他應得到的報應。」一想起他來,凌波就皺起眉。「這個人實在是太討厭了!」
「別管他了。」他握住她的手。「妳想過給孩子取什麼名字嗎?」
「我有……」凌波的眼裡閃過光彩,既而微微黯淡。「鬼魌,我從來沒有問過你姓什麼。我想你應該告訴我吧?」
鬼魌的身體似乎微微一僵,但旋即露出了笑容。「我早就應該告訴妳。我的父親叫安東尼布萊克,是個美國人。他到日本來旅行,認識我母親,在回美國前曾答應不久後會來接我母親,可是他從此就消失了。我母親生下我,給我起了個日本名字,叫本木拓人。」
凌波望著他有些嚴肅的面容,湛藍的眼眸裡好像蘊藏著無限心事。她握緊了他的手,悄悄靠進他的胸膛。
「可是她卻遺棄了我,把我放在一家孤兒院門口,只留給我一張寫明身世的紙條,並且囑咐我不要去尋找她!那張紙條在十年前的大火裡,被燒成了灰燼。」
他的表情讓她難過。凌波伸出手,溫柔的撫過他僵硬的臉。
「我在孤兒院生活了五年,但後來因為經濟不景氣,沒有人願意贊助孤兒院,所以我們都被趕到街上,從此開始流浪——其實沒什麼。」
他淡淡一笑,掩蓋眼裡的落寞。「我長大以後也曾經動過尋找我父母的念頭,可是轉念一想,既然他們不要我,我又何必尋找呢?」
「你有我,鬼魌。我永遠不會離開你!」她依偎著他,一想到他父母的無情,她氣憤難當。是他們帶給他那麼大的痛苦,讓他從小就流浪街頭,嚐盡世間冷暖。
「是呀,我有妳和孩子就足夠了。妳以前跟我說過,人應該往前看。過去都已經過去了,對我來說,只有未來是必須把握的。」他抱緊了她。「凌波,我以後要為了我們的家而活,那些過去就讓它煙消雲散吧。」
她用力點頭,雙手抱緊他的身體。
「我們的孩子就姓風,因為在風家,我才能認識妳,才能擁有現在的幸福。」他的手撫上自己受傷的臉頰。「我的確不應該再在意這些傷疤,放開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對不對?」
「嗯。」凌波重重點頭,忍不住抬起頭來吻住他的唇,深情的說:「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這個世界就會是天堂。」
他吻住了她,也就擁有天堂。
門外的鬼魅等三人悄悄的關上房門,露出愉快的笑容。
「看來,鬼魌老大真的已經走出過去的心結。」鬼魎悄聲說。
「他還拿下了面具!他終於拿下來了!我一直擔心他會永遠在意呢!」鬼魅小聲低語。
「鬼魌老大不愧是我們四鬼的老大,第一個走出自己的心結呀。」一向大剌剌的鬼魍此刻卻用奇怪的表情看著他們。「什麼時候我們三個也能……」
「走吧。」鬼魎卻轉身向外走去。「我們得回去跟少爺報告了。」
鬼魅無聲的跟著他離開。
鬼魍只是沉思的搖了搖頭,也跟上他們的腳步。
是的,鬼魌已經走出他的心結,並且擁有幸福的未來。而他們三個呢?他們的未來又在哪裡?
病房裡擁抱的兩人,他們的世界終於完整。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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