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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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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潔 -【小師妹別怒(師出同門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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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8 00:03:0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經過幾天的舟車勞頓,穆夕華回到了位在定安城城北的府邸,整修過的奢華富麗,已經不是存在她模糊印象中的外觀。

    穆夕華自嘲地揚了揚唇,因為疲倦,整個人懶洋洋的,推卻了晚膳後,她被安排住進位在西院的廂房裏。

    一如預期,她原來的寢房已被漸長的妹妹給獨佔……那感覺讓她的心裏頗不是滋味。

    唇畔揚起一抹近似自嘲的詭笑,她將包袱擱在久無人居、泛著股淡淡黴昧的廂房,怔怔地坐在榻邊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無事可做的她悶得發慌,沒多久便昏昏沉沉的睡著。

    但在陌生的床榻上,穆夕華睡得極不安穩,二更的梆子剛響過,她便又恍恍惚惚地驚醒。

    在睜開雙眸的那一刹那,她才意識到,自個兒現在不是在“步武堂”的小院落裏。

    意識一同籠,凜然的風呼呼掠過,那未關緊的窗扇隨風發出叩答、叩答聲響,單調的聲音迴響在空蕩蕩的寢房裏,加深她內心的孤寂。

    突然間她有些後侮,不明白為什麼要同這一個不屬於她的家?

    難道……在爹娘的冷落下,她的心還存著一絲期望?

    她悶悶地抿了抿唇,在了無睡意下,索性赤著腳起身,推開窗.任冷風直灌人室,撩撥她如墨般的長髮。

    長髮隨風飄動,那感覺就像她心愛的四哥,以修長的指滑過她的發問,撩撥一湖墨海。

    思及此,心中湧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感。

    她一手捂住唇,一手無助地圈抱住自個兒,不願讓啜泣的咽聲逸出雙唇。

    “四哥……夕華好想你……”

    她沉痛的呐喊著,纖瘦的臂抵不過心愛男子溫暖的懷抱。一個人的孤寂讓她的心備感淒涼且更顯悲哀。

    不知從何時開始,淚水像有自己的意識般,猶如斷落的珍珠,一顆、一顆不斷地無聲滑落,染濕她的衣襟。

    唉!這是怎麼一回事呐!才分離沒多久,她竟然比想像中還要思念關勁棠?

    是的,她想念他!

    不安時想著他……

    無助時想著他……

    每每在這個時刻,她便恨自個兒對他的依賴,更不由得埋怨起他來。

    怨他怎麼捨得與她分開那麼久,怎麼捨得任她被孤獨啃蝕,被穿膚入骨的思念給折磨……

    他知道她正在想著他嗎?

    回到穆家後,夜夜失眠的穆夕華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起身後會有固定的婢女為她送來三餐膳食、打理她的起居,偶爾,穆夫人會來瞧瞧她,往往沒說上幾句話便匆匆離開。

    接連幾日,也不知是哪兒出了問題,她的精神不振、神情益發憔悴,身形也漸漸消瘦。

    穆夕華沒心思理會,只知道在白個兒的家,她定是無法待滿三個月。

    這一日,當她抱著寢被,思緒恍惚地怔坐在榻上時,便被屋外一陣窸窣的聲響給吵醒。

    還來不及回過神,只見幾個婢女魚貫的進入寢屋裏,準備伺候她梳洗。

    “你們……做什麼?”

    “夫人交代,今日有宴,小姐得赴宴。”婢女恭敬地同應。

    “赴宴?”過了大半個月才為她洗塵嗎?這想法一掠過腦海,穆夕華立刻搖了搖頭,甩去那分妄想。“夫人有說上哪嗎?”

    婢女誠惶誠恐道:“夫人只說宴席設在西跨院的花園,奴婢替小姐妝點好,便領著小姐到花園去。”

    這麼說來是家宴噦?屆時她會見到未曾謀面的弟弟、妹妹……思及此,她的心漫著股說不出的情緒。

    非喜非憂,矛盾得緊。

    見她久久不語,婢女志忑地開口。“小姐,不知道可不可以讓奴婢替您……”

    “行了,你們把東西擱著就成了。”她回過神,打斷婢女的話。

    “小姐……”婢女為難地杵在原地不敢離開。

    見一行人不動如山,穆夕華無奈地歎了口氣,柔聲道:“不用替我張羅,我自個兒來就行了,你們都出去吧!”

    在“步武堂”時,她的起居一向自理,突然間冒出這麼多人伺候,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她不輕不重的話一落下,婢女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才紛紛退下。

    瞬即,暫居的寢房恢復原有的靜謐。

    簡單做了梳洗、換上秋香色衫裙後,穆夕華拿起木梳,心思恍然地梳著長髮,倒映在銅鏡裏的嬌柔面龐儘是說不出的複雜神色。

    有志忑也有不安,她完全不知道自個兒該用什麼心情面對“她的家人”。

    越想越不知所措,最後只好煩躁地放下木梳,用一柄玉梳將長髮往後梳攏,輕輕揚手拍了拍有些蒼白的臉色,不讓臉色瞧來太過憔悴。

    確定打點好自個兒後,她離開寢房,穿過月洞,沿著青石板道走進花木扶疏的園子。

    雖然她離開家許久,家裏亦有諸多改變,但至少府邸的整體規劃沒有變。

    她憑著腦子裏淡得幾乎不可辨的記憶,藉由眼前的一花、一草、一木,重溫兒時對這個家的熟悉感。

    在穆夕華忙著探索之際,她不期然地被撞了下。

    “呀——”穆夕華驚呼出聲,深怕對方會被這突如其來的碰撞給撞飛出去,便伸手拉住對方的手臂。“小心!”

    “該小心的是大姑娘你。”

    耳底落入近似戲謔的語調,穆夕華倉皇地退了一步。“對……對不住。”

    男子不讓她鬆開手,反而緊緊拙住她的纖臂,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想必姑娘便是穆家大小姐吧!”

    在穆家兩老的同意下,他得以躲在暗處一窺未婚嬌妻的模樣。

    這一瞧,崔冠玉完全喪失思考能力,整個人、整顆心都被面前嬌柔的美人兒給勾引了去。

    無暇細思男子何以知曉她的身份,穆夕華被這異樣注視給瞧得心底發毛,急忙開口。“請公子放手。”

    痛……穆夕華試圖掙脫,咬牙忍住他粗魯的力道所帶來的疼痛。

    “難得遇上這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我怎麼捨得放手呢?”崔冠玉抬眸,放肆的眸光落在她美麗的面容上。

    她的膚白勝雪,杏眸桃腮,以玉梳向後挽起的簡單發樣,露出她光潔的額,襯出葉柔美臉龐的清秀雅致。

    崔冠玉怎麼也沒想到,穆家大小姐會生得如此嬌美,見色心喜的神魂被攪得飄飄然。

    有一瞬,穆夕華愕然地張開小嘴,不敢相信在穆府會出現如此狂妄之徒。她嬌喝道:“你是誰?大膽闖人穆府想做什麼?”

    無視她的勃然怒意,崔冠玉輕浮地以指尖撫過她白淨滑膩的臉蛋兒,喜上眉梢地贊道:“早知道你這麼漂亮,我就該早一些將你娶過門。”

    穆夕華近乎錯愕地瞠大眸,霍地想起爹娘的話,難道……這個人是爹娘為她安排的婚配對象?

    瞧著她吃驚的模樣,崔冠玉唇畔的笑意更深了。“怎麼?嚇住了?知道我是誰了?”

    她回過神來,眸底泛著抹慍色,悻悻然說著:“我不認識你,更沒允了你的親事!”

    “喔!”他邪氣地挑眉,語帶嘲諷地冷笑。

    “沒允了親事,那怎麼將崔家送過來的聘禮全收了?”聽聞他的話,她倒抽一口涼氣,臉色慘白如雪。

    “不、不可能!”崔冠玉聞言笑得張狂,完全不把她的反應當一回事。

    他回以冷笑。無情地嘲弄她。

    “怎麼會不可能.定安城的崔、穆兩大兩家聯婚之事.可是近日城內的大事,你不可能不知道。”手一使勁.嬌人兒便跌進他的懷裏。

    “不可能!不可能!”穆夕華拚命掙扎,嬌嫩的嗓音微微發顫.心仿佛被把利刀狠狠刨挖出一墳血肉地反覆哺著。

    她被騙了嗎?

    她被她的爹娘騙了嗎?

    “難道你還不知道,嫁給我就等於嫁給金山銀庫嗎?依崔家的財力,足以讓你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崔冠玉吃力地圈抱住懷裏均嬌人兒,沒料到這看似荏弱的姑娘,力氣卻不容小覷。

    他的話狠狠刺痛著她。

    不可能!她不相信她的爹娘會這麼待她。

    穆夕華神情慌亂地往後退,難以置信的嬌軟嗓音有著恨意與委屈。“我不會嫁給你!就算有金山銀庫,也沒有人可以逼我嫁!”

    那一瞬間,穆夕華暗斥自己的天真,霍然明白了一個事實。

    她的爹娘並不是真心想帶她回家共享天倫,而是想藉由她,鞏固爹爹在商場上的地位。

    她與舅父、舅母都被騙了……

    而她——是犧牲者!

    她怎麼還能渴望由爹娘身上得到寵愛呢?在揭一切可笑的謊言時,她的心已如槁灰。

    見她大受打擊的模樣,崔冠玉心生厭惡,一把扣住她柔美的下顎,殘佞地道。

    “就算你不想嫁也得嫁,這親事可是你爹娘求來的,容不得你反悔。”

    話聲甫落,他俯首狠狠吻住她粉嫩的小嘴。

    當那一股陌生的氣息竄入口中,穆夕華強忍住心裏湧生的嘔吐感,狠狠的反咬住在她唇上放肆的唇舌。

    “不准你碰我!”

    “唔!”崔冠玉吃痛地推開她,臉色鐵青地揚手抹去唇上的血。“你竟然敢咬我?”

    倔強的晶瑩淚光在她的眼角泛動,她厭惡地拼命揚袖抹唇。“再敢碰我一下,我就讓你——”

    “不知好歹!”

    “啪”的一聲!崔冠玉像發了狂似地,狠狠甩了她兩巴掌,力勁之大,將她纖柔的身子給打倒在地。

    “沒人敢這麼對本爺!”不待她反應,他一把揪住她纖細的臂膀,冷不防地撕裂她的上衫,失去理智地以餓虎撲牢之姿撲向她。

    “我倒想知道,有什麼人是我崔少碰不得的!”

    肩頭倏地一顫,她尚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崔冠玉壓在身下。

    “咱們的親事橫豎是賴不掉了,我就在這裏要了你,看你嫁不嫁!”他貪婪而粗暴地吸吮她嫩自如玉的頸肩,厲聲道。

    “放開我、放開我……”整個人被他給牢牢地壓在地上,說不出的恐懼感尖銳地刺進穆夕華的心頭。

    一陣顫慄泛過背脊,她毫不猶豫地揚腳輕輕一踹,便見崔冠玉整個人被踹飛出去,重重的撞上月洞旁的土牆。

    覷著他頭破血流的模樣,穆夕華滿腹的委屈,眼淚管不住地紛然落下。

    這時,在花園等候已久的穆勻夫婦聞聲前來,看見眼前的狀況,震懾地愣在原地。

    “唉呀!崔、崔少!崔少!您沒事吧!”穆勻回過神,一瞧見倒在一旁的崔冠五,連忙奔向大金主身邊。

    “天呐!這……這是怎麼一回事?”穆夫人吃驚地瞪圓雙眸打量著四周,被嚇得不知所措。

    勉強用那破碎的衣衫覆住自己,穆夕華眼角含著淚光,以著幾不可聞的微弱語調,語意不清地開口“我要回家……”

    微微牽動著嘴角,她吃痛地蹙起眉,她想她的臉一定腫起來了,那灼熱、腫脹的感覺幾乎讓她無法開口說話。

    穆夫人迎向女兒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以及……被打得變形的臉,心頭驀地一緊。“夕華,崔少他……他打你?”

    她的嘴角破了,豔紅的血溢出嘴角,讓她毫無血色的臉龐,瞧來憂目驚心。

    噙著委屈的淚水,穆夕華嗤地發出一聲冷笑,語調困難地咽聲道:“我知道您和爹一定不喜歡我,要不就不會任人……這樣欺負我……”

    呵!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呢?這荒謬的一切讓她死了心,一切都無昕謂了。

    穆夫人的心頭、耳底、眼裏落人女兒楚楚可憐的模樣,頭一回覺得……不舍。

    “怎麼會是欺負呢?你和崔大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唇畔噙著一抹苦笑,穆夕華小聲的反問:“是不是要等崔大少辱了我的清白,逼得我悔不了婚,才不是誤會?”

    心思被一語道破,穆夫人顫聲問道:“崔大少他……強迫你……”

    穆夕華強忍住心口的痛,緘默不語。

    穆夫人歎了一口氣。“娘親實在想不透,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何放著豐衣足食的好日子不過,偏要嫁個魯漢子呢?”

    為了讓崔、穆兩大商家結合,她與夫婿無所不用其極,想將女兒嫁給崔家大少爺,沒想到最後卻演變成如斯局面。

    “不用費心……您永遠不會懂一個不在您身邊長大的孩子……”穆夕華苦笑搖頭,赫然發覺,椎心蝕骨的酸意竟也漸漸變得麻木。

    她衷心渴望的,只是再平凡不過的幸福,這點,她相信她的娘親是不會懂的。

    女兒的話,像把尖銳的刀,緩緩刺進穆夫人的心坎裏,讓穆夫人心底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憐惜。

    “算了,先別說這些,讓娘瞧瞧……”穆夫人走向穆夕華,伸手想抱她,她卻瑟縮了一下,側過身避開穆夫人的碰觸。

    她的抗拒讓穆夫人的心底一陣緊揪。“夕華……”

    “求你……讓我回家……”穆夕華蒼白的唇瓣,虛弱地擠出一抹近乎可悲地祈求,恍惚地挪移著步伐。

    穆夫人看著女兒大受打擊的背影,惴惴不安地想起親弟在“步武堂”時對她說過的話。

    在整個“步武堂”的保護下,女兒的安危可不能有閃失啊!若……女兒真有個三長兩短,那她怎麼同親弟交代?!

    一想到這點,穆夫人驚恐地回過神,只見女兒顫巍巍的身形已在轉瞬間消失在眼前。

    心猛地一凜,穆夫人放聲喊道:“攔住大小姐!”

    隨行的僕役聞聲,不明就裏地連忙朝那抹秋香色的身影直追而去。

    心灰意冷的穆夕華無意識地挪移著腳步,儼然不知一堆仆曼追在她身後,急著想抓住她。

    此刻的她,所有的思緒全被那可惡的崔冠玉給摧毀,渾身無力,整個身子就像飄浮在半空中似的……飄飄然、恍恍惚惚。

    她不明白,自個兒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的爹娘要如此殘忍待她?!

    心痛若到了極限,反而就不痛了,取而代之的,或許是釋然

    即便如此,絕望的眼淚還是不停滑下,模糊了她的視線,腫脹的雙頰讓她睜不開眼,看不清楚前方的路,尋不著回“步武堂”的方向。

    “四哥……舅父……舅母……救我……”穆夕華深覺,自個兒就像陷入無止盡的惡夢當中。

    突然,一個拉扯,陌生的語調落入耳底——

    “小姐,讓奴才送你回房。”

    “小姐!小姐!”

    那一句句陌生的呼喚,在耳旁忽近忽遠的響著,急促的腳步聲時遠時近,伴隨著拉扯,欲制住她往前移動的腳步。

    不願被束縛、牽制,穆夕華揚手推開靠近她的人。“放開我、放開我!”

    氣力在她毫不控制下,體內的“怪力”猶如出閘猛虎。

    瞬間,試著拉住她的僕役,全像打了氣的麵粉袋,一個個被震開。

    命人將崔冠玉帶下療傷的穆勻見著眼前詭異的狀況,僵立在原地,震驚得不能自己。

    太可怕了!穆夕華的身子骨明明是那般柔弱,怎麼可能揮掌便甩開一個個比她還高、還壯的僕役?

    穆夫人不敢置信地掩唇,顫聲道:“這、這不是我們家的女兒……她、她是不是妖怪、被妖怪給附附附……附身了啊?”

    穆勻不禁一怔。“不、不是吧!”

    在兩夫妻顫慄不已地議論之際,幾道英氣勃發的挺拔身影霍地穿過月洞朝兩人逼近。

    “那些人是誰?”穆勻回過神,一臉茫然地瞥向妻子問道。

    “不知道。”

    在兩夫妻一頭霧水下,只見其中一名男子不顧女兒的掙扎,張臂便將她攬進懷裏。

    眼見女兒被惡人給擄走,穆勻霍然驚覺地大叫。

    “來人呀!強、強盜,惡匪闖進府裏了,快、快——”他震驚的呼聲未盡,便見到一抹高壯、結實的身影陡地矗立在眼前,擋去他頂上日光。

    登時.他嚇得三魂掉了二魂地軟了腿。

    “大、大爺,別殺我、別殺我……”,巨掌落在穆勻直打哆嗦的肩上,粗擴男子朝他咧嘴扯開一抹鄙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釋放出極大的善意。

    “親家,咱們得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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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8 00:03:1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猛地被一雙健臂攬在懷裏,穆夕華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瞬即發了狂地哭喊、掙扎。“放開我、放開我!”

    可詭異的是,她越是掙扎,男子的雙臂便將她箝制得越緊。

    她的力氣絕對不輸人,但語氣卻是極度的恐懼、害怕!

    “夕華,是我、是我!”關勁棠將她緊緊的抱在懷罩,心痛欲裂地低聲喚著。

    尚未從方才被崔冠玉侵犯的恐懼中抽離,穆夕華被不安籠罩,她感受不到關勁棠的存在,也聽不見他低嗄的呼喚,一心只想逃離那可怕的束縛。

    她的“怪力”碰上對手了嗎?為什麼對方沒像其他靠近她的人一樣,被她的怪力給震飛出去。

    心驀地一涼,穆夕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推開他,推不開便用腳踹,踹不動只有張嘴狠狠咬住對方的鐵臂。

    關勁棠文風不動地任她咬著,吃痛地緊蹙著眉,但因為她過人的力勁所產生的肉體的疼痛,暫時抒解心頭擔憂她的驚懼。

    在他與師兄弟們一同趕回“步武堂”,知道她被她的爹娘帶同家後,心裏的不安便放肆地在心頭蔓延。

    顧不了南從遠方歸來,馬方停蹄,關勁棠渾厚的嗓音揚聲一喝,轉頭便往定安城的方向策馬狂奔而去。

    幾個師兄弟都明白,一向知分寸的關勁棠只要涉及八師妹的事,便會完全失了理智,不消多說,索性一同調頭,與他一起來到位於定安城的穆家。

    當他們進入穆家,落入眼底的便是穆夕華衣衫不整、極度狼狽的模樣。

    關勁棠心痛得無法言語,下一瞬便用力地將她攬進懷。無論她如何激動掙扎,都不願意鬆手放開她。

    當血的腥甜味漫進口鼻,穆夕華陡地一愣,鬆開牙關才發現,對方的手已被她咬得血肉模糊。

    沭目驚心的傷口映人眼裏,她不懂,為何對方恍若未覺,就這麼任她使蠻?

    穆夕華來不及細思,一股說不出的噁心感倏地湧上心頭,她攀著男子的肩,瘋狂地乾嘔著。

    心,為她痛得幾乎快要不能呼吸,他壓低了嗓,在她的耳畔低語。“沒事了、沒事了!有四哥在你身旁,沒事了。”

    他的掌來回撫過她的背部曲線,一如往昔,用他的體溫、他的氣息,緊緊將她環抱、纏繞。

    在那溫柔語調的安撫下,穆夕華抬起悽楚的淚眼,不確定地開口。“四……四哥……”

    “對不住,四哥來晚了。”

    穆夕華愣了愣,看不清眼前熟悉的輪廓,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在作夢。

    “累了就躺著,四哥帶你回家。”直勾勾地瞅著她臉上清楚浮現的掌印,關勁棠忍不住顫聲問:“很痛,對吧!”

    她的皮膚嬌柔白皙,紅腫的雙頰清楚烙上兩個掌印,足以見得對方的手勁有多驚人。

    心宛如被刀剜著,無論打她的人是誰,他都會讓對方付出雙倍的代價!

    “很痛……”想起那惡人,她瑟縮了身子,牢牢揪住他衣襟的柔荑,微微地顫抖。

    “要不要四哥幫你吹吹?”挪下眸底兩簇隱隱燃燒的火焰,他深呼吸,故作輕鬆地低聲詢問。

    感受他那珍寵的語氣,這陣子所受的委屈全洶湧而至,下一瞬,晶瑩的眼淚不聽使喚地一顆顆滾落。

    這樣溫柔的語氣與懷抱,她好懷念呐……

    從以前他就見不得她哭,連一滴眼淚也捨不得讓她流,這時一見著她的淚,關勁棠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別哭呀,很痛嗎?”

    “四哥為什麼……讓夕華等這麼久……夕華好想你……”她哽咽著,嬌柔的抗議語調,虛弱得像隨時會被風吹走似的,.

    胸口一暖,他迭聲保證。“對不住,是四哥的錯,四哥以後不會再丟下你不管了,不會了。”

    “嗯!四哥帶我回家……”她疲憊地閉上雙眼,模糊不清地咕噥著,心底的傷心、陰影與絕望全被他溫暖的擁抱給驅散。

    雖然晚了些,但她的四哥從未讓她失望過。

    她終於等到了!

    “好,你安心睡,四哥馬上帶你回家。”關勁棠低聲撫慰著懷中的人兒,攔腰將她抱起的那一刻,他挑起濃眉,不明白在短短幾個月裏,她怎會憔悴、清瘦到如斯模樣?

    突然,一隻方巾落入眼底,關勁棠不解地抬眼——

    “讓夕華敷著。”看見師妹被折騰成如斯模樣,向來好脾氣的封漠揚,臉色也好不到哪去。“這裏有我和老二處理,我差了輛馬車,你就先帶夕華回“步武堂”吧!”

    “我想會會欺負夕華的那個混蛋。”他壓低著嗓,懾人的眸光殺氣騰騰。封漠揚意味深長地揚唇。

    “放心,有我和老二親自會他就夠了。”

    “步武堂”眾弟子的感情一向融洽,堂裏上下對向來病弱的穆夕華更是百般呵護、疼寵。

    今日之事若真要算起來,穆家及崔家,怕是難有安寧之日。

    關勁棠勉為其難地頷了頷首。“那這裏就交給你們處理了。”

    “放心!”在關勁棠抱著穆夕華要離去的那一刻,封漠揚喚住他。“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欺負夕華的那個男人被“怪力”所傷,我瞧,沒躺個幾個月,應該下不了榻吧!”

    倏地,關勁棠唇邊揚起一抹久違的淡笑。

    “這是惹咱們家小師妹生氣的下場。”他挑眉,冷笑。

    俯首輕吻姑娘合上的雙眼,關勁棠以俊額贈了贈她的額,近似耳語地笑道:“下手稍嫌輕了些,仍然有待調教。”

    封漠揚聞言怔了怔,半晌才充滿興味地爽朗大笑。

    “以後得警告大夥兒,千萬要讓“小師妹別怒”,否則“四師兄抓狂”。”說罷,他笑得樂不可支。

    關勁棠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地抱著心愛的人兒,邁開腳步離去。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他如此珍寵一個姑娘的想法.只在乎給她的愛與呵護不夠多。

    封漠揚目送著師弟漸行漸遠的身影,忐忑的情緒總算落得踏實。接下來要處理的,便是穆勻夫婦了!

    十日後

    穆夕華負傷回到“步武堂”立刻引來一陣騷動。

    未多時,諸葛謙夫婦更是氣憤難平的走了一趟定安城,為甥女抱不平外,順道定下兩個孩子成親的日子。

    在諸葛謙夫婦離開“步武堂”的這段期間,穆夕華雖然僅受到皮外傷,但在師兄弟憂心忡忡的關切下,她得到最妥善的照顧,而在細心調養下,纖瘦的身形終於長了肉,體態逐漸豐潤嬌美。推開窗佟,初春的夜風徐徐吹人寢屋,似有若無地吹送揉著青草與花香的沁人氣息。

    倚在窗格旁的臥榻上,穆夕華抱怨著。“四哥,我真的喝不下了。”

    白天時.他們難有獨處的機會,師兄弟們只要一覷得空閒,便會來她的寢房陪她說說話,所以她的寢屋不時傳來笑談聲。

    因此一到夜晚,便是她與關勁棠獨處的親密時刻。

    為此,她心頭可是又甜又惱,原因無他,因為她的好四哥只要一逮到機會,總能在大半夜變出滋補湯品,半脅迫半利誘地逼她喝下。

    “乖,這雞湯師娘可是費心神燉了好久,別糟蹋了。”無視她的抗議,關勁棠剛毅的俊臉上充滿寵溺神情地哄著。

    “我懷疑你有計劃要把我養成母豬。”她瞠道,柔靜的神情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惹人憐惜。

    低沉的笑聲在寢屋中回蕩,他笑得無奈。“依你這身形,真要把你養成母豬,四哥會很辛苦。”

    抵在她唇邊的湯匙執意而堅定,等的就是佳人張唇將雞湯喝下的那一刻。

    “四哥,你幫我喝光啦!”她以著足以將男人融化的柔嗓,綺媚的撒著嬌。

    “四哥已經夠壯了,不用喝。”他不受誘惑,態度堅持、篤定。

    從在定安城的穆家察覺到她益發清瘦起,關勁棠便告訴自己,回到“步武堂”以後,一定要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立言不讓她再消瘦一分一豪!

    看著他堅定的神情,計謀未成的穆夕華唯有認命地張開嘴,將碗裏最後一口雞湯喝得涓滴不剩。

    滿意地將空碗擱在一旁,關勁棠俯下頭,萬分珍寵地在她秀白的額間落下輕輕一吻。“這是為了你好,別惱我。”

    羞怯地承受他珍惜的吻,穆夕華張臂圈住他的頸項,將臉埋在他的頸窩,喜歡被他小心翼翼,呵護疼愛的感覺。

    “夕華知道。”她滿不甘心地悶聲低語。

    感受懷裏嬌小柔軟的身軀,以及她芳香的氣息拂在耳畔的悸動,關勁棠心頭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

    他斂眸睨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知道還故意刁難我?你存心跟四哥過不去嗎?”

    “我才沒刁難你呢!”粉嫩的臉蛋染上紅暈,她答得心虛。關勁棠拿她沒轍地歎了口氣,瞅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好半晌才開口。

    “你呀,乖乖的,只要把你養胖了、養壯了,我們就可以成親了。”她揚起美眸,輕笑出聲。“咱們成不成親,跟有沒有把我養胖、養壯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他頓了一頓,笑眸突然變得深沉,剛毅的唇線躍上一抹戲謔的淡笑。

    “有什麼關係?”她輕蹙著眉,一臉茫然。

    關勁棠挑眉覷著她,說得慎重。“不把你養胖、養壯些,怎麼讓你幫我生娃娃呢?”

    倏地,一抹赧然燒燙粉頰.她嬌瞠了他一眼。“你、你就愛逗人!”

    他們的親事遲遲未定,是因為舅父到安定城的穆家,與她的爹娘協議出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日子讓她出嫁。

    才不是為了等她養胖,才准她嫁人呢!

    關勁棠愛憐地輕吻著她的眉眼,摟著她柔軟的嬌軀,語氣深沉而無奈地道:“是實話.怎麼會是逗你呢?難道……你不想生咱們的孩子嗎?”

    屬於他的男性氣息離得好近,干擾著她的呼吸、心跳,只要他一接近,她便頭腦發昏地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合宜。

    “四哥最討厭了!”她嬌斥,不讓他有機會靠近。

    已習慣她驚人的力道,關勁棠不顧她小手的推拒,壞壞地將唇抵在她嫩白的頸項,啃吮著她頸部的柔嫩。

    在這樣的啃吮下,男人似要將她全身嘗邊似的,惹得她一個不留神便陷入他的侵略中,任悸動的心兒跟著泛起一陣難耐的騷動。

    “四哥……”她咬住嫩唇,輕輕地喘息,因羞怯而低斂的眸染上意亂情迷的薄氳。

    她嬌軟的輕喚拉回他的理智,他回過神來,因強烈的欲望而紊亂了氣息,痦啞說道:“時間真的晚了,你早些歇下。”

    猛地由激情中回過神,穆夕華心頭漫起一股說不出的蜜味。

    總是這樣,就算在兩人意亂情迷、即將早一步落實夫妻之實時,他總是在最後一刻抑下被欲望驅使的念頭,尊重她、溫柔呵護她的感受。

    這樣的疼惜,足以讓她一輩子為他醉心、沉迷。

    思及此,她主動地封吻住他剛毅的唇,期望能用無止盡的愛,回報他對她的寵愛。“四哥,不要走。”

    “晚了,四哥明天再來陪你。”在她生澀的親吻下,關勁棠唇角勾起,眼角眉棺儘是溫柔的笑意。

    姑娘家臉皮薄,主動求歡被拒,索性使起小孩子性子,又羞又惱地嬌聲細語抱怨著。“為什麼就你可以對我親親抱抱.我就不能對你親親抱抱?”

    關勁棠饒有興味地看著她生氣的模樣,沒好氣地笑道:“傻姑娘,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磨、慢慢耗,不用急。”

    “嗯……說得也是。”她思索了會,滿意地揚唇,語落,白嫩的纖臂圈住他的身子,還是不肯讓他走。

    他不解的側眸瞥了她一眼。

    “我要四哥抱著我睡,等我睡著了你才可以走。”

    他的手臂與胸膛結實有力,擁住她的時候,給她一股強烈的安全感,唯有在這樣的懷抱裏,她才能安然入睡。

    “不是吧……”好不容易抑住心頭那把火,軟玉溫香在抱,他還能睡得著嗎?關勁棠莫可奈何地苦笑。

    忽地,穆夕華從他的懷裏抬起頭來,軟白柔荑在他精壯結實的胸前,疑惑地摸著。“咦!鼓鼓的,你藏了什麼在裏頭?”

    關勁棠先是一怔,緊接著笑著拿出懷裏的失色錦布。“喔!為了這個,我差點被師兄弟們鄙視。”

    他狀似委屈地大歎了口氣。

    “呃……為什麼?”她睜圓美眸地瞅著他問。

    “當然是為了這包東西嘍!”

    穆夕華一愕,語氣既興奮又期待。“給我的?”他含笑望著她,剛毅的臉龐有著說不盡的寵溺,催促道:“打開看看。”

    在他的眼神催促下,穆夕華輕輕掀開那朱色錦布,一層又一層——

    當那一隻只樣式不同、綴花銀飾的珠花簪子,眼花撩亂地落入眼底時,她忍不住輕呼出聲。“呀!好多花簪子……”

    “喜歡嗎?"迎向她晶燦的美眸,他滿心期待地問。

    一股柔情密意揉著酸意湧上喉頭:她眨了眨美眸,動容地問:“你什麼時候買的呀?”

    “尋三師姐時,每到一個城鎮落腳,瞧見就買了。”

    他說得漫不經心,但輕而易舉便將無盡的愛意表露無遺。

    穆夕華怔了怔,瞬即揚笑出聲,難怪他會被笑,光想像一個大男人杵在攤子前那挑選珠花的畫面就足以讓人發噱。

    “這些花樣全是你選的嗎?還是大夥兒也有出主意?”

    她很好奇,腦中不由得想像,她的四哥杵在攤子前,為不知該挑選哪一支珠花而一臉懊惱的模樣。

    他低吟了一聲,片刻才道:“他們懶得理我。”

    至此,穆夕華再也抑不住的咯咯笑出聲,她完全可以想像那畫面、那情景。

    面對她一籮筐的疑問,關勁棠心急的問:“那你喜歡嗎?”

    他的話溫柔的落在她耳畔,擾得她的心跳得飛快,耳根子麻麻熱熱的。

    “嗯!喜歡。”她暈陶陶地柔聲應道,臉上、心裏全是被心愛的男子呵寵的甜蜜感受。

    濃眉一挑,他有些失落地覷著她的反應。“就這樣?”

    他原以為姑娘家瞧見這能把自己妝點得更漂亮的飾物,會開心得又叫又跳呢!穆夕華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她張開臂,緊緊地抱著心愛的男子,嬌聲宣佈。

    “只要是你選的,我都喜歡,還有……四哥,你是我的,永遠、永遠!”

    那擁抱充滿了獨佔、嬌蠻,是一種恨不得將他揉進骨子裏,強烈而直接的佔有意味。

    突如其來被她“有力”地摟進懷裏,關勁棠就算被她勒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還是笑得好得意。

    “好,我永遠、永遠都是你的。”他勉強持平著嗓音說道。

    驚覺他的異樣,穆夕華這才意識到自個兒忘了控制“怪力”,她鬆開手,愧疚地捧著心愛男子粗獷的臉,柔聲抗議道:“四哥,都怪你讓我太興奮、太開心了,以後你別再讓我這麼忘形了!”

    她好怕一個失神,就會不小心傷了他。

    關勁棠為難地擰眉思忖了好一會,歎道:“唉!你這個要求有些困難,在你七歲那一年,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人、我的心就完完全全屬於你了。“小師妹別怒”這五個字已經深深烙存我的心底,這一生再也除不去了。”

    驀地,姑娘唇邊綻放起一朵如仡的笑靨,眸底卻是萬分感動地想要掉眼淚的矛盾神情。

    “四哥,謝謝你愛我。”她咽聲道。

    “傻姑娘……”他低頭封住她揚笑的軟唇,縫緩、愛憐地吮吻著她兩辦似沾著甜蜜的唇,柔聲回應。

    誰讓他拿她的小師妹沒轍,就算將來註定成為疼妻、寵妻的妻奴,他也甘之如飴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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