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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唐真緒除了是神醫「閻王愁」之妻,其實還有另一個身分。
她是個精通面相的算命師,更通卜卦之術。
也因此,她才會提出測字之法,來試探下毒之人的身分。
雖說算命測字無根無據,即使可以斷命論命,卻不見得能夠當作送官的證據;但若能知道下毒者是誰,也能讓人安心,不再教大夥疑神疑鬼。
況且若能因此更進一步,攻其心防,問出實情,亦不失為一個揭開真相的好方法。
朗母想想,這也頗有道理,因此便讓封雅書留在苗喜兒房內繼續看顧苗喜兒,而將府中所有的人都叫到前廳,並說明原由。
大夥明白是想找出害苗喜兒的兇手,表情不免顯得緊張,但朗若姍卻是逕自在旁逗弄懷中幼犬,一臉與她無關的輕鬆表情。
唐真緒見人已到齊,便讓每個人各在紙上寫下一字,交付給她,若有不識字的下人,便以其姓作為測字根據。
十幾名僕人就這麼輪番上陣,圍著唐真緒看她測字、解字,最後終於輪到了朗若姍。
她一臉不在乎地提筆,在紙上寫下斗大的「良」字。
唐真緒細瞧著朗若姍,再低頭瞧向那「良」字,就在她仔細端詳的同時,賈聿商回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我正在縣衙忙著,下人卻趕來通知,說是家裡有急事?」賈聿商往朗母打探道。
朗母很快地向賈聿商說明過一回,並推著他,要他跟大夥兒一樣去測個字。
「拜託,這太荒謬了吧!測字能抓得到歹人的話,還要官差何用?」賈聿商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駁道。
「求個心安而已,你就隨便寫個字吧!」朗母催促道。
「但我今天一早就去了縣衙,人根本不在家中,哪能下毒?這事一定跟我無關,我不測,再說縣衙還有公務等我去處理,我先走了。」賈聿商說罷,揮了揮手,轉身便想走。
只是他這一心急,卻在離去時絆到了門檻,這一摔,連官帽都給掉了。
此時,朗若姍懷中的幼犬或許是平日與賈聿商感情甚好,一見到他跌趴在地上,立刻跳下朗若姍的手臂,跑到賈聿商身旁,繞著他打轉,活像是在擔心他的傷勢。
這原是再平常不過、甚至還帶些溫情的景象,看在唐真緒的眼裡,卻令她不由得眼神一亮。
「我知道下毒的人是誰了!」唐真緒按住手邊寫著「良」字的紙張,先是瞧了眼朗若姍,跟著才提筆往賈聿商指去,「下毒的人正是朗小姐與賈公子!」
她這一言明,霎時所有人都將視線往兩人身上投去。
「妳胡說什麼?」朗若姍發出尖叫聲。
「喂,姑娘妳別信口開河、隨便汙衊他人。」好不容易撿回官帽重新戴上,賈聿商立刻出聲抗議。
「我自然是有理由的。」唐真緒解釋道:「朗小姐寫的是善良的良字,可她卻是手邊抱著狗在寫,因此這『良』加上『犬』就成了『狼』。」
「狼又怎麼了?」朗若姍面露羞忿神情地質問道。
「賈公子不寫字,便以其姓氏測字,這門檻一摔掉了官帽,就是『賈』字去了頭,變成了『貝』,這小狗因為擔心自家人而上前打轉,豈不令『貝』身邊再添『犬』,成了『狽』字?」唐真緒兀自續道:「狼加上狽,這叫狼狽為奸,所以我才這麼推測。」
「什……什麼!」朗母這下可傻了。
她本以為會是家中下人陷害苗喜兒,沒想到就像封雅書等人所說的,真是女兒,而且還扯上了賈聿商?
「妳胡說!我看妳才跟藍君柚狼狽為奸!為了不讓喜兒進官府,想湮滅她殺人的證據,才陷害我跟表哥!你們根本是惡人先告狀!」朗若姍生氣地迸出尖嚷。
「是啊!這分明就是誣陷!根本不可信!」賈聿商也跟著出聲反駁。
「可不可信,由縣令大人決定吧!反正已有下毒的湯藥為物證,一併將朗小姐與賈公子作為嫌疑犯送官即可。」藍君柚對於唐真緒的能力雖也是半信半疑,但是唐真緒的說法卻是相當有道理,教人質疑不得。
更何況萬事通封日遠亦查出朗若姍早有欺負苗喜兒的謠傳,而苗喜兒又相當憎恨賈聿商,因此這巧合讓他亦認同唐真緒的說法。
「這……唉!這可怎麼辦才好?」朗母向來護女,當然也想否定測字結果,可偏偏她又找不出什麼好說詞來反駁。
況且眼前所有不利證據都指向女兒,加上方才朗若姍確實跟著她一塊兒待在廚房熬藥,所以……
如果這是實情,女兒真的這麼心狠手辣的話,那她保護女兒等於是為虎作倀啊!
難以令人接受的實情,教朗母實在是無法下決定,視線只能在朗若姍與賈聿商還有藍君柚、唐真緒之間飄盪不定,直到一個冷淡的聲調打了岔──
「物證不夠,就讓我添個人證。」封雅書踏入了前廳,視線往朗若姍掃過後,他薄唇一揚,往外揮了揮手,「苗姑娘,進來吧!」
「喜兒?」藍君柚詫異地奔近門邊,「喜兒她已康復了?」
隨著他的問話,一個眼熟的俏影踏進廳中,一襲活潑打扮依舊,不同的是,苗喜兒那見人就傻笑的模樣卻已不復存在。
明眸澈黑,粉唇微抿,行走的步伐不再宛若孩童蹦跳,而是平靜、穩定地踩踏。
「喜兒?」藍君柚與苗喜兒相處甚久,自能識出其中差別,他有些訝異,又帶點期盼與驚喜地打量著這個亮眼的嬌小姑娘,見她不再撲向自己,卻是認真地瞧著自己,忍不住悄聲探道:「妳……認得我嗎?」
「嗯……」苗喜兒面頰一紅,很快地點了點頭,「你是……君柚。」
一聲「夫君」哽在了喉間,是因為羞澀,也是為了時間地點不太適合。
在弄清一切真相前,她與藍君柚這個不顧她瘋癲仍願意娶她為妻的男子,可有著許多問題要處理,才能真正成為夫妻呢!
「喜兒!」藍君柚露出欣慰的笑容。
幸好,苗喜兒沒把瘋癲時的事情都給忘記了,她……依然是他的可愛娘子啊!
「情話晚點說吧!」封雅書插入兩人之間,正色道:「君柚,我知道你高興苗姑娘復原,不過先把眼前的混亂處理一下如何?」
「說得也是。」藍君柚斂起過分外放的情緒,苦笑道:「不過,我真沒想到喜兒不用喝藥也能康復。」
「治失心瘋根本用不著喝藥,紮個針通氣血就成,那藥不過是幫著順氣補血、調身子罷了,即使不喝,她也能恢復正常。」封雅書冷淡地解釋過,又將視線投向正被唐真緒氣得滿面通紅的朗若姍等人,「我想,由苗姑娘來說明真相該是最好的,便將她帶到廳裡來。」
「是了,喜兒,妳有什麼苦衷就實說吧!我跟義父會替妳做主的。」藍君柚望著苗喜兒,複雜萬千的思緒穿過他的腦海,令他有著一絲逝去的寂寞,卻也在同時擁有了新生的喜悅。
他的喜兒、他的傻娘子,如今終於不必再受人誤解了!
「我……」苗喜兒看向了朗母,在瞧見她眼中略帶欣喜、也略顯苦惱的眸光時,不由得遲疑起來。
「苗姑娘,我無意干涉你們朗家的家務事,但妳現在不說,日後再也沒機會平反冤情,更會放任敗類繼續危害他人,這等縱虎歸山之舉,或許將來連朗夫人都會遭到毒手。」封雅書見她不知如何是好,跟著往前踏了一步,停在她的身邊,語氣冷漠地提醒了幾句。
「喜兒,也許實情讓妳難受,但我與君柚都會護著妳的,有什麼委屈妳就直言吧!」伊湛秋出聲幫腔。
「喜兒,雅書跟義父說的沒錯,妳與妳的娘親多年來一直受此冤屈,如今既有機會平反,妳就說吧!」藍君柚牽住了苗喜兒的手,緊緊地握住她的纖柔五指。
「君柚……」苗喜兒抬頭望向藍君柚,她明白,不管她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這男子都會呵護著她!
反手握住了藍君柚,苗喜兒瞧向朗母,終於微啟芳唇,迸出了驚人的真相──
「其實……所有的事,都是賈聿商所為!」
※※※※
三年前,苗喜兒失去娘親那一夜,由於染上風寒,因此沒跟著苗母到街上賣刺繡,而是獨留在家。
當時賈聿商上門探訪,說是知道她病了,來關心她,並送上燒雞要讓她補身子。
原本苗喜兒想等苗母回家再一塊兒吃,可賈聿商卻一再催促她快點吃,最後甚至想硬塞入她嘴中。
現在回想起來,恐怕那正是賈聿商要毒殺苗喜兒的第一步。
只是當初苗喜兒對他過分熱絡的舉動生疑,沒讓賈聿商得逞。
可沒料到,賈聿商見苗喜兒怎麼也不肯吃下燒雞,竟伸手掐住她的頸項,想加害於她。
此時正好苗母回家,看見賈聿商要殺女兒,立刻拿了剪刀與賈聿商打起來,只是她一個弱女子,哪鬥得過實聿商這當差的年輕男人?
所以最後,苗母剪刀被奪,甚至被反刺一刀、倒地不起。
賈聿商原想在殺掉苗母後連苗喜兒一併殺死,卻沒想到先前的吵鬧聲已引來鄰人上門關心,賈聿商因怕東窗事發,拿了蠟燭便往床上丟去,引火燒屋,想將苗喜兒滅口,他則是躍窗逃離。
只是沒想到苗喜兒命大,被鄰人救出,可命雖保住,人卻因此凝傻。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賈聿商看準苗喜兒無法揭穿她的身分,便不再對她下毒手,讓苗喜兒就這麼在朗府過了好些年。
可日前,藍君柚帶了苗喜兒回朗府,並向朗母婉拒與朗若姍的婚事,言明只娶苗喜兒那夜,賈聿商竟摸進苗喜兒的房裡,企圖染指她,卻因未曾提防而讓苗喜兒拿了髮簪刺傷,所以才間接鬧出這許多問題來……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喜兒絕無半句謊言。」苗喜兒神情嚴肅地瞪向賈聿商。
這個殺她娘親,又二度想加害於她的兇手,難道他真以為天底下毫無王法了嗎?
她雖瘋,心裡深處卻永遠記得那份傷痛,所以才會每見賈聿商一次就氣他一回!
她握緊藍君柚的手掌,若不是自己不會武功,又不願待她友善親切的朗母傷心,或許她已撲向賈聿商,狠狠再刺上幾回!
藍君柚亦是握緊苗喜兒的纖手,雖然早料到賈聿商的態度有鬼,但他卻沒想到,那一夜的混亂,竟還有這般隱情。
賈聿商竟想染指苗喜兒?先問過他這丈夫手裡的鐵爪跟長劍再說!
「我才沒做過這些事!這都是喜兒她陷害我的!」賈聿商慌張地搖頭否認。
「我有證據。」苗喜兒畢竟不再是癡傻姑娘,如今她已能清晰言談,所以對於賈聿商的反駁,她亦能明白地提出指控。
「什麼證據?」藍君柚訝道。
「那天賈聿商應是有意殺我的,因為他摸進我的房裡時,身上還帶著短刀,只是不知為何他突然改變主意,將短刀擱在床頭就摸上我的床,在動手想脫我衣裳的時候,卻吵醒了我。」苗喜兒細眉微蹙地續道。
「可那天我沒見他拿著短刀……」藍君柚不由得跟著瞧向賈聿商,想從他慌亂的表情裡看出真相。
「我刺傷他後,他就逃出去了,刀還留在我房裡,因為當時我還處於失心瘋的情況,並未去動它半分。」苗喜兒肯定地應道。
「在哪?」藍君柚知道,只要能找到作為佐證的短刀,那麼就可證明苗喜兒並未說謊,更能證實賈聿商確是當年的殺人兇手!
「我們在床上扭打時,短刀落到地上,他逃走時絆了一跤,將短刀踢到床下了。」治好了失心瘋之後,過往的回憶一幕幕重現,苗喜兒瞧向臉色慘白的賈聿商,堅定地應道:「我帶你們去找。」
這回,誰都別想湮滅罪行!她苗喜兒一定要為母伸冤!
※※※※
清晰可識的蕪城縣衙官印,牢牢地刻烙在短刀之上,亮晃晃的銀白雖然沾染血腥,卻引來濃厚殺意。
苗喜兒帶著大夥兒到了房內,並在床下尋到了短刀,那不容否認、唯有官差才能擁有的官刀,教賈聿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這等於是證明了苗喜兒所言不假,而他正是屢次傷害苗喜兒的罪魁禍首。
「老天爺啊……聿商你怎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朗母一見到短刀被搜出,臉色都嚇白了。
沒想到家裡居然住了個殺人兇手!還是當差的!今天若非神醫救回苗喜兒,日後不知道她這個當家主母會不會跟著遇害?
「賈聿商!你還有什麼話說?」藍君柚冷眼瞪向了買某商,一想到這男人不但一直在傷害苗喜兒,更想玷汙苗喜兒,他不由得散發出凜冽的殺氣。
他藍君柚確實年少而不夠沉穩,但深受伊湛秋這位義父前端的教導,所以熟知處事時最忌諱失去理智,但今天這事關係到他疼愛的苗喜兒,教他幾乎耐不住心頭火。
「我……我……不是我!」賈聿商知道再辯無用,轉身排開眾人、飛奔出房門就想逃。
「休想逃!」藍君柚飛身越過眾人,向前一跨、追上了賈聿商,跟著迅速提起長劍,以劍柄往他小腿上一敲,令他疼痛難當地跪了地。
「不知悔改。」伊湛秋搖搖頭,「殺人已是重罪,你還妄想逃脫嗎?」
「不是我!這些都是若姍叫我做的!」賈聿商痛得站不起來,只能半伏在地上,慘叫著嘆道:「當初她氣惱那些追求她的公子哥兒都去追求喜兒,所以要我去殺她!這一切都是若姍的主意!」
驚人事實迸發,讓測出兩人互為狼狽的唐真緒不由得露出嘆息聲。
唉!事實果真如此啊!
「當真是狼狽為奸,二哥所言果然屬實。」封雅書在旁冷笑。
「這……怎麼會?聿商!你話可不能亂說啊!」朗母在旁急了,連忙出聲質問。
「我沒有胡說!當喜兒瘋掉後,若姍還很高興她瘋傻受苦,所以才沒馬上叫我趕盡殺絕,她說有癡傻的喜兒,才能陪襯出她的好!」被逼急的賈聿商將事實盡數吐露,「後來藍君柚要退婚,想要喜兒不要她,她生氣了才叫我殺喜兒!這一切都是她指使的,你們要送官送她去!不關我的事!」
「你別亂栽贓!」朗若姍蒼白著臉色反駁道:「你都幾歲人了,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嗎?又不是傻子!這分明是你自己想染指喜兒所以編派出來的謊話!」
「朗若姍,妳別想替自己脫罪!要死一起死!當初是妳利誘我,說只要我幫妳,將來就說服妳娘收我為義子,日後妳嫁出去,家產就是我的,所以我才會幫妳!」賈聿商指證歷歷,幾乎教朗若姍原本瑰紅的唇嚇得失去血色。
大夥見兩人互相指責,心裡也有了個底。
看來事實正如測字所示,苗喜兒那一夜刺傷賈聿商是為自保;而朗若姍與賈聿商堅持將苗喜兒送官,又不想她被醫好,亦是為求自保。
因為苗喜兒只要一康復,沒了失心瘋,兩人的行跡就敗露了。
「看來真相大白了。」封雅書冷哼一聲,往朗若姍睨去,「賈公子身處縣衙、無暇下毒,那麼在朗府裡下毒的人,就是朗小姐了。」
這樣的結果,他樂見其成。
「不是的!你們都在陷害我!我是江南第一才女!我根本沒做過這種事!」朗若姍見眾人全往她身上打量,眼神裡明顯地透露出不信任,忍不住失控地尖叫起來。
「若姍……妳這孩子,怎麼會做出這種胡塗事啊?」朗母心疼不已地連連搖頭。
要問她私心如何,朗母會說,她還是疼愛女兒的,畢竟朗若姍是她心頭的一塊肉啊!
但是於公,既然女兒能不顧一切下手加害苗喜兒,還差點讓她這娘親被當成下毒嫌犯,那麼將來即使她是娘親,亦難保一輩子平安。
所以即使再傷心,朗母還是以自身安危為重,叫來了家丁去報官,將賈聿商及朗若姍都一併送了官。
至此,苗喜兒背負多年的冤屈,終於得以洗刷──
※※※※
江南第一才女朗若姍教唆官差賈聿商殺人、謀害親戚苗喜兒一事,把平靜無濤的蕪城鬧得沸沸騰騰。
朗母自覺教女不當,因而暫時帶了幾名婢女家僕避居他處,以求清靜。
至於苗喜兒則是隨同藍君柚,一塊兒動身前往江北明虛宮。
伊湛秋為了讓小倆口好好相處,因此早一步獨自回宮去,藍君柚亦明了伊湛秋的用心,知道他是讓想自己與康復的苗喜兒好好相處、多點了解,因此一路上盡可能與苗喜兒多交談,讓她熟悉自己,也順道為她介紹江北有哪些特色,只是……
「我們這樣,倒像是因相親才結識的夫妻。」
入夜,為了不讓苗喜兒太勞累,藍君柚也沒急著趕路,而是找了間客棧住下。
只不過他沒訂兩間房,而是刻意只要了間上房。
此舉自然是認定苗喜兒是他的妻,不想她與自己太生疏,想藉此拉近兩人略帶尷尬的距離。
但是苗喜兒卻是打從入房歇息後便顯得有些心神不寧,甚至瞧著窗外夜景發愣。
看著這樣的苗喜兒,藍君柚不由得苦笑一聲。
他的嘆息聲拉回了苗喜兒的注意力,她有些錯愕地轉向藍君柚,面泛微紅地問道:「對不起,我沒聽清楚……剛才你說話了嗎?君柚。」
「只是覺得康復後的妳,似乎與我疏遠許多,不再像先前那般,一有空閒便黏著我不放。」藍君柚迸聲輕應。
該怎麼說呢?苗喜兒還是苗喜兒沒錯,只不過她開始知道什麼叫規矩、什麼叫分寸,不會再動不動就纏住他這丈夫,更不會一開心就抱住他。
相較之下,也許常人偏愛現在這個守禮法的苗喜兒,但他卻不然。
不管哪個苗喜兒,對他來說都是同一個人,他不希望苗喜兒康復後,失去了原本的快樂而只記得煩惱。
「咦?疏遠?我……沒有啊……」苗喜兒有些心虛地瞟著藍君柚。
自從神醫封雅書為她治病後,以往的記憶開始鮮明起來,漸漸地她也分清楚了哪些是她病了後的反應,哪些是現在的她所思索的想法。
而其中,佔據她腦海最多的,要數藍君柚了。
她萬萬沒想到,瘋瘋傻傻的自己,居然能夠誘得藍君柚的真心。
在客棧裡她拉著他入浴、與他歡愛的情景,如今回憶起來顯得清晰無比,時常教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藍君柚。
說起來這感覺還真怪,她分明就喜歡藍君柚,也很欣慰他願意無條件地接納自己,所以初夜的歡愛與甜膩的相處時光,其實回想起來應該都是陣陣的甜膩。
可是她卻總是臉紅心跳地幾乎無法正視藍君柚……
「不是疏遠,那麼妳是為了什麼原因不想面對我?」藍君柚輕迸一聲嘆息,續應道:「我知道沒等到妳康復,就與妳成為夫妻,或許是有些不妥、也太心急了點,畢竟康復後的妳不見得還會喜歡我,但喜兒,我對妳是真心的。」
「我……我知道,君柚你是真的喜歡我。」苗喜兒看見藍君柚一臉苦惱,忍不住急道:「我並不是討厭你,我也喜歡君柚,只是……」
「只是?」自苗喜兒康復以來,藍君柚頭一回自她口中聽見這聲示愛,心裡頓覺欣慰。
只要知道苗喜兒並非討厭他或不想與他成親,那就夠了,相處上的問題,他們夫妻可以慢慢協調的。
「我只是……」吞吞吐吐好一會兒,苗喜兒才迸出了挫敗的低嘆,「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才好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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