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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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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王不過霸] 庶族無名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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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10 01:30: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六章 端倪

    丞相究竟是何意思?

    忙完了一天的公務,司馬懿走在回家的路上,腦海中回想著今日跟陳默的對話,他自認為自己不差,但也沒傲到以為自己就是最厲害的那一批,丞相身邊的人之中,李儒老謀深算,荀攸機謀無雙,還有那徐元直也絕不比自己差,還有丞相府中,那位很多時候都是笑眯眯的坐在陳默身邊的賈詡。

    以司馬懿對陳默的瞭解,這種說你很厲害的話,至少不會當眾來說,賈詡看不出什麼,但只看看當時楊修的神色,就知道陳默這句誇耀,讓司馬懿無形中就樹敵了。

    丞相想害自己?

    司馬懿覺得也不可能,以陳默今時今日的地位,真要害自己的話,沒必要這樣,而且以陳默的心胸氣魄,也不該使這種手段才對,對於陳默的為人、氣魄,司馬懿還是很敬佩的,能用人,本身就是面面俱到的那種天才人物,卻不會因此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攬下來,反而很會放權給旁人,自己只負責縱觀全域,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做事,很舒服。

    或許只是無心之言吧。

    司馬懿將這些雜亂的念頭打消,如今的他相比于陳默,根本沒有任何威脅,司馬家綁到一塊兒也沒有,他想不出陳默突然害他的理由。

    “二哥,怎的心事重重的?”回到家中,迎面司馬孚正從外面回來,看到司馬懿這副模樣,有些疑惑道。

    “想些公務上的事情。”司馬懿搖了搖頭,看向司馬孚道:“這是從何處回來?”

    “太學院今日文會,禰尚書親自點評太學弟子,小弟去看了看。”司馬孚笑道。

    禰衡作為三學的主要推動者,雖然掛名在尚書令之下,但實際上卻是掌管整個天下書院之事,如今三學格局已經定下,禰衡多數時間便是在太學院教授弟子,每逢年初,會對一些優秀弟子進行點評,雖然這點評並非正式考核,但過去被他點評稱讚過的弟子,多數在仕途上有優異表現,所以到了後來,人們潛意識就將能被禰衡點評當做一種榮耀,同時也跟未來仕途掛鉤。

    也正因為有這個意識,所以對於每年禰衡的點評,不但太學院弟子趨之若鶩,很多洛陽貴胄會將自家子弟送來予以點評,那聲勢,比之當年許子將的月旦評都要火熱,如今的禰衡,隱隱也有幾分一代大儒的氣勢了。

    如今三學已經成勢,這天下的格局,就在這麼不知不覺間被丞相改變了,士族豪紳,對於三學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排斥,到現在開始爭相建立自家書院,寒門子弟如今想讀書,已經不必再似昔日那般苦求了。

    想到自家老爹也準備致仕之後回溫縣開設書院,司馬懿就有些哭笑不得,到最後,還不是一樣為丞相做事?連這局都看不清,怎麼跟人家鬥?

    “多去看看也好,雖說如今各家書院林立,但卻不比三學這般條理清晰,父親想要建立屬於我司馬家的書院,叔達奪取學學也好,這三學之中,學問頗大,日後我司馬家若要開辦書院,可以效仿一二。”司馬懿點頭笑道。

    自家老爹既然想開書院,其實也不是壞事,丞相如今對於這種事明顯是持鼓勵態度,書院辦的越多,這人才多了,註定會進一步削弱士權,但大勢已成,現在就算看清了又能如何?父親看不清,其實也不是壞事,否則司馬懿真不知道自家老爹知道真相之後會做出怎樣的舉動,但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積極的想要開創書院了。

    回到家中,司馬防看到司馬懿雖然還是沒什麼笑容,但也不再是以前那般沉著一張臉了,畢竟那些忠義之士如今也紛紛開始朝著陳默倒戈了,司馬懿大概能夠理解父親態度轉變的原因,大概也是心累吧,他那個目標距離他們似乎越來越遠了。

    “都下去吧,仲達,你留下。”司馬防對著眾人擺了擺手道。

    “喏……”司馬孚連忙躬身一禮,帶著僕從婢女退走,只留下司馬懿在這裡。

    “父親有何事?”司馬懿好奇的看向司馬防,見他神情嚴肅,心下一凜,不會又要做什麼事吧?

    “仲達,你實言於我。”司馬防看著司馬懿,以罕見嚴肅的表情道:“如今興復大漢,誅除陳賊的機會真的一點都沒有了?”

    雖然對於司馬懿投靠陳默的事情十分不滿,但司馬防也算看出來了,自己幾個兒子裡面,真正有本事,能洞察局勢的人,只有司馬懿。

    “父親何有此問!?”司馬懿大驚,連忙問道。

    司馬防皺眉道:“你只需說有或沒有!”

    “絕無可能!”司馬懿果斷的搖了搖頭道:“孩兒不知道何人與父親謀劃此事,但孩兒只想請父親立刻與此事脫開干係,切莫有絲毫沾染,否則我司馬家必有滅門之禍!”

    開玩笑,前幾年陳默不在洛陽,主力盡出的情況下,這些人暗通曹操、孫策、劉備都未能動搖陳默根基,如今陳默已攻滅曹操,據有中原,民生也日漸穩定,無論民間還是朝堂,都已經被陳默把控的情況下跟人作對,不是找死麼?

    司馬防點點頭,沒說什麼,轉身準備離開。

    “父親!”司馬懿卻不讓,一把拉住司馬防道:“此事關乎我司馬氏安危啊!”

    司馬防皺了皺眉,搖頭道:“為父並未答應!”

    “父親可否與我詳述此事?”司馬懿皺眉道,這不是答應不答應的問題,如今的架勢,顯然對方接觸過自家老爹,這種事情,哪怕只是牽連上一點,都會惹來滅門之禍。

    司馬防搖了搖頭道:“為父雖未答應,但也不能害他們。”

    他知道,一旦自己說出,自己這兒子很可能直接將這些人給賣了。

    “孩兒只想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司馬懿搖了搖頭道:“父親可曾想過,就算父親不參與此事,一旦這些人事敗被擒,也可能反過來將父親供為同黨!”

    司馬家的名聲從司馬防出任三公開始就已經臭了,司馬懿可從不相信什麼義氣,事實上,在這官場上又有幾個人是講感情的?自家老爹沒有同意,那就很可能已經被對方當成政敵了。

    司馬防雖然沒有司馬懿這般聰慧,但畢竟是官場上沉浮多年的人了,很快明白司馬懿這話中的意思,眉頭漸漸皺起,有些糾結。

    “父親,我不知道對方在此等時候會用何計策,但以如今的局勢,不管怎樣想,都難成事,一旦事敗,父親很可能被對方牽連進來!”

    司馬防猶豫了片刻之後道:“我覺得此計也未必不能成。”

    “父親請說。”司馬懿看著司馬防道。

    “為父不能言其姓名,他們也未全盤與我說,只說陳默如今雖然勢大,然若陳默暴斃而亡,則陳默勢力便會群龍無首,立刻土崩瓦解!”司馬防猶豫再三後,還是道。

    行刺?

    司馬懿想到丞相府那明崗暗哨,刺客想要混進去絕對比刺殺天子都難,至於等陳默出府之後行刺那也沒可能,就司馬懿知道的,陳默身邊就有明暗兩支部隊在暗中守護,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什麼人想出的這等餿主意?這事兒若能成,陳默也不可能活到現在,真以為以前沒人想過這法子?

    隨後想想,又覺不對,經歷過上次洛陽之戰後,朝廷都被陳默清理了一遍,朝堂上有資格和立場跟陳默做對的,已經沒幾個了,這些人不可能用這種幼稚的方式,甚至不可能動這個念頭,甚至還動到了自家父親身上。

    謀事不密,輕易便讓人知道了行動計畫,這……別說是謀士,但凡一個經過宦海浮沉的人,也不該用這種方法,徐州那無數次刺殺已經證明了這條路走不通,更何況還是在陳默的大本營洛陽,想要在這種地方刺殺陳默,根本不可能。

    看了看司馬防,司馬懿確定自家父親是不可能說出對方是何人了,不過為了撇清其中關係,這件事還是得儘早告知陳默才行,免得連累了司馬家。

    當下,司馬懿對著司馬防一禮,轉身就走。

    “仲達!”司馬防皺眉喝道:“你為何對那陳默如此死心塌地?”

    “孩兒是為保我司馬氏!”司馬懿歎了口氣,看著自家老爹,有些心累,但凡自家家裡有一人能夠洞清局勢,避開人家鋒芒,自己也不用舔著臉千里跑去給人家當手下,更不用幫陳默做那些髒活,司馬家有如今的尷尬境地,司馬懿覺得自家老爹至少得付一半責任。

    司馬防聞言皺了皺眉,最終卻只是歎了口氣,也沒再多言,哪怕他心中依舊是承認漢室的,但若真的要因此而將整個司馬家都賠上的話,司馬防顯然也是不願意的。

    司馬懿沒再多言,朝著司馬防拱了拱手之後,便轉身迅速跑出司馬府,直奔向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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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10 01:30:5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七章 借機發難

    “這是何物?”陳默有些好奇的看著吉平給他端來的一碗藥湯,很想問問最近太醫院是不是很閑,這幾日沒事就往這邊跑,還不時送些補藥來。

    “丞相,此物乃下官搜集各種滋補之物,有鹿茸、杜仲、川斷等六十餘味藥材用臣家傳之法熬制而成的滋補佳品,丞相如今也已年過四十,有些事情,臣以為可助丞相一臂之力。”吉平謙卑的笑道。

    “你是太醫令,怎麼總是做這些東西?”陳默無語的看了吉平一眼,搖頭道:“有何事,說吧?”

    “丞相,臣有一侄兒,如今來洛陽求學,下官想將他送入太學,只是他並無三學之引,正平先生又……”吉平嘿笑道。

    “三學之事,事關國家未來前途,我既已交由正平去辦,就不能胡亂插手,更不能以權謀私,晉兒當年也是一步步考上來的,這個路我可不能給你開,若我給你開了,讓那三學之中,無數晝夜苦讀,之盼能入太學的學子該如何想?”陳默搖了搖頭,看向吉平道:“不過你也莫要擔心,如今朝中也在商量這件事,天下書院最近兩年越來越多,若不能入太學,對這些書院學子也不公,朝中已經準備給這些書院一些名額,但考核卻是太學院出題,能夠讓太學院滿意者,便可入太學,只要你那侄兒真有本事,到時候只要過了,必定會入太學,但若本事不濟……”

    “下官知錯,請丞相恕罪。”吉平連忙道。

    “也不算什麼罪。”陳默搖了搖頭道:“我並無看不起太醫令之意,若是其他事情,你都求到此處了,我自然可以幫你,但這太學之事,乃未來國本,不融動搖,我也不行。”

    “是,丞相所言極是。”吉平躬身道。

    “至於這藥,拿回去吧。”陳默看了看桌案上的藥湯,笑道。

    “此物乃下官進獻丞相,豈有收回之理?況且這藥物若是過了時辰,藥效會大減。”吉平連忙擺手道。

    “也罷,只此一次,下不為例。”陳默搖了搖頭,端起了藥碗,雖然自己並不需要這東西,但畢竟是人家一片心意。

    吉平連忙低頭,不敢去看那藥碗,看著陳默送到嘴邊,眼中的興奮和忐忑,都抑制不住了,這個時候,還是儘量莫要出現破綻才是。

    “對了!”眼看著藥碗已經送到嘴邊,陳默突然皺了皺眉,又將藥碗放下來,看向吉平,上下打量了幾眼後,笑道:“此物是否你給陛下做的?”

    “絕無此事。”吉平連忙道:“下官是看丞相日夜操勞,不忍丞相疲累,才特意做出此藥。”

    “太醫,你行醫一生,想來也是見慣了生死的,這人命有時候真的挺脆弱,刀槍劍戟能傷,這藥碗中,若是下些不該有的藥劑,喝下去也是難逃一死。”陳默端著手裡的藥碗笑道。

    這一刻,吉平覺得自己的心臟好似要從腔子裡跳出來了一般,臉上露出的笑容都變得有些僵硬起來:“丞相這話是何意?”

    “無甚意思,只是突然有些感慨,另外,你不太會說謊,人這一生啊……”陳默看著吉平笑道:“能有一技之長也就夠了,你本是醫匠,救死扶傷該是你做的事情,但殺人不該由你來做。”

    吉平面色一厲,突然撲向陳默,想要強行灌他喝藥,卻被陳默抬腳踹倒在地,一旁典韋已經沖過來,一腳將吉平踩在地上。

    “陳默,逆賊!”吉平掙扎了兩下,但典韋的腳卻如山一般壓在他身上,令他動彈不得,只能口中怒駡道。

    “你不過一太醫,往日也不見你有半分不敬,誰叫你來毒我?”陳默將藥碗放在桌案上,皺眉看著吉平道。

    “天使我來殺你這逆賊!”吉平冷哼道。

    “天?”陳默抬頭看了看將暗的天色,點頭道:“原來是陛下。”

    吉平面色一變,這大漢的天,雖然實際上是陳默,但在名義上,可不就是天子嗎?

    “走吧。”陳默招了招手,兩名親衛上前將吉平接過,見陳默穿上外袍,配上寶劍,吉平面色一變道:“逆賊,你欲如何?此事乃我一人所為,與旁人無關。”

    “你呀,好好做你的太醫令不是挺好?這朝中爭鬥,就憑你這智謀,也只是被人玩兒弄的命!”陳默搖了搖頭,將承淵劍掛在腰間,回頭看了看吉平道:“正好,也有好些日子沒去拜見陛下了,隨我入宮一趟吧。”

    “陳默,你膽敢欺君!?”吉平被兩名親衛強拽著拖出府門,一邊嚎叫道。

    “不敢,但我這些年為朝廷南征北戰,匡扶漢室,如今中原一統,卻平白遭陛下遣人刺殺,便是天子,也當給我一個交代!”陳默看向典韋道:“通知王彪、鄭屠二人,迅速接管二宮,洛陽城立刻戒嚴。”

    “喏!”典韋答應一聲,當即大步離開,前去傳令。

    陳默則帶著親衛和吉平乘上了車架,直奔皇宮而去。

    吉平有些發慌,他也想過事敗之後陳默會有怎樣的表現,嚴刑拷打,或是以家眷威脅,這些他已經準備好了,但誰知道陳默第一時間做的,卻是找天子的麻煩,這算什麼回事?

    “陳默,我說的天非天子,乃是上蒼!”吉平現在也算豁出去了,怒視陳默道。

    “不可能,我這些年雖然征戰四方,卻也活人無數,當有功德降身才對,就算上蒼因我殺戮過甚,也最多功過相抵,怎會害我?況且天要殺我,降下雷霆豈非更快?”陳默坐在車廂裡,看著車外的景色,微笑道。

    “陳默,休言這些,你只是早有不軌之心!”吉平再笨也反應過來了,陳默這根本就是在借機生事。

    陳默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你還沒笨到家,對於你背後的那些人來說,你是一杆槍,對我來說,也同樣如是。”

    “吾為大義而死,死而無憾。”吉平朗聲道。

    “這便是你的可悲之處,你自以為的大義,卻未必是天下人所願的大義,你為醫匠,能治病救人,但治這天下,卻非你所長,被人攛掇兩句,便頭昏腦熱來行刺,你不會真以為,我若死,這天下就會太平吧?”陳默搖頭歎道。

    “至少會比現在好!”吉平冷聲道。

    “我掌關中時,關中人口不過三百萬,人人缺糧少食,但經營二十載,如今關中有口近千萬之眾,冬日民不畏嚴寒凍死,夏日不會有餓殍腐屍,河.北雖然新定,但這幾年,你可曾還能聽到胡人寇邊之事?我若死,這些何人能夠做到?比現在好?我若一死,這中原大地將重新崩裂,就憑朝中這些酒囊飯袋,也想鎮住亂世驕兵悍將?到時候,天下將連年征戰不修,百姓食不果腹,死於戰亂者將不可計數,這便是你的大義。”陳默有些憐憫的看著吉平:“這些事情,你大概從未想過吧?”

    吉平聞言冷然道:“但你欺君罔上,欺淩士族,便是有功於社稷,但這功也不能抵過!”

    陳默低頭,看著吉平,搖了搖頭:“說的不錯,我便欺了,而且這個機會,還是你給我的,你說巧不巧。”

    吉平語塞,抬頭看著陳默咬牙道:“陳默,你究竟意欲如何?”

    陳默卻沒再理他,對陳默來說,吉平只是個被人以言語誘騙的小人物,或許本意是為朝廷,但這朝堂之上的角逐,腦子不清醒還敢摻和進來,其實就是罪,自以為是的大義凜然,實際上卻不過如同牽線傀儡一般被人操縱,跟這種人講道理,實在是沒有必要,他永遠只認他的理。

    皇宮很快便到了,陳默在司馬門外停下,跳下馬車,已經趕到接管了兩宮防禦的王彪和鄭屠連忙來見。

    “兩位叔父謹守宮門便可,若有軍隊來衝擊宮門,不必管他是誰,立刻攻擊,殺無赦,若是有大臣來見,可使人將其帶進宮中見我。”陳默看著兩人笑道。

    “末將領命!”王彪和鄭屠也知道今夜恐怕會有大事發生,各自躬身一禮道。

    陳默來到司馬門外,卻並未直接進,而是讓人通報天子之後,才準備進去。

    吉平冷笑道:“丞相到的此時,何須在意這些虛禮?”

    “我做事向來有禮有據,不興無義之兵。”陳默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實在懶得跟他多言,讓人將他的嘴給堵上。

    另一邊,丞相府外,當司馬懿匆匆趕來的時候,得知陳默已經帶著刺客去往皇宮,司馬懿聞言心中一動,思索片刻後,告辭離開,回到府中之後,立刻命人去通傳朝臣,今夜上朝面見陛下。

    “二哥,發生了何事?”司馬孚有些不解的看著司馬懿問道。

    “大事!”司馬懿笑道:“丞相遇刺,如今已經帶著刺客前去面見陛下,若不出意外,今夜將要有人遭殃了。”

    “父親那裡……”司馬孚看著司馬懿猶豫道。

    “我親自去勸說父親,這等事情,若真跟我司馬家牽扯上,恐有大禍!”司馬懿想了想,直接去父親的房間裡去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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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再議封王

    “愛妃~過來~”

    南宮,和歡殿,遠遠地便聽到殿內傳來嬉戲之聲,這兩年雖然從冷宮中出來了,不過朝事如今基本交由丞相府處理,如今一個月都未必上朝一次,劉能這個天子,除了每日在宮中與妃嬪嬉戲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事情。

    小黃門快步走到殿外,跪在殿門口,細聲道:“陛下,丞相正在宮門外等候召見!”

    “丞相?”劉能打了個激靈,回頭看向殿外的小黃門,皺眉道:“這般時候了,丞相有何事情不能明日再說?”

    “奴婢不知~”小黃門搖了搖頭。

    劉能猶豫片刻後道:“快請吧,去宣室殿!”

    陳默來見,雖然未必是什麼好事,但劉能也不能不見啊。

    冷宮他是不想再體驗了。

    “喏~”小黃門這才答應一聲,起身離開。

    劉能扭頭看了看四周的妃嬪,想到要單獨見陳默,興致頓時全無,自冷宮出來之後,他再看到陳默時,總會有種莫名的畏懼感,他也不知道這畏懼感從何而起,總之就是想躲著對方,能不見最好。

    很快,陳默來到宣室殿后,讓典韋在殿外等著,自己則帶著親衛押著吉平入殿。

    “臣,參見陛下!”陳默先對劉能恭敬一禮道。

    “丞相不必多禮。”劉能連忙站起來,伸手虛扶。

    “謝陛下!”陳默緩緩起身。

    “丞相,吉太醫這是為何如此?”劉能看著陳默身邊的吉平,皺眉問道,今天這又是唱的哪出?

    “回陛下!”陳默沉聲道:“今日吉平前來我府中獻藥,卻在藥中夏都,意圖謀害臣,被臣當場識破。”

    “大膽!”劉能一拍桌案,怒視吉平道:“逆臣安敢謀害丞相?”

    吉平沒有說話,他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若天子站在自己這邊,必然是鬥不過陳默的,自己的罪是要定下了。

    “丞相。”呵斥一聲之後,劉能又看向陳默,疑惑道:“此事丞相做主便是,何須深夜來宮中?”

    “臣問他何人主使,此人卻說是陛下主使,臣不得不來。”陳默看著劉能,認真道。

    “荒唐!”劉能面色一變,怒視吉平道:“逆賊何故挑撥我君臣關係!?”

    隨後卻是看向陳默,劉能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陳默一禮道:“丞相,此事與朕絕無半點關係,這些時日,朕根本未曾與朝臣有過見面,吉平也有許久未來宮中,朕根本沒有機會下這等命令,還請丞相明察,莫要受了奸人挑唆!”

    “臣自然是相信陛下不會害臣。”陳默欠身一禮道:“但陛下,臣自輔佐陛下稱帝以來,一直兢兢業業,為我大漢南征北戰,無數將士浴血沙場,為的不是臣,為的是陛下,是這大漢江山,但不知為何,自陛下登基開始,每每總有宵小意圖挑撥君臣關係,或是更極端些要謀害與臣,前有與曹操決戰之際,有人私通曹操,差點令洛陽淪陷,陛下身陷囹圄,臣亦差點被截斷歸路,戰死中原,如今天下好不容易太平幾年,卻又有人意圖以這等陰毒手段謀害于臣,陛下,江山尚未完全恢復,這便已經有人惦記上功臣性命,實在叫人心寒吶!”

    “丞相所言極是!”劉能訕笑兩聲,不知該如何作答。

    “陛下,朝中百官正在宮門外求見。”小黃門急急忙忙的跑進來,躬身道。

    “百官都來了?”劉能聞言有些詫異,隨即也是松了口氣,有朝臣在,至少也能緩和一下氣氛,不然被陳默這般咄咄逼人的壓著,讓他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感覺上,陳默比自己更像個皇帝。

    “丞相,是否傳百官上殿?”劉能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看向陳默道。

    “當然。”陳默點點頭道。

    “宣百官入宮。”劉能這才看向小黃門道。

    “喏!”小黃門退出殿外,能聽到殿外傳來小黃門尖細的聲音:“宣百官入宮~”

    很快,楊彪、司馬防、鐘繇三人帶領九卿等官員進來,齊齊向劉能行禮:“參見陛下。”

    “此地非是朝堂,諸卿不必多禮。”劉能擺了擺手,隨後看向跪在地上的吉平,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苦笑道:“朕不知道此事是何人在背後主使,但吉平不過一太醫,不可能突然便想要刺殺丞相才對,諸卿啊,丞相于我朝而言,可說是勞苦功高,天下能夠有如今的太平,都是丞相一刀一槍殺出來的,朕不知道此事是何人所授,但真的過了,此事別說丞相不準備甘休,就算丞相大度,朕也要追查到底,不能讓丞相寒心,諸卿以為如何?”

    若是陳默與曹操開戰以前,此刻恐怕會有很多人跳出來反駁,但現在,沒了,一次次的失敗,朝堂上的老臣在不斷被剔除,陳默的勢力在不斷加強,再加上劉能一次次的不作為,僅存的忠於漢室之臣,如今也不敢再公然與陳默作對了。

    再說這件事本身就是陳默占理,很多人也不明白,這個時候會是什麼人去刺殺陳默?

    “陛下!”司馬懿站出來,對著劉能一禮道:“臣以為,這幕後之人固然要查,然此事確實寒人心,就算這次的幕後之人被查到了,但下一次呢?臣以為,只是查出幕後之人,還不足以安丞相之心!”

    “你是何人?”劉能皺了皺眉,司馬懿作為丞相史,除了當年回朝受封,平日早朝是沒資格位列朝堂的,上次見面也是兩年多前的事了,劉能早就忘了這是何人,只是盯著司馬懿,難不成要讓他將皇位禪讓給陳默不成?

    “臣,司馬懿,添為丞相史。”司馬懿微笑道。

    “原來是丞相門下。”劉能有些洩氣,丞相府的人,他惹不起啊,點點頭道:“不知司馬卿以為,該如何安撫?”

    “回陛下。”司馬懿躬身道:“之所以不斷有人攻殲丞相,蓋因有人嫉妒丞相之位,嫉妒丞相之功,而丞相如今既要防備江東孫權、荊州劉備,還要處理國事民生,根本無暇去理會這些小人,也讓這些人以為丞相好欺,臣以為,為今之計,只有陛下遷都,讓丞相獨留洛陽,才能專心震懾諸侯!”

    “遷都?”劉能聞言目光一亮,別人怎麼想他不知道,但就他而言,這遷都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在陳默的壓制下過的這般小心翼翼,甚至離開陳默的視線,說不定還能做些什麼。

    “不錯,遷都!”司馬懿點點頭道:“只有如此,丞相才能傾盡全力來統籌全域,為陛下,為大漢中興鞠躬盡瘁。”

    劉能聽得點點頭,若能借此機會,脫離陳默掌控,也未必是一件壞事,目光看向群臣道:“不知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群臣這一次,卻沒人反對,包括司馬防、楊彪這些漢室忠臣。

    “既然諸位愛卿也不反對,那便依你之策,擇日遷都。”劉能起身,便準備散朝了。

    “陛下且慢,臣的話尚未說完。”司馬懿朗聲道。

    “還有何言?”劉能皺眉道。

    “陛下若走,丞相雖掌各州郡內政之事,然於軍權之上卻是名不正言不順,陛下此番遷都,定是遷往長安,但若中原有緊急軍情,丞相就得向朝廷請示調兵,這一來一去,便是近月,陛下當知兵貴神速,若是如此的話,恐怕會貽誤戰機。”司馬懿笑道。

    現在打仗都需要請示我了?怎的會感覺莫名的榮幸?劉能笑了,笑的有些諷刺,他就知道,陳默這次不可能只是讓他搬離洛陽這麼簡單,這接下來的話,恐怕才是重點,但這個重點,劉能不想聽,更不願接受,所以並未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司馬懿。

    劉能不說話,司馬懿卻也沒什麼好尷尬的,直接繼續說道:“臣以為,丞相之位不足以調動天下兵馬,是以,當封丞相為王,荊州有楚王,蜀地有蜀王,江東更是有偽帝,丞相只有封王,方可在大義之上,不被三大諸侯壓制。”

    封王?

    劉能皺眉,這件事,當初陳默回朝時就提過,不過被駁回了,那這一次……劉能將目光看向朝臣,司馬防他是不指望了,這是司馬懿他爹,如今兒子出來拆自己的台,劉能可不指望司馬防能說句公道話。

    但楊彪和鐘繇,卻讓劉能失望了,這一次,二人並未站出來,不止是他們,身後的九卿也一個個沉默不語。

    原來在這兩年的時間裡,朝堂已經被那陳默又清洗了一次嗎?

    劉能突然感覺有些喘不上氣來,他很清楚封王意味著什麼,如果陳默封王了,他這個天子就算脫離了陳默的掌控,遷都長安,但洛陽這邊所有事情都不需要再經過他這個天子批准,朝廷雖然還在,但基本就形同虛設,真正的朝廷,還在洛陽,只不過換了個稱謂,變成了王府。

    “諸位愛卿以為如何?”見沒人說話,劉能有些絕望了,看著一眾朝臣澀聲道。

    “老臣以為,茲事體大,不可過急,還需好好商議一番。”最終,還是司馬防這個最不被劉能看好的人站出來,躬身道。

    “丞相以為如何?”劉能看向陳默。

    “確實不急。”陳默點點頭,隨後指了指吉平道:“臣今日前來,只是想討個公道,便先追查此事吧。”

    “好,此事便交由廷尉去查,務必要查清此事,還丞相一個公道。”劉能好似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一般。

    “臣,領命!”滿寵站出來,躬身一禮道。

    劉能有些無力的擺擺手道:“朕乏了,若無其它要事,諸位各自回去吧。”

    “恭送陛下!”陳默下拜道。

    “恭送陛下!”群臣跟著下拜。

    陛下?

    呵呵~

    劉能看了看這些人,覺得心很累,只是短短兩年,這朝廷變得自己有些不認識了,當下也沒再說什麼,轉身離去,只留下一道有些蒼涼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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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封王

    “仲達似乎知道此事?”丞相府中,看著跪在地上的司馬懿,陳默笑道。

    “丞相,懿也是回家後方才得知此事,有人邀請過家父,家父卻未曾同意,懿得知之後,便立刻前來報知主公,只是那吉平已經發難。”司馬懿躬身道。

    “做的不錯。”陳默點點頭,起身上前,扶起司馬懿道:“至於老司徒那裡……仲達也莫要太擔心,雖然此事有些牽扯,但問題不大,老人家多比較頑固,再說,司徒這不是拒絕了麼。”

    “謝丞相體諒。”司馬懿謙虛道。

    “司徒公可曾說過是何人?”陳默笑問道。

    “丞相恕罪,家父不肯說出幕後之人,不過此事,卑職當能查出。”司馬懿連忙道。

    “放心,不管能否查出,都不會怪到司徒公身上,仲達放心去查。”陳默拍了拍司馬懿的肩膀,微笑道。

    “謝丞相。”司馬懿鬆了口氣。

    眾人重新坐下之後,已經有人將晚膳端來,陳默這次招募丞相府眾人還有荀攸大半夜過來,自然不能讓大家餓著肚子議事,所以設了小宴,大家一邊吃一邊聊。

    “主公,封王之事,我看今日陛下已經鬆口,卑職以為,只需再過些時日,便可再議此事。”楊修自然不願司馬懿專美於前,見眾人興致高漲,當先向陳默施禮道。

    今夜雖然沒有定下來,但劉能顯然已經準備妥協了,只要群臣再逼一次,陳默的王位基本就定下來了,到時候將劉能遷到長安,陳默將成為如今天下第一個異姓封王之人,這個意義對陳默來說可不小,以後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無需再向天子請示,陳默這邊,基本就等於是朝廷了。

    陳默點點頭,看向下手的賈詡、荀攸、徐庶三人:“諸位以為如何?”

    賈詡老神在在的喝了口湯,然後笑道:“如今天下局勢已經穩定,雖有江東、荊州、蜀地未決,但主公稱王卻是足夠了,若是可以,主公可派人前往三大諸侯處聯絡,這三大諸侯,哪怕只有一支願意恭賀主公,主公這王位則更加名正。”

    “文和先生所言甚是。”荀攸點頭笑道:“不過主公可曾想過以何號封王?”

    封什麼王這可是有講究的,尤其是以陳默如今的聲勢,日後替代大漢大家心裡有準備,所以如今的王號以後可能就是國號。

    一般封王多數是以地封王,比如漢朝最開始,就是因為劉邦乃漢中王,才有了現在的大漢,還有楚王、蜀王都是以地封王,不過是以以前的地名。

    陳默如今要封王的話,也有很多選擇,比如陳默祖籍在江淮一帶,可封淮王,按照陳默起家來算,可稱晉王,關中對陳默也有非常重要的意義,陳默真正走上天下這盤大棋局,成為執棋者就是從佔據關中開始的,可稱秦王,如果按照現在的地域來算,也可稱魏王,還有陳默求學是在青州那一帶,可稱齊王或者魯王。

    這其中,秦楚齊晉魏是比較適合的,因為它們代表著春秋五霸,都代表了一個時代,如今楚王已經在荊州,雖然劉備並未晉級楚王,但陳默肯定不會用。

    當然,也可以稱陳王,不過這點陳默沒考慮,陳國……一聽就給人一種小國的感覺。

    都合適,但似乎都差了點意思,尤其是秦,陳默肯定不能以此為王號,從漢朝手裡接過社稷重器,結果用前朝的國號,這多少有些不地道。

    魏晉可說是最合適的,但陳默不是太想用前人用過的王號。

    除此之外,還要注意五德,大漢自光武開始自認為是火德,與秦屬於相克,陳默就算最後能登帝位,這五德生克也該依照前例,不管陳默以何為號,都當是以土德或是水德來繼承。

    陳默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都不是太滿意,其實嚴格來說,漢也是屬水,與自身德行相克,但依舊延續四百年,當然,若以劉秀開始算是另外一個朝代也說不通,兩朝該是一脈相承,怎麼算也不該是相克,但在高祖時期,就定大漢為水德,與秦朝相克,是後來王莽認為漢承秦治,改成了火德,再到光武時,劉秀也認可了這個說法,所以火德就一直延續下來。

    “大家且都回去想想,此事倒也不急!”陳默舉起酒觴,對著眾人笑道:“先用膳,莫要讓這些菜食涼了。”

    “多謝主公!”眾人也舉觴相迎,而後各自開吃,一通宴席下來,也算賓主盡歡。

    眾人散去時,天氣也不晚了,陳默為了分心,今夜荒唐了一把,將蔡琰和貂蟬帶到一起過夜,纏綿過後,陳默摟著嬌妻美妾,卻依舊在想著這件事情。

    “夫君為何事心憂?”蔡琰疑惑的看著陳默。

    “也無甚大事,只是朝廷欲為我封王,只是這王號該如何定,一直沒個結論。”陳默笑道。

    “若按夫君所過之地來說,當以魏晉為號。”蔡琰皺眉道。

    “此二者非水非土,不合適。”陳默搖了搖頭。

    水土?

    蔡琰家學淵源,陳默這般一說,便明白了陳默真正的用意,趴在陳默懷裡,娥眉微蹙道:“若以土德,有殷為土德,乾坤亦為土德,還有……”

    乾坤自然不適合為王號,至於以殷,也不適合,五行屬土之字中,適合為國號的並不多,蔡琰又想水德,漢字其實也是屬水,所以國號跟國運其實沒什麼關係,但陳默顯然是想追求完美一些,因為陳默信神,系統神仙的牌位,在陳家都能看到。

    “若以水德的話……”想不出土德來,蔡琰索性開始想水德,思慮片刻後,蔡琰突然問道:“夫君以為明王如何?”

    “明?”陳默疑惑道。

    “嗯,明,照也,照臨四方曰明,在天者莫明於日月,妾身以為,明者可為夫君王號。”蔡琰笑道:“當然,此乃妾身淺見。”

    明王?

    陳默笑著揉了揉蔡琰道:“不錯,我與眾人商議一番,此事不急定下。”

    雖然他也覺得這明王似乎不錯,但此事不好過早下結論,待與眾人商議過後再說。

    一夜無話,接下來的一段時日,百官上朝的次數明顯多了起來,至於所議之事,自然是以封王為主,這讓劉能很煩躁,自己什麼都沒說,但群臣似乎好像已經認定了封王勢在必行一般,他這個天子,很沒有存在感。

    滿朝文武,竟無一人反對此事?

    劉能陰沉著臉色,看著這些大臣為了一個王號引經據典,卻又誰也不能說服誰,各說各的有理,聽得劉能卻是煩不勝煩。

    這些事你們去丞相府議論不行嗎?給我看的?

    “陛下!”這日,眾人又是一陣商議過後,鐘繇突然站出來,微笑著對著劉能一禮道:“不知陛下覺得以明為封號如何?”

    不如何!

    劉能在心中暗罵一聲,他能如何?

    但臉上還是堆起虛偽的笑容:“這有何講究?”

    “明者,照也,照臨四方曰明,丞相自從河東開始,興農,興工,于內令萬民修養富足,於外,西征李郭之亂,東平袁紹之患,北征烏丸,令外族不敢輕辱漢人,南征曹操,一統中原,于我大漢而言,此明者,非丞相莫屬,不知陛下以為如何?”鐘繇微笑道。

    好大的氣派!

    劉能面色有些不好看,勉強點頭道:“如此也好,不知丞相以為如何?”

    陳默從頭到尾,沒有說過半句話,但劉能卻不得不如同求著陳默封王一般詢問陳默的意見,這才是最讓劉能難受的。

    “全憑陛下做主。”陳默微微一禮,謙遜道。

    我做主,我做主咱不封了可否?

    劉能在心裡將陳默咒駡了無數次,但臉上僵硬的笑容卻並未改變,點頭道:“既然如此,便封丞相為明王,食邑三萬戶,位在諸侯之上,奏事不稱臣,受詔不拜。”

    “謝陛下厚恩!”陳默肅容道一禮。

    封王自然不會只說一下這麼簡單,要以天子旒冕、車服、旌旗、禮樂祭拜天地,自此之後,陳默在禮儀之上,與天子同等,此外陳默三子皆封列侯,雖然名義上還是漢臣,但劉能在陳默封王之後便遷居長安,洛陽成了陳默封地,這中原大地,實際上的皇帝從這一刻開始就真正成了陳默,劉能也只是在名義上為天子,實際上,等於被困在了長安,除了衣食住行之外,其他的都沒了,甚至連朝堂都不用上了,長安那邊,自有京兆尹主持,京兆尹自然是陳默的人。

    陳默封王,自然要傳遍天下,遼東公孫度派兒子送上降表,並向陳默稱臣,至於三大諸侯的反應卻是有些詭異,劉備自是不甘,在荊州大肆抨擊陳默越禮,這並不意外,不過蜀王劉璋卻是向陳默送上了賀禮,恭賀陳默封王,最讓人驚訝的反倒是孫權,沒有祝賀,卻也沒有因此抨擊陳默,不聲不響,好像不知道此事一般,這行為著實叫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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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規矩

    並州,雲中,自漢授十年起,呂布就將自己的將軍府遷到並州了,這些年陳默對邊關四將的限制相對其他地方來說算是比較寬鬆的,在怎麼打上面,有很大的自主權,想要把將軍府安在哪就安在哪,只需向朝廷報備即可,不過朝廷供的糧草是有限的,如果安安穩穩的駐紮在此,那自然是足夠,如果朝廷有出兵命令,會多派發,當朝廷沒有命令但你又想出兵的時候,糧草自己想辦法,不能問州郡要,更不能劫掠百姓,這邊地人口本就少,陳默對這一點管的很嚴。

    所以,自己有什麼想法可以,但這出征軍糧的消耗,卻要自己想辦法。

    這也是為何趙雲、太史慈、徐榮、華雄多以守為主的緣故,就算再有自信,但草原之上地域廣博,在沒有充足後勤糧草支援的情況下,很容易斷糧,最多也只是派些遊騎出去搶些牛羊什麼的,給將士們發發福利。

    但放到並州,那就行不通了,呂布骨子裡有股侵略性,他是把無鞘的利劍,如果放在中原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傷人傷己,但放在邊關,那就是對塞外最大的威懾,而且呂布發現,自己在中原逛了一圈兒回來之後,這些鮮卑人、匈奴人似乎都變蠢了,現在對付起來更加輕鬆,畢竟呂布在中原的對手還是有些的,但放在這塞外,別說武藝這些,就是智謀方面,見慣了諸侯之間勾心鬥角,呂布如果放到諸侯裡面,那自然是玩兒不過,但若放到這裡,塞外胡人單純的像綿羊。

    你把一群羊放到一頭狼面前,就別指望狼不吃羊了,事實上,邊地四大軍團裡,就屬呂布這邊過得最滋潤,不少鮮卑和匈奴部落,都已經養成了年年上貢的好習慣,呂布這邊會留下三成作為開支,剩下的送到洛陽去。

    並州苦寒?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反正從呂布被派到這邊後,最近這些年,並州基本上就沒再出現過胡人南侵這種事情,而且邊貿展開,優先惠及的也是那些上貢的部落,呂布在這方面還是有原則的,只要你交貢了,那就保護你,只要不鬧事,你可以正常來這邊貿易甚至居住,甚至如果被其他部落的人欺負了,呂布還會出手幫忙。

    反正按照陳默教給他的一個原則,聽話的不打,只打刺頭,現在草原不少部落已經開始內附,不再尊單于,當然,鮮卑單于前兩年被陳默直接扣在了洛陽,現在草原上為了單于之位戰火連天,也沒單于可尊了,有時候呂布猜測陳默把人家去告狀的單于直接扣下,大概就是希望出現這種場面。

    “仲權啊,丞相如今封王了,你說我們這邊該送什麼賀禮?”雲中,將軍府,頭髮已經半白的呂布有些頭疼,看著陳征問道。

    陳征有些頭大,你跟人家兒子詢問給人家送什麼禮,真的好嗎?天下之大,能做出這種事來的將軍,大概也就您一個了吧?

    糾結了一下之後,陳征苦笑道:“將軍,這禮物不過是一份心意,我想只要是將軍送的,父王都會高興地。”

    “那不行,丞相這些年對我照顧頗多,你看著眾將有哪個會把家眷帶在身邊的?還有我那個倒楣女婿,聽說也快封侯了。”呂布搖了搖頭。

    呂布這種人,給人的感覺很彆扭,對他好吧,他排斥,給他高官厚祿,可能會高興一會兒,但之後就慢慢沒感覺了,呂布投了陳默之後,陳默也沒給他怎麼升官,都是正常的變遷,但呂布卻能對陳默死心塌地,為何?

    因為陳默懂呂布,沒有野心,卻不喜歡被約束,不擅長交際,但卻渴望被人認可,這就是呂布,其實很簡單,而且這種性格的人並不少,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呂布這種本事,所以官爵只要不過分壓制就行了,沒必要拔的太高,但尊重和自由,這兩樣東西你只要給到了,呂布基本會為你戰死。

    被陳默放到邊關,陳默保證呂布的後方,同時也等於捏住了呂布的命脈,但卻從不在這上面有半分怠慢,讓呂布能夠不必顧及後方,肆意妄為,而肆意妄為的方向,卻只能是北邊兒,因為往南打,呂布一下子就能體驗到沒糧、沒人是什麼感受,給他一個底線,對外隨便折騰,這便是陳默駕馭呂布的方法。

    你要換個地方,比如放到中原,那呂布這把劍很可能傷己,就算放到與諸侯交接的地方,對江東、對荊州,因為地形限制,只考慮不一人都沒多少勝算,甚至還可能折損兵馬,至於蜀地……那更不行,呂布的作戰方式在蜀地根本吃不開,最合適他的就是草原。

    事實也證明陳默這個做法是對的,如今呂布滿意了,陳默也沒多操心,草原各部年年上貢,滿足了他們對大漢的敬仰之心,皆大歡喜嗎~

    不過現在,呂布有些頭疼,這麼大年紀了,又在中原混了那麼久,人情世故這種東西,呂布現在也漸漸入門了,陳默封王,這可是大事,作為陳默手下頭號大將……至少呂布這麼認為,自己送去的賀禮不但不能寒磣,而且得有心意,要能壓過別人一頭。

    送錢糧,陳默肯定不缺,就算缺也不會收,但其他東西……呂布現在不缺錢,每年各部落的貢品陳默都允許他留下三成,犒軍或是自己留著都行,但草原上能有什麼好東西?牛羊戰馬,獸皮、琅琊什麼的,這些東西拿不出手,除非能找到赤兔那樣的好馬,但草原上戰馬、良馬都不缺,赤兔這樣的頂級寶馬可就沒多少了。

    陳征聞言沒話了,搖頭道:“將軍,家父平日裡也沒什麼特殊的喜好,我看啊,鬆懈草原上比較珍奇的東西就行了。”

    “將軍!二公子!”一旁的侯成卻是答話了:“在下倒是記起來有件物什或許可以。”

    “何物?”呂布好奇道。

    “琉璃盞!”侯成笑道。

    “嗯?”呂布和陳征都有些茫然,呂布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東西,看向侯成道:“此物在何處?”

    “在邸伽部落,將軍忘了,去年這邸伽部落曾從西域奪來不少財貨拿來上貢,不過有一件琉璃盞那邸伽族長頗為喜歡,留下來未曾上貢,若能得之,以此物送于丞相。”侯成笑道。

    “邸伽部落?”呂布皺眉:“今年上貢時間未到,這樣,去告訴他,我願以良馬十匹,牛羊各五百頭來換此物,請他割愛。”

    “將軍,何必這般費事?”侯成冷笑道:“只需將軍一句話,何愁那邸伽部落不交?”

    陳征聞言皺眉,不等他說話,呂布已經打斷了。

    “這草原上的規矩是我定的!”呂布看著侯成道:“只要願意向我朝上貢,那便受我保護,不會以任何方式欺壓,你給我記住了,別把這些心思打到自己人身上!我的規矩,他們不能破,我們也不能破,在這並州,誰動誰死!”

    呂布是狠,這些年來,死在他手裡的匈奴、鮮卑各部的人,十萬是絕對有了,否則也不可能在塞外有這等凶名。

    但或許是在陳默的影響下,呂布很多觀念也在向陳默靠攏,規矩既然定下了,那就得守,呂布這些年殺人無算,但從不違背自己定下的規矩,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草原部落願意年年上貢的原因,現在人老了,也漸漸能明白陳默這些行為更深層次的原因了,並州現在能越發繁榮,與邊地商貿不絕,根本原因不是呂布有多能打,而是呂布能守住自己定下的規矩,而這規矩,也給了那些選擇上貢的部落生存下去的空間,還能獲得一定程度的庇護,這才是這幾年並州邊患幾乎沒有發生的根本原因。

    現在有人要破自己的規矩,呂布自然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喏~”侯成見呂布動怒,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請罪:“是末將莽撞。”

    “這件事……”呂布點點頭,也沒在意,在帳中眾將身上掃過,最終落在周倉身上道:“周倉,你去一趟,先帶五百頭羊過去,算是定錢,只要他願意交換,將琉璃盞送上,十匹良馬以及另外五百頭牛,立刻就給他送過去。”

    “喏!”周倉聞言答應一聲,起身一禮道。

    “你們跟了我也有幾十年了,布視爾等如家人。”呂布敲了敲桌案,將侯成等人的目光收回來,呂布看著眾人道:“這邊地的規矩,是我定的,同樣也是丞相定的,這些規矩不能破,此乃吾之底線,亦是朝廷底線,胡人該打還得打,但得有理有據的打,這樣才能讓他們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此事,關乎丞相百年大計,任何人都不得破,其他人犯了,自然沒有情面可講,但你們若犯,我會先殺你們,再自殺,以謝天下!”

    “喏!”眾人聽得心中一凜,連忙起身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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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霸道

    “唉~”跟著胡車兒一起出來,陳征正準備離開,卻聽胡車兒在一旁歎氣。

    “怎麼了?”陳征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大老粗,他在呂布手下待的時間也不短,跟這幫人混的也熟。

    “溫侯變了。”胡車兒看了看陳真,搖了搖頭:“你不懂。”

    “你要麼跟我說,要麼就別說,甭在這兒給我裝文人,我見多了,一點兒都不像。”陳征無語,氣質這塊兒,你真不合適,不但沒有那種文士深沉的感覺,看起來像頭野豬在看月亮,可能隨時變身的那種。

    “就是感覺溫侯從南陽來到這邊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胡車兒道。

    “哦?”陳征不解的看著胡車兒,他在呂布手下也就是這幾年的事,再往前,他聽過但對呂布並不是太瞭解,雖說見面的時候得說父親經常提起您什麼的,但事實上,私底下誰沒事把一個男人掛在嘴邊?在陳默這兒,提曹操的數量可比提呂布多多了。

    “以前的溫侯,不怎麼管事!在南陽的時候,多數都是文遠將軍在管,溫侯每天也沒啥事兒,但也看不出有多開心,但到了並州之後,事兒其實少了。”

    陳征點點頭,並州這邊,呂布只需管軍務,其他事情用不著曹性。

    “但溫侯卻比以前忙多了。”胡車兒感慨道:“大事小事都要操心,以前文遠將軍在的時候什麼事都由他做,現在其他人也做不了那些,溫侯對我們嚴了,對自己也嚴,幸好公子你來了。”

    “關我何事?還有,軍中只有陳征,沒有公子。”陳征愕然道。

    “以後這些事不是你做嗎?”胡車兒茫然道:“你這兩年學了什麼?”

    陳征聞言一臉黑線,咬牙道:“某學的是兵法、武藝,沒學如何管理這些瑣事。”

    他大概瞭解這人想什麼了,以為自己是來奪權的?想多了,再說,就算自己真有這念頭,該出面的也不是你這個莽夫,看看那故作矯情的樣子。

    “那這些事何人來做?”胡車兒也有些傻了,立規矩、維持軍紀、後勤籌算這些事情,呂布麾下有一個算一個,張遼離開以後就沒人能做了,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陳征,現在應該叫王子了吧,由他來做不是正好,又有權,還不用上陣殺敵拼命去。

    “誰愛做誰做。”陳征呵呵一笑,他來邊關是殺敵立功的,可不是過來做做樣子回去就行,真那麼做了,別說自己不痛快,估計自家老爹都能跟自己動手。

    “本以為來了個文人~”胡車兒失望的看了陳征一眼:“兩年啥都沒學,回來幹嘛?”

    看著胡車兒一臉失望的離開,陳征有些瞪眼,他算看出來了,這人根本沒在意他的身份,剛才客氣的叫了兩聲公子,那也是想讓自己做事,現在看做不了了,又跟以前一樣,都這麼現實嗎?再說了,我特麼學的是兵法,這兩年也是在軍營裡待的,怎麼到了你嘴裡就跟混了兩年一樣?知道我這兩年咋過的嗎?

    “誰說我不會?但我就是不做!”看著胡車兒的背影,陳征罵罵咧咧的唾了一口,兩年分開的疏離感,一下子就沒了,這幫人,還是這麼沒眼力。

    “什麼不做?”呂布從帳中出來,聞言疑惑的看了陳征一眼。

    “沒什麼,胡將軍在與末將探討學問。”陳征乾笑道。

    “他?探討學問?”呂布愕然的看著陳征。

    “呵呵~”陳征也覺得這個藉口有些乾巴,撓了撓頭道:“將軍,那邸伽部落的琉璃盞,價錢是不是多了些?”

    十匹良馬,千頭牛羊,如果換做裝備的話,能訓練一支千人精銳,用在這種事上,總覺得有些浪費。

    “仲權不必擔心,那些鮮卑大人每年送來的牲畜也不止這個數,這邸伽部落與我們還算親近,就算幫幫他們,也讓這些胡人多打打西域的主意,如今這西域諸國,有不少都不願重回漢庭,徐榮他們不想以武力壓服,那就借這些人敲打敲打他們。”呂布無所謂的道,千頭牛羊,十匹良馬,對如今的並州來說,那不叫事。

    陳征有些吃驚的看著呂布,這還是那個傳說中有勇無謀的呂布麼?

    “人老精,鬼老靈,這些東西,很多年前你爹跟我說過,當時不是太懂,最近這些年經歷的事情多了,也就慢慢會了,等你到了我這年紀,很多東西會無師自通的。”呂布見陳征這目光,搖頭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且去休息吧,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

    “喏!”陳征答應一聲。

    兩人分道揚鑣之後,陳征回頭看了呂布一眼,以前沒怎麼查覺,但這隔了兩年回來再看,陳征突然發現,呂布的背影雖然還是那般高大,給人壓迫感,但背似乎彎了些。

    昔日勇貫天下的溫侯,如今也開始蒼老了麼?

    不知怎的,陳征感覺有些不是滋味,突然想到溫侯其實比自家老爹大很多,如今已經快六十了,一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有個兒子,如今兒子也有了,名叫呂霸,才四歲,似乎是從有了兒子開始,呂布才開始慢慢發生變化的吧?

    陳征想到以前父親跟自己講起他小時候的事情時曾說過,一個人能否真的獨當一面,跟年紀無關,等有一天,一個男人發現自己有必須守護的東西時,自然就會開始能夠獨當一面。

    所以……溫侯是找到自己必須守護的東西了嗎?

    陳征不是太懂,兄長現在算不算找到了?那自己呢?

    年輕人陷入了屬於自己的迷茫,他似乎是一直按照父親給自己鋪的路在走,但好像這條路自己也挺喜歡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獨當一面?要不也找個女人吧。

    邸伽部落的琉璃盞出了問題,不是不願意,事實上,這東西雖然好看,但以生存為第一準則的草原上,好看永遠比不上實用,千頭牛羊和十匹良馬,對於邸伽部落這樣不算太大的部落來說,絕對比一個琉璃盞價值高。

    所以邸伽族長在周倉到來說明來意之後就一口答應了,不過這件事不知道被什麼人傳了出去,邸伽部落在周倉回來後的第三天,準備去交易的時候被人滅了。

    至於是何人,也不用猜了,對方的使者已經來了。

    “步度根?”呂布看著帳下的使者,皺眉道:“怎的,搶了我要的東西,步度根是想與我開戰?”

    “回溫侯,我家首領向來敬仰溫侯之勇,絕不敢與溫侯相爭。”那使者在呂布面前可不敢有絲毫不敬,直接就是跪著說話:“在下此次前來,正是為了獻寶,除此之外,還有三百匹良駒獻于溫侯。”

    呂布伸手接過琉璃盞,這玩意兒倒是好看,晶瑩剔透的。

    “怎麼?想迎回那魁頭?”呂布把玩片刻後,將琉璃盞放在桌案上,看著使者道。

    魁頭乃步度根之兄,和連死後,魁頭繼承了單于之位,後來呂布在這邊殺的太凶,加上和連之子騫曼成年,也在跟魁頭打,無奈之下,魁頭親自去了中原,向陳默請罪,希望能夠獲得朝廷的諒解和支持。

    不過當時陳默觀望形勢,當時騫曼弱,魁頭強,所以順勢將魁頭扣在了洛陽,也算間接幫了騫曼一把,讓騫曼能有實力跟魁頭所部鬥,草原越亂,對陳默來說就越好,別提什麼打得越凶,他們的戰力就越強,那是在中原,草原可沒這麼多人口給他們優勝略汰,而且陳默也不是吃乾飯的,他不可能讓草原統一。

    不過這步度根倒是義氣,繼承了魁頭的勢力之後,還想著把自家兄長給接回來。

    “溫侯,我家首領與單于乃是親兄弟,自被質押洛陽之後,日日思念,此番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只要溫侯答應,願意送上琉璃盞,此外還有三百匹良駒,只求換回我家單于。”使者躬身道。

    “邸伽部落依附於我,爾等可知?”呂布沒有回答,而是看著對方道。

    “溫侯放心,邸伽部落之人,我等並未殺絕。”

    “我還得謝你?”呂布目光一冷,冷然道:“這琉璃盞,本就是我的東西,如今算是物歸原主,但這裡是雲中,是我大漢疆界,凡是願意歸附我大漢,向我大漢朝貢稱臣的部落,都將受我大漢庇佑,爾等這麼一聲不吭,便將人部落給破了,壞了我的規矩,你說該怎麼辦?”

    “溫侯,那邸伽也是鮮卑部落,按照我鮮卑的規矩……”

    “我在跟你說我的規矩,你們鮮卑有什麼規矩,跟我無關,回去告訴步度根,把人給我送回來,只要邸伽肯揭過此事,那放魁頭的事,我可以給你們機會,上奏明王為爾等說情,但若做不到,你便告訴步度根,要麼他來這裡請罪,要麼我提兵去找他讓他請罪!”呂布不耐煩的打斷道。

    “溫侯,這便有些……”

    “我不喜歡有人與我談條件,尤其是你們,再不滾,就留下吧。”

    “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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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孫權慌了

    “大王,溫侯之意是……”司馬懿看著呂布送來的奏章,有些不確定的看向陳默

    “意思很簡單,朝廷做主,他只管幫忙,但朝廷如何決定,他不管。”陳默把玩著手中的琉璃盞,搖頭道:“奉先也學壞了~”

    一旁的賈詡聞言不禁笑了笑,這種官場上推諉的功夫,以前的呂布可是做不出來的,果然,就算是呂布,當年紀大了,力氣衰減的時候,這智慧也就有了。

    荀攸笑道:“不過那步度根倒是真性情。”

    正常情況下,魁頭被陳默這邊扣押,步度根作為兄弟,是繼承魁頭單于之位的最佳人選,這個時候不是該巴不得魁頭回不去麼?

    “是不錯。”陳默點點頭,看著手中的琉璃盞,腦海中想著這件事的得失,自從他北征烏丸之後,塞外各族這些年消停了許多,當然,不消停也沒辦法,不說呂布,太史慈和趙雲也不是好相與的,別看兩人出征少,但只要敢犯邊的胡人,進來就很少有回去的,這才是這幾年幽州、並州人口開始增長的根本原因。

    胡人進不來,為了生存,就只能互相爭奪資源,這兩年草原上可沒消停過,但對陳默來說,草原越亂,就越好,早些年他就看出草原各族的勢力開始增長的有些異常了,檀石槐時代過去沒多久,這就又有恢復的跡象了,有一說一,草原民族的生存能力,如果不加以限制的話,可比習慣了安逸的漢人要強的多。

    陳默自然是不希望草原上再出一個檀石槐,草原一統,對於大漢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孤聽說,那騫曼這幾年一直在擴張?”陳默詢問道。

    “不錯。”荀攸點點頭道:“這騫曼乃和連之子,若以正統來說,他才是鮮卑正統,昔日不少部落大人,都聚集在他身邊,如今彈汗山以西,肥美草場幾乎都被佔據,各大部落也紛紛投靠,相比之下,魁頭昔日部眾走了不少,軻比能趁機自立,步度根如今確實有些獨力難支,聽說還是親自去了溫侯那裡跟溫侯請罪,才求得這次朝見的機會。”

    “是挺可憐的,那就放了吧,回頭讓魁頭過來,我去囑咐他幾句。”陳默笑道。

    賈詡和荀攸對視一眼,這話聽聽也就算了,別當真,陳默自然是有憐憫之心的,但那只限于百姓,收拾人的時候,可從沒心軟過,這次要放魁頭回去,估計也是不想讓騫曼或者軻比能坐大,想要讓魁頭和步度根站起來,讓鮮卑形成三足鼎立的格局。

    “大王,除此之外,那騫曼似乎得了不少匈奴的支持。”司馬懿提醒道。

    總覺得這大王的稱呼沒有以前叫主公或者丞相來的舒服,感覺像是個山大王一樣。

    “這河套之地……”陳默聞言點點頭,隨後歎了口氣,那麼肥沃的土地,當初讓給匈奴休養生息,是為了讓南北匈奴對立,如今北匈奴基本已經沒了,現在剩下的匈奴卻跟鮮卑眉來眼去,這顯然不符合初衷,但現在要拿回來,也有些師出無名的意思,畢竟明面上匈奴這兩年很老實,于夫羅被騸了,後來的呼廚泉夾著尾巴做人,沒惹自己,不好動手啊,陳默扭頭看向在一旁神遊物外的賈詡,笑問道:“文和覺得該當如何?”

    “臣以為,若是魁頭願意向我朝稱臣的話,可以在河套之地,為魁頭分一塊地以休養生息,這河套之地並非只是給匈奴,只要願向我朝稱臣,都可以在此休養生息。”賈詡笑眯眯的道。

    陳默聞言笑著點點頭,看向眾人道:“諸位以為如何?”

    “先生所言言之有理,臣附議。”司馬懿躬身道。

    荀攸和楊修也點頭應和,魁頭和步度根如今算是被呂布收拾服了,能當一條好狗,現在拿鮮卑來壓制匈奴,讓他們老實點,至於今後草原上的局勢會成什麼樣子,那就得慢慢看了,反正他們是穩坐釣魚臺。

    “去歲伯淵送信過來,東海海船已經造出來了,過段時日,等天氣徹底暖和了,我準備去一趟東海。”鮮卑的事情定下來之後,陳默開始跟眾人商議一些其他事情,如今天子已經被遷往長安,過他自己的小日子去了,洛陽這邊,已經徹底成為陳默的朝堂,經過這段時間的佈置,基本上也已經穩定了,陳默準備去東海看看,去年末的時候,劉毅就給他傳來書信,第一批海船已經下水試過,應該是沒問題了,這關乎將來征伐江東的事情,陳默自然得親自去看看,還有水軍如今也已經訓練成型了,自然得去驗收。

    眾人聞言點點頭,這幾年中原發展的是越來越順,尤其是陳默封王之後,很多以前掣肘的東西就不見了,這就是封王的好處,當然,壞處也有,陳默封王之後,很多老臣紛紛辭官不做,不過只限於朝廷,地方上,如今基本被學院派佔據,朝廷的人事變動,一般影響不到地方。

    總之,現在朝廷運轉良好,陳默去東海一段時間還是沒問題的,而且如今中原蒸蒸日上,國力每年都在上漲,也是時候考慮把江東、交州、蜀中、荊州這些沒收回來的地方收回來了。

    陳默如今已經是明王,要再進一步也不是不能,但如果能攜一統天下之勢的話,那自然是更好的。

    “只是這水軍將領,未能挑出一些合適的來。”楊修有些苦惱道。

    也不是沒有,這幾年各方將領都去試了試,也有些能打水戰的,比如余昇、于禁、張郃、徐晃,在這方面有些天賦,但也就只是有些天賦而已,相比于靠著水軍屹立江東多年的孫氏而言,陳默在水軍這方面終究是起步太晚了些。

    陳默也沒回答,水將這方面確實是朝廷的硬傷,別說這些將領水戰天賦也算不上多出眾,就算出眾,還能跟周瑜比?

    這次陳默去東海,就是想看看水軍操演如何,畢竟水戰之策是他編纂的,但也只限于夢境,現實中是怎樣的,他想親自上船體驗一把。

    因為這次是出巡,所以陣仗要大一些,順便也可以巡視一下沿途中原民生,而且也不是直接去東海,陳默還準備陪自家老娘回一趟夏丘,雖然沒說,但知母莫如子,陳默知道自家娘親其實是渴望回去看看的,只是擔心誤了自己的事情,所以從上次提了提之後,就再沒說,但陳默卻是一直記在心裡。

    ……

    江東,秣陵。

    孫權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書,自陳默封王之後,孫權這心思就有些活泛了,如今天下四大諸侯,陳默、劉璋已經封王,就剩下他和劉備了,劉備其實隨時可以繼承楚王的,但劉備一直沒有接這個稱號,孫權大概可以理解,畢竟劉備現在就一個南郡,外加武陵、零陵二郡,連一州都湊不齊,真的稱王了,也只是徒惹人笑,但孫權不同,江東六郡再加上江夏、桂陽、長沙三郡,另外交州雖然偏僻,但那也是一州,孫權覺得自己也有資格稱王了。

    他沒給陳默送賀禮,但也沒有罵,就是在為此事準備,畢竟江東也是有朝廷的,雖然在天下人眼中,比不得洛陽朝廷正統,但那也是朝廷,有天子在,孫權要封王也不需要旁人同意,只是陳默封王,至少還有個劉璋幫忙搖旗吶喊,自己封王若是沒個諸侯幫忙慶賀的話,就有些不正規的感覺。

    王號他都想好了,就稱吳王,朝廷這邊不需要多做考慮,孫權打仗不如自家兄長,但搞內政卻是比孫策更強,如今的朝廷,基本已經被孫權給架空了。

    不知道請劉備為自己慶賀方不方便,孫權的本意其實是跟劉備互相捧場,自己稱王劉備慶賀,劉備也可登楚王之位,然後自己到時候給劉備慶賀,但孫權有些摸不准劉備的想法,印象中,劉備是個堅定的漢室支持者,如果自己稱王的話,劉備會不會翻臉?

    “主公,大都督求見。”內侍小跑著進來,對著孫權一禮道。

    “哦?快請!”孫權回過神來,連忙點頭道。

    “喏~”內侍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周瑜帶著一本書進來了,對著孫權一拜:“參見主公。”

    “公瑾有何要事?”見周瑜神情凝重,孫權有些好奇道,最近江東除了稱王之事讓自己煩惱之外,似乎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吧?

    “主公,瑜自中原得了一本書。”周瑜將一本紙質書籍交給孫權,神情嚴肅道。

    “書?”孫權看著那本書,這種紙質書江東也有,不過卻被江東世家排斥,並未在民間流傳,看著書名,孫權有些皺眉:“水軍戰策?”

    “此乃兩年前陳默所著,直到如今,才被瑜偶然截獲。”周瑜一臉嚴肅道:“末將已經通讀全文,發現那陳默對水戰之事,竟是頗有研究。”

    陳默也懂水戰!?孫權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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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出巡

    孫權仔細翻閱著水軍戰策,他雖然沒帶過兵,但書讀過,周瑜如何訓練水師,他也看過,瞭解還是瞭解一些的。

    面色有些凝重的翻看著手中的水軍戰策,孫權看的很認真,周瑜也沒有打擾,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的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孫權已經將那水軍戰策翻到最後一頁,放下書籍,默不作聲,這水軍戰策通俗易懂,只要識字,很容易理解,而且其中最多的是用古代出現過的水戰戰例進行剖析,不算多高深,但兵法這東西,其實把道理攤開來,本就不高深,更重要的還是將領的臨戰應用,照搬是不可能的。

    但從陳默對每一次戰役的剖析來看,陳默對水軍戰法的確研究頗深,至少將水戰中容易犯的錯誤,都點明了,孫權抬頭,看向周瑜:“公瑾,此書真是那陳默所著?”

    周瑜點點頭,是不是陳默一個人著的,他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陳默懂水戰之法,而且就以這本書來看,陳默對水軍的研究不會太差,至少基本的道理都懂。

    “不止如此,據細作所言,那陳默已經將此書派發給各處將領研習。”周瑜肅容道。

    “只憑一本兵書,恐怕也無法成為水將。”孫權不確定道,自己也讀了不少兵書,孫權覺得自己要是帶兵,應該不會太差,他經常跟人探討,以沙盤演算戰鬥,覺得就算戰場自己應該不差,雖然從未這麼跟人說過,但心裡一直覺得是這樣,此刻,孫權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錯的。

    陳默如今雄踞天下,陸戰可稱無敵,連曹操都敗在其手中,孫權唯一可以依憑的就是長江天塹以及江東水軍,如果陳默這邊水軍也如此強悍的話,孫權不知道自己還能拿什麼來與陳默抗衡。

    “水軍若要成軍,不止是將領需熟知水戰韜略,戰船的堅固、水軍訓練缺一不可,此外還需要不斷地戰鬥,雖然如今並未探聽出陳默在訓練水兵之事,但此書如今已經流落入市井之中,臣懷疑陳默早已開始水軍訓練,只是我軍尚未得到消息!”周瑜沉聲道。

    這才是他最擔心的,水軍訓練可不是你挖個坑在水裡訓練就行了,那也太小看水軍了,大江之上風雲變幻,無論將領還是士兵,都得熟悉那種波濤胸湧之感,而且將領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做出最正確的反應,這就需要不斷地經歷水戰,才能培養出一個作戰經驗豐富的水軍將領,中原之地,沒有適合水軍訓練的場所和環境,但陳默既然如此熟悉水戰,不可能不知道水戰的厲害,或許有什麼自己沒有想到的地方,這才是周瑜最擔心的。

    “公瑾以為,陳默若要訓練水軍,會選何處?”孫權皺眉道。

    “東海、渤海沿岸,當年派船去接曹氏時,臣曾親自率領船隊繞道青州,這大海之上波浪之急,勝大江百倍,便是近海處,都很容易翻船,若能在海中訓練出一支水軍,絕不亞于我江東水軍,而且渤海、東海二地,皆地廣人稀,不易被察覺,能瞞住我軍細作,也只有此二處合適。”周瑜躬身道。

    雖然廣陵也有適合的地方,但廣陵距離江東太近,很容易被他們察覺,陳默不太可能在廣陵訓練水軍。

    “若那陳默真的在此二地訓練水軍,公瑾可有對策?”孫權皺眉道,他自然是不希望陳默訓練出一支水軍來的。

    “主公放心,如今天下,最精良的造船匠,都在我江東一帶,這水戰之上,除了水軍之外,船隻也是十分重要的,瑜已通知陸家,加緊造出更堅固的艨艟、走舸,而且我江東這些年兵力日盛,若只是水戰,陳默便是有水軍,也不可能是我江東對手。”周瑜自通道。

    其他的或許可以,但船隻的生產,江東一直都是天下最強的,這一點上,江東占優。

    “除此之外,臣以為,當確定敵軍是否真有訓練水軍。”周瑜笑道。

    “公瑾方才不是說,此二地地廣人稀,極難打探?”孫權詫異道。

    “是難打探,但訓練水軍,也得糧食,造船也得木材,如今已有了大致方向,只要拍細作探查此二地糧草、木材的運送方向和數量,不難查出。”周瑜沉聲道:“末將此來,只是告知主公此事,當早作準備,我江東與陳默之間,早晚必有一戰!”

    孫權聞言點點頭,實際上這幾年江東雖然不能效仿陳默改革,但很多東西都在學陳默,比如洛陽那邊研究出來的新農具,這邊也會仿造,還有嫁接技術,孫權還鼓勵治下百姓開荒,開荒的田地可免三年賦稅,鼓勵生育等等。

    不止是他,劉備在零陵、武陵二郡做的更誇張,為了將從南陽奪來的那些人口安置,武陵和零陵二郡開荒幾乎沒停過,甚至劉備效仿勾踐時期法令,獎勵生育,男過十五不娶有罪,女過十三不嫁,其父母有罪。

    但不管怎麼學,終究趕不上陳默的發展速度,人家基礎地盤人口在那放著,怎麼比?孫權為了提升人口,甚至連交州都開始命令大舉開發了,但這東西是個慢活兒,三五年都未必能看到什麼成效,而陳默,據孫權所知,十幾年前就已經開始推行各種利民政策了,而且陳默還相當霸道,中原士族反抗者被陳默直接、間接殺死滅族的,現在估計都數不清了。

    孫權、劉備可沒那個魄力,而且就算不學陳默,現在荊州、江東世家也感受到來自中原的壓力,開始主動往劉備、孫權這邊靠,積極幫忙,對各項惠民政策,哪怕會傷及他們的利益都不管了,就是怕陳默真的攻佔江東之後,繼續施行那些政策,從效果來看,其實也未必就比陳默差,這還得感謝陳默,讓江東、荊州這邊空前的凝聚。

    周瑜告辭離開了,他有股急迫感,這場大戰,不知無法避免,而且可能不會太久,如今中原的態勢來看,最多三五年,陳默恐怕就會掀起下一次戰爭,真到了那時候,江東恐怕要傾盡全力了。

    ……

    陳默出巡是大事,雖然說隔個三五天就要動身,但事實上,出行規模、隨行護衛,路線選擇等等一番瑣碎之事,足足花了半個月,陳默才真的開始動身。

    這一次因為還要回鄉祭祖,所以不但陳母跟著,楊慶父子也都隨行了,家眷更是全家出動,隨行還有三十名侍女,零零總總算下來,陳默這次出行,足有三千人相隨,這般陣仗,說是天子出巡,都不差多少了。

    “娘,這輛馬車,乃是匠作營專門打造,您看如何?”陳默的車攆是馬均親自打造,足有十六匹戰馬拉動,寬敞務必,置身其間,感覺就像個移動的房子一般,畢竟母親年紀大了,陳默擔心受不了旅途勞頓之苦,所以在有這個想法之後,就讓匠作營製作。

    雖然這樣的馬車,其實很多路都走不了,但走官道的話是足夠了。

    “為娘又非沒吃過苦,做這麼大一輛馬車,得花多少錢財?我兒向來恤民,怎的此次卻這般浪費?”陳母看著這跟房子一般大的車,有些埋怨,這麼大的馬車,別說坐了,見都是頭一回見。

    “娘親放心,這東西是用孩兒的俸祿中撥款,這幾年天下豐收,府庫豐盈,再說了,誰說恤民就不能傷財了?民得恤,但該享受的,也得享受,孩兒這半生奔走,為的不就是家人能過上些好日子麼?”陳默拉著娘的手,笑道。

    “你呀,就是歪理多,我兒如今雖然位高,但也正因如此,才該萬事小心,當以身作則,不可辜負了這天下百姓的擁護。”陳母知道自己是說不過兒子的。

    “娘親放心,孩兒懂!我都四十了~”陳默咧了咧嘴,這麼大年紀了,還被老娘訓兒子一般訓,實在是……

    “四十如何了?為娘都快六十了,說不得?”陳母一瞪眼。

    “當然訓得,年紀再大,也是兒子。”陳默瞪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幾個妻妾,陪笑道。

    “你們也是!”訓完了陳默,陳母又將目光看向蔡琰等人,嚴肅道:“爾等身為伯道妻妾,不止要陪他玩樂,延續血脈,同樣也該督促于他,為人上者,當忌驕橫、懈墮,需知伯道這番基業得來容易,但若要失去,也不難,他只要不問政事,只圖享樂幾年,恐怕這基業也該換人了。”

    “喏~”五女乖巧的對著陳母一禮:“娘親訓示的是。”

    放眼天下,能這麼訓陳默的,恐怕也只有他娘了。

    “唉~為娘也不是想要訓你們,只是為娘年事漸高,也陪不了爾等多久了,若有一天,為娘撒手……”陳母歎了口氣,語氣轉柔,想要再說什麼。

    “娘,莫說這些話,您如今身子健朗,定能長命百歲,孩兒還想等孩兒活到八十了,還能在娘親膝下聽候娘親教誨。”陳默連忙打斷,他不想聽這些。

    “那不成了老妖怪了。”陳母聞言不禁笑了,雖然是安慰人的話,但聽了還是舒坦:“你呀,這張嘴給你帶來多少好處?”

    “也沒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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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巨艦

    贛榆,位於鬱洲山以北七十里左右,東海郡最東,東海郡本就偏僻,這贛榆雖然是縣,但人口可能還不如一個大一些的鄉多,最多的便是漁民,漢授十二年開始,陳默派馬均往東海秘密打造海船,同時也派各方有意願的將領前來嘗試訓練水軍,這一晃眼,三年過去了,贛榆依舊是東海最偏僻的縣城,但卻有了些不一樣的氣氛。

    “我說夫人,這麼早就來給先生送飯食啊?”海邊的碼頭上,陽光明媚,海風輕柔,幾個光膀子的工匠有些豔羨的看著拎著食盒迎面走來的高挑女子。

    “有問題?”呂玲綺那頗有英氣的劍眉一跳,斜睨了幾人一眼,一雙鳳眼很美,但卻淩厲,這麼一掃,本還想調侃幾句的工匠一個個化作了鵪鶉,這娘們兒可是能摁著海寇打的存在,平日裡調侃兩句可以,但一旦出現這種目光,那最好閉嘴。

    “不敢,我給您帶路~”工頭兒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點頭哈腰。

    “不必,做自己的事去!”呂玲綺拎著食盒繼續前行,這裡的工匠並非都是朝廷派來的,有不少是從海寇那裡搶來的。

    所謂海寇,其實並不在海外島上,不少都是鬱洲山一帶的漁民或是宗族豪強組成的,這邊訓練水軍,這些海寇自然也就成了練兵的最佳物件,一些懂得造船的工匠就被掠來了,平日裡混在賊窩裡,如今算是有了個體面身份,但嘴上那些污言穢語都成了習慣,這海邊女子大都皮膚粗糙,像呂玲綺這種皮膚細膩,美貌高挑的女子,在這種地方別說不常見,見都沒見過,加上劉毅看起來溫文爾雅,哪怕是官,也不免招致這些人想要欺負的本能。

    劉毅性格不錯,基本你不惹他他不惹你的那種,但真惹了他,那收拾起人來也是一套一套的,能讓你生不如死,但還不足以讓人畏懼,真正讓這些從海寇那裡搶來的工匠閉嘴的,卻是劉毅的女人,兩句話不對,就能跟你動手,此前曾有個海寇頭子被抓過來當苦力,言語桀驁輕佻,被呂玲綺活活打死。

    囚犯出身,來這裡幹活本就是戴罪立功,如今被人打死了,也沒人出頭,更沒人敢出頭,劉毅很輕鬆的就擺平了這件事官面上的所有問題,然後那海寇頭子的十幾個手下不服,想要報復,被呂玲綺輕鬆吊打,投海喂魚,一套流程下來,比海寇都熟練,自那以後,劉毅依舊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每天來研究海船,但卻沒人敢再對他有半點不敬,哪怕後來混熟了,知道劉毅好相處,也只是言語間不再那麼拘謹,沒人敢在劉毅這裡偷懶,或者跟他陽奉陰違。

    後來水軍在這裡練兵,自然更老實了。

    “夫君。”船廠中,當看到劉毅的時候,呂玲綺臉上那冷冽的表情沒了,好似春雪消融一般,變得溫柔而恬靜,將食盒放在劉毅身邊,貼心的幫他擦了擦汗:“先用膳吧。”

    “嗯,有勞夫人了。”劉毅放下手中的活,笑道。

    “夫君整日操勞,妾身只是做些分內之事,談何勞累?”呂玲綺柔聲道。

    “咦~”扛著木材進來的幾名工匠看著呂玲綺這副模樣,集體打了個寒顫,這娘們兒表面一套背後一套,那劉毅看著文文弱弱的,也不知道怎麼把這母老虎馴的這般乖巧。

    “先生。”便在此時,一名將士跑進來,對著劉毅一禮。

    “何事?”劉毅放下飯食,詢問道。

    “王上來了。”工匠躬身道。

    陳默的儀仗昨日來了贛榆,劉毅還去拜見過,說是今日要來看看海船的,沒想到這麼早。

    “快去迎接!”劉毅連忙起身,還未出迎,便見一支人馬已經進來,典韋那獅虎一般的體魄在人群中頗為醒目,周圍還有三十名親衛護在身側,如同眾星拱月一般將陳默護在中間。

    “參見王上!”劉毅帶著呂玲綺起身相迎。

    “正在用膳呢?”陳默看到劉毅身後的食盒笑道:“先用膳,不必著急,我先帶人四處逛逛。”

    劉毅點點頭,不過這飯自然是吃不成了,哪怕陳默這麼說,總不好當著陳默的面就這麼吃,很尷尬的。

    “玲綺參見王上。”呂玲綺見陳默看過來,也微微一禮。

    “嗯,這邊的事情,我聽說了不少,不愧是溫侯之女,將門虎女啊。”陳默點點頭:“我與溫侯平輩論交,很多年前已經相識了,玲綺喚我叔父也可。”

    “喏!”

    說起來也有些鬱悶,陳默發現跟自己平輩論交的人,人家兒女跟自己都差不多大,曹操如是,呂布亦如是,如今的呂玲綺也三十多歲了,看著像妹妹多過像晚輩。

    “王上請隨臣移步。”劉毅躬身一禮道。

    “好。”陳默點點頭,跟著劉毅往海邊走去,呂玲綺沒有跟上,大場合上,她比自家父親懂規矩。

    劉毅帶著陳默和典韋一行人來到海邊,遠遠地便看到一艘碩大無朋的戰艦,饒是陳默經歷過夢境戰場,但如此大的戰艦,也讓陳默有些震撼。

    “這船得有多大!?”一旁的典韋瞪著眼珠子看著這艘戰船。

    “此船長有二十丈,寬有七丈。”劉毅對著船上喊了一聲,有人放下了雲梯,隨後看向陳默歉意道:“因為還沒有造成,尋常登船板上不去。”

    “無妨!”陳默搖了搖頭,他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當即跟著劉毅一起攀爬而上。

    上了船上,周圍的工匠連忙見禮。

    陳默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繼續做自己的事情,看著寬闊的甲板,忍不住讚歎道:“孤雖未曾見過江東樓船,但伯淵所造此船,當為天下之最也。”

    “一般樓船造這般大,很容易翻船,臣看過江東樓船的造法,以平底為主,在江面上航行還行,但若在這大海之上,很容易翻船,但主公所述龍骨船不同,以重木為底,雖是錐形,然重木卻可平衡船身,便是在這波濤之中,亦能乘風破浪而不被浪濤湮沒,只可惜能找到適合的龍骨不多,否則這船身可以造更大。”劉毅一邊走一邊為陳默介紹道。

    “已經頗為不俗了!”陳默看著這浩大的船體,感慨道。

    “此船長有二十丈八尺,寬有七丈三尺,高約六丈,上下可分四層,最下層只有八尺,填塞重物以固船身,其上一層,有一丈,用以存放貨物,再上一層為倉,供船工休息,再上一層有兩丈二尺,內有豁口,有力士以船槳划船,再上一層則是將士們休息之所,有兩丈。”劉毅一邊走一邊介紹道:“這艘船,可載兵馬六百,船頭處最為堅固,裹有銅片,對敵之際,可直接撞擊,可設三座船砲,也可設床弩用以進攻,船沿處這些木板可以拆卸,以為女牆,船上還有兩層,最上層可為望塔,觀望敵情,高出船板三丈,此桅杆與龍骨相連,裝上船帆,可借風力,若是順風,一日千里不在話下。”

    陳默跟著劉毅繞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道:“好,有此巨艦,何懼東吳?”

    典韋在一旁看的嘖嘖稱奇,突然扭頭看向劉毅道:“伯淵,這船身似沒有晃動。”

    “一者,主公所創的龍骨之法,使船身頗為穩固,莫說這等風浪,便是疾風大浪也難動搖,再者這船身頗重,這船越重,越是不易晃動。”劉毅笑著解釋道。

    “我看這船,比宮殿都要氣派。”典韋嘖嘖稱奇道。

    陳默帶著劉毅來到傳遍,俯身往下看去,這船高有六丈,但至少有兩丈沒于水中,但餘下四丈往下看去,依舊比多數城牆都要高,想了想,陳默看向劉毅道:“此船雖好,但獨舟難成師,若敵軍以走舸靠近,造船船底,這艘大船恐怕也難對抗。”

    “主公所言甚是。”劉毅點點頭道:“除此船之外,這兩年來臣還造出三艘八丈有餘的小艦,拱衛在側,艨艟鬥艦有三百餘艘,皆是按龍骨結構所造,如今正被余昇將軍帶著出海探尋敵蹤,待余昇將軍歸來之後,便可見到。”

    “好!”陳默滿意的點點頭,有這支艦隊在,他不信江東水師還能贏,哪怕他沒見過江東水師,但估計也不可能有這座船強大。

    一旁的典韋東摸摸西看看,不住讚歎,兩人說完後,典韋咧嘴笑道:“這哪是船,真打起來,感覺跟攻城戰也差不多了。”

    陳默點點頭,的確像是攻城,但不同的是,這船沒有城牆那麼堅固,但卻能移動。

    “余昇他們何時可以歸來?”陳默笑問道,他現在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的水軍了。

    “這個不好說,大海之上風雲莫測,每次出航,都會帶足一月糧草,有時三五日便可回來,有時卻可能半月才歸。”劉毅笑道:“主公,還有一事。”

    “哦?”陳默看向劉毅。

    “數月前,曾在海上帶回一些海外之民,據他們所說,乃是馬韓百姓,我等似乎可從此處直取三韓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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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10 01:32: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五章 略懂

    “馬韓?”陳默對於這個倒是記得一些,曾在史書上看過,當年燕王盧綰部將衛滿率領千人進入三韓之地,推翻了當時的箕子建立的王朝之後,迅速建立了自己的小朝廷,後來漢武帝覺得衛滿的小朝廷對中原威脅日大,便揮兵滅了衛滿,而後在此地設立了樂浪、玄菟、真蕃、臨屯四郡,四郡的建立也迫使當地人不斷南遷,所謂三韓,實際上卻是類似部落聯盟的形勢存在,陳默記得是有馬韓、辰韓和弁韓三大部落組成,跟匈奴、朝鮮這些草原部落有些像,但好像又受了華夏文化薰陶,出現一些變化,但變得又不是太徹底那種。

    “不錯,根據目前探聽到的一些消息,這三韓之地,有不少部落就是以海寇為生,臣以為,可借三韓訓練水軍,至於三韓之地,若我大漢水軍能更擴大一些,可將此處單獨設一郡,輔以教化,日後可以探索更廣闊的海域。”劉毅點頭道。

    “你還懂這些?”陳默看著劉毅笑道。

    “略懂,略懂,臥龍崗中,有位高士,與臣自幼相識,受他點撥,臣也學得一些韜略,只是難當大任。”劉毅笑道。

    “很不錯了。”陳默點點頭道:“距離多遠?”

    “若走海路,約有一千多里,若無太大風浪,以新船速度,最多三日便可抵達,但若天氣惡劣,或許得半月。”劉毅笑道。

    “千里之遙,便是半月也不慢了。”陳默敏銳的察覺到這海路若是研究的透徹,似乎遠比陸路更快一些,不過風險卻是有的:“這樣,余昇做事,向來謹慎,讓他來決定此事,若是覺得合適,便將那三韓之地收下,加上此前的漢四郡,合為一郡,朝廷會派人去治理。”

    “喏!”劉毅笑著點點頭。

    “你說若此時與江東開戰,可有勝算?”陳默對於三韓之地顯然不是太上心,最多也只是拿塊兒地而已,據陳默所知,這三韓之地,沒有礦脈,土地也不算肥沃,得之無用之地,如果不是在海船上有了重大突破,又需要一處練兵之地,攻佔三韓之地陳默是想都不會去想,現在他更關心的是江東之戰,江東水軍才是真正的心腹之患。

    “臣未曾領教過,不敢言勝,此處造船工序已經成型,只要主公不是要這等巨艦,其餘船艦,工匠們便可應付,臣想去江東一帶走走,懇請主公應允。”劉毅微笑道。

    “也好,正好我兒陳征如今為九江太守,伯淵若是願意,可先去他那裡,與他商議此事。”陳默點點頭,有人能造船就行。

    因為陳默直接從夢境中得了龍骨船的打造方式,所以對於江東的造船之法,陳默一直不曾去學,只覺得應該不會太差,如今既然龍骨船已經造好,劉毅想要瞭解一下江東的造船之術,陳默自然答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不是。

    “伯淵也莫要著急,就算開戰,也是先取荊州,到時候向東還是向西,如今尚未確定。”陳默笑道。

    “臣明白。”劉毅又陪著陳默在船廠裡逛了一圈,除了尚未完成的巨艦之外,港口處還停了十多艘小船,當然,這些小船也是相比巨箭而言,事實上,就是這些小船,也都是長達三丈有餘,寬有一丈,裡面能夠住人的那種船,不過相比於巨艦而言,這船就直觀多了,陳默進了船艙,讓人開船在海邊遊了一趟,不說完全感受不到翻滾,但船行確實很穩,甚至若不是暈船的話,比在馬車上都要舒適。

    船廠向北十餘里,還有一處水軍校場,裡面有上百艘平板船,讓將士們在上面訓練打鬥和射箭,已經坐過龍骨船之後,再坐平板船,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就體現出來了。

    看著抱著樹吐得稀裡嘩啦的典韋,陳默確定了一件事,這典韋是不適合打水仗的。

    “因為臣如今所知的造船術多是以平板船為主,所以水軍訓練也是在這平板船上訓練,如今余昇將軍統帥兩萬水軍都是經過訓練和水戰的將士,此處還有這兩年陸續從各處招募的漁民所組成的五千水軍,尚未完成訓練,余昇將軍想要等訓練完成之後,便準備帶著他們去三韓之地找水寇試試。”劉毅陪在陳默身邊,不時指著海中訓練的將士道。

    “不知要如何才算完成訓練?”陳默笑問道。

    “按照主公水軍戰策所述,能完全看懂旗號,聽懂鼓號,可以操船,能夠在一刻鐘內將按照旗號將船隻聚成陣型,便算合格,除此之外,余昇將軍又加了兩條。”陳晉笑道。

    “哦?”陳默好奇道:“詳細道來。”

    “也不難,射箭二十步內不脫靶,可以在船上找到敵人並與之交戰。”餘昇笑道。

    “二十步不脫靶!?”陳默沒說話,一旁的典韋不屑的叫道:“五十步內,某都能命中靶心。”

    “典將軍有所不知,這水戰與步戰不同,您在地上射五十步不難,但在這舢板之上,能二十步不脫靶可不易,典將軍一試便知。”劉毅呵呵笑道。

    “我不試。”典韋大腦袋連連搖動,之前上巨艦還沒什麼感覺,但在那平板船上,他可是真的體會到什麼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了。

    “我來試試!”陳默一笑,從一名將士手中接過弓箭,縱身一躍跳上一處舢板。

    身體隨著船隻不斷晃動,此刻海上風浪不是太大,晃動幅度不算太高,典韋那種差點把自己栽進去的,純粹是自己把自己給晃下去的。

    靜靜地體會著船板的晃動,目光盯著二十步外同樣晃動的箭靶,四周不少水軍將士都看過來,陳默這些年雖然很少再出手,但軍中傳言,陳默可是天下有數的神射手,卻不知在這大海之上是否也是如此?

    “嗖~”彎弓搭箭,然後迅速射出。

    “嘭~”

    箭簇射在箭靶之上,周圍將士頓時發出一片喝彩,雖然沒能命中靶心,但第一次在這種環境中射箭,能夠命中箭靶已經不易了。

    陳默卻沒有回應,皺眉看了看那箭靶,默默地注視著其中的規律,某一刻,又是一箭射出,這一次,卻是正中靶心。

    “好~”一連串喝彩聲中,不少將士都被驚呆了,在起伏不定的船上一箭射中靶心,這個難度可不低。

    “五十步!”陳默目光看向遠處的五十步箭靶,張弓搭箭,緊跟著又是一箭射出,五十步箭靶,同樣是正中靶心。

    這一次卻沒人叫好了,一個個呆呆的看著船板上開始將目光投向百步箭靶的陳默,這種箭靶,就算在地上,都不一定能射中,甚至都未必能射到,力氣不足根本不行,不少人甚至屏住了呼吸。

    “嘭~”又是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陳默笑了,現場寂靜良久,方才突然爆響起一片叫好之聲,實在是被陳默的箭術給驚呆了。

    “主公神射,實乃毅生平僅見!”陳默回到岸上,劉毅連忙迎上來,躬身笑道。

    “頭有些暈~”陳默搖了搖頭,雖然上岸了,但感覺身體還在晃。

    劉毅連忙和典韋一起,將陳默扶著坐下,許久之後,陳默才從那種感覺中緩過來,搖頭笑道:“這三箭,可比我在陸地上射三百箭都難。”陳默搖頭感歎道。

    要適應自己的船晃動的頻率,計算箭靶所在船隻上晃動的頻率,還要考慮風速,看似簡單的三箭,對心神的耗費可比在陸地上強了十倍不止,也是陳默有過夢境戰場的經歷,若是尋常射手,便是跟陳默同水準的,沒有經歷過水戰,恐怕也做不到這地步。

    “只這一手,主公已經強過整個水軍所有人了。”劉毅笑著感歎道。

    “伯淵似乎對這水戰頗有瞭解。”陳默看著劉毅突然問道。

    “余昇將軍他們來時對船隻不是太懂,在下一直在與諸位將軍探討,時間久了,自然也能略懂一些。”劉毅搖了搖頭笑道。

    “我看不只是略懂吧。”陳默站起身來,看著劉毅道:“從水軍操演,到如何對戰,還有船隻的配合,你比所有人都懂。”

    其他人或許感覺不出來,但陳默可是有過夢境戰場十幾年水戰經歷的,劉毅幾乎每一句都能點到關鍵上,這要是略懂,普天之下,能懂水戰的人可能沒幾個了,包括他陳默在內。

    “水軍操演之法以及對戰之策,主公的水軍戰策上都有注明,至於船隻的配合,這些船都是臣設計建造的,為何而造、船艦性能,恐怕無人比臣更懂,但若說真的打仗,臣真的一竅不通。”劉毅謙遜道。

    “這樣,你先不忙去九江,餘昇這次回來,去三韓的事情,你隨軍出戰,並且獨領一隊,孤此次也相隨,這巨艦儘快造好,我且看看你這略懂是謙遜還是真的略懂。”陳默擺了擺手笑道,他覺得自己的水軍統帥找到了。

    “這……臣可一試。”劉毅點頭道。

    “把你那夫人帶上,她能幫你鎮住軍心。”陳默笑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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