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6-3-23
- 最後登錄
- 2024-11-25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8042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0734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二章
「唔嗯……」
昏昏沉沉中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方佈滿粉色碎花壁紙的小室裡,其中有一面牆放滿了各式各樣的言情小說,看起來像是女孩子的房間。
搖搖昏眩的頭,他原本想集中精神仔細看清周遭的一切,但天不從人願,一股深沉而疲乏的倦意,仍不斷從他體內湧出,讓他再度失去意識,陷入一片昏睡狀態。
當他再次醒來,是驀然間被胸口一股沁涼的冰冷濕意所驚醒。
「咦?」他怔怔地睜開雙眼,隨即發現自己襯衫上的鈕釦已經被解了開來,一大片的胸膛就這麼赤裸裸的暴露在外Say hello,彷彿給人家看免錢的。
除此之外,他還能感覺一雙小手十分忙碌地在上頭胡亂磨蹭中……
他先是默然無聲地盯著胸口的那雙小手好一晌,接著緩緩揚眸、將一對探究的目光投向小手的主人。
從近一點的距離來看,她貌不驚人,卻生得十分秀氣、除了天生一張圓呼呼的鵝蛋臉,還有一對小酒窩均勻地分佈在她的臉頰兩側,給人一種清秀而甜美的感覺。
他注視了她半晌,她卻仍渾然不覺,依舊是低著頭,專注為他擦拭身上的汗水。他挺著身體,極力控制她指掌間的觸感所帶來的強烈影響。
直到她一隻手岌岌可危地即將觸及他腹部間的敏感帶時,他再也沉忍不住,突如其來的伸出手,阻止了她繼續往下的擦拭動作。
「這樣就夠了。」他平靜的說:「剩下的,我可以自己來。」
他的聲音讓她吃了一驚,當她抬頭看見他兩眼輝閃著窘迫光澤時,她的臉一下子就飛燙了起來。
「你千萬別誤會!」一股燥熱柔紅了她的臉頰,恍若被燙到一般、她趕緊抽回自己的手,連忙想解釋,卻有愈描愈黑之嫌。
「你早上發高燒暈過去了,怎麼喊都叫不醒,又流了滿身臭汗,我是好心替你擦汗,順便想著要不要再替你換件乾爽的衣褲。」
「妳幫我換……」衣褲?
聽到這裡,他猛然像是想到什麼,慌忙的趕緊掀開覆蓋在他腰部以下的棉被,在看見自己的內褲仍安好地貼在身上後、他頓然有種大大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只是,那內褲的花色,似乎有些面生?
一手扶著昏昏沉沉的額頭,他腦海中混亂的交織著昨晚的片片段段,最後、他靠自己的力量、從床上坐了起來。
半晌,他轉臉看向她,用著有些困惑的嗓,低聲一問:「請問,這是哪裡?」
「我家啊。」
「妳把我帶回家了?」他以為她會為了省事,乾脆把他丟進醫院,來個眼不見為淨。
「不然我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嗎?」她一副無可奈何的說:「在你身上、我根本找不到任何證件,而我們社區內也只有一家小診所,勉強扛著你去打了支退燒針之後,我只能再扛著你回來了。」
這一來一往,幾乎消耗了她大半的體力,實在不明白,她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呀?
原來如此。
他眼眸迎上她的,嘴角彎成一抹淺笑,輕聲呢喃,「謝謝妳,沒有把我丟下。」
遇上她,他很幸運。
那是一種慢條斯理,溫柔且具有男性魅力的微笑,也是一種她永遠無法複製的笑──即使她有一張完全雷同的臉來仿效。
瞬間,她心軟了,所有的抱怨也逐漸消彌,最後半點也不剩。
「你好好休息吧。」她臉上掠過一絲潮紅,刻意別開了話題,叮囑道:「陳醫生特別交代過,這幾天,你最好乖乖吃藥睡覺,他說了,你現在的體力就跟七十歲的老人家沒兩樣。」
「陳醫生?」
「他是我們社區內的診所醫生。」她忽然想到什麼,連忙又補充道:「對了,你身上濕透的衣服全是他替你換下來的,就連你現在一身乾爽的衣褲也統統都是他私人提供的,等你病好了,一定得好好去謝謝人家。」
她就像個老媽子似的,不斷叨叨唸唸,末了,指了指牆角邊一只白底黑邊條紋的旅行背包,又問:「對了,那個旅行背包,是你的嗎?」
他點點頭。
「裡頭的紙本資料全濕了,我已經替你拿出來晾乾,不會介意吧?」
「無所謂。」他習慣性的聳肩。
「那個……」她瞄了他一眼,不確定的問:「你是個旅行作家嗎?」
他沉默了一晌,隨後淡淡否認,「不是,為什麼這麼問?」
「我看過你的隨身筆記。」她沒有遮掩,十分坦白的回應,「寫得很好耶,裡頭的文字很動人。」
這時,房門外陡然傳來一道高聲的叫喚。
「阿笙、阿笙,我回來了,妳在房裡嗎?」
聞言,他微蹙著眉,等待她的反應。
可是眼前的她對於房門外的叫喚,並沒有顯現出任何特別的反應,仍是自顧的慢條斯理與他談話。
「平日我也有在寫作,或許我們可以互相切磋一下?」
這時,房門外的叫喚聲,再度傳來。
「阿笙,家裡有客人嗎?我看見門口有一雙球鞋……」
她依舊恍若未聞。
「不曉得你對於愛情文藝方面的題材,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呢?」
不斷被忽視的情況下,那噪音終於顯得有些急躁了起來。
「碧笙……何碧笙,妳這丫頭耳背啦?」
只見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直至外頭的叫喚聲,忽然停了一晌,最後,像是妥協一般,沒好氣的又改喚道:「如詩……何如詩……」
猛地,眼前的女孩就像是被按下正確鈕似的,突然仰起一張滿懷笑意的小臉,應聲道:「樂樂,我在房間裡啦。」
接著,只聽那道嗓子用著完全被打敗的口吻,又問道:「親愛的如詩小姐,我已經準備了晚餐,請問妳跟妳朋友肯不肯賞臉啊?」
她立刻愉悅地回應,「我們馬上出來。」
「妳叫如詩?」聽出一絲端倪的他,悄聲一問。
「嘿呀,很夢幻吧?」
他則是挑高一邊眉,完全不予置評。
然而,她卻開始滔滔不絕,「這可是我想了三天三夜的名字喲!」
她一臉的得意,「你不覺得很特別嗎?」
「覺得。」他點點頭,覺得特別蠢。
「既然如此,以後請牢記我的名字,我叫如詩,如詩如畫的如詩。」她鄭重的向他介紹了自己。
那……「剛剛那個何碧笙是?」
「我不認識。」她毫不猶豫的否認。
就在這時,房門被一股瞬間的力量推了開來,頂著一張極為不耐煩表情的陌生女子,瞪著那一位「如詩如畫的如詩」,劈頭便斥道:「喂,我說何碧笙,何大小姐,妳到底要我喊幾次,妳才爽啊?還不趕緊帶妳朋友出來吃飯了?」
※※※※
她本人相當堅持,她的名字就叫做──如詩。
聽她自述,自從剛升國三的那一年夏天,她意外接觸到一本俗稱「外曼」的國外浪漫翻譯小說後,整個人便像中毒一般,瘋狂地愛上了作白日夢……呃,言情小說的世界。
只是,話匣子一打開,一位「如詩如畫」的如詩小姐,就這樣滔滔不絕的開講了半個多小時。
只因為他在不久之前很多嘴的問了她一句關於她房中那一片極為誇張,堆滿整整三面牆櫃的言情小說後,她便開始茶毒他的耳朵,完完全全沉溺在自己充滿粉紅色泡泡的瑰麗世界裡。
「那是一個處處充滿浪漫、處處充滿幻想、處處充滿愛情的瑰麗世界。」
餐桌上,何如詩一對眸子亮晃晃的,用著一抹既是讚嘆又是嚮往的口吻,喟嘆的道:「在每一本言情小說裡,美麗的女主角們總是歷盡重重劫難之後,終於在愛情世界中尋找到一位英俊多金又專情的完美男主角。」
於是,基於滿足心中的渴望與期待之下,她日積月累的讀遍了成千上百本的言情小說,除了一心想成為言情作家,更是一心一意,立志成為言情小說中的女主角,成就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所以,妳就替自己改名?」有沒有這麼入迷啊?
「這只是其一。」她用食指朝他晃了晃,「真正勾起我下定決心改名的,還有其他因素。」
礙於情面,他不好面露不耐之色,只能點點頭,勉強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而她,也沒教他失望,娓娓述說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想當初,我老家那對一心祈求有個兒子傳承香火的爸媽,在接連生了五個千金之後,居然把生為六女的我,硬生生取名為何碧笙。」
所謂何碧笙,又為何必生也。
這樣一個極度貶低個人存在價值與尊嚴的名字,她是到死都不會承認的!
不過,聽說當年她出生時,「何碧仰」是唯一能夠與當時的何碧笙相抗衡的名字。
這樣的名字,道盡一對老想生個兒子,卻又頻頻老吃癟的夫妻,其內心無盡的憤慨與無奈。
但說到底,比起招弟、迎弟、盼弟、望弟、帶弟五位姊姊,她很慶幸心灰意冷的爸媽沒按照傳統,繼續把她的名字套上公式,取名為──來弟。
只要想到將來當她遇上心中的Mr.Right,兩人在燈光好、氣氛佳的情境之下,對方溫柔地喚她一聲「來弟」,那簡直是謀殺了所有的浪漫。
所以身為未來言小界的女主角,絕不能有那麼一個「帶賽」的名字,一定要有個符合夢幻與浪漫兼具的名字,而如詩這個名字恰巧能滿足她的理想,於是她的名字,就叫做如詩。
「為什麼偏偏是如詩?」他著實好奇,這個又俗又土,還冏很大的筆名,她是怎麼靈光一閃,給生出來的?
「因為這個。」她離開了餐桌,神秘兮兮地從一旁書架上,取來一本已陳舊泛黃的筆記本,而那筆記本的內頁中,還夾了一支色彩斑斕的舞蝶造型髮夾。
他瞄了她手中的筆記本一眼,問道:「這是什麼?」
「我的初戀。」她微微一笑,坦然不諱。
「哦?」他點點頭,期待著從她的口中,接續下來會說些什麼。天知道,這幾乎要成為他慣性的舉動了。
下意識的,他為自己的此番行為暗暗皺了一下眉頭。聽女人講話從不是他的習慣,在未來,他必須盡快改掉這一點。
「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必說。」他也不是那麼想知道。
「沒有什麼不方便。」她忽然來了興致,興奮一問:「對了,這支髮夾還有個很美的故事,你想聽聽嗎?」
聽到這裡,一旁的于樂樂僅露出一臉「又開始了」的表情,在翻了翻白眼後,迅速端起已用餐完畢的空碗,極不感興趣的閃人了。
見狀,實在很不想繼續聽她「講古」的他,原本也想包袱款款,趕緊閃人的,只是在面對這個小女人一對盛滿夢幻以及炯炯閃爍著璀璨光芒的瞳眸時,他的心動搖了。
念在對方救了他兩回的恩情上,勉為其難地將喉間原本要脫口而出的「可以不要嗎?」努力悶吞下肚後,他不禁僵著一抹微笑,開口了。
「妳說,我正聽著。」
這時,她小臉上的光芒頓時又放亮了好幾倍,開始又述說起另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這件事,發生在我升高一的那一年秋天……」
※※※※
校車上,有的學生捧著書靜靜復習功課,有的在位子上享受美味早餐,但大多數的學生則是吱吱喳喳地打鬧著,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這時,有一對眸光頗為驚豔地看著前座位子一個低著頭,兀自翻看著小說的女孩。
「嘿,惠美,妳看,前座那個短頭髮的學妹,她髮色看起來很美耶,在陽光下還閃閃發光的,好搶眼喔。」
那名喚惠美的女孩,僅是淡淡一瞥,旋即冷哼了一聲,以一抹不以為然的語氣,斥道:「你眼殘啦?那是一頂假髮,看也知道,還閃閃發亮啊!再說了,那個阿肥,是可以美到哪裡去啦!」
「這怎麼可能?看起來很自然啊!」男孩不信,仍堅持己見。
「你這個大色胚,是不是哈到那個學妹啦?瞧你,一對眼珠子都要掉出來啦!難道你又見異思遷,想搞三人行?」王惠美冷冷嘲諷了身旁的男友一句,口吻頗為吃味。
「冤枉啊,我哪有?」男孩委屈的道。
但醋勁頗大的王惠美,一點也不肯信,妒火一上來,開始拿喬了,「哼,大豬哥,別想我還會理你了!」
「厚,這樣妳就生氣囉?」還真小心眼兒呢!
「怎樣?」王惠美說翻臉就翻臉,一點也不留餘面。
男孩急了,只好溫言軟語請罪之,「哎呀,妳不要生氣了,不然,妳想要我怎樣,我照做就是。」
得言,王惠美眸兒一亮,轉過臉來,「你是說真的?」
「我發誓。」
「那好,等一會兒下校車時,你就把那個學妹頭上的假髮給我扯下來。」王惠美殘酷的冷道。
啊?「這……這不好吧?」
見男友一副為難的表情,王惠美更來氣,質問道:「喂,劉智中,你沒膽子是不是?沒膽子就哼一聲,別像個窩囊廢似的。」
「我不是沒膽子,只是這麼做有失厚道,況且,也有些不太妥當。」畢竟都是同校學弟妹,這麼明目張膽在校車上公然霸凌學妹,只怕校車才剛駛進校園,他馬上就會被學校記上一支大過。
再說了,他已經是學校的黑名單了,若再被記過,恐怕就得面臨被學校勒令退學的命運。
眼看再忍個幾週後,就是期待已久的畢業典禮了,誰會那麼呆蠢,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即將到手的畢業文憑過不去呢?
「總之,我不想找麻煩。」為明哲保身,劉智中決定一丟三不管,來個聽而不聞,努力裝死中。
「嘖,你就是個膽小鬼,還那麼多廢話幹嘛?」這時候的王惠美,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母雞,嬌扯著嗓,蠻橫而任性的道:「好,你不敢,沒關係,我自己動手!」
「喂,惠美,妳別這樣,很難看的!」見狀,劉智中想伸手阻止女友荒謬的行為,卻已來不及。
帶著一絲醋意與餘怒,王惠美仗著學姊的身分,來者不善的走到女孩的面前,連招呼都沒打,劈頭就是一句,「嘿,學妹,妳的頭髮很美喔,借學姊看一下吧?」
話音剛落,她旋即用力一扯,女孩措手不及,露出了一顆大光頭,當場愣在原地。
不想,王惠美非但一點同情心也沒有,見狀,反而笑開了臉,並以一種生怕旁人聽不到的音量,大聲喧嚷了起來。
「哈,我猜的沒錯,這果然是一頂假髮啊!妳呀,真是笑死人了!一副瘦不拉幾的模樣也就算了,還長得這麼帶衰,卻跟人家學什麼時尚,戴什麼假髮啊!妳這傢伙,還好笑不好笑?真是……」
王惠美誇張的舉止,令女孩難以置信,久久無法反應過來,直到對方威脅說要把她的假髮往車窗外丟時,她才怔怔的回過神來。
「請妳把我的假髮還給我。」女孩聲音細柔,幾乎沒什麼力量。
「我才不要咧!有本事,妳來拿呀!」王惠美變本加厲,故意將女孩的假髮拎到車窗外,作勢要往外丟。
「拜託,請把它還給我,我不是因為愛漂亮才戴假髮的!」女孩心一急,忍不住哭了,努力的解釋道:「媽媽說,我因為得了白血病,又做了化療,所以頭髮才會掉光……」
因此,為了維持外觀的正常,讓她看起來和旁人無異,媽媽才決定讓她戴假髮上學。
「不要再說了。」驀然,一個低沉的嗓輕揚而起。
緊接著,女孩倏地感到一道十分頎長的身影,正緩緩走至她身後,就當她預備轉身望向來人時,一股力量頓然把她攬入一個溫熱的懷裡,並把她掩藏在一件寬大的學校制服外套內,成功隔絕了校車上的一片眾目睽睽。
「八婆,妳鬧夠了沒有?」
一道正言厲色的嗓子,猛然在她頂上揚起,她甚至可以感覺那個聲音的主人還用力的朝那名欺負人的學姊伸出一隻手,冷冷的命令道:「還不把人家的東西還來?」
「我就是不還,你想怎樣?呃……」原本囂張跋扈的嗓,不知為何,狂佞的氣焰瞬間消弱了大半,非但如此,還顯得有些慌張起來,「喂,姓展的,你想幹什麼?」
姓展?
那是他的姓氏嗎?
「臭三八,妳嚎什麼嚎啊?我不過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聽他又威脅道:「來啊,妳敢丟,我就敢把妳的東西也全扔下車去。」
「你……」眼見書包與私人物品全讓他給拎在手裡,王惠美只好認栽了,「算了,我怕你了。」
王惠美妥協的將假髮丟還,恰巧校車這時也已經駛進校園內,於是她急於從他手中迅速索回私人物品,「喂,已經到校了,還不把書包還給我?」
「喔,好啊。」他眉宇一挑,狀似同意歸還,卻故意將大手一鬆,失手將她的書包直接往車窗外扔去。
這一扔,還扔得老遠,只見王惠美的書包在墜地之後,裡面的東西也悽慘的四散一地。
最誇張的是,從書包內居然還掉出了一盒已經開封使用的保險套。
這時,有人驚呼了起來。
「哇塞,保險套耶!王惠美,妳這傢伙是來學校上課的?還是來上床的啊?還帶了整整一盒啊!妳平常的使用量很大喔……」
就這樣,身旁你一言,我一句,此起彼落的嘲諷蔑笑,令王惠美不禁漲紅了一張臉,又怒又惱的瞪著罪魁禍首。
「姓展的,你竟然膽敢這樣欺負人?」
「我有嗎?」他不著痕跡的反將了她一軍,「與妳的行為相比,我這還算是小巫見大巫了吧?」
「你……你給我記住!」受了奇恥大辱的王惠美,又氣又惱,又急又慌的匆匆下了校車,趕著在更多人圍觀之前,撿回她的東西。
待校車上所有學生都下車之後,他鬆開她,並細心替她戴上了假髮。
「妳還好吧?」他問。
「謝謝學長。」她感激的哽咽道。
他笑看著眼前始終低垂的小腦袋,忽爾又問:「我從沒見過妳,妳是一年級的轉學生吧?」
「嗯。」那顆小腦袋點了點頭。
「來,這個送妳。」忽然間,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支造型相當精緻的髮夾。
「謝謝你,可是這髮夾,我不能要。」它看起來太貴重了!
「為什麼不要?」他一邊說,一邊逕自撩起她額前顯然過長的劉海,並將手中的髮夾隨意地固定在其間,「看吧,這支髮夾果然很適合妳,看起來很漂亮。」
「學、學長?」她雙頰泛紅,難掩羞態,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顯得那麼羞怯。
自從轉學以來,因為她極為沉默的性格,教她始終都是孤單寂寞的,身旁的同學們也從來沒有一人這般待她過,那樣極致的溫柔,直教她的心也跟著輕飄飄的,恍若夢境一般。
「妳要加油喔!」他柔聲的低喃,「好好照顧自己,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嗯?」
看著眼前這張俊逸而沉靜的臉龐,她的身體頓時蓄滿了能量,用力地點了點頭,保證道:「是,我一定會努力的。」
「那麼,再見了。」他微微一笑,深深看了她最後一眼,轉身下車離開。
站在空無一人的校車內,女孩透過車窗,凝望著那一抹離去的高大背景,久久都無法別開目光。
就在那時,女孩一顆始終平靜孤寂的心扉,初次顫動了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