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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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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霓 -【奚家之寶(契丹桃花劫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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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13 00:07:5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奚天夏一雙健臂擱在盼盼的柳腰上,上下撫觸那媚人的弧度。

  她嬌小的身子窩在他懷中,面對他輕柔的溫存,仍止不住顫抖著。雖然並不是第一次與他歡愛,但她在男女之事上仍十分生澀,那一次次灼人的熱情讓她更顯得害臊。

  「為什麼發抖?」奚天夏揚唇一笑,大手貼在她溫熱的雪乳上,俊臉有著一抹邪肆的氣息。

  「不知道。」她羞於形容這種感覺。

  「妳這個誘人的小妖精!」他再度將她香馥的身子摟個滿懷,在她耳畔低啞的私語著,「想說什麼就直說,別瞞著我。」

  然而盼盼仍一逕地搖頭。

  每個夜裡,他都潛入她房中,以既溫柔又霸道的方式佔有她一遍又一遍,剛開始她害怕、猶豫,如今逐漸變得有些等待,偶爾他遲了些,她便心亂如麻,甚至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是對是錯,唯一能確定的是,她已無可救藥。

  「不聽話了?」奚天夏咬住她的耳垂,醇厚低沉的男性嗓音再次響起,「不老實,我可是會罰妳喔。」

  「你要怎麼罰我?」她柔柔的一笑。

  「不信?我的方法很多呢。」他挑起眉宇。

  發現他音調輕揚,盼盼明白,他肯定又要做些讓她臉紅心跳的事情來。

  於是她趕緊道:「我信。」

  但是太遲了,奚天夏的大掌已狎玩起她腿窩處迷人的嬌軟,指尖在那兒撥弄輕捻,待她發出痙攣後便探進那絲滑甜蜜的禁地。

  「嗯……」盼盼定住身,不敢再亂動。

  「以為這樣我就會罷手?」他太清楚她了,因為怕承受不起,只會僵住身子抵抗。

  「大王……」她的粉頸已漸漸染紅。

  「不是討厭喊我大王嗎?那就別這麼喊。」長指勾起,他刻意以指關節摩擦那濕熱的甬道。

  「別……」她喘著氣,身子已情不自禁的愈縮愈緊。

  「可我不想罷手。」他熟稔地找到她最敏感的地帶,輕揉慢捻下帶給她最激狂的刺激。

  盼盼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圈住他的頸子,仰首呻吟,每次呼出如蘭氣息竄入他的鼻端,都成了一種火辣的誘惑。

  然而就在這時候,掃興的聲音在門外出現。「大王。」

  「呂奈?有什麼事?」他停下動作,口氣不耐煩地問。

  「出了點事,恕屬下得當面稟告大王。」呂奈的語氣顯得十分急促。

  奚天夏看看盼盼,思索了會兒才道:「我先離開一下。」

  「嗯,別管我,去吧。」盼盼溫婉的一笑。她常告訴自己,他願意在乎她,就已經讓她非常滿足了,何況他身為宣徽院大王,即使目前傷勢還未痊癒,也不能將國事擺一邊。

  「你先到書房去。」奚天夏對外頭的呂奈說。

  「是。」

  待呂奈的腳步聲遠去後,他便咬了下盼盼柔嫩的耳垂,「我去去馬上回來。」

  「我說了不必顧慮我,快去吧。」這份酥麻感讓她脖子一縮,顯得極為可愛。

  奚天夏朝她揚起魅惑的微笑後便起身著裝,離開寢居。

  來到書房,他一入內,便發現白亦樵也在。

  「發生什麼事了嗎?」他上前問道。

  「孫老爹失蹤了。」

  「什麼?」奚天夏身軀一僵。

  呂奈跟著道:「經屬下調查,應該是姜子星他們幹的好事。」

  奚天夏憤懣地握緊拳頭,「他也做得太過火了!既然要鬥,應該針對我才對。」

  「他們那些人為達目的可是不擇手段。」白亦樵搖搖頭,「非但如此,他最近非常忙碌的與禁武軍裡的眾將領攀關係呢。」

  「我不會讓他得逞的。」奚天夏望著白亦樵,「你有什麼想法?」

  「我猜他們不會抓走孫老爹後什麼都不表示,等等看,應該沒多久便有下文了。」白亦樵猜測他們必然立即行動,不會拖延。

  奚天夏心想,如果盼盼知道了,一定既傷心又激動,於是下了道命令,「你們誰都不能把這事說出去,否則我一定重罰。」

  說著,他便奔出書房,迅速回到寢居。

  盼盼聽見聲音,立即下樓,見到他難看的臉色,上前關心地道:「你們已經談完事情啦。」

  奚天夏直瞅著她,忍不住將她摟進懷裡,輕撫著她的背。

  「呃,你怎麼了?」被他緊鎖在懷中的盼盼感覺非常怪異,「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搖搖頭,目光深幽地望著她,「現在的妳覺得幸福嗎?」

  「嗯。」她點頭笑笑,回睇著他那雙如深海般的眼眸,「為什麼忽然這麼問?」

  「沒什麼。」奚天夏嘴角揚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妳一定沒有睡好,要不要再回去躺一下?」

  「不必了。對了,你沒忘記明天是什麼日子吧?」盼盼滿臉笑意地問。

  「什麼日子?」

  她噘起小嘴,擰起眉頭,「太過分了,是你親口答應我的,怎能忘了呢?」

  「很抱歉,我真的想不起來。」此刻的奚天夏心亂如麻,根本沒有心思回想曾答應過她什麼事。

  「你答應每十天要讓回家看看爺爺的,明天正好是回去的日子。」盼盼不開心的提醒他。

  「妳不能回去。」他二話不說便回絕了她。

  「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她不安地問。

  「沒什麼,反正妳暫時聽我的,可以回去的時候,我自然會帶妳回去,嗯?」他緊扣著盼盼的雙臂,幽沉的眸中有份難言的擔憂。

  面對他這樣的表情,她心中不由得湧起一絲無法形容的複雜感覺,「你有什麼心事嗎?可以告訴我。」

  「我說了我很好,妳只要安心在這兒待著就好,知道嗎?」奚天夏深深吐了口氣,強迫自己安下心來,否則很容易被她給看透。

  「你什麼都要我坦白說出來,自己卻隻字不透露,這怎麼公平?」她咬咬唇,不開心地說。

  「我讓妳不高興了?」他伸出大拇指輕滑過她微翹的紅唇。

  從以前到現在,他一直是獨來獨往,倘若沒有這份感情的羈絆,他相信自己會把事情處理得很好,不會像現在這般狼狽的亂了方寸,但是,他並不後悔身邊多了盼盼,能夠看著她的一顰一笑,他就算再辛苦也值得。

  「對,很傷心,很難過。」她睨著他,「你真的好壞喔,還說要我陪你一輩子,難道這是謊言嗎?」

  她輕嗔的嬌媚模樣直撩撥他的心,讓他心疼不已,「絕非謊言。」

  奚天夏認真的表情終於讓她消了氣。「好啦,但不要讓我等太久喔!上次我答應爺爺很快就回去看他,太久沒回去他會擔心的。」

  「放心,我會盡快。」

  「我的事你真的在意嗎?」她仍覺得疑惑。

  「這世上除了妳,沒有任何女人可以讓我在意的了。」

  「你就會貧嘴。」盼盼睨著他,笑了出來。

  看著她的笑,奚天夏內心霎時湧現千百種難以描述的滋味,而他心底更是清楚,此刻的他正接受著最嚴厲的酷刑。

  ※※※※

  雖然奚天夏答應過兩天會帶她回去,不過盼盼心底仍有一絲怪異的感覺,總覺得他有事瞞著她,但她卻又不知該如何詢問。

  身為契丹國棟樑的他身負重任,體貼他唯一的方式就是不過問,但光是自己個人胡思亂想也是很累人的。

  今晚,盼盼捨棄苦澀的湯藥,另外燉了碗參湯來到書房,卻不見他的人影。她轉往寢居,遠遠瞧見他正從寢居走出來,獨自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他也真是的,就不能好好待在屋裡休息一會兒嗎?」盼盼搖搖頭,只好端著參湯尾隨在他身後,直到他走進一座院落,她心底不免升起一絲疑惑,「這裡不是練功的地方嗎?他來這裡做什麼?」

  發現大門並未閣攏,她悄悄推門進入,這才發現裡頭比她想像的還要寬敞,當她沿著石牆慢慢往裡頭移步時,突然從牆縫看見奚天夏在裡頭飛簷走壁的景象。

  之後,他猛一迴身,掌風劈出,一塊放置在不遠處的石塊就這麼應聲而碎。

  她呆若木雞地看著,不敢相信眼前那個人居然就是她一直以為傷重難癒的奚天夏。

  這絕非過去溫存時他所說「精神突然來了」這樣的理由可以解釋的。

  突然,從另一邊傳來鼓掌聲,白亦樵朝他走了過去。「天夏,看來你功力未減呀。」

  「改天咱們來比一場。」

  「我是無所謂,不過你不怕被你的女人知道?」白亦樵撇嘴笑笑,「你還要瞞著她到什麼時候?」

  「能拖多久算多久。」他瞇起雙眸。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的心思。」

  「怎麼說?」

  白亦樵直直地望著他,「你是真心愛著她,還是因為她是白光聖女?」

  乍聽見「白光聖女」四個字,盼盼端著參湯的手猛地一顫,溢出大半碗湯汁。

  「你是什麼意思?」奚天夏的眉頭重重的擰起。

  「我想你該知道白光聖女是江湖上眾人不斷尋求的目標,如今她就在你身邊,你會怕她被奪走是必然的,但是也不能因此失去冷靜,亂了陣腳呀。」白亦樵一直認為他最近的失常是由於這個原因。

  「你真的這麼以為?」奚天夏低低的嗓音裡帶著沉冷。

  「因為我所熟識的奚天夏不是個重女色的男人,任何行動都是有計畫的,身為好友,我只是想確定一下而已。」白亦樵認真地說。

  「哈哈哈……」聞言,奚天夏忍不住發大笑。

  「你的笑代表什麼?」

  「就如你所說,我們已經認識這麼多年了,你當真是這麼看我的嗎?」他忍不反問這位口中說拿他當好友的白亦樵。

  「其實我也無法確定,但我認為這個可能性居多,盼盼姑娘雖然美,但是這些年來情願依附你,比她更美且更聰穎的姑娘不知凡幾,你會獨獨鍾情於她,實在讓我無法理解。」白亦樵輕扯嘴角,「不是這樣嗎?」

  奚天夏深吸口氣,「沒錯,我的確是這樣的男人,在我眼中只有國事、天下事,女人只是可有可無的附屬品……」

  「除非她可以帶給你利益,例如白光聖女。」白亦樵截斷他的話。

  「我說白亦樵,你不要用一副很懂我的口吻對我說話!」奚天夏怒道。

  偏偏白亦樵說得也沒錯,過去他確實是這樣的男人,只是現在,他已經無法掌控自己的心了。

  雖然盼盼不是他認識的女人中最美、最聰明的一個,但就因為她的單純、平凡,讓他覺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

  「我說天夏,該不會你……」

  「叫我大王。」奚天夏真的火了,「不要老是天夏、天夏的喊我。」

  「你怎麼了?」白亦樵一愣。

  「我出去走走。」奚天夏也對自己來勢洶洶的怒火感到煩躁,眼下這情況,他決定還是一個人好好靜一靜會來得好些。

  他快步往外走,可是在轉過石牆時,腳下意外踩到一些帶著人參氣味的水漬。

  「怎麼了?」白亦樵跟在他身後,看著他震驚的表情,又看看地上,「這是什麼?」

  「該死的!」奚天夏心底大喊不妙,立刻舉步直奔寢居。

  當他看見盼盼人在寢居裡頭,總算放下一顆懸著的心。

  「妳剛剛去哪兒了?」他低聲問道,看著她站在窗前凝蹄窗外的纖細背影,又看看幾上那碗已冷掉的參湯。

  「練功房。」她回頭望著他,「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妳想知道什麼?」他神表情凝重地走向她。

  「為什麼騙我?我之所以在這兒等你,就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盼盼的語調力求平靜,但身子已不住發抖。

  「我騙了妳什麼?」奚天夏皺起眉心。

  「你明明身體好得很,傷也早已痊癒,為什麼要騙我呢?」她握著拳,情緒一旦崩潰,便一發不可收拾。

  「我自然有我的目的。」他沉著嗓說。

  「你的目的?」盼盼閉上眼,露出一抹苦笑,哽咽著問:「因為我對你而言很重要?」

  「這是妳早就知道的,對我,妳本就重要。」他的眸子裡充滿深鬱的黯影。

  「這麼重要呀。」她望向他沉冷的表情,「那我問你,你愛我嗎?」

  「什麼?愛?」他深吸口氣。

  「很意外我會這麼問?還是你這種人根本沒有愛呢?」說真的,她很怕知道答案,雖然剛剛她已猜出結果,但親耳聽他說出口,仍會心痛得想哭。

  「妳不相信我對妳的心嗎?」奚天夏慍惱地僵著臉。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長這麼大,我頭一次感到如此無措,現在我終於能體會奶奶的心情了。」說著,盼盼不禁淌下淚水。

  「妳奶奶?」

  「對,我奶奶就是上一代的白光聖女,在我很小的時候,她曾抱著我對我說,在認識爺爺之前,她從不相信世上有真愛。」沒想到此時此刻,她也跟奶奶當年有相同的遭遇。「我想問你,你怎麼知道我是白光聖女?連我自己都察覺不出的事,你又是怎麼確定的?」

  「有人在妳身上看見所謂的白光。」奚天夏淡淡地說。

  「原來如此。」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要她陪伴吧。

  「妳就這麼對我缺乏信心?」奚天夏冷著嗓子問。

  「因為我現在跟我奶奶一樣,已經分不清什麼是情,什麼是愛,什麼是花言巧語,什麼是舌粲蓮花。」盼盼苦澀的說出這些話。

  「妳怎麼可以這麼說?」他激動地吼道。

  「因為你要的不就是一個可以輔助你護國大業的白光聖女嗎?」她好感嘆,原來現在所得到的全是虛情假意,他不過是想藉助她的能力。

  「妳都偷聽到了,把白亦樵的話一字不漏全聽了進去?」奚天夏覺得心窩正被一點一滴啃囓著。

  「多虧有他,否則我還一直沉溺在被愛的幻覺中。」她閉上眸,頹喪地說。

  奚天夏臉色森寒,因她這番話而感到受傷。任何人都可以誤解他,但唯有她不行!

  「妳憑什麼這麼以為?就因為白亦樵這麼說,妳就深信不疑嗎?」他激動地問道。

  「對,我是相信。」

  「那妳現在怎麼想?」

  「這句話正是我要問你的,大王你打算怎麼做?」盼盼深吸口氣,雙拳緊握著,「要我繼續留在你身邊當個可以帶給你好運的白光聖女,是不是?」

  「妳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不明白我的心!」奚天夏再也無法冷靜,激動地抓住她的雙臂,「怎麼能夠說出這些話?」

  「你弄疼我了!」她皺著眉直搖頭,「放開我!我要回去,讓我回去。」

  「不行,妳休想離開這裡,連想都別想!」奚天夏臉色極為難看,被激得狠狠地吼出聲。

  「你……你不能這樣……」難道他不知道她已徹底失望,若繼續待下,她或許會發狂?「我要走,馜你自己留著用吧,我不要了!」

  「妳不能走!」奚天夏先是呼吸一窒,隨即對外頭拔聲嚷道:「快來人!快,你們隨便給我來個人──」

  下人們聞聲立刻奔了進來,「大王!」

  「好好看守著她,千萬別讓她溜了,如果她不見了,我唯你們是問。」奚天夏緊盯著滿臉淚痕的盼盼說出這番話。

  接著,他猛然轉身步出寢居。

  那沉重的腳步聲聽在盼盼耳中既空洞又令她驚顫,已無法確定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呢?

  ※※※※

  奚天夏繼上次出戰受重傷後又一次失蹤了,整座府邸又亂烘烘的。

  三天後,有人發現他醉倒在一間小酒肆內,經人連拖帶拉才回到府邸。

  「不……不去那裡,我要回書房……」半醉中他仍發現前往的地方是他的寢居。

  「是,大王。」

  當他被送進書房後不久,白亦樵便趕來了。

  下人立刻對白亦樵說:「是在上京外的一間小酒肆裡找到大王的。」

  「由我來就好,你們出去吧。」

  「是。」當下人們退下後,白亦樵立刻將奚天夏扶到一旁的長椅上躺下。

  這時奚天夏張開了眼,醉醺醺的對他笑著,「怎麼又是你,你是我的影子嗎?」

  「大王,你怎麼了?幹嘛沒事喝這麼多酒?」白亦樵瞅著他,「知不知道這幾天大家有多著急,以後別再這麼做了。」

  「是我聽錯了嗎?你怎麼改口了?大王?哈哈哈……」奚天夏藉著醉意大笑出聲。

  「是你命令我這麼喊的,不過才幾天你就忘了?」白亦樵無奈地皺著眉。

  「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奚天夏冷嗤了聲,「你呀,平時少氣我就行了,不必這麼聽話。」

  「其實我一直等著你回來,就是想親口向你道歉。」

  「道什麼歉?」奚天夏打了個酒隔。

  「那天我說了重話。」

  「無所謂,說都說了,又改變不了事實,況且你說得沒錯,我就是那種小人。」奚天夏揉揉眉心,冷冷一笑。

  「不是,你沒有錯,是我看錯了,你是真心喜歡盼盼姑娘,對吧?」白亦樵非常慎重地問道。

  「她……還好吧?」自從那天離開寢居後,他居然沒有勇氣再面對她。

  「還好,不過倒是太過平靜,平靜得有點兒詭異。」白亦樵眉一挑,「說真的,我原以為她會鬧、會吵,不然也會哭得死去活來,可是她竟然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還待在寢居裡學起刺繡來。」

  「無論如何,平靜也不算壞事。她……沒提起我嗎?」奚天夏閉上眼。

  「這倒也沒有。」

  「她肯定恨死我了。」他搖頭輕嗤。

  「你這麼說,是要讓我內疚嗎?」白亦樵站了起來,「既然你說不出口,就由我來告訴她你對她的心意好了。」

  「你給我回來。」奚天夏揚聲喊道:「我不要你多事。」

  「你還真是……」

  白亦樵搖搖頭,正要坐下,便聽見外頭傳來梁荏的聲音。

  「聽說大王回來了是嗎?姜子星來了消息。」

  「進來吧。」奚天夏揉揉發疼的額頭。

  梁荏立刻走進書房,朝奚天夏與白亦樵行個禮後便將手中的信呈上,「這是門房方才交給我的。」

  「給我。」奚天夏立即打開一看,雙眸卻漸漸瞇起,最後將它遞給白亦樵,「孫老爹的事他隻字未提,卻要我拿盼盼來交換已在他手上的禁武軍權。」

  「他還真是異想天開呀!他真以為你底下那些將領為了點錢財就會出賣身為禁武軍的榮耀?只是孫老爹到底有沒有在他手上?」白亦樵沉吟道。

  「一定在,其實這幾天我不是光顧著喝酒,已暗中命探子打探,找機會救他離開,不過非常不容易,可以想見姜子星是想拿他作為最後的籌碼。」奚天夏立刻接著問:「這件事沒有讓盼盼知道吧?」

  「你下了鐵令,誰敢違抗?」白亦樵挑起眉,「難道你已經有法子了?」

  「想法子的事不是由你負責嗎?」奚天夏望了他一眼,「別把這種事推給一個快醉死的人。」

  「其實我早想好應對之策,不過……得要你答應才成。」白亦樵直盯著他的表情,「因為我想順他的意。」

  「你說什麼?」奚天夏瞪大眼。

  「我要你把盼盼姑娘交給他。」白亦樵沉著地道:「教他放了孫老爹,並把叛軍名單給我們,讓他誤以為我們已全然為他所掌握。」

  「然後呢?」奚天夏瞇起眸子。

  「如果就像你說的,他把孫老爹帶走只為了增加籌碼,咱們就讓他如願以償,以為得到白光聖女的事已然底定,到時他肯定大為放鬆,我們便可命人暗中掌控他們所有的計畫,將他們一舉消滅。」

  「我不答應。」奚天夏否決了他的提議,「這只不過是你一相情願的看法,我怎麼確定整件事是不是朝這個方向走?太冒險了!」

  「可是孫老爹……」

  「我會另外找機會救人。」他打斷了白亦樵的話。

  「我聽說姜子星心狠手辣,如果延誤了,孫老爹的命恐怕不保。」連梁荏都替白亦樵說話,「屬下也認為這是不錯的辦法。」

  「你們……是不是我不答應就是我拿契丹國開玩笑?」他逼視著眼前的兩人。

  見他們垂首不語,奚天夏知道他們是默認了。

  「讓我考慮一下。」此刻他的腦袋又疼又重,實在無法作決定。

  白亦樵看得出他宿醉得厲害,於是道:「就讓你休息一個晚上,明兒個咱們再好好商量。」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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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13 00:08:0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夜深人靜,只剩下案上的油燈還亮著。

  盼盼正準備入睡,才剛吹熄油燈,不料它又忽然燃起,讓她吃驚地往後一退。這時,她感覺到背後似有一陣風吹來,回頭一看,就見奚天夏正站在屋內,身上還帶著一股濃濃的酒味。

  原來在白亦樵離開後,他並沒有休息,而是又灌下一壺烈酒。

  「你……」盼盼倒抽口氣。

  「好幾天不見,情緒平復了些嗎?」他藉著醉意過來,只是想看看這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你來幹嘛?」她僵著身子,「我現在還不想跟你說話。」

  「妳不想說沒關係,只要聽我說就行了。」奚天夏踩著不穩的步子走向她,「就算妳不想聽也得聽。」

  盼盼往後又退了一步,「你到底要說什麼?站在那裡說就行了。」

  「這麼怕我?」他冷冷的一笑,快步來到她面前,使勁將她拉向他,「是不是很想逃,逃離我遠遠的?」

  「你別這樣,放開我。」盼盼含著淚,努力想掙脫他的箝制。她揪著心等了他這麼多天,沒想到居然等到一個醉鬼回來。「我不想跟一個腦袋不清楚的人說話,你趕快離開。」

  「這裡是我的寢居,妳要趕我去哪兒?」他非但不放手,甚至將她抓得更緊,只要再使點勁,恐怕就會捏斷她纖細的手腕。

  「好痛!你出去,這裡是我的房間。」她抿緊唇怒視著他,「不要藉酒裝瘋,快給我走!」

  「真心想趕我走?難道妳不是一直在等我?」他撇撇嘴,欺近她的小臉咧開嘴肆笑著。

  「我是在等你,不過我等的不是醉醺醺的奚天夏。」盼盼不解,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可以得到她這個白光聖女,他不是該高興才對?

  「真不好意思,我剛剛是喝多了些,但是腦子還算清楚。」奚天夏接著將她往床上一拋,見她吃驚的直往牆邊貼去,他揚起一絲冷笑,「放心吧,我現在沒心情和妳做那檔事。」

  「那你可不可以先離開,等你明天酒醒了再談?」

  「我跟妳說了,我沒醉。」他突然往床沿一坐,直瞅著她那張教他心動的容顏。

  「好吧,你想說什麼,快說吧。」盼盼渾身緊繃地說。

  「我知道妳對我有意見,認為我是個很差勁的男人,一個只會利用妳的男人,對吧?」

  她抓著衣襟,緊張地望著他,什麼都不敢回應。

  「沒錯,我真是一個很可惡的男人,想把妳這個女人吃乾抹淨,徹底利用!」他的聲調忽然提高,說得激動,讓盼盼明顯感受到他似乎受了什麼打擊。

  「你……你到底怎麼了?」

  「別用這麼溫柔、關懷的語調對我說話,妳……妳會後悔的。」奚天夏仰起臉,揉揉眉心,「我打算把妳送給別人,妳知道嗎?」

  「你說什麼?」她倒抽口氣。

  「我說,為了利益,我打算把白光聖女送給別人了,明天……後天……還是……反正妳很快就會離開這裡,不用再看見我這張讓妳討厭的臉。」他眼中全是紅紅的血絲。

  「你究竟在說什麼?」她這時才正視他話中的意思,「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把我送給別人,不……不是唬我的?」

  盼盼因為他這些話顫抖得更厲害了,她不願意相信,但是他這副表情又認真的讓她心駭,難道……難道他真的是這麼狠心的男人?

  「我沒有唬妳,對方是恣陽國的統領,一心想得到妳,只要我交出妳,就可以……就可以換回我要的東西。」他一字一字地說著。

  他的話帶給她刺骨的寒意,她害怕得連牙齒都在打顫。

  「妳很恨我對吧?」奚天夏望著她已淌滿淚水的小臉。

  「我想殺了你。」盼盼咬緊牙根,忍著心窩直泛疼的感覺,「我真的想殺了你這個魔鬼!」

  「很好,那就殺吧。」他瞟向圓桌,發現上頭擺著她刺繡時所用的針線和剪刀,「那把剪子應該滿利的,去拿來吧。」

  「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惡,怎麼可以!」她衝到桌前拿起剪子,「別以為我不敢,讓我走,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

  奚天夏看著她的動作,大笑出聲,「妳真聽話,對,就往我這裡刺下去,妳就可以乘機逃走了,快呀!」

  盼盼拿著剪刀的手在發抖,聲音也顯得飄浮,「不要逼我,你只要讓我走就行了。既然……你既然告訴我這些,不就是想放我走嗎?」

  「妳把我當成大好人了。」他搖搖頭,偏偏此時他的腦袋只要輕輕一晃就疼得受不了,使得他的臉色極為難看。

  「你究竟要不要讓我走?」她走到窗邊往外瞧,發現外頭看守的人已經撤了。

  「殺了我,妳就可以走。」如此一來,他便可以心安理得的放走她,不必再承受因私害公的煩惱。倘若真不幸他被刺重要害死了,一切也跟著解脫,他更不用再面對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抉擇。

  「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折磨我,你怎麼可以?」盼盼的心不斷敲打著胸口,痛得她都亂了思緒。

  「我很壞對吧,所以妳就動手吧。」奚天夏索性站在她面前展開雙臂,「來吧,我絕不還手,殺了我,妳就可以逃走了,快呀。」

  他是給她離開的機會,難道她還看不出來?

  如果她溜走了,不管去哪兒,總比落在姜子星的手上好得多,偏偏在白亦樵與眾人的壓力下,他無法否決他們的建議,為了她好,他只好出此下策。

  「你……你真要我這麼做?」老天,要她親手傷了他,這教她怎麼下得了手?

  「沒錯,用力刺吧,隨便妳要刺哪兒都行。」奚天夏望著她的目光轉為癡迷,「快,再晚就更不利於妳了。」

  盼盼捂著唇,淚流滿面,難過不已地說:「那我……那我真要刺了。」

  她一步步走向他,為了不讓自己被送走,只好讓他受傷了!用力閉上眼,盼盼咬著牙往他身上刺下。

  「呃!」奚天夏撫著肩,「妳怎麼刺在這兒,這樣我死不了的。」

  「啊?」看見血從他的肩頭噴出來,她都快暈過去了。

  「算了……妳快走吧。」

  「可是……」

  「快跑,就是現在!」奚天夏索性拉著她奔下樓,然後踢開門,「快走,往後門逃走。」

  盼盼捂著唇,又看了眼他冒著鮮血的肩頭,只好不顧一切的往後門直奔而去。

  這時,奚天夏才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

  為了製造府邸的混亂,他不停大聲嚷著,希望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往後門奔去的身影。

  離寢居最近的下人聞聲,立刻衝了進來,見到眼前的景況,不禁驚慌失措。

  「大王,您……」

  「別管我,去把白亦樵還有左右護衛全都叫來。」

  「可是大王,您的傷要先處理。」下人見大王受了傷,怎麼都不敢離開,「我看還是先為大王包紮,再去請大夫。」

  「我是大王,還是你是大王?」奚天夏瞇起眸。

  「呃!小的不敢,請大王恕罪。」沒想到大王這麼堅持,他只好迅速離開,去把人找來。

  不久,白亦樵、呂奈與梁荏往寢居奔了過來,嘴裡唸著,「發生什麼事了?大王怎麼可能受傷呢?」

  一進寢居,眼前的情況把他們的臉都嚇白了。

  白亦樵立刻瞧著奚天夏的傷處,並先行為他包紮,「你還是先去躺著,我去請大夫。」

  「不用,這點小傷還請什麼大夫,不可笑嗎?」奚天夏看了看自己肩上的傷。

  「是怎麼受傷的?」白亦樵看看樓上,「盼盼姑娘呢?」

  「難道你想上去查看?」奚天夏瞇起眸。

  「天夏……你怎麼可以……」白亦樵立刻明白他剛剛到底做了什麼,於是對呂奈說:「快去把她追回來。」

  「不准去!」奚天夏怒視著他們,「你們以為我是怎麼受傷的?難道還不懂嗎?為什麼非要把她追回來不可?」

  「是她刺傷你……不,應該說是你逼她傷了你的吧?」白亦樵搖搖頭,「怎麼也沒想到你會用這種方式堵我們的嘴,讓我們無話好說。」

  「既然知道就放了她。」奚天夏撫著傷處,「還真是痛死了。」

  這時,呂奈發現門口有道身影。「大王……」

  「什麼事?」奚天夏轉過身,在看見站在門口那道纖細的身影時,立即吃驚地瞪大眼,「妳……妳為什麼還沒走?」

  「我不知道……你傷得有多嚴重,我不能……不能就這麼離開……」盼盼哽咽著說。

  「天!妳……」

  「見到你沒事,那就好了。」她又看看白亦樵他們,「我這就上樓去。」

  看著她上樓之後,奚天夏直睇著他們,滿是怒火地問:「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你的傷還是要讓大夫瞧瞧才行。」白亦樵轉首對呂奈說:「大夫還沒來嗎?」

  「已經派人去請了,應該快到了。」

  「我留下,你們先去休息吧。」白亦樵又道。

  「好的,那我們去外頭等大夫。」

  兩名護衛離開之後,白亦樵看著奚天夏閉上眼的默然表情,只好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他肩還在淌血,眉頭不禁緊蹙了起來。

  ※※※※

  奚天夏肩上的傷勢雖不嚴重,但是因為失血太多,大夫離開後,白亦樵一直待那裡照料著他。

  隔天天一亮,奚天夏醒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盼盼呢?」

  「一直待在樓上。」白亦樵看著他,「你還是快躺下吧。」

  「姜子星今天會來要人吧?」奚天夏知道白亦樵昨晚在他受傷後已命梁荏通知姜子星,並把條件說清楚,姜子星會放了孫老爹,而盼盼則必須讓他帶走。

  「沒錯。」

  「你有把握可以把她救回來?」奚天夏蹙眉問道。

  「雖然不是很有把握,但我會盡力。」

  「我先說好,只要她不願意,我就不能……」

  「我去。」這時,盼盼緩緩從樓上走了下來,神情淡漠地道:「既然你們非要我去,我就去。」

  「盼盼!」奚天夏蹙緊眉,詫異地看著她。

  「就像你說的,把我利用得徹底一點吧。」她斂下雙眼,眼眶有著淡淡的黑影,顯示出她昨晚並沒有睡好。

  「妳應該要逃的,為什麼要回來?」知道她是因為不放心他而折返,奚天夏更是自責不已。

  「因為不想逃,也不知該逃到哪兒去,就算逃了,也不確定明天會被誰捉去,那就順其自然了。」她轉開臉忍著淚,沒有看他一眼,「不用等對方來了,我們就直接過去吧。」

  白亦樵隨即道:「不用這麼急,等他們來就行,還有,妳放心,我們會……」

  「什麼都不必說了。」她瞪著白亦樵,「反正我知道這是我的命。」

  「盼盼!」奚天夏很想安慰她,但混沌的腦袋卻擠不出半句可以說出口的話。

  這時候,門上響起輕叩聲。

  「大王,外頭有位姜公子求見,他說已經與您約好了,您要見他嗎?」下人的聲音傳來。

  「好,我去見他。」奚天夏隨即站起。

  「你可以嗎?」白亦樵不放心地上前。

  「只是流了些血而已,死不了的。」他說完這句話後,便快步往外頭走去。

  ※※※※

  來到大廳,看見姜子星坐在那兒等著他,奚天夏立即微笑問道:「沒想到你膽子不小,居然敢登門踏戶來要脅我?」

  「這怎麼能說是要脅呢?咱們只不過是各取所需。」姜子星半瞇起詭譎的眼,「再說,到底是誰一開始耍詭計欺瞞我們?」

  「呵,沒錯,我是使了些小伎倆,但我平常就喜歡玩這種喬裝遊戲,就是有人會上當,我也覺得有趣。」天夏撇撇嘴道。

  「奚天夏!」姜子星額上的青筋都快要斷了。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不需要你一再強調。我要的人你放了嗎?」奚天夏睨著他那張氣得通紅的臉。

  「等你把我要的人交出來,我就會放了他。」

  「還有,你說會把禁武軍那幾個將領的名單給我,東西呢?」

  姜子星這才從衣襟裡拿出一張紙交給他。

  奚天夏接過,打開看了一眼,佯裝意外地說:「原來是這幾個人。」

  「沒錯,你可以去求證,他們就任你處置了。」姜子星眉一揚,眸中射出利光,「我要的人呢?」

  「在這裡。」白亦樵這才帶著盼盼走進廳裡。

  姜子星抬頭仔細打量著盼盼,「喔,就是她嗎?的確有點姿色。」

  奚天夏立刻激動地拽住他的衣襟,「你說什麼?有膽子就再說一遍。你給我聽好,不准動她一根寒毛。」

  「你這是做什麼?誰敢動偉大的白光聖女呢?」姜子星皺起眉。

  「你最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奚天夏這才重重的放開他。

  「我可以帶她走了吧?」瞧奚天夏老用一雙極犀利的眼瞪著他,況且這裡又是他人的地盤,聰明的姜子星明白還是趕緊走人得好。

  白亦樵將盼盼交出去,姜子星立即帶著她離開。

  奚天夏蹙著眉看向大門,正好補捉到盼盼回首凝望他的最後一瞥。

  「白亦樵,你到底站在哪一邊?」奚天夏悶著嗓子問。

  「別生氣了,你該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知道嗎?認識你這麼久,我第一次這麼討厭你。」

  奚天夏說著便衝了出去,直接奔往後山,不停的深呼吸,只要想起盼盼方才那最後的回眸,便壓抑不住滿腔的酸澀。

  ※※※※

  盼盼確實被姜子星視為上賓,儘管她終日沉默不語,也沒有給他們任何人好臉色,仍沒有人敢有半點兒意見。反正只要她待在身邊,對他們而言可說是勝利在望。

  不久,他們便帶著她離開暫住的客棧,來到邊境的大本營。

  盼盼一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便打算四處探探,找尋逃走的路線。

  「盼盼姑娘,那裡不是妳能去的。」奚天晟忽然出現,擋住了她的去路。

  「是你!」她瞇起眸冷睇著他,「你這個走狗做得還愉快嗎?」

  「妳不必激怒我,反正我知道妳對我沒有什麼好感。」奚天晟勾起冷笑,「只是我很訝異,他居然會對妳放手。」

  「男人心本就難測,我早就不冀望了。」盼盼看著他,故意說道:「聽說他是拿我交換了禁武軍中叛賊的名單,那上面不知道有沒有你的大名呢?」

  「妳還真是的!我說過,妳想激怒我是沒用的。」奚天晟大笑了聲,「久了妳就會知道,不管妳去哪兒,只要頂著白光聖女的光環都沒有人敢動妳。」

  「想不到我現在地位這麼高,就不知道白光聖女有沒有法力讓不想看見的人消失呢?」盼盼勾著冷笑。

  「什麼?」聞言,奚天晟嚇了一跳,生怕她真有這樣的能耐。

  「不想消失就別惹我,我現在可以回房去了吧?」盼盼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看他,「你印堂發黑,小心災厄。」

  「妳說什麼?災厄!」這下奚天晟更緊張了。

  「對,小心被利用。」說完這句,她又繼續往前走。

  「盼盼姑娘請留步,妳為什麼這麼說?」

  「為何要問呢?難道怕是我騙你?」

  「妳當然相信妳,請妳直言。」他急著想知道。

  「你很聰明,不過,姜子星比你更聰明,如果被他出賣,就一點兒也不好玩了。」盼盼撇嘴笑笑。

  「被出賣?這是什麼意思?」

  「據我所知,姜子星身上應該有份攻佔策略,裡頭附了張利益分配圖,你可以看看自己分到些什麼。」盼盼看著奚天晟那張震驚的臉,「我能說的就只有這些,不要再問了,說太多,不了解的人還以為我有什麼企圖呢。」

  「等等,妳說那張東西在他房裡嗎?」

  「我哪知道,聽說它是張隱字紙,得浸過百草水之後才會現出字跡,記住了。」說完這些話,盼盼便轉身離開。

  她那些話在奚天晟心底造成極大的震撼,他喃喃唸著,「百草水……那又是什麼?真有那張紙嗎?」

  ※※※※

  「你說什麼?」當奚天夏聽了白亦樵的話後,立即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沒錯,你受傷那晚,我已經對盼盼姑娘說明一切,告訴她,你深愛著她,為了她,甚至可以不顧契丹的安危,只差沒說出她爺爺正在對方手裡。」白亦樵一字字說個清楚。「而她也同樣為了你,二話不說的答應了,甚至怕你知情之後會阻止,離開前故意表現出那副冷漠的模樣。」

  奚天夏瞪著他的笑容,「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要將他們一軍,因為姜子星絕不敢對她怎麼樣,再加上奚天晟莽撞又沒有腦袋,我想我的計畫一定會成功。」

  白亦樵才說完,左臉頰立刻挨了奚天夏的一記硬拳。

  「你這是做什麼?」白亦樵驚詫地抹去嘴角的血漬。

  「這句話是我要問你的,你到底在想什麼?盼盼她不是幹奸細的料,只要一緊張,她就會發抖,又不敢一個人住,天……如果被拆穿了,她該怎麼辦?」奚天夏咬著牙問。

  「她是白光聖女,就算洩了底,他們難道會殺了她?我的好大王、好天夏,你到底在擔心什麼?」白亦樵嘆了口氣。

  「我要立刻派兵攻過去!」

  「你瘋了!這是知道他們行事策略的大好機會啊!」白亦樵拉住他,「如果你的氣沒消,我就讓你繼續打到氣消為止吧。」

  「你……」奚天夏高舉著拳頭,卻停滯在空中直顫抖,「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給你十拳,打得你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倒是沒有過這樣的體驗,那就來吧。」

  「你還真是欠打!」奚天夏放下手,走到窗邊,「如果她拿到消息呢,會怎麼做?你從頭到尾給我仔仔細細的說清楚,別給我含糊帶過。」

  「大王的命令,我怎麼敢含糊帶過,不過,你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聽我說?」白亦樵微笑望著他。

  「我現在哪有心情坐下?」

  「你不是說我是你信任的軍師嗎?何不拿出信任我的心情聽我說,這樣才能心平氣和的思考我的做法。」白亦樵為他拉來一張椅子,硬是要他坐下,「你就放寬心聽我說吧。」

  「啐,真是服了你這個老愛先斬後奏的傢伙!」奚天夏這才不得不沉住氣,「現在可以說了吧?如果有絲毫讓我不滿意,我可是會懲處你。」

  「行,要殺要剮隨便你。」白亦樵輕輕逸出一抹笑,接著慢慢說出接下來的計畫,「我早猜中他們會在得到白光聖女後回到大本營去,早派了人在那兒……」

  計畫雖完美,可是奚天夏仍聽得心驚膽戰,對盼盼的安危也更加擔心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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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13 00:08:2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自從上回聽了盼盼所言之後,奚天晟滿腦子都想著那份利益分配圖,於是趁今日姜子星他們不在的空檔潛入他房裡,最後在暗櫃中找到一只信封,裡頭真的有張白紙。

  「一定是它了!」奚天最趕緊將它藏在衣袖裡,急忙前往盼盼的住處。

  他直敲著門,等她將門打開,他立即說道:「盼盼姑娘,妳說的百草水要怎麼調製?」

  「你把東西拿到手了?」她心一震,但故作鎮定。

  「對。」

  盼盼斂下雙眼。沒想到白亦樵所打探到的事是確實的,姜子星身上真的有那樣東西。

  「我有百草水,你要嗎?」她隨即轉身走回臥榻,拿了個小瓷瓶出來,「只要再加上現形咒語就可以了。」

  「什麼咒語?怎麼這麼麻煩呢?倒不如妳幫我吧。」

  「要我幫你,我就會看到上頭寫些什麼,可以嗎?」盼盼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興趣缺缺的模樣,「如果不方便,那就省了吧。」

  「不,怎會不方便……我可以進去嗎?」

  「好,進來吧。」

  一進入她的房間,奚天晟便把那張紙拿出來。

  盼盼接過後,便慢條斯理地打開它,然後將百草水塗在上頭,嘴裡喃喃唸著一些話。

  這時候緊張的不僅是奚天晟,盼盼更是擔心,如果沒有顯現出內容,或者出現的內容不是她告訴奚天晟的那樣,又會如何呢?

  白亦樵,拜託你一定要算準這一切,我還不想死在這裡啊。

  不過須臾,白紙上真的出現了字跡,奚天晟趕緊上前看了看,當看見自己的名字與分配的利益,他驀地瞠亮眸子,「果然……果然他想坑我!」

  趁他注意著那些利益部分時,盼盼趕緊看著有關對付契丹國的計畫,盡可能將重點記在腦海裡。

  「看完了吧?」她很快地道,「現在得恢復原樣,否則會被發現的。」

  「盼盼姑娘說得對。」他趕緊附和,「可是要怎麼恢復?」

  「只要再用清水塗上一遍就行了。」她把那張紙交給他,「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是的,謝謝妳,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想去後山走走,透透氣,可以嗎?放心,我對這兒完全陌生,絕不會跑掉的,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跟著我。」她露出一抹嫣然的笑。

  「這個嘛……」想到她可是幫了他大忙的白光聖女,奚天晟點點頭道:「好,妳先過去,我把東西歸位後再去找妳。」

  「隨便你。」

  盼盼見他離開後,便迅速來到案前,將剛剛看到的內容寫下,吹乾墨跡之後,便將它藏在袖內。

  走出房間,她加快腳步來到後山,果然找到白亦樵所說的那棵百年老樹。接著她自袖內拿出那張紙,摺成條狀,繫在大樹的枝幹上。

  剩下的就完全交給上天了,祈求上天幫忙啊。

  她撫著直發抖的雙手,不停深呼吸,這時候奚天晟終於來了,她立刻假裝若無其事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將他帶離樹旁。

  之後,盼盼回到房裡,立刻將門關上,緊張得連心臟強烈的鼓動聲都聽得到,幸好她不負所託,現在就希望那張字條可以幫上奚天夏一點忙。

  ※※※※

  奚天夏在屋裡來回踱步,直憂心盼盼的安危,不知道她可有露出馬腳?抑或已被發現了?

  「不是說有人會帶回消息,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已經幾天了,他內心的焦慮可想而知。

  呂奈拱手道:「大王暫時別急,屬下先告訴大王一個好消息,孫老爹已經回到上京,屬下已派人將他接回府邸暫住了,至於盼盼姑娘的消息得捺著性子等。

  「呂奈說得是,你就甭緊張了。」白亦樵也安撫著他,「只要一有消息,我會立刻發兵,如今可說是萬事俱全,只欠東風。」

  「問題是現在東風呢?」奚天夏瞇起眸,「先說好,就等到太陽下山,如果那時候還沒有任何消息,我立刻舉兵攻過去。」

  白亦樵正要說話,就見梁荏從外頭奔了進來。

  「大王,我們派去的人帶著消息回來了!」

  奚天夏立即站起,急急地道:「人呢?快讓他進來。」

  梁荏轉身向那人點點頭,那人立刻步進屋裡,單膝跪下,「大王!」

  「不必多禮,快起來,辛苦你了。」奚天夏趕緊將他扶起,「沒受傷吧?」

  「沒有,他們果然因為有白光聖女在身邊,守衛上也疏忽許多。」

  「東西呢?盼盼可有把東西交給你?」奚天夏急問。

  「有,如事前所言,盼盼姑娘將紙條繫在樹上。」他從腰帶裡將這份重要的東西拿出來。

  白亦樵接過後看了看,眉倏然揚起,唇角也多了抹微笑,「沒錯,就是它。」

  奚天夏搶過來一看,接著冷冷地開口:「現在知道了他們的動向,可以起程了吧?」

  見白亦樵朝他點點頭後,奚天夏立刻離開大廳,直接乘上快馬前往禁武軍營地,率領大軍準備突擊。

  此刻,他早已等不及想將盼盼緊擁入懷,再也不放開她了!

  白亦樵也快馬尾隨於後。

  接下來,他們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恣陽國駐兵的大本營,兵分三路,將各區兵力各個擊破。

  姜子星完全沒料到奚天夏敢在這時候進攻,而且對他分派的兵力了若指掌,眼看駐紮地一個個瓦解,他更是震驚又不敢相信。

  「不……不可能……不可能……我有白光聖女在身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這絕不可能!」

  ※※※※

  這時,盼盼早已趁夜依計畫逃往後山,但是夜色漆黑,山路崎嶇,她根本無法辨別方向,只好窩在山壑間藏身直到雞啼。

  「這時候他們應該已經攻打過來了吧?」她緊張的握緊雙手,喃喃自問,「希望可以將他們一舉成擒。」

  看著太陽慢慢昇起,她這才從山壑中爬出來,回想自己之前似乎是從西邊往東邊跑的,那麼,她應該只要朝初陽所在的方向走就對了。

  她拖著疲累的步伐往前走,可是走了好久、好久,仍找不到下山的路,眼看已日正當中,她又渴又餓,但心裡仍忍不住為奚天夏擔心。

  已經過了這麼久,事情應該平息了吧?

  可是……他知道她在這裡嗎?知道她已經失去方向,等著他來找她嗎?

  烈日如火球般足以將人燙傷,讓她腦袋昏沉沉,她扶著樹幹直喘著氣,再舉步時,右腳卻不慎落入石縫裡,抽了好久才抽出來。

  「好痛……」她是怎麼搞的,為什麼連路都走不好呢?

  抬頭望著前方,視線已然模糊,隱約中好像有道黑影慢慢朝這兒走來,但她怎麼都看不清楚。

  突然間,眼前的一切她再也看不清,跟著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垮下的瞬間,她可以感覺自己落在一雙堅實的臂膀中。

  「盼盼……盼盼,妳快醒醒。」奚天夏找了好久才找到她,沒想到她竟然成了這副模樣!

  閉著眼的她在聽見他的喊叫聲後,彷彿突然有了力氣,慢慢地張開眼。

  當視線逐漸清晰,她發現抱著她的人就是她直掛在心上的奚天夏時,忍不住紅了眼眶,「大王……」

  「妳終於醒了!」他用力將她擁進懷裡,「知道我找妳找了多久嗎?」

  「我也找路找了很久,可是頭上只有烈日,我好餓……好渴……」她緊抱著他,難過的哭了。

  「妳很渴嗎?我有水,喝吧。」奚天夏打開身旁攜帶的竹筒,將剩下的水全給了她。見她喝得急促,他關心地道:「喝慢點兒,會嗆著的。」

  喝過水後,她起頭望著他,「謝謝。」

  奚天夏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心疼的將她牢牢扣在胸前,「對不起……盼盼,我不知道白亦樵竟要妳做這些事,如果知道,我絕不會答應的。」

  「能幫你做點事,我很樂意,只是怕自己做不好。」她依戀著他的懷抱,真想就這麼貼著他,不再分開。

  「妳不該這麼做,我不值得讓妳冒險。」他抹去她臉上的汗水。

  「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盼盼坐直身子,「扶我站起來吧。」

  「可以嗎?」

  奚天夏慢慢將她扶起,但腳踝的疼讓她低呼了聲。

  「怎麼了?受傷了嗎?」他立即俯身欲審視她的傷處。

  「呃……只是扭傷了。」她不自在地將右腳縮了回來。

  他皺起眉,「對我還害臊什麼?我背妳吧。」隨即旋過身,好讓她趴在他背上。

  「我刺傷你的地方好些了嗎?」她怕背著她這個累贅,會讓他的傷更嚴重。

  「妳那點兒力氣,能刺得多深?沒問題了,快點上來。」事到如今她還想著他的傷,能不讓他難過嗎?

  盼盼這才緩緩趴在他的背上,讓他背著她慢慢往山下走。

  「妳不恨我了嗎?」奚天夏低啞著嗓問道。

  「早就不恨了,白公子已經對我解釋過了。」她的小臉貼著他寬闊的背,噘著小嘴說:「倒是你,為什麼都不說呢?解釋清楚有什麼關係,就只會要我刺你一刀。」

  「刺一刀比較快,乾淨俐落。」

  「什麼嘛!如果我真的……真的把你……」想起那天的事,她就忍不住發抖。當時她真的好害怕,就擔心自己手一偏,刺到要害會讓他喪命。

  「我也不會怨妳的。」奚天夏的嗓音十分沉靜。

  「你將我留在府邸裡的時候,真的不知道我是白光聖女?」盼盼抿著唇,想了會兒才問出這句話。

  「當然了,這也是白亦樵告訴妳的嗎?」他定住腳步,回頭問道。

  「不管是誰說的,我只想聽你說。」她耍賴道。

  「妳喲,知道就好啦,幹嘛什麼都要從我嘴裡聽見?」奚天夏搖搖頭失笑道。

  「難道我就不能聽你親口告訴我嗎?」其實她要的不多,不過是確定的感覺,偏偏他還是這樣。是覺得在她面前表露心跡很丟臉,還是她根本不夠格聽他說出心底的話呢?

  「盼盼……」他輕輕喊著她。

  「嗯?」

  「女人都是這樣嗎?要親耳聽見才認為是真實的?」認識她之前,他從沒將哪個女人擺心上,更遑論在意她們的想法。

  「那是當然了,雖然不說也能意會,但感覺就是不同啊。」他的背好舒服,又累又餓的她靠在上面,腦子又開始昏昏沉沉的了。

  奚天夏逸出一抹笑,「原來這就是女人。」

  「怎麼……女人那麼好笑嗎?」說著,她打了個呵欠。

  「想睡了嗎?」奚天夏回頭看了看她,心想山上午後風涼,於是不放心地說:「最好別睡,小心著涼。」

  「我真的好累,只是……瞇一下……」她喃喃地說著。

  「等等,盼盼,先別睡。」他突然想到什麼,喊了她一聲。

  「嗯……」

  「睡著了嗎?」

  盼盼不再發出聲音。

  「真的睡著了?」奚天夏又問了一遍。

  沒聽見回應,他抬頭看看遠方的白雲、青山,幽幽地道:「本來想告訴妳我有多愛妳……看見那雲沒有?有那麼高;看見那山嗎?有這麼重;還有我此刻的心,是這麼的真。」

  說完之後,奚天夏不禁勾起嘴角笑了下,這時,背上傳來的抽噎聲讓他猛然震住。

  「盼盼?」他啞聲喊道。

  「天夏。」盼盼哭著、笑著,淚沾濕了他的衣衫,「本來想睡的,可你那聲『愛』驚醒了我。」

  「妳聽見了?」他有點兒尷尬,不過也輕鬆了不少,「現在可以睡了,快睡吧。」

  「不要。」她搖搖頭,「我怕我醒來後會忘了你曾說過這些話,或者不確定它是真實的還是作夢。」

  「妳這個傻瓜!」奚天夏沒料到她會這麼在意,「快睡,我答應妳,每天說一次給妳聽,直到妳聽膩、聽煩為止。」

  「真的,你沒有騙我?」天,光是想像那樣的情景她就好開心,每天耶……他真的願意嗎?

  「妳很重知不知道?睡著了我可以加快腳程,快點閉上眼睛。」怕她一直逼問,也擔心她著涼,奚天夏立即加快腳步。

  當發現她真的因為安心而睡著了,他的嘴角徐徐上揚,露出一絲寵溺的笑意。

  ※※※※

  當奚天夏背著盼盼來到山腳下,便見到白亦樵等人都聚在那兒等著他們。

  奚天夏看見他們,立刻搖搖頭做了個噤聲的表情,然後背著盼盼坐上馬車,將她輕輕放下。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動了她,她睜開雙眸看了看周遭,「這裡是車上?」

  「沒錯,我們正要回府。」奚天夏將她摟在懷裡,「不睡了?」

  「已經睡飽了。」盼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剛你好像跟我說我很重……真的很重是嗎?」

  「騙妳的,妳才幾兩重?以後要多吃點兒。」

  「吃成小豬呢?你就不背了?」

  「就算妳成了小豬,對我而言也是甜蜜的負擔。」他幽深的眼直望著她的笑臉,接著突然道:「上次……我答應妳要陪妳回去看妳爺爺,還記得嗎?」

  盼盼的雙眸為之一亮,期待地問:「我當然記得,什麼時候要帶我回去?」

  回府之後。」奚天夏彎起嘴角,「我們可以立刻看見他。」

  「這是什麼意思?」盼盼不太懂。

  「我已經把他接來府裡了,開心嗎?」

  盼盼瞠大眸子,眼中流轉著說不出的喜色,「真的嗎?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做?讓我開心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妳只要抱著期待的心等待就行了。」不想給她多餘的擔憂,他還是沒有告訴她孫老爹之前發生的事。

  「怎麼辦,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趕快回去了。」才說著,她的肚子忽然發出一聲鳴叫。

  「我怎麼忘記妳說餓了呢。」奚天夏立刻掀開布簾,想差人送吃的來。

  「不用啦。」她急忙叫住他,「大夥都累了,何必為了我……」

  「沒關係,如果妳不介意,我們有得是窩窩頭與曬過的乾肉。」奚天夏撇嘴笑笑,「不過真的很硬喔。」

  「沒關係,就吃那個,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契丹勇士們出征作戰的時候都吃些什麼,既然你們能吃,我也可以,才不怕硬呢。」她說得理所當然。

  「好吧,那就試試。」奚天夏隨即對外面喊道:「梁荏。」

  很快地,梁荏策馬來到馬車旁,恭敬地問道:「大王有什麼事吩咐?」

  「拿幾塊乾肉與窩窩頭過來。」

  「是。」不一會兒,梁荏便將乾糧遞上。「大王如果還需要儘管吩咐。」

  奚天夏點點頭,然後把它交給盼盼。

  瞧她一臉興奮的模樣,他不禁失笑,「這麼開心?」

  「是啊,好像我也成為契丹勇士了。」

  「這次妳立了大功,功勞一點兒也不輸給他們。」他以溫柔的語調道。

  「那我就驕傲一下囉。」盼盼剝開窩窩頭,試著咬上一口,「唔……真的好硬喔。」

  「怎麼樣?」

  「咬不動,沒想到你們不但要膽子夠大,武功夠高,連牙齒也要夠硬才成。」

  盼盼這番話當下逗笑了他。

  「妳這個小女人,說話還是這麼容易讓我笑。」看著她的笑顏,他心底突然有了一種想法,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她填補了他生命中的缺憾,讓他身邊根本無法沒有她。

  從小失去母愛,再加上繼母的冷眼,他一直對女人有種偏見,認為女人不是不負責任就是苛刻、小心眼,但自從認識她之後,他才明白原來女人還有另外一面。

  她的嬌柔、她的迷糊、她的心直口快、她的嗔惱怨怒,看在他眼中,都是難能可貴的美麗。

  盼盼不死心的拿起乾肉,好不容易撕下一絲放進嘴裡,「嗯,好香喔!不過這麼大一塊吃完後,牙關不會發痠嗎?」

  「不但牙關發痠,有的士兵下巴還會掉下來呢。」奚天夏想起過去曾發生過的糗事。

  「真的?呵呵……」盼盼從袖子裡掏出一條絹帕,將它們仔仔細細的包起來,「這個我要留作紀念,或許我是契丹國第一個吃到這種乾糧的女人。」

  「不是,有很多女將們,她們早吃過了。」他笑道。

  「什麼?」她頭望著他,滿懷的興致卻被這句話澆熄了。

  「不過,妳是第一個非兵非將卻吃過這種難吃東西的女人,可以了吧?」奚天夏把她攬在懷裡,指著車窗外的景色,「瞧,好美的夕陽。」

  「嗯,真的好漂亮!」她感嘆道。

  「相信我們的明天會更美。」

  ※※※※

  宣徽院大王的禁武軍立了大功,可謂舉國歡騰。

  此刻,奚天夏帶著有功將領們入宮覲見可汗,趁這個空檔,盼盼來到爺爺的房裡陪伴他。

  「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讓我回去?食堂不能歇業太久啊。」孫老爹已有點兒待不下去了,若不是可以多與孫女相處,恐怕他早已經離開。

  「再多住兩天嘛。」盼盼走到他背後,為他按揉著肩膀,「舒服嗎?回食堂後可沒人替您按摩喔。」

  「妳不回去嗎?」孫老爹隨口問道。

  「什麼?」

  「宣徽院大王已經把馜拿給我,妳已經沒必要繼續住在這裡了。」孫老爹故意這麼說。

  「您說什麼?天夏已經拿給你了?」她眉心蹙緊,「他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呢?」

  「天夏?妳怎麼可以直呼大王的名諱?」孫老爹直望著她。

  她一張小臉頓時羞紅,不知該往哪兒擺。

  「爺爺好討厭喔。」

  「妳這丫頭!」孫老爹笑開了嘴,「我早看出來你們之間相互喜歡了,而他是真的對妳好,在我被抓走的那段日子,他可是想盡辦法救我出去。」

  「爺爺,您說什麼?您……您被抓走?」她按摩的手不禁一頓。

  「是呀,有天莫名其妙來了兩個人,把店門踢開,問我是不是妳爺爺,之後就把我帶走了。」孫老爹握住她的手,「我不知道他們想拿我要脅誰,但是宣徽院大王真的是想盡辦法救我。」

  「爺爺,您是什麼時候被抓走的?」她揪著心問道。

  「我怎麼可能忘了呢,就是上個月最後一天。」孫老爹笑著道,「那時候我正算著咱們那個月的盈餘,忽然有人闖進來,我還以為是搶匪呢。」

  「最後一天?那不就是他要我刺傷他的前幾天嗎?這麼說,他當時並不是擔憂禁武軍叛變的事,而是因為爺爺!」盼盼斂下雙眼,為奚天夏當時所受的煎熬而心疼。

  「我說盼盼哪,妳在說什麼?」孫老爹一頭霧水。

  「沒……」她突然想到什麼,又問:「爺爺,您……您知不知道,我跟奶奶一樣也是白光聖女?」

  「妳也信這些傳言?」孫老爹搖搖頭。

  「這是傳言嗎?」

  「雖然不盡然是傳言,但絕不是白光聖女在誰身邊,誰就可以得到一切。」孫老爹笑了笑,「而是必須她的心在那一邊,才有勝利的契機。」

  「真的嗎?」她彎起嘴角,「嗯,沒錯,如果真如傳言那樣,姜子星就不會被捉,他應該會勝利才是。」

  「對吧,像妳奶奶的心在我這裡,咱們雖然不富有,但爺爺真的很快樂。」

  孫老爹的話激勵了盼盼。本來她一直對自己是白光聖女的身分感到厭惡,生怕會因此帶給心愛的人麻煩,可是聽爺爺這麼說之後就釋然了。

  「爺爺,我想去門口等天夏回來,對他說幾句話,晚點兒再來看您。」一說完,她便迅速奔出房間。

  非常湊巧的,當她走在庭廊上時,正好與剛從宮中回來的奚天夏遇上。

  「盼盼,妳這麼匆忙要去哪兒?」他擋住她疾奔而來的身影。

  她抓住他的手臂,喘息著道:「你……回來了呀!」

  「發生了什麼事嗎?這麼心急。」他拍拍她的背,「怎麼跑得這麼喘呢?」

  「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爺爺被抓走的事呢?」盼盼揚起秋水般的瞳眸,「為何要自己承受這些?」

  「這……」奚天夏逸出一抹笑,「就是怕妳急躁又衝動的性子,我一個人承受就行了,何必跟我翻舊帳呢?」

  「所以說,那晚你之所以那麼異常,無關禁武軍,而是因為我爺爺的緣故,對吧?」盼盼激動地問。

  「又來了,怎麼老愛追根究柢。」他拍拍她的小臉,「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何況妳爺爺也是因為妳才得救,我根本沒有做什麼。」

  盼盼緊握住他的手,「聽我說,那個傳聞是不對的,以後就算任何人把我抓走,我也害不了你,再也害不了我身邊愛我還有我愛的人。」

  「傻瓜,誰說妳會害我了?」奚天夏握住她的雙肩,仔細看著她,「別再胡思亂想,看妳這麼激動,我心都疼了。」

  「我沒有胡思亂想,你聽我說嘛。」她拉下他的手輕撫著,「爺爺告訴我,白光聖女的心在誰身上,才幫得了那個人,所以你不必擔心,我的心永遠、永遠都會在你這兒。」

  奚天夏終於懂了她的意思,眼中不禁染上霧氣,「不管妳是不是白光聖女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妳這個人,何況我也絕不容許妳再離開我,無論是人還是心。」

  「天夏!」盼盼感動的流下眼淚。

  「我知道妳擔心著什麼,真的不必擔心,忘了白光聖女,我會想盡辦法洗去妳身上的傳言,讓妳可以過平靜的生活。相信我,這次一定要相信我。」奚天夏堅定地道。

  「嗯,我相信你。」盼盼笑了,心底繁繞著暖暖的滿足與幸福,「那你今天忘記對我說什麼了?」

  「什麼?」

  「你答應過,每天都要對我說一句話,記起來了嗎?」她可不給他打馬虎眼的機會。

  「呃……這個嘛!」奚天夏尷尬的抓抓耳後。

  「什麼這個、那個,快說。」盼盼伸出雙手圈在他頸後,俏皮地對他眨眨眼。

  「妳還真是!那麼我可以用行動回答妳嗎?」

  輕抬起她的小臉,奚天夏的眸凝視著她柔美的嬌顏,已無法顧及這裡是人來人往的庭廊,狂肆地覆上她軟嫩的粉唇。

  百花綻放的園子裡,早已柔情滿溢。

  ──全書完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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