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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直到景仲離的呼吸平穩規律,褚沐希才披上一件單薄的外袍下床。
她直覺的認定他與二王妹掛勾,所以他的手上一定有父王的解藥。
褚沐希輕手輕腳的翻著他脫下的衣物,接著是房中所有的櫥櫃,卻深感失望,因為這兒只堆滿了書籍,根本沒有她想要的解藥。
她的動作雖輕,還是驚擾了耳力極好的景仲離。
「沐希,妳在做什麼?」他甩甩頭,腦子瞬間清醒一大半,定睛細瞧,發現房內已經被翻箱倒櫃。
「我、我是……」她吶吶的低喃,一時之間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妳在找什麼?」他瞪大眼,誤以為她是找尋他企圖併吞褚國的證據。
褚沐希驚嚇的往後倒退一步。「沒有,我沒有。」想不出合理的藉口,她只好否認到底。
「妳明明就在找東西,妳想找什麼?只要妳肯老實的說出來,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我想找父王的解藥。」她小聲的回答。
景仲離惱怒的漲紅了臉。「妳說什麼?解藥?」他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跟二王妹暗中策畫併吞落國,我已經知道了,至於父王會中毒,一定也是你們兩人下的毒手。」褚沐希深吸一口氣,連聲說著,語氣裡帶著憤慨。
景仲離不敢置信的睜大眼,雙眸像是點上兩簇憤怒的火苗。「妳居然認為是我對妳父王下毒手?」他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
原來在她心裡,他是個會使出卑鄙手段的男人。
褚沐希嚥了口口水,才理直氣壯的回答。「你為了併吞褚國的疆土,不惜向父王下毒,以方便行事,二王妹就是你的幫兇,所以你們才會常聚在一起商討下一步該怎麼進行。」
景仲離沉下臉,一把怒火在胸口中燃燒。「妳憑什麼認定是我下的毒手?」他對她的不信任,讓他感到失望與心寒。
「先前,我父王將你囚禁在地牢裡,你早已心生怨恨,再加上他逼你對景國的士兵痛下殺手,種種事件累積起來,造成你對他恨之入骨,希望他消失在這世上,不是嗎?」
「妳的確很懂得洞悉人心,只不過,我若真的對妳父王恨之入骨,大可以直接殺了他,何必對他手下留情,留他一命?」景仲離冷聲反問。
若不是顧及她的感受,不希望她將來恨他,他早就要褚王血債血償。
「那是因為你不希望失去月芍這個有力的幫手,才會留我父王一命。」褚沐希坦白道出內心的想法。
「妳確定我是為了二公主?」他雙臂抱胸質問。
他氣她不明白他的苦心,即使他在進行任何一步計畫時都會顧慮她的感受,怕她受到傷害,但她顯然沒有體會他的用心良苦。
「難不成……你是為了我?」她將問題丟還給他,希望他的良心尚未泯滅,對她還有感情。
景仲離不想直接道破,要她自己體會。「妳已經跟我相處了一段不算短的日子,還不了解我的性子嗎?」他壓根無法對她做到狠心絕情的地步。
「如果你對我還有些感情,我求求你,將父王的解藥交出來。」褚沐希緩下語氣苦苦哀求。
她很清楚,與他硬碰硬只會兩敗俱傷,沒有任何好處。
「說來說去,妳仍然認為是我向褚王下的毒?」景仲離瞠大眼,怒不可過的質問,眉頭緊皺、額際青筋暴突。
他已經給她足夠的暗示,為什麼她還是想不通?
「除了你,沒有其他人有此能耐。」她這話乍聽之下是褒獎,你則充滿濃濃的嘲諷。
「我沒有解藥。」景仲離別開臉,氣得不想再多作解釋。
原本他是想告訴她實情,讓她知道她父王是被自己的二女兒毒害,但又怕她太過激動,直接找褚月芍拚命,壞了他的大事,只好把到口的話又吞回腹中。
不能怪他自私,如今是關鍵時刻,絕對不能出一點差錯,等他成就霸業後,他會想辦法彌補她。
「你不是沒有,而是不肯給吧!」褚沐希心裡對他越來越失望。
「是又如何?現在局面完全掌控在我的手上,妳不必再白費工夫灌醉我,沒有用的。」一想到她今晚的曲意承歡全是為了解救她父王,他就一肚子火無處發洩。
曾幾何時,她竟然也會在他的面前作戲了?
「我……我……」褚沐希支吾其詞,漲紅了臉。
想到稍早前的歡愛,她就又羞又窘,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讓她鑽進去。
若不是已經束手無策,她不會以自己的身體當工具取悅他。
「妳剛才……只是作戲?」景仲離看著她,眼神陰鷙,不帶一絲溫度。
經過這麼多事,難道她已經不再一如以往那般單純了嗎?她對他的愛,是否早在不知不覺間變質了?
「我是不是作戲,你感覺不出來嗎?」總不能要她親口承認,她其實很樂在其中吧?這教她該拿什麼顏面面對他?
景仲離以長指捏住她的下巴,動作雖大,卻沒有弄疼她。「好,算妳厲害!我服了妳。」
原來,她連嬌羞及欲拒還迎都可以裝得出來。
「求求你看在過去的情分上饒我父王一命。」褚沐希的聲音帶著哽咽。
現在情勢不由人,她只能低聲下氣的央求。
「等我成就霸業,自然會放了他,妳不必急於一時。」他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不滿她始終將她父王擺在第一位。
「只要你肯把解藥交出來,我馬上帶著父王離開褚國,絕對不會影響你成就霸業。」她小心翼翼的與他談條件。
「妳想離開我?」景仲離問得咬牙切齒。
他處處為她設想,怕她傷心難過,她卻一心只想著要離開他,讓他失望透頂。
「我留在你的身邊並沒有用處,反而礙你們的眼,不如放我離開。」
如今,褚沐希只求能夠帶著父王安然的離開。既然愛情已經不可得,她只求能保有親情。
景仲離惡狠狠的瞪著她。「我留著妳怎麼會沒有用處,用處可大了,褚國朝廷上一些迂腐的老臣對我不太服氣,留妳在身邊,至少可以起威脅作用,教他們別輕舉妄動。」
他故意說著違心之語。事實上,在這場併吞計畫中,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他寧可傷了自己,也不會傷她,更遑論利用她。
「你、你好卑鄙,原來你將我拘禁在沐雨殿是有利可圖的,我差點就被你騙了。」褚沐希睜大眼,不敢置信的直搖頭。
「不管妳對我是不是還有感情,是厭惡還是痛恨,這輩子,我都不會放妳離開。」他的態度及口氣都十分堅決,帶著不容人反駁的氣勢。
「你最好是時時刻刻都能夠看緊我,否則我會帶著父王無聲無息的消失。」她的去意也很堅定。
「我當然是沒有閒工夫時時刻刻看著妳,不過,宮裡侍衛眾多,教他們將妳看緊一點並非難事。」景仲離涼涼的提醒。
「你沒有資格監視我!」褚沐希大聲的道。
「身為褚國駙馬,公主行為不當,我當然有權糾正,讓她走回正途。」他找了個合情合理的藉口。
「你毒害我父王,剝奪我的自由,居然還有臉自稱是我的駙馬?」
景仲離狂妄霸道的言詞,實在教她難以接受,她終於體會到身不由己的滋味。
「我警告妳,今生今世,妳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要妳一輩子都待在我身邊!」他氣勢十足的宣告。
「世事難料,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褚沐希無視他的宣示,自顧自的道出想法。
「妳真的這麼想離開我?」他握緊垂在身側的大手,黑眸黯淡,失去了平日的光彩。
褚沐希深吸一口氣,淡淡的點頭。「是你自己親手將我逼走的。」
此刻的景仲離,已經不是她最初認識的他了。
人的野心,真的會造成許多事,而且多半是壞事。
「不管妳如何激怒我,我都不會放妳離開,奉勸妳最好放棄帶著妳父王離去的念頭,否則後果肯定讓妳難以想像。」景仲離語帶威脅。
只要能夠留住她,他不在乎讓自己變成惡人。
「就算你留得住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褚沐希別開臉,賭氣的不肯正視他。
「無所謂。」他的回答簡潔有力。
「你……」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在得知他實際上有多麼的可惡之後,她對他的愛依然不變?
愛越深,恨越深,痛苦也隨之而來……
※※※※
景仲離順利掌握褚國超過一半以上的兵權,而且將兵力集中於都城,隨時準備引發宮變。
褚王陷入昏迷,褚國的大權落入他的手中,朝臣們也無人敢反抗,只能聽命行事。
併吞褚國的計畫顯然已經水到渠成。
這日,景仲離與親信們提前舉行宴會,慶祝他順利併吞褚國。
褚月芍故意暗中將沐雨殿的守衛調開,以便讓褚沐希乘機逃走。
有她在,宛如芒刺在背,讓褚月芍極不舒坦,索性讓她離開。
褚沐希見沐雨殿及父王的寢殿無人看守,便請親信幫忙將父王安置於一輛馬車上,準備離去。
可惜她的行蹤還是被景仲離的眼線發現。
侍衛將褚沐希速回沐雨殿,粗魯的對待讓她踉蹌了一下,一抬眼,映入眼簾的是景仲離惱怒的臉龐。
「仲、仲離,你不是在宴會上飲酒作樂,怎麼會……」她心虛的垂下眼,心跳漏了一拍。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被他的人馬逮個正著。
「再不回來,妳就已經跑了,我哪裡還有心情飲酒作樂。」他咬牙迸聲,眼中燃燒著一簇怒火。
見他渾身散發著驚人的怒氣,褚沐希不由得打起寒顫。
自從他開始實行併吞褚國的計畫後,身上的王者霸氣就逐漸顯露出來,說他變得難以親近。
「你不肯答應讓我跟父王離開,我只好這麼做,這是你逼我的。」她壓下心中的懼意,抬眼迎視他。
「待在我身邊真有這麼痛苦?非得以逃跑的方式來傷我的心?」景仲離又氣又惱,臉色很難看。
在他如願以償的風光時刻,她沒有選擇待在他的身旁,而是逃得遠遠的,這真是最難堪的諷刺。
「父王被你下毒,如今仍昏迷不醒,我怎麼可能留下來看你如何侵佔褚國的江山?你的行為跟強取豪奪的強盜有什麼不同?」褚沐希閉上眼,壓抑著想放聲怒罵的衝動。
若不是她生性不喜紛爭,她必定集結願意效忠的兵士反抗到底。
「在妳的心裡,我跟強盜一樣殘忍,是嗎?」景仲離全身緊繃,下巴的肌肉隱隱抖動著。
他對她已經夠好了,處處手下留情,她竟然還不滿足?
「你不需要詢問一名亡國奴對你的看法,反正你現在高高在上,不會聽取任何人的意見。」自知處於下風,她不想與他正面衝突,只求能夠全身而退。
她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樣,讓他的胸口閃過一抹揪疼。
只是,他無法爽快的答應她,讓她離開,因為她一走,他的心也會連帶的一同遺落。
「我現在是褚國的統領,我沒答應讓妳離開,妳就休想離開。」就算得用激烈的手段留下她,甚至得付出極大的代價,他也在所不惜。
「說到底,你堅持要我留下來,只是想讓我看到你已經成功的併吞褚國,不再是昔日的階下囚?」褚沐希沮喪的垮下肩膀,沒有力氣再作無謂的反抗。
連眼不見為淨她都做不到,想來實在可悲。
「對!我要妳分享我成功的喜悅,除了妳,其他人待在我的身旁都沒有意義。」他會如此堅持,也是因為太愛她的緣故,只可惜她無法體會。
「好,你要我留下來,我就留下,只是,你必須保證留父王一命,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褚沐希激動的握拳。
「我可以留褚王一命,但從今以後,妳不可以再逃跑。」景仲離壓下怒氣,臉色和緩了一些。
褚沐希思索片刻,才緩緩的點頭。「好,我答應你。」當務之急是先保住父王一命,其他的事以後再考慮。
正當景仲離覺得可以稍微鬆口氣時,宮人突然來報。
「啟稟駙馬,景國使者來到,要求親自見駙馬。」
聞言,景仲離的雙眼閃爍著光芒,大喜過望的道:「快宣!」
這位使者一定是父王派來的,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景仲離來到大殿上後,使者快步走入,朝他行禮。
「參見大王子,小的奉命帶來王上的手諭,請大王子過目。」
他沒有急著將景王的手諭打開,反而意有所指的抱怨。「父王總算想起我這個兒子了,我還以為他老人家忘了自己還有一個流落在外的王子。」
使者身子一頓,趕緊陪笑臉。「王上怎麼可能忘了大王子,一定是被堆積如山的國事耽擱了。」
「喔?不知道他派遣使者來有什麼事?」景仲離直勾勾的盯著額際正在冒冷汗的使者。
「大王子趕快打開手諭來看,不就知道了。」使者端著笑臉,一顆心提得高高的,生怕得罪他。
他只是來傳遞消息,別遷怒於他啊!
景仲離睨了使者一眼,才緩緩的打開景王的手諭。
「父王要我回景國?」他挑眉道。
「請大王子跟小的一起回去。」使者咧開嘴,笑得更諂媚。
「本王子是待罪之身,又在褚國為質,怎能說回去就回去?」他正色反問。
「這……大王子在褚國的功績已經傳回景國,連王上都讚譽有加,大王子怎麼可能還會是待罪之身?」
「既然父王已經認同我的能耐,要我回景國,行,請他老人家親自前來褚國迎接我。」景仲離提出要求。
「這……」憑他一個小小的使者,哪有辦法將王上請來,分明是存心刁難他呀。「大王子……」
「不必多言,你把話帶給父王就是了。」他轉身離去,不再理會使者。
使者只好摸摸鼻子回景國覆命。
不過數日,景王便親自前來褚國。
景王費了一番唇舌才說動景仲離,讓他心甘情願的回去,甚至同意讓他登基,畢竟成功的併吞褚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就在不久前,景王著手調查他謀反一事,才發現他是被陷害的,因此,讓這個出眾的長子登基可說是順理成章。
※※※※
景仲離在褚國的都城屯兵,並以親信為統率,便安心的回景國準備登基。
褚國一干王族全都成了階下囚,只有大公主及二公主被奉為上賓。
褚沐希心繫父王的安危,到了景國後,成天愁眉苦臉,不似褚月芍總是笑臉迎人,因此景王對褚沐希頗有成見,也沒有給她好臉色看。
褚月芍事先向景王邀功,說她才是景仲離併吞褚國的大功臣,自然成為景王屬意的兒媳人選。
於是,景王與景仲離為了立后一事頻起爭執。
褚月芍得知景仲離心意不堅,特地前來找他。
她拔高嗓音尖銳的質問道:「仲離,聽說你想立王姊為后,這是真的嗎?我奉勸最好再仔細想一想,不要做出衝動的事來。」
「我跟沐希成親在先,再者長幼有序,總不能委屈妳王姊。」他說得理所當然,刻意不提先前對她的承諾。
「你別忘了,日前你曾經答應過我要立我為后,而且,你能夠得到眼前的一切,全都是我的功勞。」她抬高下巴覷著他。
景仲離不以為然的冷哼。「妳以為,憑妳那點能耐能幫得了我多少忙?妳只不過是靠掌握他人的把柄,順風駛船而已。」光是她那目中無人的模樣,就讓他火大。
「你想賴帳?」褚月芍也火了。她是烈性子,容不得受人如此對待。
「是又怎麼樣?」他存心挑釁。
「你!你別以為我治不了你。」她恨恨的瞪著他。
「難不成我也有把柄在妳手上?」他從鼻端哼著氣,不信自己鬥不過她。
「把柄?我沒有,只不過……你終究得向我低頭。」她意有所指的暗示。
「此話怎說?」景仲離挑了挑眉,一點兒都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認為她只是誇口。
「你別忘了,是我向父王下的毒,他是死是活,全在我一念之間。」她得意的抬高下巴。
「褚王的死活不干我的事。」景仲離推得一乾二淨。
「是不干你的事,但父王一死,最傷心的人莫過於王姊,萬一她認定是你殺了父王,到時候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試問,你捨得放棄她嗎?」褚月芍一字一句說得極為緩慢,想讓他聽得更真切一點。
「妳……難怪人道最毒婦人心,指的就是妳這種人!」景仲離咬牙切齒的怒罵,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砍個幾刀洩憤。「那是妳父王,妳真的下得了手?」他定定的望著她,想從她的眼裡看出她是不是還有良知。
「我只在乎自己的將來,任何人的死活不干我的事。」褚月芍凜冽的神情像是瞬間換了一個人。
「好,算妳狠!我立妳為后,這樣妳滿意了吧?」狠戾的撂下話,他便甩袖離去。
這個女人狠心絕情,六親不認,即使將來立她為后,他也必定離她遠遠的,絕不會碰她一根寒毛!
※※※※
景仲離將在登基之日立褚月芍為后的消息一傳出後,宮內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每名宮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
位於王宮一隅的玉璃殿,宮人鮮少在此走動,但景國未來的國君卻時常出現在這座不起眼的小宮殿裡。
「沐希,我即將登基為帝的消息,妳應該聽到了吧?我的登基大典,妳一定得在一旁觀禮。」景仲離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臉上帶著興奮與喜悅。
他終於等到可以揚眉吐氣的這一天了。
「恭喜你了,臣妾預祝你的登基大典一切順利。」褚沐希言不由衷的道賀,雙眼望向遠方,看來有些空洞無神。
她淡然的反應,讓他像是被潑了一桶冷水。
「我的登基大典,妳會出席觀禮吧?」景仲離試探的問。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一定得在場見證。
「你要我出席,這恐怕有點強人所難。」她微微扯唇,擠出一抹苦笑。
「妳的意思是,妳不打算出席?」景仲離瞠大眼,不明白她為何存心跟他唱反調,他多麼想跟她分享喜悅的心情,她應該很清楚啊!
「我曾經是你唯一的妻子,卻要眼睜睜看著你立別的女人為后,你以為我夠堅強、夠樂觀,足以面對這樣的難堪嗎?」褚沐希眼眶發熱,喉嚨也湧上一股酸意。
她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往後能夠平靜的過日子,再也不必再擔驚受怕。
「我知道立褚月芍為后對妳來說不公平,但我對她承諾在先,她又深得我父王喜愛,我只得同意讓她暫時掌管後宮,不過妳放心,之後我會找名目將她廢了。」景仲離溫言安撫,眼中卻閃過一絲狠戾。
像褚月芍這種女人,別的本事沒有,只會把後宮鬧得雞犬不寧,這種王后他要不起,也不敢要。
「不!你千萬別衝動行事。」褚沐希急急的勸道。
「妳跟褚月芍的感情向來不好,為何要幫她說話?」景仲離一臉狐疑,完全不曉得她的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我不能因為個人私怨,害王妹將來不幸福。」她幽幽的道,內心百感交集。
成就別人的幸福,卻得造成自己的痛苦,這樣的代價還真是高昂。
「妳這麼識大體,真是讓我愧疚得無地自容。」他慨然一嘆,內心的罪惡感不斷的擴大。
如果她能夠將他痛罵一頓,他的心裡反而比較好受些。
「要不然,你希望我的反應是什麼?激動的嚎啕大哭,還是開心的拍手叫好?」褚沐希的臉上波瀾不興,內心卻波濤洶湧。
她在乎的不是頭銜,而是他的真心。
「不管妳有什麼反應,都比沒有反應來得強,我要妳真實的表達出內心的感受,而不是強顏歡笑。」這讓他看了心疼不已。
「你希望看到我的反應是嗎?那麼,我就告訴你實話,我要你別立月芍為后,只獨寵我一人,你能夠辦得到嗎?」褚沐希咄咄逼人的問,小臉漲紅,身子緊繃。
「我辦不到。」他想也不想的回答。
「就是因為知曉你辦不到,所以我並不打算強人所難,提出令你為難的要求,我只希望你還給我平靜的生活,這樣的要求很簡單,你應該做得到。」她緩下語氣,情緒也逐漸平復。
「不!我做不到,妳想要平靜的生活,那我呢?我的榮耀無人可以分享啊!」景仲離不甘心的低咆。
這完全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你已經擁有景國跟褚國的江山,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就放了我吧!別再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褚沐希背過身去,不再理會他。
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他若想不開,只是徒增煩惱。
「沐希……」他伸出大掌,想搭在她的肩膀上。
褚沐希立即往後退,避開他大手的碰觸。
「在你立后之前,咱們最好保持距離,以免落人口實。」她冷冷的提醒,不想造成無謂的紛爭與事端。
「好,我走!」
她冷淡的態度激怒了他,他轉身離開,僵直的背影看起來孤單又落寞。
她無法了解他的心意,教他感到深深失落。
景仲離回到自己的寢殿後,見到褚月芍坐在床榻上等他,心情頓時更加惡劣。
「妳來做什麼?在尚未立妳為后之前,妳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他惡聲惡氣的斥罵。
同樣是姊妹,為何個性及作風大相逕庭?他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卻硬是巴上來,真煩!
「仲離,你火氣這麼大,難道是在王姊那裡吃了閉門羹?」褚月芍故意這麼問。
她就是見不得他時常向褚沐希噓寒問暖。
「我將為一國之君,去了哪裡,應該不必向妳稟報吧?」他銳利的眼神掃向她,要她閉嘴。
「我身為你的王后,當然得隨時知曉你的行蹤,否則豈不是會被人說不稱職?」
「妳尚未被冊封,卻衣著不整的出現在君王的寢殿,不怕落人口實,被冠上品行不夠賢德的汙名?」景仲離涼涼的提醒。
「你……你存心趕我走?」褚月芍沉下臉,臉色很難看。她主動投懷送抱,他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嫌棄她!
「沒錯!」他惡狠狠的瞪著她,眼中凝聚著風暴。「還不快滾!」
總有一天,他會把橫亙在他與褚沐希之間的障礙全都消除,而頭一個要消除的人就是褚月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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