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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春桃的惱羞成怒讓于海果斷見好就收,跟她講起了孩子們在訓練營的事兒。
「咱家倆孩子去第一天,因為伙食太難吃絕食抗議。」
聽起來,還真是她那倆娃會做的事兒,春桃的手藝非常好,連帶著倆孩子養的口味也比較刁,有些食物如果不是用特殊的方法烹製,人家根本不吃。
春桃聽到于海所說,知道自己最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不止是咱家的倆孩子,其他的也有不吃的,然後教官請示我,要不要增派兩個手藝好的廚師過去——」
「我去!我不要錢啊,我領著咱院裡的嫂子們過去,免費給孩子們做飯!」
于海彈了她腦袋一下,想什麼呢!
「讓他們過去受訓又不是讓他們享清福,還找專人做飯,美的他們冒泡!想當初老子剛到部隊,那伙食難吃成那樣,我不一樣——」
「于海你說什麼呢,咱不翻老黃歷行嗎?你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你怎麼不拿鬧饑荒的時候說事兒呢?孩子們在家都吃慣了,你訓練她們我管不著,可你好歹也給孩子們弄點營養好的,長身體呢!」
她的大寶貝們,就這樣被下放到荒蠻之地了!
「怎麼營養不好了?一葷兩素都是按著小孩子成長發育所需要的,那些熊孩子吃不慣就絕食,慣的她們一身毛病!將來到社會上自己獨立生活,你們這些做母親的能一輩子跟著她們給她們做飯?」
于海沒有說的是,給她們準備的菜都是苦瓜啊,青椒這一類的,雖然營養很好,但味道孩子們多數不喜歡。
常言道空軍的衣服,海軍的飯,陸軍一群窮光蛋,海軍的伙食水平在全軍算是不錯的,做的這麼精緻還敢挑肥揀瘦,給他們送到陸軍去體驗生活。豈不是更慘?
春桃被于海說的沒話反駁,只能憋著一口氣繼續問。
「我跟那邊打過招呼,小崽子們不吃就不吃,訓練一樣都不能少。領著他們跑了一下午,到了晚上餓的嗷嗷的。」
春桃心說還好她和其他幾個嫂子有先見之明,給小娃們的包包裡塞了不少好吃的,餓了還能吃點,她也猜到就憑于海這損人的尿性。說不定會給孩子們來個搜包沒收什麼的,她英明的給孩子們準備了點壓縮餅乾都纏在身上。
到地方就地埋起來,神不知鬼不覺,餓了就挖坑吃點,她陳春桃的孩子還能餓著?
于海看她這得意的表情,冷笑。
「不少孩子的包到了地方就被收繳了,咱家孩子的包倒是沒帶東西。」
春桃驕傲的揚起下巴,她藏東西還是挺有見識的,除了眼前這個損人瞞不過,還有啥能難得住她?
于海懶得拆穿她。繼續說,「半夜餓的受不了,這些熊孩子爬起來溜到炊事班偷饅頭吃,被抓了個現行,被罰單腿站軍姿,到第二天誰也不敢不吃飯了,飯吃的一乾二淨。」
偷饅頭這事好像也不只是孩子們幹過,幾乎歷屆新兵都有幹這事的,部隊吃飯慢了吃不飽,這時候就有組團去炊事班偷饅頭的事兒了。
一般來說老兵逮這些傢伙一抓一個準兒——開啥玩笑。當初老子們也是從這時候過來的好伐!
對於偷饅頭的懲罰各地好像也有慣例,要求被罰的站在不高的椅子上,一隻腿抬起來,單腿做跨步的動作。那滋味有多酸爽誰試誰知道。
孩子們就站了一會就苦不堪言,後面的訓練再也不敢耍小脾氣不吃飯了。
春桃聽到自己的寶貝們被罰了,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他們怎麼也去偷饅頭?」那麼多捆身上的壓縮餅乾火腿腸不夠他們吃的?
「他們為什麼就不偷了?你跟我說說,嗯?」他故意壓低尾音,聽的春桃一陣心虛。
壞了,損人這口氣。明顯是已經洞察一切了啊,甭問,孩子們的好吃的肯定也被發現了!
「你啊,對外挺明白的事兒,怎麼對孩子的事兒這麼想不開?」于海不逗她了,拽過來揉揉頭髮。
「哪有帶不好的兵,你不用想那麼多,人類區別於動物的就是良好的適應能力,要對我們的孩子有信心,也要對島上其他的孩子有信心,他們都不是壞小孩就是太缺乏正確的引導了,我相信這次的訓練之後,他們回來會有個全新的面貌。」
別說是孩子,就是大人的刺兒頭,經過這樣的團隊熱血集訓後,都服服帖帖的,軍人子弟提早點見識這些沒什麼不好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的,有些事心裡明白,就是忍不住多想。」
春桃也知道這件事她反映過敏了,就算對外英明,她也只是個平凡的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總忍不住要用「他們還小」這樣的想法為他們開脫,犯了大部分母親都有的通病。
「教育孩子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這次聽我的,咱們的孩子都是好樣的,沒事的。」
不聽也沒轍,春桃現在就算想潛伏進去給孩子偷回來都不知道人家去哪了。
「對了,璩雪抓到了嗎?」孩子的事兒春桃不想說了,轉移下個話題。
于海搖搖頭。
「她大概聽到風聲,跑了,現在已經要對她下通緝令了。」
給援外物資做手腳,這可是不小的罪名,抓到了後半輩子也搭進去了。
「李傲軒那塊,會不會對你有意見?」
這件事如果不是于海插手,絕不會這麼快就破了。
也該著璩雪倒霉,她的智商不低,想出來的計劃幾乎是沒有破綻的,于海要是不查,誰能想到她在千里之外遙控這一切呢。
更何況,稍微有點三觀的人,都不會因為這麼點個人恩怨耿耿於懷這麼久,甚至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傲軒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那塊還好說,就是——」于海歎了口氣。
他不說春桃也明白,璩雨那塊怕是要不消停了。
就算璩雪千錯萬錯的,都是她妹妹。被于海就這樣送進去,心裡怎麼可能會一點芥蒂沒有。
于海出海了,璩雨沒有過來,她也沒有給春桃打電話。就好像不知道這件事似得,春桃原本是想給她打個電話說幾句,拿起話筒也不知道說啥又放下了。
于海說的沒錯,這樣的事兒她又沒做錯,讓她道歉也不可能。安慰璩雨也不是時候,萬一哪句話沒說對,搞的好像她挑釁似得,這事先放放吧,等過些時候彼此情緒都穩定些再說。
對璩雪的抓捕春桃一直都沒關注,只是幾天後跟安姐通電話的時候聽安姐說了嘴,人抓到了,現在已經提回來進入司法審訊了。
璩雪還是狡猾的狠,把責任推的乾乾淨淨的,她一口咬定人不是她雇的。她轉錢只是聽她現在男朋友的話給小弟們發工資,上面連夜派人審訊她,鬥智鬥勇,璩雪一人單挑那麼多公安,也是能耐。
璩家想辦法撈她,只是現在的璩家已經沒有了過去的那股勢力,再說這事把龍家也捲進來了,她試圖栽贓龍家的兒媳婦,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放過她。
龍憲章跟于海的態度是一樣的,他們不會利用職權公報私仇讓璩雪加刑。相信司法的公正,真要是不公正的時候,他們會做什麼誰也不知道。
比較讓春桃意外的是,璩雨和李傲軒竟然沒有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給璩雪開脫。
這兩口子就好像人間蒸發似得。對待璩雪被抓,他們選擇了沉默,丫頭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一切平靜的就像沒發生過似得。
幾天過去了,倆孩子刑滿釋放了,春桃做了一大堆好吃的興致勃勃吧的等著他們回來。就在春桃準備去海邊迎接孩子們的船,家裡的電話響了。
「喂?」
那頭沉默了一會,好半天才出聲。
「春桃,是我,璩雨。」
春桃聽著她過於消沉的聲音,心裡有些彆扭,還有點說不出來的尷尬。
「嗯。」
「我跟傲軒要離開一段時間,我想走之前,應該跟你打個招呼。」
她也是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工作才撥通了這個電話。
「走?去哪裡?」
春桃覺得他們要離開應該是跟璩雪被抓有關。
「國際刑警組織了一次大規模的演習,我跟傲軒都報名了,可能要出去幾個月,說不定還會留在那邊一段時間。」
這事春桃也聽到一點消息,知道她們要去的地方條件比較艱苦,環境也惡劣,有很多的傳染病,治安非常亂。
李傲軒和璩雨都是公安口的精銳,這樣的事兒如果他們不主動,也沒有人會強迫他們去,春桃聽璩雨這麼說,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不去不行嗎?孩子怎麼辦?」
「孩子交給我婆婆照顧...春桃,我妹妹做的事情,我沒有辦法獨善其身,我覺得我有責任。」
璩雨這些天精神狀態特別不好,幾乎要崩潰了。
她怎麼也無法相信幼年時跟在自己身後天真的小妹長大後會變成這樣。
她也試圖尋找小妹無罪的證據,但當那些證據一一的擺在眼前時,鐵證如山,她終於看清了這殘酷的現實。
她的小妹,變成了一個很可怕的人。
「璩雨,你別這樣...她是她,你是你。」春桃知道璩雨對待感情上略微有些優柔寡斷,但工作上絕對是個好警察,為人也算正直。
「不,我有責任。春桃你聽我說,事情剛發生的時候,我挺恨你的,如果不是你,她也許不會走到這一步...我也特別恨于海,他為什麼要找那些證據...」
如果不是于海,璩雪絕不會那麼快就落網,跟很多普通人的反應一樣,事情出了她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幫自己小妹開脫,這種想法讓璩雨非常自責。
璩雨的話讓春桃心情矛盾,這個問題她也想過,璩雪做這些,都是為了跟她作對,或許一開始只是想搶于海,到後來就變成了一種執念,東西搶不搶到手無所謂,她只想賭一口氣,讓她看不順眼的人難過,這心態跟那些傾家蕩產的賭徒多像。
電話那頭的璩雨深深的抽了口氣,像是用力的憋回眼淚,好半響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不怨你,是我的錯。春桃,我為自己這幾天對你的仇視感到抱歉,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現在我想的很透徹,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教育好她,如果我在她第一次犯錯的時候就糾正,或許就沒有後續這可怕的事情了。」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在璩雪剛開始黑化,也就是她要對李狗蛋苗池下手的時候就制止她,或許後面的一切就不會發生,命運也會有所改變吧。
生活就是這樣,永遠也不能回頭,一點小錯不加以制止,後續可能就會變成難以控制的局面。
春桃聽到璩雨這樣說,突然就理解了于海為什麼頑固的對孩子們的行為進行糾正,不惜給他們送到訓練營接受魔鬼訓練。
愛,不應該只是放縱,有時候嚴厲的糾正,或許才是真正的對孩子好。
只是溺愛很容易,真正硬下心腸去做,卻很困難,嘴上總是念叨著她還小,她做的一切都要被原諒,等到孩子真正長大了,身體已經成人看起來像個成人,她的心真正長大了嗎?
就好像璩雪,她做這些的時候,是不是一如當年那個為了一己之私就毀人一苗池的那個任性小女孩,可是這次,卻沒有人會說,她還只是個孩子。
她長大了,必須要為自己所做付出代價了。
春桃和璩雨都陷入了沉默,好半天春桃才緩過來。
「璩雨,你妹妹的事我也很遺憾,只是那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走的。」
「我不想騙你春桃,我心裡很難過,我去看她,她哭著求我要我幫她,可我真的沒辦法幫她,我沒有辦法完全的做一個豁達的聖人也沒辦法為了自己的妹妹徇私枉法,這讓我很難過,小雪即將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也想去遠方給自己當初的放縱贖罪。」
其實春桃想說,誰都不是聖人,可又覺得她的身份說什麼都不合適,人長大後就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何人都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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