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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9章 劫灰怪
朔方這個城市,樓宇成林,經常有幾十座樓宇擠在一起,形成樓宇群落。
樓宇群落與群落之間,有著一座座工廠,有的是燒琉璃的,有的是冶煉礦物的,也有鑄造的,祭煉的,不同的工
廠有著不同的分工。
劫灰廠位於朔方城的邊緣,附近也有一座座高樓大廈,聽李牧歌說,這些樓宇叫做囿樓。
「囿樓是城裡窮人住的地方。」
李牧歌背著包袱向前走,道:「囿的意思是圈養動物的園地,囿樓就是底層人生活的地方。這裡的房子老,破,
小,還擠得很。住在這裡的都是和我一樣的窮傢伙,有些是學校裡的士子,有些是從鄉下進城謀生的。」
他頓了頓,遲疑一下,還是道:「進城的妖怪,也很多都藏在這裡。雲師弟,你是什麼妖怪?」
「我真的不是妖怪。」蘇雲無奈道。
「你是妖怪也沒什麼打緊的,我都看出來了,你多半是野牛妖。其實我文昌學宮也有些師弟是妖怪。但是其他學
宮就不成了,他們多是老學究,對妖怪喊打喊殺了。」
李牧歌走在前面,只見這雪越下越大,讓朔方城顯得霧氣濛濛的。
「我在城裡見過許多次妖怪,我隔壁住著的那個小哥一家人,好像都是妖怪……奇怪,怎麼這麼大的雪?」
李牧歌仰頭看天,詫異道:「朔方城這個季節可沒有這麼大的雪。這場雪來的古怪。」
他搖了搖頭。
花狐突然道:「小雲,一百五十年前人魔出世的時候,也是天將大雪,大雪封山。」
蘇雲心中凜然。
根據葬龍陵古書中記載,天道院士子格龍,進入葬龍陵召喚龍靈時,也是突然間天降大雪,大雪封山讓他們無法
離開。
「人魔從葬龍陵出來之後,天市垣也是天降大雪,現在輪到朔方城了。」
蘇雲抬頭望天,但見雪花越來越大,每一片雪花都有巴掌那麼大,撲索撲索的往下飄:「看來全村吃飯,應該是
到了朔方城了。還有天道院的領隊學長,他應該也在朔方城中吧?這一百五十年來,他改頭換面,但是他的本事
非凡藏都藏不住。他若是留在朔方,一百五十年後的今天,他應該是城中最大的權貴吧?」
當然,當年領隊學長走出天市垣後,也有可能沒有留在朔方。
「雲師弟,花師弟,你們看,前面就是劫灰廠了。」李牧歌指向前方,笑道。
蘇雲壓下心頭的遐思,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對所謂的劫灰廠也很好奇。
在李牧歌口中,朔方是一座建立在劫灰之上的城市,劫灰廠對朔方的貢獻不可估量!
前方,官道旁邊便是一處很大的廠房,佔地約有上千畝,那廠房是建在平地上,背靠一座山,廠裡是些平整的房
子,沒有高樓。
而那座山不大,已經被挖了一半,山壁上有幾個高達數丈的洞口。
廠裡燈火通明,大門口有一些運送劫灰的牛車從他們身邊駛過,這種車行駛在車轍中,載重驚人,小小一車劫灰
便重達數千斤,車子被壓得咯吱咯吱作響!
每輛礦車都有一頭犍牛在前面拉車,後面還有工人推著,很是吃力。
蘇雲往車上看去,只見劫灰並非是灰燼,而是一塊塊大石頭,大雪紛飛,劫灰被蒙上一層白色,但還是可以看出
劫灰是黑色的,泛著黑金般的光澤。
就是這種奇怪的東西,支撐起了朔方城?
蘇雲心中好奇。
挖劫灰的工人在這冬天裡赤著膀子,身上沾滿了劫灰的塵埃,被染得烏黑,雪落在他們的身上便被融化,與汗水一
起從身上流下來。
汗水血水混著黑塵,滑過的地方便會露出他們皮膚的本來顏色。
「這些劫灰是採掘出來,直接送到各個窯廠的。」
李牧歌悄聲道:「這裡有些人是來自朔方鄉下的,有些人則是來自天市垣無人區的妖怪,在城裡無處謀生,只能
做些苦力活兒。劫灰廠的活兒又累又髒又苦,還有性命之憂,城裡人是不願意做的。」
蘇雲和花狐等人停步張望,蘇雲心中默默道:「以前聽鄰村的人說,自己的孩子某某在城裡務工,賺了很多錢,
日子過得如何如何好。想來都是這些妖怪,在騙自己的父母,不想讓父母擔心罷了。」
他剛剛想到這裡,突然劫灰廠裡傳來陣陣喧嘩聲,只聽有人叫道:「劫灰裡有怪物衝出來了!」
礦場中,不知多少黑漆漆的工人慌裡慌張往外跑,哭喊聲連天,有人摔倒了,便連滾帶爬的跑,然而卻有人被人
踩了許多腳,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而那幾個正在推礦車的工人也是吃了一驚,急忙丟開礦車,撒腿便跑,叫道:「劫灰怪吃人了!」
「劫灰怪?」
蘇雲張望,只見礦場裡那半座山的一個礦洞洞口也突然轟隆一聲炸開,碎石亂飛,一個與劫灰差不多顏色的怪物忽
然飛出,貼著地面飛行,猛地抓起一人落在一輛礦車上。
那礦車晃動,車上傳來咀嚼聲,車下有鮮血汩汩流出。
很快,那礦車上又有漆黑的怪物呼的飛起,落在前方拉車的犍牛身上,接著呼的一聲,犍牛連同礦車一起被拉上
天空!
「好大的力氣!」蘇雲臉色微變,抬頭向空中看去,只見天空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那怪物在何處。
礦車從天空落下,轟然落地,劫灰散落得哪兒都是。
天上傳來牛叫聲,然後便有血雨落下來,下一刻,一副血淋漓的牛骨架砸在礦車不遠處。
蘇雲臉色微變,只見到處都是逃跑的礦工,正在向礦場大門處湧來。
人群中時不時有淒厲的叫聲傳來,不斷有人手舞足蹈的飛上空中,顯然是被怪物抓去,在空中便被吃掉!
那怪物與劫灰一樣黑,有夜色掩護,根本看不到怪物在哪裡!
李牧歌也變了臉色,急忙丟下大大小小的包袱,向廠裡衝去,叫道:「劫灰怪又出現了?雲、花師弟,你們留在
這裡,那怪物危險得很!」
蘇雲閉上眼睛,突然感應到一團氣血在天空中飛行,正向他們這邊撲來!
他們正對著大門,而礦廠裡的工人正如潮水般向這邊湧來!
顯然,怪物的目的,就是堵在大門處,讓所有人都無法逃出劫灰廠,都變成它的糧食!
蘇雲眼角跳了跳,沉聲道:「二哥,帶小凡他們先走,去囿樓等我和牧歌師兄。」
花狐聞言,立刻拉著青丘月,將小丫頭扔起來騎在自己脖子上,一手拉著狐不平,一手拉著狸小凡向囿樓衝去。
蘇雲閉著眼睛,面對彷彿潮水般湧來的人群。
人群中有些人已經在逃跑途中開始變化形體,有的豬面人身,有的猴頭猴腦,有的狼首人身,有的頭生羊角,種
類繁多,越過人群撒腿狂奔。
他們四周的礦工竟然對此見怪不怪,顯然早知道與他們一起做工的夥伴的身份。
在蘇雲的氣血感應中,天空中向這邊衝來的劫灰怪,其氣血彷彿一個車轱轆,中間有個小圓點,像是車轱轆的軸
,軸與車輪之間有輻條相連。
僅憑氣血,無法分辨出劫灰怪的具體形態,氣血感應只能判斷出劫灰怪氣血的形態,很容易出錯。
但是劫灰怪與黑暗的天空一色,肉眼無法觀察,只有感應氣血才能分辨它的方位!
那劫灰怪從空中向他們襲來,蘇雲的氣血感應中,可以「看到」劫灰怪墜落,像是要砸在地面上一般,但是卻沒
有落地,而是貼著地面呼嘯飛來!
「牠有翅膀,但翅膀裡沒有氣血流通,因此翅膀沒有出現在我的氣血感應中。」蘇雲在電光火石般便做出了判斷
。
此時,李牧歌已經衝入礦廠之中,他顯然不懂如何感應氣血,而劫灰怪又是黑色的,因此他沒有察覺到劫灰怪其
實已經來到了劫灰廠的門口!
現在四處混亂,人聲鼎沸喧嘩,蘇雲也無法通知他。
轟!
一聲巨響傳來,那劫灰怪撞在礦門外停著的礦車上,載滿劫灰的礦車被撞得連翻帶滾向這邊衝來。
蘇雲面對那滾動的礦車,不斷後退,礦車中的劫灰早就撒的哪兒都是,煙塵瀰漫,讓他視線受阻。
他索性閉上眼睛,催動洪爐嬗變,氣血一下子提升到極致,背部筋肉隆起,將力量也提升到極致!
他突然頓下腳步,轉身一腳向後踢出。
蛟龍擺尾!
礦車發出噹的一聲巨響,當場停下,塵煙四起。
礦廠大門處驚叫聲傳來,人聲鼎沸,亂作一團。
煙塵漸漸散去,蘇雲張開眼睛,看到瀰漫的煙霧之中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是那劫灰怪。
劫灰怪的形態像人,也有雙臂和雙腿,但身軀更加高大,而且長著翼展數丈的翅膀,翅膀彷彿蝙蝠,是肉膜狀。
他的雙腳彷彿鷹的爪子,鋒利異常,但這並非是最古怪,最古怪的是他的胸骨竟然是長在外面的!
更古怪的是,他胸口的骨骼分佈,像是車轱轆!
就如蘇雲氣血感應所見,劫灰怪的胸口處骨骼最密集,有如車輪的軸,而肋骨則像是車輪的輻條,與軸相連,輻
條伸向四面八方。
這種奇異的構造,他從未見過!
「在我的氣血感應中,牠的骨骼中蘊藏的氣血最為濃烈。難道說,牠的骨骼是中空的?牠的血液是從骨骼中流淌
的?」
蘇雲驚訝萬分:「鄉下可沒有這種怪物!臨邑村的狍鴞說的沒錯,城市的鋼鐵森林的確比鄉下的樹木森林危險多
了,這裡吃人的怪物比鄉下還多!」
那怪物轉身,向他看來,眼睛裡一片灰白,看不到瞳孔。
第0050章 從不走眼
劫灰怪堵在礦門前,湧向礦門的人們不管是人還是妖,都被嚇得哭喊連天,轉過身又向礦廠內跑去。
後面的人卻看不到劫灰怪,還在往前擠,一時間人擠人人踩人。
李牧歌被擠在人群中,被人群裹挾,他努力的想往廠外衝,只是他若是動用修為,便會傷到四周的人們。
李牧歌焦急萬分:「蘇雲師弟的傷勢還沒好!」
而在礦門前,人形劫灰怪雙臂修長過膝,十指如同利爪,又像是鋒利的骨刃。
「好高大……」
蘇雲仰頭,看著前方的龐然大物,這劫灰怪的確是人形,但是要比普通人高出兩三倍,居高臨下很有威懾感。
牠不僅僅是胸口骨骼外露,背後同樣有骨骼,比胸口的骨骼還要奇特。
牠背後的骨骼也呈車輪輻射狀,比肋骨長,長出體外,每一根骨刺鋒利無比,如矛一般。
牠像是沒有長任何肌肉,只有粗糙的皮膚和皮膚下的骨骼,而且骨骼構造極為怪異,與人和其他動物妖物完全不
同。
「牠的骨骼和我想的不一樣,骨骼中不僅僅有血,還有他的內臟和肌肉應該也是生長在骨髓裡或者被骨骼包住。
也就是說,有了骨骼的保護,他的內臟極難受傷。」
蘇雲催動洪爐嬗變養氣篇,氣血運轉,大黃鐘在他緩緩浮現出來,黃鐘各個刻度有條不紊的運轉,少年壓制不住
興奮:「真想捉住這種東西,格一格牠!」
他的氣血在體內運轉時,便感覺到右臂極為疼痛,那是與猿三祖師一戰留下的傷。
他以仙圖中仙劍斬白猿的劍招,格殺了猿三祖師,那一劍中爆發的氣血太強,氣血衝擊,給他右臂造成了極大的
負擔,讓他的右臂十幾天內都別想復原。
無法動用右臂,蘇雲的處境便極為凶險了。
那人形劫灰怪現在對他的興趣,顯然要超過對那些礦工的興趣,恐怕會先對付他!
「我很想知道,牠的骨頭有多硬了。」
蘇雲左腳踩在倒在地上的那輛礦車的車把手上,左手抓住另一個車把手,用力一撕。
那礦車乃是鋼鐵所造,即便被劫灰怪撞了一記,又被蘇雲踢了一腳,卻還能保持原狀。
蘇雲用力一撕便將這輛礦車撕開,車把手與車體焊接在一起,恰恰形成一個三角頭的大刀。
蘇雲拖刀向前走去,他的氣血運轉,一身筋肉從皮膚下浮現出來,龍骨猿肌,猿背蜂腰。--倘若不運轉氣血,
他便還是原來的文靜模樣,但是運轉氣血之後,便如暴猿立於川,猛虎出囚籠!
他的頭頂,大黃鐘的忽刻度上,一隻蛟龍烙印忽然實體化,化作氣血蛟龍緩緩從刻度中游出,越來越大,趴在銅
鐘上。
另一邊的白猿烙印中,一枚烙印中的白猿縱身一躍,跳到蘇雲前方,雙拳瘋狂錘打胸脯,敲得如同雷鳴,向那劫
灰怪大叫。
忽然,劫灰怪縱身躍起,展翅飛上空中,猛然俯身向下,貼地衝來!
嘭!
白猿炸開,化作一團氣血,直接被這劫灰怪抹殺!
「好快!」
蘇雲心頭一跳,頭頂黃鐘之上蛟龍飛出,蛟龍長吟,迎著劫灰怪衝去。
與此同時,他腳步錯動,如同一條蛟龍在大江中順水遨遊,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靈動之感。
他的身體後仰,游動的姿勢是龍首在後龍尾在前,竟然是逆用龍游曲沼這一招,靈動之中又給人以無比荒誕的感
覺。
但是他的速度卻又極快,後發而先至,在劫灰怪撞碎他的氣血蛟龍的同時,從劫灰怪的肉翅下衝過!
嗤!
他手中的礦車大刀從肉翅下劃過,蘇雲被震得左臂酸麻,突然哢嚓一聲,他的左臂被撕扯得生生脫臼。
蘇雲抓不住礦車大刀,不由自主的鬆開,劫灰怪翅膀掛著那口礦車大刀呼嘯飛過,衝入夜空中。
蘇雲左手重重一拍地面,脫臼的左臂回到骨位上,這一拍擊,讓他的身形從地上翻起。
下一刻,他感應到那劫灰怪車輪狀的氣血在天空中折返,直奔他而來,只是飛行姿態有些不穩,應該是那一刀讓
牠的肉翅破了一部分,飛行時沒有從前那麼自如。
蘇雲人在空中,尚未落地,劫灰怪已經到了他的前方。
他的身形即將落下,就在此時黃鐘之中一條蛟龍游出,自動墊在他的腳下。
蘇雲腳下發力,縱身一躍,從劫灰怪上方躍過,心中暗道:「這倒是性靈神通的一種新的用法……不對!我應該
早就想到性靈神通有這種用法!當初蛇澗時,童家的儒士便腳踩文字,殺上高空準備擒拿我!原理是相通的!」
他心中突然有一種明悟:束縛自己的不是把自己拉回地面的引力,而是自己的大腦!
大腦不夠靈光,導致任何厲害的神通,厲害的功法,都有可能毫無用處。但腦袋夠靈光,即便沒有這些東西也有
可能擊殺強敵。
劫灰怪飛行不便,突然雙翼一收,猛地停頓下來,肉翅上插著的那口礦車大刀頓時脫落,轉身利爪如刀,向蘇雲
掃去。
蘇雲翻身,銅鐘上有白猿躍出,抓住他的雙腳向上拋起,躲開這一擊。
劫灰怪移動腳步,速度奇快,攻擊更是讓人眼花繚亂,空中到處都是嗤嗤的骨刃破空聲。
然而蘇雲圍繞著他的性靈黃鐘移動,黃鐘之中不斷有蛟龍游出,白猿躍出,讓他得以在空中借力,屢屢避開劫灰
怪的攻擊。
劫灰怪突然唳嘯,背後車輪狀的骨矛中有一根骨矛脫落,被牠抓在手中,嗤的一聲向蘇雲刺去!
這一擊出乎蘇雲預料,讓他還未反應過來,骨矛便已經來到他的眉心!
「左臂出劍的話,我左臂也會廢掉!」
蘇雲咬牙,便要催動劍術,就在此時,一道光芒忽如其來照耀在劫灰怪身上,那劫灰怪如遭重擊,發出尖銳的叫
聲,顧不得去殺蘇雲,振翅便走。
牠的翅膀被蘇雲所傷,飛行吃力,搖搖晃晃的飛起,消失在黑暗中。
蘇雲鬆了口氣,循著光芒看去,只見幾個光頭僧人各自左手掛著念珠,豎在胸前,從囿樓的方向邁步走來。
他們面前各有光芒匯聚所化的明鏡,鏡光彷彿藏在鏡子裡,含而不放,很是奇特。
「性靈神通?他們是佛門的靈士?」
蘇雲張望,天空中又劫灰怪再度撲來,直奔那幾個年輕僧人而去,然而那幾面鏡子光芒一照,劫灰怪便倒飛而去
,身上冒煙,淒厲的慘叫不絕於耳。
那種光,應該並非是普通的光芒,有些類似燭龍攆剋制偃師傀儡的光芒。
那劫灰怪被打得連連後退,很快便退到礦洞前,那幾個僧人面前的明鏡一起爆發光芒,將劫灰怪釘在礦洞外的石
壁上。
劫灰怪面容扭曲,慘叫,漸漸石化,變成了石壁上的一尊猙獰兇惡的石像。
蘇雲站在劫灰廠外遠遠望去,只見礦洞外的石壁上除了這個石像之外還有其他十幾個石像,顯然挖出劫灰怪暴動
這種事情發生了不止一次。
「難怪叫劫灰怪,原來是石頭所化,並非血肉之軀。」
他走上前去,撿起那口礦車大刀,卻見礦車大刀已經捲刃,捲起的刃裡面有東西。
蘇雲把裡面的東西傾倒出來,不由輕咦一聲,只見那捲刃裡倒出的是一些細碎的劫灰,而刀刃上還有一些黑油。
「莫非劫灰怪的血是這種黑油,而他的肉是這種劫灰?」
蘇雲轉頭,向劫灰廠內已經化作石雕的劫灰怪看去,心道:「這種怪物,真的應該好生格他一格。可惜,被那幾
個大師打成石像了。」
他將那些劫灰包起來,想研究一下到底是什麼東西。
遠處,那幾個僧人停下腳步,與李牧歌說些什麼,其中一個僧人向這邊快步走來。
那僧人眉清目秀很是俊朗,看到蘇雲居然這麼年輕,也是微微一怔,見禮道:「小僧適才看居士身手不凡,用的
招法彷彿是東都的招法,莫非是從東都來的?」
他目光銳利,落在蘇雲手中的礦車大刀上,待看到刀上有黑油和劫灰,不由瞳孔微縮:「他打傷了劫灰怪?」
這時,蘇雲背後的包袱中,幾件東西滑了下來,卻是蘇雲剛才與劫灰怪拚殺時,包袱被劫灰怪撕裂了。
蘇雲急忙彎腰去撿,那僧人目光落在其中一塊玉牌上,不由臉色大變,低聲道:「天道院!小僧猜得沒錯,居士
果然是東都來客!洪爐嬗變,造化為工,天道院的功法果然俊得很!」
蘇雲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怎麼就成了東都來客了?
他看到那僧人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天道院令牌上,這才恍然大悟,心知這僧人誤會了,他正要解釋,那僧人已
經急匆匆向另外幾個僧人走去。
年輕僧人與另外幾個僧人交頭接耳說了幾句,那幾個僧人不斷向蘇雲這邊看來,李牧歌則在旁邊撓頭,不知與他
們說些什麼。
不過,李牧歌顯然是認識那幾個僧人的,而且對這幾個僧人很是尊敬。
蘇雲向囿樓走去,心道:「先尋到二哥他們再說。」
李牧歌身邊,那幾個僧人卻是臉色大變,年輕僧人低聲道:「大帝的使者從東都而來,難道是為了調查劫灰怪?
劫灰怪不至於要驚動大帝……上使入朔方,非同小可啊……」
其僧人面色凝重,均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烏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東都天道院,天下第一學院,在元朔國的地位還在太學院之上,天道院的士子都是從元朔全國各地選拔而來的最
出類拔萃的人物!
更為關鍵的是,天道院是直接聽從元朔大帝的調遣,簡直就是皇帝的欽差!
李牧歌忍不住道:「蘇雲學弟明明是從天市垣無人區來的,他多半是野牛成妖或者河馬成妖,力氣大得很,怎麼
會是天道院的士子?他更不可能是東都大帝的使者!幾位老師,你們認錯了吧?」
「他身上沒有半點妖氣,用的功法更是天道院的築基功法,洪爐嬗變養氣篇!」
那年輕僧人搖頭道:「他既然是奉大帝之命入朔方,自然是要改頭換面給自己一個新的身份作掩護,天市垣無人
區的妖怪,無疑是一個極好的身份。牧歌,相信老師的眼光,老師看人,從來不會走眼!」
李牧歌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年輕僧人目光循著蘇雲離去的方向,淡淡道:「劫灰怪的事,還不至於讓大帝親自派天道院的士子前來。朔方城
裡的問題更多!」
他面色凝重,喃喃道:「看來朔方城,要發生大地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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