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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你有多想成為畢加索!
過幾天就要過年了,對于過年的事情方逸也不需要過多的忙活,只要到時候回家呆上兩天就可以了。過年嘛!對于二十歲的方逸來說真是沒什麼太大的樂趣了。
呆在畫室里,一只手拿著畫筆在畫布上仔細的來了一層薄薄的罩染,觀察下面的底色透過這層罩染表現出來了色階感覺。現在的畫布上又是試驗用的巴掌大各種色彩混合的小色塊,有些畫的很厚實,有些畫的很隨意即興。
現在這個時候,不論是曲固還是魏進都回家去了。快過年了嘛,只有張旭會隔一天來趟方逸的畫室轉轉,怕方逸一創作起來又半瘋不癲的。
“小逸!”院子外面傳來了老師劉鴻碩的聲音。
聽到了老師的聲音,方逸放下了手中的畫筆,走到了畫室的門外。正準備去打開大門發現老師己經自己拉開了門栓走了進來,圓頭和扁頭兩個正圍在劉鴻碩的身邊開心的擺著尾巴。
“老師!”方逸望著老師笑了笑問道:“您沒有和師母準備年貨的事情?師姐一家就要回來了,您還不去準備點東西?”。
聽著方逸提起了自己的女兒,而且小外孫們也要跟著一起回來,劉鴻碩的臉上就露出了溫煦的笑容,兩只眼睛笑的瞇到了一快兒伸手摸了一下圓頭的腦袋說道:“這事情有你師母去辦了,我甩手掌櫃的,干了反而是添亂!初三或者是初四的時候你到家里來,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哎!我一準兒來”方逸聽了笑著說道。
劉鴻碩看著方逸顯得更加削瘦一點的身形臉上的笑容又淡了下來,略微皺了一下眉頭:“跟我到客廳里去,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聊聊!”說完抬腿向著方逸家的客廳走去。
方逸跟在老師的身后笑著問道:“您這是有什麼事情,畫室里不能說嗎?”。
劉鴻碩沒有理方逸,直接走到了畫室里長椅上坐了下來,然后把胳膊下夾著的一本書遞給了方逸。
方逸非常好奇的接過了書。看著書封面的名字:《中庸》!
隨手翻了開來就看到:子程子曰:不偏為之中,不易為之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
讀到了這里就有點兒不解的望著自己的老師笑著問道:“您給我這個書什麼意思?這明顯就是四舊的范疇內的東西嘛!”。
“你懂什麼!人云亦云的”劉鴻碩看了自己的學生一眼就說道:“別聽人家胡說八道的。什麼孔子儒家都是混蛋,害了中國幾千年之類的東西!自己把書讀歪了還抱怨寫書的人不好!”。
說到了這里對著方逸解釋說道:“子曰:道不遠人。人之為道而遠人,不可為道。說的意思就是道存在人的身上,道也在生活之中!”。
聽了老師的話,方逸就更加迷糊了。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的老師,撓著頭想發問,不過被老師抬起的手按了回去。在心里感覺今天老師真的很奇怪啊,怎麼一下子想起來給自己講這些個東西?難道以后不畫畫大家都改上國學了?
劉鴻碩伸手點了點交給方逸的書說道:“這些的書中含著很多做人的道理。儒家說的養氣並不是什麼糟粕。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什麼時候會成為糟粕?這些東西永遠也不可能有過時的時候!”。
看著方逸聽的一愣一愣的又說道:“你可能會想,我們是藝術家畫好畫就行了!看這些東西有什麼用!不管從事什麼職業,做人都是最基本的一條!”。
方逸聽了老師的話,忍不住張嘴問道:“那藝術的個性呢?”。
劉鴻碩聽了笑著說道:“藝術老實說和個性沒有太大的關系。並不是只有特立獨行的人才能成為偉大的藝術家!”。
“這個我知道”方逸聽了老師的話,略微沉思了一下就點了點頭附和說道。
劉鴻碩聽了對著方逸看了一眼繼續說道:“馬蒂斯、畢加索和達利一起被稱為二十世紀最獨特的三個藝術家,你知道三人的分別!”。
“咱們首先來說馬蒂斯”劉鴻碩直接開口說道:“他是野獸派的代表人物,也有人稱之為野獸派之王!按著畫風來看這個人一定是特立獨行的,不過事實上呢。馬蒂斯是為人謙遜,帶著儒雅這麼一個人!他的故事不那麼多,也不那麼特立獨行吸引人,不過做為一個人來說,他是三個中最成功的!”。
“再看看畢加索。他的立體主義風格還有年少時候作品所展現在寫實功力確實令人稱贊!但是在為人上他差著馬蒂斯太遠了!”。
聽到了這里,方逸又點了點頭。不過實在是想不明白今天自己的老師為什麼會對自己談這個東西。這三人方逸現在都知道,三人的故事方逸也是知道不少。
劉鴻碩說道:“每周,畢加索的兒子會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去看望他,不過經常性的得到的回答是大師不在、大師正的工作、大師正在休息之類的話。而畢加索的妻子杰奎琳更是稱之為太陽!大師還有太陽!?”
說到了這里劉鴻碩搖了搖頭不屑的說道:“畢加索活在自己的城堡里,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一切!他活在周圍在人對他的稱贊中,在這些祟敬的目光中還有祟拜的言語中,畢加索失去了一位丈夫,父親和祖父該有的人性!有些評論家說他的性格來自于對自己妹妹的誓言,這只不過是狗屁!”。
說到了這里,劉鴻碩盯著方逸的眼睛說道:“畢加索的孫女瑪麗娜曾經回憶過以前的事情。每一次她的父親帶著自己和她的哥哥一起去見畢加索的時候,杰娃琳都要說一句,什麼都不要動!太陽馬上就從樓上下來!作為孫女,瑪麗娜到了祖父的家里戰戰兢兢,走路之只看著臺階,生怕出錯!而有的時候畢加索坐在餐桌旁大吃大喝,兩個年幼的孫子和孫女雖然肚子餓的咕咕叫。也不敢湊到祖父的桌旁,只能看著狼吞虎咽的祖父大吃大喝!僅有一次這位太陽在剩飯中給了孫子和孫女一塊甜食,唯一的一次!而畢加索稱這種甜食為乞丐!而這位大師的寵物山羊。卻可以在他的房子里亂竄,隨意的大小便沒人管!”。
方逸聽著撓著頭。心里想道:老畢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系!
劉鴻碩就當沒看到方逸目光中的迷惑,繼續說道:“你連自己的孩子都養活不了!沒出息!以后也不會有出息!白白的浪費我的時間!這是畢加索對著自己兒子保羅說的話。這樣一次次的打擊之下,畢加索的兒子雖身材高大卻是唯唯諾諾!而后來畢加索的孫女和孫子曾經無數次的給這位太陽寫過信,想要去見他,不過有些信被杰奎琳撕了,有些信畢加索根本就沒有看!他不願關心孫子孫女心中的痛苦,對于這位太陽來說。家人只不過是自己隨意可以支配的玩偶!”。
“至于達利我就不提了,抓個東西刷上藍漆就說是藝術的人,跳梁小丑這四個字正合適他!”說完看著方逸的眼睛頓了一下問道:“你內心有多想成為這樣的太陽?多想成為一個像畢加索這樣的大師?”。
方逸聽了老師的話直接愣了兩三秒鐘才張口說道:“我不會這麼對待我的親人!從對親人這一點上來講畢加索就是垃圾!”。
劉鴻碩笑了笑對著方逸問道:“不會嗎?”然后輕輕的搖了搖頭:“以后的事情誰知道呢!”。
劉鴻碩把自己的目光從方逸的身上移開,靠著長椅背手指節輕輕的敲著椅子張口說道:“周同第一次給我看你畫的時候。我驚異你的表現力,流暢自然!然后聽著周同說你還是個高三生,為了提高技藝才到石藝的!那時候你身上帶著一包煙就能直接湊到石藝來,有勇氣也有那份執著!”。
“但是沒過多久,你就不屑于去看周同的畫了。也很少評價他的畫!在你的內心周同己經看不上眼了!現在隨著你的畫技越來越高,真正你看的上眼的還有什麼?內心的自負與驕傲正的侵蝕你。你可以看不起周同這些人,因為你比他厲害,現在你的畫技己經顯示出超越我的跡像了,是不是有一天你也會看不起我這個老頭子了!你知道年青時候的畢加索也有過活潑開朗。樂觀積極的時候,那時候的畢加索會想到自己后面的所作所為嗎?他那時想不到,你就能想到你現在這樣下去以后會發生什麼嗎?”。
劉鴻碩說到了這里站了起來:“你有完整的家人,也有不錯的朋友,曲固張旭這些朋友這幾個月來都一值擔心著你,他們輪流過來照顧你!開始的時候你師母也要過來,被我阻止了,我說你是沒有真餓,真餓的時候自然是知道吃飯了!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些個孩子一直能看著你這麼長的時間!我不知道有什麼大事發生,可以讓你的性格緩慢的走向這種極端!”。
說完走了到了門口,然后站住了腳步轉身看著坐在長椅上的方逸說道:“繪畫是重要,但是在這個世界之上有比繪畫更加重要的東西!而且沒人喜歡一個自負驕傲自高自大的人,有時候連這些人自己都不喜歡自己!好好想想我說的話!”說完轉身出了門。
拿畢加索來和自己做比喻讓方逸覺得心驚,不過最讓方逸受不了的還是老師的那句話,有一天會看不起老師這個老頭子!方逸對于劉鴻碩的感情己經超過了師生情,到了一種類似于父子之間的情感,別人口中劉鴻碩疼方逸像兒子一樣不是白說的,方逸自然能夠感覺得到,並且在內心同樣回映著這種感情。
坐在椅子上,方逸開始反思這一年來自己的心態變化,再結合著畢加索的事情一想,越想越心驚!整整一天的時間,都沒有提筆在畫布上畫下一筆,思考著老師的話,審視著自己這段時間的變化。
一直到了晚上的時候,才拿起了老師帶過來的書,翻了起來!接下來從過年到初六的時間,方逸都沒有動筆再畫過一筆。
等著初六一過,方逸就對著自己的老師還有父母提出了想出去游歷一下,剛一提的時候,于琴還不同意,自己的兒子可從來沒這樣出過遠門,不過最后方逸還是說服了自己的母親。
征得了家人的同意,方逸把自己小普桑賣了點錢,然后又從收的十四萬中拿出了一部分,湊足了錢把車換成了更加合適道路的吉普車。
新吉普車上只裝上的一些顏料畫布,還有兩三本書等等東西之后,帶上了圓頭和扁頭。把畫室交給了曲固幾個朋友,讓他們沒事的時候過來照看一下,當然了平時也可以到畫室來呆上一呆。然后駕著吉普車漫無目的隨心游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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