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醛石] 大畫家 (全文完)

李洪元

第020章 親情戰勝經驗樹

    方逸不知道自己在高三的班主任之間成了燙手的山芋，一提到自己不光是關老師一肚子苦水還波及到了文科班的班主任。說的現實和直白了一點，如果方逸的大伯不是方國中，怕是學校早就讓方逸退學休養了。就是不退學至少也要和學校簽個什麼免債書之類的！

    出了辦公室，現在學生們都在上課了，再想去找自己的小女友也不太好，方逸盤算了一下又轉頭回到了美術教室，繼續畫自己的畫。

    到了中午放學的時候，方逸提早了一點從美術室出來，直接在車篷邊上等穆瑾。當穆瑾走過來的時候，方逸衝著小女友笑了笑。兩人一起推著車子向著校門口邊走邊說。

    「你昨天是怎麼回事，傻愣愣的看什麼樹？不是讓你從辦公室出來就找我的麼，放學才來讓我擔心了一早上！」穆瑾對著方逸問道，知道方逸是在看樹那就是說張旭和穆瑾說過了。

    方逸回答說道：「我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都快上半節課了，難到直接進教室找你去？我這邊也沒有什麼事情，你不用胡思亂想了」。

    「下次別這麼做，這消息傳的多丟人啊」穆瑾白了一眼自己男友說道：「看看現在都傳成什麼情況了！」。

    聽到了這裡，方逸把自己在辦公室和班主任對話的事情，當成了笑話講給了自己的小女友想逗她開心一點：「你說這事情弄的，我說沒什麼問題一群人認為我說謊！這世道想說真話怎麼就這麼難呢！」。

    穆瑾聽了回答：「大家這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把人魂都嚇沒了還想讓人相信你？」。穆瑾邊說邊叮囑方逸一些事情，小媳婦的樣子擺的十足，方逸也是時不時的點頭，對著女友保證了兩句。

    回到了家裡，方逸剛進門就聽到老娘於琴對著自己說道：「小逸！你嬸娘讓你晚上去她家吃飯去，你伯伯要開什麼會說晚上不回來吃，楠楠在學校說是準備什麼的。她一個人也不好做飯，給你準備了最愛吃的大蝦子還有河蚌鹹肉煲，讓你早點去！你嬸子馬上就開始慢火燉了！」。

    嘶~！方逸一聽這兩樣不由的吸了一口口水：「嗯！我下午放了學就直接過去！」這兩天沒有動靜，方逸以為嬸娘因為自己沒出什麼成績，就把自己的好處給取消了呢，原來是沒有取消！本來有點失望的大蝦子回來了，不光是自己回來了還帶上了河蚌一起。簡直可以用柳暗花明來形容了。光是柳暗花明還不夠再加上枯木逢春就差不離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一爽自然是胃口大開。不過這種多吃幾碗的慾望被方逸壓抑住了，不光是壓抑住了，還少吃了一碗！就是為了給晚上的兩道愛菜留出足夠的空間。

    吃完了把碗一推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方逸才想起來今天是星期二啊，該去石藝刷周同這棵經驗樹！這樣的選擇很是讓方逸有點兒無耐。既想去刷經驗又想去滿足口舌之慾，一時間讓方逸趕腳有點兒處於兩難的境地。

    這時候方逸感覺到兩個好選擇擺在面前比兩個壞選擇更讓人糾結。兩個壞選擇無非是選那個最不壞的那個。既想去刷經驗又想去吃蝦子，你看這個事情弄的!

    最後方逸終於說服了自己，如果自己不去嬸娘家，那麼嬸娘一個人吃飯多無聊啊，小時候可是最疼自己的。經驗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明天去還不是一樣！周同這棵經驗樹又不會跑！親情與家庭在方逸這次的選擇中點了上風。至於大蝦和河蚌在這裡面起了多大的作用，方逸是不會承認的。

    既然做了決定，到了學校專心的畫了兩三個小時的畫，等著放學的時間一到，方逸就扔下了畫筆騎上了車子向著公交車站奔去。

    到了大伯家，這才剛用鑰匙打開了門，嬸娘劉庭芝一看到方逸進來臉上笑開了花：「小逸，快來！償償河蚌煲的鹹淡！」邊說邊從沙鍋裡用小勺子舀了一點兒湯汁出來，端著勺子對著方逸示意過來。

    湊到了嬸娘的旁邊，方逸直接把小勺子裡的湯汁吸完後，咂巴了一下嘴巴後對著嬸娘豎起了來拇指：「正好！」。

    聽著侄子的誇讚，劉庭芝笑的眼都眯起來了：「那行了！你去洗個手，馬上咱們吃飯！」。

    方逸洗完了手，兩道菜就以經擺上了課廳的桌子。端起了桌上的米飯方逸立刻大口大口的刨了起來，筷子像是雨點一般的向著兩個菜招呼。

    「慢點！」劉庭芝看著方逸笑著說道：「看你吃飯，嬸娘的胃口都好了起來！」。

    「那您也多吃一碗！」說完方逸就夾了一塊蚌內放到了嬸娘碗裡。

    嬸娘只所以疼方逸，那是因為方楠從小就懂事，從小就不太哭鬧，大了一點不光是乖巧聽話而且還有主見，性格上遺傳了方逸的大伯方國中多一點。但是一直乖巧對於劉庭芝來說似乎少了一點兒樂趣，沒什麼可操心的有時也不好，感覺不到做母親的那種兒女繞膝的樂趣。一家人在一起，方國中看書，方楠也有事情。

    只有方逸過來才會纏著劉庭芝問東問西的，就連著動畫片也時常扒著劉庭芝的腿看，邊看還不老實晃來晃去的，兩個娃娃這一相比當然劉庭芝更喜歡方逸這個小搗蛋了。

    方逸從小就皮，會爬的時候就到處亂爬，一個看不好就爬的沒影子了。每天於琴都要在床底椅背後找幾次，夫妻兩個被這個兒子弄的不勝其煩，只好時常吹鬍子瞪眼讓方逸老實下來。小孩子很會看臉色，誰對自己喜歡能查覺得到！這樣小方逸就更加喜歡粘著劉庭芝。

    這下兩家子就有的看了，於琴越看安靜的方楠越喜歡。嬸娘那是疼方逸，抱著方逸就不肯放手，一家圖清淨一家圖熱鬧兩個娃子剛好都滿足了。而且方國中和方國華不像是一般的兄弟，處於一個城裡一個月也忙的見不上一面。方國中做到了長兄若父，方國華對於兄長也是心尊意重，所以兄弟兩家人以前基本每個星期天都會聚在大哥家裡吃飯。

    劉庭芝吃的很少，一碗飯下肚直接放下了碗幫著侄子剝蝦子，一整隻蝦子直接去頭去尾蝦仁自然是放到了方逸的碗裡。

    整個沙鍋裡的河蚌下去了一小半的時候，家裡大門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嬸侄兩人都抬起了頭看著門口，門一推開方楠走了進來。

    一進門就說道：「做的什麼好東西？這麼香！」剛說完就看到方逸坐在了餐桌旁邊：「原來是鐵蛋又來家裡混好吃的來了！」。

    「什麼鐵蛋不鐵蛋的」劉庭芝看著女兒說道：「傳出去多難聽！以後不許叫！被人聽了去傳開了連媳婦都不好找，你不是說不回來吃麼？既然回來了那快點兒洗手吃飯！」。

    方楠笑著說道：「幸好今天忘了拿本書，要是不回來還不知道你們躲著偷偷的吃好東西！」。

    「什麼偷什麼躲的，小逸高三學習忙要多補補，又沒人不讓你回來！」劉庭芝說著從桌旁站了起來給女兒拿筷子和盛飯。

    方楠擦乾了手坐了下來，姐弟兩人繼續吃。兩人的口胃完全不同，方楠喜歡煲裡的青細筍最多就是吃一兩片河蚌，一鍋子的河蚌和鹹肉全進了方逸的肚子裡。

    方逸嘴裡嚼著，等著嬸娘剝好一個蝦仁不管嘴裡有沒有東西有多少東西直接夾了塞進嘴裡。

    方楠看了一會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麼大的人了，媽你就讓他自己剝！整個就只知道吃肉，吃個蝦子還讓人剝！」。

    「現在個把月了才來一趟，我又閒著沒事！」劉庭芝說了一句，把手中的蝦子剝好了放到方逸的面前就收了手。

    方楠夾了兩筍尖放到了方逸的碗裡，方逸直接一扒拉又進了嘴裡：「姐！你現在搞什麼東西？不是都保研了麼，怎麼還這麼多事？上了研究生準備研究點什麼？」免得姐姐嘮叨下去，方逸只好轉移了話題。

    「幫著導師整理一下數據資料，還有大半年才上研究生呢，呆著多無聊還不如找點兒事情做做」方楠說道，說完立刻想起來自己這個弟弟這是轉移話題！什麼時候關心過自己忙不忙和研究方向了。

    想明白了伸著腳在方逸的腿上踢了一下：「你可以啊！都知道轉移話題了」。

    「那不是沒事找事麼？」方楠這一腳踢的沒什麼力量，方逸自然不疼：「要是我啊，就直接每天看看電視，上上網什麼的！」本來方逸想加個或者找個好的小夥子談談戀愛之類的，不過要是說了出來保不準姐姐就給自己來一下厲害的而且容易把自己叛徒的本質爆露出去！權衡了一下方逸覺得做人還是不能太冒險，好生生的把這句話摁死在了嘴邊。

    方楠伸手點著方逸的腦袋方向對於劉庭芝說道：「媽！你看看，你看看！這都被你們寵成什麼樣了，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混身都是懶筋！」。

    劉庭芝看著姐弟兩個笑眯眯的沒有答話。

    方逸三個人是吃的有說有笑熱鬧非凡，周同和劉鴻碩這兩個呆在周同的畫室就開始表演張飛拿耗子大眼瞪小眼了。

    等著方逸過來，誰知道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過了大半個鐘頭，周同對著劉鴻須說道：「劉老師，您還是先回去吧。今天一準兒有什麼事情耽誤了，等下次他來我再叫您？」。

    「嗯！」劉鴻碩只好點了一下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著畫室外面走去。

李洪元

第021章 今天人真多      

    方逸這個晚個過的相當的愉快，到了九點多鐘該回家的時候，嬸娘還給小侄子打了包。一斤多鮮活的蝦子加上帶著殼的河蚌，至於鹹肉什麼的到是沒準備。不是嬸娘捨不得，而是這個東西就是於琴醃製的，方逸家裡也有。

    提著沉沉的一黑塑料袋的吃食，方逸回到了家裡交給了母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班主任讓方逸少上點兒晚自習，不過這晚上呆在家裡真是沒有什麼事情可幹的，總不能把畫架背到家裡來吧。思前想後最終讓方逸找到了好辦法，以後晚上多去石藝不就好了！周同在的時候去刷經驗，周同不在的時候就去田悅的教室去混。

    決定了的事情那就按部就班的這麼幹！到了周遊在畫室的時候，方逸一放了學在校門口吃了點東西直接向著石藝奔去。

    首先還是在田悅的教室晃蕩了快半個鐘頭，這才抬腳向著周同的畫室走去。

    「周大哥！」方逸推開了門，看到周同正站在畫架前面，房間的一個角落一個畫架旁站著一個女人，正是那天自己畫過的女模特。

    這個女模特正在畫著石膏，簡單一點的高爾基，這個石膏看起來有點兒像是魯迅，入門級的東西。直接開口和周同打了聲招呼，並且向那個女模特笑著點了點頭。

    周同看到了方逸直接問道：「上次怎麼沒有來，我這裡等了你好一會兒！」

    我都不急，你這棵經驗樹居然比我還急？方逸腦子裡跳出了一個念頭然後直接回答：「一個親戚要我去他家裡吃飯，沒法推就沒有過來，也不知道你這裡的電話就沒有打電話通知您，非常的抱歉」。

    周同聽了方逸的話說道：「今天咱們畫色彩？油畫顏料！」說完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提箱子說道：「這是給你準備的顏料、畫筆還有調色板，畫布也給你繃好了」說完指了指牆邊靠著的一個三十多公分寬，五十公分高的畫布，示意方逸今天就用這個東西畫。

    方逸看著這些東西，摸了下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只畫過水粉，還沒有用過油畫顏料畫過！」。

    周同直接被方逸的話弄的有點兒呆住了：你沒畫過油畫顏料，這還有一個月時間央美就要美術加試了，居然大顏不慚的說要考央美的油畫系？想到這裡臉上露出點無耐：「就像你畫水粉一樣，直接這麼畫！今天晚上畫個人物的半身像，不要求畫的多細，三個半小時能畫多少你就畫多少，明白了了？」。

    方逸點了點頭：「明白了」說完走到了裱好的畫布的畫板前面，把畫板提了起來放到了畫架上。

    「我先出去幾分鐘，你準備一下等模特到了我們就開始」周同說完就出了畫室的門。

    拉了個凳子坐了下來，方逸拿起了調色板，把顏料往調色板上擠了一點兒，這個調色板就是一塊蛋形的硬木板，小頭的一邊有一個插拇指的孔。方逸一開始用的是那種入門級的蓮花形調色板，就是八個花瓣中間帶人太極圖形的那種，後來感覺不方便改成了顏料盒的蓋子。

    幾分鐘不到，調色板上被方逸擠到了顏料，像是擠牙膏似的擠出了一個上升的螺旋形，等著擠好了以後，方逸的調色板上就多了十來個一坨坨小大便一樣的屎形顏料坨，而且佈滿了大頭的那一塊。如果都換成了褐色讓人看起來一准的倒胃口。

    放下了調色板，方逸開始觀注起了畫箱裡的東西，畫筆什麼的和水粉的差不多，只是多了幾個大小不一的，像是蓋房子工人用的刮牆用的東西。方逸當然不會以為這個東西是糊牆的，知道這個東西叫畫刀，在油畫當中用到的時候相當的多。

    觀查完了畫箱，又用手在畫布上摸了摸，畫布上的底子己經打好了，摸起來有點兒澀澀的感覺，摸了半天也沒有感到有小棵粒，看來上底子的人很用心。

    自己這邊看完了，目光又轉到了周同畫架的旁邊，那邊擺了一個像是小推車的東西，下面帶著四個小輪子的，只有家裡進屋換鞋的鞋架子這麼大。小推車上面擺了一些塑料瓶子，方逸拿起了一個看了一眼，上面的標籤寫著蓖麻油！放下又拿起了一瓶上面寫著葵花子油。

    這畫油畫的真是有搞頭，不說別的就是放家裡，炒菜的時候家裡一下子沒油了，直接隨手摸一瓶就可以頂上了！方逸在心裡不由的想到。

    不過下面換了幾瓶上面都寫著什麼稀釋劑，上光油什麼的。這下子方逸就有點兒搞不懂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了，至於剩下來的兩三瓶，上面全是寫的外文並且不是英文，方逸看了一會兒都沒看明白。只好把這些東西放了下去，轉回到了自己的畫架前面，無聊的繼續摸著畫布，或者看著自己調色板上的小便便。

    這時畫室的門開了，方逸抬起頭來看到一個老太太走了進來，正想問老太太有什麼事情呢。

    老太太到是先開口了：「周老師呢？」。

    正在畫素描的姑娘說道：「周老師出去了，一會兒就會來！您有什麼事情就等他一會兒」。

    「我是來做模特的，周老師約了我現在過來！」老太太說道。

    「那進來吧！馬上週老師就來了」姑娘笑著說完就轉頭繼續畫自己的畫。

    方逸看著老太太走了進來，心裡想：畫素描的時候是年青漂亮姑娘，畫油畫的時候就是老太太，畫油畫的也太苦逼了一點吧！

    剛想到了這裡，門又開了這次是周同走了進來看到老太太笑著說道：「你來了？」說完對著老太太指了一下不遠外的椅子：「坐那裡就行了，手可以放在膝蓋上，找個舒服點的姿勢」。

    老太太聽了周同的話，笑著點了點頭，坐到了椅子上身體擺動了兩下子，靠著椅背擺了一個姿勢向著周同望了過去。

    「行了！就這個樣子，今天就是畫個半身像」周同對著老太太豎了一下手示意就這樣了。

    按著老樣子，方逸先看周同畫。周同先用鉛筆在畫布上畫了一個素描稿，並不是多細緻大概的勾勒出了人物的形體特徵以後，就在素描稿上用大刷子刷了一層透明的樹脂一樣的東西，然後這才拿起了畫筆開始畫。

    方逸看著周同動筆畫就轉到了自己的畫架前。並沒有學著周同的樣子先畫素描稿，而是直接用熟褐在自己的畫布上起稿，把人物在自己的畫布空間上安排了一下就開始動手，當成是水粉一樣正式開搞。

    這邊形大體的在畫布上鋪了開來，畫室的門又被打開了。

    一個頭髮帶著星星點點花白，嘴邊留著門字胡，雙手一推開門就背著手，衣冠楚楚的老頭走了進來，老頭的身量不高大致有一米六幾到一米七。身量是不高不過這氣勢到是很足，挺胸凸肚的，兩隻眼睛自信而且銳利。

    周同這邊也看到了老頭走了進來，放下畫筆剛想打招呼就聽到老頭點了下頭：「畫你自己的畫，我來看看就走了」。

    方逸到是盯著老頭一臉的好奇，知道周同是石藝的老師。看樣子這老頭也是石藝的，難到是來查周同崗的教導主任？方逸這可不是憑空猜的，自己在學校上著課有時就會有年紀的教導主任在上課中走進教室聽當堂的老師講課。

    同時方逸還對今天畫室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感到非常的不解，以前都是兩三人，現在小畫室裡居然連著剛進來的老頭蹲了五個！

    劉鴻碩從進來以後，眼睛在畫室裡掃了一下就知道今晚的目標是哪個了！這還用說？牆角的那個姑娘在畫素描，而且看到自己居然是一臉驚奇的樣子，顯然是認識自己，並且這年齡也不是高中生的樣子。

    只有畫架前的高個帥氣的小子才是那個畫素描的人。並且正帶著一臉的茫然盯著自己看，從這小子的眼神中看來顯然不知道自己是誰。

    盯著方逸的眼睛，劉鴻碩直接和方逸對視了四五秒鐘，就覺得這個小夥子有點兒意思，目光對著自己一點兒發怵都沒有，並且眼神很純靜！看了這麼多年的人，劉鴻碩知道眼睛是一個人的窗戶。這個孩子的目光很自信也很大膽！

    「為什麼盯著我看？我的臉上有什麼灰？」劉鴻碩笑著對著方逸問道。

    方逸搖了搖頭：「沒什麼！」總不能像是在學校裡跟同學說話，別人問你為什麼盯著我看，你回答：你不盯看我看怎麼知道我盯著你看！這樣回答擺到別人的地盤有點兒不合適，猶其這老頭還是石藝的教導主任！

    說完方逸把自己的目光移到了畫板上，開始畫自己的畫。時不時的用眼角的餘光掃一下老頭。其實心裡是在想：這老頭什麼時候走？怎麼現在還不走！居然到了自己的身後看著自己畫畫了！你是個教導主任不去看周同你看我幹什麼勁兒！

    劉鴻碩是個老人精了，猜不到方逸的想法，但是方逸的拘謹勁兒還是看的出來的，直接站在方逸的身後講道：「專心你的畫，如果後面站一個人你就不能集中精神，也好意思說你喜歡繪畫？」。

    方逸聽了老頭的話，心裡琢磨了下看樣子這老頭一時半會的也不會走了，自己專心畫吧！想到了這裡把注意力又放回到了自己的畫上。這下子方逸腦子裡一下子清空了，什麼干擾都沒有專心於安排自己的畫面，時不時自然的退上兩步，審視自己的畫面。

    一下子這孩子專心了起來，劉鴻碩對於方逸的好感又升了一些。看著方逸的畫，色彩很是豐富，畫面的形體和結構也相當的不錯！不過當視線轉到了方逸的調色板上那一坨坨的顏料的時候，就有點兒搖頭了：弄的什麼玩意兒！

    劉鴻碩看完方逸畫畫，又開始看方逸的穿著打扮。對於方逸的家境有了一些推斷：這孩子出生在富裕的家庭，家庭條件至少是富裕！並不是一身現下年輕人喜歡的名牌，身上的衣服不論是從料子還是從做工上來講都是很不錯！並且褲子什麼的邊角都很明顯，顯然是經常經過熨燙的。

    如果是普通在家庭孩子就算是穿上了這身衣服，家裡人哪裡有這麼多的時間去細心的熨燙打理。最後劉鴻碩的視線落到了方逸放在凳子上的駝色大衣上，伸手輕輕的在袖子上搌了一下就知道這大衣是純羊絨的，這件大衣至少要一千大幾才能買的到。

李洪元

第022章 厲害老頭

    推測完了方逸的家境，劉鴻碩把目光重新的放到了方逸的畫上。看著方逸在自己的畫面上安排著色彩，時不時的點了一下頭，有時候也會搖搖頭。

    看了半個多小時，劉鴻碩就感覺這個孩子畫的有兒意思。這孩子極少用顏料覆蓋下面的，一筆下去的色塊很多被保留了下來，最多就是用一些過渡色銜接一下兩個色塊，感覺就像是對於最終的畫面，這孩子己經有了一種前瞻性，就像是知道自己最後要的是什麼顏色似的。

    方逸專注於自己的畫，那就畫的相當的輕鬆，按著自己的想法心隨意到的揮動著自己的畫筆，除了中間時不時的整體觀察之外，嘴角都輕輕的上揚著。顯然現在的心情相當的好。

    越看劉鴻碩這心裡越是喜歡，這個高高帥氣的小子畫的很是輕鬆，明顯是沉浸到了自己的畫中，整個人身上都有了一股子活力。

    沒有受到學院派的束縛，人物刻畫的也相當的細緻，整個人物五官和身體各部之間的關係處理的也相當有特點，色彩非常的鮮亮高亢，給人以一種溫暖的陽光感。

    這孩子是在體會自己的對像並且在內心有種想賦於對像某種感情的想法，並不是簡單的臨摹以及描繪。也不是國內學院派所要求的那種表現對象，而是通過自己的畫筆展現自己對於對像的直觀感受。雖說還是有點兒問題，但是對於十七歲的孩子來講己經是非常的難得了。

    多好的一個苗子啊！劉鴻碩看著看著就心癢難止了。

    等著方逸再一次停了下來，從整體上觀察畫面的時候。劉鴻碩走前兩步對著方逸說道：「這個地方應該加強一點，冷色調再上一人色階，這樣脖子這一塊就會更加突出一點，形成更深的空間感，會更加好一點！」。

    方逸聽了轉頭看了劉鴻碩一眼，並沒有直接在自己的畫面上修改，而是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說道：「會不會讓脖子有點兒太突出？」。

    周同一聽劉鴻碩說話，就把自己的視線轉到了兩人身上，聽了方逸的話不由的心裡有點兒著急：讓你改你就改好了，問這麼多干什麼！你不知道這個機會有多難得？

    從方逸開畫到現在，周同都在注視著劉鴻碩的表情。明顯的能感到老頭對於方逸的好感，聽方逸這麼一說自然是方逸著急。如果自己的小朋友能被劉鴻碩看上，比上央美牛多了。央美的國內油畫大家是多，但是也不可能多到去指導一個本科生的地步！就別說央美的一些大家還比不上劉鴻碩的名氣。

    劉鴻碩到是沒有生氣，和氣的對著方逸說道：「我只是個建議，接不接受你看著辦，必竟是你的畫！」說完退後了兩步並沒有走的意思，顯然是準備站在方逸的身後繼續看下去。

    方逸對著劉鴻碩笑了笑，繼續看著自己的畫，腦子裡想著老頭的建議。然後繼續的深入了下去，又深入了一點兒，方逸這才感到老頭說的很對，按著老頭的建議改了一下果然人物脖子那一塊順眼了很多，放下整體上不但不跳反而比自己以前的打算更加的和諧自然。

    放下了畫筆，方逸轉過了頭來對著劉鴻碩鄭重的說了一聲：「謝謝您！」。

    「繼續畫下去！」劉鴻碩衝著方逸微笑了一下說道：「畫的不錯，等你畫完了我再給你說說，哪些地方還有不足的」。

    「嗯！」方逸衝著老頭感激的點了點頭。轉過頭去的時候就感覺這個教導主任不光是有兩把刷子而且這人也不錯。

    方逸的動作讓劉鴻碩更加的滿意了，感覺這個孩子不但不盲從有主見，而且發現別人建議很好的時候還能知錯就改，非常的懂禮貌，真是難得！

    周同被劉鴻碩的動作弄愣了快十秒鐘，作為劉禹禪的弟子，並且劉禹禪和劉鴻碩還是好友。周同得到劉鴻碩的指導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十來次！這可不是一年中，是七八年的時間加起來的總和。

    老頭子的油畫絕對算的上是國內最頂尖的，拿到國外也能賣上一點兒錢，並不像是大多數國內油畫家的畫拿到了國外就沒人認了。性格上老頭也相當的古怪，這些年雖然在石藝不過從來不帶研究生，只是給學生上美術史還有一類的課。與其說是石藝的老師，還不如說是石藝需要老頭的名號撐場面。

    老頭自己的畫就賣的起錢來並不為生活發愁，石藝也不能強迫老頭開課帶學生，什麼停你上課，趕你出校之類的對別人有用，對於劉鴻碩誰敢提！因為老頭的名字就是招牌，石藝要說不要，那麼國內立刻就有美院來邀請，並且絕不會是一家！

    整日裡跟別人也少交流。並不是老頭靦腆，而是能讓老頭看的起的人太少了。用大眾的話來說就是這老頭不光有傲骨還有一身傲氣！

    對於方逸的態度反正周同從認識老頭起，就似乎沒看到過老頭對於年輕人有這麼和氣的，而且還在被方逸拒絕過一次之後，還要給方逸的畫整體的一個建議。不說是方逸就是國內一些嶄露頭角的年青畫家到了老頭嘴裡不是浮躁就是畫的什麼東西之類的評價。

    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麼奇怪，同樣的一件事情幹出來的結果卻是有好有壞。劉鴻碩這是對方逸看對了眼，不是老話說的麼：王八看綠豆，越看越喜歡！現在劉鴻碩看方逸就是這種感覺。

    方逸先前的拒絕那就不是不識抬舉！是不盲從堅持主見，後而的致謝就是懂禮貌，而不是前倨後恭！反正現在方逸幹什麼在劉鴻碩的眼裡，那都是優點！看對了眼嘛！

    方逸專心的畫畫。周同可不能專心了，老頭子己經站了快一個小時了，連忙給劉鴻碩搬了個板凳讓老頭坐了下來。就是瞎子現在也能看的出來老頭對於方逸的喜愛。

    每一次方逸畫完了一點，都會轉頭看著心裡有水準的教導主任。劉鴻碩有時擺擺手有時站起來指點一下。擺手方逸就繼續畫，指點的時候就細心的傾聽，然後仔細的琢磨其中的意思，想著為什麼按著教導主任的意見改更好。

    不時的皺眉思索讓劉鴻碩又高看了一眼，等著方逸的畫大部分都完成了，劉鴻碩這才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畫的總體上來色彩感還是不錯，不過這畫法完全就是水粉，油畫顏料的特點完全沒有掌握……」劉鴻碩對著方逸直接說了起來，一些整體上的問題還有臉部的色彩有哪些不到位的都一一指了出來，方逸一邊聽著一邊點頭，這個教導主任水準真的很高，在他看來自己的畫上不足之處非常的多，很多都是自己完全沒有想到的，也是以前孫老師沒有指出來過的。到今天為止方逸還是第一次聽說。

    劉鴻碩大概講了有十來分鐘，然後對著方逸問道：「下次你什麼時候再過來？」。

    方逸說道：「我基本上晚上沒有什麼事情，只要周大哥來，我就來！如果周大哥不來的話，我準備去樓上的繪畫教室去看看別人畫的」。

    「嗯！」劉鴻碩聽了誇了一句：「學畫就是要勤奮和天賦，沒有天賦學死了也就是個平庸，光有天賦沒有勤奮同樣也必然難成大器！」。

    看著方逸嚴肅的點頭很是贊同，劉鴻碩說道：「接下來你繼續畫，有點兒晚了我該回去了！畫的時候仔細的想想我說的話，不要浪費了上天給你的天賦！」說完施施然的向著門口走去，看著周同要跟過來，直接擺了一下手。

    看著老頭出了門，方逸對著周同問道：「這個老先生是誰！這麼厲害」現在方逸不認為這位是教導主任了，一定是石藝的老教授之類的，水準相當的高。要是這樣水準的都淪落到去當教導主任，那石藝還不知道要牛成什麼樣子。

    「劉鴻碩劉老師」周同對著方逸說了一句，說完以後就等著看方逸臉上吃驚的表情。

    「哦！真厲害啊」方逸聽了不由的感慨說道。

    讓周同感到失望的是方逸臉上根本沒有什麼驚奇的表情，就算是有也是對劉鴻碩的水準欽佩，並不是那種：哇！原來是劉鴻碩！這樣的感覺。

    其實方逸根本不知道劉鴻碩是誰，連這個名字都是第一次聽到。方逸知道央美，但是現在央美的院長是誰方逸也不知道。致於現在國內的畫家哪個出名哪個不出名更是不甚關心。方逸知道的畫家連上國外的兩隻手豎起來不超過正反三面，也就是說不超過三十個人！

    這個三十人中，國內的有張大千、齊白石、徐悲鴻和劉海粟，國外的畢加索、文藝復興三巨匠、高更、提香之類的，哪一個拿出來都是響噹噹的人物。這些人如果說是有共同點，一是這些都是響噹噹的大師，二就是這些人己經都駕鶴西遊去了，現在活著的國內畫家不論國畫油畫，方逸一個都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劉鴻碩是誰吧？」周同對著方逸無話可說了。

    方逸說道：「不就是剛才的老先生嘛！這下我知道了」。

    「算我沒說！」周同感到自己內心一陣的憤懣，你考油畫系今天第一次畫油畫，連國內現在最頂尖的油畫大家都不知道。對於方逸這是想不服都不行！學畫中有這麼樣的一個奇葩也算是少見中的少見了，猶其是出現在畫的不錯的學生身上！

    方逸聽了周同的話，又轉頭繼續畫自己的畫。直到九點多鐘快要回家的時候才放下了畫筆。三個小時的時間要想畫的多深入那是不夠的，現在方逸感覺有點兒不過癮，像是剛動手沒有多久就結束了是的。

    「唉！」方逸不由的嘆了一口氣，陣陣慾求不滿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李洪元

第023章 爭論

    回到了家中，方逸躺在了床上腦海裡不斷的琢磨著晚上劉鴻碩對自己說的東西，越想越有道理，想著想著就對劉鴻碩這個老頭產生了一點兒好奇。

    從床上翻了起來，方逸打開了電腦，然後開了小貓滋滋的一陣連接聲後，方逸上了網。直接跑進了自己經常逛的罈子裡。

    「過了你們誰認識劉鴻碩老先生？」方逸在罈子裡掃了兩眼直接打出了一行字。

    三秒鍾不到下面就有人回答：「劉鴻碩？是不是石藝的劉鴻碩？」。

    「是的！」方逸打出了兩個字。

    「那個老頭很厲害，國內油畫畫的最好的幾個之一！國內少數幾個油畫可以拿到國外還有老外認的人之一！」剛才的那個人回答說道。

    這個人一話剛落音，另外一個人打出了一行字：「我就是石藝的，這個老頭很難相處，在我們學校有殺手之稱。別人點名都是上課前，這老頭是說不準，只要是想起來就立刻點名，有時上課前，有時是課後，有的時候是課中。只要被他點到三次不來的你就別想及格了，而且沒有補考只有重修！所以他的課誰都沒膽子逃，就算是睜著眼睛睡覺你都要坐在課堂裡！」。

    「你不是剛高中麼，問他幹什麼？」給方逸傳過幾張圖的一個熱心人對著方逸問道。

    方逸直接打到：「今天我見過他了，不過看起來人很不錯！那裡有樓上說的這麼可怕！」。

    「嘿！小盆友，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剛才那個自稱是石藝的人說道。

    「別聽他們瞎說！劉鴻碩這個老頭還是很厲害的。從法國留學回來的老頭子，他留學不是去晃兩年，而是在法國呆了五年還是幾年的，然後又去歐洲遊歷了幾年。寫實的功底非常的厲害可以說的上是國內第一人，在國外的時候就有點兒小名氣！回國後來到杭美和以前的老院長一起開展了杭美的教學改革，改了幾年就因為阻力太大，本來杭美的老院長退了以後希望他能接任，不過老頭子脾氣不好，人際關係真是不行。那時候國內哪裡像現在這麼開放，很多人說他不行就沒能當上院長。後來離開杭美去了石藝一直到現在！不過現在回頭看看，他在杭美的時候的確做了很大的貢獻，現在杭美畢業能拿的出手了幾個中青年畫家，幾乎都是他在的時候培養出來的！」一個人哇啦哇啦的說了一通，似乎是對老頭非常的理解。

    剛說完下面就有人說道：「這個老頭就是全盤西化的東西，完全是照搬西方猶其是法國繪畫的學院派教育！要我說杭美趕走他趕的好！完全西化的藝術教育根本不適合我們的國情！外國人什麼都是好的，連外國的月亮都是圓的！最是見不得這種老漢奸！法國這麼好為什麼不留下法國？還不是混不下去了到國內來打著留學過的牌子騙錢！」。

    「樓上的別把無知當性格！引入法國的學院派體系就是漢奸？徐悲鴻先生在央美的時候就引入了法國學院派素描的東西，那徐先生也是漢奸！什麼都不學你就是愛國人士？有種你牛頓三大定律也別學，那是英國牛頓總結發現的。相對論你也別學，那是德國人和美國人的！」立刻就有人反駁說道：「那你還學什麼油畫！油畫本身就是西方的東西！」。

    「我只是說不要全盤西化，中國的油畫要有自己的東西！」。

    「誰敢說中國的油畫沒有自己的東西，很多都是自己的東西！只不過拿到世界上去別人都不認同你，只有你自己關起門閉門造車，然後大家一起坐下來孤芳自賞罷了！」。

    方逸看著自己的一句話引出了一場爭論，不得不重複了一句，想把話題轉開：「我真心覺得老人家的水準很高！想能讓他多指點指點我」。

    「那你要自求多福了」傳畫給方逸的好心人立刻說道：「說實在，他的水準在國內絕對算超一流的油畫大家，而且他還是少數幾個能在國際市場上一幅畫賣到十萬美元以上的中國畫家，這還包括了華裔在內，反正我知道的就只有三個超過十萬的，法國的趙無極先生還有美國的丁紹光先生加上劉鴻碩先生，不過劉鴻碩先生的畫是十幾年前在國外賣到過，現在國際市場他的畫價格不好說了！」。

    「那個老頭脾氣太怪，樓上說的不容易相處到是真的而且自大到了極點」這時候跳出了一個人說道：「你才多大，想讓他指點你不太可能，還是踏踏實實的畫不要好高騖遠，老實的打好基礎，沉下心來不要想一些歪門斜道！」。

    看著這位的話，方逸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自己只想讓老頭指點一下自己，並且今晚老頭己經指點過了，這怎麼就成了歪門斜道了呢！

    方逸這個藝壇菜鳥還不知道，一個出名老師的弟子意味著你要比別人少走很多彎路。就比如辦畫展的時候，別人一問你的畫是跟誰學的，直接報出了老師的名號，別人一準兒說：哦！原來是XX大師的弟子。

    就算上個報紙吹捧一下自己，加上的名人老師至少也能讓吹捧的文章看起來更加的可信些！不要說國內就是國外也一樣，有個好老師同樣能讓你比別人更受矚目一點。

    聽了一會兒方逸就直接關掉了聊天室，這都什麼跟什麼！一群人就不會靠譜一點。鬱悶的把自己的身體扔到了床上，方逸雙手抱著後腦勺看著天花板想著劉鴻碩給自己提的一些意見。

    越想腦子裡越是興奮，整的自己就像是抽了大煙似的，一點兒睡意都沒有。翻了個身起來一看床頭的鬧鐘己經是凌晨一點半了，起床出了房門小心翼翼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回到床上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裡，關了燈兩隻眼睛閉著準備睡覺。

    躺下來閉上眼睛的時候，方逸才發現腦子裡的東西有了一點兒改變，原來的主體階段一欄中現階段從基畫練習變成了繪畫技法。其它的東西到是沒有怎麼大變化，原來的基畫練習只是經驗條前進了一點，到是大師狀態一欄還是空空如也。

    方逸研究了一下，非常確定是從自己畫油畫的時候開始變的，那麼這個繪畫技法一定就是油畫的技法，不過這後面也沒有經驗條什麼的，讓方逸有點兒奇怪。

    腦子裡瞎琢磨了一會兒方逸就睡著了。

    昨天睡的比較晚，不過方逸每個晚上只睡四五個小時就行了。到了七點鐘的時候就精神抖擻的從床上翻了起來開始一天的生活。

    白天到學校上課，晚上的時候就混在石藝。周同畫室開門的時候就進去畫畫，周同畫室不開門的時候就跑到田悅的班上去混。

    每一次周同畫室開門的時候，除了方逸以後，劉鴻碩也是必到。一連著幾個晚上老頭都在方逸的身後看著方逸作畫。

    現在劉鴻碩和孫老師在方逸進入學校的美術教室以後的感受一樣。方逸這個人進步的太快了，每一次當劉鴻碩指出了缺點或者應該注意的地方之後，方逸在下一次作畫的時候，這些地方總能有所改進。

    每次方逸看周同的畫的時候，總能從周同那裡吸收一些東西，而這種東西有時會在自己的畫面上顯示出來。不過方逸並不是照搬照抄，這些好的地方結合了自己的想法轉變成為自己想要的東西。

    當又一個晚上結束的時候，劉鴻碩離開了畫室。整個畫室裡只有方逸還有方逸第一次畫過的女模特。

    「這麼久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趙捷，現在是學校的兼職人像模特」姑娘對著方逸伸出了手說道。

    方逸笑著眼姑娘握了握手：「我叫方逸！」第一次跟別人握手的方逸有點兒不習慣這種禮節，方逸還是習慣點頭微笑之類的。

    趙捷似乎是看出了方逸有點兒不習慣連忙轉換了話題：「你畫的真好，而且每次都有劉老師指導，據我所知能得到他指導的現在石藝的老師都沒有幾個！」。

    「大慨我這個人天生運氣好吧！」方逸笑著打著哈哈。這幾天來方逸明顯感覺到劉老頭指導自己越來越用心了，現在基本上每隔半個多小時，劉鴻碩就會和自己討論一下。首先讓方逸說出自己的想法，然後劉鴻碩提出建議，兩個人討論完了，方逸這才動筆往下面畫。

    只不過兩人討論的完全是色彩和形體、以及構圖方面的東西！並沒有涉及到油畫的技法。所以現在方逸還是拿著油畫顏料展示自己的水粉技法。

    趙捷這幾天隨著劉鴻碩對方逸越來越上心，就想起了當初周同對自己說的話：如果想學素描就跟著方逸學。以前趙捷一是看不起方逸，十七歲的孩子畫的再牛能到哪裡去？二來是以為周同只是拿方逸作藉口，並不想教自己。

    「你是住學校裡還是外面？」方逸出了畫室把門帶了起來對著趙捷問道。

    「我在外面租了個房子，離這裡十來分鐘的路！」。

    走著走著，方逸就感覺無話可說了，不得不亂找話題：「房子租的貴麼？」。

    趙捷笑著說道：「一個月六百五，基本花了三分之一的收入，要不是兼職做個模特還真租不起！」。

    「這是滿貴的」方逸點頭咐和說道，說的好像自己很懂租房市場的行情似的。

    「貴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以前住的城中村到了便宜，不過裡面什麼人都有，太不安全了，我一個女人住那裡不合適」趙捷看了一眼旁邊走著的方逸說道。

    城中村方逸到是知道，同班有個同學家裡就是那裡的，很多都是什麼夜總會公主之類的，要不就是小白臉。反正那地方不說也罷。

李洪元

第024章 劉鴻碩的期望

    兩人這一邊走一邊聊，直到石藝的門口兩個人才分開各自回家。

    一路上趙捷給方逸留下的印象還可以，感覺是一個非常自重的姑娘。方逸雖然沒有受過什麼苦也沒有常在各種時髦的場合混跡過，不過這些相關的事情還是知道不少的，由其是從一些家裡有房子出租的同學那裡。

    以前方逸覺得出來賣身的姑娘應該有這樣那樣的苦處，現在這種單純的想法在方逸的腦子裡不存在了。因為親眼見過那些娛樂場所所謂的公主出手的闊綽，說的白一點，公主們平均水準抽的煙都比方逸抽的好，而且出門就打車。已經明白了同學說過的話：不能說做這行苦的女孩沒有，但是百分之九十都是怕吃苦，這樣來錢更快。這才感嘆到自己被以前的電視劇給害苦了！認為出來做的姑娘們都是單純的，都是被吃人的社會逼迫的！

    方逸一邊走向車站一邊感慨著五光十色的城市對於人們的誘惑。完全沒有想過不是人人都有自己這麼會投胎！可以出身於這樣的富裕家庭，從小什麼都不用發愁。方逸的這種感慨說老實話，沒有太大的現實意義，根本沒對某些人的生活有深切的體會。說什麼去工廠幹活也能掙錢之類的！說這話的人為什麼不去自己試試？一天工作十一二個小時，這麼一年又一年的下來，你真的受的了？

    趙捷和方逸聊這麼多，說白了就是為方逸留下一個好印象。這幾天劉鴻碩對於方逸的態度連傻子都看的出來，而且在社會上混跡了不少時間的趙捷己經猜出來了，用不了多久劉鴻碩就會提出方逸到自己的畫室去學習，也就是說方逸會正式的成為劉鴻碩的弟子。

    當然了方逸也可能會拒絕，不過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方逸就是想上央美那也要思量一下是央美的影響力大還是劉鴻碩的弟子有前途！只要腦子沒有壞掉的人都知道怎麼回答。

    趙捷心裡的小九九是這麼想的，如果自己以後有機會進石藝，那麼和方逸搞好關係總不會壞了去！萬一哪一天能用的到呢。如果這幾年考不上石藝，自己是個做模特的也算是跟未來的客戶拉拉關係。

    方逸有了劉鴻碩的指導，不論是素描還是色彩都進步的飛快。現在方逸心裡也知道，全國最頂級的一個棵經驗樹被自己撈到了，那還不得趁著這個工夫飛速的刷經驗？到是沒有想太多關於是不是劉鴻碩要收自己做徒弟的事情。

    在學校上課的時候，方逸仍然是老樣子一邊畫自己的畫一邊給高二的美術生們講解。對於方逸畫的又一次大幅度的進步。這些學生們都是習以為常了，反正怎麼進步也比自己高很多，一點兒趕的希望都沒有那還羨幕個什麼勁兒。

    連著又是在學校和石藝兩班倒著混了幾天日子，方逸這心裡的感覺那真是太爽利了。晚上去刷滿滿的經驗接受別人的指導，白天的時候指導別人一下子身份換位。劉鴻碩滿足了自己的刷經驗慾望，高二的學生們滿足了自己好為人師的慾望。這幾天來可以說方逸走路都帶著風，標準的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味道。

    哼著小曲兒方逸大搖大擺的跨進了石藝的大門，直接向著周同的畫室殺了過去。

    「周大哥！我來了！」一推開了門方逸就對著正在畫畫的周同說道。沒有等周同回答直接走了進來。

    視線在周同的畫室裡張望了一下，然後不由的一愣！今兒有點兒特別，周同原來給自己準備的東西都不見了，仔細的看了一下連畫板都沒有裱，就更別提劉鴻碩這個老頭了，心裡不由的一沉，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新經驗樹跑了！

    「周大哥！這是？」方逸對著周同問道。

    周同笑著說道：「這是什麼啊！這可是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方逸猜了個大慨，即便是這樣也不由的嗓音有點兒顫抖。

    「以後你不用來我的畫室了，可以直接到劉老師的畫室裡去學畫！當然了前提你的願意的話」周同說完看著方逸臉上開了花：「以後我們真的是師兄弟了！」。

    這個意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劉鴻碩老頭要收自己做弟子了。如果方逸說不願意，那還不白讓罈子裡的那些人浪費口水解釋劉鴻碩的牛逼了。方逸再傻也沒傻到認為自己去了央美就會有一個像是劉鴻碩這樣的國內大家看上自己。就算是被看上了別人光研究生每年都帶三四個，又會有多少時候教導自己。哪裡像劉鴻碩，方逸算是開山大弟子說不準也是收山大弟子，整個劉鴻碩就教自己一個人，這還不願意？

    頭立刻點的像是從花生地裡剛挖出來的點頭蟲似的說道：「那當然好！那當然好！」。

    周同聽了在方逸的後背上拍了拍，周同先是想拍方逸的肩膀，不是這孩子長的太高了麼！拍了兩下說道：「那就跟我走吧！估計時間也差不多了！」。

    說完自己在前面領頭，向著門口走去。

    方逸跟在了周同的後面，臨走的時候向著趙捷笑著點了點頭。趙捷則是對著方逸豎起了大拇指。

    跟在周同的後面，方逸不由的腦海裡跳出了電視劇裡收徒弟的場景，什麼磕頭之類的估計少不了，以劉老頭的身份地位說不定還有一些人觀禮的。這一樣一想心裡有點兒沒底了，這麼多人這老頭怎麼把不通知自己一下，冷不丁的殺自己一個措手不及，老頭子實在是有點兒太著急了。

    方逸以為劉鴻碩的畫室裡會有不少人，可惜的是沒有猜到自己的老師並沒有多少的朋友，就算是有幾個朋友天南地北的誰會因為一個毛頭小子跑石城來觀什麼方逸認為的禮！而且一個個都歲數不小，可以說都算的上名家！方逸也太高看自己了！

    「你是決定了？」劉禹禪看著自己老友說道：「確定要收這個孩子當你的學生？」。

    劉鴻碩點了點頭笑著對著老友打趣說：「你是沒有看到他的進步的速度，這些年來包括在歐洲的十來年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個孩子，對於繪畫就像是生了一個靈瓏心！你說什麼他很快的就能想明白過來，說是天縱奇才都不過！」

    「這麼高的評價！」劉禹禪聽了哈哈笑著說道。劉禹禪哪裡能不知道方逸的事情，不過是打趣老友給兩人之間造點兒樂子而以，方逸蹲的地方可是自己學生的畫室。

    對於劉鴻碩能收一個學生，劉禹禪是從內心的歡喜！認為至少這個老朋友可以把一身的本事傳授下去。油畫能畫的這麼踏實的人國內幾乎沒有幾個，就是有水平也到不了這位的高度，五六年時間漫淫在巴黎美術學院而且是優秀畢業生，基本功的紮實程度國內頂尖。

    劉鴻碩聽了悠然的說道：「給我幾年的時間！我專心的培養他，我認為他十有八九能超過我，至於超過多少要看他的造化！多則十年少則五年，我沒有什麼可以教他的時候，我答應你，帶研究生把我的一些東西教給石藝的學生！」。

    對於方逸，劉鴻碩寄予的希望非常的大。

    「哦！」聽了劉鴻碩的話，劉禹禪不由的一愣想了一下說道：「你是說你不把自己的思想教給他？」。

    劉鴻碩點了點頭說道：「我只會教給他技法，不會教他怎麼樣畫。我的思想沒有多高深的東西交給了他只會拘了他。老實說我要作他的眼睛，讓他看的到外面世界的油畫是怎麼樣的！」老頭興奮的說道：「以後別人提起方逸的時候不會說是劉鴻碩的弟子！我希望以後別人提起劉鴻碩的時候都知道他是方逸的老師！」。

    「你對一個十七歲的孩子要求的有點兒太高了吧！」劉禹禪直接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當然知道自己老友說的是什麼！方逸要成為世界級的大家，像是趙無極先生那樣才可能做的到劉鴻碩說的那樣。

    「我相信他有這樣的能力，因為上天給了他這樣的天賦！如果他達不到那就一定是他偷懶了！就現在看來他對於繪畫的熱情超過一切，他做的到的！」劉鴻碩直接說道。

    劉禹禪看著老友激動的沉浸在了自己的展望中，心裡不由的搖了一下頭。認為自己的老朋友又鑽牛角尖了。不論是什麼樣的天賦，還不是有傷仲永的故事在前麼。誰知道這孩子幾年後怎麼樣？老朋友有時候就是太偏執了！

    劉禹禪到是忘了偏執的人比普通人更能把一個事情做到最好！

    方逸可沒有想到劉鴻碩對於自己寄予了這麼高的希望！現在方逸正沉浸在以後可以抱著劉鴻碩這個老師猛刷經驗的境界之中。想的最多的不是劉鴻碩說的成名！而是怎麼把自己經驗快速的刷到精通，然後看看下面還有什麼境界！當然了要是劉鴻碩一直能讓自己刷到頂點那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不過這個想法明顯的不太可能！

    跟在周同的後面沿著石藝的校園，越走就越能夠感覺到周圍的氣氛越幽靜，空氣也越來越好，筆直的幾米寬的小路上幾乎看不到幾個學生。

    走到了一幢仿古式樣的房子前面，方逸這才感嘆到這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是這麼大呢！周同的畫室跟這個一比連狗窩都算不上。

    周同帶著方逸在門口站定了，敲了一下門：「老師！方逸過來了！」

    「進來吧！」從裡面傳來了劉鴻碩的聲音。

    方逸跟在周同的後面一推開門就感到一陣舒服的暖浪撲了過來，走進了屋裡站定了往四週一打量，看到牆角一個大木製的架子上擺了大大小小三十四個木框子。兩個老頭正坐在一個根雕桌邊看著自己，一個是劉鴻碩，另外一個因該是周同口中的老師，石藝的老院長劉禹禪！

李洪元

第025章 人死政息

    方逸這邊才剛剛把腳邁進了門裡，就聽到劉鴻碩對著自己說道：「方逸！今天讓你過來就是想當面問問你願不願意跟著我學油畫！」說完一臉鄭重的看著方逸，等著門口這位十七歲的小子回答。

    這種開門見山的問法直接把方逸弄的有點兒小懵了，摸了摸腦袋。心裡想著這跟自己想的差矩也太了，就兩個人連著自己和周同就是四個人，這哪裡稱的上有什麼場面！

    看著方逸這邊發愣，周同著急的連忙對著方逸道：「劉老師問你話呢！發什麼愣！」。

    方逸這才回過了神來，點了點頭對著劉鴻碩說道：「我當然是願意了！」。

    聽了方逸的話，劉鴻碩臉上露出了笑容，轉頭對著自己的老友說道：「這個就是我的學生方逸了」。方逸想的什麼大禮參拜，敲鼓吹鎖吶的一類東西完全沒有。老頭子這一句話就決定下來。方逸正式的成為了劉鴻碩的學生了！

    說完又對著方逸道：「這是劉禹禪先生，是我的好友！」。

    「劉老師好！」方逸略微彎了一下腰對著劉禹禪行了一個禮。

    劉禹禪聽了笑著說道：「即然是鴻碩的學生，我也準備了一個見面禮」說完拍了拍桌子上放的一個木盒子：「送你一套工具！」。

    劉鴻碩開玩笑的對著老友說道：「送了這麼多給你的學生，今天總算是收了一份回來！」。說完自己首先哈哈的笑了起來。

    「我是恨不得把禮物多多的送出去！是你自己一直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劉禹禪也笑了起來：「難到我還會捨不得這點兒小東西！」。

    方逸對著劉禹禪說了聲：「謝謝！」。

    劉禹禪聽了擺了下手就從自己的凳子上站了起來看看劉鴻碩

    說道：「你的學生也收了，我這邊的見面禮也送出去了，現在也就沒有我什麼事情了！剩下的你們師徒兩個自己聊吧！」。說完對著周同揮了揮手，帶著自己的學生向著門口走去。

    劉鴻碩站了起來和方逸一起把兩個人送到了門口，關上了門轉回到了根雕桌旁邊。

    方逸伸手打開了劉禹禪送的禮物畫箱。一打開來看到的就是一個方木製的調色板，拿起了調色板就看到下面隔成了一長三短四個格子，最長的那個格子裡擺了十大幾支的畫筆，有平頭的，圓頭的還有扇形頭的，有的連毛色都不一樣！加上大小四把畫刀，把這個長格子塔填的滿滿的。

    拿起了一支畫筆在手心上掃了一下，放到了眼前，整個畫筆的毛色帶著一點兒微黃，而且呈現出半透明的樣子。

    劉鴻碩掃了一眼說道：「你手上拿的是最好的豬鬃筆，現在這樣的好的豬鬃筆在外面己經很難見到了！雖說是不如進口的油畫筆貴，但是這種的質量比國外產的更好！另外還有貂毛和駝毛的筆，這個老東西準備的還挺上心的」。

    「咱們一年吃這麼多的豬，攢幾根豬毛還不容易？」方逸有點兒不明白，不就是豬毛做的麼？能有什麼區別？

    劉鴻碩解釋說道：「現在的豬都是快速長成的，豬鬃很難長到合適的長度，就算是能長到這樣的長度符合這和要求的也並不多。咱們國內的豬鬃畫筆到是做的和世界同步，不過這個價格卻是差了別人不少！」。

    「包裝搞的不夠上檔次？」方逸在手中拿起了一支最大號的有點兒像是板刷子一樣的玩意兒在自己的手上刷了兩下，感覺起來是比以前用的水粉筆上檔多了。

    「主要就是這個原因，不過要是大家都向著高檔方向搞，那就苦了學畫的學生了！以前我學畫的時候用了幾次法國貨，後來經一位朋友價紹就開始用國產這個品牌的。用了幾次就感覺國產筆質量高，一套筆沒有法國貨一支值錢，質量卻是在伯仲之間。現在就是在巴黎很多的學生也都用這個品牌的畫筆」劉鴻碩看著方逸畫箱裡的筆說道。

    劉鴻碩看著這些畫筆不由的想起了以前求學時候的經歷，想著想著就有點兒沉默了起來。

    「老師！」方逸看著劉鴻碩在發愣不由的說了一聲。

    回過了神來，劉鴻碩對著自己新收的學生說道：「這套畫筆留著以後再用，練習用的筆我己經給你準備好了，雖說沒有老東西送的好，也算是不錯的東西。你拿來練習是足夠了，畫架什麼的也都有」說完指了指自己畫室的一角。

    聽了老師的話方逸點了點頭。根本不用想就知道劉禹禪能拿出手給自己的畫筆是什麼檔次的東西，現在自己用著也的確不合適。

    走到了自己的畫架前面，方逸伸手摸了一下，不同於自己的高中學校也不同於周同的畫室用的，這個畫架顏色更深一點，用手提了一下也更加的有份量。畫架旁邊還擺著一個同樣顏色的小木車子，帶著四五個小抽屜。

    方逸看了一分多鐘這才轉頭對著自己的老師問道：「老師！現在我畫什麼？」。

    劉鴻碩聽了搖了下頭說道：「今天不畫！先讓你臨摹一幅！」說完指著畫室一邊的門說道：「屋子裡面有一個暗色的方木箱子，上面寫著Croquis的你把它提出來！」。

    「好的！」方逸聽著老師說完就轉身向著木門走去，一推開了門就看到裡面的木架子上立著不少厚溥不一在皮製或者是木製的箱子。這些箱子不像是普通的箱子，都是扁扁的！最大的應該有兩米多長。二十幾個箱子直接擺滿了小屋子。

    看樣子這人小屋子經常打掃，不論是箱子上還是木架上都沒有什麼灰塵。如果不是常打理，根本不會這麼幹淨。

    來回看了一下，所有的箱子上都貼了標籤，找了一會兒方逸才把劉鴻碩說的箱子找到，直接提在了手裡，抬腳就想向著門口走去，這個箱子扁扁平平的，想要提起來，必須把前臂伸平了，這樣提著可不好受，猶其是箱子的份量還不小。

    「旁邊有小推車看不到？眼睛呢！」門口傳來了老師的聲音。

    聽了劉鴻碩的話，方逸轉著腦袋掃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牆邊果然有一輛鋼製的小車子。放下了箱子推過了小車把箱子放在上面推了出來。

    看到方逸把車子推了過來，劉鴻碩伸手摩挲了兩下箱子直接伸手撥開了箱子上面的夾子。

    箱子一打開，方逸看到裡面全是一個個的木框。看的見的一個木框中放著一張素描作品。

    劉鴻碩挑了一下，取出了一個提了起來橫放到了箱子上。

    「威廉·阿道夫·布羅格！」方逸不由的說了一句。

    劉鴻碩眼中帶著一點兒得意，同時也對自己學生的眼光有些欣賞的點了點頭。

    方逸這一下子說出了這個素描不是說方逸的見識有多高！而是看到了這一幅素描的時候自己的腦子裡的大師狀態中直接跳出了這個名字。現在方逸的腦子裡的大師狀態欄之中不再是空空如也了，有了一個威廉·阿道規·布羅格的名字在欄下。而且在這個名字的下面出現了一個經驗條，現在長了一點點的經驗，經驗條的後面還跟著閃動的幾個字：仿製！程度89%！

    「這幅是誰仿的？」方逸直接張口直接對著自己的老師問道。

    這一句話不由的讓劉鴻碩一愣神，回過神來就問：「你怎麼看出這幅素描是仿的？」。說完不由的再一次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弟子。

    糟糕！說漏了嘴了！方逸不由的想道。腦子裡飛快的轉了一下立刻有了主意，謊話張嘴就來：「我是猜的！您這裡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不會有布羅格的真跡的！」。

    「哈哈哈！」劉鴻碩聽了笑了笑說道：「有點兒小聰明，這位是19世紀法國學院派的代表人物，雖說是曾經打壓印像派，不過他生前就成名了。被那時的人們認為是當時了不起的幾位畫家之一。不說打壓印像派這一茬，布羅格在素描的造詣上很高！」。

    「這個仿的人也很厲害！」方逸不由的說道。

    劉鴻碩聽了笑著說道：「這是我以前臨摹的！」說完這一句，臉色突然變的有些陰鬱起來，右手不停的摸著畫箱。頓了有一分多鐘的時間才張口說道：「那時候我正在法國學畫，這才剛有了一點的小名氣。收到了杭美周亦堂老院長的邀請，想讓我去杭美任教！當時我欣喜的就答應了下來，不過提了一個要求就是推後五年！這五年的時間我到歐洲各大美術館去臨摹這些名家油畫，如果是別人的臨摹品的價格合適就直接買下來！以前賣畫的所有積蓄都花在那間屋子裡了！不光有我自己臨的還有一些我在法國的朋友幫著臨摹的」。

    說到了這裡似乎是沉浸在了對於往日的回憶之中：「我到了杭美和周亦堂先生一起著手杭美的教學改革。首要的任務就是去蘇聯化！把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政治風的畫全掃進垃圾堆裡去！全面的學習西歐油畫技法！眼看著有了點成績，周亦堂先生的身體不行了！最後不了了之！」。

    方逸聽著老師沉漫在回憶之中，臉上的神色也由激昂變成了沉重。

    「周亦堂先生卸下了杭美院長，新的院長就任一切恢復了原樣。這樣強大的反對聲音一下子就全都沒有了，杭美又恢復到了以前的寧靜平和！亦堂先生臨終前說了一句話：我雖看不到，但是我知道央美有運氣，再給我五年哪怕是三年，杭美的改革完成！不光是能保住和央美並立的地位，說不定還能壓它一頭！」。

    說到了這裡劉鴻碩嘆了一口氣：「人死政息啊！」。

李洪元

第026章 不要是騙子

    「老師！」方逸看著劉鴻碩臉上一片的翛然怕老頭子過於的傷心不由的喊了一聲。

    劉鴻碩看著方逸臉上擠出了一點笑容：「今天不讓你畫！就臨摹布羅格的這幅作品！」說著指了指畫：「今天你就自己臨摹，我早點兒回去了，畫室的鑰匙就放在那邊，我給你準備了一把！以後別去周同那裡了有時間就到這裡來！」。

    方逸順著劉鴻碩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把鑰匙說道：「我知道了！」。

    聽了方逸的話，劉鴻碩抬腳就向著門口走去，到了門口這才想起了一件事情：「走的時候把旁邊的電閘都拉掉就行了，來的時候我不在你就推上！」說完沒有等著學生回答，順手帶上了門走了出去。

    方逸看的出這些東西觸及了自己剛認下老師的傷心處，不由的有點兒擔心。不過這種擔心隨著方逸把布羅格的畫擺上了畫架，拖了自己的畫架放到了旁邊，動手開始臨摹的時候就消失了。

    臨摹的速度非常的慢，幾乎每一筆每一條線方逸都要仔細的思考一下。這樣的素描不是王啟洛或都是周同可以比擬的！方逸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樣，通過素描領會布羅格的意圖。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就像是和這位唯美主義畫家展開一場對話一般。

    這樣的感覺讓方逸不由的沉浸其中，一筆一筆的畫了下去，方逸簡直就是忘了時間，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劉鴻碩臨摹的布羅格作品當中去。

    整個一個女人頭像方逸臨摹了五個多小時，這才完成。完成以後實在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慾望，直接在自己的畫板上又掛上了一張素描紙。閉著眼睛回想著剛才自己臨摹的東西，細細的品味了布羅格的神韻，想著自己那裡是可以借鑑的。

    腦子裡過了十來分鐘的時間，不過方逸只感到了一瞬似乎是沒有花幾秒鐘。睜開了眼睛，借用了布羅格的形，開始在紙上畫著自己的畫。

    腦海裡有了大概的體會和想法，方逸動起筆來比剛才快了很多。即便是這樣也比自己以前畫的慢多了。整整一個半小時，方逸才畫完了自己的畫。

    從畫架前面退後了兩步，方逸仔細的看著自己完成的畫，整體還是比較滿意，素描又進步了不少，直接看腦子裡的經驗條就知道了，比刷周同可是快多了。

    等方逸回過神來的時候，己經發現自己處於深夜兩點。連忙放下了鉛筆，準備離開老師的畫室回家，知道自己的父母一準兒等的著急了。

    手剛伸到電源開關上，看到了一個電話機正擺在旁邊，拿起了聽筒就聽到裡面的雜音。知道這個電話能用立刻撥起了家裡的電話。

    電話想了兩聲就通了：「小逸？」。

    「媽！是我！」方逸立刻說道。

    還沒等著方逸繼續說下出，電話那頭就傳來於琴像是機關槍一樣的問話：「這麼晚了你在那裡！怎麼還沒有回家，知不知道我和你爸多擔心……！」。

    方逸把聽筒拿開離著自己的耳朵有五六釐米，聽了一會兒感到母親的聲音小了下來這才重新把聽筒放到了衛朵旁邊：「我在老師的畫室！馬上就回去！」。

    「老師？」電話那頭的於琴問道。

    方逸直接說道：「等我回去再給你們解釋，總之是好事情！」

    「這麼晚了打車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等我回去的時候再和你們說，就這樣了！」說完方逸這等母親回答，扔下了電話，關掉了電源閘鎖了上門就向著學校大門口走去。

    手上什麼都沒有，門衛看了一下方逸沒有說什麼。方逸就這麼從小門走了出來站到了馬路邊上。

    現在石城的天氣己經到了零下，而且是夜裡兩點多鐘，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方逸站在行人全無的馬路邊上，縮著腦袋一邊跺腳一邊抬轉著腦袋看著左右有沒有出租車過來。

    等了差不多十分鐘的時間，才被方逸攔到了一輛出租車。

    「去xx!」拉開了車門方逸對著司機說了自己家的地址直接鑽進了車裡。

    司機師傅轉頭看了方逸一眼，伸手把車前的無客指示牌按了下來，邊轉彎邊跟著方逸打招呼：「現在從學校裡出來？」。

    「忘了時間，現在才想起來回家」方逸笑了笑說道。

    「你的樣子就知道學習比較用心！」司機師傅誇獎的說道。

    方逸問道：「聽師傅的口音不像是石城人吧！」。

    「不是！到了這裡幫著車主開車當二駕，老婆和孩子都留在老家」三十多歲的司機師傅看著路頭也不轉的對著方逸這個乘客說道。

    「現在生意怎麼樣？」

    「還可以！不過不如夏天晚上好，現在天氣太冷大家晚上的時候都貓在了家裡。如果說是週六和週日還好一點，今天晚個總共才收了兩百塊不到」司機師傅說道。

    方逸沒話找話的說道：「晚上開車是辛苦！」。

    「辛苦點兒到是沒什麼，就是家裡的孩子不太上勁，要是能像你一讀書讀這麼晚，我睡覺都能笑醒！」司機笑著說道：「但是小東西就是不上心，你說現在幹什麼不要文化！沒文化能幹什麼！人家大學畢業的做著辦公室吹著空調，朝九晚五的上下班都舒服！我反正是扔下話了，讀不好書等高中一畢業就和我來開出租！」。

    車子一邊開著，方逸就一邊聽著司機嘮叨著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晚上也沒什麼車，車子也開的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方逸家小區的門口。

    從方逸手中接過了錢，司機師傅伸著腦袋看了一眼小區：「這地方的房子真貴，五千多一平方！能在這裡混一個房子，這輩子我就足了」說完給方逸找了錢。等著方逸關上了車門就把車子發動了起來。

    打開了家裡的大門，方逸就看到父母兩人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兩個人睡衣都沒有換。

    看著兒子一進門，于琴就抱怨說道：「這麼晚回來也不打個電話！不知道家裡大人急啊！」。

    「今天我認了一個老師，石藝的劉鴻碩劉老師！……」沒等著母親的話說完，方逸就接過了話頭對著父母開始價紹自己的新老師。

    方國華和于琴兩人只能感覺到自己兒子興奮異常，對於劉鴻碩是誰跟本不瞭解。別說是這瞭解甚至連聽說過都沒有。

    「他爸！不會是個騙子吧」于琴聽著兒子說完轉頭對著方國華問道。自己的兒子畫的不錯！這是學校老師說的，夫妻兩人中方國華是完全沒有藝術細胞，于琴學的沾了點兒藝術，也不過就在繪畫的長河邊上濕了濕鞋，那點兒水連腳都沒打濕了。

    一聽兒子的話，還是全國著名的油畫家而且看上了自己的兒子並收了做學生。于琴這聽著心裡沒什麼底，想來想去的都覺著有點兒太奇幻了！第一反映不是替兒了高興，而是擔心：兒子沒什麼人生閱歷，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方國華也是這種感覺！什麼國內的油畫大家離著自己的生活的圈子太遠了一點，而且畫家！還是全國有名的畫家啊！看上了自己的兒子是有點兒玄乎。學了這麼點時間就會有大畫家看上？

    方逸看著父母疑惑的目光說道：「是我沒有說明白！我先是認識了一個石藝的老師，爸！就是我跟你說的去石藝看別人水平的那時候，我摸到了一個老師的畫室，當時我也不知道他是老師名字叫周同……」接下來方逸把整個事情完整的向父母匯報了一遍，再三強調了自己的新老師在石藝有個大畫室。

    方國華聽了想了一下說道：「那我們知道了，你先回房去睡吧！我跟你媽也準備睡了！」說完拉了一下于琴。

    兩人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一關上房門于琴就抱怨說道：「這還沒跟兒了說兩句呢，囑咐下一次回來一定要早點什麼的，睡什麼覺！萬一遇到個老騙子怎麼辦！萬一是搞電現上那種傳銷的怎麼辦！」。

    「你還真能想！況且這都幾點了！」方國華掃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說道：「明天這個事情你問問嫂子，讓她打聽一下石藝是不是有個叫周同的老師，然後問一下劉鴻碩和劉禹禪，畫室的位置問一下不就知道教兒子的老頭是不是騙子了！」。

    于琴一想這才說道：「是這個道理！」想到了這裡就想摸電話。

    「三點多給嫂子打電話，你這不是瞎折騰麼，明天打！」方國華掀開了床上的被子，看著妻子的動作說道。

    方逸洗漱了一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感覺有點兒興趣了了。自己的父母不像是自己想像的那樣開心！按理說自己拜了一個油畫大家做老師怎麼也該表現出一點兒開心的意思吧。我這可是找到了一棵大經驗樹，而且是國內頂尖的經驗樹啊！

    想了一會兒，方逸就為自己的父母找到了藉口：不知道嘛！他們又不是學繪畫的，不知道不瞭解也是可以理解的。找到了藉口方逸心裡就好受多了，把腦袋縮進了被子裡，開始煮自己的豬頭，也就是睡覺！

李洪元

第027章 不盲從不迷信

    第二天方逸上學繼續呆在美術教室裡一個上午。

    現在方逸的感覺呆在這裡不像是以前了，突然一下子覺得呆在這裡好無聊。雖然自己拿著畫筆畫著畫，但是心裡總像是有一隻老鼠東抓西撓似的。屁股上就像是長了錐子一樣，坐立難安的。

    方逸知道自己的誘惑來自哪裡！自己老師畫室裡如此多的箱子對於自己來說真是如香煙之對於老煙槍，賭場對於賭徒！

    「方逸！你看我這一塊的色彩這樣畫怎麼樣？」正當方逸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索中，一個同學問道。

    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方逸走到了這位的畫架前面仔細的看了一下這個同學的畫：「色彩真的不錯，比以前進步了不少，整個畫面顯得很豐富！反正我喜歡這樣的色彩」。

    「謝謝！」這位得了方逸的誇獎非常的高興。現在教室裡很多的學生都在向著方逸的畫風靠近。沒有了王啟洛這位正統的國內學院派畫風的人在，方逸的畫風和思想可以說的上是一統江湖了。

    剛看完了這位那邊另一位立刻說話了：「來看看我的畫！方大師給點兒意見！」。方逸聽了嘴角掛著笑容走向了另一個畫架。

    看了五六副畫，給了這些同學一些建議。方逸回到了自己的畫架前，提起了筆來卻沒有繼續畫下去！心裡己經下了決定：以後畫畫的時候不會來這裡了，直接去自己老師的畫室裡。那邊不光有自己的老師，更有一些裝在箱子的裡的臨摹名家在等著自己。

    決定了離去，方逸看了一眼美術教室還有裡面的同學。忽然在心裡又湧起了一絲不捨，似乎這裡的環境多了一些讓自己難以割棄的東西。張了幾次嘴想要告訴這些同學以後自己不會來這裡了。但是話到了嘴邊吞嚥了幾下又回到了肚子裡。

    還是下午再說吧！方逸看著一個同學望向自己的目光。裡面有著有善和敬佩嘴角上剛起的一些絨毛配合著笑臉，讓方逸看的不由的又升起了三分不捨。只好把自己想離開的消息推到了下午。

    心裡有了離去的想法，對於同學們看畫提意見的要求就做的更有細緻了。到了後面乾脆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筆，在美術教室裡挨個的看著同學們的畫，幾乎給每一幅畫都給出了改進意見。

    課間的時候，方逸告訴穆瑾自己有事情要告訴她，讓自己的小女友中午放學的時候到美術教室來。

    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當放學的鈴聲一響，呆在美術教室的學生三三兩兩的出了教室。

    「方大師，放學了！」一個同學看到方逸還坐在自己的畫架前，不由的出聲提醒方逸現在該回家吃飯了。

    方逸衝著這位點了下頭：「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邊等穆瑾一起走！」。

    「原來是佳人有約啊！難怪不餓！」走到門口的同學打趣說完，看到教室裡還有兩三個磨磨嘰嘰的同學立刻說道：「快點走啊！磨蹭個什麼勁兒，沒聽方大師說要會佳人麼，你們想怎麼這？當燈泡！」。

    聽了這人的話，呆在教室裡的剩於人立刻不由的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來了！來了！當什麼燈泡？看看人家小倆口甜密勁兒，然後對照一下自己只單孤影的就剩下淒苦了」。

    方逸看著這些人出了門，最後出去的還特意的把門關了起來。一個人坐在美術室裡方逸轉著頭看著四周空蕩蕩的畫架。心裡不停的對著自己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管是推後幾個小時還是幾分鐘，都不能改變自己離去的事實。

    正當方逸發愣的時候，美術室的門開了。方逸還以為是穆瑾到了抬起頭來一看卻是孫老師。

    連忙從自己的凳子上站了起來：「孫老師您現在怎麼過來了！」。

    「忘了拿水壺了，中午回家再燒兩瓶水下午的時候正好帶過來！」孫老師直接向著教室原來的黑板牆上走去。

    看著孫老師拿起了水壺就想離開，方逸叫住了老師：「孫老師！我有件事情想和您說一下」。

    「什麼事情？」孫老師直接站住了側過身體對著方逸問道。

    「我想以後我不會常來美術教室了，在石藝有個老師指導我畫，他的水平很高。我想以後白天的時候去他那裡畫畫！」。

    聽著方逸說完了這一句，孫老師放下了手中的水壺，直接從旁邊拉了一條板凳坐到了方逸旁邊：「我到是希望你能留下來長一點時間，這也算是我的一點點私心。希望你能多教教他們」孫老師說著臉上露出了笑容：「我以前學的那些東西，教給他們有點兒太過時了。王啟洛又不怎麼善於言辭！你這段時間己經做的夠好的了，必境你也是學生，你沒有義務去教別的學生！現在其他的同學這一段時間都有了不小的進步！我該知足了」。

    「這一離開，突然心裡有點兒捨不得了」方逸看著孫老頭說道。

    孫老師笑了笑：「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裡雖是學校也差不了太多。每年總會有新的學生進來，老的學生離開！你看的上的老師水準一定是可以的。別的不說看畫的眼光我相信你差不了。既然找到了老師有了指導自己也能提高的快一點！」。

    孫老師說到了這裡，兩個人一起把目光轉到了教室門口，穆瑾的紅色身影出現在了那裡。

    孫老師知道穆瑾是方逸的女朋友，對著穆瑾笑了笑說道：「進來吧！還有幾句話我這邊就完了」。

    聽了孫老師的話，穆瑾叫了一聲孫老師直接走到了方逸的旁邊站定了。

    「你在石藝找到了老師，現在是不是改變了報考的學校？還是不是要上央美了」孫老師思考了一下問道。

    方逸點了點頭說道：「央美我就不去了，美術加試的時候我只報石藝」有自己的老師還去央美做什麼？能教自己更多？怕是不見得！

    「是哪個老師？」孫老師又多問了一句。

    「劉鴻碩老師！」

    孫老師聽了方逸的話一愣：「石藝的那個寫實派大家劉鴻碩？」。

    「是的！我現在有他畫室的鑰匙，以後我會到劉老師的畫室去畫」方逸點了點頭說道。

    「這是你的造化！」孫老師開心的說道：「是好事情，有了他的教導你一定進步的更快，別說是咱們這邊的水準就是外面的補習班離著他也差了十萬八千里。這樣你選擇石藝就沒有問題了，」。

    方逸臉上掛著笑聽著孫老師說。

    「想不到我這個小畫室還真的培養出了一個畫家」孫老師笑了起來。又對著方逸說了兩句這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方逸和穆瑾兩人說了一句我回去了，提起了腳邊的水壺步履輕快的出了美術室。

    看著孫老師輕快的步伐方逸的心裡那種不捨也少了幾分。

    穆瑾把手摟在了方逸的肩膀上：「那個劉鴻碩老師真的很厲害？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啊？」。

    方逸聽了穆瑾的話，直接一伸手把小女友的腰肢一摟讓穆瑾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你知道幾個國內畫家？」。

    「徐悲鴻、劉海粟、黃賓虹，李可染、齊白石、張大千和傅抱石！我就知道這幾個」穆瑾張口說道。

    「知道的還真是不少！」方逸聽了在穆瑾的臉頰上輕輕的吻了一口說道：「比我知道的都多！」穆瑾說的都是國畫的，中國的油畫出名的真是不多，就是有那也不算是中國人只能算是華裔。現在最出名的就是法國籍的趙無極先生，世界一流畫家。

    穆瑾笑著說道：「沒事的時候我就看看這些大師的畫，以後也能和你多一些共同的話題」。

    方逸聽了說道：「那你還是看看油畫吧，你說的國畫大家我知道的真是不太多！」

    哈哈！穆瑾聽了方逸的話不由取笑了起男友來：「你作為一個畫畫的，居然連前輩大師都不知道，那畫的什麼畫？感情就是準備騙那些不懂畫的人吧！」。

    「我是畫畫又不是背大師名字！只看畫不受他們名氣的影響這才是畫畫的態度！」方逸猶自強辨說道。

    穆瑾哪裡不知道方逸這是在胡扯，伸出手指在方逸的臉上刮了一下說道：「說這話你自己覺得丟人不？」。

    方逸搖了搖頭：「沒有！不盲從跟風，不迷信大師！才能成就自己的畫風！」說完手掌向前有力的一伸：「我就是這樣幹的！」。

    穆瑾看著方逸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女友不知道的是方逸雖是隨口一說，卻是真的這麼幹的，而且也是一直這麼幹的。

李洪元

第028章 離開美術室

    「現在你不用擔心咱們相隔矩離遠了」方逸把穆瑾細膩的小手握在了手中，姆指輕輕的在小女友的手背上滑動：「聽說馬上就要建高鐵，列車也要提速了以後石城到明珠只要兩個半小時，這樣週五晚上我去看你，週日晚上我回來我們就有兩天的時間相聚」。

    聽著方逸的描述，穆瑾眼神有點兒迷離接口說道：「到時候我可以挎著你的胳膊走在校園裡，再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我們一起去看電影一起吃飯，我們要一直拉著手」說完把自己放在男友掌中的手翻了一下和方逸的手指交叉握在了一起：「就這樣！」。

    「好的！到時候我們誰都不許放開」方逸直視著穆瑾的眼神，另外一隻手在女友的臉龐上輕輕的撫動。

    四目相交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情愫，對現了兩三秒鐘方逸伸出了腦袋，隨著方逸的臉越靠越近，穆瑾閉上了眼睛。

    雙唇相觸的時刻，兩人的雙手分了開來，穆瑾摟著方逸的脖子而方逸的手則是圈住了女友的腰肢。

    「糟了！」穆瑾和方逸吻了快一分鐘連忙推開了男友：「時間不早了，家裡還等著回家吃飯呢！要不回去我媽就著急了！」說完連忙從方逸的腿上下來拉了拉衣角，向著門中走去。

    方逸也跟著站了起來跟在穆瑾的身後：「親個嘴兒都這麼敷衍！明顯不是太用心嘛！下次不要這樣了！」。

    穆瑾聽了笑著看了一下四周，然後飛快的轉過身來在方逸的臉上啄了一下就跳開了：「這下行了吧！」。

    方逸摸了一下臉伸手點了一下女友：「這只能算是利息！本金還沒還！」。

    「那你就等著吧！」穆瑾聽了立刻抬腳向著轉棚跑去。方逸也跟著跑了起來，穆瑾哪能跑的過方逸，還沒有兩步就被方逸抓住了棉衣的後背：「還想跑！」。

    「哈哈！放開！」穆瑾扭著身體想擺脫方逸的手。

    「還跑不跑了！」。

    「不跑了」

    方逸剛放開了手，穆瑾又跑了起來。一串串的笑聲在中午的校園裡響了起來。

    方逸不知道穆瑾回家是找的什麼樣的藉口，反正自己一開門進家就聽到了母親的詢問聲：「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有點兒事情耽擱了」進了屋裡方逸脫下了外套扔在了沙發上。洗了一下手坐到了餐桌旁邊。

    剛坐下來吃了兩口就聽到母親又問道：「你那個老師我們要不要去登門拜訪下？畢竟別人收你當學生！我和你爸怎麼著也要感謝人家一下！」。

    方逸抬頭在自己的父母臉上看了一下，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今天的表情可比昨天晚上好多了！方逸不由的說道：「你們怎麼總感覺比我慢半拍！昨天晚上就該是這個表情了！」。

    「這孩子！昨天晚上我和你爸不是擔心你麼，哪裡能顧及到這些事情」于琴的話也是張嘴就來，並沒有告訴兒子一大早自己就給嫂子劉庭芝打了電話，讓嫂子打聽了一下方逸的這個老師。

    一聽說侄子找了這麼一個老師，劉庭芝也非常上心一連幾個電話直接打了出去。沒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託人打聽到了。石藝的確是有這麼一個叫周同的老師，也有一位叫劉鴻碩的大師。最後托的人居然拐彎抹角的找到了周同問了是不是有個學生常來他的畫室。等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這下劉庭芝才放心下來。

    得了消息直接一個電話打回給了于琴。這時于琴才確信己的兒子真的被一位大畫家收了當弟子。這個叫劉鴻碩的老頭子並不是騙子！

    說老實話，于琴也不想想就自己這麼大的兒子別人能騙去幹什麼！吃完飯連個碗都不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少爺似的人物，難到誰家裡少了親爹，騙回去當爹不成？

    「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咱們帶兩瓶酒還有兩條煙去」于琴絮絮叨叨的說道。

    方逸聽了連忙說道：「打住！媽！我的老師脾氣有點兒怪，而且老師也不缺你的這些東西！」什麼煙酒之類的哪裡買不到？以劉鴻碩的身份想喝什麼酒買不起？而且據自己觀察，這位新老師十有八九不喜歡別人送禮！

    于琴聽了兒子的話說道：「你這孩子一點兒不懂人情世故！老話說的好禮多人不怪！我們這是向你的老師表達一下謝意，帶點兒東西怎麼了！」。

    「您還是等著我去問問吧！老師都六十多的人了！萬一惹怒了說不定連禮物帶我一起給你們扔出來了」方逸嚇唬說道。

    于琴聽了這話有點兒猶豫了，聽說兒子拜了一位大師做老師于琴的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就恨不得看見一個人就拉著告訴人家：我兒子拜了劉鴻碩做老師！劉鴻碩不知道是誰？那你聽我說……。做為一個母親還有什麼比兒子更值得炫耀的東西！

    方國華聽了兒子的話對著于琴說道：「這事兒還是聽兒子的，我們才四十多跑到他老師那裡像什麼樣子！藝術家有點兒古怪脾氣也是難免的」。

    方國華一說話，于琴這才點了點頭，不過心裡覺得這個事情不表示一下真的有點兒說不過去。

    「那我們就先不去！另外晚上的時候你去石藝的時候先回家一趟！」于琴對著兒子說道。

    「幹什麼？」

    于琴說道：「把家裡的兩瓶茅台給你老師帶過去，我們不去你自己帶過去總可以了吧！」。

    「行！行！」方逸是怕了自己的老娘了，也不準備多說什麼直接點頭答應了下來，免得自己的母親又對自己來一次世情教育。

    吃完了這頓飯方逸休息了一直快到了上學的點兒才騎著車子去學校。

    到了學校剛進了美術教室，聽到一個同學問道：「方大師！你也要走了？」。

    方逸點了下頭說道：「我在石藝找了個老師！以後我想到他那邊畫了，不會經常來這邊了！」。看樣子有人己經從孫老師那裡得到了自己要走的消息。

    「王啟洛剛自沒多久，你也要走了！哎！」。

    「你哎個什麼勁兒！方逸是找到了好老師！大家該替方逸開心一點，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真的成了大師了，別妨礙大師進步！以後我們也能說我們和方逸一個畫室呆過，是同學！」。

    「有空的時候你還會回來麼？再指導我們一下，一次呆這麼兩三個小時也行」其中一個同學對著方逸問道。

    方逸思考了一下覺得這個真是個好主意，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就這麼不停的畫，休息的時候過來一下就行了，不說別的自己畢竟一週還要來學校考一兩次試，聽聽試卷分析什麼的。算是鞏固一下自己的成績！。

    想到了這裡方逸就張口說道：「如果大家不嫌棄我這人煩，那麼一週我就過來一趟或者兩趟的，每次呆上一兩個小時？」。

    「哦！」美術教室裡的同學都笑了起來。

    以前這些學生中很多都像是王啟絡一樣在外面接受美術老師的輔導，等著方逸開講以後大家自然是感覺到了方逸分析自己的畫和提出的建議比那些收費的老師都好！連著輔導班都去的少了，教室裡有人講的好，為什麼要花那種冤枉錢？

    方逸講的吐沫橫飛的時候可不知道自己擋了美術班課的財路。

    在學校呆了一個下午，這一下午問方逸的同學就更多了，有些人畫才起稿還沒有開畫呢都拉著方逸來講講。

    方逸看到這些畫不由的心裡苦笑不己，這你讓我看？我是神仙也看不出來什麼東西啊，完全就是只起了個大色調！難到讓我說你這藍色用的好！直接從顏料管裡擠出來的嗎？

    你問完了他問方逸一個下午就沒有怎麼閒下來，轉了無數圈到了放學的時候方逸感到自己的兩條腿都有點兒發重。這幫人下午逯著什麼問什麼，真是讓方逸哭笑不得！

    騎著車子回到了家裡，母親于琴己經把準備給老師的禮物都收拾好了，整整的一個小提包。方逸打開來一看裡面不光是有兩瓶酒還有兩條煙加上一些方盒子之類的。

    「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方逸看著滿滿的一包東西說道。

    「讓你帶著你就帶著！廢話不少！」于琴拍開了兒子的手，把包拉鏈重新的拉了起來說道：「等會你爸送你到石藝門口又不用你提著去！」。

    哎！方逸還能說什麼？什麼也別說了給什麼帶什麼吧，完全按著母親的吩咐來。把這些東西給自己的老師送過去。

    在家裡吃完了飯等了一會兒，方國華就從公司回來了。方逸搶了兩下提包都被母親拍開了手，這樣于琴提著東西和兒子一起下樓。

    到了樓下方逸連忙打開車門，讓母親把東西放到了車上。

    于琴放下包就開始叮囑兒子，叮囑完兒子又開始叮囑方國華，什麼開車慢點之類的，總之都有話說。扯著爺倆吩咐了好幾分鐘這才放著父子兩人離開。

李洪元

第029章 方逸送禮

    到了石藝的門口，方逸把包從老爸的車子上弄了下來，著著老爸從車上下來張口說道：「爸！你忙你的去吧，這點兒小東西我自己提進去就行了！」手裡提著東西，方逸就想著自己給別人送禮，既便這個人是自己的老師也弄的方逸有點兒不好意思。或許放別人身上沒有什麼，可是方逸就是感覺到心裡有些彆扭。

    「那你自己進去！」方國華對著兒子揮了一下手，身子剛想鑽進車子又站住了：「以後晚回去就給家裡打個電話，省得讓你媽和我擔心！」。

    「知道了！知道了！」方逸對著父親連忙點著頭，然後擺了下手：「您快點去忙你的吧！」說完看著父親鑽進了車裡，等著車子開出了三四十米這才轉頭向著石藝的校園裡走去。

    這一包東西讓方逸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進了校園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向著老師的畫室走去。這步伐快的有點兒像是小跑了。

    拐過了一個牆角，方逸差點兒和兩個女生撞了滿懷。三個人這麼面對面的站著。

    「你先走！」方逸和其中的一個女生同時說了一句。三人各自下意識的向著同一邊抬腳，剛抬腳就看到對方也抬腳又把自己的腳收了回來。

    「你先！」兩人又同時說了一句，這樣的事情當然再一次發生了。

    這個事情弄的就有點兒尷尬了，方逸抬起了頭來看著對面的兩個女生，兩人的模樣長的都很不錯，身量也很高。最矮的那個接近一米七，高的那個有一米七五。兩個姑娘細細挑挑的就這麼站在方逸的面前。

    「噗嗤！」對面的高個女生笑了起來：「你怎麼就沒有一點兒女士優選的覺悟！一點兒也不紳士！走的這麼急幹什麼」。

    方逸也感到很不好意思：「還是你們先吧！」這一次方逸說完直接站定了等著兩女生先過去。看著對面的兩女生抬腳這才向著錯開的地方伸出了腳。

    「你是哪個學院的？住在幾號樓哪個房間？」矮個的女生說道：「要不我們搞個聯誼宿舍吧？」。

    矮個的女生說完直愣愣的看著方逸。方逸被這個女生的話弄的有點兒摸不著頭腦！這大學裡流行聯誼宿舍？。

    看著方逸臉上的表情，矮個的女生有點兒不耐煩了：「喂！問你話呢！我們是音樂系的，宿舍個個是美女哦！不知道多少宿舍想和我們搞聯誼，我看你小子長的還算是能對的起觀眾，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算了！今天你小子撿到了便宜！也給你們宿舍的兄弟們立了一功！怎麼樣？答應還不答應快點兒給你準話！」。

    看著這個女孩兒臉上得意的笑容讓方逸心裡有點兒小不爽，轉著腦袋在兩人女生的臉上掃了一下，憑良心說兩個女孩兒長的都漂亮。

    「你們幾年級？」方逸臉上掛著標誌性的小酒窩淺笑著對著發話的女孩兒問道。

    女孩兒說道：「一年級啊！」。

    方逸立刻嘆了一口氣，老氣橫秋的說道：「小小年紀應該把心思多放到學習上！不要整日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要辜負了祖國人民的希望！」。

    看著矮個的女孩臉色由詫異變的惱怒，最後臉憋的通紅，沒有等這個女孩開口方逸又說道：「我們宿舍長成我這樣都是拖後腿的，你沒見過是因為我們幾人一般不敢出門！有一次最帥的那個晚上在校園逛了一圈，就是前幾天！這麼冷的天出去時候穿的那叫一個厚實，出去沒十五分鐘，回來的時候就剩一條被扯爛的襯褲和裡面的內褲了！」

    說到了這裡伸手點了點發話的女生說道：「現在你們女生太瘋狂了，真像是沒見過男人似的！」。

    「你！你！……」女生伸出手對著方逸點著，怎麼也你不出下面的話來了。不用看方逸都知道這姑娘很可能到了初中就開始被一些男生們仰慕了，習慣於享受男人的奉承。你了半天也沒有見到下文。

    「你什麼你？」方逸說完提著自己的包繼續向著老師的畫室方向走，一邊走一邊故意的搖頭說道：「指望著你們些人實現四個現代化？唉！……」這個唉字還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

    「小子！你住哪個宿舍，有種說一下！老娘跟你沒完！」女孩頓時怒火攻心，這心裡的怒氣實在是按耐不住，老娘兩個字脫口而出！衝著方逸大聲的吼道。

    停下了腳步轉過了頭來，方逸開心的說道：「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你能拿我怎麼樣？始亂終棄？comeon!baby!」說完方逸張開了雙手似乎是等著女孩撲入自己的懷裡。

    論起鬥嘴來方逸可不怕什麼人，從小就受姐姐壓迫早就練出來了。所以姐姐從方逸五歲起就不和方逸鬥嘴，直接上手收拾，不是擰耳朵就是撕臉旁邊腮上的肉。等方逸向伯父伯母告狀的時候大多數己經被姐姐收拾完了，最多姐姐就是被罰站一會兒。罰完了站找個沒人的機會方楠又會補充收拾方逸一頓！方逸要是敢伸手打方楠，方楠告到了方國華的那裡就不是罰站了，最輕都是衝著屁股五巴掌，幾次下來方逸就知道誰佔便宜誰吃虧了，鬥嘴的本事不敢用到姐姐方楠的身上了。

    看著女生怒氣衝衝的想衝過來，方逸早就收了手提著包甩開了兩條長腿飛快的跑的不見的蹤影。

    似乎是從把別人弄生氣中找到了樂趣，甩開了那個自己感覺良好的女生，方逸的心情也如同撥云見日一般好了起來，提著包也不覺得丟臉了，一隻手拎著小包還甩著小弧線，嘴裡翻來覆去的哼著：「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走到了老師畫室的門口，方逸看著門上的鐵將軍從口袋裡摸出了鑰匙打了開來。進了門以後把門旁的電閘一推上，進屋帶上了門。

    把帶來的包放到椅子上，轉到了自己的畫架前面，看到昨天自己臨摹的一副還有自己借形畫的一幅，兩幅素描左下角都被用鉛筆打上了分數，臨摹的那幅打了八十五分，自畫的那幅得了九十分，兩個分數後面都加了兩個字：不錯！

    重新的審視了一會兒自己的畫，方逸就覺得室內的溫度升了起來，脫下了自己的大衣放到一個椅背上。

    轉回了到了昨天拖出來的木箱旁邊，看到一幅新的素描己經被拿了出來，上面還貼了一個小便簽，劉鴻碩的字跡：今天開始臨摹這兩幅！

    方逸在兩幅素描上掃了一眼，都是畫的一雙手，一幅是一隻手從衣袖裡伸出，一隻手在上一隻手在下，另外一幅是兩隻手併攏，似乎是呈現出祈禱的樣子。

    方逸選中了第一幅擺到了旁邊的畫架上，重新把自己的畫架上夾上了素描紙。手中握起了鉛筆的時候，並沒有在自己的畫面上畫，而是站到了素描作品前面。對於腦海中跳出的畫家丟勒！方逸並不清楚這位到底是誰，只是被這位的作品鎮住了，腦海中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五的相似度，使得這兩幅素描對於方逸更加有吸引力。

    不自覺得抬起了握著鉛筆的手，順著這位的筆觸直接在空氣中虛描著。似乎是每一筆都讓自己的感覺到興奮，整個方逸的心裡就像是有一隻歡快的夜百靈，站在輕盈的樹稍枝杈上，背後是一輪明月當空，就在這空寂的夜色中引聲高歌。

    半個多小時過後，方逸實在是難以抑制自己內心的慾望，虛空的線條還沒有描出一半，就在自己的素描紙上臨了起來。幾乎每一筆下去都要對照著這位的素描筆跡看上幾秒鐘，然後才能在自己的紙上掃出下一筆。

    從一開始的運筆生澀，漸漸的熟悉起來，方逸越畫越是開心，等到了幾乎掃一眼自己的手就自覺的在自己的紙上掃動的時候，方逸強迫自己停了下來。因為感覺到自己實在是有點兒興奮過頭了，己經不是在臨摹而是自己的大腦不由自主的想要自我發揮起來。

    控制著自己內心的慾望，方逸強迫自己放下了畫筆，離開了畫架想要休息一下，平復清空一下自己的腦子。

    剛放下了畫筆，就聽到身後劉鴻碩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麼不繼續畫下去？」。

    聲音把方逸嚇了一跳，看到是自己的老師這才放下心來，就是這樣心臟跳動的還是很快，長舒了一口氣方逸這才說道：「我太興奮了，不由的想自己發揮!我臨摹完再自己畫一幅！」話說到這裡，看到老師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女人，模樣看起來年青一點，四十多歲快五十歲的樣子，從臉上看年青的時候一定非常的漂亮。現在正一臉和煦的看著自己。

    看著學生臉上的詫異，劉鴻碩介紹說道：「這是你的師母！聽說我收了一個學生過來看看！」。

    「師母好！」方逸對著師母點了點頭，臉上沒有露出什麼不過心裡有點兒小疑問，這是師母長的年輕還是真的年青？看樣子至少比老師小了十大幾歲。

    「我叫李明華」師母笑著對著方逸說道，說完轉頭對於劉鴻碩說：「你的學生長得很帥氣，畫畫也很投入。我們站了半天了一點兒都沒發現我們！」。中文帶著濃濃的的石城口音。

    劉鴻碩臉上露出了笑容：「要是沒有這樣的勤奮，我也不會選他做我的學生！」接著對著方逸說道：「你師母是一半英國人!我回到了國內她也就跟著過來了」簡簡單單的介紹了一下，打消了一點方逸心中的疑問。

    方逸想了起來自己的事情對著劉鴻碩說道：「老師！以後白天的時候我也想來畫室，現在學校美術室裡的東西己經沒有什麼可學的了」。

    劉鴻碩聽了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正好你提了出來！從明天開始到美術加試，你就到這裡來！」。

    「中午和晚上到家裡去吃飯」師母對著方逸說道，看著方逸有些不好意思就解釋說：「你老師的女兒不在身邊，也沒有太多的朋友，家裡就是一個保姆加上我們兩個平時比較冷清一點！你正好過來吃飯也熱鬧些」。

    「聽你師母的」劉鴻碩看著方逸點頭說道。

    「嗯！」方逸答應了下來，這才想起來自己給老師帶的東西，走到了放包的椅子旁邊說道：「我媽讓我帶了一些東西過來！」。

    劉鴻碩一聽就皺起了眉頭，方逸連忙解釋：「我說了您會有意見本來不想帶，不過我怕我媽一直在我的耳邊嘮叨，為了耳根子清靜一點就提了過來！如果您要是不要，我只能拿到小鋪子裡換錢了，帶回家我怕她一直說我不懂事什麼的！只要讓我媽一開說沒有半個小時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