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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丹菁 -【撒旦的獵物(情色風暴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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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5 00:04:2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丹菁 - 撒旦的獵物(情色風暴之五)

當他的舊情人成為繼母的那一天  
他遇見了她  
滂沱的雨、惡意的背叛交織成仇恨的情網  
那張相似的臉讓他心生厭惡卻又頻頻窺探  
再次相見,他已恢復一貫商業巨人的形象  
而她卻由清純幽蘭驟變成狂野玫瑰  
為了將他收服  
一臉媚笑、狂野惹火地前來撩撥他的欲火  
卻又使計半途踩煞車以威脅  
意欲將他當成獵物般玩弄於股掌……
她實在太輕忽男人邪惡黑暗的一面了!
明明只是個青嫩生澀的情場生手
還妄想裝老成、成為這次交易的主宰者?
如今狩獵行動已開始,他會讓她深刻體會
她這個"狩獵者"早已淪為獵物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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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5 00:04:42 |只看該作者
< 楔子>

    臺灣

    好象所有的海邊都有一種共同的聲音,就是海潮一波接著一波的聲響。

    幾乎失明的香蘋和往常一樣來到住家不遠處的沙灘,與她的好朋友沙天星坐在沙灘上。

    「小蘋果,妳為什麼這麼喜歡沙呢?」沙天星好奇地問著和她年紀差不多的香蘋。

    「因為——」手撫著細沙,香蘋輕輕地笑著,「我家裏很窮,小時候媽媽為了讓我可以和一般小孩子一樣有玩具,所以時常帶我來這裏。

    我還記得媽媽抓了一大把沙子放在我的手中,說:『小蘋果,這裏所有的沙子都是妳的玩具,它比世界上任何玩具都來得堅固,也不會壞,還可以玩到好久好久……』」

    「原來如此。」

    香蘋又繼續說道:「所以,我在沙灘上學會了寫字、畫畫、堆沙堡,也以撿拾到的貝殼作成各種飾品,再將它們變賣後,換回晚餐的食物。」

    沙天星這下子更佩服小蘋果了!她不但不因雙眼幾近失明而怨天尤人,反倒接受它,越加勇敢、堅強。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妳,又怕——傷了妳。」天星有些遲疑,但又很好奇。

    「妳儘管問,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會介意的。」香蘋堅定地說道。

    「妳的眼睛究竟是怎麼看不見的?」她問。

    「其實它發生得非常突然。有一天,我的雙眼異常地疼痛,我用力地一直揉它,還記得當時已是半夜,媽媽先為我點眼藥水,要我先睡,決定隔天再帶我去看醫生。

    結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匆匆就醫,卻連醫生也束手無策。聽說這是一種具有侵蝕性的病毒感染,短短幾個小時,視網膜、水晶體,就全面遭到破壞,雙眼很難再恢復視力。複明的唯一方法,就是眼角膜的移植。

    可是我家根本無力負擔移植的手術費,再說,想獲得完全符合我的眼角膜談何容易?」香蘋無奈的又抓了一把細沙。

    「我很抱歉。」沙天星感到好心疼。

    「別這麼說,這是我的命。」香蘋倒是十分認命。

    「我不希望妳這麼想!畢竟有夢就有希望。」

    「希望?」香蘋撇撇嘴,不想反駁天星。她哪會有什麼希望?最多不過是做個盲眼按摩師。

    沙天星似乎知道香蘋的心思,但她並不認同她如此消極的態度。

    「那妳可有什麼夢想?」沙天星看著越來越漂亮的香蘋,有些感慨,因為那張姣好的臉蛋,偏偏少了雙可以放電的晶瞳。

    香蘋只是望著前方,沒有回答。

    「香蘋,人不可能沒有夢想的,告訴我,妳的夢想是什麼?」沙天星不死心,又問了一次。

    拗不過沙天星,香蘋輕輕地說出那遙不可及的夢想:「我想上大學、學英文,然後希望有一天可以到地球的另一端——美國去看看。」她接著苦笑道:「雖然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還是那句話——有夢就有希望。也許我不能使妳重見光明,不能幫助妳上大學,甚至沒有能力帶妳去美國,但是目前我唯一能為妳做的,就是教妳英文。」沙天星抓起香蘋的手往沙灘寫著,「這是A,這是B……」

    香蘋的眼淚登時在眼眶直打轉,她好幸福不是嗎?

    有這麼一個好朋友在身旁為自己加油打氣,感覺真的很棒!

    這讓她一度消極的心,又有了一絲的勇氣!

    或許就像沙天星說的:有夢就有希望。

    路是人走出來的!

    也許從最小部分做起,將來說不定真的可能飛往那遙遠的國度,看看不一樣的世界。

    數數日子,她失去視力已經有八年的時間了。

    十七歲的花樣年華,以前的同學都在為升大學而準備,而她……

    她雖不能像她們一樣,但是只要有機會,她就要像一株急於吸收養分的小樹,一直吸收、一直吸收,直到她茁壯得可以替人遮擋豔陽。

    她不想一輩子隻做個盲人按摩師。

    醫生曾經說過,只要有適當的眼角膜,或許她就有機會重見光明。

    況且若有一天有對適合的眼角膜,而她正好也籌出器官移植的費用,那麼光明的到來,將不再是夢想。

    「天星!天星!」渾厚威嚴的聲音突然從沙灘的一端傳來,打斷了兩個女孩的教學。

    香蘋看不見他,不知他的長相,但她知道他是誰,只是不好意思問天星,有關他的一切。不過,她猜他一定是個高大、威猛的冷漢。

    不知怎地,她對他就是有一種好奇,和一種奇怪的……類似情愫的東西存在。嗯……是她太愛幻想了吧?

    天星聞聲便開始歎氣。「我哥又來催我回家了。」

    「那就趕快回去吧,免得他又狂吠了!」香蘋開著玩笑。

    「哈——」天星笑了。

    「天星,天黑了,快回家!」沙冽浪的語氣,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我不要!」沙天星故意和老哥唱反調。

    明明太陽還高掛在海天之間,這麼早回去做什麼?好討厭哦!

    那高大俊冷的身影這時已走近她們身邊,二話不說,他就將天星扛至肩上,「回家!」

    「不!」沙天星沒料到她老哥敢這麼做,在他肩上又叫又捶,「我要和小蘋果玩!」

    他看也不看香蘋那過於單薄的身子,筆直地往回走,「妳看得到天上的星星,她看得到嗎?」冷冷的語調,猶如兩把冰劍,直直刺入香蘋的心口。

    沙天星立刻反駁:「我相信心中有星星,比真正看到它更有意義!」

    「無聊!」他仍然冰冷以對。

    「你這個冷血的傢伙,放我下來!我不要回家,我還要和小蘋果玩!」

    「不行,太陽就快下山了,妳穿得太少,容易感冒!」

    「才不會呢!我不要回家!」沙天星抗議的聲音越來越遠……

    聽著他們的聲音遠去,香蘋緩緩跪在沙灘上,流著淚,在細沙上一遍又一遍寫著剛才天星教過她的英文字母……

    有一天,她一定要再看到天上的星星,還有實現那遙遠的夢想。

    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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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5 00:04:58 |只看該作者
< 第一章>

    一名女子疾步奔走在大雨中,自她頭上傾盆落下的是滂沱大雨,將她包圍在愁緒中。

    在她臉上暢流無阻、恣意流竄的,讓人分不清是雨水、是汗水、亦或是她不輕易流出的淚水。或許是因為驟雨,心情大受影響,才會讓她的情緒如脫韁野馬般不安。

    現在的她只想找一個地方,脆弱地想要尋找一個避風港,一個可以讓她休息的溫柔懷抱。

    欒若熏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走向一幢看來不甚新穎的公寓,她沒有搭電梯,全身滴著水珠,宛如剛上岸的美人魚般尋找她的依靠,緩緩地走上二樓。

    停在一扇門前,欒若熏猶豫不決地考慮著要不要打擾裏面的人,倏地,她聽見門內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

    也許是隔音設備不好,也或許是這幢公寓已經有點老舊,她覺得裏頭傳來的聲響像極了正在歡愉作樂的男女喘息聲。

    欒若熏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心中罵著房子的主人怎么老是那么粗心大意,每每總是忘了鎖門。

    像是個竊賊般,欒若熏輕巧地打開門走進去,穿過了昏暗的玄關,走進稍嫌髒亂的客廳,她看到主臥室半掩開的門裏有著兩抹激情的人影在晃動,她似乎來得不是時候……

    "羅世宗?!"看見自稱為她男友的羅世宗赤裸裸地在她眼前袒裎,讓她十分訝異。

    也許是雨聲、雷聲交加,正在興頭上的兩人絲毫沒有聽見她低柔的嗓音呼喚,兀自沉醉在肉欲的世界裏。

    該走出這裏嗎?或者是繼續留下來看好戲,看羅世宗是不是有什么好的辯解理由?她一開始就知道羅世宗對她並不是真心的,如今面臨他的背叛,她一點也不驚訝。她驚訝的是,吟萱什么時候勾搭上這個爛人。

    欒若熏倚在門邊,看著自己身上的濡濕狼狽,她不懂自己為什么還要站在這裏,她的心是如此的疼痛不堪,為什么她還能這么冷靜的看待一切?有時候她簡直痛恨自己過度的冷靜。

    寒冷的雨水浸濕她的身軀,寒意毫不客氣地沁入她骨髓,淹沒了她,令她感受到扯心裂腑似的刺痛。

    欒若熏忍不住祈禱他們趕快完事,否則她會凍死在這裏。

    或許是老天的憐憫,使得已經暢快結束的兩個人竟然同時發現她的存在。

    "若熏……"或許是第一次被人抓奸在床,羅世宗顯得有點困窘不安,趕緊拎起散落滿地的衣物套上。

    "我覺得很無聊,所以順道晃過來看看吟萱,結果……我很抱歉,打擾了你的好事。"欒若熏將受到的撞擊放在心中最深處,笑容可掬地看著這一場俗不可耐的爆笑劇。

    "呃……哦……"羅世宗站起身,不知所措地杵在她面前,卻對她所說的話語沒有任何招架能力,只能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般等著大人責罰。

    "若熏,先擦一擦身子吧。"不知何時閃到羅世宗身後的沉吟萱將被單裹在身上,手裏拿著一條乾淨的毛巾遞給欒若熏。

    "謝謝。"接過她遞過來的毛巾,欒若熏依然笑容可掬地向她道謝,仿佛自己並沒有目睹這一切。

    "我幫你擦……"羅世宗手忙腳亂地拿過毛巾,想幫欒若熏擦幹身上的水滴,卻被她拒絕。

    "你可以擦幹我身上的水,但你擦得掉我心中的傷痕嗎?"欒若熏的雙眼帶笑,薄唇卻吐出清晰明瞭的字句,毫不留情地射向企圖以行動粉飾太平的羅世宗。

    看見羅世宗面容不太自然的發白,欒若熏有一種想要狂笑的衝動,不過,她還是隱忍了下來。

    "別太緊張,才剛歷經澎湃洶湧的激烈運動,是不適合太過於緊繃情緒,否則你的'小弟弟'可能會受傷。"欒若熏的唇角勾起笑,眉梢卻淨是挖苦人的嘲諷。

    她越過他的身子,視線直落在他身後的沉吟萱。"吟萱,你看人的眼光越來越糟了。"

    也幸虧有吟萱,她才能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沖著這一點,她是應該好好地謝謝她。

    "沒辦法,誰教你老是不肯答應他的要求,我只好當個'預備輪胎',隨傳隨到,反正我也很無聊。"沉吟萱動作熟稔地點上一根煙,輕快地吞吐了兩口。"你也知道我沒什么貞操觀念可言。"

    即使在現在,欒若熏還是可以從吟萱的心讀到她的關愛,她只是太過於放蕩;對自己……她依然是掏心挖肺的付出……她對自己的關心一點也不輸給大姐。

    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認清羅世宗,當然……其中也有她自己本身的享樂主義在作祟。

    吟萱是她最好的朋友。

    欒若熏大方的走進房內的浴室裏,準備洗去一身的狼狽。

    "若熏……"一直呆愣在一旁的羅世宗到現在才回過神,立即像個橡皮糖似的粘在欒若熏身後,企圖想再說些什么、挽回些什么。

    但欒若熏只瞟了他一眼,即關上門不再搭理他。

    "你可以滾了,我這裏不歡迎你。"沉吟萱不知在何時已全身穿戴整齊地站在他面前阻擋他的去路。

    "你是故意的!"羅世宗雙眼瞪得行如銅鈴般大,齜牙咧嘴地說。

    他不知花了多少工夫才追到這個令人寵愛的小公主,怎么可以因此就打退堂鼓!

    "是又怎樣?"

    沉吟萱細長的丹鳳眼直直地對著他的眼,沒有一絲畏懼。

    "我會告訴她,是你勾引我的。"羅世宗大聲咆哮。

    將他推出房門的沉吟萱笑盈盈地凝睇著他。"你以為她會相信你,或者是相信我比較多?"

    羅世宗頹然地坐在門外的地板上,雙手緊抱著頭;他相信自己在欒若熏心中的分量絕沒有比她多,但……他所費的苦心真要如此就付諸流水?

    不!他不會就此放棄的,決不!

    ☆☆☆

    "若熏,你不是說過這一陣子很忙,怎么還會有空過來這裏?"看著欒若熏從浴室走出來,沉吟萱立即貼心的遞上一杯熱牛奶給她。

    "還不是因為我大姐……"手捧著冒著熱熱的牛奶,欒若熏一提起傷心事,眼淚又不自覺地撲簌簌流下。

    "喂,大小姐,你哭什么?別嚇我,我膽子很小的。"認識多年,她從來沒看過欒若熏這么脆弱的樣子,想必事情一定很嚴重。

    她靜靜地拍著欒若熏的背,仔細聆聽著她因啜泣而模糊不清的話語,偶爾再插嘴說一兩句她的想法;等到欒若熏把她的委屈全部訴盡時,時鐘上的分針已經繞了很多圈。

    "若熏,照你這樣說,我覺得這次是你的錯。"沈吟萱向來是就事論事,從來不夾雜私情。

    "你也覺得這是我的錯?"欒若熏螓首低垂,蛾眉緊蹙。

    "也不能說都是你的錯,只是有時候說話也要著一下場面,看一下有什么人在場。你當著你小哥的面揭她瘡疤,這不是擺明瞭要她難看嗎?"沉吟萱點燃一根煙,有一口、沒一口的吸著。

    "可是,我覺得小哥好可憐,我想要幫他。"欒若熏將頭枕在沉吟萱的肩上。

    這就是她們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一起玩耍,一起瘋狂,或者一起釣凱子;不過通常是沉吟萱一馬當先、沖在前頭,而膽小的她總是躲在後頭觀看。

    "你不能這樣想,這畢竟是他們兩人的事情,你所能幫的畢竟有限,最主要的還是要靠他們自己。況且,你大姐這樣罵你是對的,否則你老是習慣用你那神奇的能力偷窺,到最後你會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沉吟萱語重心長地說。

    "那我回去之後,會跟我大姐道歉的。"欒若熏伸展了下手腳,大剌剌地躺在沉吟萱的床上。

    對於這種能力,吟萱是她周遭的朋友中唯一知情的;當然,這是因為吟萱讓自己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才會向她坦白。

    倒是這個大小姐知道之後,也只是哼哼哈哈個兩句,表示她收到了,一點都不引以為意。

    "你還躺下去?趕快回去,你想讓你的姐姐們急死嗎?"看她躺在自己床上,沈吟萱馬上再將她拉起來。"我最不喜歡那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希望你不會是我討厭的那種人。

    欒若熏微嗔了一下,只得乖巧地爬起來。她知道沉吟萱是個孤兒,所以她才會自甘墮落,老是那么放蕩。

    "現在都那么晚了,你讓我在這裏睡一晚有什么關係?"雖然她已經站起來,卻仍試著耍賴。

    "不行,什么時候我都很歡迎你,唯獨今天不可以,因為如果你不趕緊回去道歉,到了明天你會更沒有道歉的勇氣。"沉吟萱斜眼一脫,仿佛看透了她。

    "真是!"欒若熏心不甘、情不願地踱至門邊,隨即又轉頭看著她。"對了,吟萱,你今天這樣對待羅世宗,不怕他會對你報復?"

    "怕他報復?哈,別笑死我了,就憑他那個沒用的東西?"看樣子,沉吟萱對他可是相當嗤之以鼻。

    "你以後不要再這樣,自愛一點比較好。"欒若熏雖然不喜歡吟萱的生活方式,卻拿她無可奈何。

    "是、是、是,下次改進。"沉吟萱信誓旦旦地說:"你趕緊回去吧,管家婆!記得到家之後撥個電話給我,知道嗎?"

    "是、是、是,收到了!"

    ☆☆☆

    欒若熏走在寂靜的小巷子裏,和自己的影子玩捉迷藏,心裏直咕噥著,一場午夜雷陣雨淋得她一身濕冷。

    不過在沉吟萱那裏待了一會兒,雨總算是停下來了。

    雖然是仲夏,但是夜裏的冷風仍讓她直打哆嗦。

    借著路燈投射下來的亮光,欒若熏小心、仔細地避開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水坑,孰知閃得正開心時,一輛鮮紅色的法拉利往她身邊呼嘯而過,結果水坑裏的水不偏不倚地噴濺在她的身上……

    或許是事情發生得太快,欒若熏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一身的髒汙。

    她才在吟萱那裏換上乾淨的衣服,現在,她絕對不原諒那個該死的殺千刀!

    欒若熏杏眼一眯,直盯著那一輛醒目的車子,倏地,那輛車子以飛快的速度倒車回來,筆直而迅捷地停在她身側,只見窗子慢慢地滑下,一道沙啞帶著磁性的聲音傳入她耳中:"不好意思,我會負責你的損失。"斯文有禮的話,卻掩蓋不了這男人低柔魔魅聲音的吸引力。

    "當然是由你負責。"欒若熏沒好氣地回道。

    哼,搖下窗子也看不到臉,不知道是沒誠意還是見不得人!

    "這是一點心意,希望你別見怪。"拉開車門,男子展露了無比的魅力,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

    他的手裏拿著幾張千元大鈔放至欒若熏手中,卻在看到她的臉時,不禁逸出一聲低呼:"曼奴?"

    隨然他穿著西裝,卻能讓人輕易地看出他筆挺的西裝裏有著健壯迷人的肌肉,但這個時候並不是讚賞他的時候,因為他強面有力的雙臂已經將她擁入懷裏。

    "你來找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你不是像外頭所說的那種貪戀榮華富貴的女人……曼奴……"

    "你在做什么?真是太無禮了。"面對他迷人的寬闊胸膛和微微刺鼻的酒味,欒若熏雖感到有點心動,但他也不能這么無禮。抱著她,嘴裏卻喊著別人的名字,這對她是一種侮辱!

    "你……"稍稍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他立即又被欒若熏的面容奪走心魂。

    這個女孩子和曼奴有幾分神似,但似乎又有些微不同;曼奴的眼神能夠蠱惑人心,而這女孩美在眉梢眼角間的丰采,一雙大眼睛瑩澈晶亮,有著惑人的魅力,但也有令人不敢輕舉妄動的威儀,令人費疑猜……

    "你、你、你,你什么你!"欒若熏毫不客氣地質詢。

    真是太沒禮貌了,難道這是最新的泡馬子手段嗎?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是啊,這女孩這么伶牙俐齒的,怎會和曼奴相似呢?他真是想她想到瘋了。

    "算了,原諒你。"她當然知道他認錯人了。

    欒若熏拿起他塞在她手裏的錢打算往回走,卻被他拉住手。

    "幹嘛?"瞧一眼這個卓爾不凡的男人,欒若熏沒好氣地問道。

    "你想不想賺個外快?"這女孩毫不客氣地將他給她的錢拿走,表示這女孩肯定很缺錢。

    "什么外快?"欒若熏細眉一挑,警戒地看著他。

    只要跟她混得夠熟的朋友,都知道她欒若熏向來是金錢至上,"有錢不拿是瘋子"這句話可是她的座右銘。

    "陪我一夜。"雖然她不是曼奴,但是她像曼奴,只要有這個條件,就可以構成他想要她的誘因。

    只可惜,他的算盤沒有打對,只見欒若熏唇角勾起一抹笑,靠進他身邊,一揮手就賞了他一個大鍋貼。

    "做你的大頭夢吧!"雖然欒若熏這一巴掌打得十分過癮,但卻相當不智。

    因為在午夜時分,在這種杳無人煙的地方,對方要是動起粗來,她是插翅也難飛!一思及此,欒若熏二話不說拔腿就跑.待那男人回過神時,早已不見欒若熏的蹤影……

    ☆☆☆

    一個月後今天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百花齊放,千蟬高鳴,熏然的風微微吹拂,說真格的,真是一個好天氣。

    然而,樂氏傳播公司董事長室的人潮,已將整個辦公室擠得水泄不通。

    "董事長,這裏還有一份緊急檔。"

    "董事長,明達公司的契約已經到期了,還需不需要續約?"

    "董事長,包租頻道的承租費評估單已經出來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董事長,到期的模特兒要求調漲簽約金,該不該調漲?"

    "董事長,年中淨營單估算出來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好,好、好!你們先退下,我待會兒一定會找時間好好看一下。"欒若熏不耐煩地趕走這群粘人的蒼蠅。

    天啊,迭在她桌上的公文已經有她半個人高,他們到底還想要怎么樣?

    欒若熏小手一揮,抹掉臉上的汗水,看著堆迭如山的公文,忍住想哭的衝動,輕歎一口氣。

    該死!她原本的職務應該是很輕鬆、愜意的,為什么她會讓自己累得像條狗?

    都是因為大姐!因為大姐和小哥跑去度晚了十二年的蜜月,而狠心的把已經認祖歸宗的寄情趕回寄宿學校去。然而最可惡的人,非覃二哥莫屬,因為他把曉恩姐拐走,他們兩個也跟著雙宿雙飛地度蜜月去了。

    只留下她這個孤苦伶仃的人,待在這裏孤軍奮戰,過著不是人過的日子,等著他們回來。她好氣自己當時幹嘛要副豪氣幹雲的模樣,拍胸脯答應大姐要管理公司;現在可好了,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嗚……她好累,為什么大家都有事要找她?

    可見大姐對欒氏的員工太好了,養成他們太過依賴大姐和曉恩姐的習慣,所以她們倆一走,欒氏即陷入群龍無首的局面。

    算了,只要撐過一個月,她就自由了,她一定要強迫大姐讓她放一個長假!

    一個月,只要一個月!想著假期,欒若熏的臉已經有著稍微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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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5 00:05:49 |只看該作者
< 第二章>

    "董事長,DS商品的模特兒還沒有敲定,怎么辦?"剛步入中年的業務經理突然沖進辦公室裏。

    "還沒敲定?期限都快要到了,你竟然告訴我模特兒還沒敲定?"欒若熏高八度的音量幾乎要震破整棟大樓的玻璃。

    "因為有的模特兒形象不符合,不然就是DS方面太過於挑剔,我……找不到更好的人選了。"他越說聲量越小。

    "迪克咧?"欒若熏努力從腦中擠出一些長得還不錯、還算上相的男模特兒。

    "他不行,他在趕另一個企劃案。"

    "那強生呢?"欒若熏不放棄地說出她依然記得的人名。

    "他也不行,他放長假了,我們找不到人。"

    "那布萊恩呢?"他滿符合這個廣告訴求的。

    "他跳槽了。"

    "那……"

    業務經理苫著一張臉看她。

    "那你上場好了!"說了老半天,欒若熏變得有點自暴自棄。

    "我不行,頂著一個啤酒肚,怎么好意思拍男性內褲廣告?"業務經理拍了拍自己圓圓的肚子。

    欒若熏呆愣了半分鐘才回過神。"我再想想辦法好了。"嘖,她真是太強人所難了。

    才剛打發走業務經理,電話的擴音器又響起:(董事長,二線沈小姐。)欒若熏無神的大眼又呆了半響,才接起電話。才一接通就聽見話筒裏傳來劈哩啪啦的叫駡聲:(欒若熏,你這個死八婆,虧我好心的打電話給你,你竟然讓我等這么久,你是活膩了是不是?)沉吟萱活力四射的斥喝聲,似乎震散了欒若熏有如泰山壓頂的壓力。

    "吟萱……救我、救救我!"

    ☆☆☆

    位於市區內的喧囂大道上,一間古色古香的包廂式茶坊引人注目地矗立在其中。

    由於正值上班時段,茶坊裏並沒有太多客人,於是包廂內的兩個女人只好刻意壓低嗓門說話。

    "若熏,小聲一點,你這樣會打擾到別人。"沉吟萱撚熄手中的煙,細聲地附在欒若熏耳畔說道。

    "管他的,現在又沒什么人。"不管了,現在的她有滿腹的委屈,如果不讓她發洩出來,她鐵定會瘋掉。

    "誰跟你說沒人,你沒看到對面包廂有人嗎?"沉吟萱雙手手肘撐在桌面,單手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

    這間茶坊是屬於環狀的結構,中間有一座涼亭,周圍環繞著徐徐流水;因而她們只要將阻隔外界的布簾子掀起,就可以大方的窺視對面客人的一舉一動。

    當然,對方也必須將布簾子掀起才行。

    "不管,人家不管!"欒若熏的雙手越過桌面,拉住沉吟萱的衣襟。"吟萱,你一定要幫我。"

    "幫?你要我怎么幫你?"沉吟萱為了防止打擾到他人,不得已,只好把布簾子放下。

    "你可以來公司幫我。"看到吟萱被她撒嬌得有些受不住,欒若熏馬上露出賊賊的竊笑。

    沈吟萱對於欒若熏的表情故意裝作視若無睹,動作輕巧地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在聞香杯裏,拿起其中一杯湊在鼻間聞著沁人的茶香。

    欒若熏倒是不怎么介意她的反應,繼續向她鼓吹自己的想法:"反正你現在也是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又沒事做,不如到我公司來幫找,否則豈不是糟蹋了你的文憑?"

    "我讀書是因興趣,不是為了文憑。"沉吟萱半挑起眉,倒掉手中的茶,再重沏一泡茶。

    "就因為你是為了自個兒的喜好讀書,你才能夠讀得這么好,如果能夠學以致用,那不是更好?"欒若熏像極了一隻正在向雞拜年的黃鼠狼,圓圓的杏眼已彎得像下弦月。

    沈吟萱在校時,是各系主任相互爭奪的好人材,只可惜她無意留在校內當個助教,也投有再往上研讀的興趣;還記得那個時候每個系主任都因勸不了她而痛心疾首、捶胸頓足。

    學生時代的她是靠著優渥的獎學金過生活,從來不擔心經濟來源,再加上她是一個商業奇才,自己更下場操盤,憑著豐富的學識和敏銳的直覺,為自己賺進大把鈔票。

    現在的她,就算足不出戶也能夠靠存款簿上的七位元數利息而生活無憂,真是令人有股衝動想要一把掐死她!

    她的學識豐厚、臉蛋冶豔魅人、身材更不是普通該死的好,又有著十位元數以上的存款,怎能教人不欣羡!

    "你說得是很有趣,不過我對於這種多元化的傳播公司沒有什么概念,我怕自己幫不了你。"沉吟萱淺嘗一口潤喉甘美的高山茶,眼中流露出一絲躍躍欲試的光芒。

    或許是少年得志,也或許是真的太過於聰穎,她對於大部分的事都略有涉獵,但總是很快便冷卻熱情。

    不過,欒若熏所提的工作,似乎挑起她一丁點的興趣。

    "我知道請你出馬幫我,實在是太委屈你了。"她指的是薪水。"但我會給你很多有趣的工作。"

    "我不在乎薪水,就算是要我義務幫忙我也不會介意,只是……我希望你給的工作一定要很有趣,否則我可是沒有辦法勝任的。"其實她的資產早已高過欒若熏的估計,因而她不在乎那一點小錢,她只是希望能為平凡的生活帶來一點樂趣,否則光想著要去哪兒玩樂,就已經讓她費盡心神。

    "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很好玩的工作。"那就是她現在所負責的工作。

    只要能夠不要再讓她看見那些堆滿辦公桌的資料和企劃書,要誰去當這個替死鬼都沒關係。

    原諒我吧,吟萱!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喝茶吧,涼了會澀掉的。"沉吟萱一派輕鬆自在的模樣,斟了七分滿的茶在欒若熏的茶杯裏。

    "好。"或許是談妥了事情,使得欒若熏全身舒坦無比,正要拿起茶杯淺嘗時,布簾外卻傳來響亮的巴掌聲——

    還來不及喝下那口甘醇的茶水,欒若熏已動作奇快地掀開布簾子,觀看著外頭的動靜。

    "你最好不要在這兒撒潑,我沒有耐性陪你玩愛情遊戲!"這是不帶情感的低沉暴喝。

    欒若熏抬頭看著那個不近人情的男子,卻在刹那間被他磁性魔魅的暗綠色瞳眸給震懾住。

    只見一個英挺俊朗、身著高級西裝的男子,一隻手輕鬆地擒著一個弱女子,目光和音調都顯得陰狠冷峻,正惡言訓斥著那個弱女子。

    俗話說得好——路見不平,氣死閒人!

    欒若熏一個跨步讓沉吟萱來不及阻止,她已經光著腳丫子移步至那一對男女之間。

    看到欒若熏一如往常地衝動走出去,沉吟萱也只能搖搖頭地跟在她的身後,準備幫她處理她即將闖下的禍。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個人是情侶吵架,她沒事跑出去做什么和事佬?難不成是當上癮了?

    "喂,有道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弱女子?"欒若熏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指責著那名男子。

    欒若熏越看越不對勁,她總覺得曾經在哪里見過這一號人物……可是她的腦袋好象阻塞了,怎么也想不起來……

    "小女孩,動手的人是她不是我!"那男人目光狂肆,咬牙切齒地說著他的不悅。

    只見那男人轉過臉,讓欒若熏清楚地瞧見印在他臉上清晰的五指巴掌印。

    看到這一幕,欒若熏再炙烈的火焰也被澆熄了,可是……他也不能對一個弱女子這樣粗聲粗氣的呀!

    "就算動手的是她,也一定是因為你做了什么讓她生氣的事。"糟了,她很明白自己是在強詞奪理,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停下。

    她一眼看進那名弱女子的心底,卻在她的心裏看見愛慕虛榮、貪得無厭,可是現在她卻騎虎難下,進退不得!

    "那也不關你的事!"那男人的目光一瞥,將視線移至欒若熏身上,總算看清楚她的模樣。

    只見那性感有型的薄唇在幾番掙扎之後,又不自覺地脫口說出一個名字:"曼奴……"

    他的雙眼發直,緊緊凝睇著欒若熏的身影,手一松,放開了對那個弱女子的箝制。只見那名女子立刻飛也似地逃離現場。

    刹那間,好象時間停止了,男人的眼中浮現出無盡柔情,像是千萬條光束般想要投射入欒若熏的心中。

    "曼奴……"深邃的眼眸似乎蓄含萬千情意,而他一聲的呢喃,有如魔魅勾人般輕柔地進出,充斥在欒若熏的耳邊。

    在欒若熏傻愣愣地要接受他的擁抱之前,沉吟萱已伸出玉手阻撓了那名男子的靠近。

    "先生,你的女伴跑掉了。"沉吟萱一如往常,不疾不徐地介入其中,將欒若熏拉至她身後。

    欒若熏在此刻總算恢復過來,她的細眉一挑,小口張,來勢洶洶地破口大駡:"我想起你是誰了,你就是那天晚上的瘋子!"

    "瘋子?"那男子濃眉一鎖,思考著她這句話的意思。

    "不敢承認嗎?你就是那天弄髒我的衣服、拿幾千塊給我的那個人,還抱著我一直叫另一個人的名字。"那一天的事,她可還記得一清二楚,難怪會覺得他面熟。

    聽完欒若熏的講述,他似乎有了一點印象。那天他是去參加父親和曼奴的婚禮,他有點醉了,但事情確實像她所說的一般,他在那個悲憤交集的夜晚遇見她……

    對了,就是酷似某個人的這個女孩!

    男子眼神桀驁不馴地在欒若熏身上打量,像極了等待獵物的傲鷹,毫不掩飾赤裸裸的垂涎眼光。

    "這是我的名片。"他無視于欒若熏厭惡的神情,不疾不徐地從他的名片夾裏掏出一張名片。"如果那一天有什么失禮之處,還請你多多包涵;如果有什么問題,大可以來找我,隨時歡迎你的大駕光臨。"

    話才說完,他便以雍容的氣度離開茶坊,留下面面相覷的欒若熏和沉吟萱,只因名片上印著——

    肆方集團總裁肆長聿這個名號響徹整個東南亞、橫跨美洲大陸,更席捲整個歐洲的男人,被譽為二十一世紀最強的商業巨人。

    從事於各項投資,只要眼睛看得到的、耳朵聽得到的、雙手能觸摸得到的各項產品,他無一不涉及。

    而她——欒若熏,剛才得罪了這個強人☆☆☆原本雜亂無章的董事長辦公室,在沉吟萱的鼎力相助下,桌上再也看不見堆積如山的資料和企劃書,整個辦公室井然有序,每一個會議也都在迅速確實的情況下,快速達到共識。

    但,還是有一個企劃案怎么也無法順利完成。

    "吟萱,怎么辦?DS的那個廣告還是找不到理想的模特兒,眼看只剩下一個星期的時間,還找不到符合條件的人,該怎么辦?"欒若熏毫無生氣地趴在辦公桌上。

    怎么辦?如果沒有如期交件,可是要付出一筆相當龐大的違約金,還要賠償他們的損失!

    到底該怎么辦才好?她總不能在大姐度蜜月的這段時間裏讓欒氏宣佈倒閉吧?

    "你不會去拜託你二姐夫嗎?他那兩個搶眼的雙生子擔任這個廣告,是再適合也不過了。"沉吟萱閒適的端著兩杯卡布其諾走過來,一派優閑地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

    "你以為我沒有拜託過?"欒若熏拖著沉重的步伐踱至沙發邊。"二姐和韓敏一聽到是男性內褲的廣告,馬上把我列為拒絕往來戶。"

    "這樣子……"沉吟萱的腦袋快速地運轉著,細想著任何一個她認為適合的男子。

    "可惡!不過是拍個內褲廣告,幹嘛那么排斥?"欒若熏不解地訴苦著。"不過是拍拍下半身而已。"

    "就是因為拍下半身,才比較麻煩。"沉吟萱放下杯子,正經地說:"若熏.我看我們還是找外國模特兒算了,這樣大家比較不會尷尬,也比較不會有問題。"

    "不行,我就是要貫徹大姐的原則,一定要用東方人!"欒若熏蹙起蛾眉,毫不讓步。

    "那你自己看著辦好了。"沉吟萱宣告投降。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規矩、原則一大堆,還能怎么做?

    "我想到一個人選了。"欒若熏突然想到一個極為理想的男人。

    "誰?"沈吟萱斜睨著欒若熏。

    "肆方集團總裁——肆長聿!"

    ☆☆☆

    "抱歉,如果沒有預約,我們總裁是沒有辦法見你的,請你見諒。"坐鎮在肆方集團大樓一樓的總機小姐婉轉地解說。

    "可是……"欒若熏趕緊拿出他給她的名片。"他說只要我有問題,隨時都可以來找他。"

    怎么樣?這樣總可以見到人了吧!欒若熏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讚揚著自己的聰慧。

    總機小姐接過名片,仔細地端看一番,發現這確實是總裁的名片,而不是蓄意仿造的假名片。

    沒辦法,總裁風流不羈的豔史,總讓很多女人厚顏地找上門來,且使出的花招更是五花八門、包羅萬象,讓她們應接不暇。

    眼前的這張名片確實是總裁的專用名片,她該讓她進去嗎?總裁不曾給過任何女人他的名片,而這……

    "怎樣,我沒有騙你吧。"欒若熏笑顏逐開地看著一臉為難的總機小姐。

    她知道這個總機小姐人不錯,沒有一點勾心鬥角的壞心眼,只是很守本分地做著她該做的事罷了,所以她也不想太為難她。

    "可是……"秀麗的總機小姐猶豫不決地考慮著,最後,仿佛下了決心似的點點頭。"我幫你詢問一下。"

    "還要詢問?"欒若熏杏眼一張,頹然地歎一口氣,心想怎會這么麻煩。

    欒若熏環顧四周,眼睛一瞟,看見服務台旁邊小小的角落裏有電梯,心中疑雲頓生,腦中思緒翻飛著。

    打定了主意,欒若熏馬上往那座電梯奔去。"我直接上去就好,不用聯絡了。"

    "小姐……"總機小姐立即反應,卻無法阻止她任性的行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搭上總裁室直達電梯……

    走進電梯裏,欒若熏此刻才發現問題:她和他的前兩次見面,最後都以尷尬收場,而現在她憑著當時的口頭承諾尋求他幫忙,會不會顯得太過於急躁倉促?

    可他兩次見到她、口中都喚著另一個女孩的名字,由此可知,那個女孩在他的心中有著相當的分量,她說不定可以憑著和那女孩相似的面容而博得幾分好感。

    她甚至可以大膽地臆測——肆長聿是愛著那個女孩的,而且外界傳說他的風流倜儻、荒誕不羈,其實和事實有所出入。

    因為當她窺探他的內心時,她只看見一大片的黯黑,沒有絲毫的色彩,這顯示他的內心十分荒蕪、脆弱和悲憤,猶如當初她窺見大姐的一般,無法看透他們的想法。

    不過,當他輕喚著那個女孩子的名字時,他的內心有了一絲驛動,稍稍掀起波瀾。

    "曼奴……"欒若熏支手托著下巴,反復低喚這個名字。

    在她仍陷入沉思時,電梯門已經無情地打開,讓她連想開場白的時間都沒有。

    欒若熏輕歎一口氣,平緩浮動的心緒,緩緩走出電梯門,腳步沉重得有如一個欲赴刑場的犯人。

    這電梯外沒有走廊,也沒有門板,映入她眼簾的只有一大片空曠,地上鋪著黑得發亮的地毯。

    整個空間裏沒有多餘的贅飾,只有幾個檔案櫃,還有在眼前的那一面阻隔視線的屏風;簡單的設備、大方的擺設,卻有著令人錯亂的恍惚之感。

    這……真是總裁辦公室?

    她連最基本應該存在的辦公桌都沒看到,天!她會不會走錯地方了?

    在欒若熏仍在懷疑之時,一連串細碎的呼吸聲和引人臉紅的呻吟聲殘酷地傳入她耳中。

    不會吧!她不會每次都那么好運地碰到這種活色生香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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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5 00:05:59 |只看該作者
< 第三章>

    欒若熏眯起星眸,瞟向那面巨大的屏風,思緒停頓了半晌,倏地豁然開朗,原來屏風的用處在這裏呀!她還以為那是用來裝飾,或者是風水中去煞用的,想不到竟然有此妙用,還真是物善其用!但現在實在不適合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可苦惱了,唉!這下子不知道自己是該往前走,打擾他們一會兒;亦或是神不知、鬼不覺地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她在沉吟萱的魔鬼訓練之下,早已練就視若無睹、充耳不聞的渾厚功力,對這種事已有免疫力。所以照理說,她應該要選擇第一個方法,畢竟她已經百煉成鋼了。

    但……會不會太唐突了?他會不會當她是個沒大腦的變態?

    可是,她都已經來到這裏,豈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不管了!為了欒氏,為了大姐,她決定拼了,管他現在在做什么,她就是要勇往直前。一打定主意,欒若熏躡手躡腳地來到屏風旁,賊溜溜的一雙眼往屏風內一探,果真如她所想像——

    在神聖的辦公桌上,肆長聿將一名衣不蔽體的女子放置於桌上,用他異于常人的巨大硬挺在那名女子的體內衝刺著。

    女子的嬌哦吟語,似乎讓他更加火熱狂猛,咬緊牙根在她體內不停抽送。

    直到一聲暴吼逸出,這場活春宮戲總算結束。

    欒若熏挨在屏風後的一個角落裏觀看,沒錯過任何一個畫面,心裏卻有種不明所以的失落感。

    她的眼緊鎖著肆長聿,可惜儘管是在這種炙熱的時刻,他依舊沒有顯露出自己的心情,內心依然是一片黑暗,不如生理機能上的狂野強悍,他只是在發洩……

    她的胸口有點發疼、有點痛;這種情形很是例外。

    大姐封鎖心靈是因為不想耽擱小哥……、而他呢?是為了誰?

    她的心又浮躁起來,每當她遇上這種看不透的事情,她總會忍不住想管閒事,但他似乎很不尋常……

    她在他眼裏雖然看不到任何東西,卻在他的周圍嗅到危險的氣味,聰明的話,她應該離他遠一點,可是,她卻不想。

    為了模特兒的事求助於他,說不定,只是她的一個藉口,真正有所求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很想看看他,或許這只是因為她看不透他的內心罷了。

    看著他已經將略微淩亂的衣服整理完畢,欒若熏也終於因熬不過急性子的折磨而倉促地開了口:"肆先生,我等你好久了。"這樣的話,應該算謙恭有禮口巴?

    "你……"曼奴!這個名字肆長聿含在口中沒有說出,因為他知道,她並不是佟曼奴。他深邃的暗綠瞳眸囂狂地凝著欒若熏姿麗玉琢的容貌,心中有著莫名的悸動。

    而他身邊的女子則倉皇地將衣物穿戴好,仿若姦情被發現般,逃也似的離開。

    "我是'欒氏傳播公司'的代理董事長——欒若熏,別再叫我曼奴了,那不是我的名字。"待那名女子離開現場,欒若熏這才不疾不徐地自我介紹,並且遞出她的名片。

    "你站在那裏多久了?找我有什么事?"也許是因為她酷似佟曼奴的關係,所以肆長聿的心中有著被窺見私密、惱羞成怒的情緒。

    他覺得自己的行為背叛了對佟曼奴的愛,但心中卻有另一道聲音響起,勸阻著他這種愚昧的情緒。佟曼奴已經在一個月前嫁給他的父親,這一切只證明她是一個貪圖榮華富貴的婊子,她沒有資格得到他的愛。

    "我剛剛在這裏站了有一會兒,差不多在你……快結束之前。"糟了,他好象有點生氣。"不過我是有事來請你幫忙;你不是說有問題隨時歡迎我來找你嗎?"

    "你有什么事就快說吧。"肆長聿不耐煩地催促她繼續往下說。

    坐在牛皮辦公椅上,肆長聿卓爾不凡的氣勢更是表露無遺。

    "我是本公司的代表,希望你能為本公司效勞,合作拍個廣告。"現在想想,欒若熏突然發現自己的愚蠢。

    人家是堂堂一個總裁,怎么可能陪她玩這種小玩意兒?再說,如果他獅子大開口,她也沒那個酬勞可以給他。

    "廣告?"肆長聿靠在牛皮椅背,托著下巴,低沉地笑了兩聲。

    正如欒若熏所想,她會被笑也是應該的。

    笑聲漸歇之後,肆長聿陰晴難測的眸子凝睇著她,勾起一朵醉人的笑。"如果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無條件幫助你,你說好不好?以物易物,這是再公平不過了。"

    "條件?"欒若熏想到那個夜晚他對她提起的"外快",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做我的情人吧,我會好好地待你。"笑容依舊,卻沒有到達眼底,這讓他的誠意打了一點折扣。

    "你是要我當曼奴的代替品?"咽不下這口氣,欒若熏口直心快地說,"你在說什么?"肆長聿的狂猛怒火說來即來,兩眼透著火焰,幾乎要將欒若熏焚燒殆盡。"你要嘛就接受,不要就拉倒!"

    也許是被說到痛處,也或許是被眼前的女人料中心事,他才會如此怒目相向。

    欒若熏眉一挑,無畏無懼地看著他。"請你給我時間考慮。"

    "無妨,你想通了再來找我。"肆長聿像極地痞流氓般,厚顏無恥地扯出無賴般的笑。

    看著她的背影,肆長聿拿起她放下的名片盯了半晌,露出一抹不以為意的笑。"欒若熏……我記住了。"

    ☆☆☆

    下了電梯,欒若熏昂首闊步地邁開步伐往外走,經過服務台時,欒若熏立即為自己方才的莽撞向那位可人的總機小姐道歉。

    "沒關係,我並沒有因此挨駡。"那位有著甜笑的總機小姐依然揚起迷人的笑,臉上清晰可見還有個小梨窩。

    不管是職業本能使然,亦或是公司規定她們要露出這樣的笑容,欒若熏都覺得這樣的笑容令人感到爽朗無比,一掃之前的陰霾。

    倏地,欒若熏的眼前一陣暈眩,光束和影像在她眼前飛舞,令她分不出哪一邊是虛幻,哪一邊才是她現在所存在的空間。

    模糊之間,她看到可人的總機小姐像個殘破的娃娃般被撞至半空中,旋即又重重地落下……全身都是血……仿佛有流不盡的血在她四周,眼看著她就要被那腥紅的血吞沒……

    伸出去的手已來不及了,她沒有辦法救她!倏地,扭曲的時空又將她的思緒轉回來,欒若熏氣喘吁吁地看了那位總機小姐一眼,她仍好好地坐在那裏,並用擔憂的眸光望著她。

    方才是……難道又是她的預知?看著她,欒若熏冷汗直流,一陣寒意自背脊升起,無情地在她體內竄流……不,她要反抗這一切!"你記得最近不要徒步上班,也不要騎車上班,若情非得已,一定要有人同行,記得嗎?你一定要記住!"欒若熏的身體在仲夏的午後打著寒顫,這一切顯得有點古怪。

    丟下這句話,欒若熏不管她信不信,立即跨步走至大摟外。做了幾次深呼吸後,總算將她亟欲作嘔的衝動壓下。

    ☆☆☆

    "從沒看人跑業務跑得這樣臉色發白、嘴唇發紫,你到底又怎么了?"看到欒若熏異於平常的臉色,沉吟萱劈頭就罵。

    "吟萱……我又看見了……我又看見了……"欒若熏在沉吟萱的攙扶下,虛弱地躺在沙發椅上。

    "又看見了?"沉吟萱一聽,心中立即明白。

    可是她不是已經很久沒這樣了嗎?

    "血……血……在我看得到的範圍裏,全部都是血!我救不了,真的救不了!為什么要讓我看見這一切?"欒若熏歇斯底里地吼著。"既然救不了,又何苦讓我看見人們在死亡瞬間遊走的那一幕?我寧可看不見!"

    "若熏……"沉吟萱緊蹙著眉,卻說不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話。這不是若熏第一次看見,但她每一次的反應都和第一次一樣手足無措!"為什么我看到的全是魍魅魍魎?為什我看不到人生最美的東西,我不要這樣的能力,我討厭、討厭……不如讓我死了吧……"欒若熏聲嘶力竭,淚流滿面。

    為了讓欒若熏能好好的休息,沉吟萱從她肩後給予一擊,讓她沉入夢鄉里,這是沉吟萱所能選擇的最好方法。

    ☆☆☆

    "吟萱,對不起,又給你惹麻煩了。"欒若熏淚痕依舊,臉上卻已露出粲笑;經過一個下午,她總算平靜下來了。

    "我是無所謂,怕你嚇到別人罷了。"沈吟萱壓根兒不介意。"你呀,還是多交一些朋友吧,否則有一天你會把自己逼進死胡同裏的。"

    "不要,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對我有所求,有深沉的城府和心機,那會讓我很難受。"在擇友之前,欒若熏會使用她的特殊能力篩選她想要的朋友。

    選來選去,結果只剩下沉吟萱一個人。

    "只要是人都會有所求,那是很正常的,你又何必想那么多?"沉吟萱明白若熏歇斯底里的情況全是起源於她太過封閉,她必須想個辦法讓她更開朗些才行。

    "可是你就不會對我有所求。"欒若熏撒嬌地賴在沉吟萱身邊。

    沉吟萱是她有記憶以來,對她唯一沒有任何期盼,不會對她有所求的人。

    "那是因為你讓我無利可圖。"沉吟萱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

    "你講那是什么話!"欒若熏瞪圓了杏眼,抓起沉吟萱的胳臂又是搔癢、又是呵氣的,讓沉吟萱差點承受不住。

    "不玩了……你這個八婆!"沉吟萱率直地抹去臉上因呵癢過度而流出的淚水,推了欒若熏一把。

    兩個人相互對看一眼,對彼此邋遢的外表互相批評一番,又是一陣嬉笑怒駡。

    "喂,吟萱,你今晚就到我家來,好不好?"欒若熏撒嬌地靠在沉吟萱身旁。

    "幹啥?"沉吟萱踱至辦公桌旁,點燃一根煙,輕鬆地吞雲吐霧。

    欒若熏思忖了會兒。"大姐還要一段時間才會回來,我不喜歡空蕩蕩的家裏只有我一個人在家。"

    "要不要我.順便在那裏待到你大姐回來?"沉吟萱半嘲諷地取笑她。

    欒若熏立刻點頭如搗蒜。

    "真是長不大。"沉吟萱輕哼一句,瞥她一眼,仿若她是只需要溫暖的流浪狗。

    ☆☆☆

    今兒個一早,欒若熏到公司處理一些例行公事之後,立即整裝前往肆方集團,準備向肆長聿表明她的意願。

    昨天和吟萱談了一個晚上,她終於有了決定。

    耳邊想著吟萱所說的沉著冷靜,但她胸口的猛烈心跳卻無法抑制。真是見鬼了,她何時變得會懼怕和人見面?

    啐!不過是談談條件而已,犯得著讓自己這么緊張嗎?

    甫走入大廳,伸長脖子望望四周,欒若熏卻找不到昨日那位可人的總機小姐。難道是她昨日的強行闖關,讓她丟了飯碗?不行、不行,她得問個清楚。

    "請問,另一名總機小姐呢?"欒若熏姿態高雅,舉手投足間有著不平凡的風采。

    "她昨天出車禍過世了。"

    開口說話的是昨日和那位總機小姐一同工作的夥伴,欒若熏對她還有印象。

    "過世?!"僅隔一晚,她便香消玉殞了?

    她不是第一次有預知的能力,但她從來不曾這么快就看到結果。原本還想要再跟她警告一次,想不到居然會恁地快速發生!瞧她昔日的夥伴鼻頭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想必是為她傷心哭了一夜吧。

    不知道是怎么離開服務台的,欒若熏宛如一縷幽魂般飄至電梯旁,心中卻沒了想要和肆長聿談判的心情,她頹喪地倚在電梯口,胸中有一抹說不出的疼,疼得讓她的眼淚快要止不住地往下滑。

    不!她不能再這么多愁善感,她必須把利益放在前頭,不能再被這些小事羈絆住。

    去他媽的小事!一條人命算是小事嗎?她連個像樣一點來說服自己的理由都沒有。可是廣告案的期限迫在眉睫,她不能因為自己的情緒將公司拋至腦後。可她胸口疼得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更遑論要和肆長聿大戰幾回合!欒若熏神情呆滯地按下電梯鈕,腦袋一片空白地走進電梯,任由紛亂的思緒混淆她的神智。她甚至忘了到這兒來的目的……

    電梯門一開,一樣的空間、一樣的地毯、一樣的屏風,她應該要緊張的;然而現在的她只想瘋狂地大笑、大哭一場,只為了哀悼心中那份莫名的無力感。

    欒若熏呆愣地往前邁進,耳邊又傳來熟悉的淫聲浪語——

    仿佛是泡沫肥皂劇重播一般,情節是她十分熟悉的,相信和昨天是如出一轍。

    挨著屏風一探,果然不出她所料,劇情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女主角換了人,而他……仍在"衝鋒陷陣"……

    說真的,她應該當作沒看到,要不然就得像上次那般等他們完事後才出聲。

    但今天的她想要惡作劇,想要看看他會有什么反應。她恨透這種在別人哀傷的時刻,卻又玩著荒淫無道遊戲的男人,這種人她一定要給他一點教訓。

    或許可以當作是為了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孩,送她一個告別禮,一個自己一廂情願的告別禮。

    畢竟人只有活著才能擁有一切,她當然得努力為自己盡一分心力。

    窩在屏風角落一隅,欒若熏欣賞著"免錢"的春宮秘戲,觀看肆長聿閉眼享受女郎給他的服務。

    "肆先生,好大的雅興,才一大清早就忙著運動健身。"

    欒若熏挖苦人的功夫雖沒有欒若心那么爐火純青,但也能夠傷人幾分。

    靜謐的空間裏突如其來的聲音,倏地打散了滿室的旖旎春色;女郎半露的酥胸也在欒若熏饒富興味的注視下,令她慌亂地整理衣衫,疾步閃至屏風外。

    唯獨肆長聿完全不為所動,他慢條斯理地將自己打理整齊,舉止瀟灑地坐回柔軟的牛皮椅裏,仿若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欒若熏以研究的目光判讀著他的思緒,可惜一如前幾次,依然看不出蛛絲馬跡,讓她有點頹喪。

    想使用那份特殊能力時卻看不到任何東西,不想用的時候那些畫面卻又清清楚楚地浮現在她腦中。這不是擺明在耍她嗎?

    "欒小姐是來答復我的嗎?"肆長聿幽邃的眼瞳中進射出一絲玩味的光芒。

    "是啊,我是來答應你的條件,希望你能夠兌現你所說過的承諾。"她打算要讓他萬劫不復。

    "如果你能夠扮演好情人的角色,我當然也會答應你的要求,而且不收取分毫的酬勞。"她的外表酷似佟曼奴,但仔細一瞧,卻又覺得大不相同,最起碼佟曼奴不曾用過這么剔亮的眸光挑釁他。

    "當然。"欒若熏在他答允的瞬間,立即展現妖嬈的萬千風情,顧盼之間,仿若撒下千萬個密網,企圖將他擄獲。

    她打算要收服這個該死的男人,她要讓他知道,可以擁有權勢和地位的不只是男人;而所有的女人也不該都是男人的陪襯物。

    她總算瞭解沉吟萱當初跟她說過的話——男人都是意識過度膨脹的沙文豬!"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不妨讓我先拿點甜頭當訂金吧。"

    "那么你想要怎樣的甜頭?怎樣的甜頭才能喂飽你永不滿足的胃口呢?"欒若熏笑吟吟地伸出玉手,帶著魔魅般的電流觸碰他健碩的身軀,五指充斥挑逗意味地勾動著他不甚整齊的領帶。

    "只要你能給的,我全都接受。"肆長聿的眼中閃動著掠奪征服的光芒。

    不管她像不像佟曼奴,此刻的他只想將她占為已有;是替代品也好,是他新發現的瑰寶也罷,他愛極了她眼中不加掩飾的挑釁和挑戰。

    好玩極了,他第一次見到這樣英氣凜然的女人,宛如在黑夜中殺戮征戰的兇悍女神——雅典娜。他可以從她眼中讀出智慧、公理和貞潔的詩篇,這樣一位與眾不同的女人,若是讓她就這樣溜走,豈不可惜?

    也好,在苦悶的生活裏,他需要一點調劑,她會為他掃去沉鬱陰霾,他期待著她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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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5 00:06:15 |只看該作者
< 第四章>

    坐在牛皮椅裏的肆長聿饒富興味地仰起頭瞟著欒若熏,等待她的行動,卻讓她接下來的動作驚愕得呆愣住——

    欒若熏掛著醉人的笑,指尖熱切地貼在他胸前探索他每一寸肌理,撩起他急切熱烈的情欲。帶點淘氣,還摻著些俏皮的誘惑,她的每一根指尖皆清晰地傳達躁動的氣息,來到他最熱切的根源。

    欒若熏依然帶著笑,溫馴地跪在他的兩腿之間,纖纖玉指俐落地解開他腰間的名牌皮帶,輕易地打開高級西裝褲上的扣子,旋即拉下細緻的拉鏈,將她從沉吟萱那裏偷學來的一切奉行不悖,照本宣科地演練一遍帶著俘虜意味的雙眼輕睇著肆長聿,玉指突然強橫囂狂地攫住他早已勃發挺立的男性象徵。纖手輕觸,宛如撫弄著她此生的至寶般,帶著調戲、夾著火焰,打算徹底燃燒他的索求……

    在他炙熱桀驁的注視下,欒若熏緩緩地吐出粉舌,舐弄他的硬挺,沒有半點羞怯,純粹只是要教訓這睥睨一切、悍戾狂猛的男人。

    濃重的喘息聲隨著欒若熏的舔逗斷續地起伏著,肆長聿火熱的情欲充斥整個身軀,他知道自己已做好準備,卻不知道她接下來還會給他什么獎勵。

    他的身體在輕顫,呼吸逐漸急促,一把魔魅的火熨燙著他的每根神經,蟄伏在心中的熱情逐一在她的撫弄之下蘇醒,他想要……管她是不是佟曼奴,他是要定她了!儘管只是青澀的技巧,卻挑起他內心深處所蘊藏的烈火,仿佛在他漆黑的內心世界裏點上一盞燈。

    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女子……

    欒若熏張開小口,無視他期待的眼神,慢慢地將他的巨大硬挺含入口中,時而輕齧吞吐,時而懲罰性地停滯不動,直到嗚咽似的低喘從他喉中逸出,她才又給他狂野的悸動……

    "求我……求我,我就讓你解脫。"欒若熏的粉舌輕觸著他碩大硬挺的頂端,妖嬈且含帶絕對支配權地挑逗他。

    肆長聿強撫著不規則的呼吸,無視額上的汗水,以滿含慍怒的眼斜睨著她。

    好一個不簡單的女人,竟然反客為主地扮演超支配者的角色;他應該要惡懲她,亦或該聽從她的命令,看她如何引導這一切?

    也許是扮演主動的角色太久,也或許是她的表現太讓他激賞,他想要享受她帶來的魔力,想潛入情欲的世界裏感受一下除了佟曼奴之外,沒有人能勾起的烈火炙情。

    "求求你,解救我吧,我的女王……"肆長聿閉上雙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欒若熏雙跟一眯,首次洞察到他內心的一角,她第一次因擁有這種能力而滿足不已。

    人都會有缺失,再怎么嚴密的心防,也會在脆弱乍現的一瞬間留下痕跡。

    明白他的弱點,才能掌握他的所有舉動,此乃知已知彼、百戰百勝。

    從此刻起,她欒若熏一定要讓他成為她的俘虜、她的奴隸……她要讓他知道,女人不只是男人的玩物,更能成為男人的主宰!猝不及防地,欒若熏旋即起身,搶起傲慢的眼斜睨著肆長聿。"就到此為止吧,如果你還想要更多的'解救'就請千萬記得來找我。下午三點,我會在欒氏大樓恭候您的大駕。"

    一樣的笑容可掬、一樣的溫言軟語,可實際上她的行為舉止已經跟個巫女差不了多少。她竟然敢這樣對待他?!在他忍受著氤氳的情潮侵襲時,她居然還能有這么粲然的笑容?魔女!他栽在一個魔女的手上了!縱橫花叢間數年,他肆長聿何時踢過這種鐵板?

    這擺明是在愚弄他!肆長聿雙眸如火般狂烈地盯著她甜柔的笑容。"你想要就這樣走了,不怕我會食言?"

    他強忍著源源不斷的情潮,以及下腹部傳來不尋常的疼痛,仔細地觀察她每一個表情,"肆先生,你剛才已答應我的請求,而我也給了承諾,你怎么可以食言而肥?"帶笑的雙眼直凝著陰晴難測的肆長聿。

    沒有驚詫,更沒有撒潑,仿佛她早已知道他即將會有這些反應,這種感覺讓他有種錯覺就像赤裸裸地將自己展現在她面前,心裏所想全都暴露在她眼前……

    在她面前,他仿若沒有絲毫隱私,甚至感覺自己是透明的……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她到底是誰?

    "我是欒家的小女兒,欒若熏呀,你為什么問我這種傻問題?"欒若熏依然在笑,仿佛在嘲笑他的無知。

    肆長聿瞪向她,目光的灼亮逼人;他不知道剛才是否有把自己的疑問說出門,但他確實聽到她的回答了。

    看她如一個純潔少女般的微笑著,肆長聿臉上的線條卻逐漸冷硬,有種讓人不敢逼視的冷峻。

    "下午三點,我會準時拜訪!"這個女人很特別,讓他有股亟欲瞭解一切的衝動。

    一開始或許是因為她和佟曼奴太相似才接近她,但現在他可不這么認為,他覺得她很特殊,和佟曼奴很相似又不太相似,應該足以讓他打發無聊的時間,這算是讓他撿到了。

    ☆☆☆

    "你談妥了?"沉吟萱一改以往的冷靜,大驚小怪地吼出聲。

    看著沉吟萱不敢置信的表情,欒若熏心中更是有種虛榮的滿足感。嗯,原來她也有贏過沉吟萱的時候。

    "我確實是談妥了,而且我還跟他約三點見面,過不久你就可以看到他了。"欒若熏坐在沙發椅上,笑嘻嘻地看著吟萱振筆疾書的幫她處理那些她一輩子也做不完的工作。

    "你什么時候有這身好本領,我怎么不知道?"縱然在對話,沉吟萱的腦袋和手中的筆也沒閑著。

    她實在太納悶了——肆長聿是商場上出了名的浪蕩子,流連花叢間,又能把整個肆方集團打理得有條不紊;而且叱吒風雲的他對於買賣向來是採取強硬的手段,他只做利己的事,沒有相當的酬勞,怎么可能請得動他?

    更何況,他是個有頭有臉的名人,又怎肯紆尊降貴答應若熏的提議?

    "當然是使用你最拿手的美人計嘍。"搞定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欒若熏覺得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美人計?"沉吟萱停下手中的筆,瞪向鑾若熏。"就憑你?你什么時候也玩這種把戲了。"

    天,若是欒大姐知道她把若熏帶壞,不扒了她一層皮才怪!"對,沒錯。我是打算要將他收服,將他收為囊中物。"說到這裏,又讓欒若熏想到那位已香消玉殞的總機小姐,心情頓時陷入另一個穀底。

    "你不會是答應他的條件了吧?"看若熏毫不遲疑的點頭,沉吟萱有一種快崩潰的感覺。"你昨天不是還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證,說你絕對不會答應他的條件,今天怎么又改了念頭?早知如此,還不如讓我親自出馬還來得妥當一點。"

    沉吟萱細長的丹風眼惡狠狠地瞪著欒若熏,嘴裏罵的淨是一些鮮少出口的話。

    "我是有原因的。"看著吟萱暴跳如雷的模樣,嚇得欒若熏趕緊坦白從寬,再不說清楚,只怕自己會被她的怒雷給劈死!"原因?好,很好,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理由,否則我馬-卜叫欒大姐回來,讓你親口跟她解釋。"畢竟是冷靜慣了的人,沉吟萱眼一瞟,火焰已然少了幾分。

    "好,我告訴你理由。第一,我對於這種沙豬有著深不可測的厭惡感,這一點相信你很清楚。"欒若熏清澈的眸子直直地望著沉吟萱,見她微微地點了頭,表示她已瞭解。

    "第二,昨天那個總機小姐過世了,我連要再跟她警告的機會都沒有。"說到這裏,欒若熏的眼眶倏地紅了。

    "她死了?"昨天若熏才跟自己提過而已,今天就死"你有千里眼呐,不然怎會知道他人來了?"沉吟萱不理她,繼續埋頭處理那些已快完成的資料。

    過了半晌,沉迷於資料世界的她忽然發現有一道視線盯著她,她抬起頭看著欒若熏。"該不會是你現在又多了新能力,可以預測到他快要到了?"

    "沒有,我哪里有那么多能力,你把我當成什么了?"欒若熏沒好氣地看著她,"難道你沒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騷動聲嗎?我相信這不需要擁有什么能力,只要沒耳聾的應該都聽得到。"

    沉吟萱側耳傾聽,果然外頭有著莫名的騷動聲,連外面的各級幹部都像是勤勞的工蟻一般,來回不停奔走。

    "在咱們公司裏能引起騷動的,鐵定是俊朗倜儻的美男子。"大家都知道,欒氏裏的各級幹部和職員幾乎都是女性,如果說她們是為了目睹一些俊男而來的話,這一點都不荒謬。

    而每一次的驅動都有不同的等級,亦即代表她們擁戴的偶像的人氣指數;現在樓下的騷動幾乎是全體員工的暴亂,可見這個人一定不同凡響,而且是她們沒有見過面的新人才對。

    如果她的判斷沒有錯,那么這個新人應該就是——肆長聿。

    "董事長,肆方集團總裁肆長聿來拜訪你。"這時,有個人氣喘如牛地直接闖入辦公室裏報告最新的一手消息。

    "你先帶他到第二攝影棚,告訴他我隨後就到。"欒若熏不慌不忙地指揮,卻因來人的表現而莞爾不已。

    肆長聿真是好本事,連咱們公司最溫婉端莊的會計部主任都變成這副德行。"沉吟萱看著接到指示便立即奔走的會計部主任,更想為肆長聿鼓掌了。

    可她也見過肆長聿呀,怎會毫無反應?沉吟萱低頭想了會,隨即不再細思,繼續沉迷於她的世界。

    "吟萱,走了!"欒若熏看她又一頭栽進她的世界裏,旋即將她拉起身,不給她掙扎的機會。

    "我還剩下一點點……"儘管仍在掙扎,沉吟萱已被拖往第二攝影棚。

    來到喧嘩的第二攝影棚,欒若熏原本想將一些不相干、不同部門的人趕離這裏以保持肅靜,卻發現人潮早巳在不知不覺中默默地合上嘴。

    只見肆長聿正在舞臺上輕盈的走著臺步,那玩世不恭和桀驚不馴的樣子,完全展現在眾人面前,席捲每一顆愛慕的心。

    欒若熏總算知道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要死粘著他,就算他拳腳相向、翻臉無情,亦無怨無悔。一群癡傻的女人!不過,她倒也感受到他的魅力了。該怎么形容呢?瞧那舉止優雅臺步,令他周圍流轉的空氣也起了變化……

    很多名模也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但他卻格外的出眾,渾身充斥迷人的風采,攫住在場的每一顆芳心。

    "好,到此為止,其餘不屬於這個部門的人馬上離開攝影棚!"在她尚未反應過來前,沉吟萱已經代替她下命令,將一些閒雜人等驅逐出去。

    沈吟萱威嚴的一聲令下,所有不相干的人守即作鳥獸散,偌大的空間裏只剩下幾個稀疏的人影。

    專門管理臺步訓練的冠朱立即走上前去,挨在欒若熏的身旁。"若熏,這一號人物是你到哪挖來的?他可是一塊寶,一塊無價之寶,天生就是該吃這一行飯的人。"

    "是嗎?既然你這么稱讚有加,想必你也認為他很符合這個廣告的訴求嘍?"

    "那當然,他衣服不用脫,都可以讓人直接感受到他裏頭健碩的肌理了。"徐娘半老的冠朱仍有幾分年輕時的冶豔,雙眼一直盯著百年難得一見的好人才。

    "那就好,你把他帶到裏頭去,讓他穿上這次廣告用的褲子,全交給你處理了。"欒若熏避開肆長聿從臺上傳來的炙熱眸光,趕緊將風騷的冠朱打發掉,閃至沉吟萱背後。

    "什么時候冠朱比你還厲害,居然可以隔著衣服直接看到他的肌肉。"沉吟萱打趣地道:"冠朱是老經驗了,有什么能瞞過她的那一雙利眼?"就拿前幾年來說,冠朱老是誘拐她拍一些廣告。只要是讓她看對眼的人,她一定會想盡辦法讓對方束手就擒。

    "那你有沒有跟他說這一次的廣告內容?"沉吟萱蛾眉一挑,看著若熏說不出話的臉龐,才打算再問一次,卻被突來的暴喝聲給震住——

    "欒若熏,你給我過來!"慍怒的暴吼聲響徹整座攝影棚。

    "你沒有告訴他這是一個內褲廣告?"沉吟萱蛾眉緊蹙,屏氣凝神地等待若熏的回答。

    欒若熏扯出一抹苦笑,嘿嘿了兩聲,代表她的回答。

    "欒若熏!"又是一記怒吼聲,欒若熏倉皇地看著從後臺奔出、只著一條男性內褲的肆長聿。

    "好一個欒若熏,你居然沒有告訴我是這種廣告!"肆長聿齜牙咧嘴地吐出怒吼。

    "你也沒問我是什么廣告。"欒若熏抓住他的語病,強詞奪理地欲壓下他想將她吞人腹的衝動。

    "你不要裝瘋賣傻,我不拍了!"該死的女人,竟然要他堂堂肆方集團總裁拍這種不入流的內褲廣告。

    "你不能說不拍,你已經拿了我的訂金。更何況不過是拍個內褲廣告,一個大男人如此扭扭捏捏的成何體統?"既然說理不成,那就改用激將法。

    她已急得一個頭兩個大,如果這一招再不行,她也江郎才盡、無法可施了。

    肆長聿俊魅的臉孔隨著欒若熏的刺激而顯得益發森冷,但不知怎么搞的,他忽地換上一抹諺笑,薄唇勾起一朵醉人的笑花?"好,既然已經拿了訂金,那么我就繼續工作,但我發現這個任務十分困難,我要就地叫價。"

    欒若熏惶惑的大眼直瞅著沉吟萱,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是什么。

    "我要求雙倍的酬勞,你若答應,我就立即拍攝;如果不要,我馬上走人,就當我們從來不曾協議過。"肆長聿那對暗綠色的眼瞳,在強烈的聚光燈下更顯得魔魅、懾人。

    "你怎么可以這么沒職業道德?怎么可以在工作進行到一半時漫天開價?"欒若熏杏眼一瞠,直視著肆長聿。

    雙倍的酬勞?是要她陪他上兩次床嗎?該死,喜歡辦事不會回去找他的曼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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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5 00:06:30 |只看該作者
< 第五章>

    "看你如何決定了。"肆長聿饒富興味地看著滿眼怒火的欒若熏,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意。

    "若熏……"沉吟萱一看情形不對,正要阻止變若熏,卻被她揮手阻擋下來。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趕緊拍完這支廣告,你隨時有權利要求我償還酬勞!"欒若熏說得咬牙切齒。

    交案期限已經迫在眉梢,如果再不開拍,鐵定要付上一大筆違約金,賠錢不打緊,只怕會壞了公司名聲。

    欒若熏的話才說完,肆長聿震天價響的訕笑聲隨即回蕩在整個攝影棚裏。

    幽邃的暗綠眼瞳輕瞟欒若熏一眼,他旋即轉身走進後臺,接受指導員的安排去了。

    "若熏,你在玩火,知道嗎?"沉吟萱難得的沉下臉,眼中迸出一絲火花。

    "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和一個有豐富商業學識的人打交道,就算他現在漫天開價,我也不能說什么。"欒若熏臉上寫滿怨怒,她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竟如此惡劣!"我不是跟你說過做事不能這么莽撞!"沉吟萱的口氣雖然嚴厲,腦袋裏卻已開始想著該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沒關係,我會想辦法的,是我自己捅下的樓子,我會自己解決。"欒若熏雖氣惱事情的發展,也開始想解決之道。

    可……有什么辦法可以解決?若再不想個辦法的話,真要拿自己的清白和他拼嗎?上床是唯一的解決方法,雖然有點不願,卻也不失為一個降服他的方法。

    嗯……倒是可以試試看,畢竟他也長得不錯,她算是沒什么損失。

    "我跟你說,你那大靈精怪的腦子不准再給我出什么餿主意,你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沉吟萱豪氣千雲地一口承諾。

    "不,吟萱,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處理,我已經想到辦法了。"欒若熏的心情轉變得極快,綻開一朵迷人的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你最好不要虎子沒偷到,反而讓老虎給吃了!"哦,真是該死!看到若熏那個笑容,她就知道她已經下定決心,事情已沒有轉圜的餘地。"出了事別找我!"

    沉吟萱知道自己只是隨便說說,她怎么可能不管她!可是如果若熏一意孤行,她也只能等她遍體鱗傷的回來後,幫她療療傷罷了!哦,想擄掠這個女人殺手的心,談何容易?

    "放心,有我!"欒若熏搭著沉吟萱的肩,雙眼卻直盯著已準備就緒的現場,等著肆長聿出場。

    "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

    這時,舞臺上燈光忽暗忽明,一條半赤裸的身影滑出舞臺,如一尊華貴精緻的神祇般,在眾人面前展現。

    僅著一條底褲的他不會讓人有猥褻的感覺,純然具有一種體態、肌肉線條的美。

    他在臺上自信的來回走著,雖僅有一人,卻展現熱情的活力。

    各式的底褲在他身上一一展覽,顯現出不同的風情,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將這一面表現得這么好,而他……商業巨人做到了!

    他的力與美席捲了在場的男男女女,震撼每一顆心靈。

    欒若熏的雙眼更是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臺上,看著他疾走,看著他率性而不矯情的瀟灑舉止。

    那是一種丕善至美的野性脈動……

    他的美宛如神之子,讓人有股想哭的衝動、想喊叫的瘋狂,也是欒若熏對美的最崇高的讚美之詞、包括欒若熏,沒有任何人知道,在此時此刻,她已經墜入他的情網,深深地墜落另一個情感漩渦……

    ☆☆☆

    在疾駛的車速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而欒若熏依然沉迷在方才的震撼中,久久說不出話來。

    而肆長聿也只是一臉的複雜神色,腦袋中一片空白,憑著本能馳騁在快速道路上,回到他在外獨居的房宅。

    車子緩緩駛入車庫裏,進入靜寂的大宅裏。肆長聿隨手打開燈,頓時滿室光亮,燦亮耀眼。

    他拉掉束縛他的領帶,脫掉身上鐵灰色的西裝,點燃一根煙,兀自坐在沙發椅上休息,讓一臉踟躕的欒若熏不知所措。

    "你先去洗澡?"肆長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她,下達他的第一個命令、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欒若熏乖巧地從旋轉梯下的長廊走去,輕盈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看她順從地走進浴室裏,肆長聿的心中是五味雜陳。

    這幾天下來,他已經有所改變,不再當她是佟曼奴的影子。

    雖然明明是相似的臉、相似的身影,他卻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只是單純地憑感覺想要她。

    仿佛饑於情、渴於愛,他只是想要找一個能夠知他、憐他,能夠愛他、寵他的人……但這個人不是佟曼奴,而是眼前的她——

    一個單純得可愛、霸道得迷人、任性得扣人心弦的女人;有著一雙企圖駕馭他的淩厲雙眸,有剽悍爽朗的率性作風。他……幾乎要讓她勾了心魂……

    如果她願意愛他,即便是讓他淪為獵物,他也甘之如飴,但她若是另一個佟曼奴……他一定會親手殺了她!要不要再賭一次?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起,肆長聿不自覺地轉過頭去看著她,在她順從的雙眼裏,依舊有一絲冷傲。

    在個性上,她和他有著絕對的相似。

    肆長聿深邃的眼眸凝睇著她,靜靜地不說話,仿佛在等待她開口,等待她給他不一樣的感受。

    然而欒若熏也只是以一雙晶亮的大眼瞅著他,等待最好的時機。

    謐靜的空間裏,只有兩人刻意調整的呼吸聲、輕微的心跳聲,剩下的就是等待一觸即發的烈焰炙火……

    兩人相視良久,誰都沒有說話,生怕先開口的人便會先淪陷,淪陷太多的人便成了輸家。

    撚熄手中的煙,肆長聿不甚自然地站起身,幽邃的眸子裏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一波又一波地在他眼中翻飛……

    猝然間,像是無法再承載什么,肆長聿略微粗暴地攫住欒若熏的辱,狂猛而激烈的索求著,引導著她為他打開唇,瘋狂又百般柔情地探進她口中翻騰、汲取。

    他纏綿的舌盡情地翻攪,品嘗她口中的蜜汁,而初經人事的欒若熏被這一股又狂又急的情欲猛地席捲,只能攀住他的肩膀回應他。

    然而,這樣小小的調劑對肆長聿是不夠的,他抬起有力的雙臂,毫不費力地將欒若熏抱起,直直地往前走去,拐了個彎,進入他的主臥室內。

    壓抑住下腹傳來陣陣難以隱忍的疼痛,肆長聿無限柔情的將變若熏放至大床上,她的雪脂凝膚在黑絲絨床單的映照下顯得更加誘人。

    肆長聿沒料到她竟然可以挑起他心中那股陌生的欲火,這簇火苗來得極狂極怒,幾乎讓他失去理智,可他不想傷了她,於是他放輕動作,輕撫她全身。

    看著她身上紅雲密佈,雪白的脂膚上泛著淡淡的嫣紅,他可以感覺到她悸顫不已,更可以感覺到她惴惴不安的情潮。

    他一改以往的狂情激昂,體貼地吻著她;吻著她的粉頰、她的朱唇,輕咬她小巧的耳朵,輕舔著她的嫩頸,小心翼翼地滑下她的胸前,拉開那半敞開的浴巾,咬吻著她的乳峰。

    "啊……"這是什么感覺?她覺得自己快要不能思考了,有著不能言喻的興奮感覺,她快要不像自己了!"舒服嗎?"肆長聿的額際凝聚著豆大的汗水,代表他急切的情欲幾欲潰堤。

    欒若熏側過臉去,不打算回答這個令她難為情的問題。

    看著她心神俱醉的俏模樣,不用想也知道她早已享受其中,如此的對話只是想要增添——些情趣:"你在做什么?"突來的溫濕濡潤讓淺喘不止的欒若熏惶惑極了,緊張地夾緊為他而開的玉腿。

    "你夾痛我了……"這是他第一次被夾在女性的敏感地帶裏動彈不得。

    欒若熏一聽,趕緊放鬆腿部的箝制,但隨即一想又不對,他正伏在她的兩腿之間,這……

    "上次你給了我絕妙的享受,我當然應該禮尚往來……"見鬼的禮尚往來!天知道他現在正奮力地忍耐著,他不過是想讓她舒服點罷了!欒若熏不再說話,只因那狂卷而來的情潮幾欲讓她滅了頂,意識模糊間,她跟隨原始的本能輕抬起臀,弓起身貼向他,接受他給予的每一分愛撫,直到她不能再承受時,終於輕泣出聲。

    肆長聿沒作多想,解開褲頭的束縛,以他灼熱的巨大硬挺摩挲著她早巳潤澤的穴口,只求能解脫一點點的疼痛也好!他看著臉上淚水縱橫的欒若熏,心中有著無限的憐惜,但他所能忍受的程度已到極限,他一刻都不想再多忍,急切地想要進入她的體內與她同歡……

    "啊……痛!"像飛上雲端,在須臾間仿佛又墜入地獄;有股撕扯拉裂的痛楚襲擊她,且那股痛楚更一直不停地遽增,撩撥著她更深處的另一簇火焰……

    肆長聿的汗水滴落在欒若熏輕顫的胸上,他咬著牙慢慢將他的巨大完全擠入她狹小的甬道裏。"你太緊了……再放鬆一點……"

    欒若熏像個勤勉的學生將他的指導融會貫通,逐漸放鬆自己緊繃的身體,待疼痛稍減一點,她便將一雙玉腿圈在他的腰上,希冀他開始律動,讓他知道她想要更多。

    她的舉動鼓舞了他,咬緊牙關,他緩緩地抽離,再緩緩地推進,直到他感覺她的甬道不再如剛才那般緊繃才恣意地加快律動,加深每一次的抽送。

    "啊……"她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了,即使感覺自己此刻正像個蕩婦般地向他索求,她依然無法停止喉嚨間的呻吟。

    火焰一陣陣熨燙著她的肌膚,令她不能反抗,只能乖巧地讓這份陌生的情欲將她帶到更多衝擊的領域裏。

    看著欒若熏醉眼神馳地誘惑著他,肆長聿更是無法抑制地加速每一次的抽離和推入,就在他即將潰堤的刹那,他突然靜止了,低重的氣息全噴在欒若熏的雙峰之間。

    "怎么了?"看他突然停止,欒若熏不明就裏地催促他,雙手像帶了魔力般地撫弄他如鋼鐵般強硬的胸肌。

    肆長聿猝然起身坐在床上,將欒若熏拉進他的懷裏,暫時抽離她的身體讓她背對著自己,然後以雙腿將她的雙腿分得更開,再將他灼熱的硬挺送入她的體內,帶給她不一樣的震撼。

    "啊……不要……"突來的挺進讓欒若熏毫無防備地喊出口,讓她不停地蠕動以抗拒這樣的姿勢。羞死人了,他怎么可以這樣!肆長聿不理會她的掙扎,大手伸至兩人的結合處摩挲逗弄著,企圖引燃她更熾烈的欲火。

    他沉重的鼻息噴在她的耳際,搔逗著她的思緒,慢慢地抬高她的臀,在即將抽離的那一刻,再深深地刺入她的甬道中。

    感受巨大的硬挺被緊緊地包圍住,融入她濕熱的甬道中,欒若熏的體內被激起一陣陣的抽搐,直到她不能承受時,他又惡劣地停止,待她的呼吸漸緩,才又展開另一波攻勢。

    享受無止境的歡愉,欒若熏卻在此刻看到肆長聿封鎖的心——

    他在她面前打開心中的那面鏽門,引導她看見他內心深鎖的孤獨和寂寞。

    這一刻她才頓然明白,他只是在等待,像一個孩子般等待著一個愛他的人以拯救他孤寂的靈魂……

    噢!糟了,看到他的內心,她反而有一股幾欲淪落、沉醉在他心中的衝動。

    駕馭不了他……她怕她的心就要讓他給偷走了……

    夜晚不知不覺變成早晨,在他們的狂熱炙愛中,時間仿佛沒有交界……

    ☆☆☆

    一個星期後廣告的毛帶老早就送出去,廣告也在昨晚正式首播。

    這一播,不僅掀起一波女人的呐喊,更引起許多影劇新聞記者爭先恐後地捕風捉影。最可怕的是,在肆方集團的創始人家中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你到底在做什么?一個堂堂商業大亨居然搞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肆方集團創始人肆郡堯雖然年已六旬,仍是老當益壯,扯著低啞的嗓子大罵這個不受教的兒子。

    "我又沒有做什么。"肆長聿意興闌珊、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

    一派輕閒自在地坐在沙發上,肆長聿無懼于父親傳來的殺人目光,逕自環顧四周。舉目皆是奢靡華麗的裝飾品,滿室琳琅滿目、金輝燦爛。

    老頭子的品味真讓人不敢恭維。肆長聿輕佻地抽著煙,在心中萬般唾棄地想。

    "你這樣簡直就像個賣肉的妓女,拍這種不上眼的東西,你還說這沒什么!"肆郡堯氣急敗壞地大吼。

    肆長聿順著父親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著電視中自已活力奔放的模樣,不禁笑咧了嘴。"怎會不上眼?有多少女人可是對我趨之若鶩,你真是老花眼了。"他毫不客氣地頂嘴。

    開玩笑,這一支廣告幫了他多少忙!而他居然說這是不上眼的東西,老人家果然是老了不中用。

    "你是我肆方集團的繼承人,居然像個蕩婦一樣對著鏡頭扭腰擺臀,你要我拿什么臉去見外界的大眾?"不看還好,越看他越火大,這是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昨天一開播這支廣告,肆長聿馬上被大批的媒體包圍,追問有關這支廣告的問題,報紙更是不客氣地揭露各種八卦,連他幾百年前的風流韻史都被挖出來,簡直是無聊透頂!"你不需要拿什么臉去見大眾,問題是出在我身上,我自會斟酌、圓滿解決,不勞你費心。"

    "這是你對父親該有的態度嗎?早知道你是這副德行,打你生出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掐死你,哪容得了你在這兒忤逆我!"肆郡堯一時氣不過,心臟猛地劇烈跳動,險些昏死過去,適逢他的新婚妻子及時趕過來,讓他服下藥,否則他真要駕鶴歸西了。

    "長聿,你就少說兩句吧,你爸爸最近身體不太好。"佟曼奴輕蹙著眉說。

    肆長聿看著佟曼奴精雕細琢的冶麗面容,對於面前這一幕老夫少妻圖,不禁覺得好笑。她原本該是他的妻,現在卻成為他父親的老婆、他的繼母……哼,這可是當初誰也料想不到的事。

    "你不是要我趕緊完成終身大事嗎?現在為了討我心愛的女人歡心,做這一點小犧牲,哪算得了什么。"佟曼奴的出現,讓肆長聿驀地換了個話題。

    和欒若熏接觸頻繁之後,他突然發現原來佟曼奴和她根本一點都不相似;當年他迷戀佟曼奴的臉蛋,但現在他要的更多,不只要臉蛋,更要有才識和狩獵的標悍精神才行。

    他知道自己現在想要的人是欒若熏,而且是因為她這個人,不再因為她是佟曼奴的影子。

    "你有心要結婚了嗎?"聽到這個消息,肆郡堯的身體即使再不堪,也要找他問清楚。

    能夠含飴弄孫一直是他最大的心願,現在他就要完成這個願望了嗎?"長聿,對方是哪一家的小姐?如果看對了眼,就得趕緊娶回家,免得夜長夢多。"

    那乍然還紅的臉龐肆長聿看在眼裏,心中直覺得好笑;明明是一個快要走進棺材裏的人了,還那么好色,也難怪他身體一直好不了。

    夜長夢多?當初他父親就是怕夜長夢多才會不擇手段強佔他自己兒子的女友。這種行為他可是敬謝不敏,不屑、不齒到極點!反觀在一旁臉色難看的佟曼奴和老頭子眸光熠熠的開心模樣,真是讓人讚歎這是一出完美的爆笑劇!忍住心頭的笑意,肆長聿徐緩地開了口:"她是目前欒氏傳播公司的負責人,欒若熏小姐。"

    一想到她,肆長聿不禁露出一抹戀愛中的人才有的甜笑,讓佟曼奴和肆郡堯都看傻了眼。

    "好、好,欒氏跟咱們家倒還搭得過去,這個媳婦兒我不反對。"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肆長聿是中了愛情的毒。

    "我才不管你反不反對,反正這個老婆我是要定了。"話一落下,像是報告完例行公事般,他轉身立即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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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5 00:06:49 |只看該作者
< 第六章>

    看著肆長聿堅毅離去的背影,佟曼奴趕緊直追在後,-直到追出庭院外的停車棚才追到剛要坐進車內的肆長聿。

    "長聿,你要走了?"佟曼奴的纖手一放,正巧貼放在他剛強的男性象徵上。

    "有什么事嗎,繼母?"肆長聿低著頭看著她的巧手,咧開一抹森冷的笑。

    他開始懷疑以前的自己可能是一個大笨蛋,否則怎會沒發現這個女人的心機是何其的重。

    "長聿,你好久沒回來了,才坐一會兒就要走,我舍……不得。"佟曼奴不理會他的措辭,媚眼一挑,企圖像往常一般勾引肆長聿。

    不等他的回答,佟曼奴信心滿滿地扯開他腰間的皮帶,體貼的解開他的束縛,單手擒住他的灼熱。

    "住手!"肆長聿蹙緊濃眉,伸出手將她推出去,力道之大讓佟曼奴整個人倒在沙地上狼狽不堪。

    "你……"趴伏在地上的佟曼奴瞠圓雙眼,不敢置信的直瞅著他。

    "你已經結婚了,請放尊重!"肆長聿快速地將自己的衣物整理好,以不帶情感的雙眸斜睨著她。

    "你……"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佟曼奴又不知恥地挨近肆長聿身邊。"你是因為我嫁給你的父親,所以你在生我的氣。"

    "不,我是生我自己的氣,氣自己當初怎么會喜歡上你這種水性楊花、愛慕虛榮的女人。"他真是瞎了狗眼!"我不是為了錢才和你父親結婚,我是……"佟曼奴沒想到他會有這種反應,頓時腦中一片空白,壓根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粉飾太平。

    "你是為了什么我管不著,反正你只管好好地伺候我家老頭,讓他在殘存的這幾年快活、快活吧。"

    "那么你真的要結婚了?"佟曼奴不想再屈居下風,細眉一挑,不再扮演楚楚可憐的後母角色。

    "如果沒意外的話。"丟下這句話,肆長聿連多待一秒的心情都沒有,立即上車驅動方向盤、油門一踩,揚長而去。

    除去嬌媚動人、婉約可人的面具,佟曼奴惡狠狠地瞪著遠去的車子。

    "該死,當年果然是下錯籌碼,不該將賭注壓在肆郡堯身上。可是誰又能猜得到他會馬上退位給肆長聿呢?"佟曼奴拍拍身上的沙土,緊擰著眉。"如果這老頭一死,我將連一點保障都沒有,到時該找誰依靠呢?"

    "肆長聿這塊肥肉我是不會讓他溜走的!"她想著電視畫面中充滿男性性感魅力的他,不禁讓她心蕩神馳。

    "欒若熏……"佟曼奴自言自語地念著:"找個機會去會一會她,看看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丫頭。"

    ☆☆☆

    翌門一早,欒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傳進訪客,欒若熏好奇地抬起頭。"我就是欒若熏,請問你是……"她直盯著眼前臉蛋幾乎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

    佟曼奴毫不客氣地盯著欒若熏端詳一番,隨即露出一個魅人的笑。"我是佟曼奴,肆長聿的繼母。"

    聽到她就是自個兒猜測中的人物時,欒若熏以眼神示意沉吟萱先離開辦公室。"請這邊坐。"

    指引佟曼奴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欒若熏隨即倒一杯咖啡給她。

    "請問你有什么事嗎?"欒若熏強迫自己要裝得和顏悅色,以迎接她即將說出口的辛辣言語。

    她知道肆長聿愛的人是佟曼奴,但她不懂,為什么她會變成肆長聿的繼母;不過,現在她懂了。

    有幾個人能逃過她的眼呢?佟曼奴眼中是一片抹黑的布幕,看不到一絲光亮,不用想也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我今天是代替長聿他父親來這兒瞧瞧他未來的媳婦兒,你別太介意。"佟曼奴扯起笑容說。

    "我們還沒論及婚嫁……"欒若熏稍微賣了個關子,輕睇著臉部微微變色的佟曼奴。"以後的事……誰都猜不准。"

    看媳婦兒?八字都還沒一撇,哪里來的媳婦兒?她不用大腦想都可以知道,這女人找她絕對沒安好心眼。

    "是嗎?"佟曼奴眯起經過細緻妝點的眸子,梭巡著欒若熏臉上的表情。"可咱們家的長聿倒是挺喜歡你的。"

    嘖,不過是個替代她的小女娃兒,竟然對她這般無禮!"我當然知道他是喜歡我的。"無聊的女人,有屁還不快放,專門耽誤她寶貴的時間。

    "這樣子啊……"佟曼奴扯起她專業的標準笑容,帶著勝利的氣勢輕蔑地看著欒若熏。"可老爺子他似乎……不怎么贊成你們的交往。"

    "是嗎?不過你可以叫老爺子放心,我是和他的兒子交往並不是和他交往,所以不勞他費心。"欒若熏對答如流,一語雙關地應對。

    雖然她們的模樣挺相似,不過若淪知識、腦袋,她絕對不會輸給這個沒大腦的女人。

    竟敢深入別人家門院,到她面前耀武揚威!她可真是找錯對象了,她欒若熏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想跟她鬥?下輩子吧!意會到欒若熏話中的意思,佟曼奴不怒反笑地說:"可這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作主,輪不到你們晚輩開口。"

    這女娃兒嘴巴溜得很,她也不能輸給她。佟曼奴在心中思忖著,從沒遇過這么難對付的傢伙。

    她不說倒還好,一說起這種八股的話意,立即惹得欒若熏扯起譏諷的淺笑。"唉,現在都快進入二十一世紀,怎么還有人會說這種迂腐的話,這老爺子真的是年紀大了,跟不上我們年輕人的腳步,你說是不是?"

    拐彎抹角地罵得對方無言以對一直被欒若熏奉為至高的喜悅;雖然她還無法像欒若心那樣罵得對方頭破血流、氣絕身亡,但也算有得到"惡毒秘訣"的真傳。

    一席話說下來,佟曼奴是撐得冷汗直流、全身打顫,分不清楚是氣極了還是惱羞成怒。

    "自古有雲,朱門對朱門,竹門對竹門,欒若熏小姐可別想高攀。"佟曼奴挺直背脊,咄咄逼人地說。

    "此言差矣。"啊,這真是一門讓她愉悅到極點的學問,讓她不禁笑彎眼。

    "若說到欒氏的豐功偉業,絕對是可以和肆方集團相提並論,舉例來說,從你早上一起床,總會有聽音樂的習慣,否則總會有看電視、聽聽廣播,亦或者參加各式各樣的展覽會吧?在你舉目可見的地方就有我欒氏的存在,雖然和肆方所經營的項目不同,但欒氏所跨足的領域之廣是你所不能想像的,我想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門當屍對。"

    欒氏在欒若良的引導之下,擴展出數十種的相關事業,只要是女人看的、穿的、用的、抹的、玩的皆都有欒氏的蹤跡,這樣綜合性多元化的開拓事業還不夠迷人嗎?

    想跟她研究語言的奧妙?先去修個幾輩子,再來跟她鬥鬥看!如果真那么喜歡自取其辱,她可以隨時奉陪,絕對是針針見血,讓她血流成河!不對,這女娃兒跟她之前所遇到的女人不一樣,她被罵得毫無招架之力。不行,現在的地已無後退之路,她一定要讓這女娃兒自動退出才行,可要怎么做才好?

    佟曼奴咬牙切齒地瞪著一派優閑的欒若熏,腦中陡地靈光一現,找到打擊她的辦法了!"不過……就算是門當戶對又如何,長聿不會愛你的,你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替代品罷了。"是啊,光是看她那張和自己相仿的面容,佟曼奴就明白肆長聿為什么會粘著她了。

    他不過是因為她嫁給他父親,對她思念過頭,才又會找一個和她相似的女人安慰他。

    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真的愛慘她了!"替代品?"欒若熏當然知道自己是個替代品,不過,她這個替代品可是比真品好上億萬倍。

    真不知道肆長聿當初怎會愛上她這種心機重的女人?想必他是瞎了眼才會愛上她!看欒若熏不發一語,佟曼奴誤以為自己總算扳回一城,笑顏逐開地反諷欒若熏:"當初長聿可是愛我愛得緊,可惜我的一念之差選擇他的父親,才讓他又找個女人代替我,這……對你真是不好意思。"

    欒若熏瞄她一眼,"別笑掉人家的大牙,大嬸。哦不?如果我跟長聿結了婚,我還得喊你一聲媽!我們雖然長得很像,但是我畢竟比你年輕、比你有身材、比你有財富;有誰會捨棄高級名牌不用,反而去找個破舊的二手貨呢?"想讓她難堪?門兒都沒有!佟曼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強迫自己再吐出話語:"可他愛我是個不變的事實!"

    "那當然,如果他沒先愛過你這個不良品,他怎么會愛上我這塊瑰寶呢?你說是不是?"欒若熏支手托腮,挑眉望著佟曼奴。

    "你……"佟曼奴的臉色一片鐵灰,腦中再也找不到反駁的話,只能呆呆地看著欒若熏傲慢的神態。

    "還有什么好可是的?"嘖,真是打不死的蟑螂,難道她還想再說什么嗎?"你有沒有聽過光源氏的故事?"

    佟曼奴的眼神渙散失焦,看著欒若熏,卻沒有做出點頭或搖頭的動作。

    "沒聽過是吧?那我就說給你聽。"欒若熏眉一挑,嘲諷地開口:"光源氏愛上父親的妻子藤壺宮,但因為父親的關係不得不再找一個替代品紫之上,雖然一開始紫之上是一個替代品,但最後她取代了藤壺宮在光源氏心中的地位;她死了之後,光源氏也跟著出家。"

    佟曼奴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她聽不懂故事,卻聽懂了欒若熏口中的嘲諷和譏誚。"你好樣的,我會記住你!"佟曼奴帶著怒潮和屈辱,丟下這句話立即起身離開。

    "不用說得太清楚,我們又不是很熟。c"欒若熏小孩子氣的跟在她背後,補上這一句話。

    哼,為什么她要受這種欺負?為什么肆長聿以前的女人要找她出氣?全都是那個王八蛋的錯。

    欒若熏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發呆。其實她心裏清楚得很,她知道自己在吃昧,她在氣肆長聿竟是愛上那種女人之後才和她在一起。

    狩獵的人變成獵物的獵物,這一點讓她自己很不滿,氣自己怎么那么簡單就栽進他的世界裏!可是他根本沒有給任何承諾,也沒說過喜歡她的話,她連生氣的權利都沒有。

    "王八蛋!"

    自從那一夜後,她就沒有再見過他……

    ☆☆☆

    那是什么感覺?她為什么有一種在飄浮的感覺?她不是在睡覺嗎?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啊,糟了,她一定又做那個夢了,要趕緊醒來才行……不行……醒不過來、醒不過來……

    欒若熏焦急地拍打自己的臉龐,但她還是醒不過來!

    又是這個夢,她的身體輕盈地在空中飛翔,又是那一幕……飛機失控,機艙裏不斷冒出火花,機翼早就燃燒成火海,在暗沉的星空中劃下一道豔麗的線條,幾乎成直線般地向下俯衝,在和地面碰觸的前一刻,轟出一朵燦爛斑斕的煙火……

    不!爸爸和媽媽是搭這一架班機回臺灣的,怎么可以墜毀?怎么會墜毀?天啊!人呢?為什么沒有人幫忙滅火,裏面還有倖存者,她看到了卻救不了……為什么沒有人來幫幫忙?

    爸爸和媽媽都在裏頭,為什么沒有人幫她救救他們?雖然她不喜歡爸爸的風流成性,也不喜歡搶了二媽地位的媽媽,但……他們都是她最親近的親人啊,再怎么不喜歡,也不能以這種結局收場!她還有好多疑問要問媽媽,想問她為什么生下她卻不愛她,為什么總當她如鬼神般,避不見面……為什么……

    為什么她哭得聲嘶力竭,還是沒有人幫助她?救救那些倖存者吧……他們都還活著,為什么沒有人看見?

    她為什么救不了?為什么?救不了又何苦讓她看見這一切?看不見還可以編個藉口欺騙自己,他們走得很安詳……

    神哪!如果真的有神,就請救救她吧!"若熏、若熏!醒醒、醒醒若熏……"

    是誰在叫她?請讓她清醒過來吧!這個夢魘她已經經歷過好幾回,夠了……真的夠了!看著沉在夢中哭泣的欒若熏,沉吟萱拼命地搖晃她的身體,無奈她還是醒不過來,拍不醒她,只好用一些醫學常識試試看,於是沉吟萱狠狠地往欒若熏的胸口擰了幾下,才見到她幽幽轉醒。

    "若熏,你嚇死我了!"看到已經清醒的若熏,沉吟萱總算松一口氣,原本睡在她隔壁房間的沉吟萱被地痛苦的呻吟聲吵醒,還以為她出了什么事,幸好只是作夢而已。

    "吟萱……"欒若熏用盡全身的力量緊抱著沉吟萱,放聲嚎啕大哭。

    "若熏?"怎么回事?她在短短的一個星期內看若熏哭了兩次,是不是快要世界末日了?

    "火……飛機在我面前墜毀……我沒有辦法救任何一個人……我明知道還有人活著我卻救不了……救不了……"像在大海中攀附著浮物,欒若熏緊摟著沉吟萱,仿佛只要她一鬆手就會溺斃、就會死去……

    沉吟萱立即心領神會的緊抱箸欒若熏:"若熏,那只是夢,你別再想了。"她知道這個夢在欒若熏的心中留下很深的傷痕,殘忍地鞭笞她善良無助的心。

    "在每個瞬間和每個瞬間的連結,我都覺得自己快要被捲入時空的潮流中,我一直在等待,一直在尋找,可是我不知道我在找什么,不知道我在等什么,我覺得我快要不是我了!"欒若熏聲淚俱下,淚水沾濕沉嶺萱的上衣,訴盡她驚懼的情緒。

    "若熏……"沉吟萱輕歎口氣,雙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每個哀戚悲楚的夢在我的腦中徘徊再徘徊,每個熟悉的畫面一閃過,我就覺得自己快要被巨大的裂縫給吞噬……我一直想我是誰;我到底是誰……可是我卻想不起來我到底是誰……"欒若熏抬起淚水縱橫的俏臉,雙眸求救似的閃爍著不安。

    "我是不是快要瘋了?"

    啪的一聲,清脆又響亮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夜裏響起。

    "你給我清醒一點,你叫欒若熏,而我是你的好友沈吟萱,這裏是你的家,我來你家陪你。"沉吟萱從床頭邊的茶几上倒一杯茶遞給她,以兇悍的眼神示意她喝下。"明天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忙,你最好給我放清醒一點,否則我會再賞你一巴掌!"

    在沉吟萱難得的高壓手段之下,欒若熏柔順地喝下那杯茶,總算是從夢境十清醒過來。

    "好,躺下去,給我閉上眼睛繼續睡!"沉吟萱站起身將欒若熏遞給她的茶杯放好。

    "吟萱,我們一起睡好不好?"欒若熏楚楚可憐地拉著沉吟萱的衣角。

    "好,大小姐,隨你怎么差遣我。"沈吟萱跟著欒若熏躺在偌大的床上,權充布娃娃,讓欒若熏抱個夠。

    過了半晌,聽著若熏平穩的呼吸聲,在沉吟萱以為她已睡著時,她卻又突然開口:"環視周遭或街上一角匆匆走過的人群,或許他們是冷漠,或許是快樂,也或許是頂著悲悵的臉,但在他們的心裏,總有一張不曾表露過的臉;在每個健康潔淨的心裏,總會在衝突發生的刹那開始猙獰扭曲的變化,那是自私,是污濁,是罪惡……"

    "你不是神,不需要把那些事情攬在自己身上。"沉吟萱下躺著,仰視著天花板,徐徐地說道。

    "對!我不是神,但我從沒想過要主宰什么、要掌控什么!我只是怨,為什么總讓我看到一些哀苦,卻又讓我無力拯救!"

    "你別太自命清高,這個世界不是為你而轉動,更不可能照著你的願望在走;自從潘朵拉打開希望之盒後,這世界早已充斥著各種情緒和意念,你只不過是不巧擁有那種能力,提早看清這個世界罷了!這沒什么,世態炎涼,人情薄如紙,這世界本來就是這樣,你想拿什么去改變?這是命,全都是命!"沉吟萱站在另一個角度剖析著。

    "可是我很痛苦……我不想看見……"欒若熏側過身去,將自己埋在被褥中。

    "你不過是在撒嬌罷了,你還是乖乖地成長,不要以為撐著雨傘就不會淋到雨。"沈吟萱意喻深遠地說。

    從小在親戚家、孤兒院、各種慈善機構裏四處打轉,她早已學會如何面對那些醜惡的人性,早就嘗盡人生苦楚;她告訴自己,一切只能靠自己。不是她自己願意如此,是環境逼得她不得不快速成長!"我不知道該怎么做。"被褥中傳來欒若熏囁嚅模糊的語音。

    "所以我說你一定要多出去走走,多交點朋友,才能擴展你的世界。"沉吟萱又開始扮演老師的角色。

    "可是每當我發現他們眼中赤裸裸地寫滿欲望時,我總會忍不住想逃開。會有所求的人,不能稱為朋友!"欒若熏義憤填膺地說出她的想法。

    "是嗎?可是我對你也有所求呢!"嘖,總算說到核心了。

    "不?你沒有,我看得很清楚。"欒若熏倏地爬起身,俯視著她。

    是真的,她把吟萱的心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種純然無欲的關切,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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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5 00:07:11 |只看該作者
< 第七章>

    "你說你不喜歡使用這種能力,可是我覺得有時候你太依賴這種能力了。我對你好,並不是真的完全無所求,我對你好是因為我希望你可以過得很好,站在這個角度釆看,這一切也都是我的私心,不是嗎?"沉吟萱喜歡站在各種角度想事情的每一面。

    "那不一樣。"欒若熏立即反駁。

    "哪里不一樣?你把人心看得太簡單,分類的種類太少了。比如說,小偷和強盜一樣作奸犯科,你能說小偷無罪而強盜有罪嗎?是人就一定有欲望,是人就一定有所求;求心靈的平靜、求事業的進步、求家庭的和樂……這都沒什么,不是嗎?就好比你和肆長聿,你敢說你毫無所求嗎?"她可是明眼人,豈會看不穿若熏的心思。

    "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這樣有點說不過去吧?"沉吟萱也坐起身來和她對看。

    一席話,令欒若熏有如醍醐灌頂,有如濃霧漸散、陽光乍現般的舒暢;一些她不曾探索過的角落,逐漸鮮明起來。

    過了數分鐘,欒若熏又突出一語:"如果我交了新朋友,因而被騙的話怎么辦?"

    "那么我會敞開大門隨時恭候你的大駕,像全年無休的便利商店一樣,隨時等待你來哭訴。"沉吟萱笑嘻嘻地望著她清澈的雙眼。

    "說好了哦!"欒若熏像個小孩子一樣伸出玉指,跟沈吟萱勾勾手指,一副天真的模樣。

    在吟萱身邊,她總會有無限前進的力量。

    "當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雖然嘴上這么說,沉吟萱還是伸出小指跟她蓋了章。

    "等大姐度蜜月回來,我們放長假出國好好玩一趟。"欒若熏仿佛解開了多年的心結般,歡愉無比。

    "如果你捨得放一下你的情郎,我當然一定捨命陪君子。"

    "什么情郎?肆長聿才不是我的情郎。"欒若熏漲紅臉,極力否決她的說法。

    "我有說你的情郎是肆長聿嗎?你這擺明瞭是不打自招。"沉吟萱不可遏抑地狂笑出聲。

    "你……"欒若熏氣惱地掄起拳頭,往沉吟萱的身上揮去。

    "你最好不要對我拳頭相向,否則我會呵癢呵死你。"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沉吟萱旋即將她壓制住,瞄準她的弱點出手呵癢。

    "不要……"欒若熏受不住地求饒。

    "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樣。"沉吟萱一副大放天下的樣子放了她。"知你莫若我,我豈會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欒若熏倒在床上嬌喘未定,瞠起杏眼直盯著她。

    "怎么,明天要跟他一起拍DS的男女平面,今你這么高興嗎?"逗若熏實在是很好玩,讓她永不厭倦。

    "不要講到他,講到他我就有氣。"欒若熏鼓起粉嫩的腮幫子。"若不是他繼母今天到公司找我麻煩,我才不會做那個惡夢。"

    "吃醋了、吃醋了,欒家的小公主吃醋了。"還說對他沒感覺,呸!當她是三歲小孩嗎?

    "我沒有,沒有就是沒有!"紅霞爬滿榮若熏的粉臉。

    "我說有!"沉吟萱不死心的說著。

    "沒有!"

    "有!"

    喧嚷的吵嘴聲,就此迎接清新的早晨。

    ☆☆☆

    片場後頭的休息室衛,又是兩道熟悉的吵嘴聲。

    "你看,都是你害的,我今天的臉色看起來好可怕。"欒若熏看著鏡中的自己,不停地抱怨。

    "是誰害你了?到底是誰說睡不著要玩牌的。"沉吟萱更是叉起腰,毫不客氣地予以反駁。

    "那是因為你害我睡不著。"哼,不管怎么樣,她就是要定一個罪名給吟萱。

    "自個兒人興奮。睡不著覺,要怪誰呢?"沉吟萱像是跟她杠上一樣,她說一句,她就回一句。

    "我沒有!"欒若熏氣得臉紅脖子粗,卻還是無法改變沉吟萱的態度。

    "有!你有!"像個孩了似的,沉吟萱算是玩上癮了。

    "別鬧了!"手中拿著化妝盒的小怡終於受不了,氣惱地吼出聲:"你們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鬥嘴,我要怎么幫若熏上妝?"

    "對呀,都是她的錯。"欒若熏找到機會咬沉吟萱一口?

    "是她今天急著會情郎,所以才會那么興奮。"讓人咬了一口豈有不反咬的道埋?

    "我都跟你說我沒有了。"

    "煤油?我還柴油咧。你自己說,如果今天不是急著看肆長聿,你怎會埋怨臉色不好看?"眉一挑,雙手抱胸,沉吟萱就喜歡這種吵嘴方式。

    看欒若熏不答話,沉吟萱更是不客氣地攻擊:"像今天這個廣告也是,如果你不喜歡也可以推掉的,何必一定要自己親自上場?"她非得把若熏真心話逼出來不可。

    "那是因為廠商續了約,且指定一定要肆長聿,而肆長聿指定要我陪他拍這個廣告我才會答應的。"欒若熏微低著頭,昧著良心說話。

    其實這個廣告契約是在一個禮拜前訂下來的,而她一直氣惱著肆長聿沒有跟她聯絡,又基於面子問題而一直沒有找他,所以這個禮拜她非常的想念他。

    但這種話怎么能說出口?就算是對著吟萱也不可以。

    "真委屈。"理由倒是挺冠冕堂皇的。

    "我說的是真的!"聽出沉吟萱語氣中的嘲笑,欒若熏忍不住解釋,只是有點越描越黑的嫌疑。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安靜一點!"化妝師小怡已經怒髮衝冠,快要殺人了。

    兩人看到這個景象,立即噤若寒蟬,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就怕惹火這個首席化妝師。

    ☆☆☆

    才剛走進攝影棚,欒若熏立即眼尖地看見肆長聿早已著好服裝在拍攝現場裏,正和其他的工作人員聊天。

    天!一個星期多沒見面,她發現自己真的愛上他了;看他狂肆不羈的模樣,她心中有股壓抑不住的熱潮竄過。

    今天他只穿著一件低腰的男性內褲,而其餘的全都裸露在眾人面前,讓欒若熏不覺燒紅了臉……

    這一切只會讓她想起他們狂熱纏綿灼那一夜是如何激情的度過,她的視線盯在他不甚包得住的墨綠小褲子上,惹得她又是一臉桃紅。

    "喂,大小姐,看夠了沒?如果你看夠了,咱們就往前走,別老是杵在這兒礙眼。"沉吟萱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馬上瞭解她突然止步的原因,忍不住又嘲弄她幾句。

    "吟萱,我發現你很小心眼。"欒若熏嬌嗔地轉過頭瞪著沉吟萱。

    "我哪里小心眼了?我只是怕大小姐你著涼罷了。"逗她真是人生一大樂事,讓沉吟萱怎么也戒不了這個癮。

    欒若熏罩著一件純白的浴袍,而浴袍底下是早已換好的商品內衣褲;雖然現在是炎炎夏日,但攝影棚內冷氣凜冽,她穿得那么少。很難說一定不會感冒,所以她真的是為她好、"今天天氣熱得令人難受,怎會著涼?"欒若熏想盡辦法極力控制自己幾欲跳出胸口的心,而沉吟萱卻像看穿她似的,硬是不給她時間整理她過度緊張的情緒。

    "是這樣子嗎?那我們趕緊進攝影棚,趕緊把平面拍完,然後咱們這一系列的企劃就可以告一個段落了。"沉吟萱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

    "我知道。"欒若熏斜睨沉吟萱一眼,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進攝影棚。

    在舞臺前圍著肆長聿聊天的冠朱一瞧見欒若熏,立即走向前欲與她討論一些事宜。

    "若熏,你準備好了嗎?"冠朱滿意地看著欒若熏臉上的妝和瀉如飛瀑的黑髮。

    "嗯。"唉,如果不是肆長聿強力威脅她,她還真不想再走回這一途,即使是業餘演出,她也希望能閃多遠就多遠,壓根不想接近。

    "小若熏,你還是沒興趣再複出嗎?"說到這件事她就難過、心疼得要命。

    早在五年前,欒若熏便是公司改革後的第一批模特兒,那時的她說有多清靈就有多清靈,仿若破水而出的洛神一般,有著出塵的靈秀氣質,並夾雜著不凡的冶豔。

    當時只要一推出她的各款海報,總立刻被人搶購一空,後來不知怎么搞的,這小妮子說再也不當模特兒,說不當就不當,任她再如何舌粲蓮花,高壓、懷柔並用,無所不用其極,但她不點頭就是不點頭,不知道是吃錯藥還是傷壞頭,她死部不肯再走入這一行。

    若不是這一次肆長聿的強力推薦,可能她磕破頭若熏也不會答應。唉,今天總算是有福氣再看見她天生的衣架子和巨星般的臺步了。

    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和操控舞臺的魅力不是想擁有就能擁有的,只可惜欒芳熏並不在意這些,真是暴殄天物極了、"冠朱姐,你就別再勸我了,我是不可能再走人這一行的。"對於這個堅持,欒若熏可是吃了秤鉈鐵了心,十頭牛都拉不動她。

    開玩笑,當初就是因為走上模特兒這個行業,才會讓她看見更多貪婪的人心,她現在才不會笨到再回去吃一次苦。

    "好……"後頭"可惜"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冠朱就莫名地被肆長聿給撞到另一頭去了。

    "若熏,這是你嗎?"肆長聿手中拿著一張海報,神采奕奕地挨到欒若熏身旁,搞得她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

    什么跟什么?這么久沒見面,瞧他一開口就問她什么鬼話。欒若熏接過他遞來的海報,眯眼一瞧。

    這一瞧,可令欒若熏驀地呆了半晌,等她抬起燃著火焰的雙眸時,冠朱已經悄悄地退到離她十尺之外的地方了。

    "冠朱!"欒若熏眼一眯,渾身燃著怒火,對著冠朱劈頭就罵得她狗血淋頭:"你在搞什么?我不是跟你說過,要你把所有的海報部銷毀嗎?為什么還有這一張?"

    原來這一張海報上的主角就是欒若熏剛出道時拍的一支口紅廣告,海報中的清純模樣,難怪會令欒若熏翻臉,而且居然還膽敢拿給肆長聿看,這……這擺明要把她氣死!"我捨不得嘛……"冠朱站在遠遠的一邊,小小聲地回答。

    "說,你還有幾張沒銷毀?"

    欒若熏一時氣極,拿起手中的海報就要把它給毀了,但肆長聿一個反手立即將它搶回去。

    "你不要的話,不妨給我,為什么一定要把它撕掉?"肆長聿細心的將微皺的海報撫平。

    當冠朱拿這張海報出來時,肆長聿心中立即有種怦怦然心動的感覺;而這一張海報即是當年他貼在房間裏的海報。

    這件事如果讓別人知道,他一定會被恥笑得無臉見人。可他就是喜歡她,也因為如此,他才會跟佟曼奴交往。

    而這一切仿若一場鬧劇,到最後他才知道誰才是正品,誰又是真正的替代品。

    看肆長聿小心翼翼地將那張海報卷起,細心地圈好,欒若熏更是羞赧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這樣珍惜她的海報是因為他喜歡她……還是這純粹只是他的興趣,或是……

    他是堂堂的肆方集團總裁,他應該不可能長期從事這樣的工作吧?但也許……只是也許……他有一點點喜歡她。

    就在欒若熏逕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各項攝影設備早巳在一旁standby很久了,只等著兩位主角入鏡。

    "就定位子了。"沉吟萱一臉竊喜地提醒著欒若熏,就不信她不招!燈光一打,鏡頭定位,背景是一張床,一張天鵝絨罩的雙人大床。

    欒若熏徐緩地拉掉身上的浴袍,墨綠色系的性感貼身衣物立即展現在大家面前,她的身材勻稱而修長,增一分則太多,減一分則太少,那儂纖合度的體型頓時讓眾人傻了眼,甚至連攝影師都忘了按快門。

    肆長聿雖然不是第一次目睹她婀娜多姿的身軀,但自小腹傳來的滾燙熱流,速度之快連他自個兒都嚇一跳。

    是啊,欒若熏那白皙滑膩的肌膚觸感,還有渾圓的豐胸、敏感的小耳垂,還有那一片只有他品嘗過的蓊鬱濃密……

    該死!拍攝時刻他腦袋還在想什么?憑著底下這塊小小的布料,怎么可能掩得住他過人的硬挺昂首?

    找她一同拍攝,可能是他此生最大的錯誤、整個攝影棚裏彌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氛,所有人的視線都駐留在欒若熏身上,過了半晌,欒若熏一直沒昕到快門的聲音才回頭問攝影師:"好了嗎?可以了嗎?"

    此時,攝影師才忽地清醒,趕緊一聲令下,全員動了起來,按照他們之前協議的方法拍照。

    兩個人開始互動,拿出最專業的精神面對鏡頭,在此起彼落的快門聲中掌握節奏韻律。

    "昨天佟曼奴來找我。"在兩人互相貼近時,欒若熏找了個話題。

    "她找你做什么?"肆長聿一驚,心中不解佟曼奴找她是何用意。

    "天曉得,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聽得我一頭霧水。"趁換動作的瞬間,欒若熏扯起一個豔笑,回答他的問題。

    "她是不是跟你說我倆婚約的事?"嘖,若真如此,他就完全明白佟曼奴葫蘆裏賣什么藥了。

    "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有回家跟我父親說過這件事。"肆長聿的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

    "你為什么這么說?"他們從來沒說過什么婚不婚約的事不是嗎?為什么他要那么說呢?

    雖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欒若熏臉上依然浮上清晰的紅暈。

    "你不喜歡我嗎?"他像個花花公子般地調笑著。

    "這……"這問題來得太突然,令她有點不知所措。

    什么喜歡不喜歡,他們之間根本談不上這個問題,他和她的關係只不過局限於床上的那一次;如果這樣就論及婚嫁,不是有點突然嗎?

    但就算是很突然,他那番近乎求婚的說詞仍是非常受用,令她整個心頭暖呼呼地洋溢著幸福的感覺。

    這樣會不會……太幸福了?她有點不安。

    正常肆長聿還想再追問她時,攝影師宣佈要換另一種款式的內衣褲,他只好先暫緩這個話題。

    過了幾分鐘,等全員待機,兩位主角穿著同一個赭紅色系出現時,鏡頭改鎖在那張天鵝絨罩的床鋪上。

    兩人遵照指示,纏綿地在這張大床上擁抱,欒若熏的臉上帶著嫣紅,但肆長聿卻再也扯不出爽朗的笑。

    "你怎么了?"欒若熏側挨在他身上,抬頭問他。

    雖然這個企劃沒要求他們微笑,但也用不著繃著一張臉吧?只見他臉上的線條緊繃,少了一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你不要太靠近我。"肆長聿緊繃著下顎,緊抿著唇,一副痛苦到極點的模樣,欒若熏不斛地凝睇著他,心中疑惑不已。為什么他先前還一副愛意繾綣的模樣,怎么才過了一會兒就變了樣?

    看欒若熏緊蹙蛾眉的不解樣,肆長車歎口氣,將她擁入懷裏。"你別這樣看著我,否則我會在心慌意亂的情況下,在大家面前要了你。"

    他多么不願承認自己薄弱的意志力,但事實擺任眼前容不得他否認,遇上她,天大的意志力也會崩坍。

    緊擁的軀體一接觸,欒若熏歡喜地接受他的說法,因為她可以感覺到他灼熱的勃起正托著她敏感下部……她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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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5 00:07:25 |只看該作者
< 第八章>

    在一張大床上,衣衫狼藉地散落滿地,而床上的人似乎沉淪在另一個世界裏。

    欒若熏趴在床邊,而肆長聿則抱著她的腰,猛烈地在她身上抽送。

    "不要……嗯……"欒若熏緊咬著下唇,隱忍著這令人難耐的欲火。

    "真的不要?"肆長聿說停則停,濃重的低喘氣息噴在欒若熏敏感的背後。在緊要關頭上,他仍不忘逗弄她一下。

    "嗯……"欒若熏下意識地輕扭著臀,讓自己能夠容納他更多,卻惹得自己嬌喘連連。

    "你這妖姬……"肆長聿吐出痛苦的低吼聲,隨即將他的硬挺抽離,再深深地擠入欒若熏的身體裏。

    半晌,兩人汗水淋漓,雙雙倒在大床上。

    肆長聿無限柔情地將欒若熏擁在懷裏。"還好在攝影棚時你沒有這樣對待我,否則我很難保證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要了你。"

    汗水浸濕欒若熏過肩的發絲,她依舊嬌喘不止,享受著從小腹傳來的陣陣酥麻戰慄。

    "若熏,嫁給我吧。"肆長聿將她汗濕的發撥至耳後,在輕咬著她的耳垂時,呢喃地在她耳邊訴說。

    "啊?"欒若熏緊閉的雙眼倏地張開,意亂情迷地凝睇著他,想要知道他靈魂深處所想是否和他所說的話一致。

    而肆長聿全然無保留的愛意寫滿雙眼,她豈會不懂?如果在此時還要硬裝懵懂,那就有點過分了。

    "你的眼睛好美,是最美的墨綠色呢。"欒若熏並沒有立即答復他,反而顧左右而言他。

    "我的母親是法國人,我遺傳了她二分之一的血統。"肆長聿迅速地做個解答,而後仍不死心地追伺她:"寶貝,我愛你,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窩在他懷裏的欒若熏,在他健碩的胸前輕輕烙下深情一吻,輕輕地點頭。

    肆長聿則感覺快樂得快要飛上天,他倏地坐起,抱著她又親又摟,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陡地,欒若熏微微掙脫他的懷抱,興師問罪地瞪著他。"說!你為什么一個星期都沒有跟我聯絡?"

    肆長聿含笑掐了掐她因情潮而嫣紅的粉頰。"因為我要為這兩支廣告挪出時間,所以其餘的工作當然得想辦法補回來,我每天都累得像條狗,你還怪我?"

    為了有更多的時間見她,肆長聿馬不停蹄地將所有工作集中在一個星期內完成,只為了能和她多相處一點時間。

    欒若熏因自己的無理取鬧顯得有點羞赧,這種事情她又不是沒經歷過,她實在不該給他冠上莫須有的罪名。

    變若熏看著他佯怒的表情,遂靈機一動,巧手依樣畫葫蘆地在他身上上下其手。一路往下滑,攫住他依然勃起的硬挺。

    搓揉著他的硬挺,以指頭刺激他敏感的頂端,他的體內立即有一股火熱在騷動。

    "你真是個妖姬!"受不住她猛烈的攻勢,肆長聿拖住她的臀,以他的硬挺摩挲著她早已潮濕的花口,一記怒挺,將整個硬挺擠進她的身軀裏,感受她濕潤的包圍。

    "太緊了……若熏……你再放鬆一點……"她的體內急速繃緊,將他碩大的硬挺包含其中。

    欲火一波一波襲擊著他,等不到她的放鬆,他已經在她體內恣意地律動;他的舌舔舐著她胸前的玫瑰蓓蕾,吸吮得令乳尖緊繃,他才露出邪氣的笑,更加快衝刺的速度。

    火源燒得他意亂情迷,他將欒若熏推倒在床,將她的雙腿高舉過他的肩,讓彼此更接近、更密合。

    在一次又一次狂猛地撞擊下,欒若熏開始下意識地推著他的胸,拒絕他的給予,肆長聿立即明瞭,將身子更壓向她,以雙臂困住她的小手,以最貼近的密合予以最後的衝刺。

    在肆長聿一聲悶吼中,他在她體內解除所有的欲火……

    ☆☆☆

    整個身體輕飄飄的,好象正欲飛往何處,欒若熏不解,但她的心中頓時警鈴大響。不對!她在肆長聿的床上睡得正安穩,怎會又做惡夢?

    欒若熏環顧霧茫茫的四周,只見白霧環繞,令她幾乎看不清楚前方的路;這跟她的夢魘有些許不同。

    但……是哪里不同呢?

    縹緲間,她好象看到吟萱的臉,有點像又不太像……這個地方好象是欒宅警衛室前面的坡道!她昨晚從攝影棚離開時,吟萱說要自己早點回去休息,所以她現在應該還在家裏睡覺才對。

    可她不舒服極了,有一種欲作嘔的衝動,冷汗直竄、寒毛豎起……她覺得自己兩腳發軟……

    真是怪極了,她明明在作夢,為什么會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悸動?既然是夢,沒道理讓她這么不舒服呀!不行!她得趕緊醒過來,否則她會錯失良機;若就此錯過,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倏地,仿佛穿過時空,全身遭受到微小粒子的衝擊,欒若熏從暗沉的預知夢境中醒過來。

    她猛地起身,看見自己身旁仍睡得香甜的肆長聿,確定自己已醒過來了,她才趕緊推推他,想把他叫醒。

    孰料,肆長聿反身壓住她,雙唇攫住她柔軟的唇瓣,恣意地汲取她口中的蜜汁。不管欒若熏再怎么掙扎,依然不能推動他半分,她只好往他的硬挺一腳踹去,一記悶吼聲顯示他可能傷得不輕。

    肆長聿氣呼呼地坐起身看著她,一臉不解。

    "現在無別問我,我有急事,你快點載我回去。"欒若熏邊穿衣服邊解釋。

    方才夢中的景象過度鮮明,仿佛她的靈魂掙脫肉體,穿越重重迷障飛到時間和空間迸裂的縫隙中窺見一切。

    這份不安來勢洶洶,幾欲讓她昏厥過去,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吟萱十成十絕對出事了!當年二姐夫救得了二姐,她不信自己救不了吟萱!

    ☆☆☆

    車子快速地穿梭在山區的羊腸小徑上,肆長聿連一刻都不敢多作停留,只怕慢了一步,欒若熏所說的夢真的會實現。

    一路上,欒若熏大略的向他講解自己的預知能力,他雖然半信半疑,卻也不敢怠慢。

    反正只要一到目的地就可以知道所有真相,眼看只要再一個轉彎就可以看列她位於半山腰的家。

    車子拐向右邊,向上急速賓士著。遠遠地欒若熏便看見一個物體被一輛車蓄意地用力撞擊,躍至空中呈現完美的抛物線狀,而後又重重地摔至地面;而那一輛蓄意行兇的車子立即轉開向他們駛來的方向。

    稀疏的樹影映在那輛車的擋風玻璃上,但欒若熏仍然一眼即看見裏頭的行兇者——羅世宗!是他!她知道這一陣子他常常來煩她,但全被吟萱擋下來了……這……難道那個飛落的物體是……吟萱?!不!車子甫停,欒若熏便急忙打開車門,疾步如飛地奔至那個物體旁邊。

    噢!老天!真的是吟萱……真的是吟萱……

    吟萱無依地倒在腥紅懾人的血泊中……天啊!為什么沒有人幫幫她?為什么沒有人幫幫她?這裏有她和善的鄰居,為何大家門戶緊鎖,沒有人願意對她伸出援手?

    覃二哥?對了!她要趕緊找覃二哥來幫忙,二哥的妙手回春不在話下,他一定可以救活吟萱。

    欒若熏才剛踏出步伐,便又立即收回。她想起來了,覃二哥和曉恩姐度蜜月去了,根本不在家。

    "若……熏……"

    欒若熏的耳朵猛地一豎,她似乎聽見吟萱細微的聲音,於是趕緊跪坐到她旁邊。

    "吟萱、吟萱!你振作一點,我馬上帶你去醫院,你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她不敢移動吟萱的身體,只是愣愣地用手將她臉上的血跡一一抹掉。

    欒若熏馬上示意肆長聿打電話求救。

    她緊緊地壓住每一處淌著血的傷口,可是血水急湧而出,血流如注,她根本止不住,根本止不住……

    她很清楚,吟萱的傷勢很重,根本沒有體力撐到下山就醫。

    "別哭……"微微一張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鮮紅血液便從沉吟萱口中不斷地流出來。

    "吟萱,你別說話……"欒若熏的手上盛滿她口中流出的血水,急得淚如雨下。

    "若熏……你要記住……人都會有欲和私……那沒關係……你要多交朋友……多看看不同的世界……"她口中的鮮血不斷流出,像是要嘔盡全身的血似的。到了最後,她仍擔心著若熏,怕她走了之後留下若熏一個人,她會更封閉。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其實我只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怕受傷害;我只是懦弱、只是不想長大、只是不想體驗失去後的悲傷……"欒若熏哭得柔腸寸斷。

    "別怕……你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朋友……"沈吟萱想抬起手像往常一般替她膘陽,卻發現自己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莫非真是時候到了?說不怕是騙人的,畢竟那是不曾跨越過的世界!但讓她更覺不舍的是若熏。天啊!這個親如姐妹的好友,教她怎么忍心在她還沒成長之前就離開她?

    "找不到的,我的好朋友只有你,除了你,我不會再有好朋友的!"這樣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友,怎么忍心讓她這樣的走?浩瀚蒼穹之下,要找到一個知心談何容易?更何況是一個這么知她、懂她,更能瞭解探索她內心壓力的好友,要到哪里去找?

    沉吟萱搖搖頭,"若熏……記得把我所有的錢捐給全國的慈善機構……我要讓那些孩子也可以過得很快樂……"也許是血嘔盡了,她全身冷得直打顫。

    在這炎熱的仲夏,她竟然覺得全身有止不住的寒冽,這可能是她這輩子最冷的一個夏天吧。

    "我知道……我會幫你處理,你別擔心……"哦,吟萱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到了這個時候,她仍然在替別人著想。

    她有沒有想過老天對她的不公!沒有人給她溫暖的家庭,沒有人給她該有的物質享受,吟萱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是她自己掙來的,老天會不會虧欠她太多了?

    老天!開開眼吧!吟萱受的苦還不夠多嗎?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她?她夠苦了,真的夠了,怎么可以讓她悲苦地過這一生,就連最後也不肯給她一個好的結局?

    "別哭了……這都是命……"沉吟萱用盡全身的力氣扯出一個最美、最燦爛的笑容。

    "不!"這怎能說是命?如果吟萱不是為了讓她脫離羅世宗的糾纏,又怎會如此紅顏薄命?

    該死的人是她不是吟萱……天啊!求您開開眼,該死的人是她,怎么忍心帶走吟萱……怎么忍心……

    "若熏……"到最後了吧,她的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在這夏日的清晨豔陽下,她居然看不到任何東西!"你別說話,叫你別說話你聽不懂呀!"欒若熏的眼直鎖著沉吟萱的每一個表情。不忍讓她多說話,是怕她會沒有力氣撐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消逝,沉吟萱的生命力也一點一滴地在流失。倏;地,救護車的聲音遠遠地在山頭裏迴響。

    欒若熏欣喜若狂地告訴沉吟萱:"吟萱,救護車到了,你放心,車上有完善的器材,你一定要撐下去。"

    沉吟萱雙眼直視前方,兩眼蓄滿淚水,她使盡全身力量喊出話:"若熏……保重………"

    聲音停歇,她的雙手也松落到地上,但她的雙眼並沒有合上,兩行清淚不斷流下,仿若訴說著她的不舍與不甘……

    "吟萱……車子到了,你再撐一會兒,求你再撐一會兒,大姐就快回來了,我們說好要一起出國的……"她趴在吟萱身上,用力的哭吼著。

    她不允許,絕不允許!有宿命論的人是吟萱,不是她!她絕不認命!"若熏,放開她吧,她累了,要休息了。"肆長聿一直站在一旁,沒有打擾她們最後的訣別。

    "不!"欒若熏絲毫不在乎身上粘膩的血跡,只是使勁地抱誇沉吟萱。"你看,吟萱的眼沒有合上,她還活著。為什么救護車還沒到,吟萱快撐不下去了,為什么車子還沒到!"

    ☆☆☆

    偌大的欒宅裏,好不容易三個姐妹聚在——堂,只可惜並沒有預期中的歡笑和喜悅。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欒若良一接到欒若心打的緊急電話,便急急忙忙從花都趕回來。

    才剛踏進門,沒有聽到欒若熏一貫的挖苦話語,讓欒若良不安了起來。

    坐在大廳內的欒若心看見總算回來的大姐,輕歎口氣。"我是因為若熏一個禮拜都沒有去上班,公司的經理打電話通知我,我才和揚天一道過來看看,誰知若熏像瘋了一樣,直喊著要揚天幫她報仇,說什么要一個男人血債血還,我還搞不清楚狀況呢。"

    "若熏?她不可能做這種事啊!這是怎么一回事?"欒若良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古腦地坐在沙發上。

    "大概是因為她的好朋友死了。"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欒若良到現在才發現大廳裏多了-個人。

    "你是……"欒若良禮貌性地問他。

    "你好,我是肆方集團總裁——肆長聿,是若熏的男朋友。"他謙恭有禮地說道。

    在客廳裏的人莫不被他爆炸性的發言嚇了一跳。看他衣衫淩亂,下巴還有一堆新生的胡髭,欒若良相信他確實很擔心若熏。

    肆長聿長話短說地將一個星期前所發生的慘案一五一十說出來,希望她們能夠給若熏一點幫助。

    為了沉吟萱的死,若熏已經將他視為無物,對他視而不見,一個星期下來,他被她折磨得快不成人形了。

    肆長聿的話一說完,欒若良呆呆地沉默半晌,因為只有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你上去看看她吧。"尾隨在一旁的覃諾情輕撫著欒若良的肩,安慰著她。

    欒若良一想,立即站起身走向二樓若熏的房間。

    "若熏,我是大姐。"欒若良敲了半天的門,見若熏沒有開門的跡象,遂自動開門走進去。"我進來了哦。"

    房內一點燈光都沒有,甚至連窗簾都拉上了,整個房間裏透不進一絲光線。欒若良輕柔地打開燈,看見散落一地的照片和斜躺在一旁的若熏。

    "若熏?"欒若良趕緊拍拍她的臉。

    "大姐?"欒若熏緩緩地睜開眼睛,欒若良的身影立即映入她眼中。"你回來了?"

    "若熏,大姐回來看你呀,你怎么了?"欒若良這才松一口氣,坐在若熏的身旁隨手拿起一張散落的照片。"這不是你和吟萱去國外各地遊玩的照片嗎?"

    "是啊。"欒若熏幽幽地說。

    "怎么會這樣散成一地呢?"欒若良一張一張將照片整理好,心卻像散落的照片般碎了一地。

    沉吟萱是若熏自高中以來最好的朋友,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道,她也很為若熏開心,但現在發生這種事情,若熏撐得下去嗎?

    若熏將心中的所有秘密都告訴沉吟萱,沉吟萱對若熏而言,仿若是母親一般,她只相信她、只接受她,而她現在不在了,若熏該怎么辦?

    "大姐,我要請長假,我要和吟萱出國再去玩一趟。"欒若熏像往常般挨在她背後,笑嘻嘻地撒嬌著。

    欒若良一聽,反身抓住欒若熏,兩眼炯亮有神地看著她。"吟萱已經死了,你醒醒吧!"

    與其讓她再這樣下去,還不如讓她立即清醒。再痛、再殘忍,她也要讓若熏振作起來。

    欒若熏如遭晴天霹靂,呆愣了兩秒,才哀慟地道出:"我知道她已經死了,可是我腦中有一道聲音一直在告訴我,她沒死,她還好好的活著,而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可是……我搞不清楚到底哪一邊才是真實,哪一邊才是夢?"欒若熏咬牙切齒地問她:"大姐,你告訴我真相。"

    "她死了,吟萱已經死了,你要面對現實!"欒若良清澈的眼中流出串串淚珠,心痛得不能自己。

    "哈……哈……"欒若熏不停地狂笑,直到笑岔了氣,她的笑聲才漸漸停歇下來。"我要這種能力作啥?我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救不了,我還要這種能力幹什么!自責和甩不掉的內疚狠狠地啃蝕著欒若熏脆弱的心靈,倏地她眼前一黑,又昏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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