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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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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今晚又打老虎】極品大太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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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10:4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太子監國,一石千浪

聽聞楊戩重掌內侍省,宮中不知道有多少宮女太監暗自垂淚。如果評選史上最不稱職的內侍省都知,梁薪無疑會中選。但如果再評一個史上最受歡迎的內侍省都知,那麼梁薪也肯定是當仁不讓。

是誰讓宮女太監讀書寫字,使得他們可以自己寫家書寄回家中訴述相思?是誰讓宮女太監學習武藝,讓他們可以輕松應付宮中一切工作?又是誰為宮女太監設置了各項獎勵,使得他們多次獲得高額獎金?是梁薪,他們最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文武雙全、才智無雙的史上最年輕內侍省都知。

當然,不管宮女太監們願不願意,楊戩都肯定是要重掌內侍省的。這一切還輪不到這些小太監小宮女去左右。

相比起楊戩重掌內侍省並兼領睿思殿這件事,趙佶突然下發的聖旨這才是真的引起了軒然大波。

“皇上要閉關半月,領悟神宗皇帝教導的治國安邦之道?命太子監國,中書省、樞密院各重臣輔助?”

太師府中,蔡京閉著眼睛手中拿著一塊溫潤清澈的玉璧撫摸著,那模樣猶如老僧入定,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倒是蔡京的兒子蔡絳拿著聖旨看著,沒事低聲念兩句滿頭霧水不得其解,搞不懂趙佶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想不通就不要再去想了,陛下讓我等輔助太子,那我等輔助就是。想來太子也已經成年,是該擔些擔子了。”

蔡京這話一出蔡絳頓時心中一凜,以他的才智自然聽出來了蔡京這是在提醒他要好好輔助太子,以便將來太子即位時能做個從龍之臣。

蔡絳心中有不解,他忍不住問蔡京:“父親,您不是一直看好三皇子的嗎?”

蔡絳這話剛說完,蔡京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以往蔡京的眼神總是帶著一絲老人的渾濁,但此時蔡京的眼神卻猶如猛虎一般冷峻、堅毅、清明……以及兇狠。

蔡絳被蔡京這突然變化的眼神嚇了一跳,蔡京緩緩張口說道:“你永遠記住,剛才的話不要再說了。我們是臣子,是皇上的臣子。皇上未來要誰繼承皇位,那是皇上自己的事,與我們無關。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不能,也沒有資格去表示我們看好哪一位皇子。記住了嗎?”

“是,父親。孩兒記住了。”蔡絳的心砰砰亂跳,就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他這一生殺人害人的事沒少干,從來不懼怕什麼鬼神之說。但唯獨就對自己的父親懼若鬼魅。

見到蔡絳戰戰兢兢的模樣,蔡京心中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大兒子蔡攸。那個才智謀略最像自己,並且敢對自己起殺心的忤逆子。蔡京心里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如果攸兒不是那麼急功近利,那該又多好啊。

想到這里,蔡京的臉色稍微地緩和了一下,他嘆了口氣對蔡絳說道:“有些事即便為父不跟你說,你知道也應該能夠想到。為父年歲已老,等不了幾年終歸得沒入黃土。趁著為父還在人世,一些風雨為父還能幫你抗。一些道路,為父還能替你走,以便未來你走的時候能更順暢更平坦一些。

為臣之道,最重要的就是抉擇。但一個抉擇也許一開始是對的,可是隨著事態變化,到后面來就變成了錯的。為父當年跟隨王荊公變革國制,一開始本受人崇揚,但之后卻淪為亂臣賊子險些身陷囫圇。

如今皇上身康體健,皇位繼承一事尚未明朗。為父意屬皇三子,是一種抉擇。為父讓你輔助太子,這也是一種抉擇。

兩種抉擇並不矛盾。若未來皇三子即位,皇三子念為父輔助之功,不會與你為難。但若太子即位,你蔡絳就是從龍之臣,蔡氏一門當可再延續百年輝煌。”

蔡京一番話深入淺出道理明朗,蔡絳聽后心中頓時大悟。他才這感覺到自己的父親是多麼的高瞻遠矚料事于先。蔡絳真誠地對著蔡京行了個禮后道:“父親大智,孩兒明白了。”

蔡京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沉默三息時間后蔡京才開口說道:“記住,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是!孩兒記住了。”蔡絳道。

另一邊太子府中。剛剛接到聖旨的趙桓仰天大笑了幾聲,笑聲中卻夾雜了一絲哽咽。趙桓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他打發了傳旨的小黃門后便握著聖旨看著皇宮的方向流下了兩行眼淚。

“父皇!你終于讓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一回太子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的確。趙桓心里是有委屈的。歷朝歷代有哪個太子不是入住東宮而是在外自行建府的?又有哪個太子會因為每月的月例不足以支撐太子府開支,而被迫讓自己的太子妃每月向娘家借錢來補貼家用的?這些都是趙桓心中的痛。他是皇室長子嫡孫,是理所當然的太子。但是他的母后王皇后年僅二十五歲時就病死了,沒有了王皇后的支撐,趙桓這個太子一直坐的風雨飄搖毫無安全感可言。

有的時候趙桓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沒有做這個太子那該多好。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現在趙佶罷了他的太子之位,那比讓他去死還難受。

趙桓閉著眼睛,仍由眼淚從臉龐滑落。此時他感覺身上微微一重,一種溫暖的感覺傳遞全身。趙桓沒有回頭,只是伸手摸著剛剛替自己披上風衣然后順手搭在自己肩膀的手。

那如凝玉綢緞一般細滑的肌膚讓趙桓迷戀不已,如此肌膚在趙桓的記憶中只有一個人有,那就是他的太子妃朱璉。

朱璉的父親以往是伯材官,卸任后皇上封他做了武康節度使,家中門庭也算顯貴。自從跟著趙桓以來,朱璉從來沒有跟誰擺過太子妃的架子,一直安分守已相夫教子,算得上是個絕佳的好媳婦。

趙桓轉身摟著朱璉的腰肢,柔聲說道:“璉兒,父皇命我監國,他命我監國了。”

“嗯。”朱璉柔聲答應,輕輕將頭靠在趙桓的肩膀上:“其實璉兒並未想過要殿下去硬掙那帝王之位。璉兒只希望殿下能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如此璉兒就已經知足了。”

聽見朱璉那柔聲軟語,趙桓心中感動不已。他抱緊朱璉低聲說道:“璉兒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掌管鳳印,做個母儀天下名垂青史的皇后。”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與太子府不同的是,皇三子趙楷的鄆王府中氣沖沖地走進了一個人。此人正是王允知,當今翰林學士,正三品的官職,主要負責皇帝直接發出的機密文件。位不可謂不高,權不可謂不重。

不過趙佶是個甩手皇帝,這一般也沒什麼機密文件發出,所以王允知也位置也顯得不是那麼的重要。不過他頭上還有個國舅爺的頭銜,所以走到哪兒一般還是很受人尊重的。

王允知是鄆王府的常客,所以門房沒有通報就直接讓他進了門。他熟門熟路的直入鄆王府后院,在后花園中王允知看見了正在專心作畫的趙楷。

王允知忍不住大叫道:“哎喲喂我的好王爺,天都快要塌下來了你還有心思在這里作畫?”

趙楷抬起頭看了王允知一眼,再看了看自己的畫卻發覺自己思路已斷,已經找不到繼續畫下去的感覺。趙楷搖搖頭,嘆息一聲道:“可惜,可惜了。”

他將筆擱下,身旁侍候著的侍女端過盆來。趙楷洗了個手后接過毛巾擦干,然后問道:“舅舅,出什麼大事了?”

王允知走到趙楷身旁,低聲說道:“你還不知道吧,皇上今天一早下旨說要在太廟里閉關半月,如今已讓太子監國了。”

趙楷平靜地看了王允知一眼,嘴角掛著一絲淡淡地笑意道:“這件事我今早破曉的時候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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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10:5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初到廬州,特殊乞丐

江南之地自古人杰地靈,才子佳人輩出。上天似乎對于江南有著特殊的偏愛,論風景這里被稱為“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論財富這里是大宋有名的魚米之鄉,水稻產值足足是大宋其它地方的三倍多。論文化底蘊江南名門望族聚居,商賈云集,文人薈萃,儒學鼎盛。世人皆言:“天下才子出江南。”

從汴京皇宮出來,趙佶帶著梁薪直接坐船往江南走。這是趙佶當皇帝以來第一次出汴京,所以他很是興奮。只是苦了梁薪,這一路他都在擔憂趙佶的安全,但是微服出巡他又不能帶太多的護衛。于是就帶著印江林和梁瑞以及西廠鐵騎中的十幾名好手。

秦淮河上的才子佳人宴還有五天時間才舉行,趙佶決定先去一趟杭州,看過杭州的美景過后再去蘇州,最后才去秦淮河。

從汴京通往杭州,走水路只需要兩天的時間。在船上梁薪怕趙佶無聊,于是帶上了自己親手制作的撲克牌。梁瑞不能與趙佶相處太多,所以沒能和梁薪他們一起玩。于是多數時候都是梁薪、趙佶、印江林他們三人在玩。

三人玩的是現世中最流行的斗地主,聽著趙佶和印江林吼著“三帶一”“飛機”“王炸”,梁薪偶爾恍惚會感覺自己好像並沒有穿越一樣。

在這沒有電視,沒有互聯網,沒有PSP的北宋。一個現代人都樂此不疲的斗地主究竟能讓身為地道北宋人的趙佶、印江林多麼上癮這個梁薪不知。只是他偶爾瞥一眼因為輸得太多而滿臉被貼著紙條的趙佶,梁薪有種自己要被憋出內傷的預感。

當然。梁薪他們也不會一直就在船上呆著,每天他們也會在沿路的碼頭停靠,然后上岸去吃點東西,逛一逛見識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順便再補充一點在船上要吃的干糧。

這一日梁薪他們到了廬州。從這里上岸后趙佶就不準備再乘船了,準備直接買幾匹馬漫步到杭州去。

趙佶既然有了決定梁薪自然不敢反駁,他讓梁瑞去買了十幾匹好馬,然后就跟著趙佶一同走入廬州的街頭。

要說廬州其實也挺繁華的,雖然比不過汴京,但也算熱鬧有生氣。梁薪博聞強記,跟趙佶建議道:“老爺,這廬州有許多特色的小吃,比如小花獅頭、燒賣、四色小籠、冠頂餃、蟹黃灌湯包等等。要不咱們去試一下?”

趙佶眼睛一亮,拍了拍手道:“好!我們去試一下,這里有沒有什麼知名一點的酒樓?”

“有的。小的曾派人了解過,這廬州地界上就以會賓樓的小吃最為地道。要不咱們就去會賓樓?”

梁薪心中深深地不忿,他沒想到堂堂西廠竟然有一天會命令番子去調查從汴京到南京一路都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這讓梁薪感覺有種被侮辱的意味。不過誰叫人家是皇帝呢,侮辱你你也得受著,因為這叫做現實。

趙佶明顯很滿意梁薪的安排,點點頭表示同意去會賓樓用午膳。

到了會賓樓,這里由于生意太過火爆,包房都已經坐滿了。無奈之下梁薪一行人只能在大廳占了三個位置。

大廳之中龍蛇混雜,有跑江湖的,有商賈,也有本地人閑來無事喝兩杯。梁薪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生怕有人黑著膽子來刺殺趙佶。

趙佶倒是沒感覺有什麼,怡然自得地聽著賣唱人唱著小曲,聽到精彩部分就跟大家一起叫聲好。

沒一會兒賣唱人過來討賞,趙佶直接給了一錠五兩重的元寶。喜得賣唱爺孫倆不斷道謝,就差沒磕頭了。

梁薪替趙佶安排的小菜很快上桌,各式各樣的小吃將桌子擺滿。趙佶這個嘗嘗那個試試,既感覺新鮮又感到高興。興致來了他還會招呼梁薪與他喝兩杯。

飯菜吃到一半的時候,有三個乞丐趁著跑堂的沒注意走進了會賓樓大廳。與一般的乞丐不同,那三個乞丐一般就是一家三口。一對父母帶著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女兒,只是那父親實在沒有個乞丐樣,一副肥頭大耳油光滿面。如果不是因為他衣衫襤褸臉色蒼白,相信沒人會施舍錢財給他。

胖子乞丐似乎頗有眼力,他在大廳掃了一圈后直接將目光鎖定在了趙佶身上。胖子乞丐拖著女兒妻子走過來,一下跪到趙佶面前說道:“求老爺你發發慈悲,施舍兩個銅錢讓我給夫人孩子買個饅頭吃吧,他們三天沒吃過東西了,再不吃飯就挺不住了。”

以梁薪的眼力他一眼就看出胖子乞丐沒有撒謊,小姑娘雖然躲在母親后面有些怕生,但看著桌上的小吃卻不斷地在吞口水。看她面無血色的模樣,很明顯小姑娘是餓了不少時日了。

趙佶是皇帝,講究一個愛民如子。見到胖子乞丐這一家三口如此悲慘,趙佶立刻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先坐下來一起吃點吧。”

趙佶這張桌子上就只有梁薪與他同桌,所以還空著好幾個位置。得到趙佶相邀,胖子乞丐有些不敢相信。自從家中生變以來,他也遇到過好心人賞他飯吃給他錢花,但卻從來沒有遇到過有人願意和他這個臭烘烘的乞丐一起同桌吃飯。

這讓胖子乞丐有些感動,他對著趙佶抱拳行禮道:“感謝老爺,鄙人錢如云,這一位是拙荊王氏以及小女錢碧。老爺大恩,我們全家人必當銘記。”

趙佶淡然地揮揮手道:“等閑小事不必記掛在心上,先讓孩子吃點東西再說。”

錢如云再次謝過后與夫人女兒一起入座,梁薪發現錢如云和他夫人雖然很餓,但吃飯極重儀態,決不狼吞虎咽。倒是他們的女兒興許是餓極了,夾著菜大口大口地吃著。

錢如云用余光瞟了一眼,然后咳嗽了兩聲。錢碧看了父親一眼,然后趕緊放慢了吃菜的速度。

見到如此情況,梁薪問錢如云:“這位錢老哥想必以往家境不錯吧?怎麼會淪落至此呢?”

錢如云看了梁薪一眼,笑了笑道:“小兄弟是看在下這一身肥肉所以猜測在下以往家境不錯嗎?”

梁薪搖搖頭:“不僅如此。錢老哥說完做事禮數周全,身上皮膚光滑細膩,想來絕非是普通農戶人家。當然,錢大哥那體態也確定了在下的看法。”

錢如云苦笑了一下,點頭道:“小兄弟好眼力,要說在下以往在杭州城里也算是頗有資產。只是運氣不好遇上這荒唐的世道,攤上一個荒唐的皇帝,所以這才淪落至此啊。”

“大膽!”趙佶聽到那“荒唐的皇帝”五個字頓時激動地低吼一聲。

梁薪趕緊給趙佶使了個眼色,趙佶這才忍下來,沉著氣道:“這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你怎麼敢妄自緋議言語輕慢呢?”

“妄自緋議?”錢如云輕笑一聲道:“那荒唐皇帝還需要我妄自緋議言語輕慢嗎?我家世代為商,曾經在杭州擁有三間米鋪。為何淪落至此?”

“為何?”趙佶甕聲甕氣地問道,很明顯他有些生氣了。

錢如云冷哼一聲道:“為何?就為了一塊破石頭。錢某的別院之中有一塊從太湖打撈上來的石頭放置于假山之中,數月前不知怎麼就有官差上門,用黃條封在那假山石上,說那是進貢給皇上的東西,要錢某認真保管。

錢某不敢怠慢,每日派人守候那塊石頭。但一個月后官差再次上門時就說那石頭有一處破損了,說錢某這是“大不敬”之罪。錢某先是被抓進監牢,后來我夫人傾盡家產才把我從牢里救出來。祖上傳下來的基業沒了,錢某想起廬州這里還有一位故人欠我三百兩紋銀。過來廬州之后也沒找著我那故人,再加上盤纏用光,所以這才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淪落到了要靠乞討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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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死士刺殺,神秘男人

這世間的人和事,很多時候就好像是一塊好肉下面化了膿,雖然明知道那肉里面已經爛透了,但若沒有人將表面那層完好的皮挑破,很多時候當事人都會選擇安慰自己,不斷地告訴自己,興許事情還沒有那麼糟。

當錢如云將花石綱的黑幕說出之后,趙佶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一會兒鐵青,一會兒通紅。錢如云沒有主要到趙佶臉色的變化,但是一直關注著趙佶的梁薪卻能很準確地猜到趙佶此時心里的感受。

無疑,趙佶很生氣。但是他又不知道到底該生誰的氣,生錢如云的氣?這肯定不行,因為錢如云很明顯是花石綱下的犧牲品,屬于受害者。想了半天后,趙佶想清楚了,這一切都是應奉局那些官員的錯。是他們借著朕的名頭巧取豪奪,最后他們謀了人家的家產,而罪名卻全讓朕一個人背了。

“砰!”趙佶拍了一下桌子,沉聲喝道:“居然還有這等事,這群屍位素餐的廢物真應該通通掉腦袋。”

趙佶此話一出,梁薪的臉色瞬間變了變。正所謂君無戲言,趙佶說要讓應奉局的那些人掉腦袋,那不難想象之后他們可能真的離死不遠了。不過那應奉局和造作局名義上可都是由楊戩在總管,梁薪可不能讓這件事牽涉到楊戩身上去。

于是梁薪咳嗽了兩聲,然后低聲對趙佶說道:“皇上。應奉局一事牽涉甚廣,我們應該查清楚之后再做決定,不能單憑著此人的一面之詞就妄下判斷。”

趙佶看了梁薪一眼,心中怒意稍減,他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梁薪。你好好安頓一下這位錢先生,我有些乏了,就先去這旁邊的云來客棧休息一下。”

“好的,老爺。”聽聞趙佶是要去云來客棧,梁薪倒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也許連趙佶自己都不知道,那云來客棧就是西廠在廬州的情報點。

趙佶對錢如云他們抱拳行了個禮后告辭離開。等到趙佶離開之后,梁薪先是等著錢如云一家人吃了一點東西。然后梁薪從懷中取出一疊錢引遞給錢如云道:“錢兄。這是我家主人吩咐我交給你的,你收好吧。”

“啊?這是……”錢如云搞不懂他和趙佶萍水相逢,為什麼趙佶要如此幫他。錢如云家中世代從商,所以他從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天上掉餡餅的事發生。但是現在就是一個大大的餡餅一下砸在了他的面前,險些把他砸暈了。

梁薪並不缺錢,所以出手也沒小氣,直接給了一千貫的錢引。見到錢如云不敢貿然收下,梁薪笑著說道:“錢兄不必擔心,我家主人雖然貪圖逸樂但總算是個仁義君子。他讓我給錢給錢兄完全是因為大家相逢是個緣分,而他又十分同情錢兄的遭遇。所以這才……”

梁薪一邊說著一邊將錢推到錢如云面前。錢如云眼眶微微泛紅,當即拉著自己的妻子女兒跪倒在梁薪面前,砰砰磕頭道:“小兄弟與你家主人的大恩大德錢某沒齒難忘,今日此情此義錢某先行記下,他日若有機會錢某必當報答。”

梁薪趕忙將錢如云他們拉起來,點點頭道:“錢兄不必客氣。希望錢兄你能東山再起,再創萬貫財富。”

“啊!殺人了!”突然有人跑進會賓樓的大廳大聲叫道:“旁邊的云來客棧殺人了,好多人拿著刀在哪里砍來砍去。”

云來客棧?梁薪心中一涼,立刻將面前的桌子掀翻跑出了會賓樓。會賓樓外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十幾個西廠鐵騎與十幾個黑衣人在相互砍殺。

那些黑衣人很明顯是身懷武功的高手,西廠鐵騎仗著身上的衣服里面穿有鎖甲這才堪堪抵擋住,不過饒是如此也有五六人受了傷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西廠鐵騎護送趙佶來到云來客棧時早已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此刻客棧中的掌櫃跑堂店小二全都加入了戰斗,趙佶站在門口后面被兩名西廠鐵騎保護著,暫時沒有受傷。

看見趙佶安然無恙梁薪頓時松了口氣,不用梁薪開口吩咐,印江林和梁瑞已經沖進了戰團。兩人剛一加入進去就打飛了四五個黑衣人,其中一名黑衣人見印江林和梁瑞武力太高,于是立刻喊道:“撤!”

黑衣人們明顯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剛一叫撤所有人都虛晃了一刀準備離開。梁薪大叫一聲:“留下兩個活口。”然后他自己也沖了過去。

一名黑衣人被梁薪一把抓住,梁薪內勁一發竟然一把將他的肩骨抓碎了。黑衣人大叫一聲倒在地上,而與此同時印江林和梁瑞也分別抓住了一個活口。

黑衣人十分無情,他們根本沒有想過要救自己的同伴,直接跳上房梁逃走了。

梁薪一把將地上那黑衣人拉起來,冷聲問道:“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黑衣人全身顫抖了一下,然后嘴角吐出一口黑血。

梁薪微微一愣,回頭一看發覺另外兩個黑衣人竟然也是同樣的口吐黑血而亡。梁薪微微膽寒,他知道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這些黑衣人一開始就將致命的毒藥用特殊的物質封裹著含在嘴里。一旦落入敵手,他們就馬上服毒自盡。

如此狠辣冷酷的殺手已經不能稱之為殺手,而應該叫做死士,這樣的死士一定是有心人特別培養出來的,那究竟又是誰會專門培養這樣的殺手來刺殺皇上呢?況且此次趙佶微服出行一切都是保密的,又有誰能知道他的行蹤?

梁薪心里疑竇重重,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勸趙佶取消江南之行立刻回宮。畢竟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再走下去會十分的危險。

在離云來客棧只有兩條街的廬州客棧之中,一個帶著面具的錦衣男子負手站立在窗外,雖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可以看出他看向底下蕓蕓眾生的眼神有一種上蒼窺視螻蟻的感覺,一副孤高自傲君臨天下的模樣。

剛剛去刺殺趙佶失敗的黑衣人推門進入房中,見到錦衣男子后黑衣人們一起跪倒在地,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負責人說道:“稟報主上,任務失敗了。”

錦衣面具男子搖搖頭,聲音沙啞地說道:“沒事。我只是想要你們去確認一下我的猜測而已,你們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謝主上!”黑衣人們抱拳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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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初臨杭州,藍家小姐

云來客棧之中,梁薪剛剛請完罪得到趙佶的原諒。緊接著梁薪就開始勸趙佶結束這次的江南之行,立刻啟程返回皇宮。

趙佶剛聽梁薪說兩句話就毫不猶豫地搖搖頭道:“不行。朕出來一趟不容易,不能就這樣回去了。”

“可是皇上,今天前來刺殺的人個個都是精銳高手。皇上身邊人手不足,微臣恐怕......”梁薪不無擔憂地說道。

“怕什麼。朕看你那兩個下屬武藝還挺不錯,保護朕的安全應該是綽綽有余了。朕這次暴露行蹤很可能就是身邊跟著的人太多,一會兒啟程的時候你將西廠鐵騎留下。然后你就帶著你那兩個下屬與朕一起上路。相信沒有人會想到朕堂堂一國之君竟然敢只帶三個人上路吧?”

遭受刺殺,趙佶固然有些驚慌。但是刀沒切到肉就不知道痛,驚慌過后趙佶竟然還覺得有一些刺激。看著趙佶那躍躍欲試的模樣,梁薪知道自己無法再勸他。另外梁薪也覺得趙佶那話說的有道理,甚至于他還想到了另外一個方法能夠躲開刺殺。

梁薪對著趙佶行禮道:“皇上。既然如此那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何不如就直接住進應奉局去?”

“住進應奉局?”趙佶一開始不明白梁薪的想法,可是想了一會兒后趙佶頓時明白了,他眼睛一亮興奮地拍了下手道:“好辦法。朕隱瞞身份與你一起住進應奉局,屆時一來可以避開殺手追殺,二來還可以順帶調查一下應奉局究竟是怎麼做事的,竟然引得百姓們怨氣如此之大。”

“陛下聖明。”梁薪躬身行禮道。

花石綱的興起,一早源于趙佶酷愛花石,然后蔡京取江浙一帶的花石貢獻給他。趙佶欣喜不已,然后規模越來越大,于是蔡京干脆主持蘇杭應奉局和造作局專門負責為趙佶尋取花石運送入京,是為花石綱。

之后蔡京權位越來越高,漸漸已經沒有精力去管花石綱之事。所以趙佶才將蘇杭應奉局和造作局交給了楊戩負責,雖然名義上應奉局和造作局是楊戩在負責。但事實上因為花石綱里包含了太大的利益,幾乎有點實力的都會去分一杯羹。這其中可分為四大勢力,蔡氏派系作為原創班底,自然當仁不讓。然后楊戩作為主管,自然是名正言順的參與其中。其次童貫雖然遠在西北監軍,但他在應奉局里得到的好處比之楊戩都是只多不少的。最后就皇室之中幾個受寵的皇子也有參與在花石綱中分一杯羹,雖然比例比之前前三者稍小一些,但加在一起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花石綱讓這東南的官吏有了機會敲詐勒索,大發橫財,給東南人民造成極大的災難,同時也是激起方臘起義的重要原因之一。在梁薪的心目當中,這樣的衙門是必須得破除的。

趙佶說干就干,重新上路之時他已經換上了一身普通的布藝,就帶著梁薪、印江林以及梁瑞三人上路。四人一路走走停停,用了一天的時間才趕到杭州。到了杭州之后梁薪直接帶著趙佶、印江林等人去了杭州應奉局衙門。

杭州的應奉局一向由樞運使朱勔負責,但行駛監督之權的則是鄭同鄭公公。鄭公公無疑是楊戩的心腹,梁薪將一封自己親筆所寫,並蓋上自己私人印章的書信交給鄭公公。信中說明梁薪、趙佶、印江林、梁瑞四人都是“梁薪”的同鄉,因為在家鄉無力為生,所以梁薪特別讓他們來找鄭公公安排一些差事。

信尾梁薪還特別交代了四人是自己的親戚,要鄭公公盡量給予照顧,好生安排一下。

作為楊戩的心腹,鄭公公自然熟知梁薪。看完梁薪交給他的信后,鄭公公立刻對梁薪他們熱情無比。當即著人安排梁薪他們去杭州西湖旁的西湖客棧暫時入住,並表示他會盡早為他們安排穩定的住處。至于差事的事,鄭公公也表示就包在他身上,他給了銀子給趙佶,讓梁薪他們先玩幾天,等適應了杭州的環境后再開始工作。

鄭公公如此熱情,安排如此周到讓梁薪自己都有些感動了。跟著鄭公公手下的人來到西湖客棧,這間客棧只有三層樓,十二個房間。每個房間裝修都極盡華麗,一般人即便有錢也無法入住。事實上這西湖客棧就是杭州應奉局所開,專門用來接到從汴京以及周邊附近路過杭州的重量級官員。在西湖客棧安頓好后,旅途勞累的趙佶先休息了一下。

趙佶一覺睡到下午,醒來時梁薪已經提早為他準備好了晚膳。吃過飯后趙佶想去西湖玩一下,梁薪自然得隨行伺候外加護衛。

在西湖上逛了一圈,看過西湖的幾個著名景點后,趙佶和梁薪一行四人包了一條船在西湖上游蕩。一邊欣賞西湖的美景,同時也可以品嘗一下杭州有名的大閘蟹配花雕酒,外帶西湖醋魚等地道美食。

船家有兩人負責劃船,兩人負責做飯。趙佶負手站立在船頭看著西湖的美景,忍不住感嘆道:“東坡先生曾有詩曰:‘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今日一見,果不負先生如此贊譽啊。”

說完趙佶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心曠神怡之色。

“船家你劃快一點呀,再等一會兒就來不及了。藍家小姐的船馬上就要開走了。我等在家閉關苦讀了三個月才敢出門應藍小姐的才子應對,今日正是我等兄弟大顯身手的時候,船家你再快一點,大不了一會兒到了我們多給你一些賞錢。”

“才子應對?”趙佶微微一愣,剛剛從船艙中走出來的梁薪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趙佶立刻興趣盎然地說到:“梁薪。立刻命船家跟著那艘船,我們也去看看那所謂什麼‘藍家小姐的才子應對’。”

“是!”梁薪點頭應命退下。

船家得到梁薪的吩咐后立刻調轉方向跟著之前那艘船趕過去。船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梁薪看見前方的湖面上停著一艘漂亮的花船,船高兩層周圍圍滿了二十幾艘小船。而那花船上面還插著兩根旗子,左邊的旗子寫著:“天下男子皆薄幸。”右邊的旗子寫著“世間才子全虛名。”。

看見這兩幅旗子,趙佶笑了笑道:“這藍家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氣。朕今日倒要去會會他。”

船家將船靠過去,漸漸地就能清晰看見藍家小姐正坐在花船的二層上撫著面前的古琴。由于藍家小姐戴了斗篷,所以看不清她的模樣。不過從周邊船只上一眾學子的討論中可以聽出,這藍家小姐擁有著傾國傾城之姿,且家中家財萬貫十分顯貴。

至于為什麼會有這個才子應對,那些才子眾所紛紜也不知道哪個版本是真的。不過梁薪和趙佶也沒想到去深究,只是覺得有趣的是現在是杭州有名的才子安天遠才和藍家小姐應對。

藍家小姐出了一個上聯,好像是叫“游西湖,提錫壺,錫壺掉西湖,惜乎錫壺。”這個對聯絕妙無比,利用西湖與錫壺的諧音巧妙出具上聯,一般情況下很難對仗工整。

這不,安天遠安大才子也被這個對聯給難住了,手中折扇不斷拍打著自己腦袋,但就是想不出下聯來。

趙佶聽到這對聯后仔細想了想一時也沒想出下聯,他笑著對梁薪說道:“我還記得梁薪你對對子十分擅長,就這幅對聯如何?能不能對不來?”

梁薪想了想后點點頭道:“我已經有了下聯。”

“哦?”趙佶帶著兩分意外和八分理所當然點點頭,然后指著那藍家小姐處說道:“這樣,你去。將下聯念與那什麼藍家小姐聽一下,別讓他真的小看了我們大宋才子。”

“是!”梁薪點點頭道走到船頭,高聲說道:“既然安大才子無法對出下聯,那就由在下來試一下。過南平,賣藍瓶,南平得藍瓶,難得藍瓶。”

梁薪話音一落,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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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驕傲男人,名聲在外

梁薪將藍家小姐的對聯對出也算是為安天遠解了圍,安天遠站在船頭向梁薪行了一禮:“閣下高才,在下自愧不如,感謝閣下替在下對出此聯。”

梁薪一向信奉的是別人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別人犯我一分,我就殺他全家的做人理念。所以見到安天遠想自己道謝,梁薪也趕忙回禮道:“安公子客氣了,在下也只是僥幸對出而已。”

不管梁薪是真有才華還是僥幸對出,他都已經對出了下聯。站在藍家小姐身旁的貼身丫鬟走過到船舷邊對梁薪說道:“這位公子,我家小姐請你上船一敘。”

梁薪不是很了解藍家小姐那“才子應對”的規矩。他看了趙佶一眼,見到趙佶微微頷首梁薪這才道了聲“多謝。”然后從船頭跨過去上到船上。

到了二樓的甲板上后,梁薪與藍家小姐只相隔不到三步的距離。此刻梁薪已經可以隱約看見藍家小姐的輪廓,同時也能聞到她身上似乎到這一絲宛若幽蘭的體香。

這是一個漂亮的小妞。梁薪心中暗自說道,肯定了這一點后他這才有了玩下去的興致,不然要他跟一個恐龍吟詩作對那對殺了他還難受。當然,這絕不是梁薪歧視恐龍,而是他本身就是一個膚淺的視覺決定感覺的庸俗之人。

藍家小姐站起身面對著梁薪拂身行了一禮,她道:“公子高才,小女子佩服。小女子斗膽,請公子再對一副對聯。”

“小姐請。”梁薪拱拱手並沒有在意,心中還在暗想這藍家小姐聲音倒是挺好聽的,找機會一定要看看她的真容究竟是何模樣。

藍家小姐轉身看向船頭前方的湖水道:“聽公子聽好上聯,上聯是畫上荷花和尚畫。”

畫上荷花和尚畫?底下船只上的人聽后微微一怔,這對聯......很難嗎?從字面上看,也不見拆字和諧音,從意思上看也很直白。無非就是一個和尚畫了一張畫著荷花的畫而已。能夠對的下聯實在是太多,底下的士子們覺得自己隨口就能說上好幾個下聯。

梁薪一開始也覺得這上聯實在是太容易了,剛準備開口去對時他卻一下愣住了。那上聯居然含有莫大的玄機。

畫上荷花和尚畫。這七個字的音居然是個可反念的,反念過去意思一點沒變,同樣是“畫上(尚)荷(和)花和(荷)尚(上)畫。”

梁薪微微張著嘴卻無法對出下聯,如此絕妙的上聯又豈是一時半會兒能對出來的。梁薪腦門冒出一抹冷汗,心想自己一世英名不會就毀在這里的吧?

“啊!這對聯......”底下的士子們見梁薪遲遲沒有對出下聯原本都還有些奇怪,但是當其中有一兩人理解透對聯里包含的奇妙后,眾士子這才明白那對聯是有多難。

梁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開口問道:“小姐,這對聯是你方才才想出來的嗎?”

藍家小姐搖搖頭,語氣似乎有些低落地說道:“乃是一個徒具才華卻寡情薄幸的男人偶然所得,他也只說出這上聯,自己無法對出下聯。他曾經說過,誰若能對得了下聯,那他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

“呵呵。那個男人一定是個很驕傲的人。”梁薪笑了笑道。他出的下聯,卻說誰能對上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那他豈不是認為自己早已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了嗎?

藍家小姐看向梁薪道:“公子如果對不出下聯可以不必勉強,我著人送公子下船吧。”

梁薪輕笑一聲,搖搖頭道:“小姐誤會了,在下不是對不出下聯,而是在想那說對此下聯即為天下第一聰明人的家伙實在有點太看不起天下人的智慧了,區區不才在與小姐談話的這段時間里已經想到了三幅下聯,就是不知小姐會屬意哪個。”

“公子有了三個下聯?”藍家小姐驚呆了,她愣了愣后問:“能請公子將三個下聯全部說出嗎?”

“無妨。”梁薪淡淡說道:“第一個下聯乃是,賦詩西湖西施賦。第二個為書臨漢書翰林書。第三個是書中皇叔黃忠書。不知小姐屬意哪個?”

“這......”藍家小姐略微發愣過后卻輕聲發笑起來,她搖搖頭道:“妄他還自稱這上聯百年以內絕無人能夠對出,沒想到今日公子一下對出三個。可惜那人沒在,不然足以羞煞他了。”

梁薪沒有應藍家小姐的話,藍家小姐舉起手將自己頭上的斗篷掀開。入目的是一張絕美的臉,帶著三分冷艷,三分蘇杭女人的婉約,以及四分書香門第出身的清麗脫俗。

底下的一眾才子自然是立刻將藍家小姐奉作天人,而梁薪一雙眼睛早已經受了各類美女的鍛煉。藍家小姐雖然漂亮,但至多也就和紫霞、秦晴她們不相上下而已,甚至在氣質上還會略遜那麼一分也不一定。

見到梁薪目光清澈,全然沒有任何迷醉和迷失。藍家小姐倒是對梁薪有了那麼一絲繼續探究的興趣,她淡淡笑道:“公子才思之敏捷世所罕見,為表明誠意,小女子先以真面目示之以公子。如公子不嫌棄,就請公子跟小女子對完以下三項比拼如何?”

“好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知道小姐接下來還有哪三項比拼?”梁薪輕松隨意地問道。但心中已經開始暗自警惕起來,剛剛那副上聯一開始的確將他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幸虧后來他分心二用,一邊和藍家小姐聊天拖延時間,一邊尋找其中的規律,這才一下對出三幅對聯來。

藍家小姐微微一笑,然后走到她那古琴面前坐下撫動琴弦。琴聲悠悠,一股悲戚的感覺在有聆聽著心中蕩然而生。在撫琴的同時,藍家小姐輕啟檀口開始唱起來。聽清那歌詞后,梁薪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怪異。

一曲唱罷,琴聲止,藍家小姐說道:“此曲的琴譜小女子前幾日剛剛得到,其中那精妙的詞牌乃是一位奇人所創。不知公子能否知曉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梁薪頓時失笑,暗道這藍家小姐倒是挺機靈的。這首曲子雖然很出名,但因為新創作沒多久,所以還不足以在這江南一帶廣泛傳播。不過很不巧,梁薪對著曲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但淡笑道:“這一首《摸魚兒·雁丘詞》的曲子乃是當今宮廷首席樂師江城名江大家帶領宮中所有樂師精心譜寫而成,想要彈奏必須得有非常高超的琴藝才行。沒想到藍小姐居然能彈奏的如此好,更難得的是居然還能邊彈邊唱,彈唱皆精。”

“你怎麼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是《摸魚兒·雁丘詞》?難道你以前聽過?”藍家小姐驚訝地問道。她有些錯覺,就是好像這世上沒有眼前這男子不會的。

梁薪笑了笑點點頭道:“不巧,這首曲子的作詞者跟在下非常熟。”

“什麼?你跟當今忠義侯梁薪很熟?”藍家小姐一下站起身激動地問梁薪,那模樣活像是聽見了自己偶像消息的小粉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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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11:5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才子應對,個中內情

日近黃昏,西湖的湖面上泛起點點金光,看上去十分漂亮。

藍家的大船之上,藍家小姐正一臉期待地看著梁薪,心中十分急迫的想要知道梁薪是不是跟“梁薪”很熟。

梁薪笑了一下,看見這麼一個既漂亮又有錢的大美人對自己這麼有興趣,梁薪真有一股想要說出自己就是忠義侯梁薪的沖動。不過他不能,因為一定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麼一直伺機想要刺殺趙佶的殺手就有可能順藤摸瓜找到他們。

梁薪心念一轉,點點頭道:“小姐有所不知,在下是汴京人士,忠義侯的大名傳遍整個汴京。所以凡是汴京人都對忠義侯很熟悉,只是忠義侯跟不認識在下罷了。”

“哦,原來如此。”藍家小姐聽后一臉失望,不過她接著又問了句:“那公子你曾經見過忠義侯嗎?”

“見過。”梁薪點頭:“忠義侯從金國征戰回來時我曾經遠遠地看過他一眼。”

“你見過忠義侯?你能跟我說說他長得什麼模樣嗎?”藍家小姐問完后已經開始雙手做捧心狀一臉幻想地說道:“能夠做出如此妙詞的人一定是個很溫柔,很癡情的人吧。他應該會很高大,但卻不會顯得過于魁梧。他應該會很英俊,但絕不會缺少一絲男子漢應該有的氣概……”

梁薪摸摸自己的下巴,心想這丫頭還真是夠神奇的啊,竟然沒見過自己本人就把自己的特點全都說出來了。為了具化藍家小姐的幻想,梁薪繼續添油加醋道:“的確如小姐你如所想的那樣,忠義侯年歲剛過二十三,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器宇軒昂一表人才。凡是汴京人士皆把他視作為朝廷的棟梁,人民的楷模。”

“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要是有一天能見他一面就好了。”藍家小姐一臉期待地說道。梁薪也笑了笑說:“放心,小姐你一定有機會見到他的。”

“但願如此。”藍家小姐笑了一下后收拾心情從琴旁邊起身說道:“公子見過識廣才華橫溢,小女子心中十分佩服。小女子的第三項應對就是希望公子能現場撫琴一曲,讓我們見識一下公子在音律方面的造詣。”

“撫琴一曲?”梁薪心中暗道這藍家小姐的才子應對還真不簡單,居然連音律方面也有涉及。不過梁薪也暗說了一聲幸運,自從和詩音在一起后梁薪沒事就會陪著她撫琴弄簫,這琴藝也算是逐步練出來了。

梁薪走到古琴旁邊坐下,雙手放在琴弦上撫摸了一下。看見梁薪那手勢,藍家小姐雙目一亮,因為很明顯可以看出梁薪是會彈琴的。

梁薪想了想后撥動琴弦,琴曲之中他最熟悉的就是《笑傲江湖》,隨著梁薪彈起這首曲子一開始藍家小姐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因為她從來沒有聽過這首曲子。也從來沒有見識過有哪一種琴曲是如此風格。

彈到后面后,藍家小姐雙目放光,眼神中帶著一絲訝異。圍在藍家大船旁邊的士子們也是閉著眼睛搖頭晃腦一臉享受地聽著梁薪所彈奏的琴曲。那清晰快動的節奏讓人聽著熱血澎湃酣暢淋漓,等到梁薪一曲終了,不知道是誰先帶頭喊了聲:“好!”

緊接著便是一片叫好之聲。藍家小姐驚訝地看著梁薪問:“公子這首曲子小女子從未聽過,難道是公子自己所創?”

梁薪微微頷首:“無聊時的涂鴉之作,登不了大雅之堂,只是聊以自娛而已。”

“公子過謙了。”藍家小姐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男人,似乎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難住他的,這麼多門不同的技藝他不僅會,而且精。

藍家小姐感嘆道:“小女子曾經輕看天下才子,如今見到公子小女子才明白,原來自己只是井底之蛙妄言天如井大。敢問公子此去可有名稱?”

梁薪點點頭:“此曲名叫《笑傲江湖》。”

“笑傲……江湖?”藍家小姐聽后眼睛一亮,點點頭道:“好名字。公子真是好豪情。小女子不才,想請公子完成我才子應對的最后一項。”

“小姐請出題。”梁薪頷首道。

藍家小姐想了想后道:“既然公子熟悉對聯、音律,相比詩詞的造詣也不差。小女子就請公子為了西湖賦詩一首,不過現下還不是西湖最美的時候。等到六月,西湖處處荷花開遍,楊柳垂綠,那才是真正的人間美景。就請公子試著聯想一下,然后描述用一首詩描述一下六月的西湖美景如何?”

現下是冬至,卻讓我描述六月的西湖美景?梁薪頓時啞然,這藍家小姐擺明了是在故意為難自己。不過梁薪也起了好勝之心,心想你梁大爺是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夠為難得了的嗎?梁薪想了想后清清喉嚨念道:“小姐請聽好。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好!”梁薪詩一念完,底下的士子們頓時大聲鼓掌叫好。“好一個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這兩句真是太妙了。”

藍家小姐愣了愣,然后對著梁薪認真地行了個禮。藍小姐說道:“公子。小女子名叫藍玉兒。公子完成了我的才子應對,小女子想請公子過府一敘。”

“過府一敘?”梁薪心中有些忐忑起來,心想這藍玉兒搞這個才子應對不會是在給自己找老公吧?如果真是為自己找老公,那還真應該跟她去一趟。

不過心里想歸想,現實中梁薪還是清楚去不去不是自己一個人就能做主的。畢竟趙佶還在哪里,這個事得先問過趙佶才能再做決定。

見到梁薪的臉色有遲疑,藍玉兒趕緊說道:“公子請千萬不要推辭,玉兒邀公子過府實在是有要事相商,並且此事也只有公子才有可能完成。”

“要事相商?”梁薪心中頓時興致缺缺,原來不是要談婚論嫁啊。見沒什麼好處,梁薪立刻說道:“玉兒姑娘實不相瞞,在下還有幾位朋友一同前來,是否跟玉兒姑娘過府商議,我還得問過我的那些朋友。”

“那好,我立刻讓人請公子的幾位朋友上船來。”說完藍玉兒對身旁的丫鬟點了點頭,丫鬟立刻退下去請趙佶等人。

然后藍玉兒說道:“各位公子,今日的才子應對已經結束。以后也不會有小女子的才子應對了,感謝各位公子的捧場,一會兒我的管家會給每位公子發放十兩紋銀作為酬謝。”

十兩紋銀。這丫頭出手不低啊。梁薪心中暗自想道。

不一會兒趙佶、印江林、梁瑞給藍玉兒請上船。在船倉之中藍玉兒突然跪倒在梁薪面前說道:“還請公子助玉兒一臂之力,幫玉兒完成夙願。”

梁薪被藍玉兒這突然行下的大禮嚇了一跳,他趕緊將藍玉兒扶起來道:“玉兒姑娘你先別急著行禮,先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藍玉兒點點頭道:“事情得從三年前開始說起。三年前我的孿生姐姐藍碧兒喬裝為男子去參加秦淮河一年一度的才子佳人宴。在那上面姐姐認識了一個叫賈培盛的人。此人頗有才學,竟然獲得了當年那場才子佳人宴的第一名。而我姐姐卻是第二名。”

“然后他們相愛了。”梁薪說道。

“嗯。”藍玉兒點點頭道:“姐姐與那賈培盛相愛,家里也沒有反對。誰知道那賈培盛竟是有妻室之人,與我姐姐在一起除了是看中姐姐的美貌之外,同時還想騙取我家中錢財。哪一年家里被賈培盛騙取大量錢財以致損失慘重,父親責怪姐姐,最后姐姐跳水自殺了。”

“死了?”印江林大咧咧地問道。梁薪趕緊瞪了他一眼。

藍玉兒眼含淚光搖搖頭道:“沒有。不過卻患上了失心之癥,終日瘋瘋癲癲胡言亂語,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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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孿生姐姐,入府醫治

藍家原本在杭州擁有最多的銀樓。但是自從三年前被賈培盛騙過哪一次后,藍家銀樓的生意在杭州只能算第二,處于第一位的是云家。處于第三位則是那個賈家賈培盛。

按照藍玉兒的想法,她之所以舉辦那才子應對就是為了尋找一位擁有真才實學的才子去參加今年的才子佳人宴,因為今年賈培盛也要參加。並且那賈培盛去年老婆過世,現在又是單身。聽聞此次才子佳人宴蘇州劉翁也會參加,明為裁判,實則是為自己挑孫女婿。只要獲得才子佳人宴第一名就有可能做蘇州劉翁的孫女婿。

“劉翁?是劉文豪吧。以往在中書省政事堂里的任職,前兩年剛致仕回家頤養天年。”趙佶突然開口問道。

“趙老爺真是見多識廣,小女子所說的劉翁的確就是劉侍郎劉老大人。”藍玉兒有些佩服地看了趙佶一眼。

趙佶思慮過后對著梁薪點點頭道:“梁薪。你就幫幫這個玉兒小姐,似賈培盛那種敗類,決不能讓他玷污了我大宋萬千才子的名聲。更不能讓他去禍害國之重臣的孫女。”

趙佶既然開口了,梁薪也不敢不從。他點點頭道:“好。既然老爺您開口了,那我就盡力而為。只是我才疏學淺,恐會誤了玉兒小姐的托付。”

“不會的。不會的。玉兒舉行這才子應對已有三月有余,似公子如此才學之人還是第一次遇見,有公子出馬,那才子佳人宴的第一名肯定非公子莫屬。”藍玉兒信心十足地說道。

梁薪笑了笑,淡淡說句:“但願如此吧。”

想了想后,梁薪又問:“玉兒姑娘。當初家姐跳水之后被撈上來時鼻孔耳朵有沒有流血?有沒有昏迷?昏迷的時間長不長?”

“有。有流鼻血,鼻孔和耳朵都流了。昏迷的時間很長,足足兩天一夜。並且一直高燒不退,梁公子你怎麼知道?”藍玉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問出問題之后頓時有些期待地看著梁薪。

果然,問題的答案是藍玉兒想要的,梁薪淡笑著說道:“我跟著一位精通醫術的老先生學過醫術,所以有這樣的猜想。如果玉兒小姐不嫌棄的話,可以讓我去給家姐診斷一下。”

“不嫌棄不嫌棄,梁公子肯出手給家姐治療那是再好不過了。”藍玉兒興奮地說道,她似乎已經開始對梁薪有了一種盲目的信任。盡管從來沒有見識過梁薪的醫術,但卻完全無理由的相信了他的醫術。

梁薪、趙佶一行人等著藍玉兒回到藍府。剛走過藍府中庭大院進入藍府后院就遇到一個穿著華麗綢緞的中年人迎面走來。見到這中年人后藍玉兒立刻叫道:“爹!”

藍玉兒的爹叫藍秋山,在來藍府之前藍玉兒已經給梁薪他們提過了。

“玉兒。回來了。”藍秋山的眉宇之間帶著一絲愁苦,他看了看趙佶梁薪等人,有些意外地問:“玉兒,這幾位是?”

“爹,我給你介紹一下。”藍玉兒抱著藍秋山的胳膊首先指著趙佶介紹:“這位是趙仁吉趙老爺……”

藍玉兒將趙佶、梁薪、印江林、梁瑞四人一一介紹完后同時告訴藍秋山梁薪是來給她姐姐藍碧兒診病的。

藍秋山聽后上下打量了梁薪一眼,他笑了笑道:“梁公子遠來是客,我讓下人帶你們去偏廳用茶,然后為你們準備晚飯。診病一事公子若無十分的把握就算了吧,我觀公子年紀應該改過雙十,我那閨女的病請了許多名醫都沒看好,公子大可不必逞強。”

藍秋山話說的客氣,可究其話的根本意思根本就是在說他看不起梁薪的醫術。認為梁薪年紀太輕根本不可能有多高的醫術,之所以跟著藍玉兒前來,無非就是想在藍玉兒面前逞能討藍玉兒歡心而已。

藍秋山這樣說,梁薪也沒辯解的欲望。畢竟他只是本著助人為樂的想法跟著藍玉兒過來的,既然人家不想讓他幫助,他也不會賤到硬要死皮賴臉的去幫別人。

“爹!”聽見藍秋山這樣說后,藍玉兒頓時有些不滿,她跺跺腳叫了一聲道:“人家梁公子師從名醫醫術高明,你就讓他給姐姐看看又怎麼了?”

“名醫?我們請的名醫還少嗎?你難道認為像孫濟懷孫老那樣的醫術都無能為力,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幫上什麼忙?”

藍秋山這話就有些不客氣了,印江林頓時怒吼一聲:“喂!死老頭子你別在那里胡咧咧,我家四弟的醫術不曉得有多高明,遼國皇帝都曾經求他醫治過。他願意給你家的女兒是你家的福氣,你給我說話客氣點。”

“二哥。別說了。”梁薪對著藍秋山拱了拱手,嘴角依舊掛著一絲笑意:“藍老爺既然不相信在下,那在下也就不再繼續叨擾了。在下告辭。”

梁薪說完轉身欲走,藍玉兒慌了,趕緊一把拉住梁薪哀求道:“梁公子我求你不要走,我爹他並沒有惡意,他只是這兩年失望了太多次不想再失望而已。我求求你了,你別生氣,你先去給我姐姐診斷一下吧。”

梁薪看了看藍玉兒眼中含淚的模樣,他這一生最受不了的就是美人梨花帶雨的模樣。他無奈地搖搖頭,微微嘆口氣對藍秋山道:“藍老爺,其實在下自幼學醫,對醫學之道倒是頗有研究,你既然已經請過那麼多的名醫都沒什麼效果,那再讓在下看看其實也無妨,你說對嗎?”

藍秋山看了藍玉兒一眼,有些執拗不過藍玉兒,于是嘆了口氣不情不願地說道:“那就有勞公子了。”

藍秋山親自帶著梁薪等人來到藍碧兒的房間,藍碧兒的房門上從外面上著鎖。藍秋山打開鎖讓梁薪他們進去。房間里面空氣流通,氣息倒也清新。周圍的墻壁上全都裝訂了厚厚的棉絮,以防藍碧兒撞墻。

走進房間之后,梁薪並沒想預想中那樣看到一個瘋瘋癲癲的瘋婆子,入目的卻是一個穿著一襲白衣,安安靜靜在那里拿著毛筆寫著書法的女子。

興許很少見到陽光的原因,藍碧兒的皮膚很白,很嫩。給人一種真正的吹彈力破的感覺。見到藍碧兒那安靜的模樣,藍玉兒開心地叫了聲:“姐姐。”

藍碧兒抬起頭,梁薪這才看清她的容貌。果然是藍玉兒的孿生姐姐,除了皮膚比藍玉兒白皙之外,五官長相幾乎就是一模一樣。

藍碧兒似乎沒什麼病,她看見藍玉兒后還對藍玉兒笑了笑。等她將目光移過來,再看見藍秋山時藍碧兒一下激動了,她驚恐地躲在房間的角落處,全身顫抖地說道:“你不要碰我……我沒銀子。我沒銀子。……爹,我錯了,我錯了……殺!殺!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看見藍碧兒那模樣,藍秋山神色黯然。他嘆了口氣對梁薪說道:“梁公子,此處就麻煩你了。碧兒見到我就會發病,我還是先出去,沒我在她情況可能會好一些。”

梁薪看了藍秋山一眼,只見他眉頭緊鎖兩鬢斑白,很明顯這兩年他過的並不好。也許每日每夜都生活在自責之中也說不定。

梁薪點點頭,讓藍秋山先行出去。等到藍秋山離開后,梁薪嘗試著走進藍碧兒,藍碧兒將頭貼在墻角處一動不動。等到梁薪完全走進她后,她突然一下撲過來雙手掐著梁薪的脖子,張口咬著梁薪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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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醫治開始,情況兇險

當藍碧兒咬向梁薪時,早已準備了一根銀針扣在手中的梁薪一下將銀針插入藍碧兒的后頸之中,藍碧兒立刻昏睡過去。

“姐姐!”藍玉兒嚇了一跳,頓時大叫一聲。梁薪擺擺手:“不用擔心,我用銀針刺了她的玉枕穴,她現在只是暫時昏睡過去了。”

“哦。”藍玉兒松了口氣:“梁公子,那先生怎麼辦?”

“不急,我先替她把脈再說。”梁薪捏著藍碧兒的右手聽了半天脈搏,聽完之后他已經基本了解藍碧兒的情況。藍碧兒應該是郁結在心,外加溺水時大腦缺氧頭部有淤血,所以這才會出現神經錯亂的情況。

梁薪如今已經身懷內力,玉鼎十三針他已經可以完全熟練應用。憑借著玉鼎十三針他想要治好藍碧兒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梁薪擔心會有其它的並發癥出現。他看向藍玉兒說道:“玉兒小姐,我想我可以治好碧兒小姐。但是治療完后可能會出現一些並發癥,所以要不要治我得問問你們。”

“並發癥?是什麼東西?”藍玉兒哪里懂什麼叫並發癥,她聽見梁薪說可以醫治她姐姐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梁薪拍了拍腦袋,解釋道:“並發癥就是說一些衍生的病,比如我治好了碧兒小姐的失心之癥,但是她好了之后卻很有可能會失去所有記憶。”

“失去所有記憶?”藍玉兒頓時愣住了。

梁薪點點頭:“沒錯。以往的事傷她太深,我想她很有可能一直在逃避那些事。失心之癥治好了可以保證她不會在瘋瘋癲癲語無倫次,但是她很有可能會失去記憶。如果要恢復,只能靠外部熟悉事物的刺激以及隨著時間的推移讓她自己慢慢回想。”

“這……”藍玉兒看了看與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藍碧兒,想了想一會兒藍玉兒道:“梁公子你請稍候,我去跟我爹爹商量一下。”

“好!”梁薪點頭。

藍玉兒出去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回來后她堅定的眼神代表著她已經有了決定。梁薪看向藍玉兒,目光中帶著征詢之意。藍玉兒點點頭:“梁公子,我已與家父商量過了。我們一直決定讓梁公子醫治。以往的事的確傷害姐姐太多太多,姐姐如果忘記也許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好。”梁薪點點頭后看向趙佶等人:“老爺,三哥、四哥,你們先出去一下,這里就留下我和玉兒小姐就行了。”

趙佶等人點點頭后退出房間,房內頓時只剩下梁薪、藍玉兒以及昏睡中的藍碧兒。梁薪對藍玉兒說道:“玉兒小姐,我等一下會用銀針渡穴的方式替碧兒小姐疏通御姐堵塞的經脈,只需經脈一通,碧兒小姐的病自然就會痊愈了。”

“哦。”藍玉兒點點頭:“公子請盡量施展就是。”

梁薪有些沒好氣地說道:“這施針渡穴得辨認穴位,是不能穿衣服的。”

“哦。”藍玉兒隨意地點點頭,然后突然反應過來:“啊?要脫衣服?”

廢話,不是要脫衣服我留你在這里面干嘛?梁薪看著藍玉兒沒有說話,藍玉兒點點頭道:“玉兒相信公子是正人君子,絕不會乘人之危,就由我來為家姐寬衣吧。”

藍玉兒走過去蹲下,一雙小手小心翼翼地脫著藍碧兒身上的衣服。梁薪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很想告訴自己醫生面前是沒有性別的,但是當一個大美人在與自己咫尺之遠的地方衣衫漸褪,無論梁薪如何壓制也會忍不住口干舌燥熱血上涌。

藍玉兒將藍碧兒的衣服脫到只剩下一件褻衣之后她略微遲疑了,回頭看向梁薪問:“公子……還……還要脫嗎?”

梁薪盡量使自己的眼神看上去淡然一些,微微頷首。藍玉兒輕輕地咬了一下下嘴唇,然后伸手將藍碧兒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下。

一具猶如純潔白玉雕琢而成的完美軀體就如此不著片縷地展現在梁薪面前,梁薪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自己內心的沖動。

藍玉兒忍不住說道:“公子。姐姐雖然與那賈培盛相戀,但她一直都恪守禮節,並未與他做過任何逾越之事。所以今日之事,還請公子能夠保密。”

還是個雛?梁薪忍不住挑了挑眉。不過很快他就壓制下來,張口說道:“玉兒小姐放心,我懂得的。”

梁薪取出自己隨身攜帶著的銀針,銀針長短不一林林種種。梁薪取出其中三根最長的銀針刺入藍碧兒的胸口,在插針之時梁薪不可避免地碰觸了一下藍碧兒挺翹的蓓蕾。那一碰使得梁薪就像觸電一般渾身抖了一下,而最刺激的是身旁還有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藍玉兒在看著。

梁薪一根接一根的將銀針插進藍碧兒的各處穴位之中,如果一開始梁薪還有些心猿意馬,那麼到了后面梁薪則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針下是一個沒有穿衣服的妙齡女子。

該插的各處穴位都已經插進銀針之后,梁薪取出一根最長的銀針直接從藍碧兒的天靈蓋插進去。這個動作嚇了藍玉兒一跳,不過她不敢出聲以免打擾梁薪。而這個動作若是被其他的行家看到了那更是不得了。因為即便是被稱之為“江南針王”姜之遠也不敢貿然在那里下針,因為天靈蓋下針兇險無比,一個不慎可能就會造成被施針者顱內出血而亡。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梁薪十分自信自己的針法所以直接下了針。針下好后,梁薪開始閉目凝神,摒棄心中一切雜念。這個過程一般人很難做到,但對于梁薪來說卻似乎很容易。不一會兒梁薪大腦就空靈一片。

梁薪調動著體內那為數不多的真氣,從天靈蓋那根銀針之中灌入。藍玉兒分明看見,梁薪的手離那根銀針明明有兩寸的距離。但是那根銀針卻在梁薪手下不停地顫抖著。

一開始梁薪開始冒汗,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腦門、額頭滑落下來,自鼻尖下巴處滴落。而梁薪身上所穿的衣服也全都濕透了。

梁薪的真氣進入藍碧兒的身體中后梁薪的意識里頓時感覺到一片景象,那景象很模糊,但很清晰地顯示著一條條鮮艷血紅的管道之中存在著一個接一個的小黑點。

梁薪控制著真氣去將那些小黑點祛除,一開始梁薪還是勢如破竹,但是他畢竟只有三品的功力,真氣到后面來就純粹不足了。

梁薪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如今他已經是奇虎難下。停下來不僅藍碧兒會大腦受損以致永遠陷入昏迷,就連梁薪自己也會因為真氣無法回流導致經脈受損,可能下半輩子都只能在輪椅上渡過了。

梁薪暗罵自己對真氣估計不足,不過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沖。藍玉兒一臉緊張地看著梁薪,她分明看見梁薪從一開始的流汗到最后已經是渾身冒著白煙。再到后面梁薪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然后緊接著梁薪嘴角就溢出鮮血來。

藍玉兒嚇了一跳,叫了兩聲梁公子后梁薪緊閉著眼睛沒有回應她。藍玉兒想了想趕緊用衣服將藍碧兒的身體遮好,然后開門叫道:“天啊,梁公子吐血了,你們快點來看一下他啊。”

聽見梁薪吐血,梁瑞和印江林嚇了一跳。兩人趕緊跑進房間,頓時看見梁薪不僅在吐血,鼻孔也已經開始流出血來。

印江林眉頭一皺與梁瑞對視了一眼,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真氣耗損過度!”

印江林想也沒想直接盤膝坐到梁薪背后,運起真氣灌入梁薪體內。梁瑞則站在他們兩人面前,沉聲說道:“從現在起,任何人不能碰觸他們兩個,藍小姐,立刻下去準備年份最久的人參、雪蓮、何首烏等物。等到他們兩個撤功之后他們肯定損耗嚴重,需要大補。”

“好好好。我馬上命人下去準備。”藍玉兒焦急地點點頭,她沒想到梁薪會為了救她姐姐把自己陷入那麼危險的境地之中。

看見梁薪那渾身是血的模樣,藍秋山感動不已。他用力地煽了自己一個巴掌,大罵自己:“我個混蛋,我居然還懷疑梁公子的醫術。人家梁公子為了救我女兒卻連自己都不顧了。”

藍秋山跺跺腳,一把拉住藍玉兒遞給她一把純金打造的鑰匙道:“玉兒,我那書房的老翁垂釣畫后面有個暗格,暗格里有個木盒,盒子里有一塊太歲靈芝,你立刻拿過來給梁公子備著。”

“太歲靈芝?”梁瑞聽后嚇了一跳,他忍不住叫道:“這樣的神物你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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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晉升四品,碧兒好轉

太歲靈芝,傳說中它就是秦始皇苦苦尋找的長生不老之藥。此等神物生于大山深處,吸收日月精華逾千年方才長成。長成后頗具靈性,遇人采摘會自行潛入地底逃走,所以非有緣人不可得之。

藍秋山多年前機緣巧合曾經得到過二指寬的一小塊,他曾經切下來一點點自己食用過。但因為那東西太過滋補,藍秋山竟然流了一個月的鼻血,同時那一個月都沒能睡得著覺。自那之后他再也不敢貿然服用太歲靈芝,只是將它保留著準備等到自己快要咽氣之時再吃一塊吊著一條命。

梁薪那邊得到印江林的真氣灌入之后立刻穩定下來,他一覺將藍碧兒體內所有的黑點拔除,然后便開始回攏自己的真氣。

真氣漸漸回流體內,但因為之前耗損過度他已經傷著了經脈。印江林的真氣一撤,梁薪立刻吐出一口鮮血昏迷過去。

印江林穩住氣息后緩緩睜開眼睛,藍秋山等人全都圍過來,趙佶有些著急地問道:“江林,阿梁他怎麼樣了?”

印江林看了梁薪一眼,搖了搖頭道:“真氣耗損過度,傷著了經脈,可能得修養幾日才能蘇醒。”

藍秋山忍不住接著問道:“那碧兒呢?碧兒怎麼樣?她身上這些針可以拔了嗎?”

印江林沒好氣地看了藍秋山一眼,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女兒應該沒事,我四弟這次是拼了命才把她救回來的。她身上的針最好還是等我四弟醒了他自己來拔,不然你們要是拔出個好歹來還顯得我四弟醫術不精呢。”

“是是是,等梁公子來撥,等梁公子拔。梁公子仁心仁術,是老夫一開始錯看他了。還請見諒,見諒。”

印江林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見到藍秋山道歉他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張口說道:“我四弟這次損耗過重,你去尋些什麼人參、雪蓮之類的玩意給他吃點,不然他這得養很久才能恢復的。”

“小哥放心,我已經命人準備了。小女也馬上會拿我珍藏的靈藥過來。”

藍秋山話音剛落,藍玉兒立刻就端著一個瓷碗走進來說道:“爹,我已經按照你說的那樣把太歲靈芝給搗碎了裝在這碗里,直接拿去給梁公子服下嗎?”

“嗯。給他喂進去就好,太歲靈芝入口即化。”藍秋山說道。

印江林也是暗自咂舌,凡是練武之人就沒有沒聽說過太歲靈芝的。他看了藍秋山一眼,忍不住點點頭道:“算你這老小子有良心,這樣的神物也肯拿出來。快給我四弟喂服吧。”

藍玉兒點點頭走到梁薪身旁,將梁薪的頭扶起靠在自己懷里。藍玉兒輕輕掰開梁薪的嘴,將搗碎的太歲靈芝喂進他的嘴里。

太歲靈芝喂入梁薪嘴中果然入口即化。梁薪在昏迷中頓時感覺一股熱流不斷從喉嚨流到腹內,那暖暖的感覺讓他舒服到險些沒叫出聲來。

隨著太歲靈芝在梁薪體內發揮功效,在梁薪身體內部突然有綠幽幽的光點慢慢聚集。那些光點在梁薪丹田之處匯聚成一團拳頭大小的綠光,而那些綠光在梁薪迷迷糊糊的意識中被他驅動著按照《破虛立道》的運功路線運行。

綠光走過的位置,原本梁薪受損的經脈立刻完好如初,並且經脈比以往更加堅韌了許多。梁薪那模糊的意識感覺那綠光很熟悉,似乎令他一下想到了他接觸和氏璧時的感覺。

慢慢地,梁薪的意識越來越清楚。隨著綠光按照《破虛立道》運功路線運行了三個小周天,一個大周天之后。綠光頓時消散,又化成點點綠光依附于梁薪身體各處。

梁薪突然一下睜開眼睛,一股渾厚地內力從梁薪體內迸發而出,把藍玉兒推出去老遠一下撞到墻上。

幸好那墻上釘有厚厚的棉絮這才沒把藍玉兒撞傷。感受到梁薪身上散發出來的內息,印江林和梁瑞具是一喜,兩人都興奮地叫了聲:“四品!”

梁薪站起身走過去將藍玉兒扶起來:“玉兒小姐,你沒事吧?”

藍玉兒搖搖頭:“沒事,梁公子你呢?”

梁薪笑著點點頭:“我已經沒事了。”

印江林走過去笑著拍了拍梁薪的肩膀道:“恭喜四弟啊,你一下突破到了四品,那太歲靈芝的威力還真是不凡啊。”

“太歲靈芝?”梁薪愣了愣,梁瑞趕緊將太歲靈芝的事給梁薪說了一遍。梁薪聽后立刻走到藍秋山面前對藍秋山行禮說道:“多謝藍老爺贈施靈藥。”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老夫一開始誤會公子,公子還如此費心救治我女兒,真是令老夫汗顏啊。只是老夫還是想冒昧請教公子,小女現在情況如何?”

梁薪點點頭道:“藍老爺可以盡管放心,碧兒小姐沒有什麼大礙了,我替她取出銀針后她自然會蘇醒過來。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一下藍老爺,令千金很可能……”

“沒事。過去的事忘了就忘了,碧兒可以重新來過我也替她開心。”藍秋山點點頭說道。

梁薪倒是頗為欣賞藍秋山這種灑脫的性格,他走過去準備替藍碧兒拔出銀針。不過藍碧兒身上一點衣服沒穿,這麼多人肯定不方便。

梁薪掃了眾人一眼,包括趙佶在內,所有人都很自覺的走出了房間,只留藍玉兒一個人在房間里面。

梁薪掀開藍碧兒身上蓋著的衣服,開始替藍碧兒拔出銀針。梁薪所插的銀針拔除得按照一定的順序和使用特定的手法,幸好方才印江林沒讓藍秋山他們自行拔除銀針,不然事情就真的糟糕了。

梁薪將藍碧兒身上的銀針全部拔除完畢后,藍玉兒便一臉緊張地看著藍碧兒。

過了大概十幾息的時間,藍碧兒的眼睫毛動了一下。藍玉兒興奮地叫道:“動了動了,梁公子,我姐姐的眼睛動了。”

梁薪笑著點點頭,沒一會兒藍碧兒眼睫毛越動越厲害,直到最后完全睜開了眼睛。當藍碧兒睜開眼睛后她先是看了梁薪一眼,語氣有些虛弱地問道:“這位公子,請問你是?我這是在哪兒啊?”

“姐姐。你這是在家里啊,這一位是梁公子,專門來給你治病的。”藍玉兒聽見藍碧兒可以邏輯明了的問梁薪名字,以及問自己所處的地方,藍玉兒頓時興奮不已。

藍碧兒看了藍玉兒一眼,笑著叫了聲:“玉兒。我生病了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生了多久的病啊?不會耽擱我明天去參加才子佳人宴吧?”

藍碧兒笑了笑道:“我明天喬裝成一個公子哥去,你要不要也去看看?順便替你選一個夫婿。”

“姐姐你這是。”藍玉兒呆住了,藍碧兒說話那樣子不像是胡言亂語。並且她還能認出自己,這讓藍玉兒更加開心。只是聽藍碧兒說那話,似乎她的記憶就停在了她三年前去參加才子佳人宴的前一天了。

藍玉兒看了梁薪一眼。梁薪點點頭道:“沒事,這樣的情況對于她來說才是最好的。不是嗎?”

藍玉兒想想也對,原本還以為藍碧兒不會記得自己和爹爹,現在看來她只是忘了那個壞蛋而已,這樣的情況的確比預料中要好很多。

而藍碧兒此時卻感覺自己身上有點涼,她隨意地看了自己身體一眼,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沒穿衣服。而梁薪卻一臉坦然地站在自己身旁看著自己,這讓藍碧兒又驚又羞。

“啊!!!!!”藍碧兒大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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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月下會宴,金陵遇故

夜涼如水,朗月當空。藍家此刻卻是一片喧鬧,所有的下人都面帶喜色在院子中間跑來跑去,藍家中庭院落之中擺了六大桌宴席,藍秋山正不停地向梁薪趙佶等人敬酒,拉著梁薪不斷地道謝。

推脫不過的藍碧兒梳妝整齊坐在藍玉兒身邊,她一直低著頭,偶爾偷偷抬頭看梁薪一眼便猶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立刻垂下頭去。也許不知為什麼,藍碧兒總感覺梁薪身上散發著一股讓她感覺很舒服的氣息,一看見他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想和他親近。不過藍碧兒剛剛被梁薪看完全相,所以心里還有一個檻過不去。

沒注意藍碧兒又偷偷地看了梁薪一眼,而恰好梁薪的目光也看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藍碧兒趕緊將頭低下去,俏臉緋紅。

梁薪看見藍碧兒那表現頓時有些頭痛,那分明就是他用真氣幫她醫治過后,藍碧兒對他體內的真氣有了一股特殊的親近感。梁薪雖然好色,但最近也感覺到這桃花運有點旺盛,已經有向桃花劫發展的傾向了。

藍玉兒舉起酒杯對梁薪說道:“梁公子,你的才情令玉兒敬仰,你的醫術令玉兒佩服。但是你的仁義卻讓玉兒又敬又佩。玉兒能認識您是玉兒這輩子的福氣,玉兒在此敬您一杯。”

梁薪笑了一下,舉杯道:“玉兒小姐太客氣了,大家相遇是個緣分,能夠幫到你們我也很高興。”

兩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玉兒對著梁薪笑了笑,很顯然她看梁薪的眼神也有些泛光。

藍秋山哈哈一笑,他舉杯正準備再和梁薪喝一杯。藍碧兒忍不住勸道:“爹!別喝多了。”

“哈哈哈……”藍秋山搖搖頭:“碧兒,你不明白。我等你叫我這聲爹等得好辛苦啊,今兒爹高興,高興啊……”

藍秋山“啪”一掌拍在桌上,搖頭晃腦地念道:“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這三年以來,我多少次愧疚獨飲多少次借酒消愁,每次喝下的酒,我都覺得是苦的。但是今日不同,這酒喝下去卻是甜的,是高興的酒。”

藍秋山說著拍了拍梁薪:“梁公子,既然你才學如此得小女敬佩,不知能否現在賦詩一首,以助大家伙兒的酒興啊。”

“啊?”梁薪看了看眾人一眼,藍玉兒和藍碧兒頓是一臉期待。梁薪有些謙虛地說道:“這個……就怕在下才疏學淺,所做詩文壞了大家興致啊。”

“不會不會,梁公子的才學我可是見識過的。那一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又豈是才疏學淺的人可以作的出的?”

藍玉兒笑著說道。當她念出梁薪那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時藍碧兒聽著眼睛亮了亮,她甚至已經忘記害羞,雙目直直地看著梁薪。

梁薪笑了著晃了晃腦袋,拿著手中的筷子輕輕敲打著便念出了他一首詞:“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何懼白發生。”

這一首詞乃是辛棄疾所著,不過現在辛棄疾還未出生呢。這首詞末尾一句的原文本是“可憐白發生”意思為替君王了卻了天下事,贏得了功名,但最后卻已經老了。梁薪將其改成“何懼白發生。”意思就是替皇上了卻天下事,贏得功名,又何須怕自己已經老邁。不可否認,這又是梁薪不著痕跡地拍了一個馬屁,在趙佶面前表了一下衷心。

趙佶聽完梁薪這首詞后也是捋著自己下巴的胡須暗暗點頭,還不時看向梁薪眼露贊意。而藍秋山、藍碧兒、藍靈兒三人則完全是愣了一愣。他們誰都沒想到在這短短時間之內,梁薪竟然會做出如此一首大氣磅礡,充滿金戈鐵馬之意的詞。

看梁薪這一副俊俏書生模樣,哪里跟軍旅有任何關系。他們都不明白梁薪為什麼會突然念出這樣一首詞。倒是印江林聽后不停地點頭,一邊嚼著嘴里的牛肉,一邊點著頭道:“好!四弟你這次做的詞好,不像你以前哪些盡是些情啊愛的,聽上去軟綿綿一點不得勁。這一次這個‘醉里挑燈看劍’,聽上去有力的緊。”

梁薪笑了笑,舉起酒杯對藍秋山等人說道:“不好意思,獻丑了。”

“哪里哪里,梁公子志存高遠,老夫佩服啊。”藍秋山起身對著梁薪行了一個禮道:“還請梁公子明日能陪著我家碧兒一起去參加秦淮河的才子佳人宴,以期能替我藍家討回一個公道。”

藍碧兒不懂藍秋山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聽藍秋山允許她去參加才子佳人宴了,並且還讓梁薪陪她一起去。頓時藍碧兒有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感覺,當即興奮地笑著說道:“爹。你準我去參加才子佳人宴了嗎?實不相瞞,原本我還想喬裝打扮混進去呢。”

梁薪看著藍碧兒笑了一下,然后對著藍秋山點點頭道:“藍老爺盡管放心,我已經答應過玉兒小姐會出席才子佳人宴,屆時在下一定盡力而為。”

酒足飯飽,宴散人去。梁薪一行人在藍秋山的盛情邀請下就在藍府住下了。第二日一大清早梁薪還在睡覺,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一開始梁薪不願意理會,哪知那敲門聲越敲越急,最后梁薪實在受不了了大叫一聲:“誰啊!難道沒聽說過擾人清夢罪大惡極嗎?”

“梁……梁公子。已經辰時了,我們該出發去秦淮河了。”一道柔柔地女聲傳出來,梁薪聽后覺得既像是藍碧兒的聲音,又像是藍玉兒的。反而她們兩個人的聲音都差不多,不過語氣如此溫柔,梁薪猜測應該是藍碧兒在叫他。

梁薪揉了揉腦袋后穿好衣服起床,拉開房門才發現院子里趙佶、印江林、梁瑞、藍玉兒已經全都穿戴整齊站在一起,藍碧兒似乎是被梁薪那句“擾人清夢罪大惡極”給嚇著了。

涼席有些尷尬地抓了抓自己后腦勺,干笑兩聲道:“原來是碧兒小姐。額……哈哈……你們都準備好了?那等我一下下,我簡單洗漱一下后就隨你們上路。”

看見梁薪那語無倫次的模樣,藍碧兒忍不住笑了一下。而奇怪的是藍碧兒一笑藍玉兒跟著就笑了,梁薪心里忍不住猜想不會這一對雙胞胎姐妹花有心靈感應吧。這個一痛那個就會叫,那個一笑這個就會跟著笑?如果真是這樣,那在做某些事的時候會不會…….哎呀呀,真是太邪惡了。梁薪一臉風騷淫蕩的笑著,腦袋還下意識地晃著搖了搖頭。

藍府的下人早已為梁薪準備好各項洗漱用品,洗漱完畢后梁薪等人告別藍秋山,然后一起坐著馬車往秦淮河走去。

藍府的馬車由兩匹高頭駿馬拉扯,速度極快。從辰時出發,午時末未時前便已經進入了金陵城的境內。

金陵就是當下的南京,這里歷史文化悠久,商業達到,文風鼎盛,原本就是一個繁華熱鬧的城市。再加上一年一度才子佳人宴的緣故,金陵城外早已是人山人海,處處可見穿長衫拿折扇的士子。

只是梁薪一直不明白,這大冬天的拿著一個扇子干嘛。最終梁薪鑒定完畢得出結論,那扇子是拿來裝B用的。

梁薪一行人一路趕路也沒能好好吃點什麼東西,于是到了金陵城后便找了金陵城最出名的金陵酒家去吃東西。

剛剛走進金陵酒家的門口,梁薪立刻聽見有人大叫一聲:“店小二!給我滾過來,老爺我要的是松鼠桂魚,你怎麼給我上成清蒸桂魚了?還有,老爺我要的是最好的花雕酒,你怎麼就給我上的最差的五加皮?怎麼?怕老爺我給不起錢是不?我告訴你,老爺我在汴京朋友一大把,你知道高俅不?老爺我想煽他大耳瓜子我就煽他。你知道梁薪不?就他看見老爺我也得恭恭敬敬的。不然老爺我照樣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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