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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艾佟 -【小逃妻(戀愛花園之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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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5 00:06:1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艾佟 - 小逃妻(戀愛花園之六)

什麼嘛,爸媽要她嫁給黑道大哥的孫子,
對方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人家她未滿一十九耶,
美好人生正等著一朵朵甜美愛情花降臨,
所以啦,小女子她會逃到這傳說之島,
也才會遇上那個壞脾氣冰山男,
不過是不小心撞了下他的下巴,
有必要擺那種又臭又冷的臉給她瞧嗎?
怪的是過沒兩天這人就轉了性變殷懃,
見她穿泳衣對著遊泳池「流口水」,
便毛遂自薦當她這恐水旱鴨的遊泳教練,
而且神奇的事發生了,
她無意中喝到具有愛情魔力的傳說之泉,
耶,隔天他竟然就向她表白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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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5 00:06:41 |只看該作者
楔子

  關于傳說--

  傳說,太平洋上有個傳說之島,傳說之島有座天然打造的「戀愛花園」,戀愛花園内藏有一座傳說之泉,凡喝了泉水之人,将得到至死不渝的愛情。

  關于傳說之泉,衆說紛纭,由于年代久遠,故事的原貌早已走了樣,不過,大概是如此--

  傳說一位凡間女子愛上天神,可是神與人沒有未來,天神雖拒絕凡間女子的愛慕,她卻依舊癡心等候,日過一日,她的深情終究在漸漸衰弱之中化成滴滴珠淚,最後彙聚成一座泉水。

  看着年輕的生命就此消失,愛與美的女神阿芙蘿黛缇(Aphrodite)爲之動容,于是賦予泉水生命,讓其握有給予愛情的能力,凡是有緣喝上一口的人,将得着至死不渝的愛情。

  這是真的嗎?數百年來,聽說有許許多多的人爲她而來,可是究竟有多少人得到傳說中的愛情,無人得知,因爲在戀愛花園中除了傳說之泉,還有好多座泉水,這其中的差異何在,沒有人可以細說分明。

  不過有此一說,傳說之泉乃由淚珠彙集而成,故泉水是鹹的。然而若沒有飲上一口,這傳說是真是假也隻是一個猜測,時至今日,還未有人站出來證實。

  據傳,傳說之島原是意大利某個達官顯要所有,幾度變賣轉手,最後落到英國貴族之後漢普頓家族手上,直至三年前漢普頓家族最後一位男主人将她贈子遠嫁台灣的獨生愛女的四個子女--姚駱巍、姚駱豔、姚駱馨、姚駱雲。

  姚駱巍--Gentiana,一如龍膽的紫色是大自然中最美最特别的顔色,恣意展現一種濃豔的美感,他就是這麽一個狂烈放肆、非常自我的男人,喜歡握着相機捕捉鮮明的生命色彩,透過他的鏡頭,看到的是最真實也是最美麗的世界。

  姚駱豔--Gerbera,如同綻放着燦爛笑容的太陽花,她是一個屬于紅色、屬于熱情的女人,當她走上伸展台,她是衆人眼中的超級巨星,一舉手一投足,她閃耀的光芒連璀璨奪目的鑽石都相形失色。

  姚駱馨--Agapanthus,百子蓮又稱愛情花,花語是「愛的信息」,散發着浪漫,花型高貴典雅,令人着迷,這就是她,一個集浪漫與優雅于一身的女人,誠如她所設計的珠寶,都是那麽教人心動。

  姚駱雲--Trachelium,就像細緻輕盈的夕霧,他全身散發着一種蒙眬的美感,輕盈飄逸而迷人,握着畫筆,他能揮灑出最動人、最浪漫的藝術。

  好奇嗎?如果你想尋找至死不渝的愛情,不妨親自來此印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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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5 00:07: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她在作夢嗎?她無意間偷聽到的這一切不是真的……

  「老公,浣浣年紀還小,現在讨論結婚的事太早了吧!」說話的人是梁浣浣的母親,雖然四十好幾了,可是嬌小玲珑的她比年輕人還有朝氣活力,這一點完全遺傳給她的女兒。

  「老爺子身體已經不行了,他希望入土之前看到最鍾愛的孫子完成終身大事,反正浣浣早晚要嫁過去,我們就成全老人家的心願。」這位是梁浣浣的父親,他有一張非常帥氣的臉孔,女兒跟他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差别在于一個陽剛、一個女性化。

  「可是,她不是嫁到高雄,她是嫁到日本,你放心得下嗎?」都怪她肚子不争氣,就一個女兒可以牽腸挂肚,如果多生幾個,這會兒少了一個煩惱的對象,她說不定還迫不及待把女兒打包親自送上門。

  「老爺子說過了,他保證不會讓浣浣受到一丁點委屈。」

  「他都快翹辮子了,他的保證有用嗎?」

  「老爺子是個講義氣、重承諾的人,他說到就會做到。」

  講義氣、重承諾?這一點更今她火冒三丈,「你還好意思說,你明知道他是混黑道的,到處都有仇家,怎麽可以答應讓女兒嫁過去?」

  「宮澤少爺跟老爺子不一樣,他是個醫生。」雖然這門親事早在十年前就訂下來了,可是當時老爺子的孫子已經是醫學院的高材生。

  「但他還是老爺子的孫子,老爺子的仇家還是會盯上他。」

  「外面的人不知道他是老爺子的孫子。」

  「什麽意思?」

  「實際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妳放一百二十個心,老爺子保證會幫我們照顧好女兒。」

  「浣浣又不是嫁給他,他的保證有個屁用啊!」說她是雞蛋裏挑骨頭也無妨,總之她就是希望這門親事告吹。

  「妳怎麽這麽說話呢?」

  「我哪像你這麽狠心,我們就這麽一個女兒,我怎麽舍得她嫁那麽遠?」

  「我也不願意啊!如果我們的寶貝女兒不要這麽勇敢,這門親事哪會落到她頭上?」年僅八歲的小女孩聰慧英勇的救了因爲被追殺而跌落山崖的黑道大哥,黑道大哥感恩之餘,認爲應該幫孫子預訂這個了不起的小媳婦。

  他特地送了一隻玉镯子給小女兒,說是當作謝禮,卻借機請求他這個父親允了這門親事,他敢說一個「不」字嗎?人家可是縱橫日本黑道的大哥大,而他隻是個普通的老百姓。

  說到這裏,她的聲勢消了一大半,「你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那丫頭知道了一定會吵翻天。」

  「她早收了人家的信物,可以不答應嗎?妳先别告訴她,等下個禮拜老爺子派人接她去日本過完寒假,我再找機會跟她談這件事。」這都是緣分,老爺子因爲回台灣祭拜死去的朋友,而讓仇家逮着下手的機會,他們因爲回苗栗老家過年,得以适時伸出援手替老爺子解圍,如今不可能産生交集的兩個人才會湊成一對。

  「那……」

  梁浣浣看見他們的嘴巴一張一閉的繼續說着話,可是她再也聽不見他們的聲音,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信物?她怎麽毫無印象?這當中一定有誤會,她不要嫁人

  「浣浣……浣浣,妳醒醒……浣浣……」輕柔的聲音彷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不疾下徐,一聲接着一聲對她呼喚。

  兩眼突然大睜,梁浣浣呆滞的瞪着姚駱馨那張關心的面孔,半晌過後,她終于揮開腦海中那片渾噩的思緒,沒錯,她是在作夢,可是無意間偷聽到的一切卻是真的,所以匆匆辦下休學,她就逃家了。

  然而,要逃去哪裏?她沒有主意,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不可以待在台灣,到了機場,卻不知道何去何從,急得兩泡淚水繞着眼眶打轉,就在這時,Agapanthus像女神一樣照亮她絕望的世界,她找到了落腳處--傳說之島。

  「妳是不是作惡夢?」

  「嗯……我夢到有壞人要抓我。」這跟她現在的處境相差無幾。

  「不用擔心,妳待在這裏很安全,除非妳是末成年少女。」雖然她自稱十八歲了,可是姚駱馨怎麽看都覺得她像個高中生。

  「再過半年,我就滿十九歲了。」梁浣浣的口氣,好象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這就對了,若非出于妳自願,沒有人可以把妳從這裏帶走。」

  「Agapanthus,謝謝妳!」眉宇間的陰霾一掃而空,開朗的笑容又重回臉上,她已經有權利決定自己的未來,沒有人可以強迫她做不想做的事。

  「天亮了,想不想出去散個步?清晨的空氣總是令人心曠神怡。」

  「妳等我三分鍾,我去刷牙洗臉。」梁浣浣随即躍下床鋪沖向浴室。

  「别急,我在客廳等妳,記得披件外套哦!」

  「好!」

  聽見她精神抖擻的響應,姚駱馨終于放心的離開卧房走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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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東京。

  「小少爺,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份見面禮?」名義上,原田一郎是韓拓人的貼身傭人,可是從小看着小少爺長大,他在韓拓人心中的地位已經淩駕「父親」。

  「沒這個必要,而且我今天晚上有約,你代替我過去問候一聲,過幾天我會再安排時間陪她吃頓飯。」因爲注重個人空間,韓拓人進了自家醫院工作之後就在外頭購置公寓,除了伺候他的原田一郎,他不準任何人踏進這塊私人領域。

  「待會兒小少爺約會的對象是加藤小姐嗎?」他讨厭那個叫加藤美希子的女人,她太矯揉造作了,不過她是小少爺的現任情婦,他不得不敬她三分,還好,這個女人伺候小少爺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小少爺不允許一個女人在他的身邊超過一年,這是爲了免除不必要的困擾。

  「我答應今天晚上把時間留給她。」在原田一郎面前,韓拓人從不隐瞞。

  「小少爺,這不太妥當吧!」雖然從得知這門婚約開始,小少爺始終展現令人眉開眼笑的配合度,不過他知道,小少爺會找機會表達他的抗議,果然!

  「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該說的就别說。」

  「我也不敢說。」老爺子會用眼神把他大卸八塊-

  「今天晚上韓家已經夠熱鬧了,少我一個無關緊要。」

  「小少爺可是主角。」

  「她不是準備在日本待上半個月嗎?慢個幾天見面無所謂吧!」

  「老爺子今天晚上一定會出席,沒見到你的人恐怕會不高興,老爺子希望小少爺多跟未來的少夫人培養感情。」

  「這件事輪不到他老人家插手。」他願意履行這門婚約已經是給他老人家面子了,他老人家最好學會适可而止。

  「最近老爺子身體越來越不行了,主治醫生說最好讓他開心一點。」

  「我說了,過幾天我會好好陪伴我末過門的小妻子。」

  「可是……」

  電話聲挑在這時響起,原田一郎隻好暫時擱下談不攏的話題出去接聽電話、

  整理好服裝儀容,韓拓人拿起大衣和鑰匙跟着走了出去,不過他是出門赴約。

  「小少爺,」原田一郎及時喚住他,并同時挂斷電話,「事情不好了!」

  「什麽事?」

  「呃……未來的少夫人不見了,」原田一郎小心翼翼看着主子臉上的變化,這對向來心高氣傲的小少爺來說,恐怕是個「刺激」。

  「不見了?這是什麽意思?」始終風平浪靜的表情終于變了,韓拓人冷漠的雙眼瞇成一條直線,如果他末過門的小妻子是在要心機吸引他的注意,她辦到了。

  「管家要去機場接少夫人的時候,梁老爺打電話說少夫人三天前留了一封信離家出走,他們找過所有少夫人認識的人,可是到現在還下落不明。」

  半晌,他狀似輕快的道:「看樣子,我未過門的小妻子很喜歡制造麻煩。」

  「我倒覺得她挺有個性。」原田一郎開始對這個未過門的少夫人感到好奇。

  賞他一個斜眼,韓拓人可沒辦法像他一樣抱持看熱鬧的好心情,相信有個家夥不會讓他置身事外當個觀衆,「老頭子是不是有什麽交代?」

  「老爺子希望小少爺立刻前往台灣了解狀況,最重要的是把少夫人找出來。」

  「他以爲我是他的屬下嗎?」

  「老爺子很擔心,這件事交給誰都不放心,還是由小少爺出面最好。」

  「我可不像他一樣成天遊手好閑。」美其名是威風凜凜的黑道大哥,事實上隻是到處逞兇鬥狠的混混,那個老頭子能夠活到八十歲還有力氣吆喝人,堪稱奇迹。

  「自家的醫院凡事好解決,有老爺子和老夫人坐鎮就沒問題了。」

  「他什麽事都算計好了是嗎?」

  「我隻是将剛剛聽到的話轉述給小少爺,如果小少爺想跟這件事情撇清關系,老爺子也拿你沒辦法,不知道小少爺有什麽打算?」

  他是想撇清關系,可是那位未過門的小妻子嚴重危及他的尊嚴,他很想會會這個膽大率性的小丫頭,「我們明天晚上出發到台灣,我現在到醫院處理事情,晚上我會留在醫院過夜,明天你直接到醫院接我。」

  「是,小少爺!」原田一郎總算松了一口氣,如果少爺堅持不去的話,老爺子肯定會氣得跳腳,到時候免不了要吵上一頓,萬一不小心把老爺子氣死,那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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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睡覺,沒有事情可以忙碌的人真的很無聊,數着時間,想象光陰似箭,卻完全無法體會,現在的她,希望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邪門親事因爲少了新娘子自然而然告吹,她重新回到原來的軌道生活,繼續她未完成的大學教育……她好象想太遠了,眼前的日子如何過下去,這才是她現階段的問題。

  眼下,她必須找個生活重心,不然繼續在這種龜速的日子當中消磨生命,她很快就會變成廢物,而且在人家家裏白吃白喝白住,這種窩囊的感覺除非臉皮跟銅牆鐵壁一樣厚,否則沒有人會無動于衷。

  仰首望着蔚藍的穹蒼,這是她來到傳說之島之後,天氣最美好的一天,這裏四季并不分明,可是到了冬天經常飄起綿綿細雨,難得今天沒有惱人的雨絲,她應該打起精神來……

  「我看妳早餐隻喝了一杯牛奶,妳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姚駱馨總是像個幽靈似的蹦出來,沒辦法,她走起路來就是無聲無息,還好,梁浣浣經過幾次的驚吓後已經漸漸習慣了,再也不會像遇到鬼魅似的瞪着她。

  不過,她還是心悸的吐了一口氣,「不是,成天窩在這裏什麽事也不用做,總覺得肚子脹脹的,好象胃裏面的食物都沒有消化。

  「我每天都會花一個小時練瑜珈,妳想不想加入我的行列?」

  「不行,我沒那方面的細胞。」

  「不然,妳要不要考慮當Gentiana的同伴?他每天都會在山路來回跑個幾圈,吸收林木散發的芬多精,這對提振精神、抒解郁悶的心情很有幫助哦!」

  梁浣浣知道适度的運動對身心很有幫助,可是,這隻是暫時将她從悶悶不樂的困境當中解放出來,并不能根治她内心的焦慮和無助。

  「Agapanthus,這裏有沒有我可以做的工作?」

  「妳想工作?」

  「我總不能一直在這裏白吃白住,如果可以爲你們做點事,我會比較安心。」

  「這兒那麽大,多妳一個人沒什麽差别,妳用不着放在心上。」

  「話不能這麽說,對我來說,這是救命之恩。」回想身在機場的時候,那種不知何去何從的無肋,她都還心有餘悸,「還記得妳當初看到我的情形嗎?」

  颔首一笑,姚駱馨還記得嬌小的她拖着龐大的行李箱在自己眼前來回徘徊,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妳像個跟父母走散的孩子。」

  「我覺得妳像個可以點石成金的女神,我得救了,我真的好感動哦!」

  「這是緣分,我并沒有妳說的這麽了不起。」當初她會伸出援手,是出于第六感,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女孩将會在傳說之島遇見她的愛情,她最抗拒不了浪漫的事情,所以這個忙非幫不可。

  「我想這年頭沒有人敢随随便便收留一個陌生人,而且妳什麽也不問我,妳難道不擔心惹到麻煩嗎?」

  「我不問妳,是因爲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故事,時機到了,我相信妳自然會告訴我,至于擔心因此惹到麻煩嗎?這一點我當時倒是沒想到。」

  「現在,妳會擔心嗎?」

  「Gentiana是老大,凡事有他頂着,我們沒什麽好擔心。」

  應該是她向Agapanthus保證不必擔心,不管遇到什麽麻煩她都會自己解決,可是這會兒情況好象反過來,是Agapanthus在安撫她,教她放寬心的住下來。

  頓了頓,梁浣浣又轉回原先的話題,「Agapanthus,我真的很想找點事情忙,我不想成天閑着胡思亂想。」

  「也好,妳會做什麽?」

  這會兒想想,她好象什麽都不懂,雖然她不是千金小姐,可是從小到大,什麽事都有老媽伺候,吃頓飯要老媽三催四請,找不到衣服的時候就大吼大叫找老媽追讨,就連貼身衣物都是脫下來就随手扔進放髒衣服的置物籃……她好象一無是處,不過,萬事總有起頭咩!

  「我對廚房的事一竅不通,園藝的工作恐怕也不行,打掃應該可以吧!」

  「别墅的這些工作都已經有專職的傭人負責,如果妳取而代之,他們會以爲自己失業了。」

  「那,有沒有什麽我可以幫忙,而又不會造成别人困擾的工作?」

  偏着頭想了想,姚駱馨若有所思的笑了,「旅館的工作可以嗎?」

  「旅館?當然可以,不過我英文不太流利,我做得來嗎?」

  「旅館是Gentiana在管理,他應該找得到妳可以勝任的工作。」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開始工作?」好象吃了興奮劑,梁浣浣瞬間變得神采奕奕。

  「我們去旅館找Gentiana讨論工作的事,如果沒什麽問題,我想明天就可以上1了,還有,妳已經來一個禮拜了,我都還沒找時間帶妳認識傳說之島,待會兒我們順道到市區逛逛。」

  「我現在就上樓換衣服。」

  「别急,慢慢來。」不過,梁浣浣早就跑得無影無蹤,姚駱馨不禁莞爾一笑,她真是個急性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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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光臨!」雖然她的工作隻是幫客人開門,梁浣浣卻做得精神抖擻,開心得不得了,脫離廢物的行列,日子确實有意義多了。

  「浣浣,妳怎麽可以每天都這麽活力充沛?」羅根是專門幫旅客開車門和卸行李的小弟--小弟?這好象名不副實,他已經年長得足以當梁浣浣的父親了。

  「因爲我真的活力充沛啊!」她俏皮的擺出大力士的Pose,旅館的工作讓她的英文進步不少,她可以用簡單的會話跟這裏的客人溝通了。

  「每天看到妳這張可愛的笑臉,我心情就特别好。」

  「是嗎?」她喜歡别人因爲她而心情愉快,這會讓她覺得很有成就感。

  「自從妳來到這裏,大家都變得精力充沛。」

  「這裏的人本來就精力充沛。」雖然住在這裏的居民大都上了年紀,可是他們比年輕人還熱情有勁。

  就在這時候,飯店最豪華的加長型轎車駛進旅館的車道,停在大門口,這輛車子是專門接送貴客的,梁浣浣連忙打開玻璃大門微微低首恭候客人,羅根則快步返回室外幫客人打開車門。

  當客人的腳步進入視線,她馬上親切熱情的高聲喊出「歡迎光臨」,接着擡頭迎視,不過,也不知道是誰出了差錯,她的頭正好撞到來者的下巴,痛得兩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氣。

  還來不及出聲問她搞什麽鬼,韓拓人就被眼前的容顔給怔住了。

  「先生,對不起!」梁浣浣忙不叠的彎腰賠不是。

  「妳叫什麽名字?」他不自覺的全身繃緊。是她嗎?他未過門的小妻子?行李箱裏還擺着她的照片,他看了很多遍,不可能認錯人。

  梁浣浣驚惶失措的看着他,她都已經道歉了,他有必要像個兇神惡煞嗎?

  「先生,對不起,她是新來的工作人員。」羅根趕緊跑過來打圓場。

  「這裏輪不到你插嘴,妳還沒回答我。」韓拓人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他的聲音同他的眼神一樣冷冽。

  「我、我叫梁浣浣。」她力圖英勇的挺起胸膛。她又沒有犯下什麽大錯,幹麽畏畏縮縮怕他呢?就因爲他有一張令人望而生畏的冰山臉嗎?

  「妳總是這麽莽撞嗎?」

  「我都已經說對不起了,你還想怎樣?」這個男人有故意找她麻煩的嫌疑。

  「這是妳對客人說話的态度嗎?」

  「我……」糟糕,她怎麽忘了自己的身分?她是來這裏幫忙,不是來這裏制造麻煩,這會兒應該怎麽辦?

  眼前的情況似乎越演越糟,站在韓拓人身後的原田一郎趕緊上前附在他耳邊低聲的說:「小少爺,你别吓壞她。」

  「我會記住妳的名字。」他随即邁開腳步往櫃台走去。

  有禮的向梁浣浣颔首緻敬,原田一郎提着行李快步跟了過去。

  沒事了嗎?可是,她的身體怎麽還在發抖?

  「浣浣,妳還好嗎?」羅根擔心的看着她,她臉色蒼白得好象見到鬼似的。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她驚魂未定的拍着胸口,「我沒事,對不起!」

  「沒事就好,下次小心一點。」

  「我知道。」梁浣浣忍不住回首往櫃台的方向瞪了一眼。她沒見過這麽「嬌貴」的男人,隻是撞了一下……好吧,那一下确實很痛,可是男人的骨頭不是比較硬嗎?他有必要生那麽大的氣嗎?這個男人的脾氣肯定很讨人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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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客房,韓拓人還是緊抿着雙唇不發一語,坐在單人沙發上,他雙腳優雅的交叉,除了強烈的感覺到那股令人膽戰心驚的寒意,實在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小少爺!」原田一郎很想繼續當啞巴,不過他這個人很務實,逃得了這一刻,閃不過下一刻,而且出門前,老爺子有任務交給他,他要适時的當「潤滑劑」,千萬别讓兩個年輕人還沒當情人就先變成仇人。

  「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人找到了,我們還真幸運。」韓拓人冷冽的聲音透着一絲絲嘲諷,他沒見過這麽愚蠢的女人,不願意舒舒服服的當個少奶奶,甯可逃到這裏伺候别人,真是了不起!

  「是啊,不知道小少爺有什麽打算?」

  「你的看法?」

  停頓半晌,原田一郎小心翼翼的措詞,「其實,少夫人會逃跑也是人之常情,年紀輕輕就要嫁人,而且還是嫁個陌生人,難免會感到害怕。」

  「說重點。」

  「我想小少爺如果可以說服少夫人接受這門親事,那是最好。」

  這不是很可笑嗎?他也是這門婚事的受害者,她抵死不從,他樂得可以解除婚約,爲什麽要幹這種蠢事?可是……「你教教我,怎麽說服她?」

  「這……」搔着頭,原田一郎咧着嘴傻笑,如果是個見過識面的女人,曉以大義,她自然會明白這門婚事的受益者是她,他家小少爺可是炙手可熱的名醫,搶着嫁給他的名媛千金一大串,可是,她偏偏還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腦子裏面裝的是非現實的浪漫主義,怎麽說服她改變主意?除非……唉,他還是别想了。

  「她留書出走,你還記得她在信上是怎麽說的嗎?」那封信還在他的行李箱。

  「記得。」

  「如果她知道我是誰,你認爲她還會繼續待在這裏嗎?我可沒那麽多閑工夫陪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那怎麽辦?」

  手指輕輕敲着一旁茶幾的桌面,韓拓人一臉沉思的道:「我還沒有主意。」事情應該很簡單,他隻要把消息傳回去,看是老頭子派人過來抓人,還是他未來的嶽父、嶽母自己飛來接人,反正,他可以就此撒手不管,可是……

  想想剛剛的場面,原田一郎實在很擔心,這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就如此不愉快,最好有個空檔緩和一下氣氛,「小少爺,我們是不是先不要驚動少夫人比較好?」

  「我暫時不會驚動她。」至少在狀況還沒摸清楚之前,他不會随意采取行動。

  「小少爺,要不要先打電話通知老爺子找到少夫人了,好讓他老人家安心?」

  「不急,過兩天再通知也不遲,還有,先去搞清楚她怎麽會在這裏工作。」

  「是,我這就下樓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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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有了生活重心,梁浣浣就胃口全開,極盡捧場的享用姚家廚子端出來的佳肴,姚家廚子的廚藝可以媲美五星級大廚,不過中式料理例外,所以很少做,除非有人按捺不住「思念之情」在姚家廚子耳邊嘀咕,她才會興起冒險犯難的精神,可是不管她如何嘗試,就是捕捉不到中式料理的精髓。

  來了快半個月,梁浣浣第一次看到餐桌上擺的是中式料理,她覺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雖然她看不懂廚子到底煮了什麽菜色。

  「今天的晚餐好豐富,不過,這一道菜是什麽東東?」看着面前那份隻能用「爛泥」形容的菜肴半晌之後,姚駱雲忍不住道出他的困惑。

  姚駱巍随即用湯匙舀起一口品嘗……清了清喉嚨,他聲音沙啞的擠出菜名,「麻婆豆腐。」

  「很辣嗎?」

  「還好。」他還好端端的坐在這裏不是嗎?

  「可是,你的臉爲什麽紅得像辣椒似的?」姚駱雲看起來很困惑。

  「我這幾天曬了太多太陽。」他真的很佩服自己,辣得腦袋瓜子亂烘烘的,競然還可以如此笑容可掬。

  「是嗎?」他不是天天都在曬太陽嗎?

  手一攤,意思是信不信由他,姚駱巍可不想直接叫他自己嘗嘗看,這麽一來罪名就成立了。

  遲疑了半晌,姚駱雲用湯匙舀了一口放進嘴裏……沸騰的水蒸氣沖撞鍋蓋,鼓動琴音壺鳴笛作響……這大概就是他此刻的深切感受,辣味直沖腦門!不行了,跌跌撞撞的推開椅子直奔廚房,現在的他不再輕盈飄逸。

  怔了半晌,梁浣浣不放心的喊道:「Trachelium……」

  「妳不用管他,待會兒就好了。」每次看到那小子被辣味嗆到的模樣,他就會感謝老天爺,他這個弟弟總算有點「男人味」了。

  「喔!」可是,她還是覺得很不安。

  不過三分鍾後,姚駱雲輕飄飄的像陣和風吹了進來,他看起來好象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Trachelium,你還好嗎?」她還是擔心的問了一句。

  「我很好。」他一點也不好,他覺得自己好象生了一場大病,都怪他自己,老是忘了Gentiana偶爾有這種把賤的壞毛病,沒有欺負一下他這種天真善良的小綿羊就是不爽。

  「浣浣,妳還習慣旅館的工作嗎?」姚駱巍關心的問。

  「我很喜歡旅館的工作,謝謝你!」

  「妳喜歡就好,我還擔心一天站好幾個鍾頭,妳會吃不消。」

  「不會,習慣了就好。奇怪,怎麽沒看到Gerbera?」

  好象有一群烏鴉突然從眼前飛過,每個人的表情都好尴尬,想笑卻笑不出來,你看我、我看你,默默的互推責任,暗鬥了半晌,姚駱馨還是認命的扛下差事,不過,她當然不會老實說,「Gerbera飛到法國找朋友玩。」

  「我早上遇到她的時候,她怎麽沒告訴我呢?」

  「呃……她臨時決定,走得太匆忙了。」姚駱馨已經掰得頭皮發麻,真是的,Gerbera也太誇張了,因爲越想越擔心她撿回來的人是黑道大哥的女兒,就收拾行李出門逃難,她未免想太多了吧!

  「喔,我還以爲她休假期間都會待在家裏養顔美容。」

  「Gerbera最貪玩了,她哪會安安分分的待在家裏。」姚駱雲适時的幫姚駱馨解圍,她已經張口結舌編不出其它的劇情。

  「這樣啊!」

  「别顧着說話,飯菜都涼了,趕快吃吧!」姚駱巍輕快的把注意力轉回來,餐桌上那些看不懂名目的菜肴再度成爲大夥兒熱鬧喧嘩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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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5 00:07: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這裏真的是一個很棒的地方,一層一層由白色漸漸深至湛藍的大海,波濤激蕩出一朵朵燦爛奪目的浪花,大自然總是帶給人們無數的驚奇和贊歎,在這種海闊天空的景色下用餐真是人間一大享受。

  梁浣浣舉高雙手伸了一個懶腰,深深吸了一口海上吹來的風,有一股鹹鹹的味道,還有一股沁人心扉的暢涼,感覺自己好象自由了,不再有任何挂心的煩惱。

  忽地,有一種奇異的寒意襲來,好象有人正躲在暗處偷窺她的一舉一動似的。

  狀似漫不經心的回過頭,因爲還不到晚餐時間,餐廳的旅客并不多,所以她一下子就找到「嫌疑把」--是他?雖然隻有一面之緣,但是這張臉很難令人忘記,不是因爲他們起過争執,而是她沒見過這麽冷的人,可惜了他那張俊美非常的臉,

如果他願意笑一個,肯定很讨人喜歡。

  他幹麽盯着她?還在爲昨天的事情生她的氣嗎?他說他會記住她的名字,這是表示他還會找機會向她尋仇?

  有這麽嚴重嗎?她都快忘了的事,他幹麽還擱在心上?真是的,難道沒有人告訴他,男人這麽計較很不可愛嗎?

  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再招惹這個男人,不過事情就是那麽自然的發生了,她朝他皺了皺鼻子,再度把視線轉回海面上,可是心思卻遺留在身後那道目光中……

  「坐在這裏吹海風的感覺很棒吧!」姚駱巍慵懶的聲音像午後的暖陽傳來。

  「Gentiana!」梁浣浣很高興有人将她從那團難解的思緒當中拉出來。

  「用過餐了嗎?」

  「是,現在是咖啡時間,你也是來用餐的嗎?」

  「我剛剛已經在辦公室用過餐了,我是來找妳。

  「有事?」

  「我現在要去港口買一些新鮮的魚貨,妳想不想順道出去兜風?」

  說到兜風,梁浣浣就像全身充了電,消耗了一天的體力都回來了,可是……「這麽晚了買得到新鮮的魚貨嗎?」

  「天黑之前漁船會入港,我跟船家很熟,他們會把最新鮮的魚貨賣給我。」

  「這麽說,天剛黑的時候港口最熱鬧喽?」

  「對,而且港口的燈火會全部點亮,很漂亮哦!」

  「好棒哦,我一直很想看看港口進入夜晚會是什麽樣的景色。」

  「妳有眼福了,我們走吧!」

  他們離開的同時,走進餐廳的原田一郎正好跟他們擦身而過。

  走到主子對面落坐,原田一郎主動道來,「小少爺,剛剛跟少夫人在一起的那位先生就是旅館的老闆Gentiana,也是傳說之島的主人之一。」

  「我未過門的小妻子現在就是住在他家是嗎?」雖然韓拓人的表情一如往常,可是他的聲音透露着不自覺的愠怒。

  「對,不過少夫人是Agapanthus的客人,Agapanthus是老闆的妹妹,是個珠寶設計師。」原田一郎可不希望主子誤解,這對小少爺和少夫人的關系有惡化的危險。

  事情好象越來越麻煩,前來這裏的時候,他原本還想,在這麽浪漫的地方,小少爺和少夫人說不定有機會譜上一段戀曲,接下來兩個人歡歡喜喜步上結婚禮堂,結局完美得無可挑剔,哪知道兩個人第一眼就出了狀況,期待他們擦出火花的願望看起來越來越渺茫。

  「她跟那個叫Agapanthus的女人是什麽關系?」查到梁浣浣來這裏,他就向嶽父母确定過他們在這裏沒有親朋好友,而她還是大學生,怎麽會有這樣的朋友?」

  「我已經打電話到台灣請人調查,最快明天就會有消息。」

  「她怎麽會在這裏工作?」

  「這一點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打發時間吧!」

  似乎在算計什麽,韓拓人陷入沉思。

  原田一郎猜想他正在琢磨如何處理少夫人的問題,好幾次,他張開嘴巴,但又把話咽了回去,如果他叫小少爺拉下身段主動向少夫人示好,小少爺會不會擺臭臉給他看?小少爺一向眼高于頂,他的女人每個都是很有來頭,這會兒他卻爲了一個平凡的小丫頭困在這裏,他的不悅可想而知。

  許久,韓拓人終于下達指示,「你去打聽清楚她在這裏的生活作息,還有,明天可以打電話通知他們找到人了,不過其它的事就别多嘴,另外,我想知道她對我的認識有多少。」

  「是,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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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在旅館頂樓的豪華客房擁有相當寬敞的陽台,擺着一張茶幾和兩張躺椅,茶幾上每天都會擺上一瓶350ml傳說之島生産的葡萄酒,坐在這裏享受美酒、欣賞夕陽染紅了天際,傾聽浪濤終日不肯停歇的呼喚吶喊,悠悠哉哉的倘佯在大自然的奧妙中,人生真是快樂無窮,不過,就是有人不懂得珍惜這一刻美好時光。

  閉着眼睛,韓拓人像是安安穩穩的陪周公下棋,可事實上,他此刻的心情一點也不平靜,惹他心煩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逃妻」,他若不想驚動其它的人前來帶她回家,就得想辦法說服她回去,不過這可考倒他了,用騙的、用拐的,恐怕都比說服來得容易。

  無論采取何種方法,他最不願意的就是在這裏耗費太多時間,他不是吃飽撐着沒事幹,可是眼前他正在做的就是浪費時間,莫怪他越來越心浮氣躁。

  「小少爺!」原田一郎當然知道他現在腦子很清醒,小少爺是不會讓自己毫無防備的暴露在人前,即使再親近的人也是一樣,相信嗎?他照顧小少爺二十幾年了,他從來沒有看過小少爺的睡姿。

  半晌,韓拓人懶洋洋的睜開眼睛,「什麽事?」

  「剛剛旅館的服務生來通知,今晚旅館前庭的噴水池有水舞表演。」

  「你想下去看就下去看吧!」

  「小少爺不去嗎?」

  「我沒興趣。」

  「小少爺難得出來度假,應該放松心情好好享受這種歡樂時光。」

  「我不是來度假的。」

  「既然來了,就當是來度假咩!」

  斜眼一瞪,他可沒有這種自得其樂的好心情。

  縮了縮脖子,原田一郎還是鼓起勇氣發揮他纏人的本事,「聽說今晚的水舞表演是第一天開張,旅館的工作人員應該全部都會出席。」

  「然後呢?」

  「不管小少爺準備采用什麽方法把少夫人帶回台灣,小少爺都應該找機會親近少夫人,讓少夫人可以真正認識你,相信這麽一來,少夫人知道她要嫁的人是小少爺,她就會快快樂樂的當新娘子。」雖然這兩個人前途堪慮,他還是得盡力把他們湊在一塊,畢竟他們将來要當夫妻。

  「你對我倒是挺有信心的嘛!」

  「哪個女人抗拒得了小少爺?」

  「你用不着拍我馬屁,我願意給她機會,她還不見得有這麽高的眼光。」

  「不會,少夫人看起來就是個聰明人。」

  「是嗎?」

  「小少爺不試試看怎麽知道?」

  若有所思的撫着下巴,韓拓人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似的起身道:「好吧!」

  可是十分鍾之後,韓拓人一臉困擾的向原田一郎請教,「你倒是說說看,這種情況下我如何親近她?」

  旅館的前庭熱鬧得水洩不通,方形的噴水池四周更是滿滿的人,一絲空隙也沒有,這種情況下,恐怕連梁浣浣的蹤影都找不到,當然别妄想有機會更進一步接觸。

  「小少爺,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找少夫人。」

  「不必了。」這種場面就是找到她,她也沒辦法回頭找他。

  不過,原田一郎很堅持,一會兒就鑽進人群當中。

  既然來了,韓拓人也隻好四下轉轉,幸運之神好象特别眷顧他,他很快就找到梁浣浣了,可是她的身邊已經有個護花使者--Gentiana,他們笑得花枝亂顫,比日正當中的驕陽還要刺眼。

  時間到了,準點的鍾聲敲完之後,四周的燈光一暗,沸騰的人聲也跟着化爲靜寂,随即登場的是貝多芬第五号交響曲--「命運交響曲」,同時水池中的每一道出水口向上噴湧出水柱,高有兩、三公尺,伴随着氣勢宏偉的樂曲,水柱不時變換着各式各樣的舞姿,再配上紅、紫、藍、橙色燈光的轉換,水舞在夜色當中變得更爲燦爛美麗。

  樂曲播畢,水柱一并消退,四周在經過三秒鍾的黑暗之後,再度大放光明,嘈雜喧鬧的人聲再度沸騰,接着熱情的黏巴達舞曲響起,有人開始興奮的舞動身體,口哨聲也跟着四處飄揚。

  姚駱巍邀請梁浣浣來上一段黏巴達,可惜梁浣浣沒有節奏感,老是踩到最佳舞伴的腳,雖然姚駱巍很紳士的請她别介意,她還是決定早早棄權,把這位優秀的舞伴讓給其它的女人,她就安分的站在一旁當觀衆,熱勁十足的幫他們拍手歡呼。

  剎那間,她不經意的跟韓拓人四目相接,怎麽又是他?他們會不會太有緣了?

  他有禮的對她颔首緻意。

  吓了她一跳,這個男人的态度怎麽變了?他不跟她生氣了嗎?

  也許是她的反應令他感到有趣,他唇邊揚起淺淺的笑意。

  哇!這家夥笑起來果然帥呆了,沒有深思,她趕緊回以一笑,人家已經釋放善意了,她也應該展現自己的寬容,不管怎麽說,他是旅館的客人。

  下一刻,他卻轉身離去,而她竟然舍不得這段無言的互動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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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閱讀梁浣浣留給父母的書信,韓拓人終于拿定主意,他最不樂意見到的結果就是在這裏耗上一段時間,可是身爲男人的驕傲使他不得不改變念頭,沒有人可以搶走他的人,他要她心甘情願答應這門親事,既然她跟他一樣都是受害者,他讓個步也不爲過,她想跟一般人一樣戀愛後再結婚,他就給她一個戀愛。

  「原田叔,你先到台灣等我。」

  咳!差一點被剛剛入口的柳橙汁給嗆到,原田一郎清了清喉嚨,緊張的想把事情搞清楚,「小少爺,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一個月内,我會帶梁浣浣回台灣,到時候再跟你會台。」

  「這……我一個人待在台灣會不會太無聊了?」

  「如果覺得太無聊了,你就先回日本好了。」

  「不可以,老爺子要是知道我把你一個人丢在這裏,我就死定了。」身分上他是小少爺的貼身傭人,可是除了小少爺,他還得聽命于老爺子,他原本是老爺子手下的小混混,老爺子看他身手好,爲人憨直老實,長相沒有兇惡的江湖味,于是派他到小少爺身邊伺候,從小少爺上幼兒園開始,他就成了小少爺專屬的傭人。

  「我不需要你留在這裏湊熱鬧。」

  「我的用處隻有湊熱鬧嗎?」一個四十好幾的男人可憐兮兮的噘着嘴,看起來實在又滑稽又好笑。

  「對,你先到台灣等我。」

  「可是,小少爺沒有我真的可以嗎?」小少爺的生活起居都是他在打點,每次到外地參加醫學講座或者是開會,身邊一定少不了他。

  「住在旅館就是有這個好處,隻要付錢什麽事都有人伺候,沒有你,我照樣可以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我還是不放心。」

  「你一個人待在台灣确實很無聊,不然,你就請酒館那位女朋友飛到台灣陪你度假,我會幫她支付機票和旅費。」

  堂堂七尺之軀的硬漢紅了臉是什麽模樣?像個穿著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原田一郎兩隻手不知道擺哪裏好,粗犷的臉上露出了别扭的憨笑,「小少爺,你怎麽知道我有女朋友?」

  「我想知道的事,有誰瞞得了嗎?」

  「小少爺,我不是故意瞞着你,我隻是……」原田一郎困窘的搔着頭,過了四十才交女朋友,實在令人難爲情。

  「我知道,愛情長跑也有五、六年了吧,是不是應該給人家一個名分?」

  「年紀都一大把了,誰在乎那玩意兒,她知道我真心待她就夠了。」

  「如果你們改變主意想結婚,我會讓你風風光光的把人娶進門。」

  「小少爺,我比較擔心你和少夫人的事。」

  「我說過了,我會帶她一起回台灣。」他想做的事,他就一定會做到。

  「我知道沒什麽事情難得倒小少爺,可是……」

  「你這麽婆婆媽媽,你的女人受得了嗎?」

  「我……我就是婆婆媽媽才能纏住她。」原田一郎又是一臉憨笑。

  唇角輕揚,韓拓人語帶調侃,「原來婆婆媽媽不是沒好處。」

  搔了搔頭,原田一郎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子,「小少爺,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不知道你臉皮這麽薄,這麽禁不起人家取笑。」

  「我……我的臉皮又不是銅牆鐵壁。」神情一正,原田一郎再度繞回主題,「小少爺真的不讓我留下來嗎?」

  「你和你的女人好好度個假,時間到了我會跟你聯絡,好了,别再跟我争論不休,我已經決定了。」

  屬下可以反抗老闆的命令嗎?No,原田一郎認分的服從命令,不過他還是先向老爺子報備,小少爺可是老爺子最寶貝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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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涼傘下的躺椅,梁浣浣一臉渴望的看着遊泳池。

  結束工作後,她喜歡輕松悠閑的在旅館用個晚餐,然後再搭旅館專車或者是Gentiana的便車回别墅,一來在美景的環繞下用餐特别愉快,二來她不想太早關進别墅,可是姚家的廚子嫌她不捧場,不吃她料理的晚餐,所以現在她不得不把肚子空下來回别墅用餐,這麽一來,她就會多出一些時間。

  雖然旅館的員工下班以後可以任意使用這裏的設施,可是她唯一有興趣的地方是遊泳池,因爲她是一隻旱鴨子。

  旱鴨子不是應該離遊泳池越遠越好嗎?那可不,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想擺脫旱鴨子的恥辱,可是,每個教她遊泳的朋友都說她孺子不可教也,大概是小時候在遊泳池喝過幾次水,從此每到下水的時候,她就會不自覺的退縮,戰戰兢兢不敢放膽嘗試,怎麽學得來呢?不過,她總不能一直這個樣子,她應該力圖振作。

  可是,她似乎忘了一件事,眼睜睜的望着遊泳池并不能改變什麽。

  「妳不下來嗎?」

  驚吓的往後一跳,她瞪着突然從水裏冒出來的男人--又是他?

  「妳在那裏坐了這麽久,不想下來活動筋骨嗎?」韓拓人雙手交叉靠在池邊,也許是眼前的情況太過?昧,他今天看起來不似平日的冷然。

  頓了一下,梁浣浣突然意識到他用中文跟她說話,「你也是從台灣來的嗎?」

  「我來自日本,不過我身上有四分之三的台灣血統。妳坐在那裏不會無聊嗎?爲什麽不下來玩?」

  「我、我不想遊泳。」如果這家夥知道她不會遊泳,會不會笑她?

  左邊眉峰一挑,韓拓人似笑非笑的道:「不想,還是不會?」

  「這跟你沒關系吧!」她羞窘的撇開頭,她真的有夠笨,瞧她身着泳衣卻晾在這裏對着遊泳池流口水,任誰都看得出來她不會遊泳,她還想掩飾?

  「這當然有關系,我可以當妳的教練。」

  「嗄?」

  「我是重金也聘不到的教練哦!」

  咦?她沒有聽錯,可是,這家夥幹麽對她這麽友善?梁浣浣戒慎的打量他,「你真的要教我?你不會趁機把我淹死?」

  微皺着眉,韓拓人看起來非常嚴肅,說話的口氣更是正經八百,「如果妳不認真學習的話,我會考慮直接把妳淹死。」

  瞧他那副威脅人的恐怖樣子,她反而被逗笑了,原本緊繃的神經也随之松懈了下來,「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個認真的好學生,不過,你不怕我太笨了,你還沒教會我,我就先把你活活氣死?」

  他發現她的笑容很甜很美,「妳真的有那麽笨嗎?」

  「以前教我的人都嫌我笨,可是,我認爲他們比我還笨。」

  他也笑了,沒想到他末過門的小妻子滑溜得像條蛇,「這麽說,如果我沒教會妳,就表示我比妳笨。」

  「現在,你還敢毛遂自薦嗎?」

  「這攸關我的名譽,我怎麽可以退縮呢?」

  起身走到他前面,她蹲下身來,很慎重的伸出手,「你好,我叫梁浣浣。」

  他也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相當細緻修長,可是卻有一種堅定而強勁的力量,「妳好,我叫韓拓人。」

  「韓教練,請多多指教。」

  拉了她一下,他指示道:「坐下來,雙腳泡在水裏。」

  「開始上課了?」

  「對,這是我們第一堂課的内容--打水。」

  打水?她怎麽從來沒聽過學遊泳還得先從打水開始?不過,她喜歡他的開場方式,她有一種預感,他們應該會合作得非常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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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還沒亮,梁浣浣就醒了,因爲學遊泳的關系,最近她一回到别墅用過晚餐,就洗澡上床睡覺,當然起得特别早,而精神也特别抖擻,說起來實在很奇怪,這幾天她幾乎是累得說不出話來,可是反而覺得通體舒暢。

  刷牙洗臉完,她換上運動服便下樓。

  因爲大夥兒都還在睡夢當中,平時熱鬧的宅子這會兒出奇的甯靜,鳥兒的啾啾聲格外清脆暸亮,花兒的香氣變得無比濃郁。

  「浣浣,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早?」姚駱馨也是一個習慣早睡早起的人。

  「我已經睡飽了。」她生氣勃勃的舉起雙手伸了一個大懶腰。

  「看樣子,妳已經習慣這裏的生活了。」

  「雖然這裏沒有台北熱鬧,有時候會覺得很不方便,可是,我很喜歡這裏的生活步調。」無憂無慮,人生變得簡單輕松。

  像是發現什麽似的,姚駱馨歪着頭打量她。

  「怎麽了?」

  「妳是不是曬黑了?」

  「喔,有一點,我正在學遊泳。」

  頓了一下,姚駱馨略帶困惑的問:「Gentiana教妳遊泳?」

  「不是,他怎麽會有空呢?我的教練是一位來這裏度假的旅客。」

  松了一口氣,最近他們兩個常常一起回來,她很自然的猜想他們是否在交往,可是,她完全沒有感覺到Gentiana身上的愛情磁場有任何訊息傳來,這又讓她相當困擾,因爲,這就表示浣浣戀愛的對象不應該是他,除非她的第六感失靈了,可是沒道理獨獨對他失靈啊!

  「妳一定有個好教練。」

  「咦?妳怎麽知道?」

  「因爲妳曬黑了,所以我想,如果不是遇到好教練,妳怎麽會願意每天長時間泡在遊泳池?」

  「他真的是一個很厲害的教練,剛開始我還懷疑他真的行嗎?他看起來像是那種坐在辦公室的男人,而且還是那種跑八百公尺會昏倒的男人,沒想到他像個職業級的教練,在水裏簡直像魚兒一樣,說有多潇灑就有多潇灑!」梁浣浣對韓拓人真的佩服得五體投地。

  瞧她說得眉飛色舞,姚駱馨很安慰的說:「看妳這麽開心,我真的很高興。」

  「我看起來一直很不開心嗎?」剛剛來這裏的時候,她确實連笑的力氣都沒有,可是進了旅館工作以後,她心情好多了,也盡量叫自己别去想那些煩心的事情,當然,夜深人靜之時,她還是免不了會想念父母,擔憂事情的演變。

  「如果一個人有心事,即使臉上挂着笑容,也感覺不到她的喜悅。」

  是啊,強顔歡笑和發自内心的笑容是不可能一樣,「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看起來這麽糟糕。」

  「别這麽說,我隻是不忍心看妳把自己繃得太緊了,天無絕人之路,沒有什麽事是解決不了。」

  「妳說得對,天不會塌下來嘛!」

  「對,就是塌下來也有高個兒頂着。」

  狀似慶幸的拍着胸口,她天真爛漫的道:「以後,我再也不會抱怨自己長得不夠高,生得嬌小玲珑還是有好處嘛!」

  姚駱馨微笑的點頭,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浣浣,妳進去過戀愛花園嗎?」

  搖了搖頭,她剛來這裏的時候,Agapanthus還特地向她介紹那個地方,她對那種充滿神話色彩的傳說當然是心存疑惑,可是她總不能老實道來,這對主人好象不太禮貌。不過,确實有好幾回她不自覺的散步到那裏,誠如Agapanthus所言,那裏有一股魔力會吸引人走去,然而她終究隻是觀望了半晌就離開。

  「我年紀還小,不需要什麽傳說之泉。」

  「戀愛花園真正的意義在于大自然的神奇,這座美麗的花園即使沒有充滿神秘的傳說之泉,還是很值得妳參觀走訪。」

  「我知道了,我再找個時間進去參觀……哇,太陽出來了!」不知道是否心情愉快的關系,她第一次發現那輪耀眼的火紅竟然如此動人。

  「可以陪我去采一些花回來嗎?」

  「好啊!」說着,她率先迎着晨風向花園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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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5 00:07: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短短一個禮拜,梁浣浣已經可以從遊泳池的這頭遊到那頭,她以爲不可能的任務竟然成功了,她當然要大大的酬謝韓拓人,可是,現在畢竟離家在外,而當初在機場換到的美金也剩不到一千塊,她還是省點用。

  左思右想,前後盤算,她決定請他吃頓飯,地點就選在街上那家氣氛優雅迷人的餐廳,除了旅館的餐廳,這是傳說之島最棒的一家餐廳,食物美味爽口,Agapanthus帶她來過一次。

  傳說之島的人喜歡用餐的時候配上葡萄酒--而且是傳說之島生産的葡萄酒,數量不多,風味卻獨特,所以,她不忘點一瓶葡萄酒。

  「恩師,我敬你一杯。」

  韓拓人疑惑的揚起眉,「恩師?」

  「你讓我克服對水的恐懼,對我來說,你當然是我的恩師。」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韓拓人一副總算得救似的說:「還好我把妳教會了,否則妳現在送我的恐怕是『笨蛋』這兩個字。」

  「那是跟你開玩笑的,我怎麽敢罵你笨蛋?」他可是旅館的客人。

  「我還以爲妳是個百無禁忌的人。」

  她舉雙手抗議,「你應該說,我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我承認有那麽一點,不過,還不至于不知死活。」

  「是嗎?這一點我得再慢慢觀察。」

  雙手抵着下巴擱在桌上,梁浣浣很認真的打量他,「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你是一座壞脾氣的冰山。」

  壞脾氣的冷山?他知道自己生性冷了點,可是壞脾氣?這倒是挺新鮮,他一直以爲自己沒有脾氣。「現在呢?」

  「相處了以後才知道,原來你這個人面冷心熱,我想,你一定是家教很嚴,規定沒事不可以露出牙齒,否則會挨罵,是不是這樣子?」

  「錯了。」面冷心熱?這是他聽過最有意思的評價,他還以爲自己是個冷血動物,具備有混黑道的雄厚本錢,可惜,他奶奶隻是老頭子的小老婆,而他父親是老頭子的私生子,他沒有身分繼承老爺子的衣缽。

  「那你爲什麽老是冷着一張臉?你應該多笑,你笑起來的時候真的是超正點,來,你看着我,跟着我笑一個。」唇角往兩邊上揚,梁浣浣大刺刺的咧着嘴笑。

  韓拓人像個好學生認真的跟着她做動作。

  「對對對,就是這個樣子,平時一個人可以常常對着鏡子練習,久了你就會自然面帶笑容,我保證有一大堆女人會迷倒在你的西裝褲下。」

  如果她知道他是她還沒步上結婚禮堂的老公,她還會希望有一大堆女人迷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嗎?「我可不希望迷倒太多女人。」

  「爲什麽?男人不是很喜歡被女人圍繞嗎?」

  「我不喜歡吵。」繞在他身邊的蝴蝶已經很多了,他不想再自找麻煩。

  「難道,你是故意擺出冰山臉,讓女人一看到你就自動退避三舍?。」

  「倒也不是,我生來就是這張臉,遇到妳之前,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笑。」其實,他并不想跟老頭子走上同一條路,打打殺殺有什麽意思,握着手術刀可以要人命,也可以救人命,這不是更有挑戰性嗎?

  可是,爲什麽他跟老頭子如此相像?從小,他就不自覺的模仿老頭子,因爲老頭子又冷又酷,是他心目中的偶像,直到有一天他知道老頭子是混黑社會的,他發現自己的行爲很可笑,不過,他已經是那個樣子了。

  「真的嗎?」哪有人不會笑?

  「看到妳笑,我才發現笑容竟然這麽有魅力,不自覺就會跟着妳笑。」她真的是他見過最愛笑的女人,她可以一整天笑嘻嘻的阖不攏嘴,完全沒有淑女應該有的含蓄,不過,他還是第一次覺得女人用不着裝模作樣也可以如此讨人喜歡。

  「我的笑容這麽有傳染力嗎?」

  「對,妳自己沒有感覺到嗎?」

  「沒有,我隻是希望自己每天都快快樂樂,日子總是要過下去,開心要過,不開心也要過,我不喜歡虐待自己,人生苦短咩!」除了剛剛來這裏的那些日子,她的心情真的很沉重,她讨厭自己愁眉苦臉的樣子--醜死了!

  「妳很樂觀。」

  「還不如說我讨厭灰暗,我喜歡陽光普照,感覺大地充滿了生機。」

  看着充滿朝氣活力的她,韓拓人突然明白老頭子爲什麽挑上她當孫媳婦,她身上有着他所沒有的東西--對生命的熱情,也許,老頭子爲他做的選擇是對的。

  皺着鼻子,梁浣浣揮了揮手道:「别說這些,聽起來好嚴肅哦!」

  「好,不說這個,我想問妳明天可以充當我的向導嗎?」

  「我,當你的向導?」

  「對,我不想象無頭蒼蠅一樣,一個人開着車子到處亂轉,如果妳可以當我的向導陪我四處遊覽,那就太好了。」

  「我……好啊!」雖然Gentiana帶她去過一些地方,可是傳說之島對她來說還是一樣的陌生,不如藉這個機會四處熟悉一下也是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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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工作,坐上韓拓人向旅館承租的車子,梁浣浣這才迷迷糊糊的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們要去哪裏?」

  「我先賣個關子,待會兒妳就知道了。」韓拓人今天的穿著非常悠閑,這讓酷似冰山的他多了一份柔和的感覺。

  「我還以爲女人比較喜歡搞神秘,怎麽男人也是一樣?」她顯然忘了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是向導,他們待會兒上哪裏參觀應該由她安排。

  「我現在告訴妳,妳還會充滿期待嗎?」

  「我……我看你是故意吊我胃口吧!」

  「妳很沒有耐性。」

  做了一個鬼臉,梁浣浣不以爲然的反擊,「換成是你,我就不信你比我有耐性。」

  「也許,」韓拓人慢條斯理的對她露齒一笑,「不過,我還是不會告訴妳,妳就捺着性子再等上二十分鍾,看看沿途的風光,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咬着下唇沉吟了半晌,她忍不住又問:「透露一點也不行嗎?」

  「透露一點嗎?反正就是一個地方。」

  「這算什麽透露?」撇撇嘴,她決定送他一句,「你很小氣哦!」

  「妳也很愛計較啊!」

  「我隻是……是是是,我很愛計較,因爲我是女孩子咩!」

  「妳有性别歧視哦!」

  「我……不跟你說了。」她高高的把嘴唇噘起,嚴重表達她的抗議,她可是女孩子,他就不能讓着點嗎?

  他也沉默下來,專心一意的注視前面的路況。

  二十分鍾後,終于抵達目的地,下了車,看到眼前壯闊激昂的美景,梁浣浣壓抑不住的發出興奮的吶喊,展開雙臂好象要飛起來似的問:「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西海岸,屬于岩岸地形,不像東海岸是沙岸地形,所以沒有一大堆人躺在這裏做日光浴,破壞自然的美景。」

  咦?歪着頭看韓拓人,她提出質疑,「我還以爲今天當向導的人是我。」

  「我以爲妳比我熟悉這裏,沒想到妳這個向導這麽蹩腳,還好我有事先準備,否則現在定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

  「我來這裏還不到一個月。」她要爲自己澄清。

  眉峰微微一挑,他似笑非笑的道:「這麽說,妳還是托我的福才有機會來到西海岸哦!」

  「如果我知道這裏美得像幅畫,我早就拜托Gentiana帶我來了。」

  頓了頓,韓拓人漫不經心的問:「Gentiana?他不是旅館的老闆嗎?」

  「對,他有空就會帶我認識這裏的環境和人。」可惜,前些天Gentiana爲了拍攝月曆的Case飛到台灣取景,她認識新環境的腳步也隻好暫時停擺。

  「他對妳很好?」

  「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他隻是盡地主之誼帶我認識新環境。」

  「是嗎?他真的對妳沒有企圖嗎?」

  瞪大眼睛,梁浣浣像是被吓到的叫道:「企圖?」

  「男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一個女人好。」這同時也是暗示他對她居心叵測,可惜她腦子沒辦法一下子想得這麽多。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他再早生個幾年,就可以當我爸爸了。」Gentiana是一個很耀眼、很狂烈的男人,可是,他配她未免太老了吧!

  這個意思是……現在,他應該微笑,還是皺眉?她并沒有喜歡上Gentiana,很好,可是,那是因爲Gentiana對她來說隻是像叔叔一樣的長輩,難道說,她也是如此看待他嗎?這可不成,如果她一直抱着這種心态,眼下他爲她費的心機豈不是白忙一場?看來,他必須進一步表示。

  沒察覺到韓拓人翻騰起伏的思緒,她好奇的追着問:「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地方?」

  「昨晚臨時惡補。」

  「惡補?」

  「妳在旅館工作,妳不知道旅館有提供重要景點觀光的地圖嗎?」

  「呃……我沒注意那麽多。」她不是來這裏觀光的,嚴格說起來也不是旅館的員工,對于旅館所提供的服務當然不會花那麽多心思搞清楚。

  「原來,妳是個小迷糊。」

  「我、我哪有迷糊?我隻是不太注意小細節。」

  「是喔,妳不迷糊,妳隻是生性大而化之,這也是一種優點。」

  噘着嘴,梁浣浣質疑的瞪着他,「你在取笑我?」

  「不敢。」

  「算了,看在你帶我來這裏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了。」

  「戚激不盡。」雙手握成拳頭,他誇張的九十度彎腰表達心意。

  噗哧一笑,梁浣浣很難想象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一開始認識的那座冰山,雖然他不言不語的時候,還是給人一種冷冰冰的距離感,可是,他似乎不再那麽難以親近,也許是經過相處,無法再以客觀的立場評價他,也許是當初對峙的心态蒙蔽雙眼,刻意把他想象得很讨人厭。

  「很高興我可以逗妳開心。」他的口氣充滿了無限感激。

  「如果你對每個女孩子都這麽好,我保證你桃花不斷。」

  「副無福消受的搖着頭,韓拓人看着她的目光轉爲若有所思的深沉,「我隻會對一個女人好。」

  「嗄?」

  彷佛是一個很自然的舉動,他将她被海風打亂披散在面頰上的發絲撥到耳後,繼續接着問:「妳喜歡處處留情的男人嗎?」

  「這還用得着問嗎?我最讨厭處處留情的男人。」

  「這不就對了嘛!」

  對了嗎?爲什麽她聽得胡裏胡塗,總覺得他的話哪裏不太對勁?

  「妳肚子餓了嗎?我車上準備了一些三明治和飲料。」

  經他一提,梁浣浣突然覺得自己的肚子真的餓了,怪不得她腦袋空空,老是沒辦法集中精神思考。

  看她的表情,韓拓人就知道她嘴饞了,「我們上車吧。」

  「是。」她還是先喂飽肚子,其它的事情晚一點再想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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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昨夜睡得晚,可是梁浣浣今天卻起得特别早,梳洗更衣過後,她便溜下樓來個晨間散步。

  爲了給黑夜添上色彩,姚家别墅的牆上纏繞着一圈又一圈五彩缤紛的小燈泡,直到清晨四、五點左右,姚家的仆人就會關掉這些小燈泡,此刻天似亮卻未明,再加上晨間的雲霧彌漫,别墅看起來灰蒙蒙的一片。

  她最讨厭這種感覺,好象會找不到方向似的,最後總是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果然,沒一會兒她就分不清楚東西南北,接下來她不禁更着急、更心慌,似乎越走越遠,直到刻印在石頭上的四個字--「戀愛花園」進入視線。

  前些天Agapanthus還說這裏很值得參觀,既然來了,她就進去瞧瞧,不過,她記得走完全程要花上一兩個鍾頭,還沒用過早餐,她怕自己的體力恐怕應付不來,看樣子還是下次再參觀好了。

  正準備轉身離去之際,她看見賽姬優雅的踩着輕盈的步伐走進戀愛花園--牠是Agapanthus的寶貝波斯貓。

  咦?牠來這裏幹麽?歪着腦袋瓜子想了想,她忍不住好奇的跟了進去。

  她終于明白Agapanthus何以說這裏的意義在于大自然的神奇,這裏頭充滿驚奇--原始、夢幻、神秘,不來這裏瞧瞧,确實很可惜。

  奇怪,怎麽一眨眼就不見賽姬?剛剛還瞧見牠坐在石頭上,低着頭好象在照鏡子……等等,她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這裏哪來的鏡子?

  一陣冷風襲來,她沒來由的寒毛一豎,雖然感到畏懼,她卻抗拒不了好奇心作祟,一步一步,往着先前賽姬攬鏡自憐的地方走去。

  撥開草叢,水波粼粼的光芒刺入瞳孔,她連忙舉起手臂一遮,就在這時,一隻不知道打哪來的毛毛蟲掉落在她的手臂上,她驚吓的發出尖叫。救命啊,她最怕軟綿綿的毛毛蟲!又蹦又跳的,她慌張的想甩掉那隻恐怖的毛毛蟲,接下來她就聽到撲通一聲……

  咕噜咕噜……咳!一口味道又怪又惡心的泉水嗆得她咳嗽個不停,連眼淚都流出來了,直到氣息恢複順暢,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水池裏面。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妳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姚駱馨還沒有完完全全從十分鍾前的驚吓回過神,雖然時節已經進入春天了,清晨和夜晚的溫度還是低得像冰似的,吹上一個小時的寒風就會着涼了,更别說泡在水裏。

  「我、我也不知道。」雖然已經換上幹淨的衣服,而且雙手捧着冒煙的熱茶,梁浣浣還是冷得直發抖。

  「不知道?」

  「我一心一意想趕走那隻毛毛蟲,然後就掉進水池裏面了。」

  姚駱馨相信再聰明的人也會是有聽沒有懂,她沒辦法想象那個畫面。

  「我最怕毛毛蟲了,牠們全身軟綿綿的好惡心哦!」想到那可怕的小東西,她全身的雞皮疙瘩又豎了起來。

  「牠們的确很惡心。」

  「……我懷疑牠故意整我。」梁浣浣的聲音轉爲低吟,好象陷入沉思。

  「毛毛蟲嗎?」

  「賽姬……」

  「賽姬?」姚駱馨越聽越胡塗。

  剎那間,彷佛有一道閃電突然射中梁浣浣的大腦,她神情一正,「Agapanthus,我記得妳說過戀愛花園的泉水都很甘甜,是嗎?」

  頓了一下,姚駱馨點點頭,「對啊,Gentiana每次泡茶一定要用那裏的泉水。」

  「妳怎麽确定那裏的泉水都很甘甜,妳每一座泉水都嘗過嗎?」

  「我确實從頭到尾将遇見的每一座泉水都嘗過了,甘甜的滋味真的無法形容,唯獨沒辦法證實傳說之泉是鹹的,因爲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機會品嘗。」

  鹹的?難道她喝到的那座泉水就是神秘的傳說之泉?

  「浣浣,妳還好嗎?」姚駱馨輕輕推了一下失神的她。

  -我……沒事,對了,我看到賽姬跑進戀愛花園。」

  「賽姬對戀愛花園似乎情有獨鍾,每天一定要上那兒散步個幾回,如果牠會握筆,說不定牠可以完整無誤的把戀愛花園的全貌畫出來。」

  原來是例行性的散步,她竟然白癡的跟了進去。

  「我看妳還在發抖,我去幫妳弄碗熱湯。」

  「不用了,我現在隻需要補充熱量,早餐不是好了嗎?」

  「我想應該好了,我去告訴吉娜可以上早餐了。」

  太好了,她現在真的很需要飽餐一頓,她覺得自己全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她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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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一個噴嚏,梁浣浣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沉重,她好象生病了,她現在好想眼睛一閉,倒下來狠狠睡上一覺……忍着點,她就快下班了。

  咬着牙,終于支撐到下班時間,她匆匆的跑到櫃台取回自己的背包,并留了一張紙條給原本有約的韓拓人,準備搭上最近一班的旅館專車回别墅休息,可是半途卻遇到正從外面走進來的韓拓人。

  「對不起,我今天沒辦法當你的向導。」強打精神,她哈腰表達歉意。

  「我今天準備找妳去港口吃海鮮。」他不會讓她有任何「脫逃」的機會。

  「我真的不行……」晃了一下,梁浣浣很自然的伸手抓住他以便穩住雙腳。

  「妳生病了?」他發現她臉上異常的泛紅。

  勉爲其難的擠出一個笑容,她可憐兮兮的說:「好象是,我頭好痛,喉嚨很幹很不舒服,眼睛酸得快睜不開。」

  用手背大概測了一下她的體溫,她已經發燒了,他不放心她回别墅,「妳要不要先去我的房間躺一下?我那裏有感冒藥。」

  「感冒藥?」她連忙點頭,這是她現在最需要的東西。

  他扶着她搭上電梯回客房。

  渾渾噩噩,梁浣浣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什麽事,當她睡了一覺醒過來,精神好了一些,天也已經黑了。

  迷迷糊糊下了床,她離開卧室來到前廳,一時之間,她不記得自己身在何處。

  「妳醒了。」韓拓人似乎算準她這個時候會醒過來,他已經幫她準備好食物。

  怔了半晌,她總算想起那段昏昏沉沉的記憶,「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沒什麽,妳肚子一定餓了,過來吃宵夜吧!」

  看到食物,她眼睛頓時一亮,馬上沖到緊鄰陽台的餐桌坐下,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頤,病了一場,體力都耗盡了,她需要飽餐一頓補充元氣。

  「妳吃慢一點,沒有人跟妳搶。」他未過門的小妻子真的一點也不含蓄,但是這樣的她還真可愛。

  沒有慢下來,她還是大口的享用美食,不過,總算有精力分心問他,「你怎麽會有感冒藥?」

  「我是個醫生,出門習慣準備一些藥帶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你是醫生?」不知道爲什麽,梁浣浣突然覺得有一塊石頭壓在胸口,好象有什麽事,可是摸不到一絲頭緒。

  「不像嗎?」

  「不是,我隻是覺得你看起來比較像大學教授,而且是很有名氣、很威風的那種。」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有機會更貼近的觀察他,她發現,其實撇開逼人的冷冽,他有一種很沉靜的書卷味。

  「妳是在稱證我嗎?」

  「這麽說也可以,你應該知道自己很出色,就是不愛笑,這一點很可惜。」

  「如果妳在我身邊,我就會常常笑。」

  「嗄?」

  眼神一沉,韓拓人的聲音有黑夜一般的深邃,也有朝陽一般的熱切,「我說,男人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女人好,他一定是有所企圖。」

  「你……對我有企圖?」他教她遊泳,照顧生病的她,是因爲他……這怎麽可能?她對他來說應該隻是個小妹妹。

  「我喜歡妳。」

  遲疑了片刻,梁浣浣怯怯的、渴望的問:「哥哥對妹妹的喜歡嗎?」

  「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他喜歡她……這是在開玩笑嗎?他怎麽會看上她這種青澀的黃毛丫頭?

  「我喜歡妳,我要追妳。」

  這件事情不對,她一直把他看成大哥哥,對他真的沒有非分之想……可是,她的心好慌,「不」字含在嘴邊就是出不了口,她是怎麽了?

  「妳需要我再重述一遍嗎?」

  「不,不必了,我吃飽了,我要回去了。」她是怎麽了?現在的她腦袋瓜子亂烘烘的鬧成一團,完全沒辦法靜下來思考。

  「妳逃不掉的。」韓拓人一語雙關。

  「我不能太晚回去,有什麽事我們明天再說。」

  「好,我們明天再說,我先送妳回去。」

  太好了,可以松口氣了,雖然是暫時,可是,對于現在隻能用「六神無主」來形容的她,最需要的是回去好好靜一下,再來想想,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戲碼究竟是出于她的夢境,還是什麽地方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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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梁浣浣請假沒去旅館,原因是--生病。

  她不過生了一場病,怎麽事情就變了樣,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剛剛喝下傳說之泉,韓拓人就向她表白,難道他是女神許給她的愛情嗎?

  永恒不變的愛情……這是每個女孩子夢寐以求的,不求大富大貴,但願有個一輩子疼愛妳、守護妳的情人……

  天啊!她在想什麽?她有婚約在身,沒有資格在外頭打野食……等等,她離家出走不就是爲了逃離那門婚事,她有必要顧慮婚約嗎?現在,她應該很嚴肅的問自己,她對他真正的感覺,這才是重點嘛……

  不行,雖然她逃離那門婚事,可是并不表示婚約真的解除了,就某一個層面來說,她還不是自由之身。

  既然如此,事情再簡單不過了,拒絕他!可是,爲何她的心如此茫然迷惑?

  「生病的人怎麽可以坐在這裏吹風?」姚駱馨捧着托盤走進半圓形的陽台,盤上有一壺茉莉花茶和一對杯子,以及剛剛出爐的草莓蛋糕。

  「老是悶在房裏,我都快透不過氣來。」

  「來,喝杯熱茶,妳會覺得舒服一點。」托盤擺上茶幾,在杯子裏倒滿了淡淡清香的茉莉花茶,姚駱馨在另外一張藤椅坐下。

  「謝謝。」喝着熱呼呼的茶,感覺自己的心情似乎平靜多了,可是過了半晌,梁浣浣又按捺不住充滿迷惑的心,轉而一問:「Agapanthus,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妳也相信傳說之泉的魔力嗎?」

  「爲什麽不相信?」姚駱馨反過來一問,清透的目光蘊含着聰慧的光芒,彷佛可以将人們脆弱的靈魂看得一清二楚,「人生因爲有夢想而心存盼望,可是單有夢想又有什麽意義?如果沒有堅持夢想會成真的信念,又哪來追求夢想的力量?因爲相信,人可以做到自己認爲無法做到的事,這才是傳說之泉帶來的魔力。」

  似懂非懂,梁浣浣困惑的皺着眉。

  「總歸一句話--當妳遇到愛情的時候,記得當個勇敢的女人。」

  「……哎呀!人家是問妳相不相信傳說,妳卻跟人家扯這些有的沒有的,我年紀還小,對感情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在Agapanthus那對像是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眸下,她有一種無所遁逃的心慌。

  「是嗎?」

  「當然,愛情離我還非常遙遠。」

  「我今天說的話,妳不妨先擱在心上,相信有一天妳會用得上。」

  「不管怎麽說,還是很謝謝妳。」

  「不要忘了妳是個病人,應該放松心情好好養病,别胡思亂想。」

  「是。」她現在精神狀況不佳,想太多隻會頭昏腦脹,不管多大的事情都等病好了再來煩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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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知道是否因爲感冒初愈的關系,幾個小時站下來,梁浣浣覺得好疲倦,看樣子今天還是早早回别墅休息好了,不過,剛剛定出旅館大門,她就被韓拓人逮住了。

  「你要帶我去哪裏?」他不發一語就拉着她的手往停車場走,她試着掙脫他的束縛,可是無論她如何努力,她就是沒辦法甩開他,直到來到車邊。

  「沒有目的地,妳想上哪裏就上哪裏。」車門一開,他輕推着她,「上車。」

  「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硬是不坐上車,她很堅定的看着他。

  「開車的人不是妳,妳可以在車上休息。」他的态度比她更強硬。

  「我……我還是想早點回去,明天再出去可以嗎?」她知道自己現在的堅持很可笑,就像個鬧别扭的孩子,可是,她還沒準備好面對他。

  左邊的眉峰微微一挑,他尖銳的點出她的意圖,「妳在躲我。」

  「我、我躲你幹麽?」她當然不是在躲他,可是,爲什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那就上車吧!」

  這下子還能說什麽?她認命的上車吧!

  當車子離開停車場,韓拓人像是沒瞧見她的坐立難安,隻問:「妳想去哪裏?」

  「我哪裏也不想去,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躺在床上睡覺。」這次梁浣浣的口氣像在賭氣似的。

  「如果妳不要太焦躁,老是擔心我會對妳亂來,妳在車上也可以睡覺。」

  真是尴尬極了,她到底怎麽了?又不是第一次跟他出來,他也不是豺狼惡虎,她有必要如此心浮氣躁嗎?

  「我敢向妳保證,我不會趁妳睡覺的時候偷襲妳。」雖然他語氣極其輕快,卻掩飾不了隐隐透露出來的攻擊性。

  别扭的暈紅飛上兩頰,她連忙靠向椅背,強迫自己放松心情閉目養神,不過,她老覺得有兩道火辣辣的光芒繞着她身上打轉,這教她如何睡得着?可是,這會兒她也不能睜開眼睛表明自己無法入眠啊!

  就在她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當中,車子沉穩的向前飛馳,約莫四十分鍾後,車子終于停下來,她也放棄了掙紮,直接張開眼睛,發現這兒是港口。

  「我們來這裏幹麽?」

  「那天沒機會帶妳來這裏吃海鮮,我們今天就來嘗嘗看。」韓拓人率先打開車門下了車。

  梁浣浣趕緊跟下來。

  「旅館的海鮮不也從這裏送過去的嗎?而且,旅館的料理應該比這裏精緻美味。」換言之,他根本沒必要特地帶她來這裏吃海鮮。

  「雖然旅館的海鮮來自這裏,不過種類沒那麽多。」

  「你怎麽知道?」

  「當然是看旅館提供景點觀光的資料啊!」

  天啊,她現在看起來一定蠢斃了。

  也許是不想增加她的不知所措,他不再言語,三分鍾後,他們挑了一間海鮮店坐下,接受店家的推薦,他們嘗到了許多不同于旅館的海鮮佳肴,知名的、不知名的,反正全部掃進肚子裏面,這一趟真是來對了。

  用過餐,兩個人沿着碼頭散步,略帶鹹味的海風迎面吹來,空中還飄散着一股淡淡的腥味,這是港口獨有的「特産」。

  「昨天妳失約了。」韓拓人首先打破沉默。

  「我、我身體不太舒服,請假沒上班。」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打擾妳,今天妳是不是應該給我答複?」

  「……什麽答複?」她真的非要今天面對這個問題嗎?她就不能多幾天的時間想清楚嗎?

  「我喜歡妳,我要追妳。」

  「我希望你不是當真。」梁浣浣忍不住繼續做垂死的掙紮。

  停下腳步,他拽住她的手,強迫她面對自己,說話的的口氣難掩一絲絲不悅,「妳知道我很認真,我不是在開玩笑。」

  看這樣子,她無法再回避了,「這不是個好主意,你不能打消這個念頭嗎?」

  「我不會改變心意,不管妳接受與否,我都要追妳。」

  「你……你這是在跟自己過下去,你有必要這麽固執嗎?」

  「妳不也跟自己過不去,固執的不願意對我敞開心門嗎?」

  「我……你這個人很會強詞奪理,我沒有跟自己過不去,更不是固執不願意對你敞開心門,我是……」她不能喜歡他咩!

  「如何?」

  「這個不重要,反正我就是不希望你再執迷不悟。」

  頓了頓,韓拓人像是不經意的一問:「妳讨厭我嗎?」

  「我當然不會讨厭你。」天啊!她在說什麽?她是存心讓這件事沒完沒了嗎?

  「所以,如果妳願意敞開心房接納我,妳會明白我們原本就是相屬的。」

  忽地,梁浣浣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你根本不懂,我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

  「是嗎?妳敢不敢試試看?」他挑釁的揚起眉。

  「試試看?」

  「不可以再企圖躲避我,給我機會向妳證明。」

  張着嘴半晌,她很虛弱的爲自己辯解,「我從來沒有躲你啊。」

  顯然很滿意她的答複,韓拓人笑了,「這是不是表示妳不會再拒絕我的邀請?」

  「我……」

  「怎麽樣?妳敢試試看嗎?」

  這不是等于給了她「緩刑」嗎?她承認,她一點也不希望他們從此一刀兩斷,可是她也明白,事情到此爲止才不會有機會讓後果無法收拾……她還是藉此再給自己幾天的時間想清楚吧!

  擡起下巴,梁浣浣很有氣魄的說:「我很确定自己心意已決,有什麽不敢試?」

  「很好,我們就這麽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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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幾天相偕出遊下來,她不但想不清楚,心還越來越彷徨,她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也許是他年長她許多,在他身邊,她有一種被保護、被疼愛的甜蜜感,再這樣下去,投降根本是遲早的事情。

  她真是笨,明知道自己三心二意,就不應該接受他的試試看,這無疑是自掘墳墓往裏頭跳咩,聰明的話,還是趁情況未失控之前,趕緊喊煞車吧!

  想着這事,梁浣浣一路上心神不甯,直到車子在别墅的大門口停下。

  今天,她不再像過去幾天,總是心急的沖下車,緩緩的來個深呼吸,她主動開口,「我還是認爲,你不要繼續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這不會有任何結果。」

  「這不是浪費時間。」看她臉上的表情,韓拓人已經猜到她準備把事情攤開來說。

  「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你爲什麽喜歡我?」

  「這是命運的安排,對我來說,妳不是普普通通,妳是獨一無二。」

  「我們認識不過半個月。」

  「妳已經走進我的世界,時間并沒有任何意義。」

  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她費了那麽多唇舌就是想讓他打退堂鼓,可是現在情況好象反了,她覺得自己正一點一滴被他軟化……

  不行,她絕不能退縮,否則她會徹底淪陷,「我不喜歡你。」

  「這是妳的真心話嗎?」

  「……對,我已經有喜歡的人。」明明是實話,可是這一刻,她竟然記不起來自己暗戀的男孩子長什麽模樣。

  「是嗎?」傾身向她逼近,他的目光變得咄咄逼人。

  「你、你想幹什麽?」腦中警鈴大響,梁浣浣因爲驚慌而全身無法動彈。

  「我要拆穿妳的謊言,我要妳坦承面對自己。」

  「你不要亂來。」他強烈的男人氣息瞬間将她包圍,她微啓的朱唇再也吐不出話來,瞪着他距離不到三公分的唇瓣,她的呼吸轉爲急促。

  「我說過了,妳逃不掉。」韓拓人随即攫住她嬌嫩飽滿的紅唇,先是輕輕的舔逗,像是在試探她的反應,她彷佛被電到似的,全身僵硬的由着他品嘗,漸漸的,他不再滿足如此溫柔表面的接觸,他的舌霸道的長驅直入纏住她的丁香舌,她甜得像蜜似的,他知道,他已經戀上這個味道。

  許久,他終于結束這段纏綿的折磨,緩緩的退開。

  四目緊緊鎖住,他們的心情還激蕩的沉溺在剛剛那一刻。

  擡起手,手指輕柔的撫過那嬌豔的紅唇,他像在呢喃似的說:「現在,妳明白了嗎?我們兩個是如此的契合,别再躲了,妳終究屬于我。」

  「這……這不代表什麽。」可是,她的身體還在顫抖,她深知剛剛那個吻帶給她的震撼有多大。

  「妳敢摸着自己的心跳,大聲的說出來,這真的不代表什麽嗎?」

  「我……這太愚蠢了,我用不着向你證明什麽。」

  聳聳肩,他一副「我早知道妳會用這種理由閃躲」的表情。

  「謝謝你送我回來,晚安!」梁浣浣轉身握住門把推開車門。

  他沒有阻止她,隻是輕快無比的送上一句,「我絕不放棄。」

  彷佛沒聽見似的走下車,她的身體還無肋的顫抖着,她覺得他會把她逼向絕路,而她終将無路可逃,最後不得不選擇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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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他絕不會放棄,可是卻一連三天沒有出現在她面前,難道他真的想開,改變工意了?還是說,他出了什麽事?如果是前者,這不正符合她的心意嗎?然而,萬一是後者呢?她要不要問問看,也許他生病了……拜托,他是醫生,生病了自己會吃藥,哪用得着她爲他擔心?

  可是,越想就越令人擔憂,他們幾度争執,他都沒有打消念頭,而且,他也不像是那種會輕易打退堂鼓的人,不來找她,必定事出有因。

  真是的,下了班,她幹麽急着搭車跑回别墅?也許,她結束工作的時候,他正好有要事纏身,她不留在旅館,他怎麽可能有機會找到她?

  等等,這也不對,他有租車,他想三更半夜來這裏找她也不是問題,除非他不想來,或者有不能來的原因。

  怎麽辦?真是越想越煩……

  「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姚駱馨抱着賽姬剛剛散完步準備返回屋内,卻看到梁浣浣失神的坐在門廊前面的台階上,她轉而也坐下。

  「我在想事情。」

  「看妳的樣子,這件事想必很令人心煩。」

  「喵!」賽姬出聲附和,她看起來真的槽透了!

  斜睨了那個不甘寂寞的家夥一眼,梁浣浣很虛弱的問:「我現在看起來很糟嗎?」

  「有一點,想不想說出來跟我一起分享?」

  舉頭凝望着黑幕中的點點星光,她沉思了半晌,終于還是苦惱的将自己的無助說出,「Agapanthus,我應該怎麽辦才好?」

  「妳得先告訴我,是什麽事?」

  「……我好象喜歡上一個人。」因爲見不到而怅然若失,因爲見不到而憂心忡忡,因爲見不到而思念不已,這不都是因爲她喜歡上他嗎?

  微蹙娥眉,姚駱馨難得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女人,還是男人?」

  噗哧一笑,梁浣浣嬌嗔的瞪着她,沒想到她也會搞笑,「當然是男人!」

  姚駱馨也跟着笑了,「這不好嗎?」

  「不好,我……我一點準備也沒有。」如果老老實實道來,她是因爲婚約纏身而逃家,Agapanthus會不會請她離開這裏?

  「愛情不需要任何準備,愛情需要的是勇氣。」

  「我承認,我這個人其實很懦弱沒用。」

  「我不相信妳是個懦弱沒用的人。」

  她都敢不顧一切逃家了,還有什麽好怕?可惜,事情不然,婚約固然讓她踟蹰不敢擁抱愛情,可事實上讓她退縮不前的是害怕,害怕自己成爲愛情的俘虜,害怕自己無法再任意拋下一切一走了之,害怕自己要爲這段愛情上演一場驚天動地的家庭革命,害怕……太多太多了!

  「其實,再堅強的人也有懦弱的時候,所以妳必須問妳自己,如果他是妳今生今世唯一的幸福,妳會後悔今日沒有勇敢追求嗎?」

  「我……我不知道。」

  「妳知道,答案就在妳心裏,妳必須坦誠面對,才不會讓幸福從手中溜走。」

  迷惑的咬着下唇,她問自己,她心裏真的有答案嗎?

  「浣浣,别以爲愛情處處可尋,真愛難覓。」

  他是她的真愛嗎?喝了傳說之泉之後,他就向她表白,難道說他真的是女神給予她的永恒不變的愛情嗎?可是……哎呀!這些暫時擱着吧,她還是先确定他是否平安無事,如果明天他再不出現,她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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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呼吸,再深呼吸,梁浣浣擡起手輕輕的在門上敲了三下。

  房内靜悄悄的沒有響應。

  「韓拓人,你在嗎?」她又在門上連續敲了好幾下,前來這裏的時候,她特地向櫃台确認過,這幾天他都待在旅館沒有出去。

  等了許久,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房門緩緩打開來,韓拓人身着一襲黑色睡袍,那模樣看起來很頹廢。

  緊緊瞅着她,他一句話也沒有,好象要确定眼前的她不是出于夢幻。

  抿了抿唇,她企圖穩住因爲見到他而紊亂的心跳,試着用輕松的口吻化解他們之間緊繃的氣氛,「好幾天沒看到你,我以爲你病了。」

  側過身子,他的聲音略帶剛剛蘇醒的沙啞,「進來吧!」

  「謝謝。」雖然這裏是旅館的套房,她卻覺得自己好象走進他的私人空間,上一次她來人病得昏昏沉沉的沒感覺,這回不同,這種親密的接觸讓她的心跳有如小鹿亂撞。

  關上房門,他走到冰箱邊,「妳想喝什麽?」

  「不用了,你還好嗎?」幾天不見,她覺得他今天看起來氣色不太好。

  「我不好,我病了。」

  心一揪,梁浣浣緊張兮兮的追着問:「你哪裏不舒服?有沒有吃藥?」

  「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我得了無藥可救的相思病。」韓拓人越說越哀怨,幽幽的目光直勾勾的瞧得人家心生愧疚。

  不自在的垂目看着扭絞的手指,她嗫嚅的嘀咕,「沒想到你也會耍嘴皮子。」

  「我一直在等妳,相信妳不會那麽狠心不理我,可是一天過去了又一天,我開始擔心我錯估情勢,還好,妳來了。」

  「什麽?原來這一切都是你……你太過分了,你知道我有多……」她忙不叠的摀住嘴巴,差一點脫口說出不該說的話。

  「我很高興妳這麽替我擔心。」他笑了。

  「我、我哪有替你擔心?」

  「妳敢看着我,告訴我,妳這幾天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我……」梁浣浣硬下心來擡起頭,可是一看到他,她試圖平靜下來的心湖又慌亂的激蕩不已,嘴巴蠕動了半晌,她勉爲其難的把話擠出來,卻讓自己看起來更心虛,「我一直當你是大哥哥。」

  向前逼近一大步,韓拓人的眼神轉爲深深的哀愁,好象内心正在承受無比劇烈的痛楚,「這是爲什麽?爲什麽不願意承認妳的感情?」

  「我……你不要逼我好不好?」顫抖的往後一退,她撇開頭想逃離那兩道令人心亂的逼視,她還沒有确定自己的感情,真的願意爲他付出一切嗎?

  「如果妳真的誠實面對自己了,我可以逼得了妳嗎?」

  「我……」

  「說啊!」

  「是,我喜歡你,這樣子你滿意了吧!」

  幾個跨步,他伸手将她勾進自己的懷裏,「我總算等到了。」

  老天啊,她剛剛說了什麽?

  「妳再也逃不掉了。」

  「……你怎麽可以這樣子對我?我不可以喜歡你……」

  「我說可以。」韓拓人簡潔的打斷她。

  聞言,梁浣浣不由得長長吐了一口氣,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你說了就算數嗎?」也許是他無所畏懼的霸氣,她覺得自己膽怯退縮的心找到了倚靠,所有的問題再也不難以負荷。

  「從現在開始,妳有我,妳可以放心把一切都交給我。」

  「我很可能爲你帶來很大的麻煩。」她一定要提醒他。

  「沒有我解決不了的事情,妳要對我有信心。」

  「嗯。」她真的相信他,他是一個可以爲她遮風擋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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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愛情的滋味是如此甜蜜,還好,她沒有堅持退縮不前,否則幸福就會從她手中溜走,而終有一天,她會後悔當初的軟弱,雖然,她可能必須爲她的愛情付出很大的代價,但是不管将來要經曆多大的難關,她知道自己會勇敢的爲愛情而戰,就像Agapanthus所言,真愛難覓。

  「你看我,這都是你的錯,害我全身髒兮兮的。」在海灘上耗了一個下午,梁浣浣當然全身沾滿泥沙,不過,這有一大半是韓拓人的功勞,他老是抱着她在海灘上滾來滾去,所以害她從頭到腳都不能幸免。

  「洗幹淨不就好了嗎?」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至少要再等上一個小時才可以清洗。」從旅館返回别墅,少說也要花上四、五十分鍾的車程。

  「妳可以在旅館清洗幹淨再回去。」

  白了他一眼,她不得不說男人還是比較粗心,「我沒有衣服可以換。」

  「我的襯衫很樂意借妳。」他将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接着打趣道:「我的襯衫足夠當妳的洋裝。」

  半瞇着眼,她的口氣帶着警告的意味,「你在暗示我太矮了是不是?」

  「不是,是我太高了。」

  「你說得真好,不過,」她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飛快的偷了一吻,「你真的好帥好帥,我最喜歡你了!」

  咦?他眉一挑,「妳這張小嘴越來越甜哦!」

  「不喜歡嗎?」

  「喜歡,怎麽會不喜歡呢?」

  梁浣浣滿意的咧着嘴笑,再度轉回主題,「我倒是不介意穿你的襯衫,可是,我總不能穿你的襯衫回去吧!」

  撫着下巴想了想,韓拓人又有一個好主意,「我看,妳就留在這裏過夜好了,衣服可以送洗,我會請旅館洗衣部的服務生在妳明天工作之前送回來。」

  不是她故意想歪,而是他的提議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跟你睡同一間房?」

  他一眼就看穿她的胡思亂想,不由得笑道:「妳别緊張,套房備有兩間卧室,當然,我也不介意妳跟我擠同一張床。」

  兩頰绯紅,她嬌嗔的瞪了他一眼,「我幹麽跟你擠同一張床?」

  「現在距離睡覺時間還早得很,妳不妨再考慮看看是否跟我同床共眠。」

  「你别作夢!」

  「這可是欣賞我裸體的好機會,妳真的不考慮?」

  驚愕的瞪大眼睛,梁浣浣幾乎失聲尖叫,「你光着身子睡覺?」

  「光着身子睡覺特别舒服,妳要不要試試看?」

  「不要,萬一半夜有小偷闖進來怎麽辦?」這可不是開玩笑。

  「這一點,妳确實挺麻煩的,不過,我倒不是什麽問題,小偷瞧見我的裸體隻會吓得落跑。」

  「爲什麽?」

  「因爲太自卑了,無地自容嘛!」

  怔了一下,銀鈴般的笑聲随即響起,如果這個男人不是太自戀了,就是故意逗她笑,不過,還真虧他說得出口。

  「不信的話,妳可以親自鑒定。」韓拓人一臉無辜的樣子。

  她連忙搖手回拒他的建議,「不用了,我相信。」

  「是嗎?」

  勾住他的手臂,她可不想再跟他讨論裸體,「走吧,我現在隻想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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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在旅館的按摩浴缸裏面,梁浣浣放松自己四肢癱平,讓玫瑰精油透過水氣鑽進毛細孔,真的好舒服哦,她都快睡着了。

  「浣浣,妳沒事吧?」韓拓人突然推開浴室的門沖進來。

  失聲尖叫,她連忙蜷縮成一團,驚愕的瞪着他,「你幹麽跑進來?」

  她現在的模樣實在太挑逗人了,他失神的忘了自己闖進來的目的。

  在他火熱的目光下,她不禁羞紅了雙頰,「你、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麽?」

  「我……我敲了門,妳沒有響應,我還以爲妳昏倒了。」他還恍惚的處在心跳加速狀态,他對她的渴望正在持續加溫。

  「我怎麽沒聽到敲門聲?」

  「我真的敲過門,妳洗太久了,我擔心妳睡着了。」

  不可否認,她差一點就睡着了,如果他不來吵她的話。

  「因爲太舒服了,我想多泡一會兒咩!」

  「妳泡得臉兒紅通通的,還是趕快起來吧。」

  她是有點頭暈,應該起來了,可是--「你站在那裏,我怎麽起來?」

  「噢,我先出去了。」不過,他卻怔了半晌才轉身退出浴室。

  瞧他離去的樣子,她甜蜜蜜的笑了,看心上人爲自己如此失魂落魄,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當韓拓人也沐浴完畢,兩人一起用過晚餐,他們轉移陣地窩到沙發上。

  頭枕在他腿上,梁浣浣全身舒暢的閉上眼睛,「拓人,我好幸福。」

  「妳太容易滿足了。」

  「你不知道嗎?女人本來就很容易滿足,有個深愛的男人陪伴一旁,就會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天塌下來也不怕。」

  「我會永遠陪伴在妳身邊。」

  纖指輕輕戳着他的胸膛,她像在警告,又像在調侃似的說:「先生,永遠可是一輩子,不可以随便亂承諾哦!」

  眉一皺,他嚴重抗議,「妳這是什麽态度?妳應該趁機向我索讨承諾。」

  「不--要!」

  「什麽?」眼睛半瞇,他陰森森的面孔在她眼前漸漸放大。

  梁浣浣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你吓不了我。」

  「是嗎?」韓拓人突然笑得像隻大淫蟲似的,嘿嘿嘿……

  氣氛陡然一變,溫度急速攀升,她笑不出來了,心跳如小鹿亂撞,呼吸急促紊亂,「你、你想幹麽?」

  「我要把妳當點心吃進肚子裏面。」

  「我……我不好吃……」

  「這得等我吃了之後才知道。」他終于堵住她的嘴,熱烈纏綿的吸吮她甜美的滋味,先前已經蠢蠢欲動的渴望這會兒找到宣洩的出口,他沒辦法壓抑自己,解開襯衫的扣子,愛撫她年輕富有彈性的肌膚……

  不知道何時,她已經躺平在他身下,急促起伏的胸口透露出她的緊張,看着他,她像一隻誤闖叢林的小白兔,極度慌亂無助。

  欲望正在他體内沸騰叫嚣,她細緻滑嫩的嬌軀如此令人眷戀,然而,他清楚的看見她的害怕……狼狽的退下沙發,韓拓人側身對着她,「我想,妳還是早點上床睡覺,明天還要工作不是嗎?」

  「晚安!」連敞開的衣襟都顧不得,梁浣浣落荒而逃的沖進比較小的那間卧室,雖然不清楚他爲何喊停,可是她真的松了口氣,進展得太快了,她還沒有準備好,不過她也知道,如果他執意繼續下去,她無法狠心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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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5 00:08: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持續加溫的戀情讓濃情蜜意的男女一有空就膩在一起,他們常常哪裏也不去,就待在旅館的套房,看電視、聊天、欣賞落日、親吻……說起來都不是新鮮事,他們卻快樂得像神仙似的,不過,每當欲望得不到滿足,那滋味可就難受了。

  其實,她并沒有死守着最後一道防線,而是他總在最緊要關頭踩煞車,如果不是看得出來他壓抑得很痛苦,真教人懷疑他性無能,不過,也正因爲他如此珍愛她,她覺得自己更愛他,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用過晚餐,兩人站在陽台上享受海風吹拂的暢快。

  「我的假期快要結束了。」韓拓人像是在叙述一件沒什麽大不了的事,不過對梁浣浣來說,這有如在她面前丢下一顆炸彈。

  四肢僵硬,全身發冷,她已經幸福到忘了他是來度假,終究有離開的一天。

  「我有工作,我有責任,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

  「我知道。」這是不是表示他們結束了?

  「妳有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祝你一路順風。」

  他的臉馬上拉得又臭又長,「就這樣?」

  遲疑了一下,她下安的看着他,「要不然,我應該說什麽?」

  狀似無奈的一歎,韓拓人轉而握住她的手,目光很專注,好象在宣誓似的,「我要妳跟我一起離開這裏,嫁給我。」

  張着嘴好一會兒,梁浣浣抖動的唇瓣終于吐出話來,「嫁、嫁給你?」

  「妳不願意嫁給我?」

  「我、不是,我沒有不願意嫁給你,而是我爸不會同意。」

  「如果妳父親同意,妳就會心甘樂意爲我披上白紗是嗎?」

  看着韓拓人半晌,她終于點點頭。不管如何,她至少确定一件事,如果她要嫁人,他将是她唯-的選擇。

  「這件事交我給我,我保證他一定會同意我們的婚事。」

  這下子可不得了了,他要去見她父親……「事情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簡單,我爸一定會刁難你。」

  「妳放心,沒有我不能擺平的事情。」

  「你對自己還真有信心。」她是不是應該把自己逃家的原因告訴他?

  「這就是我做事情的态度,我可不會輕易認輸。」

  「這一點我已經領教過了。」連她自己對那門婚事的由來都摸不着頭緒,她又如何向他說清楚?

  「我們後天一早離開。」

  「後天一早……會不會太快了?」梁浣浣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雖然離家這段日子她一直不定時傳簡訊回家報平安,可是回去一定免不了挨罵,而且還帶了一個男人回家,老爸不氣炸了才怪!

  「既然已經決定的事,早一天或晚一天,有什麽差别嗎?」

  「沒什麽差别。」怎麽辦?她覺得自己快昏倒了。

  将她的手放到唇邊落下一吻,韓拓人充滿渴望的說:「我覺得早一點面對比較好,事情一塵埃落定,妳就可以準備嫁給我了。」

  看這樣子,她是不可能說動他改變主意,「你說得對,早一點面對,早一點松口氣,我們後天一早回去。」

  至此,他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可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忐忑,「浣浣,不管我是誰,妳都不後悔選擇我是嗎?」

  「你怎麽突然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妳還沒回答我。」

  ;強退用得着說嗎?既然已經選擇你,我就不會後悔。」況且,他可是傳說之泉爲她帶來的幸福!

  不過,她的話并不能消除他的不安,「妳不要忘了自己現在所說的話。」

  「我從來不會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微微偏着頭打量他,梁浣浣覺得好笑極了,「你是怎麽了?突然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我怕妳回台灣,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她抗議的皺了皺鼻子,「我像是那麽不負責任的人嗎?」

  「這可難說。」

  想了想,她必須說世事難料,就好象當初,她也沒想到自己逃來這裏會遇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好吧,如果我真的不小心忘了,你會放棄我嗎?」

  「不會。」

  手一攤,梁浣浣臉上明擺着--這不就對了嗎?「所以,你根本沒什麽好怕嘛!」

  「是啊,我是沒什麽好怕。」

  「我看,今天晚上還是早一點回别墅,我得整理行李。」

  「好,我現在就送妳回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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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爲老大和老二不在家,而向來睡到自然醒的老幺早餐總是缺席,所以,今日一早姚家的餐桌隻剩下姚駱馨和梁浣浣,不過,早餐還是一樣的豐盛,姚家的廚子吉娜希望讓所有用餐的人都能感受到她對料理的熱情。

  「Agapanthus,我決定明天早上回台灣。」昨晚回到别墅的時候,姚駱馨已經睡着了,所以梁浣浣隻好拖延到現在才告訴她。

  「怎麽突然決定回去?」不過,姚駱馨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在她看來,梁浣浣來到傳說之島的「目的」已經完成,是應該回去了。

  「我已經儲滿了勇氣,我想應該可以回去面對困難了。」

  「我想,這一定是愛情的力量。」

  「妳在取笑我。」她羞赧的扭絞手指。

  「不是,我是在恭喜妳。」

  「關于旅館的工作……」

  「沒關系,這件事我會處理。」其實那份差事原本就是無中生有,那種小旅館哪需要專人幫客人開門。

  「Agapanthus,我真不知道如何表達對妳的感激,如果不是妳,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說過了,這都是緣分使然,妳别一直耿耿于懷。」

  「這些日子因爲我的打擾,帶給你們諸多不便,請幫我向大家緻歉,如果有機會,下次請你們當我的貴客,讓我回報你們。」

  「妳用不着這麽客氣,以後别再逃家就好了。」

  「是,對了,我想請妳代我向Gentiana說聲謝謝好嗎?我說想要工作,就跑到旅館湊一腳,這會兒說走就走,一定帶給他很大的不便。」

  「我會代妳向他說聲謝謝,不過回到台灣之後,妳偶爾記得寫封Mail跟我們聯絡。」

  「這是當然。」頓了頓,梁浣浣一臉難爲情的接着問:「Agapanthus,如果我結婚的話,妳可以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妳要結婚了?」

  「不是,還不确定,這還得看我老爸願不願意點頭。」

  「那妳自己呢?」

  沒想到姚駱馨有此一問,梁浣浣一時怔住了。她自己呢?說真格的,她心情很混亂,她是很确定自己唯一想嫁的人是他,可是,她又覺得太快了,他們兩個前前後後認識不過一個月,她真的還沒有嫁人的準備,還有,當時辦休學是逼不得已,如果困擾她的婚約不再是問題,她認爲自己應該先完成大學學業。

  「其實,妳并不想那麽早結婚對嗎?」姚駱馨的目光彷佛可以看透她的靈魂,深入她的思想。

  抿了抿唇,梁浣浣有些力不從心的道來,「我想再多談幾年戀愛,我喜歡細水長流的感情。」

  「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其實結婚以後還是可以繼續談戀愛,真正的細水長流應該是從婚前到婚後。」

  「這麽說也對,可是……」

  「我懂,妳太年輕了,對未來難免會感到猶豫彷徨,我認爲妳不妨靜下心來好好問自己,他是否讓妳看見幸福?他值得妳爲他走進另一段人生嗎?」

  沉思了半晌,她的心情總算開朗許多,「Agapanthus,謝謝妳,妳真好,總是在我迷惑無助的時候給我最需要的幫助。」

  「我很高興自己可以幫得上忙。」

  「我今天還想去旅館上班,我想向大家辭行。」

  「這樣也好。」

  「因爲明天一早就要出發,晚上我想留在旅館過夜,可以嗎?」

  「當然可以,待會兒妳把行李搬下來,我讓司機送妳到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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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熟悉的土地,梁浣浣當然是很開心,尤其身邊還有個深愛的男子相陪,可出關後,看到原田一郎帶了兩名屬下前來接機,她突然覺得有一股風暴正在醞釀,不太對勁,她遺漏了什麽事情嗎?

  雖然有滿腹的疑惑,一路上她卻什麽也不問,因爲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因爲後果很可能是她無法負荷的,直到踏進家門,韓拓人說了一句,「伯父、伯母,我把浣浣帶回來了。」她終于知道解答。

  這是一個玩笑嗎?從頭到尾都是虛假的嗎?如果是,他也未免太可怕了,竟然用這麽殘忍的方式報複她的離家出走。

  摀着耳朵,她不想聽他們說話,她想逃離他們,可是這一次,她唯一的選擇就是躲回自己的房間。

  不過,韓拓人的動作一點也不輸她,他在她關上房門的前一刻沖了進來。

  「你走開,我不想見到你這個騙子!」雖然這麽做是徒勞無功,梁浣浣還是拚命的想将他推出房間。

  原本,他想輕聲細語的安撫她,可是見她如此剛硬的态度,他也生氣了,「妳答應過我,不管我是誰,妳都不會後悔選擇我。」

  「是,可是,那是因爲我不知道你是個可惡透頂的超級大騙子!」

  「除了隐瞞身分,我并沒有欺騙妳。」

  「你喜歡我,你要追我,這難道不是你爲了騙我回來所撒下的謊言嗎?」

  「開始說喜歡,确實懷抱着目的,可是親近她之後,才發現事實并非如此,他對她的感情是出于真心,不過,這會兒說什麽她恐怕都不會相信吧!

  「妳不是想跟一般人一樣戀愛結婚嗎?我讓妳如願以償,這有什麽不對?」

  自嘲的一笑,她總算弄懂了,「搞了半天,原來是我自取其辱。」

  「我特地爲妳留在傳說之島,我從來沒有爲一個女人做那麽多,妳應該覺得很滿足。」好好的一句話,他卻說得好象她存心跟他過不去,這并非他的本意,而是高傲的他實在不善于擺出低姿态。

  「這麽說,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的擡舉?」這種戀愛不要也罷!

  「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事情,妳也應該實現妳的承諾。」

  「我的承諾是給韓拓人,不是給宮澤老爺子的孫子。」

  「宮澤老爺子的孫子就是韓拓人。」

  「你确定你叫韓拓人?」按常理,他應該姓「宮澤」不是嗎?

  「我隻有一個名字。」

  因爲他姓「韓」,不姓「宮澤」,所以知道他來自日本,知道他是個醫生,她也不曾将兩者聯想在一起,想必,這也是他敢用本名接近她的原因。這到底要怪誰?她自己胡塗讓他有機可趁?還是怪他怎麽可以如此輕易騙走她的心?與其說是氣他欺騙她,還不如說是懊惱她自己沒出息,她怎麽會對他的虛情假意動了心?而且還深深的陷入情網爬不出來……她好恨自己!

  「有空想想妳自己說過的話,我相信妳會遵守承諾,千萬别讓我失望。」

  「如果我就是不想對一個騙子遵守承諾呢?」

  「妳沒有選擇的權利。」

  冷冷一笑,梁沅沅像在挑釁的道:「這可難說哦!」

  「我沒有那麽多閑工夫陪妳玩遊戲,妳最好安分守己。」

  「我最讨厭人家威脅我。」

  「看樣子,妳還沒搞清楚狀況,宮澤家的人就是喜歡威脅别人,如果妳識相一點,妳應該知道對抗宮澤家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咬着下唇,狠狠瞪着他,半晌,她硬逼自己擠出孩子氣的話,「我讨厭你!」

  「是嗎?随便妳!」他随即像一陣狂風似的轉身離開。

  她沮喪的跌坐在床上。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不逃,她必須嫁給他,逃了,她還是要嫁給她,而且附送她少女情懷的心,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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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情壞透了,這個時候應該找誰呢?想來想去,她隻有一個人選--她大學最要好的朋友曹薏芬,雖然這個女人完全在狀況外,不過,現在她真的很需要有人陪陪她,即使隻是聊一些沒營養的八卦也無所謂。

  坐在咖啡廳,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咖啡,梁浣浣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坐在門邊那一桌的人,如果她猜得沒錯,那個人很可能是韓拓人派來監視她的,從她離開家門,他就一直像跟屁蟲似的尾随在後,起初她也沒特别注意,不過,他戴着墨鏡實在是太醒目了,她不自覺的就多看了幾眼。

  韓拓人嘴巴上說相信她會遵守承諾,事實上,他還是擔心她會再一次逃跑,拜托,如果她真的有這個念頭,這-次也不會這麽明目張膽,她-定會經過審慎的盤算計畫,這就是所謂的經驗。

  砰一聲,曹薏芬的現身可謂驚天動地,「大小姐,妳總算出現了,手機不通,妳爸媽也不清楚妳的下落,每個同學都問我妳發生什麽事情,妳知不知道我找妳找得快發瘋了?這些日子妳到底胞去哪裏?還有,妳怎麽沒告訴我一聲就辦休學了?人家是因爲不想走上退學的命運,不得不辦休學,妳算起來也是個高材生,幹麽學人家辦什麽休學?」

  「妳要不要先喝口水?」梁沅沅拿起水杯遞給好友,這是她回到台灣第一次真正的會心微笑,看到熟悉的人事物,發現有一些事情并沒有改變,真好!「妳還是老樣子,嘴巴張開就是一大串。」

  喝了一口水,曹薏芬繼續鼓動她靈活的唇舌,「我還以爲妳是個乖寶寶,沒想到妳也會幹出這種驚天動地的事情,妳想吓死人啊!」

  招來服務生,她幫好友點了一杯咖啡,開玩笑似的道:「狗急會跳牆。」

  「嗄?」

  「事情都過去了,沒什麽好說啦!」

  咦?「一句話就想把事情帶過去,妳會不會太不負責任了?」

  「妳就當我不負責任好了。」她不是下說,而是不知道從何說起,這一大團比毛線還混亂的糾葛,她自己都還霧裏看花,她也希望有人仔細從頭對她說清楚,爲什麽會有婚約?她收了人家什麽信物?

  「妳……」

  雙手合十,梁沅沅可憐兮兮的說:「我已經很煩了,妳就不能順着我嗎?」

  瞧她這個樣子,曹薏芬也不好意思繼續追問,不過,她總可以知道--「妳在煩什麽?」

  垂頭喪氣的雙肩垮了下來,她心灰意冷的說:「我很可能不能繼續讀書了。」

  「爲什麽?」

  「當然是我爸不讓我讀書啊!」

  「妳爸幹麽不讓妳讀書?」

  擡眼一瞪,梁沅沅不悅的皺着眉,「喂,妳今天是來開質詢大會嗎?」

  「我搞不懂咩!」她小姐說話沒頭沒尾,問一句,答一句,不問不答,開什麽玩笑,她又不是名偵探柯南,哪有本事自己組織聯想?

  「妳用不着搞懂,反正就是這麽一回事--我不能讀書了。」什麽事情都要搞懂,那不是很累人嗎?

  這時,服務生送咖啡過來,曹薏芬看也不看一眼,再接再厲的往下追問:「妳不讀書,那要幹麽?」

  一個冷笑,梁浣浣很順口的說:「找個人嫁掉啊!」

  「厚!妳别開玩笑了,妳連投票權都還沒有。」曹薏芬當她是說着玩。這個家夥老說她要讀碩士、當博士,怎麽可能那麽早就嫁人?

  「那又怎樣?如果對象出現了,還是得嫁人啊!」

  「妳爸媽就妳這麽一個女兒,他們舍得那麽早把妳送出門嗎?」

  「有些事不是自己作得了主。」

  「什麽意思?」

  「舉個例子來說,當屬于妳的幸福出現了,妳還會顧慮年紀的問題嗎?」現在想起來真覺得悲哀,不久之前她還以爲韓拓人是她的幸福,結果,不過是一場騙人的遊戲,這該說他可惡,還是說她太笨了?

  像是想到什麽事,曹薏芬突然笑得很暧昧,「妳不是喜歡我哥嗎?」

  「是啊!」曾經,那已經是遙遠到不知何年何月何日的事情。

  「妳有機會了。」

  「什麽機會?」這會兒換她聽不懂好友在說什麽。

  「我哥跟他女朋友分手了,妳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面無表情,她不當一回事的「喔」了一聲,如果這個機會是出現在兩個月前,她肯定會鼓掌叫好,如今太遲了。

  「妳看起來好象不是很高興。」

  「我怎麽可以因爲别人的不幸而開心?」嗯,好假哦!

  「是哦,這樣好象太缺德了。」

  「錯過了,就不可能屬于妳了,這就是緣分。」梁浣浣是說給自己聽。

  「妳在說什麽?」曹薏芬很困惑的皺着眉,今天究竟哪裏出了差錯?是她小姐說的話特别深奧難懂,還是她腦筋特别遲頓?

  「我說,我們去唱KTV好不好?」她,現在最不想讨論的就是「男人」。

  「我們兩個?」

  「對,我今晚可不想跟一大堆人搶麥克風。」

  「好好好,沒有人搶麥克風,我們才可以盡情歡唱。」

  白眼一翻,梁浣浣實在不好意思吐槽,喜歡手握麥克風,幻想自己是天後級歌手的人是她--曹薏芬,而她隻是想讓嘈雜的音樂塞滿腦子,可沒興趣盡情歡唱。

  她抓着帳單站起身,「走啦!」

  臨走之前,曹薏芬才發現她的咖啡還完好如初,「等等,我先把咖啡喝完。」

  「别喝了,妳到KTV還有得喝。」她強行拉着哇哇大叫的好友往櫃台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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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梁浣浣蹑手蹑腳的溜進房間,豈知,早就有人守在房裏等她,韓拓人坐在房裏唯一的單人沙發上,他正在翻閱一份醫學資料。

  「你在這裏幹什麽?」她還以爲他已經回日本了。

  「妳去哪裏?」擡起頭來,他冷冰冰的看着她。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的韓拓人,冷冽得令人讨厭,不過,卻不是她所熟悉的韓拓人,爲什麽他們之間的距離又變得如此遙遠?早知如此,她就待在傳說之島别回來,她甯可他們是對方生命中的過客,但留在記憶中的痕迹卻永遠甜蜜幸福。

  雙手在胸前交握,她挑釁的看着他,「我去哪裏有必要向你報備嗎?」

  将手中的資料放到一旁的茶幾上,他下慌不忙的跷起雙腳,「我想,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以後妳上哪裏都得交代清楚。」

  臉色大變,梁浣浣忍不住氣得大呼小叫,「韓拓人,我不是你的犯人!」

  「妳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有必要确保妳的安全。」

  「我又不是黑幫老大,我很安全。」

  「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還在外頭遊蕩,妳認爲安全嗎?」

  「我、我隻是忘了時間,又不是故意這麽晚回來。」她沒戴手表,曹薏芬一拿到麥克風就沒有時間觀念,如果不是她小姐已經唱到喉嚨沙啞,她們恐怕不會這麽快就結束了。

  「這種用來騙三歲小孩子的爛借口,妳以爲我會相信嗎?」

  「……随便你,我不希罕你的相信。」

  「聽好,以後不準超過十點回來,除非是跟我在一起。」

  「你管得也未免太多了吧!」爸媽一向放縱她,他們知道她做事自有分寸,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當初她才可以順利逃家。

  「我一向很保護我的人,我必須防止任何危險發生。」

  深呼吸一口氣,她試着教自己沉住氣,「請你搞清楚,我還不是你的人。」

  「從妳收了宮澤家給媳婦的信物,妳就是我的人。」

  「不好意思,我不記得收過宮澤家的信物。」

  眉峰一挑,韓拓人目光帶着嘲弄的落在她左手腕上,「妳手上的玉镯子就是宮澤家送給媳婦的信物。」

  玉镯子……瞪着當初老媽費盡千辛萬苦幫她套進手腕的玉镯子,梁浣浣這下子真的傻眼了,這竟然是信物?早知道,發現老媽珠寶盒裏面有這個玩意兒的時候,而且聽到擁有者是她的時候,就别急着戴上,這等于是「自投羅網」嘛!

  「妳還有疑問嗎?」

  恨恨的咬着牙,她沒好氣的問:「奇怪,你幹麽不趕快滾回日本?你不是有工作、有責任嗎?」

  「我是來台灣參加醫學講座。」

  頓了一下,随即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怅然爬上心頭,她在期望什麽?他留在這裏全是爲了她嗎?

  「回日本的時候,我會帶妳一起離開。」

  那一剎那,她的心情有如快熄滅的燭火接收到氧氣,燦爛的光明重新大放,不過下一刻,她又清醒過來的甩甩頭,她在想什麽?怎麽可以因爲他無意拋下她一個人返回日本,就如此開心?

  「笑死人了,我爲什麽要跟你回日本?」

  「我認爲妳應該先熟悉一下以後的生活環境。」

  「本小姐的适應力很好,用不着先熟悉環境。」

  「妳會說日文嗎?」

  梁浣浣微微一怔,他幹麽然轉移話題?「不會。」

  「妳到了日本以後,我會請老師專門教妳日文。」

  以前她怎麽沒有發現呢?他根本是一個唯我獨尊的日本大沙豬!「我還沒有答應跟你回日本。」

  「我知道妳年紀還小,可是妳快結婚了,最好學會修正自己的态度,當個負責任的大人,好好認清楚現實。」說完,韓拓人拿起資料起身走了出去。

  忍不住像個小孩子在他背後做個鬼臉,梁浣浣懶洋洋的往床上一癱,雖然很生氣他欺騙她,卻沒辦法憎恨他,她是不是很笨?不過,這就是女人,一旦付出真心,就再也收不回來,多麽希望他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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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5 00:08:3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當對方有吓死人不償命的黑道背景,而她又拿了人家的信物,這門婚事她是在劫難逃了,不過,她總可以想辦法拖延,況且她真的很想讀書,她可不想當個靠男人的女人,充實知識是自立自強的基礎。

  所以首先她必須說動父母,接着由他們向日本宮澤家的老爺爺提出請求,如果老爺爺非要在死之前确定她的名分,她可以答應先訂婚。

  依照她的想法,這件事絕對沒有問題,父母一定很贊成她想完成學業的理念,然而事實與理想總是有點出入。

  「我們也覺得妳應該先完成大學學業,可是老爺子認爲學曆不重要,嫁了人之後,妳的責任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妳就别再想這些事,專心準備結婚的事。」梁父職顯然不想讨論這件事。

  「老爸,你再找老爺爺商量看看,我不是不嫁,隻是慢個幾年再嫁。」梁浣浣盡可能好聲好氣的解釋自己的立場。

  「老爺子就是快不行了,才希望妳趕快嫁過去啊!」

  「依我看,這根本是個借口,其實他是擔心我和韓拓人将來不願意履行婚約,則果我們兩個先訂婚,他就會安心了。」老人家最喜歡拿自己的健康誘拐晚輩。

  「沒有用,訂婚的事我早就建議過了,可是老爺子堅持己見。」

  這下子梁浣浣火大了,爲什麽她已經遷就對方了還是不行呢?「我不管,我一定要完成學業。」

  「妳以爲老爸什麽事都沒有跟老爺子争取過嗎?妳想得到的,老爸都說過了,可是老爺子似乎認爲女孩子讀太多書不是一件好事。」

  沉思了半晌,梁浣浣一副慷慨就義的道:「電話号碼給我,我自己找他溝通。」

  「妳别亂來!」這丫頭忘了老爺子是什麽身分嗎?每次他眼老爺子講電話都是戰戰兢兢、兩腳發軟,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你們不敢出面,我自己說不行嗎?」

  「妳幹麽舍近求遠?其實,妳要嫁的人是拓人,如果他答應讓妳繼續讀書就找他商量。」

  「老爸看得出來他很在乎妳,妳隻要擺出低姿态,他一定會讓步。」

  梁母點頭附和,「男人吃軟不吃硬,妳對他撒嬌,他就會很好說話。」

  「不要!」她先擺出低姿态,他豈不是神氣得屁股都要翹起來了?

  「浣浣,妳這丫頭有時候太固執了,這樣子很容易吃虧,妳要聽媽的話,對男人要多一點女人味。」

  「我就是這個樣子,他不喜歡的話,那就不要娶我啊!」

  「妳不要說這種孩子氣的話,日子都挑好了……」梁母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摀住嘴巴,不過這個舉動反而更顯得她心虛,老公千交代萬叮咛,這件事還是等到最後再告訴女兒,否則肯定又會惹出一堆麻煩。

  眼睛半瞇,梁浣浣冷冷的問:「什麽日子挑好了?」

  瞪了多話的老婆一眼,梁父也不想再隐瞞下去了,「老爺子希望你們在一個月内結婚,不過,還是得看拓人的安排。」

  「一個月?」忍不住尖叫,她隻聽到前面那句,後面那句根本沒進入耳朵。

  「這還不是怪妳自己,如果妳不離家出走,他們也不會急着想把妳娶進門。」

  「拜托,誰會想嫁給一個連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如果是正常人,誰都會想離家出走來解決問題。

  「老爺子可不會想這麽多,妳的行爲根本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我……」

  「浣浣,妳應該覺得自己很幸運,可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嫁給拓人這麽出色優秀的丈夫。」梁母決定說句公道話。

  她沒好氣的白眼一翻,「是哦,我還真是走狗屎運!」

  「女孩子說話不要這麽難聽。」梁母傷腦筋的皺着眉。

  「我本來就是個直線條的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妳都快嫁人了,性子要改。」

  「我--不--要!」她才不要變成一個對男人唯唯諾諾的女人。

  「妳這個孩子真的很不懂事!」

  撇了撇嘴,梁浣浣惱怒的說:「我不跟你們說了,你們不幫我,我自己想辦法。」

  「妳想幹麽?」

  故作神秘的一笑,她當然不會笨得先透露計畫,「你們等着瞧吧!」

  你看我、我看你,梁家夫婦憂心不已的皺起眉頭。這個丫頭不知道又會搞出什麽把戲,不過,他們還能怎麽樣?從小就不管她,現在也管不動了,老爺子清楚她年紀還小,對于她的任性一概包容體諒,這會兒他們也隻能由她去玩去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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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抗争,就得不到讓步,所以她必須采取比較激烈的手段,舉個例子來說,像是離家出走,或者絕食,她個人偏愛前面那一種,雖然是老把戲了,但最能夠傳遞她的心聲,除非他們接受她的條件,否則她是不會停止制造問題。

  今晚,她就簡單收拾行李離家出走--這一次當然不是真正離家出走,這是爲了逼他們就範的手段,她留了一封信,說清楚她的立場,如果他們願意妥協,就打手機給她。

  她已經有離家出走的經驗,她不認爲這有多難,直到走出居住的大廈,有人擋住她的去路,她才發現如意算盤不能打得太快,那個狡猾的家夥早就有所防備了。

  不過,這種時候她可不想誇獎他的聰明,她比較想質問他的獨斷獨行,所以,她向保镖要了韓拓人的手機号碼,直接找他溝通。

  「韓拓人!」雖然時間很晚了,梁浣浣可是一點也不考慮自己的音量。

  「很高興聽見妳的聲音,我的小妻子這麽晚打電話跟我聊天嗎?」

  「你少作白日夢了,你是什麽意思?」她不會因爲他的好口氣就對他客氣。

  輕聲一歎,他一副很傷腦筋的說:「我已經累了一天,沒有力氣陪妳玩文字遊戲,麻煩妳說話有頭有尾。」

  算了,她也沒耐性陪他兜圈子,「你爲什麽派人監視我?」

  「保護妳啊!」

  「你少拿保護當借口,監視就是監視,敢做爲什麽不敢當?」

  「如果妳喜歡看成監視,那也無妨,反正沒做虧心事,就不必怕人家監視妳,不是嗎?」

  「我……你懂什麽,這是感覺問題,如果我派人去監視你,你會愉快嗎?」

  「我做任何事一向以現實爲考量,我認爲事前的預防更勝于事後的補救,如果妳是怕我在外面找女人,妳也可以派人監視我,我不會有意見。」

  「你……」韓拓人存心嘔她是不是?他明知道她沒本事派人監視他。

  「我派去的人不會幹擾到妳的生活,妳可以當他們不存在。」

  這家夥很懂得氣她,她又不是沒神經的人,怎可能明知道人家在監視她,還無動于衷?

  咬着牙,梁浣浣一字一字的擠出話來,「他們已經打擾到我的生活。」

  「是嗎?我一定會問清楚他們是如何辦事,怎麽可以造成妳的困擾?」

  「用不着你假好心!」

  「我很明确的下達命令,除非妳有離家出走的意圖,否則他們絕對不能驚動到妳,如果他們沒有遵守我的指示辦事,我當然要追究。」

  「你少裝模作樣了,你知道我……」

  「妳怎樣?」韓拓人的聲音含着笑意。

  「我懶得跟你說了。」

  「妳不說了是嗎?那我來說,我想還是有必要建議妳,最好不要亂打馊主意,譬如離家出走這種事,妳不會喜歡激怒我的後果。」

  「怎麽辦?我這個人的好奇心很旺盛,我真的很想知道激怒你會是什麽樣的滋味。」想必很爽!

  「妳不妨試試看,我很樂意接招。」

  這個态度分明是認定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這個人偏偏不信邪,非要看看自己有能耐,還是他更有本領。

  「那就拭目以待,但願我可以帶給你驚奇,晚安!」

  「晚安,祝我的小妻子今晚有個好夢。」他先切斷電話。

  「我也祝你有個好夢。」這一刻,她對他的惱怒被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取代,她很期待他們之間的對抗,她很想知道自己可以把他逼到什麽樣的境界,看他氣得臉色發青一定很有趣。

  将手機塞回随身小背包,梁浣浣輕快的哼着歌轉身走回公寓,身後的保镖看不懂她心情爲何變得如此愉快,剛才她還對着手機大呼小叫,一點也不懂得含蓄,不過,不管如何,他們總算可以松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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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逃家又增加了一個目的--激怒韓拓人,因此,她越要再接再厲,不可以輸了這場--競賽,沒錯,這對她來說有如一場競賽,輸赢的真正意義在于滿足她的某一部分自我,雖然她終究要嫁給韓拓人,但是按着她的規則嫁他,她至少可以消除被欺騙的郁悶。

  因爲時間有限,梁浣浣馬上采取第二次行動,這一次她不準備孤軍奮鬥,她得找個夥伴,多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成功的機車也就會大大提升。

  想來想去,唯一可以幫助她的人隻有一個--曹薏芬,所以她立刻約好友在咖啡館見面。

  這一次,她隻是簡單的準備幾件衣物放在大背包裏面,這樣比較不容易引起保镖的注意,反正她真正的目的也不在于離家出走。

  看着坐在對面的好友,梁浣浣的表情看起來很嚴肅,「我們是不是患難與共的好朋友?」

  「這是當然。」曹薏芬對梁浣浣是真的掏心掏肺,不單是她特别投她緣,最重要的是她從來不吝啬在課業上協助别人。

  「如果我請妳幫我逃家,妳願意幫忙嗎?」

  「什麽?」

  左手食指往嘴唇中間一擺,梁浣浣輕輕的「噓」了一聲。

  抱歉的笑了笑,曹薏芬壓低嗓門道:「妳不是剛回來,怎麽又要逃家了?」

  手一攤,她很無奈的說:;逗是我唯一想到的抗争方式。」

  「抗争?這是爲什麽?」

  「我想讀書啊!」

  「妳爸真的不讓妳讀書?」曹薏芬一直對這件事抱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對啊!」

  「妳爸到底在想什麽?」這真的令人困惑。

  「其實,他也是沒辦法,他被黑道纏上了。」她總要幫老爸說句話。

  「妳……妳說……黑道?」曹薏芬吓得舌頭都打結了。

  「我爸跟黑道大哥有一點恩怨,所以他不能讓我繼續讀書。」這麽形容現況應該還算貼切吧!

  「妳爸怎麽會惹上黑道大哥?」

  「我也不太清楚。」當初的事她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

  神情變得很凝重,曹薏芬如臨大敵的說:「這是很嚴重的事,我覺得妳還是聽妳爸的話,暫時不要回學校讀書比較安全。」

  呵……這是什麽情況?這個女人竟然倒戈?

  送上一個白眼,她冷笑道:「我是請妳來幫我,不是要妳來勸我。」

  「可是,萬一他們找上妳,妳不是很危險嗎?」

  「事情不是妳想的那麽一回事,而且,他們已經找上我了,所以我才需要妳的幫忙……我現在沒有時間向妳解釋,妳先幫我脫困比較重要。」

  「我怎麽幫妳?」

  梁浣浣朝好友身後努努嘴,「妳有沒有看到那個戴墨鏡的家夥?」

  回首看了一眼,曹薏芬很自然的放輕音量,「妳說門邊那個男人嗎?」

  「那個家夥是黑道大哥派來監視我的人,我想逃家就必須擺脫他,對了,妳有沒有帶眼影之類的彩妝用品出來?」她已經有一套非常完美的作戰計畫。

  「有啊!」

  「待會兒妳先陪我去洗手間,妳必須在我臉上畫上一大片胎記,然後妳再打手機告訴妳男朋友,有個很恐怖的男人在跟蹤妳,請他馬上過來這裏,接下來妳就先出來這裏等他,他一來,妳就帶他過去找那個家夥理論,記住,妳至少要絆住他十分鍾,我會趁機偷溜出去。」

  「妳說那個家夥是黑道混混,他會不會把我男朋友打得鼻青臉腫?」

  「妳放心,他沒那個膽子。」否則,她會剝了他的皮。」

  「妳确定?」

  「張臉拉得又臭又長,她很酷的問:「曹薏芬,妳到底要不要幫忙?」

  「我……幫啊!」

  「那我們開始行動吧!」

  這樣真的行得通嗎?曹薏芬很想告訴好友,她覺得這個計畫聽起來不太周全,不過,對于已經深陷遊戲當中的梁浣浣,她哪裏聽得進人家的規勸,直到半個小時後,當她以爲自己順利脫逃成功,正笑得阖不攏嘴的時候,一名身着黑色西裝的男子擋住她的去路。

  「少夫人,時間不早,妳應該回家了。」

  吓!好象見到鬼似的往後一跳,梁浣浣忙不叠的回頭看了咖啡館一眼。咦?那家夥還被那對情侶困住,那前面這個是從哪裏蹦出來的?

  「少夫人,車子就在停那裏,請上車吧!」

  順着他所指的方向,她終于搞清楚自己有多粗心大意,原來,負責監視她的保镖一次有兩名,一個寸步不離緊跟在後,另外一個則待在車上提供支持。

  失敗紀錄再添一筆,沒關系,重要的是能記取教訓,下次改進……「等等,你怎麽認出我?」

  「少夫人身上的衣服。」

  瞧!她真是胡塗,她怎麽沒想到換衣服呢?

  「少夫人,小少爺交代過,十點之前一定要護送妳到家。」

  雖然不甘心,她還是認了,誰教她略遜一籌。

  拿出手機通知曹薏芬放了還困在咖啡館的那位保镖,當然,順道說幾句安撫好友的話,有事改天再慢慢解釋。她挂斷手機,往車子走去,坐上車之前,她忍不住好奇一問:「你不是日本人嗎?怎麽會說中文?」

  「老爺子很喜歡中文,我們也跟着學了一些。」

  「原來如此,對了,待會兒順便載我去買珍珠奶茶……你知道珍珠奶茶嗎?」他們壞了她的好事,她當然得小小奴役他們一下,以洩心頭之氣。

  「知道。」

  「還有,我要吃鹽酥雞。」

  「鹽酥雞……是。」待會兒再找人問清楚鹽酥雞是什麽東西。

  梁浣浣終于安分的坐上車,等到原本在咖啡館的保镖也上了車,車子沉穩迅速的駛向川流不息的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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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爺,少夫人今天總共逃跑三次,最後一次差一點讓她脫逃成功。」這是原田一郎每天的例行公事--向韓拓人報告梁浣浣的狀況。

  「她真的很有活力是不是?」韓拓人似乎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他眼中有着對她的寵愛和佩服。

  「她是很有活力,一會兒裝扮成撿破爛的乞丐,一會兒把自己弄成孕婦,一會兒又變成駝背的老婆婆,她是我見過最會要花樣的人,可是,負責盯住她的人就慘了,他們已經被她搞得神經緊張,心髒快沒力了。」原田一郎覺得自己也快束手投降了,每天聽老爺子派來的那些手下向他報告,他都懷疑自己是在聽故事,他很好奇少夫人的腦袋到底裝些什麽。

  一抹笑意浮上唇邊,他很想看看她那些逗趣的裝扮,「這不是很好嗎?日子保證不會無聊。」

  「确實不會無聊,不過太刺激了一點。」還好他不是負責「前線」的工作,否則以他這把年紀,很快就心髒衰竭。

  「他們都是在刀口上打混的人,應該早就習慣刺激。」

  「這種刺激跟那種刺激可不一樣。」如果是他,他甯可選擇刀口上的刺激,成天跟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在那裏玩猜猜看的遊戲,說起來真的很窩囊。

  「如果他們受不了,你就請老爺子派另外一批人過來。」

  「不行,老爺子最讨厭辦事不力的人。」

  「他們在怕什麽?宮澤家現在已經不是老爺子在作主了。」

  「雖然不是老爺子作主,可是連宮澤老爺都得聽老爺子的命令。」老爺子是黑道難得一見的枭雄,即使退出江湖數年了,他的威望依然讓其它幫派的黑道大哥聞之生畏,沒有一個人不買他的帳。

  若有所思的眉一挑,韓拓人狀似好心的提出建議,「要不然,你就請他們去求少夫人,少夫人願意高擡貴手,他們自然不必受這種苦。」

  「小少爺,他們哪有這個膽子?」

  手一攤,他愛莫能助,「那我也沒辦法。」

  「小少爺,少夫人都願意跟你回台灣了,她現在幹麽又要離家出走?」

  「女人心海底針,我怎麽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這還是他第一次不太想跟原田一郎坦白自己的無奈,他沒想到情況會鬧得這麽僵,他原以爲說幾句好聽的話就可以平息她的怒氣,哪知道她這麽别扭。

  頓了頓,原田一郎說出他剛剛從保镖那裏收集彙總得來的猜測,「小少爺是不是跟少夫人打什麽賭?」

  「我不記得我們之間有打賭,如果有,那又怎樣?」

  「如果小少爺願意退讓一步,少夫人就不會再折騰他們了。」

  「萬一我退讓了,她卻趁機爬到我頭上撒野,并且向我提出無禮的要求,你也覺得無所謂嗎?」

  「這……」原田一郎的信念是--男人應該寵女人,但不能讓女人爬到頭上。

  「我們在這裏再待也不過半個月,撐着點很快就過去了。」

  「就怕少夫人變本加厲,一天都很難捱。」

  「他們的經驗都那麽豐富了,她再怎麽玩、怎麽變,他們也應該應付得來。」

  「小少爺未免太看得起他們。」如果不是他想得周到,事先提醒他們要防範少夫人變裝脫逃,他們哪裏應付得來?

  「老爺子手不會養一些沒用的人嗎?」

  「小少爺……」

  伸手打斷他的喋喋不休,韓拓人做出了一舉兩得的決定,「夠了,你真的比女人還要唠叨,明天,你帶她過來這裏跟我一起用晚餐,有機會的話,我會勸她收斂一點。」

  總算是揮别愁眉苦臉,原田一郎松口氣的大聲應道:「是,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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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了面,方知思念有多深,可是還在鬧别扭的她打死也不會承認,她真的很恨自己的沒用,何時讓最初、最純真的喜歡深入骨髓,如今愛意已經在心底生根發芽,想收也收不回來。

  「喜歡今天的晚餐嗎?」爲了這一餐,韓拓人特地叫原田一郎問清楚梁浣浣喜歡的菜色,這麽做,當然是想讨好她,就不知道她是否明白他對她的用心。

  「還不錯。」這麽巧,怎麽全都是她愛吃的?

  「妳要多吃一點。」

  咦?幹麽這麽殷憋?他想借機軟化她,讓她盡釋前嫌嗎?她是沒出息,可不是沒骨氣!「我本來胃口很好,可是一看到你,胃口又變差了。」

  「這就糟糕了,我們以後一起吃飯的機會還會更多。」

  「希望我不會因此瘦得不成人形。」原本還以爲可以在口頭上滅滅他的威風,結果呢?她真是自找罪受!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你今天找我吃飯有什麽事?」

  「我不應該多陪陪我的小妻子吃飯嗎?」

  這個男人怎麽老是搞不清楚狀況呢?「我還不是你的妻子。」

  不想跟她争執的聳聳肩,韓拓人漫不經心的道來,「我聽說妳天天跑給保镖追。」

  提起這事,梁浣浣就覺得郁悶,「我哪有?我連跑都還沒跑,他們就追到我了。」

  「我可以理解,妳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擡起下巴,她驕傲的立下誓言,「我不會放棄,你等着瞧吧!」

  歪着頭,他一臉傷腦筋的陷入沉思,半晌,他似笑非笑的道:「妳這麽做,不會隻是單純的想激怒我吧?」

  原本是想等到逃家成功,再由父母拿她的信去找老爺子談判,可是現在想想,何必兜上那麽一大圈,她直接跟韓拓人「溝通」不是更省事嗎?老爸說得對,她要嫁的人是韓拓人,如果老爺子點頭,韓拓人偏偏想跟她作對,她豈不是白忙一場?

  「我要繼續完成學業。」

  左邊眉峰一挑,他莫測高深的眼神教人猜不透心思,「妳想跟我談條件?」

  「你要這麽說也可以,不過,我個人不認爲這是條件,我隻是想保有受教育的權利,這應該不是什麽無理的要求吧!」

  他狀似同意的點點頭,卻道:「可惜,我不可能讓妳繼續留在台灣讀書。」

  「我現在逃不了,結了婚之後,我還會繼續逃,我總會有成功的一天。」

  「妳是在向我宣戰嗎?」

  「不是,我隻是想讓你明白我的決心,我并不是故意找事情跟你争執,我是真的想完成大學學業,我要當一個有自己思想的女人。」

  微微皺起眉頭,韓拓人一副很困擾的模樣,「聽妳這麽說,如果我答應讓妳讀書,我反而是自找麻煩嘛!」

  「難道你喜歡一個沒有思想的妻子嗎?」

  「我從來不認爲妳是一個沒思想的女人。」

  「如果你把我限制在一個隻能相夫教子的框框裏面,我就會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女人。」

  「妳認爲一個專心相夫教子的妻子就沒有思想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梁浣浣快氣炸了,這個可惡的男人,他沒挑她的語病不行嗎?

  「我不管妳怎麽想,我對妳隻有一個期望--專心一意當我的妻子。」

  「你就是不想讓我讀書對不對?」

  頓了一下,韓拓人傾身向前,雙手交叉擱在餐桌上,口氣聽似輕松卻很堅定,「我剛剛說了,我不會讓妳留在這裏,我可不想跟我的小妻子分隔兩地。」

  她早說過,他一定會唱反調,沒關系,她就不停不停的逃家,直到他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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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這是生日派對嗎?爲什麽她覺得好象在聯誼?放眼過去,幾乎都是成雙成對,如果再仔細點算過,男孩子和女孩子正好各占一半,這難道不是故意安排的嗎?

  以前,她倒是下介意認識他們,她原本就喜歡結識新朋友,不過有一點比較奇怪,她下容易跟人家深交,也許是她忙于在衆人之間穿梭,很難跟某一群人形成小圈圈,以至于最要好的朋友就這麽一個……

  「妳怎麽一個人躲在這裏?」幾乎把整個屋子都翻遍了,曹薏芬才在陽台找到意興闌珊的梁浣浣。

  「對不起,我今天的心情不适合跟一群陌生人聯誼。」原本,她是不想來湊熱鬧,可是有事就找人家幫忙,不來送份生日禮物似乎說不過去,來了之後又不好意思馬上走人。

  「我哥對妳來說也是陌生人嗎?」彎曲手肘撞了好友一下,曹薏芬暧昧的眨着眼睛,「這可是妳親近我哥的好機會哦!」

  歎了聲氣,梁浣浣老實道來,「我現在沒心情談感情的事。」

  「爲什麽?」

  「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學校讀書,其它的事還是暫時擱下。」

  曹薏芬實在不知道這雨件事有什麽沖突,不過,這種事也不是她能插手。

  「對了,那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今天不适合讨論這件事,我們改天再說好嗎?」

  「下好,我覺得妳故意閃避問題哦!」

  「我承認,我現在有難言之隐,」她誠懇的雙手合十請求好友體諒,「所以,請妳别再追問,時間到了,我一定會告訴妳,好不好?」

  「我知道了,不過,那些黑道會不會找妳麻煩?」

  「不會,他們隻是負責監視我。」

  「那妳知道嗎?那天在咖啡館的那位混混是日本人,我們去找他麻煩的時候,他叽哩呱啦的跟我們說了一大串日文,我們當場傻眼了,後來多虧我反應機靈,不管他是不是聽得懂,就用中文跟他『盧』,當時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要絆住他十分鍾,沒想到妳還是被逮到了。」

  「日本人是嗎?我再問我老爸。」這個話題還是就此打住,否則沒完沒了。

  「妳還沒吃對不對?我去幫妳拿一些吃的過來。」

  「薏芬,謝謝妳!」

  五分鍾後,捧着食物和果汁來到陽台的人卻是曹薏芬的哥哥曹育闵。

  「浣浣,薏芬去接電話,她請我送吃的過來給妳。」曹育闵把餐盤擺在高腳幾上,因爲這裏很适合賞月,曹家特地在這裏放了一張高腳幾和兩張高腳椅。

  「謝謝曹大哥。」曾經暗戀的人此刻就站在面前,她應該心跳加速的,可是,看着眼前的男孩子,她不禁想到韓拓人,兩人一比,曹育闵在她記憶中的男子氣概一下子變得好黯淡,這種心情就像看到高挂天際的星辰隕落了,他不再那般耀眼燦爛,反而變成一顆看起來平凡無奇的石頭……她是怎麽了?幹麽拿他跟韓拓人相比?

  「妳怎麽不進去呢?」

  「呃……我喜歡站在這裏吹風,今天晚上的風特别舒服。」

  「平時,我也很喜歡站在這裏吹風,這裏的視野很棒。」

  「我剛剛也發現了。」

  微微偏着頭,曹育闵像在挑選貨物似的打量梁浣浣,「我發現妳長得很漂亮。」

  「呃……謝謝。」以前,她怎麽沒發現他的目光這麽讨人厭?想想,韓拓人冷冷的眼神還令人覺得比較舒服……夠了,她幹麽老是想到那個家夥?

  「我聽薏芬說,妳還沒有男朋友是嗎?」

  「是啊,我這個人一向沒什麽男孩子緣。」可是,她有個「未婚夫」,還有,曹薏芬那個女人到底跟她老哥說了什麽?

  「這怎麽可能?妳這麽可愛!」

  「曹大哥真是個好人。」他今天看起來怪怪的,她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但願,他隻是一時窮極無聊找她聊天,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含意。

  「我說的是真心話。」

  「曹大哥,很抱歉,我恐怕得掃你的興,時間不早了,我必須回家了。」

  看了一下時間,曹育闵半信半疑的說:「現在才九點多。」

  困窘的一笑,梁浣浣腦子迅速轉了一圈,馬上拟好了-套說詞,「我爸媽覺得我太貪玩了,最近設了門禁時間,如果沒有準時回去,我就得露宿街頭。」

  「如果趕不回去,妳可以留在我家過夜啊!」

  「曹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除非逼不得已,我不習慣在外頭過夜,不是自己的床,我會睡得很不安穩,很容易作惡夢。」

  「真可惜,我還想多跟妳聊聊呢!」

  「下次吧!」

  「好,我們下次再聊,我送妳回去。」

  「不,不用了。」

  「沒關系,走吧!」

  我的天啊,她好象把情況越弄越糟,不過,至少她來得及在十點以前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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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駕駛座上的曹育闵,梁浣浣好想請他再開快一點,再過十分鍾就十點了,如果超過時間回到家,韓拓人肯定會找她麻煩。

  真是的,原本以爲趕得上時間,沒想到這家夥開車特慢,急得她像熱鍋上的螞蟻,麻煩的是,她又不敢催他,萬一出了車禍怎麽辦?

  好下容易,車子終于停下來了,梁浣浣迫不及待的解開安全帶,;曰大哥,謝謝你送我回來,路上開車小心,晚安。」

  「等一下!」

  分心偷瞄車上的時鍾,她漫不經心的問:「曹大哥有什麽事?」

  「我希望妳能夠給我機會。」

  「嗄?」十點了,她沒辦法靜下心來聽他說話。

  他突然靠過來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吓!她驚愕的瞪大眼睛,「曹大哥,你這是幹什麽?」

  「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妳是一個很令人心動的女孩子。」

  她很想翻白眼,如果她真的很令人心動,爲什麽以前他可以對她視而不見呢?」曹大哥,我聽說你剛剛跟女朋友分手?你不難過嗎?」

  「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現代人好聚好散,沒有什麽好難過的。」他的口氣是想表現得很潇灑,可是進了梁浣浣的耳中卻變成輕浮。

  皺着眉,她表情很嚴肅,「我的看法不同,我覺得感情是一件很慎重的事。」

  怔了怔,他随即笑開了嘴,「妳真可愛!」

  「對不起,我話太多了。」

  「不,我覺得妳很直率,我很喜歡,我想追妳。」

  她真的吓到了……不不下,應該說受寵若驚,她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有行情?可惜的是--「謝謝曹大哥的厚愛,可是,我沒辦法接受這麽随便的感情。」

  「妳誤會我了,我對感情并不随便。」

  「你剛剛結束一段戀情,怎麽有辦法馬上進展另外一段戀情?」

  「我跟前任女朋友緣盡了,我對妳動心了,這些都是沒辦法控制的事。」

  「沒錯,有些事确實不是人所能控制,可是,我真的看不出來自己哪裏讓你動心。」這一刻,她竟然爲自己感到慶幸,還好他現在才對她動心,否則她一定會讓暗戀蒙蔽了雙眼,興奮得忘了去了解他是什麽樣的人。

  「心動是沒什麽道理可言。」

  「這倒也是。」

  「明天晚上我請妳吃飯。」

  「明天晚上……恐怕有點困難,我約了人談事情。」她很想直接拒絕他,可是,他畢竟是薏芬的哥哥,她總要拒絕得婉轉一點。

  「那後天晚上呢?」

  「後天晚上……我現在還不能确定,因爲我爸媽最近請了老師幫我上日文課,如果老師不準假,我就下能休息。」

  「不然,我再打電話給妳。」

  「好啊,謝謝曹大哥送我回來,我進去了。」梁浣浣連忙打開車門沖了出去,雖然已經超過時間,但是總要做個樣子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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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睡中的人似乎被惡夢纏身,一會兒翻身向左,一會兒翻身向右,連坐在床沿的他都可以感覺到她的不安,這是因爲做了虧心事嗎?

  伸出右手,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過緊鎖的柳眉,韓拓人自嘲的一笑,他竟然被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搞得如此心神不甯,一聽到有個不識相的小子想對她出手,他就沖動的跑過來,也沒想到這會兒已經是三更半夜,大夥兒都睡着了,還好他未來的嶽父,嶽母相當體諒。

  也許是感覺到有人在注視她,梁浣浣惺忪的睜開眼睛……吓!她驚愕得整個人彈坐起來,指着韓拓人,因爲睡意而變得聲音低沉,她好半晌才擠出話來,「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下能來看我的小妻子嗎?」

  「你沒有眼睛嗎?我在睡覺了。」

  手一攤,他無所謂的道:「我沒有禁止妳睡覺。」

  白眼一翻,她懊惱的說:「你在這裏我怎麽睡得着?」

  「我還沒看夠。」言下之意,他還不打算走人。

  「你還沒看夠,我就得讓你看嗎?」這未免太可笑了吧!

  微微傾身向前靠近,韓拓人的眼神閃爍着平日少有的火花,好象恨不得把她當成點心吞進肚子,「當然,妳害我一個晚上心神不甯,這會兒不應該好好補償我嗎?」

  這一刻,他們彷佛回到了傳說之島,他看着她的目光是那麽火熱,她的心跳有如小鹿亂撞,輕啓朱唇,她半晌才擠出話來,「随便你,愛看多久就看多久。」

  貼上前去,他輕輕柔柔的在她唇上淺嘗了一下,狀似不經意的問:「今天晚上的生日派對好玩嗎?」

  怔了好一會兒,梁浣浣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還不錯。」

  「妳沒有準時回來,妳去的地方沒有時鍾嗎?」

  「我,我已經盡量趕回來了。」這種被人家掌握行蹤的感覺真是讨厭。

  「我相信,可是妳跟那個家夥在車上聊了十分鍾,你們談了些什麽?」

  她真的好想揍人,連她在車上待了多少時間,他們都計算得如此清楚?

  「沒什麽,我總要說幾句謝謝人家送我回家的話吧!」

  「是嗎?」

  來個深呼吸,她好聲好氣的建議韓拓人,「以後,你直接在我身上裝竊聽器好了,省得我還得像犯人一樣接受你的審問。」

  「我會考慮妳的建議,不過,我在這裏還是先提醒妳,别忘了自己的身分,妳是我的妻子,妳最好跟其它的男人保持距離。」

  僵硬的扯開嘴巴,梁浣浣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好象忘了,我還沒有嫁給你,我現在還是自由之身,我想跟誰做朋友,這是本小姐的事情。」

  「對我來說,妳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妳最好别挑戰我的權威。」

  纖纖玉指狠狠的戳着他的胸膛,她的氣勢可不輸他,「容我再提醒你一件事,如果我們兩個上了法庭,我跟你一點瓜葛也沒有。」

  「妳是在暗示我,我應該早一點把妳娶進門嗎?」

  「你……」嘿!她笑得像個一肚子壞水的小人,「我是在明示你,如果你不希望将來的日子不得安甯,最好讓我先完成學業。」

  「我會請原田叔多擔待一點。」

  「什麽意思?」

  「我有工作,白天的時間就由原田叔陪妳,妳再吵、再鬧,累的人也是他,不過,我想這段日子他已經習慣妳的伎倆,他應該應付得來。」

  「你……」

  倏然,眼神轉爲冷冽,韓拓人的口氣帶着不容挑戰的嚴厲,「聽好,離其它的男人遠一點,我可不想還沒結婚就戴綠帽子。」

  「如果我偏不呢?」她不是存心激怒他,而是他的态度實在很差勁。

  「妳就那麽想試看看,激怒我要付出什麽代價嗎?」

  這個時候怎麽可以退縮呢?梁浣浣擡起下巴,大聲的道:「對。」

  「我最後再警告妳一次,妳會後悔。」

  「你知道嗎?女人會爲了一時的沖動不顧一切的後果。」從小到大,她後悔的事數都數不清,有差這麽一件嗎?

  「那我沒什麽話好說了。」

  換句話說,他們的交談結束了嗎?不知道爲什麽,她越來越厭倦這種對立的情況,如果可以回到傳說之島那種甜甜蜜蜜的生活,不是很好嗎?不再回想他欺騙的行爲,開開心心跟他展開全新的生活,這不是很好嗎?

  猛然甩了甩頭,她在想什麽?搞成這種局面,還不是因爲她有她的驕傲和堅持……真的是這樣子嗎?其實,她的抗争無非是想看看他有多遷就她,說得再明白一點,她是想藉此探測他對她的感情有幾分真實,她期待他在欺騙她的同時也懷有真心,就算是一點點,她也滿足了。

  「既然話說完了,你可以回飯店睡覺了吧!」

  露出潔白的牙齒,韓拓人對她綻放今晚第一個笑容,「我要留在這裏過夜。」

  「什麽?」

  「我已經讓原田叔回飯店休息了,他明天早上才會來這裏接我。」他随即鑽進她身邊的床位。

  「你不可以睡……」梁浣浣說不出話來了,她的嘴被他狠狠的堵住,剎那間,現實離她遠去,他的熱情狂野将她緊緊鎖住,她情不自禁的陷進去,任由神魂颠倒成了她唯一的感覺……

  終于結束激情的熱吻,他眷戀不舍的放開她,輕聲的說:「小妻子,晚安!」

  許久,她還嬌喘不已的微張着嘴,雖然很氣他,卻又無法抗拒他,看樣子,她是注定栽在他手上,可是,她願意就此認命了嗎?不,因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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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了一個熱水澡,韓拓人穿著浴袍走到客廳,看見原田一郎已經站在沙發邊等着他,這個時間他都會來做例行報告。

  「少夫人今天都在忙些什麽?」他已經有好多天沒聽見她換裝逃跑了。

  「手下的人還沒打電話過來報告,我現在就跟他們聯絡。」

  伸手阻止他,韓拓人懶洋洋的踱到沙發坐下,「等他們打電話過來就可以了,對了,機票處理好了嗎?」

  「是,小少爺告訴少夫人了嗎?」

  「我已經知會過嶽父、嶽母,明天我再告訴她。」

  「小少爺,我看你還是待會兒帶少夫人出去走走,順便告訴她,你總要給她一點時間整理行李吧!」如果拖到明天,他保證這兩個人一定鬧得非常不愉快,這會影響後天回家的心情,一路上,他恐怕得忍受他們的臭臉,饒了他吧!

  「今天晚上告訴她,那你今夜就别想睡覺了。」

  「我們盯那麽緊,少夫人現在不會再輕舉妄動了。

  「我再考慮考慮。,」

  清了清喉嚨,原田一郎小心翼翼的道:「小少爺,老爺子早上來了電話,想要問問你的意思,他希望你和少夫人在一個月内完成婚事,不知道可以嗎?」

  「話說清楚,他是想問我的意思,還是決定好了?」

  「這件事當然是由小少爺決定,不過,老爺子不希望拖太久,大概是少夫人逃過一次家,他老人家總覺得不太放心,還是早早把婚事辦了比較好。」

  「我會看好我的小妻子,用不着他來擔心。」

  「我還以爲小少爺想早一點把少夫人娶進門。」

  像在盤算什麽似的沉吟了半晌,他拿定了主意,「我想還是先訂個婚,結婚的事我再跟浣浣商量。」這是他們的終身大事,他還是希望兩個人一起決定日期。

  就在這時候,原田一郎的手機響了,他颔首示意,然後退到窗邊接電話。

  盤算着原田一郎的提議,韓拓人看着手表,猶豫着是否要帶梁浣浣出去散步,待在台灣這段時間,他一直很忙,沒辦法多抽一些時間陪她,他很内疚,真的很想盡快化解她的心結,讓她明白他對她的感情沒有一絲絲虛假。

  「小少爺!」結束通話,原田一郎又來到沙發邊,他看起來很憂心,幾度張開嘴巴又閉上。

  「什麽事?」

  「呃……下面的人來電話說,少夫人跟一個男人出去吃飯,那個男人好象是上個禮拜五送她回家的那位。」原田一郎越說越小聲,小少爺的表情看起來好恐怖。

  拳頭一握,韓拓人顯然正努力壓抑怒火,不過,這回完全壓抑不住,他真的很生氣,看樣子,她不激怒他是不會善罷甘休,既然如此,他就成全她。

  「原田叔,你馬上打電話給老頭子,他可以開始籌備婚禮了。」

  「嗄?」原田一郎完全搞不清楚狀況,這是怎麽回事?

  「動作快一點,我去換件衣服,你載我去那家餐廳。」

  不想了,他隻要奉命行事就對了。「是,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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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猛獻殷懃的曹育闵,梁浣浣很傷腦筋的皺着眉,如果他知道她之所以答應他的邀約,其實是爲了徹底斷絕他追求的念頭,他會有什麽反應?

  這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她可以在電話中就解決掉,一開始,她确實是這麽做,不斷的找理由回拒,可是,或許是她詞不達意,他就是聽不懂她的意思,也因爲考慮到他是薏芬的哥哥,她又下能不顧及人家的顔面,而且她真的很想知道一件事,所以最後,她決定當面說清楚好了。

  「浣浣,妳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我看妳今天晚上很安靜。」曹育闵終于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

  頓了一下,她決定選擇直截了當卻又婉轉的方式切入主題,「曹大哥,我是個直性子的人,有個疑問我一直擱在心上,薏芬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

  「薏芬應該跟我說什麽嗎?」

  「我想,說不定是薏芬在你面前說了許多關于我的好話,否則我怎麽有本事吸引你的注意力?」她知道他在學校是個風雲人物,成績好、領導能力強,又是體育健将,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這些都是她從薏芬那裏得到的訊息,這些也是她對他心生暗戀的原因。

  「妳太小看妳自己了,妳一直是個很容易吸引男孩子注意的女孩子。」

  「是嗎?可是……」

  「我承認,薏芬确實在我面前說了很多關于妳的事,譬如說妳的功課很好,妳很樂于助人,可是,如果我對妳一點感覺也沒有,她說這些話根本沒有意義。」

  怎麽會這樣子呢?她甯可他是因爲薏芬居中拉線,才對她産生興趣……其實,她何必非要知道理由,她始終隻有一個答案不是嗎?

  深呼吸了一口氣,梁浣浣還是決定真心誠意的面對問題,「曹大哥,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薏芬,其實我……」

  「她已經有未婚夫了。」韓拓人神不知鬼下覺的站在梁浣浣身後,他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強烈的表達他的所有權。

  怔怔的瞪着韓拓人半晌,曹育闵非常不悅的問:「你是誰?」

  「我是浣浣的未婚夫,我叫韓拓人。」他徑自在梁浣浣身邊坐下。

  我的天啊!完全沒辦法動彈,她顯然遇到了最糟糕的情況。

  「浣浣,他真的是妳的未婚夫嗎?」曹育闵激動的看着她。

  「他、他是我要嫁的人。」她痛恨這種情況,他們兩個又還沒有訂婚,怎麽可以說是未婚夫妻?不過,她偏偏不能挑在這個節骨眼扯他後腿。

  「妳不是說妳沒有男朋友嗎?」

  全身寒毛一豎,梁浣浣可以感覺到韓拓人那兩道比冷箭還吓人的目光正射向她。

  「因爲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當然不是男女朋友。」韓拓人搶先回道,他像是不經意的在她肩上捏了一把,她不得不點頭附和。

  「對不起,如果我知道妳有未婚夫了,我就不會打擾妳。」

  「曹大哥,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如何向你開口比較妥當。」

  「我祝福妳,告辭了。」曹育闵很潇灑的起身走人。

  這一刻,梁浣浣情不自禁爲他的紳士風度喝采,雖然她還是覺得他對感情的态度過于随便,但他确實是一個值得女孩子傾心的男孩子,不過,當她的目光無意間瞄到桌上的帳單,她馬上變了臉,他是故意把帳單留給她嗎?如果他覺得沒必要請她,至少要付掉自己的帳啊!

  說來說去,這都是身邊這個男人的錯!她轉頭怒瞪着韓拓人,「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誰要你來多管閑事?」

  「妳真的達到目的了。」他現在的火氣可不比她小。

  「什麽目的?」她反應不過來,她的腦子沒他靈活。

  「妳不是要激怒我嗎?妳很行,妳成功了。」

  「我……沒想到你這麽容易生氣!」她懶得爲自己解釋了。

  韓拓人陰冷的一笑,「我們提早舉行婚禮。」

  「什麽?」

  「原本我想再多給妳一點時間,可是現在沒有這個必要了,我不想成天爲妳的事挂心,更不想三天兩頭就得幫妳趕一次蒼蠅,妳還是盡快嫁過來好了。」

  這是什麽話,她有必要說明白,「等等,你最好先搞清楚一件事,我今天會接受他的邀請就是想拒絕他,你不來,我自個兒也可以擺平。」

  「我說過了,激怒我是要付出代價,還記得我警告過妳,妳會後悔,妳偏偏不信邪,不是嗎?剛剛出發來這裏的時候,我已經請日本那邊着乎籌備婚禮,妳就等着當新娘子吧!」

  「韓拓人,你講講道理……」

  「對一個會因爲一時沖動而不顧一切後果的女人,我想沒有講道理的必要。」

  可惡,他竟然拿她的話堵她的嘴!

  「我忘了告訴妳,我們後天一早的飛機離開台灣,妳有一天的時間整理行李,不用帶太多東西,到了日本以後,缺什麽再買什麽。」

  「後天一早?」梁浣浣差一點失聲尖叫。

  「明天晚上我會過去接妳,我們後天早上一起從飯店出發。」

  張着嘴半晌,她總算蹦出一句話,「爲什麽這麽快就要回日本了?

  「醫學講座結束了,我們當然要回日本啊!」

  她都忘了,他就是留在這裏參加醫學講座,日子好快,一晃眼就過去了。

  眼神變得好溫柔,他輕撫着她的面頰,「我真的很希望妳快一點準備好當我的新娘子。」

  那一刻,她彷佛聽見他聲音中的渴望,她沒辦法響應,也沒辦法抗拒,她不禁問自己,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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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坐上了飛機,梁浣浣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要去日本了,雖然是遲早的事,可是轉折太大了,一切來得措手不及,從昨晚到現在,她腦子一直處于混亂狀态,不知道如何面對提前到來的情況。

  她應該靜下心來想一想,可是越想越覺得生氣,說結婚就結婚,說回日本就回日本,她是任他宰割的洋娃娃嗎?這個可惡的男人,她不會善罷甘休,她一定會成天吵得他不得安甯,他等着瞧吧!

  「妳在嘀咕什麽?」韓拓人好笑的看着身邊那個不時動來動去,偶爾還會制造噪音的小女人,她真的很有活力,從上了飛機到現在,沒有一刻安靜,

  轉頭瞪着他,她不會錯過任何機會向他發動攻勢,「你是個小氣鬼!」

  傷腦筋的搖了搖頭,他看她的眼神好象她是一個從蠻荒來的「番仔」,有理講不清!「如果事關自己的利益,妳會大方嗎?」

  她一時爲之語塞。

  「今天,妳若是站在我的立場,我相信妳也會做同樣的選擇,我有責任保護自己的女人,以杜絕别人觊觎奪走。」

  「這是你的借口,你已經把我煩死了,我對别的男人根本沒興趣。」真是的,她的心都被他緊緊抓住了,有誰奪得走?

  「很高興隻有我可以引起妳的興趣。」像是偷吃到糖的小孩,韓拓人笑得好滿足。

  等等,她剛剛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嗎?哎呀,不管啦!「這不是重點。」

  「結婚之前,妳跟我爸媽住在一起,我會再另外幫妳辦手機,想我的時候就打手機給我。」

  「我才不會想你!」不過,梁浣浣卻心虛的避開他的視線。

  「口是心非。」

  咬着牙,她忍不住恨恨的瞪過去,「你不要故意岔開話題!」

  「這件事根本沒必要讨論,結婚的日子都訂好了,妳自己說,有夫妻分隔兩地的道理嗎?不過,如果妳對我好一點,說不定我會考慮滿足妳某一部分的自我。」

  頓了一下,她瞪大眼睛,「慢着,你是說,你會考慮讓我完成學業?」

  「還沒付出,就想着結果,這太好高骛遠哦!」

  不對不對,她怎麽可以忘了呢?這個家夥可是有前科,誰知道這回他安的是什麽心眼?「你又想騙我了對不對?」

  「如果妳懷疑我的誠信,那就沒什麽好說。」韓拓人不在乎的手一攤。

  「你曾經騙過我,還好意思跟我說誠信?」

  「我唯一抱歉的一件事--我沒有事先表明身分,妳自己爲何不想想,如果當時我真的向妳說清楚,妳是不是又要逃到其它的地方躲起來?」

  「我……算了,誰教我自己笨,沒出息,現在說這些又能改變什麽?」梁浣浣一臉哀怨的嘟着嘴,如果知道他的真實身分,她說什麽也不會給他機會偷心。

  瞧她那副小媳婦的模樣,他忍俊不住的笑了,還調皮的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逗道:「妳很愛生氣。」

  吓了一跳,因爲他難得一見的孩子氣,她怔了半晌,如果不是眼前的景象太過清晰,她會以爲自己在作夢,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她總算擠出話來,「我……你不來惹我,我哪會生氣?」

  他狀似苦惱的皺着眉,「這怎麽可能?」

  「嗄?」

  「我可以不惹其它的女人,就是不能下惹我的小妻子。」

  嫣紅飛上雙頰,梁浣浣又惱又羞的嗔道:「你别以爲說這種話,我就不會生氣。」

  「妳喜歡生氣就盡量生氣,妳會生氣,就表示妳在乎我。」

  「我、我才沒有。」在他面前,她越來越無法掩飾自己真正的感覺。

  「妳現在不承認沒關系,總有一天妳會親口告訴我。」

  「你别妄想!」

  「我們要不要打個賭?」韓拓人像個小孩子似的伸出手準備跟她勾手立約。

  「沒這個必要。」

  轉而豎起大拇指,他笑道:「聰明,明知自己會輸,當然不要打賭比較好。」

  忍耐,千萬别上了他的當,這是激将法!「我不理你了,我要睡覺了。」

  看着她歪着身子,兩眼裝模作樣的一閉,那樣子真是可愛極了,他忍不住低下頭在她臉頰上一親,她像是被電到的抖了一下,他輕柔的貼在她耳邊低語,「昨晚妳『番』了一夜,現在睡一覺也好,到了我會叫妳。」

  一抹甜蜜的笑容悄悄的浮上唇邊,她漸漸沉入夢鄉。

  他體貼的幫她蓋好毯子,靜靜的看着她沉睡的嬌顔,他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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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兒的環境真是棒極了,韓家是傳統的日式建築,到處可見櫻花嬌媚迷人的風采,更幸運是,她竟然擁有一個私人的小花園,到了晚上,她可以躺在木質地闆上欣賞懸挂在夜幕上的月兒和星辰,這真是一種享受。

  「浣浣,我可以進去嗎?」韓愛紗是韓拓人的妹妹,雖然她和梁浣浣差了八歲,可是兩人不到一天就混熟了。韓愛紗是個讀書狂,一路攻讀到博士,因此沒有什麽朋友,再加上她又沒有姊妹,這會兒家裏多了一個可以聊天談心的對象,她當然是迫不及待跟人家建立關系。

  梁浣浣回頭喊了一聲,「進來啊!」

  走了進來,韓愛紗學着她盤腿坐在木質地闆上,「老哥請我當妳的日文老師,我想問妳比較喜歡哪個時間上課。」

  「妳覺得哪個時間比較好?」

  「大清早對我來說比較好,上完課,用過早餐,我就可以做自己的事。」

  「好,那就大清早……愛紗,我非要用書本一闆一眼的學日文嗎?」不知道爲什麽,她在語文方面的學習一直是所有學科裏面最弱的一環,如果直接透過生活接觸學習,說不定效果還比較好。

  「妳不是想考日本的大學嗎?」

  「日本的大學?」

  「妳不是一直吵着要繼續讀書嗎?老哥也覺得應該讓妳完成大學學業,妳還這麽年輕,慢個五、六年生小孩也沒什麽關系,不過,妳得重新面對這裏的大學入學考試,這可不是一件輕松的差事哦!」

  天啊!她真的不敢相信,他要讓她讀書?她顫抖的抓住韓愛紗的手,「他什麽時候請妳當我的日文老師?」

  「你們昨天回來的時候。」

  「這是真的嗎?」她再也不用抗争了,因爲她終于證實,他對她并非無心。

  「什麽是真的嗎?」

  「他一直沒點頭,我以爲沒有機會讀書了。」

  「如果妳是想留在台灣讀書,他當然不會同意。」

  現在仔細想想,他一直在強調,他不可能讓她留在台灣讀書,換句話說,如果她是在日本讀書,他就不會限制她了,長期以來,她因爲沒想過出國讀書,當時也就沒有想到他話裏還有這層含意。

  「看到老哥有個幸福的姻緣,我真的很替他高興。」

  「我們兩個還沒有結婚,說幸福,會不會言之過早?」他們會幸福嗎?她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雖然确定他有心,但是沒聽他親口承認,這也隻能算是自己的猜測。

  「其實,我一直很擔心我哥,以他的脾氣,他不會容許别人決定他的人生,可是,他卻接受老爺子的安排,由此可知,婚姻對他來說隻是一種義務,娶誰又有什麽差别?

  「我認爲這是不對的,婚姻是一輩子的事,他怎麽可以如此随便?我一點也不看好這門婚事,沒想到妳竟然會上演逃婚記,老哥因此有機會走近妳,你們兩個還擦出火花,現在,我總算松了一口氣。」

  「我哪有那種本事跟他擦出火花?」在他沒表明心意之前,她不會承認傳說之島的帳。

  噗哧一笑,韓愛紗歪着頭瞅着梁浣浣,「妳在跟我哥嘔氣是不是?」

  「我……幹麽跟他嘔氣?」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知道,我哥一定很愛妳。t

  「嗄?」

  「老實說,我哥這個人很善于掩飾自己内心真正的感覺,可是對妳,他就是藏不住,妳是當事者,我是旁觀者,有些事妳看不見,我卻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他是故意做給大家看的。」她應該覺得很高興,可是又害怕這隻是愛紗一相情願的看法。

  「我哥從來不會在意别人的想法,他幹麽做給大家看?」

  「誰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哥可不會爲了一個不重要的女人,丢下工作一個月。」

  「那是因爲……」他要拐她回家,不過,他确實可以不必兜上這麽一大圈,直接來幾個黑道分子把她綁回去,不是更省事嗎?

  「妳别再跟我哥嘔氣了,我向妳保證,妳隻要向他撒個嬌,說妳有多愛他,他就會任妳宰割。」

  徘紅嬌羞的渲染雙頰,梁浣浣心虛的發出抗議之聲,「我才不愛那個家夥!」

  「是嗎?」韓愛紗戲谑的眨了眨眼睛。

  「我……妳不是要幫我上日文課嗎?」

  「不急,等我準備好教材,我再正式幫妳上課,今天我有另外一項任務,我要陪妳去百貨公司添購新裝。」

  「我的衣服夠穿了,用不着添購新裝。」韓拓人塞了一些零用錢給她,因爲考慮萬一有急用,她不得已收了下來,不過,這大概隻夠她買一件衣服。

  「每個新娘子都要添購新裝,而且這是老哥特地交代我要辦好的事,我刷卡,他付錢,妳想搬多少衣服回來都沒有問題。」

  「我幹麽用他的錢?」

  「妳是他老婆啊,走吧!」韓愛紗直接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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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那麽久之後回到工作崗位上,韓拓人當然是忙得天昏地暗,還好婚禮的瑣事用不着他費心張羅,否則他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可是,不管多忙,有一件事他必須在結婚之前處理掉,這就是他此刻坐在這裏陪加藤美希子用晚餐的原因。

  「你丢了一句話說要出國處理事情,就沒有消息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加藤美希子今天心情特别愉快,不僅是因爲韓拓人昨天一回國就打電話約她今天見面,更是因爲過了今晚,他們的關系就要邁入第二年了,而她對自己深具信心。

  「我們先用完餐再說。」

  「我要你現在就說。」

  既然如此,他就直接說了,「我要結婚了。」

  「嗄?」

  「以後,我不會再跟妳見面了。」

  這不是真的,除了他出國這段日子,他身邊并沒有其它的女人出現……試着穩定自己慌亂的陣腳,加藤美希子硬是扯出一個笑容,「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我的婚禮很快就會舉行了,我不希望妳出現,妳應該明白吧!」

  馬上換了一張臉,她像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楚楚可憐的瞅着他,泫然欲泣的道:「拓人,我不會成爲你的負擔,你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好嗎?」

  「妳是個聰明人,妳應該知道,我絕不會讓任何麻煩留在我身邊。」别怪他殘酷,她應該認清楚現實。

  「我保證不會造成你的困擾,我可以發誓。」她忙下叠的舉起雙手。

  「美希子,我再說得更明白一點,沒有結婚,我和妳的關系也會在今天結束,我一開始就跟妳說過了,除了妻子,我不會讓一個女人留在我身邊超過一年,妳的記憶不至于生鏽忘了吧!」

  「我……我不好嗎?」彷佛被吸走了魂魄,她全身顫抖的垂下雙肩,那模樣教誰看了都會心疼,可是對韓拓人來說,這是女人想留下男人的手段,他見多了。

  「妳沒什麽不好,妳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她小心翼翼的伺候他,還不時提醒自己不可以露出一絲絲的貪婪,每次他要送她禮物,她總是要求他多陪她就可以下,她是這麽謹言慎行,甚至還爲他把原本學好玩的中文苦練到幾近完美的境界,她滿懷希望的盼着,有一天可以從「情婦」升格當「妻子」,結果到頭來還是回到原點,她對他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他取出原田一郎幫他準備的分手禮,「這是我最後爲妳準備的一點心意。」

  看也不看一眼,加藤美希子真的很不甘心,「你的妻子是什麽樣的女人?」

  「妳不用知道。」

  「她比我漂亮嗎?還是她比我溫柔體貼?」她想知道自己是敗在什麽樣的女人手上,否則這口氣她咽不下來。

  「我不希望再接到妳的電話,當然,往後有機會遇見,我還是會當妳是認識的朋友。」将腿上的餐巾折好擺回桌上,韓拓人拿起帳單準備起身離開。

  「你不陪我用完晚餐嗎?」

  「原本,我是想陪妳吃完這頓晚餐,可是妳非要提早攤牌,不是嗎?」

  「我……」

  「像妳這麽聰明的女人,何必勉強自己?晚安!」他起身走人。

  握緊拳頭,加藤美希子氣得全身發抖,她非要看看那個女人是什麽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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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就是韓拓人的住處?」走進韓拓人位于新宿的公寓,梁浣浣好奇的睜大眼睛四處打量,這裏的布置簡單有品味,就像它的主人。

  「是,這也是少夫人結婚以後的住處。」原田一郎不忘了借機提醒她謹記自己的身分,她似乎老是忘了自己要嫁給小少爺了。

  「韓拓人不在嗎?」

  「小少爺請少夫人等一下,醫院的事情一忙完,他就立刻回來。」

  「他很忙嗎?」因爲他遲遲沒出現,她又開始變得很不安,掙紮了好幾天,她不斷的告訴自己,至少向他表達一下謝意,最後終于決定見他,她完全沒想到他這些天消失得無影無蹤是因爲工作纏身。

  「小少爺放了那麽久的假,剛回來當然比較忙。」

  「我是不是打擾到他?」

  「怎麽會呢?對妳,小少爺一定抽得出時間。」

  雖然想裝作不在意,可是,梁浣浣終究忍不住甜蜜蜜的笑了。

  「少夫人,妳在這裏等小少爺,我先走了。」

  「你去哪裏?」他不在這裏監視她嗎?他不怕她趁機逃跑嗎?

  「我回家啊!」

  「你不是住在這裏嗎?」

  「不是,我住在這附近,對了,少夫人一定要待在這裏等小少爺,千萬别到處亂跑,這裏的警衛很嚴厲,見到妳這個陌生人,他們會以爲是小偷,妳又不會日文,沒辦法跟他們溝通,他們會把妳送到警察局。」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他是轉個彎警告她别想趁機輕舉妄動,其實,她已經沒有這個念頭了。

  原田一郎離開還不到十分鍾,韓拓人就回來了。

  看着他,梁浣浣突然覺得很别扭,她會不會太沖動了?萬一他不歡迎她,那可怎麽辦?

  「真是稀奇,我的小妻子竟然主動打電話給我,說她想見我?」瞧她那副又羞澀又不安的扭捏樣子,韓拓人忍不住想逗弄她。

  「我可不是想你哦!」她在說什麽?這話聽起來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妳很不老實。」

  「我是來向你說聲謝謝。」她還是趕緊轉移話題。

  「謝什麽?」他也不爲難她。

  「你願意讓我繼續讀書。」

  若有所思的笑了,他一臉算計的問:「妳打算怎麽謝我?」

  「等我考上日本的大學,我再謝你。」

  「這會不會太沒有誠意了?」

  「如果我沒考上,我就沒辦法繼續學業,我還有必要謝你嗎?」

  搖了搖頭,他一副很失望的看着她,「早知道妳對自己這麽沒信心,我根本不必費心幫妳安排老師,愛紗可是有錢也請不到的好老師。」

  「我當然對自己有信心。」其實,她真的很懷疑自己有這個能耐,可是愛紗保證助她考取大學,她想至少有一半的機率吧!

  「這麽說,我現在可以要禮物了是嗎?」

  狀似考慮的歪着頭想了想,梁浣浣很無奈的說:「好啦,可是我先說好,你不能挑我買不起的禮徹哦!」

  「我不會刁難妳。」

  「那你說吧!」

  他的眼神變得又深又沉,一抹異樣的光芒掠過,「我要妳。」

  怦、怦怦、怦怦怦……他說,他要她?這、這是什麽意思?她:心跳得好快好快,她,全身抖得好厲害好厲害……

  「步一步向她逼近,他的目光燃燒着欲望的火花,「妳還沒回答我。」

  「我、我們快結婚了不是嗎?」

  「這對我來說意義不同,我要妳心甘情願把自己獻給我。」

  其實,她早就願意将自己獻給他,可是,爲何此刻猶豫不決?因爲,她還沒聽見他親口說--「我愛妳」嗎?「我非要今晚做決定嗎?」

  「這個決定有這麽難嗎?」

  「不是很難,而是很慎重,我不知道你值得我交出自己嗎?」

  「我可以給妳三天的時間考慮。」

  「好。」

  就在這時,韓拓人的手機響了,不過,他似乎沒有接電話的打算。

  「妳今天晚上留在這裏過夜,明天早上原田叔會送妳回去。」

  「今天晚上……可是,我還沒有洗澡。」好不容易緩下來的心跳又亂了,雖然她知道這三天他會安安分分。

  「我都幫妳準備好了,盟洗用品和換洗衣物都在浴室。」

  「喔……你不接手機嗎?」她受不了了,他沒聽見手機一直在響嗎?

  「不急,這不是什麽重要的電話,妳先進去洗澡吧!」他把她推進主卧室。

  原本,梁浣浣已經走進浴室,可是看到身上的外套,她又跑了出來,就在這時候,她聽見韓拓人講手機的聲音--

  「美希子,這一次我原諒妳,但是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誰是美希子?她不敢再偷聽下去,慌慌張張的又走回浴室,可是問題卻留在腦海裏盤桓不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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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隻手環抱着彎曲的雙腳,梁浣浣将下巴擱在膝上,她腦海不停的想着剛剛原田一郎送她回來的途中,他們在車上的對話--

  「原田叔,你知道美希子是誰嗎?」這件事當然是問他最清楚。

  「美希子?」嘿!原田一郎笑得好象臉部抽筋,「呃……我認識的美希子有好幾個,少夫人指的是哪一位?」

  「她是韓拓人的朋友。」

  「喔……對對對,小少爺是有個叫美希子的朋友。」奇怪,少夫人怎麽會知道她的存在?

  她帥氣的嬌顔往他逼近,佯裝狠勁十足瞪着他,「原田叔,你很緊張嗎?你怎麽在冒冷汗?」

  「我……有嗎?」相信嗎?」個四十五、六歲的大男人竟然怕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他終于見識到女人的敏感,不小心說溜了嘴,他會死得很慘!

  「原田叔,我再問你一次,那個美希子跟韓拓人很要好嗎?」

  「呵……妳知道小少爺的性子,他怎麽可能随便跟人家要好?」

  若有所思的點着頭,梁浣浣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說:「他那副冷冰冰的死德行想跟人家好得來,的确不太容易。」

  「就是咩!」頓了一下,原田一郎趕忙又補充說明,「因爲擔心少夫人想太多,小少爺現在跟所有的女性朋友都不聯絡了。」還好,小少爺已經把那個女人的事處理掉了,否則肯定有大麻煩。

  「我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嗎?而且,哪有結了婚就下能交朋友的道理?」

  「沒辦法,小少爺太在乎少夫人了,最好事先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這話聽起來是挺讓人高興,不過,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那個叫美希子的女人跟韓拓人一定關系匪淺,否則原田叔有必要那麽緊張嗎?

  可她幹麽非要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如果原田叔沒騙她,那個女人應該已經變成過去式了,她有必要去追究過去的事嗎?

  「浣浣,妳怎麽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韓愛紗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怔了怔,她回過神來,等不及的問:「妳認識妳哥的朋友嗎?」

  「不一定,有什麽事嗎?」

  「妳聽過一個叫美希子的女人嗎?」

  吓了一跳,韓愛紗的神情顯得有些不安,「妳怎麽會知道加藤美希子?」

  「加藤美希子?妳認識她?」

  連忙搖着頭,韓愛紗真想賞自己一拳,她真笨,根本是不打自招嘛!

  「妳不認識她,怎麽會知道她的全名?」

  懊惱的抓了抓頭發,韓愛紗不能下面對現實了,「我真的不認識她,我也沒見過她,不過,原田叔帶我去她的店裏買過衣服,她是個小有名氣的服裝設計師,在夫參道有一家精品店。」

  「原田叔帶妳去她的店裏買過衣服?」

  「去年生日,我向老哥要一套衣服,老哥沒空陪我,所以由原田叔帶我去。」

  「她跟妳哥是什麽關系?妳别告訴我不知道,我相信妳一定問過原田叔。」

  努努嘴,韓愛紗很不甘願的說:「她好象是我哥的情婦。」

  雖然不是預料中的答案,但是相距不遠,她應該承受得住,然而事實不然,好象瞬間有一股強大的威脅排山倒海向她撲來,她慌了手腳,覺得害怕,她的幸福會不會因此被毀滅……

  直到這一刻,梁浣浣才深深明白,她是多麽渴望擁有他的愛,因爲她愛他,愛會讓人變得貪心,不知道滿足,她不但想擁有人,還想擁有心。

  「愛紗,我想看看她長什麽樣子,可以嗎?」

  「這……妳根本用不着在意她,我哥現在不可能跟她來往了。」

  「我還是很好奇。」

  「不過是一個女人,有什麽好好奇?」

  「她是我丈夫的情婦,如果是妳,妳不好奇嗎?」

  「我……她是個過去式。」

  「可是,她對妳哥還沒有死心,我總不能等她來找我,所以我想先知道她長什麽樣子,免得到時候搞不清楚狀況,徒增笑話。」

  頓了頓,韓愛紗點了點頭,「這麽說也對。」

  「妳要帶我去?」

  考慮了半晌,韓愛紗點頭同意了,然而有個但書,「不過妳得答應我,我們隻是去買衣服的客人,妳不可以故意找她攀談。」

  「除非她找我攀談,否則我不會自找麻煩。」萬一讓對方知道她的身分,那可是很沒面子的事。

  「好吧,我去換件衣服,我們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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