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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時光流逝,轉眼間又過了半年。
這段時間,公孫蝶的心情沉澱了許多,也漸漸明白了一些事。
北堂燎說愛她,並不是謊言,也不是說說而已,因為他已經用行動告訴她,在北雲國的那段日子,他早就愛上她了。
兩個孩子的名字,足以證明他所言不假,而那間名叫戀蝶的客棧,更讓人輕易的將他對她滿腔的情意一覽無遺。
再多的怨與恨,都被北堂燎無聲的守候一點一點的磨去,當她想起他的時候,那些恩恩怨怨彷彿不再那麼清晰,最後,她也已經不清楚自己心底深處究竟還掙扎些什麼。
她也知道,父親時常背著她帶懷兒與念兒到客棧去見北堂燎,但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由著他們去。
或許內心深處她早就已經釋懷,只是她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的感情。
那天以後,公孫蝶沒有再去找過他,關於他的點點滴滴,她都是從兩個寶貝孩子嘴裡得知。
懷兒跟念兒都說,他很想她。
每一次,當兩個寶貝到客棧去時,他們的父親第一句話總是問:「你們的娘過得好不好?」
後來,她就讓兩個寶貝替她帶話過去,告訴他,「娘說,她過得很好,要爹爹別掛心。」
於是,孩子們成了替他們傳話的小信差。
這一來一往之間,就這樣過了半年。
公孫蝶以為會這樣平靜的生活好長一段時間,直到這天,原本開心地到客棧去找北堂燎的兩個寶貝與父親慌慌張張的回府,告訴她一個惡耗,她才知道,對她來說,北堂燎這個男人,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悄悄的滲入她的骨血,融入她的生命裡了。
※※※※
雖然北堂悔當年是自願退位,但是他登基那十年來創下的太平盛世,對現在陷入窘狀的北雲國百姓來說,當年智勇權謀皆具的北堂燎令人懷念極了。
今日,北堂擎已經即位數年,但由於他有勇無謀,剛愎自用,從不聽取臣子的諫言,心高氣傲的將那些一心為國而不怕死進諫的忠臣打入大牢,甚至沉迷女色,荒廢朝政,將北堂燎十年來辛辛苦苦打下的基礎,短短幾年中幾乎摧毀殆盡。
一場風暴悄悄形成。
傳聞北雲國的部分臣子,因為不滿新帝荒淫無道、剛愎自用,導致國家逐漸衰敗,已經暗中組起叛黨,試圖推翻昏庸的皇帝北堂擎,直到北堂燎被人襲擊擄走後,北雲國的內亂才爆發開來,讓鄰國得知。
那天,公孫徹帶著兩個寶貝孫子到戀蝶客棧找北堂燎時,赫然發現客棧裡裡外外被毀得面目全非,掌櫃與幾名店小二正辛苦的收拾殘局。
公孫徹從掌櫃那兒得知北堂燎被人擄走的事,而掌櫃也將一塊刻有白雲圖案的令牌交給他。
公孫徹曾在北雲國的大牢裡見過那塊令牌,那是只有北雲國的禁軍侍衛才有的令牌,而那些禁軍侍衛只聽令於皇帝,不受其他人控制。
這意味著北堂燎是被北雲國當朝的天子擄走的。
只是,為什麼北堂擎要派人擄走北堂燎?
一個是當朝的皇帝,一個是已經退位並不再問事的前任皇帝,多年來北堂燎甚至不曾再踏入北雲國,為何會在這個時候發生這種事?
公孫徹心急如焚,先將兩個外孫帶回將軍府後,便急急忙忙進宮面聖。
聽完了公孫徹的描述,慕容天競似笑非笑的望著跪在前方的老臣,語氣慵懶的道:「公孫愛卿是想要朕做些什麼?」
「皇上,北堂燎雖曾是敵國的君王,但如今已經在我國落地生根,又與小女育有兩子,微臣也早已經將他當作自家人看待,說來他也是我們陵南國的子民了。此次北堂燎被當今北雲國天子的禁軍侍衛擄走,此事非同小可,臣懇請皇上協助微臣,前去北雲國救出北堂燎!」
會為了北堂燎而進宮面聖請求幫忙,是因為公孫徹看得出來,蝶兒對北堂燎的怨恨已經逐漸消散,亦開始不時向兩個孩子探聽他的狀況,這是他們這對多年的怨偶可以逐漸化解仇恨的好現象。
當他將客棧發生的事告訴蝶兒時,也清楚看到她驚慌失措的神情,她的感情已經被這非常的狀況逼出。
況且懷兒與念兒還小,需要健全的家陪伴他們成長,畢竟他年紀已大,再活也沒有幾年了,若他突然兩腳一伸就這麼踏入棺材,至少這世上還有個深愛著蝶兒的男人願意守護他們母子三人。
公孫徹動之以情的一席話,說得觸動人心,然而卻引來年輕皇帝的一聲嗤笑。
「公孫愛卿,若每個臣子都為了家務事跑來朕這兒求助,那朕不就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了?」簡單的一句反諷,慕容天競直接回絕公孫微的請求,只是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笑,似乎正算計著什麼。
「皇上,微臣知曉此舉有失妥當,只是微臣也是在幾經考量以後,才敢提著腦袋來向皇上請求。」公孫徹早就知道慕容天競不可能輕易答應,但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只要皇上願意協助微臣救出北堂燎,那麼,微臣想與皇上做個交易。」
他不會看錯的,眼前這位年輕皇帝,雖然從登基以來便坐享先皇為他開拓的盛世,但他一雙黑眸顯露出極大的野心,他要的,絕不是讓陵南國僅是鼎立於中原的大國之一。
「喔?」慕容天競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黑眸中掠過一絲興味,「那麼,朕倒想聽聽公孫愛卿所謂的交易,是否和朕所想的一樣。」
※※※※
自古以來,英勇的戰士不惜拋頭顱灑熱血,在沙場上拼個你死我活,只為了能夠守護百姓,效忠君王,但是功高震主這個顧忌,在每個君王的心裡似乎從來沒有消失過。
尤其是北堂擎這種心胸狹窄的君王眼裡,即使北堂燎這個前任皇帝已經無心再理會朝政,但他隻手創造出北雲國的盛世,讓世人拿來與當今的天子相比較,導致北堂擎生性多疑的心充滿怨怒,於是,北堂擎認為唯有北堂燎徹底消失在這世上,他的君王之路才不會受阻礙。
即使北堂燎是與他有著至親血緣的兄長,對此他也不會遲疑。
四肢被比手臂還粗的鐵鍊扣住,懸空綁在石壁上,北堂燎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整無缺的,衣裳已經殘破不堪,身上有多處血漬,還有好幾道皮開肉綻的傷口。
北堂燎的身軀極痛,但再怎麼痛,也沒有胸中那顆血淋淋的心還痛。
在他毫無眷戀的退位離去以後,從來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會像當年被他殘酷斬殺的幾名皇兄的際遇,如今被北堂擎囚禁於大牢,並遭到刑打。
這些年來,北堂燎不曾再踏入北雲國,一來是因為他想待在有蝶兒的地方,二來也是因為憂心會帶給北堂擎不安,但沒想到北堂擎還是容不下他。
雖然北堂燎是自願退位,但是朝廷中的許多大臣畢竟與他一同奮戰了十年,無形中有著難以抹滅的交情,像宮立嚴與韋雋應這兩個人就是,據說這次成立叛黨也是出自於他們兩人的計謀,但由於苦無證據可以證明,因此北堂擎無法將他們打入大牢,只能轉移目標,找上他這個已退位的皇帝,逼問他整個事件的相關證據。
「與其花心思向我挖這些無謂的事,何不將這些心力用在北雲國的子民身上?」北堂燎勾起嘲弄的笑。
「還敢耍嘴皮子?」北堂擎氣惱的拿起皮鞭朝他猛揮,每一下都含著十足的內力,打得他皮開肉綻,血跡斑斑,打了十幾下才停止。
北堂燎咬緊牙根,痛得幾乎暈厥,傷口異常痛楚,他不需要猜測也知道那皮鞭上肯定抹了鹽。
「擎。」待適應身上的痛楚以後,北堂燎終於開口說話,嗓音沙啞破碎,「我以為……只有我跟你不會被權勢利益沖昏頭,我們的兄弟情誼不會被那些慾望破壞。」
「兄弟?哈哈哈……可笑!誰跟你是兄弟?朕從沒有像你這種出身卑微,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兄!」
北堂擎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瘋狂的大笑。
「北堂燎,你的身世一直以來就是皇室的羞辱,就連父皇都不願意承認你的存在。若非當時我年紀太小,那些皇兄個個愚昧,難成大事,父皇憂心政權會落入外人手中,才不得不這麼做,要不然你以為父皇會將皇位傳給你?
「不過,這十年來你倒是將北雲國治理得極好,不僅收復軍權,更擴展國家版圖,朕本來是該感謝你這個前人所種的樹,讓朕可以無後顧之憂的乘涼,但是,你居然在退位之前將軍權交給韋雋應與宮立嚴,讓朕失去保命的護身符,才會有如今的叛黨出現……你分明該死!」
北堂擎的一席話,讓北堂燎一陣默然。
他猜測得沒錯,北堂擎這般狂妄自負,根本無法撐起整個社稷,當初退位前他選擇將軍權交給信任的兩個人確實沒有做錯,甚至曾經暗示他們,若是北堂擎當真不適任一國之君,必要時可以私自用兵捍衛國家。
望著眼前那充滿狂暴嗜血神情的北堂擎,北堂燎忽然感到一陣淒涼,原來,他終究是得孤獨一生的。
若有可能,你會是個好皇帝,卻不適合當皇帝。他耳畔忽然響起父皇曾經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當時他以為父皇是嫌他性情溫良,不適合成為一國之君,如今再次回想,他赫然發現,那是因為父皇嫌棄他的出身。
只因為他的出身是父皇的困擾,也是皇室不願提起的難堪。
他的存在,竟是父皇的羞辱。
「哈、哈哈哈哈……」北堂燎猖狂的笑了,卻笑中含淚,悲憤中有著哀傷。
他這一生,究竟為了什麼而來?上蒼給了他希望,卻又給他無止盡的痛楚……恐怕連老天爺都無法給他答案吧。
忽然,一道清脆純淨的嗓音在腦海中響起,是公孫蝶的聲音。
他想起了當年在南山寺初遇她時,那纖細窈窕的身影以及絕美的容顏,讓他的雙眼不由自主的追逐著。
那是一隻猶如精靈下凡的粉蝶,翩翩的來到他孤寂的心田,無意中擾亂了一池春水,讓他冰冷的心獲得短暫的溫暖。
上天奪走了喜兒,卻送來了公孫蝶,只是他不懂得這就是老天爺想彌補他孤寂的生命,任性的傷害了她,讓她對他恨之入骨,即使他們之間有了生命中不可抹滅的牽絆,她仍然不願意原諒他。
想起那張動人的嬌顏,想起她盈滿恨意的星眸,想起那些屬於她的美好,北堂燎神情木然的望著地面,悽愴的笑聲仍舊迴盪在陰暗的大牢中。
既然這一生他的存在是蝶兒的痛,那麼,就讓他永永遠遠的消失在這世上,讓蝶兒被他的無知所禁錮的心可以獲得釋放,可以不再因他而活得煎熬。
「你笑什麼?」他忽然狂笑的模樣,令北堂擎有短暫的錯愕。
「笑什麼?」北堂燎終於收起笑,深邃的黑眸凝望著北堂擎狂怒的神情,語氣挑釁的道:「笑你啊!笑你無知愚昧,笑你難成大器,笑你即使站在頂端,卻比一個匹夫還不如,笑你有勇無謀,笑你辜負父皇對你的殷殷期盼,笑你昏庸無道……你啊,不配當皇帝!」
北堂擎眼眸瞪大,狂風般的滔天怒意瞬間遮蔽了他的心,「住口!你這該死的雜碎!」伸手拿起一旁侍衛腰間的刀,他毫不猶豫的砍向北堂燎。
北堂燎閉上雙眼,腦海中掠過的是此生摯愛的嬌容,以及一雙寶貝兒女。
那是他此生難以割捨的愛人與親人,但他不得不割捨。
若真有來生,願上天讓他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讓他能無風無浪的成長,給他一顆純淨的心,讓他用一輩子來好好呵護這隻今生被他無情摧折蝶翼的粉蝶,讓她能無憂無慮的活在他的羽翼下,幸福過一生。
※※※※
北堂燎從來沒有想過,在他激怒北堂擎而引來殺機之後,還會有再睜開眼睛的一天。
在他陷入昏迷之前,只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依稀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眼前,在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時,已經被漫天的黑暗吞噬。
北堂燎吃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久未接觸光亮的雙眼有短暫的迷濛,他試圖挪動顯得僵硬的身軀,卻換來一陣痛楚,他猛地倒抽口冷氣,痛苦的低吟一聲。
「啊,爹爹醒了、醒了!」
「娘,爹爹醒了!」
一直守在床邊的懷兒與念兒,見到父親終於睜開雙眼,趕緊興奮的直呼正端著藥走來的娘親。
圓桌旁的人兒聽到孩子們的呼喚,捧著瓷碗的小手一顫,差點將手中的藥碗摔在地上。
公孫蝶顫抖著雙手,瓷碗內的湯藥因而灑了一些出來,她先將碗擱在桌上,急忙來到床邊。
小臉上滿是激動的淚水,她顫抖著嗓音道:「你終於醒了。先別急著起來,小心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又裂開了。」
逐漸適應光線的北堂燎,訝異的望著眼前帶淚的嬌容,以為自己看錯了,不敢相信的輕喚,「蝶兒?」那麼,他昏迷前以為自己看錯的那個人,真的是公孫徹了?
「你……你怎麼可以讓我這麼擔心?」望著他那毫無生氣的臉龐,已沒有過去的意氣風發,蒼白得幾乎沒有血色,公孫蝶心疼極了,忍不住開口斥責。
「蝶兒……」她的一聲擔心,猶如最佳的良藥,讓他忘卻身上的痛楚,顫抖的伸出傷痕累累的大掌,撫上她佈滿淚痕的粉頰。
「是我聽錯了嗎?妳說……妳擔心我?」如果這是夢,那麼掌心下的溫熱感未免也太真實了。
小手握住他的大手,公孫蝶哽咽的低聲道:「是,我擔心你,擔心得茶飯不思。北堂燎,你真的很可惡!明明對我那麼壞,可是,為什麼聽到你有危險,我卻不由自主掛心起你來?我明明恨著你,明明討厭你,為什麼卻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她竟會害怕失去北堂燎。
當爹爹將他被擄走的事情告訴她時,她頓時覺得天崩地裂,胸口疼痛,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害怕就這麼失去他。
她想起爹爹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蝶兒,過去的恩恩怨怨,也該放下了。他為了妳所失去的,遠比他當初加諸在妳身上的還要多更多,妳也該學著放下心中的怨恨,試圖接受他吧。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該為了懷兒與念兒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放下那些怨恨,可是,知道當他身陷危險時,她幾乎崩潰,怕他會一聲不響的將她丟在這世上獨活。
當爹爹將奄奄一息的北堂燎帶回來時,看到他渾身傷痕累累,幾乎體無完膚,螫得她心好痛,那時候她才明白,她恨的是過去那個殘忍傷害她的北堂燎,而非眼前這個為了她可以付出所有的北堂燎。
「蝶兒……」北堂燎激動得熱淚盈眶,多麼想要伸手將她抱滿懷,但身上的傷痛得令他動彈不得,只能深情的瞅著她。
「你真的很可惡!」公孫蝶又氣又惱,語氣哽咽。
「娘,不哭。」一旁的念兒貼心的伸出小手,替爹爹擦去娘臉頰上的淚水。
她小小的、軟嫩嫩的掌心,溫暖了公孫蝶脆弱的心。
「娘,您原諒爹爹好不好?讓爹爹跟我們住在一起好不好?」
雖然不知道爹與娘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才會分開,可是懷兒衷心希望他們一家人可以永遠生活在一起。
見母親沒有說話,懷兒更大聲的保證,「以後要是爹爹敢再欺負娘,那麼懷兒就幫娘欺負回去。」
懷兒的話教公孫蝶破涕為笑,她輕點兒子的小腦袋,「傻傻兒,天底下哪有做兒子的欺負父親的道理?」
「哥哥不能欺負爹爹,不然念兒打你。」嬌憨的念兒不知道哥哥在說什麼,只知道要保護父親,於是伸出小手拍了一下哥哥的手臂,隨即一溜煙的跑了。
「妳幹嘛打我?」懷兒眉一擰,旋身邁開步伐追了出去,將一室的寧靜留給雙親。
公孫蝶端著剛才被她擱在桌上的藥回到床邊,輕輕的扶起北堂燎,讓他靠坐在床頭,接著舀起湯藥,一口一口的慢慢餵他喝。
北堂燎乖乖的喝著湯藥,但是一雙黑眸卻眨也不眨地直望著她,看得她終於忍不住出聲。
「你做什麼一直盯我瞧?」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她的小臉不禁紅了起來。
「妳擔心我,是因為……妳愛我嗎?」北堂燎問得害怕,也問得惶然。
因為他知道自己不配擁有她的愛,若她此生願意原諒他,就足以令他含笑九泉了,更何況是愛他?
但人總是貪心的,尤其是面對心愛的人兒,總渴望她也能愛著他,用一顆熾熱的心來愛著他。
公孫蝶沉默,沒有回答他的話,小手舀著湯藥送入他嘴裡,他嚥下,她再舀給他喝,就這樣靜靜的讓他將瓷碗中的湯藥喝完。
她的沉默給了他答案,北堂燎望著她走向圓桌的背影,心想,她的沉默雖然殘忍,卻也在他預料之中。
他還敢奢求什麼呢?
她願意關心他,願意原諒他,已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他怎麼還能奢求她付出感情?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問妳……」北堂燎尷尬的一笑,試圖緩和僵硬的氣氛。
「我不知道我愛不愛你。」
公孫蝶忽然出聲打斷他的話,嗓音猶如珍珠滾落般清脆好聽,字字句句敲打著他原本跌入地獄的心,讓他在絕望中看見一絲曙光。
「你給我的傷害,至今還在我心中殘留著陰影,提醒我不該如此輕易接受你的感情,可是,若未來你能用一生來呵護我們母子,那麼我願意告訴你,或許我早就心折於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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