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刺北] 砸鍋賣鐵去上學 (全文完)

官不聊生

卷十一　源頭終結　第三百一十章　他拿走了

　　機甲和無常用的同樣色調，只過無常黑色打底，配色為白，而這架機甲則相反。衛三倒不是故意的，只是無相骨太純，沒有任何雜質，所以她不願意用其他顏色。

　　應星決抬眼望著二樓的衛三，認真道：「這是你設計的機甲，應該由你來取。」

　　「這可是未要留名聯邦史的機甲，你們不取，要不我來？」廖如寧來來回回看著他們誰也沒有取名字，忍不住道。

　　應成河抄起手中的紙團，朝樓下廖如寧砸去：「什麼時候輪到你取。」

　　單獨機甲的名字，要麼是構建設計的機甲師取，要麼就是機甲所有者來取，從來沒有讓別人取的道理。

　　衛三站在二樓，隨意道：「既然這樣，就叫必安。」

　　「必定安全，這名字雖然簡單，但寓意不錯。」金珂在旁邊點頭，「超3S級的防禦型機甲確實必定會安全。」

　　衛三笑了笑，沒有解釋，望著下面的人：「如何？」

　　應星決回頭看了一眼機甲：「好，它叫必安。」

　　衛三從二樓走了下來，所有測試已經結束，她將機甲收好，拿著機甲戒指走到一個工作台前，用小型打磨器在戒指上勾勒出『必安』兩個字。

　　她吹掉上面的碎屑，再用布料仔細擦乾淨，最後才遞給應星決：「你的機甲。」

　　應星決伸手接過，指尖摩挲戒指凹下去的兩個字，他緩緩戴上食指，卻感覺有點小了。

　　「小了？」衛三上前握住他那隻手，將戒指抽出來，看了看，「能收納這台機甲的戒指規格只有這種。」

　　衛三低頭仔細看了看他的手指，最後把機甲戒指往應星決無名指戴去。

　　戴到一半，應星決原本張開的手指忽然回收，衛三抬眼看他：「介意？」

　　「……戒指應該能戴在中指上。」應星決垂眸低聲道。

　　「會緊。」衛三握著他手指，讓他張開，將套了一半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我看看能不能換個戒指。」

　　機甲戒指大小有規定，不能改大改小。

　　衛三重新上二樓，在材料堆中找了半天，才翻到一個差不多樣式的戒指。作為一個機甲師，對各方面要求審美高，太正常了，她當初沒有錢，所以追求外觀，只追求實用，現在有材料選擇，自然喜歡完美。這個白底鑲了一小圈黑鑽的戒指，很符合必安。

　　她下樓，又刻了一遍字，才將戒指遞給應星決：「試試。」

　　應星決戴在自己食指上，正好契合。

　　他放出機甲，再用這個機甲戒指收納，扭頭對衛三說了一聲：「謝謝。」

　　衛三擺手：「我還要整理圖紙，你們先回去。」

　　幾個人相繼離開，衛三去二樓把桌上和散落在地上的圖紙全部撿起來，她理了理，每一張圖紙右下角都標了頁碼，還少了張。

　　衛三想了想，走下來，在一樓的一台儀器旁邊找到了那張圖紙，她插進去後，正要上樓，餘光掃過空蕩的工作台，忽然一頓。

　　她扭頭環視一樓，始終沒有見到原來那枚機甲戒指，不由微挑眉。

　　……拿走了？

　　機甲做出的那天後，衛三沒有立刻離開帝都星，有了第一次經驗，她開始將無常進行了重新改造，同時還有山宮兄妹的機甲要做。

　　衛三在應家又待了半個月，這期間無常改造好了，山宮兄妹的機甲也做好了，不過他們兩人的機甲數據上雖然不錯，且衛三本人試駕過，但到時候需要山宮兄妹二人親自測試，再進行細節調整。

　　這期間，第一軍區的高層時常詢問應星決，關於衛三機甲的進度。他們不知道衛三手裡有多少稀有材料，所以應星決只說這麼長時間內，衛三為他設計了一架超3S級機甲，沒有告知還有其他機甲。

　　饒是如此，第一軍區那邊也震驚於衛三真的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便設計出超3S級機甲。

　　「今天上午十點的星艦，行李都打包好了？」

　　「差不多了。」

　　「應星決估計快過來了。」

　　「帝國軍校那幾個人呢？」

　　「馬上檢測要始了，說是必須留在軍校。」

　　……

　　金珂和廖如寧幾人的聲音從客廳傳來，衛三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不知道看什麼。

　　「衛三。」應成河過來敲門，「你起來了嗎？」

　　她翻身起，隨手拿過外套：「來了。」

　　「你昨晚沒睡好？」應成河退後一步，讓衛三出來，看著她問道。

　　「有點失眠。」衛三隨口道。

　　正好這時候，應星決從外面進來，聽見她的話，望著衛三：「還是在做那個夢？」

　　衛三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子：「沒有，只是忘不掉。」

　　客廳內幾個人問衛三，什麼夢。

　　「先去港口。」衛三穿好外套，「路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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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一直夢到那個巨大的灰繭？」金珂皺眉道，「既然你覺得夢境的地點是在極寒賽場，那我們過去看看。」

　　「只是夢，我那段時一直在用腦芯片，前輩經常去凡寒星，可能是因為這樣才產生關聯。」衛三道。

　　霍宣山提醒：「但極寒賽場那種灰色物質，到現在也沒有人查出來是什麼。」

　　「先去將檢測儀器的感知填滿，其他事再說。」衛三朝應星決看了一眼道。

　　他們說好的，最先填13區和12區的機器，之後再去其他軍區。因為13區的檢測儀器早已經到了達摩克利斯軍校，以他們首先要去沙都星，那邊也已經提前接到了消息，在著衛三他們過去。

　　到達沙都星後，項明化和解語曼已經在港口，見到幾個人，立刻上前。

　　「回來就好。」解語曼過來抱了抱衛三道，「走吧，學校的人都等著你們呢。」

　　「你不知道，現在那群學生多崇拜你。」項明化搖頭，「你去過的模擬艙，圖書館位子，現在天天有人為爭這些在操場打架。」

　　「現在我們衛三是名人了。」廖如寧伸手攬著她肩膀道，「得請吃飯。」

　　「既然我是名人，和你吃飯，不應該你請？」衛三反過來道。

　　兩人越走越前，應星決落在後面。

　　「這次，要麻煩應同學了。」項明化客氣道。

　　他們兩位老師專門過來，也不單單是為了衛三，還有應星決的原因。

　　……

　　要將感知灌滿整台檢測機器，需要耗費大量的感知，應星決站在機器面前，旁邊守著一隊醫生，是達摩克利斯軍校擔心他出事，臨時組織的。

　　「檢測機器，眼鏡，這兩樣東西運用起來以後，大概能發現百分之九十的感染者。」解語曼站在門外道，「獨立軍那邊說還有個別高級感染者，是目前手段發現不了的。」

　　「還有一成的感染者？」金珂說不上來什麼感受，嚴格意義上講衛三也算感染者，如果全部清除感染者，那衛三必然在列。

　　「據我所知，平通院的軍區有整個凡寒星已經沒有了感染者。」解語曼道，「這一點前不久，應游津親自確定了。」

　　金珂皺眉：「他親自確定？」

　　應游津從之前聯邦直播公發布講話後，雖然檢測機器運抵各軍區，但他便再沒有出現在大眾面前。這麼確定，是不是因為他……本身就在凡寒星？

　　「他們好了。」解語曼轉身看著裡面的人道。

　　應星決面色稍蒼白，但還能自如行動，他身體似乎比在大賽中好了許多。

　　「檢測機器的感知已經填滿，現在可以開始檢測。」應星決出來道。

　　「多謝應同學幫忙。」解語曼朝他點頭，「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聯繫我們。」

　　「姬元帥希望我一直跟在衛三身邊。」應星決道，「可能需要安排住宿在一起。」

　　解語曼對學校內的事不清楚，立刻問項明化。

　　「住一起？」項明化轉頭看著站在機器面前的衛三，「當初她搬去和金珂他們住套房宿舍，裡面只有五間房。」

　　「隔壁的套房呢？能不能騰出來？」解語曼問完，又問應星決，「隔壁可以嗎？」

　　應星決還未回答，衛三便從裡面走出。

　　「我搬出來吧。」衛三站在門口道，「他負責看著我。」

　　項明化和解語曼互相看了看，最後道：「我讓宿管那邊清掃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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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怪怪的。」廖如寧盤腿坐在客廳沙發上，扭頭看著原先衛三住的房間，捂著心，佯裝失落，「這裡突然空空的。」

　　「你可以隨時帶著吃的去看我。」衛三提著一個枕頭，走出對客廳的廖如寧道，「沒有東西就不用了。」

　　「那算了。」廖如寧直接往旁邊霍宣山腿上倒，霍宣山嫌棄地移開腿，他也不在意，仰頭道，「你走了，我就往你房間放一個沙包。」

　　「這裡又不是帝都星，那麼點大的空間，轉身都轉不過來。」衛三搖頭，「你喜歡就放。」

　　他們要搬去隔壁住，衛三和應星決兩人在一間套房，她東西不多，被子枕頭搬過去，就沒有了什麼東西。

　　衛三走到隔壁，伸手敲了敲門，應星決從裡面出來，視線落在她手上的枕頭問：「還有什麼需要搬的？」

　　「只有這個。」衛三提起枕頭，走進去，「我們學校套間和帝國軍校不一樣，比較小，不過我們在這也住不了幾天。」

　　按照帝都星演習場房間規模對比，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套間只有帝國軍校學生單間那麼大，好在他們很快就會離開。

　　兩人住在對門位置，衛三推開門，扭頭道：「晚上休息，我不會關門，有什麼異常你應該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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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源頭終結　第三百十一章　源頭

　　太近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客廳橫道那麼遠，門又未關，應星決感知高，幾乎不用睜眼便知道衛三還未睡著。

　　衛三靠在枕頭上，睜著眼睛望著黑暗處，從禁閉室出來後，她確實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做過那個夢，但卻也時常失眠。只不過那時候在應家熬夜構建機甲，實在太累才會睡過去，其他人也未發現異樣。

　　現在躺在床上，明明已經故意放緩呼吸，另外一間房的應星決也依然察覺她未睡下。

　　又過了許久，應星決起身，他準備開燈，但手碰在檯燈前，最後收了回來，屈膝坐在床上，問對面衛三：「睡不著？」

　　「剛回來不習慣。」衛三隨意找了一個藉口，「你先睡。」

　　應星決重新躺下，卻沒有閉眼，而是用光腦撥通衛三的語音通訊。

　　衛三揚眉，點開，她未出聲，便聽見光腦內傳來應星決的聲音，他在低聲讀著材料。

　　全是她不喜歡的彎彎繞繞的調查材料，衛三這人除了在機甲上，其他方面不喜歡動腦，尤其涉及到各種陰謀詭計，此刻應星決卻在念一些聯邦亂七八糟的材料。饒是他聲音再好聽，衛三聽著都像念經。

　　衛三：「……」

　　她成功被應星決念得睡著了。

　　第二天，衛三醒過來時，是被外面聲音吵醒的，學校應該開始檢測軍校生了。

　　「過幾天，我們要去12區。」應星決已經在客廳了，他扭頭遞給衛三一杯水，「之後你想去哪？」

　　「南帕西那邊的軍區。」衛三摸出兩條機甲項鏈，「山宮兄妹的機甲要給他們。」

　　話雖如此，這幾天山宮兄妹的通訊卻打不通，她聯繫上魚天荷，說他們沒事。

　　衛三不在意這些，她只要將機甲給他們便算是完成當初答應的事，但顯然獨立軍還在謀劃什麼。

　　「已經開始了，我看大家都挺緊張的。」金珂的聲音從門外傳過來。

　　果然，下一秒，他們的門便被敲響了。應星決走過去開門，讓門口的人進來。

　　金珂乍一照面，見到應星決，透過他見到站在客廳的衛三，心裡感覺應星決和衛三住在一起怪不是滋味的，他們又不是隊友，而且來開門的還是他！

　　「負責學校檢測的人是誰？」衛三端著杯子，問進來的金珂。

　　「解老師，等學校老師檢測完，也能幫忙。」金珂道，「我們一起去吃早點，去不去？」

　　「去，我換衣服。」衛三轉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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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檢測有條不紊進行，按照年級和班級來，檢測的人緊張，待檢測還在上課的學生也緊張。

　　幾個人去食堂吃飯，裡面聲音都比平時低幾個度，自己是不是感染者，他們心裡有數，卻不知道周圍的同學好友是不是。

　　「你們也要跟著我們一起去？不留在學校幫忙？」衛三問金珂他們。

　　「項老師說他們人手夠，解老師帶了一支小隊回來。」金珂指了指外面，「老師也希望我們跟著你們一起去。」

　　應星決到底是帝國軍校的人，雖然老師對他人品放心，但到底還是自家學生跟著過去，才放心。

　　「我還沒去過12區。」廖如寧道，「聽解老師說，我們過去，12區的人會來接我們。」

　　衛三點頭：「昨天，解老師已經提前和他們說好了。」

　　六個人坐在一張餐桌前，應成河坐在應星決旁邊，他正在積極熱情給自己堂哥介紹達摩克利斯軍校食堂的特色早點：「這是白餅，我一開始來這裡吃，特別不習慣，又硬又乾，不過泡在碗裡很好吃，還可以加小菜。」

　　應星決捏著一張白餅，看向對面的衛三，她手裡也拿著半塊餅，另外半塊被她旁邊的廖如寧搶去了，他眉宇不著痕跡皺了皺。

　　「怎麼了？」衛三扯了一小塊扔進碗中，忽然抬眼問應星決。

　　應星決一怔，望著她的碗：「這個好吃麼？」

　　衛三漫不經心掃了一眼旁邊的應成河：「剛才成河說那麼多，你沒有聽見？」

　　她把自己已經泡好的碗推給應星決，拉過他的碗：「現在試試。」

　　廖如寧咬著半張餅，靠衛三那邊的單手撐在桌上，低頭悄悄用光腦拉霍宣山、金珂和應成河發消息。

　　廖少爺：【怎麼回事？衛三不對勁！她有這麼好心？碗裡有毒？】

　　他搶了衛三半張白餅，在桌子底下，手背都被打紅了，現在衛三這麼好心？

　　廖如寧憂心忡忡又發一條消息：【如果應星決在這裡出事，不太好吧，而且還是成河堂哥。】

　　成河大師：【衛三確實不太對勁，不過我堂哥也不對勁，他居然真吃了。】

　　霍西西：【安靜吃飯，不要多事。】

　　金家發財：【……】

　　一頓早飯，各懷鬼胎，好不容易吃完，衛三的光腦突然響了起來。

　　不認識的號碼，衛三一看便有所預感，她起身走到角落，按了隱私，再接通。

　　——然是應游津。

　　「好久不見，你狀態看起來不錯。」光幕中的男人和之前所見，相貌未有太大的變化，但衛三卻敏銳感覺他的生命力在流逝。

　　「您有事？」衛三問道。

　　「星決在你身邊。」應游津看不到衛三這邊，只溫和笑了笑，「原本不想把他牽扯進來，至於你，是感染者也太過冒險。現在……我需要你們的幫忙。」

　　衛三安靜等著他繼續說。

　　「我聽說你已經替星決做好了一架超3S級機甲。」應游津捂著嘴壓抑咳了幾聲，隨後平靜下來，只有耳朵還殘留因劇烈咳嗽顯現的紅，「勇男說你在機甲方面很厲害，在應家待那麼多天，我們要的超3S機甲應該也做好了。」

　　「魚師沒有和你們聯繫？」衛三問道。

　　「我們這些天沒有開通訊。」應游津想了想問，「所以機甲做好了？」

　　衛三點頭。

　　「很好。」應游津有一瞬間晃神，隨後道，「這段時間，獨立軍終於追蹤到一位機甲師，阿夫爾。此人乃獨立軍之前的知情人，世代皆知道黑色蟲霧一事，應是季慈前輩留下來，暗中蓄力的人。但他們走了歪路，利用黑色蟲霧做了些實驗，導致人發狂嗜殺。前不久，我從他口中，得知到黑色蟲霧有一個源頭，但只有超3S級才能將其除去。」

　　「源頭？」衛三皺眉，心中那個答案呼之欲出，「在哪？」

　　應游津搖頭：「阿夫爾也不清楚，我認為極有可能會在幻夜星，那裡星獸的力量最強，也是曾經爆發星獸潮的第一個地方，如今甚至開始進化。另外我得知星決之前在大賽腰間裝的黑色蟲霧，便是幻夜星取來的。」

　　「這件事你需要問他。」衛三轉頭喊應星決，讓他過來，關閉隱私。

　　應星決聽後，淡聲道：「幻夜星確實出現黑色蟲霧，那時候我已經除了。」

　　「如果是源頭，或許還會有。」應游津道，「山宮兄妹已經趕往幻夜星，我希望你們也能過去。阿夫爾或者季慈前輩認為，在一定時間內黑色蟲霧將會迎來繁衍期，到時黑霧遮天，聯邦便徹底沒有了救。」

　　衛三：「也有可能在凡寒星。」

　　應游津怔了怔：「為何這麼說？」

　　「我之前做過一個關於灰繭的夢。」衛三，「我認為可能是在極寒賽場內。」

　　「……你們先去幻夜星，我去極寒賽場。」應游津不容拒絕，「現在我就在凡寒星。」

　　應星決站在旁邊望著光幕中的應游津，他從未在現實中見過這位三叔。

　　「檢測儀器的事，看來要拖後了。」衛三轉頭看向應星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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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檢測感染者，顯然可能存在的『繁衍期』更重要。

　　當天，幾個人收拾行李，告知老師後，便直接飛往幻夜星。

　　在星艦上，應星決聯繫了應月容，告知此事，要他們警惕。

　　「在懸崖下有黑色蟲霧？」應月容震驚半晌，才反應過來，「你……當初怎麼沒說？」

　　「那時，我也不清楚是否自己感知失控，產生幻覺。」應星決解釋。

　　提起這個，應月容眼中閃過愧色：「以前是我們誤會了。」

　　「黑色蟲霧的事，你們也不知情。」應星決道，「我們四天後，便能抵達幻夜星。」

　　應月容點頭，忽然問：「衛三和你在一起？」

　　她見到應星決偏頭朝右邊看了一眼，顯然衛三就在那邊，應月容心中不知為何有些寬慰。

　　「如果源頭在幻夜星，你們所有人必須撤退，只有超3S級才能在裡面。」應星決提前警示。

　　通訊掛斷後，應星決走到衛三旁邊，她正在畫圖紙，各種結構畫了又擦，顯然並不滿意。他問：「你要構建設計什麼機甲？」

　　衛三構建超3S級機甲時，都未見到她這麼煩躁過。

　　「整個聯邦超3S級，目前已知的只有五個人。」衛三捏了捏眉間，「如果真有所謂的黑色蟲霧源頭，五個人恐怕不夠。」

　　應星決思緒轉了轉，便明白過來衛三的打算：「你想要製造跨超3S級的機甲？」

　　「既然A級到S級可以，3S級到超3S級便也行。」衛三肯定，「只是需要特殊的結構。」

　　她打過魚天荷方法的主意，利用黑色蟲霧，甚至聯繫了魚天荷，但在瞭解之後，便決定放棄。

　　首先魚天荷設計的跨級機甲，實力本身便遜色，其次還有讓單兵感知受損的大機率事件發生，衛三不想要這種機甲。

　　只是一直到抵達幻夜星附近的停留星上，她依舊未想出辦法，設計出這種機甲，總覺得少了很多東西。而山宮兄妹也差不多同時抵達停留星，雙方終於再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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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源頭終結　第三百十二章　直覺

　　停留星上，衛三終於和山宮兄妹二人碰面，她將做好的機甲給他們，時間緊迫，兩人沒辦法試機甲，直接跟著應月容，一起進了幻夜星第五區。

　　「你們去哪了？」金珂和山宮兄妹寒暄，才多久未見，這兩人便瘦了一圈，感覺成熟不少，殊不知他們在山宮兄妹眼裡看來也是同樣的感覺。

　　「有點事處理。」山宮波刃含混道。

　　實際上，他們兄妹二人這段時間，一直在替應游津做事。現在的獨立軍並不是二十多年前叛逃的兩個純粹軍區，在這期間，為了快速壯大勢力，獨立軍裡面加入了不少民間散兵，導致獨立軍內部產生混亂。如今聯邦危機時刻，獨立軍也已暴露出來，應游津不再願意獨立軍繼續混亂下去，他想要剔除隊伍中的爛肉。

　　山宮波刃和山宮勇男二人，年輕且實力強悍，自幼長在世家，受到軍區教導，信念感極強，因此應游津派兩人去平定混亂。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們的光腦全部關閉了，只有約好的特定時間內，才會打開，所以一直沒有接到衛三他們的通訊。

　　「如果黑色蟲霧源頭在這，你們……應游津有沒有辦法處理？」應月容扭頭問道。

　　「誰也沒有見過源頭是什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比起當年，我們已經有優勢。」山宮勇男道，「這裡有一個完整的超3S級隊。」

　　應月容下意識看向衛三，她身兼單兵和機甲師的身份，剛好能和他們湊成一個隊的結構。

　　「這裡的星獸很活躍。」衛三看著下面的星獸潮，突然道。

　　星艦躍過星獸潮，比起應星決他們上一次來，這裡場面並未好轉，第五軍區原本花長時間保持兩者的平衡，但突然冒出來的感染者，讓五軍區戰鬥意志有所下降，導致星獸潮隱隱有所反撲。

　　「再過段時間就能把一里的防線拉回來。」應月容順著她目光向下，補充一句，「……如果這裡沒有黑色蟲霧源頭。」

　　在幻夜星上面，星獸數量之多，幾乎能讓每一個第一次來這裡的人都生出怖恐之心。除去應星決，此刻星艦上其他軍校都從未來過這，一路去過，看著和星獸進行殊死鬥爭的第五軍區人，愈發沉默。

　　應星決希望要去當初產生的裂縫懸崖下查看，但五軍區人手緊缺，無法分隊伍給他們。要一起去的話，需要再等一天。

　　「我們沒那多時間等，直接下去吧。」山宮波刃道。

　　「也不是不可以。」衛三視線落在應星決手指的戒指上，「超3S級機甲的能力超出你們的想像，正好可以試試。」

　　應月容無法拒絕他們的要求，只能答應。

　　最後，八個人駕駛機甲，單獨朝裂縫懸崖過去。

　　一路上星獸不斷，山宮兄妹二人剛得到屬於自己的超3S級機甲，走在最前端，瘋狂用星獸來磨合自己和機甲的協調能力。

　　廖如寧跟在背後目瞪口呆，看著這兩個人對星獸產生的巨大傷害值，他幽幽道：「我承認我嫉妒了。」

　　「嫉妒也沒用，你不是超3S級。」霍宣山無情再刺一刀。

　　廖如寧心疼自己，但他現在更好奇衛三的機甲：「無常現在改造完後，實力怎麼樣？」

　　「你想知道？」衛三回頭問。

　　「想！」廖如寧道，「只要你比前面兩個人厲害，我心裡勉強算平衡。」

　　衛三說好，她重新做了一把刀，和須彌刀幾乎沒有兩樣，只是材質有所不同，但衛三喜歡那把刀，甚至連名字都沒再改。

　　由於山宮兄妹二人在前，衛三不好插手，她便往左邊星獸潮奔去，眼看著被星獸團團圍住，她用一種稱得上輕柔的力度和姿態揮刀。

　　幾個人遠望，看起來輕飄飄的一刀斬下，沒有碰到任何一頭星獸，甚至那些星獸也沒有被震懾，依舊朝衛三撲去。

　　然而，倏地，所有人心臟忽然重重一跳。

　　那瞬間彷彿有無形力量在擠壓空間，離衛三近的星獸直接爆開，成了血沫，飄灑落地，週遭的星獸紛紛逃竄，瘋狂遠離衛三。

　　廖如寧張大嘴，呆滯望著遠處的衛三：「……」

　　連前面的山宮兄妹兩人都緩了下來，看著衛三這邊。

　　「這就是超3S級通過超3S級機甲的爆發力量？」應成河傻了，和3S級相比，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遠處衛三已經收了刀，朝他們走過來，後面那些星獸蠢蠢欲動，又怕極了她而不敢動。

　　「之前改造完機甲，想到的一招。」衛三走過來對廖如寧和霍宣山道，「如果能做出來跨級機甲，你們也能做到這種招式。」

　　霍宣山：「那等著你設計出跨級機甲給我們。」

　　見到衛三這一招，山宮波刃和山宮勇男之前的興奮也下頭了，期期艾艾靠過來，顯然想知道剛才是怎做到。

　　「感知凝聚在武器之上，動作時感知像沾在武器上的水珠一樣甩開，在空中炸開。」衛三知道他們的想法，但也只能大概講一講自己的招式。

　　「你這個更像是通過機甲，用感知攻擊。」金珂聽完後道。

　　「機甲原本便是用感知操控。」衛三從來不給自己設限，拘在某一方天地，無法跨出去。

　　聽起來不難，只是山宮兄妹二人怎麼也無法做到，他們可以用感知覆蓋住自己的武器，卻無法做到將自己的感知摔出去。

　　「這樣，可不可以？」應星決突然抬手對衛三背後的星獸指了指，那頭星獸便也像之前炸開的星獸一樣，只不過他提前用實體化屏障擋在無常背後，血霧沒有沾到她身上一滴。

　　「……我服了。」廖如寧到現在嘴都沒能成功合上，如今指揮也能直接作戰了？！

　　衛三偏頭側目看著消失的星獸，揚眉：「這個更適合你們指揮。」

　　這個招式，原本就是她從指揮行為中參悟到的，應星決作為一個頂級超3S指揮，自然也能學會。

　　「感知消耗很大。」應星決收回手，「不適合長期用。」

　　「你們沒有武器，只是單純靠感知，偶爾爆發一次可以。」衛三道。

　　一路上，有超3S級，霍宣山和廖如寧甚至幾乎沒有動手，跟著他們成功走到裂縫懸崖。

　　「當初下面的黑色蟲霧，我已經部清除。」應星決站在崖邊，看向下方道。

　　衛三低頭朝下看，不知道為何，她覺得在這裡，他們可能找不到黑色蟲霧的源頭。

　　這種直覺來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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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源頭終結　第三百十三章　兩個長頭髮

　　一行人下去，到達懸崖底部，什麼也沒有，只有一些失足掉下來星獸的屍骨，什麼黑色蟲霧彷彿從來不存在過。

　　「當初這裡突然裂出這麼深的裂縫？」金珂仰頭朝上面望去，裂縫未免太過深了。

　　「裂縫過後是黑色蟲霧，聽起來源頭很像就在這裡。」廖如寧道，「是不是藏在什麼地方，黑色蟲霧的源頭肯定沒有那麼容易找到。」

　　應星決微微闔眼，感知釋放覆蓋週遭，和當初來這裡變得有些不一樣。那時候他操控感知始終留有一線，每一次使用感知，都會想是不是離失控又近了一步。而現在沒有了那層禁錮，又經西塔星那一趟之後，超3S級指揮的感知再一次往上走。

　　在他查探黑色蟲霧時，衛三站在原地，看向周圍，她沒有任何感覺，聯繫不上之前做的那個夢。

　　良久，應星決收回感知：「沒有發現。」

　　不要說源頭，甚至連一點黑色蟲霧的跡象都沒有，但他們既然來了，斷可能這麼簡單回去，所有裂縫懸崖都要走一遍。

　　只是裂縫懸崖相隔不近，八個人上來之後，又要經過星獸潮，一路殺過去，把第五軍區全體給徹底驚動了。

　　他們辛辛苦苦掙扎著和星獸戰鬥，結果這幾個人過來，宛如切菜砍瓜一樣，解決大半星獸。這幾個超3S級造成的傷害太誇張了，甚至導致原本的星獸潮變成星獸四處竄逃，最後原本不得空的軍隊突然空閒了起來，應月容只能臨時調整隊伍，讓得空的人趁機清剿落單星獸。

　　而衛三一行人已經換了幾處，皆未查探到黑色蟲霧的蹤跡。

　　幻夜星一天長時間處於黑暗中，極易讓人產生疲憊感，但他們沒有時間休息，誰也不知道黑色蟲霧的源頭什麼時候爆發。

　　「這是最後一個縫隙懸崖，若這裡沒有……」應星決望著面前的懸崖道，「源頭便不在幻夜星。」

　　「也許根本沒有源頭。」應成河道，「會不會是那個阿夫爾聽說的傳言有誤。」

　　他說這話，存粹是期望，結合衛三做的夢，都知道沒那麼簡單。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衛三第一個跳下去。

　　和其他縫隙懸崖一樣，這裡什麼也沒有，沒有源頭，沒有黑色蟲霧。

　　「如果沒有源頭，那當初你看到的黑色蟲霧從何而來？」霍宣山突然問應星決。

　　這件事應星決也想知道，原本他以為黑色蟲霧是依託星獸潮而生，幻夜星地理環境特殊，星獸潮堪稱聯邦各地最強，同時也是星獸發源地，這裡產出黑色蟲霧，合情合理。

　　就在幾人討論之時，衛三忽然朝旁邊揮刀朝地面砍去，爆出一個大坑裂縫。

　　地面全是厚重的岩石，被她砍成兩面，不斷開始碎裂，終於裡面露出來真面目。

　　一頭巨大無比的星獸屍骨藏在其中，即便已經死去，它黑色骨頭帶著的煞氣撲面而來，讓人不禁發冷。

　　「讓我看看。」應成河盯著裡面的星獸道，他操控機甲彎腰靠過去，周圍碎石不斷，但沒有在意。

　　作為機甲師，應成河或許感知比不上衛三，但他到底比她多學了十多年，基礎知識牢固，他覺得這頭星獸有點眼熟。

　　「看起來沒有死多久。」應成河指著這頭星獸骨架上掛住的一點腐肉，「至少是這幾年死的。」

　　應成河伸手碰了碰黑色骨頭，發它很快碎成末，而這並不是這頭星獸的全貌，它的身體似乎還在向其他地方延展。

　　「這頭星獸不止這麼大。」應成河直起身道，「它骨頭內所有的力量全被吞噬乾淨。」

　　衛三聞言，沿著旁邊再砍一刀，地面再一次裂開，果然還有黑色骨架蔓延。

　　「難道這就是源頭？」山宮波刃低頭望著『延綿不絕』的屍骨問道。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源頭，但……」應成河幾乎半邊身體要掉進去，他盯著這頭星獸屍骨道，「這頭星獸是土沙蟲。」

　　土沙蟲，一種常年生活在地底下的星獸，無眼無毛，體型像鼠，但皮上有密密麻麻的觸須，用來挖土和攻擊，全身骨頭極軟，卻富有彈性，尤其是觸鬚。在聯邦以前，機甲師很喜歡這種星獸的骨頭，適合用在機甲小部件上，不過這類星獸等級不夠好，頂級機甲用不了，而S級以下的機甲材料，大部分實現了人工製造，所以漸漸地，這類星獸也被人遺忘。

　　最重要一點，土沙蟲只有兩米高，觸鬚全部伸長也過十米，應成河從未聽說過土沙蟲有過這種體積，這些觸鬚骨頭甚至還往地底蔓延。

　　「土沙蟲可以常年不動，藏在地底下，這頭巨型土沙蟲看樣子像是……突然炸開了。」應成河觀察被劈開的周圍地質，「而且連骨頭所有營養都被吸食乾淨。」

　　應星決垂眼看著坑中的屍骨，他從上面感受到一絲極淡的黑色蟲霧的氣息：「這頭星獸曾經被黑色蟲霧寄居過。」

　　原來裂縫懸崖是這麼產生的，這頭巨型土沙蟲爆炸時的衝擊力導致地下產生裂縫，而那些靠吸食土沙蟲繁衍的黑色蟲霧才會四散在崖底，只是還未來得及做什麼，便被趕來的應星決除去。

　　他抬手釋放感知，順著土沙蟲的屍骨，一點一點蔓延，果不其然，它的觸鬚骨覆蓋了所有裂縫懸崖。

　　輕輕一動，應星決便將土沙蟲所有的屍骨徹底摧毀，它殘留的最後一絲黑色蟲霧氣息便消彌在世間。

　　「這裡沒有源頭。」衛三肯定道，「我們去凡寒星。」

　　要離開幻夜星，衛三一行人要先回第五區，不過山宮兄妹沒有離開，他們留在防護線，要練手機甲，到時候衛三過來接他們離開。

　　於是，在衛三幾人返回時，幻夜星防護線有史以來出現重大缺口，這一次，不是人類這邊，而是星獸那邊。

　　超3S級單兵駕駛著機甲，所發揮出的巨大能量，讓周圍的人為之震驚。

　　很快，各軍區便收到了這一份視頻錄像，所有高層都知道超3S級機甲降世。

　　衛三？不是，這是兩個機甲單兵，且一輕型，一重型。

　　白矮星。

　　「這是山宮波刃和山宮勇男？」肖‧伊萊看著視頻，扭頭望著吉爾‧伍德，「你們獨立軍都磕藥嗎？一個個都能進化。那我現在加入獨立軍，還來不來得及？」

　　吉爾‧伍德：「……山宮兄妹二人天生超3S級。」

　　肖‧伊萊十分失落：「現在都流行超3S級，那我們這些3S級單兵也不是天之驕子了。」

　　習烏通：「我們的存在是為了除星獸，若是星獸除盡，單兵也就是普通人。」

　　「那現在星獸也沒除盡，我才不想當普通人。」肖‧伊萊嘁了一聲，「我是伊萊繼承人。」

　　他打量吉爾‧伍德：「你肯定是磕了藥才升級的，能不能讓我磕一點。既然你能變成3S級，那我也許就變了超3S級。」

　　吉爾‧伍德沉默半晌，最後道：「我用了黑色蟲霧的改良版。」

　　肖‧伊萊愣住：「那你不就是感染者？！」

　　「差不多。」吉爾‧伍德道。

　　「為什麼你沒有失控？」習烏通皺眉問道。

　　「用量很少，只是足夠我能提升感知。」吉爾‧伍德本就是3S級邊緣，雙S級頂峰，經過前面那麼多人的實驗，終於讓她得以功，過也只是她而已，在她之後的人依舊是失敗，另外她也會付出價，「我會比原本活的更短。」

　　「……」肖‧伊萊突然有點同情吉爾‧伍德。

　　另一邊，衛三一行人終於踏上去凡寒星的路上。

　　在星艦上，山宮波刃試圖聯繫應游津，但對面沒有人接，他的通訊號太多了，山宮兄妹也只有其中一個。

　　「試試聯繫凡寒星的獨立軍。」山宮勇男站在她哥旁邊道。

　　山宮波刃聯繫了，那些獨立軍甚至不知道應游津原本是在凡寒星，最後他們只能等著抵達凡寒星，去極寒賽場找應游津。

　　……

　　幾日後，凡寒星民用港口。

　　衛三穿著白色衛衣，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走在最前面。

　　來得匆忙，她又忙於各種機甲，沒有提前備好衣服，一下星艦便能感受到凡寒星刺骨的冷，好在他們很快進入港口內部，但一走出去，想來肯定冷。

　　應星決走在背後喊了她一聲，衛三轉頭看他。

　　「我有一件多的外套。」應星決從臂彎取下大衣，遞給衛三。

　　衛三看著他身上同樣的大衣，最後揚眉接了過來。

　　廖如寧在背後哆哆嗦嗦羨慕看著，他好冷。再一看，金珂和霍宣山都紛紛拿出外套穿上：「？？？」

　　「你們什麼時候帶的？」廖如寧震驚。

　　「你沒想過幻夜星找不到源頭，我們可能會來凡寒星？」霍宣山套上厚大衣，整個人才活了過來。

　　廖如寧：「！」想過，但他沒想過帶衣服。

　　「兄弟，擠一擠更暖。」廖如寧強行要讓霍宣山分他一半。

　　「門口有賣大衣的。」山宮勇男提醒道。

　　山宮兄妹也沒有帶，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種小細節，不過……這種小事，有錢很好解決。

　　賽場防護罩常年打開，他們要進入極寒賽場，繞過凡寒星主那邊，需要找一個人從中運作。

　　——宗政越人。

　　宗政越人正在學校訓練，聽同學說有朋友要找他時，有些奇怪，因為他不認識什麼校外朋友，只認識同主力隊的幾個人。

　　「不見。」宗政越人直接拒絕，他以為是什麼想巴結自己的人，不耐煩道，現在聯邦狀況復雜，居然還有人打這種主意。

　　同學欲言又止，最後咬牙道：「那些人中有兩個長頭髮！」

官不聊生

卷十一　源頭終結　第三百十四章　對不起

　　兩個長頭髮？

　　宗政越人第一反應便是應家人，他停下腳步，扭頭問：「誰？」

　　來通知的同學搖頭：「我沒看清楚，他們戴了防寒口罩，不過……那兩個長頭髮，其中有一個人的頭髮毛糙的像雞窩。」

　　「應成河？」宗政越人不知為何心下一跳，既然應成河來了，那幾個人大概就是達摩克利斯軍校主力隊員，所以衛三也來了？

　　不過，另外一位長髮是誰？霍宣山、金珂和廖如寧都是短髮，衛三頭髮也不長，垂在肩膀上，平時最多扎個小揪。

　　想不明白，宗政越人便轉身朝校門口走去。

　　校門口站著八個人，不得不說凡寒星環境自寒潮過後，變得更冷了。他們不戴防寒口罩，估摸著連呼出的氣都能瞬間結冰。就是現在，幾個人眼睫露在外面，沒有任何遮擋，便已經開始結細小碎冰。

　　廖如寧天生耐熱怕冷，不停在哆嗦，繞著他們小範圍轉圈。

　　轉著轉著，他發現了一點不對勁：「衛三，你睫毛怎麼和應星決一樣沒變化？」

　　在場八個人，除了衛三和應星決，其他人眼睫毛都變白了。

　　廖如寧靠過去，好傢伙，原來衛三外面罩著一層感知，顯然是應星決將她圈了進去。

　　他和應星決非親非故，按理說，操控感知，是人家自己的事，但廖如寧臉皮厚，他上前一步就喊：「堂哥，能不能讓我也蹭一點感知防護罩？」

　　應星決撩起眼，淡淡看著他。

　　這時候，應成河不同意了，他拉過廖如寧，小氣道：「幹什麼，那是我堂哥！」

　　「我們不是兄弟？你堂哥也是我堂哥。」廖如寧已經被凍得快神智不清了，新買的大衣也無濟於事。

　　「不行。」應成河堅持道。

　　兩個人還在爭執，霍宣山已經站在金珂旁邊：「你也會一點，我們就不湊熱鬧了。」

　　金珂不情不願釋放感知防護罩，擋住外面的風寒。

　　在宗政越人出來前，八個人已經分四個陣勢，一對兄妹站在最邊上，安靜等著，霍宣山和金珂悄悄藏在防護罩中，廖如寧和應成河還在爭執『堂哥』歸屬問題，至衛三和應星決……

　　在那兩個人開始爭執時，衛三便又往邊上站了站，遠離『戰場』，應星決也跟在她身後。

　　衛三望著平通院大門半晌，忽然側頭，餘光看向應星決，眉尾微抬，在他看過來時，收回視線。

　　正巧這時，宗政越人從學校內出來，他幾乎一眼便認出來這些人是誰：果然是達摩克利斯軍校主力隊，另外一個長髮居然是應星決，甚至山宮波刃和山宮勇男也在，這些人湊在一起做什麼？

　　他大步走出來，站在衛三面前：「我聽說你是感染者？」

　　衛三拉下口罩：「是。」

　　「所以在大賽中，你的實力是因為被感染，所以這麼強？」宗政越人上來便問道。

　　衛三嘖了一聲，果然還是那個閣主：「不是。」

　　「宗政兄，我勸你放棄，衛三因為黑色蟲霧，把實力壓制了，現在她感知恢復，你打不過的。」金珂好心勸道。

　　「身為單兵，需要對手才能變得更強，我從不畏強。」宗政越人也不知道段時間都經歷了什麼，似乎又燃起了強烈的戰鬥意識，他握著長槍，盯著衛三眼睛，「你是我現在的目標。」

　　衛三揚唇，笑意未及眼底：「你的目標和我無關，今天找來，是想請閣主幫個忙。」

　　她將事情說給宗政越人聽後，對方反應了一會：「黑色蟲霧有源頭？」

　　「能不能方便閣主行個方便？」衛三重復問了一遍。

　　宗政越人站在原地思考良久，最後道：「關閉防護罩讓你們進去可以，但我也要一起進去。」

　　衛三無所謂：「你願意去，我們攔不住。」

　　……

　　時間緊迫，他們又一直沒有應游津的消息，當天晚上，便和宗政越人趕往極寒賽場入口。

　　宗政是凡寒星本地最大的世家，據說在聯邦未成立前，便已經掌管著凡寒星，有著嚴格的等級體系，即便聯邦成立後，上千年過去，宗政世家依舊盤根在凡寒星之上，統治著這裡大部分的產業。宗政越人作為閣主，未來有著對宗政家族產業的絕對統領。受當年環境所致，平通院雖是季慈建立起來的，但背後出資人卻是本土的宗政家族。加上這麼多年來，單兵的地位隱隱在機甲師之上，所以平通院向來以宗政家為首，而宗政越人作為被選中的閣主，自然整個平通院都要看他眼色，這也是當初大賽中，路時白行使指揮權要先問過宗政越人的原因。

　　有這一層關係在，宗政越人要讓看守極寒賽場的人關閉防護罩，簡直輕而易舉。

　　「你們之前關閉過防護罩？」進去之前，應星決忽然問那個負責看守的人。

　　「沒有，我們只會在大賽時開啟！」負責看守的人振振有詞，甚至有種掩蓋的憤怒，彷彿應星決在質疑他的惱怒，但也正是因為份急於用其他情緒掩蓋的心虛，暴露出問題。

　　「沒開啟，還是在這裡的人不是你？」應星決直接問道。

　　看守的人還想爭執，被宗政越人攔住：「說真話，我要查，一個都不會放過。」

　　「……前段時間，家裡有事，我請了人幫我看著。」看守的人低頭緩緩道。

　　負責看守賽場的人薪水高，要是請假，估計年末沒有了福利，所以看守人才會僥幸想著找人代一次。

　　「總指揮應該是那時候進去的。」山宮波刃道。

　　最沒有人尋看守人的麻煩，他們急著進去，先找到應游津。

　　自從上一次寒潮過後，極寒賽場內部的溫度又低了不少，好在這次他們不是比賽，能夠準備足夠的能源塊，操控機甲，也有飛行器駕駛。

　　衛三站在飛行器最前面，她設置低空飛行，其他人觀察下方有沒有應游津的蹤跡。

　　「當年獨立軍叛逃多名高級軍官，他們現在在哪？」金珂轉頭問山宮兄妹。

　　那時候叛逃的高級軍官從五大軍校畢業沒有多久，已經在軍區取得驚人成就，屢屢爭奪失守的星獸防護線，卻突然判逃，按照時間算，這些人如今也還是年盛之際，和現在軍區高層差不多年紀。

　　「除機甲師季良，其餘全部犧牲。」山宮勇男低聲道。

　　飛行器內一陣沉默，二十餘年，冒大不韙叛逃，離開家人，雙面受擊，還要暗中護住聯邦不被感染者完全滲透，這些前輩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像魚天荷、山宮揚靈這種暗中成為獨立軍的人，也正是因為在暗處，多年沒有太大動靜，才避免犧牲。

　　「這是眼鏡。」宗政越人分發軍區才有的觀測眼鏡給金珂幾人，「雖然只有在感染者變化時才能看到，但或許在源頭，我們也能看到。」

　　達摩克利斯軍校除衛三外，其他人都是3s級，肉眼無法看到黑色蟲霧。

　　金珂幾個人接了下來。

　　就在飛行器飛過沒有多遠，衛三神志便有些昏沉，她站在飛行器前方，原地開始走神。

　　「衛三。」應星決發現了，伸手拉住她手腕，喊了一聲。

　　「我沒事。」衛三回神，極為肯定道，「源頭在這裡。」

　　宗政越人聞言，不由多看了一眼衛三。

　　越往裡飛，關於那個夢越發清晰，幾乎重現在衛三面前。

　　「往西面走。」應星決像是感受到什麼，他重新設置飛行器路線，「應……總指揮在前面。」

　　那種澎湃且透著衰竭的感知，他能清晰地察覺到。

　　飛行器已經達到了最快的速度，二十分鐘後，他們終於遠遠見到雪地中的半跪半坐著的兩個人，一個輪椅倒在旁邊。

　　一行人迅速從飛行器上跳下來，應星決動作最快，甚至超過了原本最著急的山宮兄妹。衛三原本因為靠近源頭的恍惚，見到他奔向前，便掐了掐掌心，清醒過來，緊跟在應星決身後。

　　雪地，或者說是冰面上。原本上面覆蓋著厚厚的雪，現在一大片被人為清理出來，露出原本的冰床。而向來運籌帷幄，帶著溫和笑的應游津倒在冰床上，機甲師季良跪在冰上，半抱著他，眼中充滿壓抑的痛苦。

　　應游津白色長髮垂落在冰面上，臉色蒼白，一時間竟不知是人更白，還是頭髮更白，他意識已經開始渙散，感知依然在朝著一個地方釋放。旁邊季良抱著他，好讓他能看到。

　　明明聽見身後有動靜，兩個人卻沒有回頭，他們不敢鬆懈一絲一毫，因為……黑色蟲霧的源頭正在爆發。

　　應星決靠近時，視線順著應游津的感知看去，冰面底下有一個巨大的橢圓灰繭，正在不停壓縮變形，應游津試圖讓它停止下來。

　　顯然沒有成功，那個灰繭還在變形。

　　應星決抬手，磅礡感知朝灰繭覆蓋，灰繭突然停止了變形。他回頭去看應游津，對方見到他，溫和笑了笑，似是終於鬆了一口氣：「你們來了啊。」

　　應游津一雙腿在獨立軍期間被毀，不良於行，後又為做出檢測感染者儀器，付出巨大代價，消耗生命力，現在再使用大量的感知，無疑於向尖刀遞上胸膛。

　　他努力睜開眼睛，望著應星決，歉意道：「三叔對不起你。」

　　超3S級理念長時間消失在聯邦歷史中，是應游津找人放出來的，感染者混入各星醫療隊中，獨立軍也培養自己的人進入醫療隊，且當初獨立軍分為叛逃和潛伏兩部分人，以應游津為代表的天之驕子吸引聯邦所有的注意力，潛伏的人則深深藏在聯邦之中。

　　應游津設局，讓大眾知道應星決的感知超乎常人，散佈超3S級理念，要所有人都知道應星決是超3S級，利用他的侄子吸引所有火力，找出那些隱藏極深的感染者。

　　這麼多年，問應游津內不內疚，自然內疚，但他不後悔。因為他知道大哥有能力護住應星決，知道一旦山宮波刃和山宮勇男暴露，山宮家只會迎來滅頂之災，同時聯邦將會失去兩個超3S級單兵，最合適的人選只有應星決，他背有應家，且他還是指揮。

　　應游津沒有辦法，太多傷亡了，這是一場戰爭，稍有不慎，整個聯邦都消失了。

　　在知道衛三是超3S級時，對獨立軍而言，無疑是一劑強心針，但緊隨其後的是井梯發現衛三血液中含有黑色蟲霧的變異體。那時候包括應游津的第一反應便是下手除去她，他們不知道衛三的超3S級是不是因為黑色蟲霧才有的。

　　後面井梯醫生強烈反對，建議按兵不動，觀察衛三，作為一個感染這的行為，但隨著後續調查，他們發現衛三是一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甚至過得不好，感知也因為黑氣，才會變低。

　　她是一個無端受感染的超3S級單兵。

　　等到衛三暴露自己是機甲師的那一刻起，應游津便知道，衛三絕對不能死。

　　這二十多年來，應游津不斷在暗中尋找超3S級，想要找到一個超3S級機甲師，只有完整的超3S級隊伍，才能讓超3S級單兵發揮最大的力量。

　　「總指揮！」山宮兄妹趕過來，見到應游津的樣子，不由眼圈一紅。

　　毫無疑問，應游津是獨立軍的靈魂人物，甚至是他們的信仰。

　　應游津吃力睜著眼睛，他看著站在應星決旁邊的衛三，指著冰層下面的灰繭道：「這是黑色蟲霧源頭。」

　　衛三目光掃過灰繭：「我知道。」她在夢中不知道見過多少回。

　　「把它除了。」應游津定定望著應星決道，隨後移開視線，對衛三道，「我不知道源頭消失後，你會怎麼樣，或許會死，但這個東西不能存在於世間。」

　　衛三不語，她走到一邊，將輪椅扶起，拿過來放在季良面前：「帶他進飛行器。」

官不聊生

卷十一　源頭終結　第三百十五章　威脅我？

　　季良跪在冰面上太久，又只是一個機甲師，甚至一時半會無法起身，山宮勇男上前彎腰將他扶起，山宮波刃則抱起應游津放在輪椅上，兩個超3S級護著他們往飛行器邊去。

　　此時的應游津心力衰竭，手垂落在輪椅邊，眼睛終於闔上，他太累了……

　　山宮波刃垂頭望著總指揮滿頭白髮，沉默將人帶進飛行器內，送進治療艙中。

　　只是治療艙對外傷最為有效，應游津卻沒有一點傷口，他消耗的是自己的感知生命力。

　　「為什麼只有你們兩個在這？」山宮波刃望著治療艙中的人，問旁邊披著毛毯的季良。

　　「當初想著源頭若真的在這，來再多人也無用。」季良苦笑，「雖然預料到阻止黑色蟲霧的源頭需要消耗大量的感知，但……」

　　季良和他同齡的機甲師相比，面相至少要老十歲。當年叛逃過後，和世人所想不同，季良從未離開過凡寒星，他一直留在這。應游津是那時趁寒潮爆發期進來的，原本過來為了休養，他這麼多年身體已經不太行，凡寒星溫度雖酷冷，但有多處溫泉，常年浸泡對身體有好處。在獨立軍內部的請願下，最終來了這裡。季良卻怎麼也沒想到，應游津身體沒有養好，現在最後的生命力都幾乎被消耗殆盡。

　　飛行器外。

　　「那個灰繭是不是還在動？」廖如寧突然指著冰面下的灰繭道。

　　眾人迅速看去，果然發現灰繭還在不斷縮小，應星決進一步釋放感知，想要壓制灰繭的變化，然而他的感知似乎完全無效了。

　　衛三站在附近，瞳孔中黑色蔓延又收縮，她扭了扭，目光冷漠，朝應星決跨去。

　　霍宣山第一時間發現她不對勁，以為她失控了，想要對應星決下手，也跟著上前，出聲：「衛三！」

　　衛三走到還在一心用感知壓制灰繭的應星決側後方，伸手用力握住他的手，兩人半貼在一起，她靠著他壓抑道：「收起感知。」

　　應星決下意識側臉望去：「衛三？」

　　趕過來的霍宣山見衛三不是對應星決下手，鬆了一口氣。

　　「你們的感知只會提供能量，別再出手。」衛三壓著他手腕垂落下來，眼睛時而出現黑色，時而又褪去，她望著冰層下的灰繭，它還在不停縮小，似乎在朝具體的形狀變化。

　　從一開始這灰繭就是在欺騙他們，假裝停止變化，騙走了應游津的感知，現在又獲得應星決的大量感知。衛三能感受得到，這層灰繭便是黑色蟲霧吸食力量的媒介。

　　應星決收了感知，他側臉安靜望著衛三，她正面無表情盯著冰層下的灰繭，若不是握著他的手太過用力，和她的眼睛瞳孔變化，根本看不出她在爭奪自己的控制權。

　　或許是他目光太過專注，引起衛三的注意，她視線落在應星決身上，神色莫辨，聲音低低道：「不怕我在騙你？」

　　指揮天生思慮多，一顆心百轉千回，不可能沒想過衛三被控制後，故意說出這一段話來，好讓源頭爆發。

　　應星決垂眸望著衛三，清清淡淡道：「源頭在這裡爆發，這裡的人會死，我會死。」

　　衛三像是突然被掃了興，鬆開應星決的手，嗤了一聲：「威脅我？」

　　誰也不知道衛三說的威脅，是指前半句話，還是後半句，此刻她已經站在最前面，進入機甲，揮刀直接刺穿冰層，須彌刀直直朝灰繭砍去。

　　灰繭彷彿活物，竟在在冰層之中移動了，躲開衛三的攻擊。

　　「這灰繭會不會收縮到一定程度，突然炸開，然後黑色蟲霧四處蔓延？」應成河看著那移動的灰繭猜測，不然怎麼叫源頭。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在源頭爆發前，沒有人知道答案。

　　這裡發出的巨大聲響，顯然引起飛行器內山宮兄妹的注意，季良朝外面望了一眼，對兩人道：「你們出去幫忙，我在這看著總指揮。」

　　兩個人一出去，便又聽見一聲巨大爆炸聲，這次不是衛三揮刀造成的，而是灰繭直接從冰層中炸了出來。

　　突然的變化讓所有人都心中一驚，然而，這不是結束。

　　原本巨大的灰繭出來後，已經縮小到和一架機甲差不多大小，灰繭開始在剝落。

　　不，更確切地說是淡化，一點一點消失，露出裡面幾乎凝聚成實體的黑氣，毫無疑問，這是黑色蟲霧的本體，或者黑色蟲霧才是源頭的變體。

　　隨著灰繭徹底消失，這團凝聚成實體的黑氣漸漸暴露出它的樣子，是一頭星獸，廖如寧取下眼鏡，居然還能清晰看得到它。

　　「現在看來……不會爆炸蔓延黑色蟲霧了。」廖如寧喃喃道，「這也勉強算是一個好消息。」

　　這一刻，廣袤雪地中，以這頭黑氣凝聚而成的星獸為圓心，衛三、宗政越人、霍宣山、廖如寧以及從飛行器中下來的山宮兄妹全進入作戰狀態中，朝這星獸奔去。

　　「雙尾線蟒尾巴，雪鱷外皮，冰地蜈蚣腳，黑金狼頭……」應成河盯著這頭陌生星獸，分開看著它的部位，越看越眼熟，這分明是集齊了各種傷害性極高的星獸形狀構成的四不像。

　　六位單兵，其中三名是超3S級機甲，然而卻無法傷及這頭『星獸』。每一次攻擊在它身上，那一部分便會散發成黑氣，讓攻擊無效，但它卻能實打實攻擊在單兵身上。

　　實力稍弱的霍宣山和廖如寧率先被這『星獸』盯上，雙頭線蟒的尾巴狠狠打在兩人機甲之上，廖如寧想要揮刀擋住，三環刀卻無法阻擋，反而被攔腰甩斷。而向天空飛去的霍宣山，一邊機甲的翅膀被擊碎，直接跌落在雪地。

　　「這是……」應成河觀察他們二人的機甲受損情況，這一下攻擊，直接損毀機甲的百分之四十的機動能力，他大喊，「這星獸每一個部位都有著超3S級的實力，你們兩人不是它的對手！」

　　說話間，衛三受黑氣影響，躲避失誤，硬生生被狼頭咬著肩膀。

　　「衛三！」廖如寧咬牙衝上去，硬生生抱住這頭『星獸』，咬牙用力想要將其甩走。

　　『星獸』被抱住尾部，似乎有些惱火，甩起另外一條尾巴砸在廖如寧機甲上。強烈的撞擊讓機甲艙內的人吐出大口的血，廖如寧始終咬牙不放開那條尾巴。這時候霍宣山也重新掙扎著用一隻翅膀飛過來，想要制住另外一條尾巴。只是他們忘記了，這不是一頭真正的星獸，而是黑氣所化。

　　兩條尾巴被禁錮，便頓時化為黑氣消失，重新出現在另外一邊，繼續攻擊霍宣山和廖如寧，尾巴再一次甩斷了霍宣山的另外一邊翅膀。

　　「廖如寧機甲受損率高達百分之八十，霍宣山也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戰鬥機動性，不能再戰鬥下去了。」應成河急道，然而此刻最強的指揮，原本的感知根本無法用，金珂和應星決只能站在旁邊觀戰。

　　衛三手一轉，握住須彌刀朝狼頭砍去，刀劃過狼頭，宛如泥入河海，毫無觸感，然而原本黑如體的黑氣似乎有一點淡了。

　　超3S級攻擊有效！

　　山宮波刃眼前一亮，和山宮勇男對視而望，下一秒便齊齊開始攻擊這頭『星獸』。

　　宗政越人原本在攻擊『星獸』的蜈蚣腳，他餘光見到廖如寧和霍宣山被蛇尾壓制，手中佛槍一緊，最後調頭朝他們奔去，抵擋住一條甩在廖如寧身上的蛇尾。

　　佛槍此刻和宗政越人合一，直挺挺刺穿蛇尾，他料定這蛇尾會突然消失，操控機甲帶著佛槍穿過黑氣，在半空中轉身，狠狠刺中另外一條蛇尾，和霍宣山一起攻擊它的尾巴。

　　這頭『星獸』尾巴再度消失，突然繞過兩人，再次針對倒在地上的廖如寧。

　　霍宣山離得太遠，翅膀被毀，無法及時趕去，只能大喊：「躲開！」

　　廖如寧望著那兩條夾擊的尾巴，有心想躲開，卻無力操控，只能看著它攻擊而來：想不少爺會死在這，最討厭凡寒星了，這麼冷。

　　一把佛槍擲去，穿透一條尾巴，宗政越人趕了過去，抓起廖如寧用力一扔，但他沒辦法躲開另外一條尾巴了。

　　「走。」

　　衛三忽然趕到，揮刀斬斷蛇尾。

　　她扭頭對霍宣山、廖如寧和宗政越人道，「你們機甲造成的傷害值太低，現在離開。」

　　再留下，只會徒增傷亡。

　　霍宣山望著衛三，最後咬牙和宗政越人一起扶起廖如寧，歪歪斜斜吃力走離『星獸』攻擊範圍。

　　「它在變強。」應星決一直在觀察這頭『星獸』，變強的速度雖緩慢，但隨著時間流逝，它似乎越來越適應外界，不斷接著衛三他們的攻擊，來調整自己。

　　金珂也滿臉焦急，完全想不出解決辦法，現在他們面對的是一個未知的源頭，而整個聯邦已知的超3S級單兵只有三個，現在全在這裡，駕駛著超3S級機甲，卻對它產生不了太大的傷害。超3S級的指揮感知又是養分，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山宮波刃是輕型單兵，以速度著稱，現在用上超3S級機甲，整個聯邦最快的人莫過於他。

　　他的鞭子甩得極快，快到殘影彷彿像是一張巨大的網，每一鞭都打在『星獸』身上，他看著它黑氣有所淡化，心中一喜：再快一點，再快一點，一定能讓它消失！

　　然而，這些攻擊對這頭『星獸』而言，宛如撓癢癢，它還在變化，一點一點變強。

　　它的尾巴朝山宮波刃甩去，山宮波刃躲開，同時揮鞭朝星獸抽去。

　　稱得上不起眼的招式，山宮波刃放鬆了，他只想更快讓黑氣消失，忽略尾巴發生的變化。

　　就在這時，附近的衛三忽然疾速朝他奔去，實在來不及，便把手中的須彌刀朝山宮波刃擲去，將人砸偏了一度。

　　此刻蛇尾中噴射出密密麻麻的蛛絲已經宛如鋼絲一般，刺穿山宮波刃機甲艙。

　　「哥！」山宮勇男目眥盡裂，整個機甲艙都被刺穿，而山宮波刃就在機甲艙中。

　　她心神大亂，被這頭『星獸』盯上，狼頭甩頭狠狠咬過去，目標同樣對著機甲艙。眼看著山宮勇男也要被這頭『星獸』擊中，應星決終於出手，一道實體防護罩豎在山宮勇男面前，但這頭由黑氣構成的『星獸』幾乎貪婪般將這些感知吞噬，不過給山宮勇男爭取了逃脫時間。

　　山宮勇男逃脫，而這頭『星獸』吞噬了應星決的感知，原本被消減的實力又重新恢復大半，且它盯上了應星決。

　　「去哪？」衛三撿回須彌刀，面無表情站在這頭『星獸』面前。

官不聊生

卷十一　源頭終結　第三百十六章　一起，我們

　　衛三握刀攔在『星獸』面前，她背後是應星決，只要退後一步，這頭『星獸』一定會撕開超3S級指揮的喉嚨，將其吞食吃了，要他的感知力量。

　　這頭『星獸』盯著她無聲嘶吼，兩人離得近，星獸似乎又開始被衛三吸引，然後突然暴怒，瘋狂攻擊她。

　　衛三能察覺到自己體內的黑氣因為對面這頭『星獸』正在沸騰。

　　很奇怪，過往見到感染者，衛三心中都會不自覺產生排斥，唯獨面對南天仕和南飛竹沒有這種感覺，現在面對從灰繭中出來的『星獸』同樣也沒有排斥感，只是理智告訴自己，要殺了這東西。

　　衛三握著須彌刀迎了上去，沒有了其他單兵的幫忙，且這頭『星獸』再一次吸食超3S級感知，原本受的傷害全部恢復，她打的艱難。

　　這頭『星獸』全身上力量都不比超3S級機甲差，這是為什能輕而易舉傷害到山宮兄妹的機甲，同樣強度的東西碰在一起，自然會有一方破碎。

　　衛三在戰鬥間隙中，朝不遠處的應星決看去，心想：他又開始露出那種表情了。

　　復雜情緒交織在目光中，原本修長乾淨的手指緊緊握著，遠望著她，像是下一秒便要過來。

　　『砰——』

　　衛三被『星獸』摜倒在地，它尾巴的蛛絲再一次出現，朝她機甲艙刺去。

　　須彌刀突然變幻成兩把合刀，衛三就地一撐，起身揮起合刀斬斷蛛絲，同時警告要過來的應星決：「別過來。」

　　他不是單兵，但至少機甲也是超3S級，且防禦性極高，應星決打的什主意，衛三早知道。

　　「不要添亂。」她語氣冰冷，「退後。」

　　應星決腳步一頓。

　　「這頭『星獸』想要你的感知，我勸你先退得遠遠的。」宗政越人攙扶著廖如寧，對應星決道。

　　「她只有一個人。」應星決太清楚一個處在灰色地帶的人面對所有事情的感覺。

　　事情到現在，甚至有些荒謬，誰沒有想到本該對黑色蟲霧有著絕對壓制的超3S級指揮的感知，反過來成為了黑色蟲霧源頭的養分。這頭『星獸』太過狡猾，仗著所有人對它不瞭解，假裝超3S級指揮的感知對它有傷害，其實暗中吸取指揮們的感知。即便到現在他們也只是瞎子過河，一點一點摸索著。原本以為灰繭變化是源頭爆發，但誰沒有料到灰繭淡化後，會出現黑氣所化的『星獸』。

　　「不是一個人。」霍宣山示意他們看向另一邊。

　　……

　　山宮勇男半拖半抱著，將山宮波刃從機甲艙內拖出來，他渾身都是血窟窿，那蛛絲刺穿整個機甲艙，自然裡面的人也無可避免。

　　看著自己的哥哥如此慘狀，饒是山宮勇男經過多少訓練，也無法冷靜下來，她抖著聲音喊山宮波刃，對方早已經沒有了任何意識。

　　「飛行器內還有治療艙，現在把他抬進去。」金珂和應成河繞過來，走到山宮勇男身邊，幫著抬起山宮波刃，「他心臟沒有受傷，我們盡快送他去治療。」

　　之前衛三扔的那一刀，砸得山宮波刃側了側，這才勉強護住一命。

　　「麻煩你們送我哥上去。」山宮勇男抹了一把眼睛，手上沾到的鮮血弄在臉上，她起身重新進去機甲，朝著衛三那邊過去，她要去殺了那頭『星獸』！

　　兩人一前一後對付這頭『星獸』，山宮勇男因為滔天怒氣，殺傷力再提高一大節。至於衛三，她只要任由體內黑氣稍微侵蝕，原本自我壓制的感知便會往上升。

　　不能變成感染者，至少現在要保持清醒。

　　衛三咬著舌尖，讓自己不至於隨著黑氣一起完全沉淪下去，但她瞳孔周圍已經變黑了一圈，目光也變得越發冰冷。

　　「攔住它的尾巴。」衛三對山宮勇男命令道。

　　這個時刻由不得一點猶豫，山宮勇男也沒有去想自己會不會死，只是用所有心力，阻礙『星獸』。

　　與此同時，衛三跳躍至高點，雙手握住須彌刀刀把，狠狠刺向『星獸』背部的皮，大半的刀身沒入其中，她快速後退，刀身隨著往後拉。『星獸』原本要消散移到另外地方的身體，居然快不過衛三的刀，被徹底『拉成』兩半。

　　原本濃鬱幾乎成了實體的『星獸』，黑氣變淡，一分為二的黑氣在空中轉了幾圈，躲過衛三的追砍，居然又合攏在一起。

　　黑氣淡了，衛三想要這黑氣徹底消失在世間，她需要更快的速度，更強的力量將這『星獸』撕裂。要做到這些，需要她釋放出自己全部的感知力量。而她身體為了保證宿主活著，直分出大量的感知壓制黑氣，所以這也是為什衛三感知最初只有B級的原因。

　　從衛三開始使用超3S級機甲後，她便隱隱有可以完全操控自己的感知的意識，也大致猜到感知被壓制的原因。現在……她要先殺了黑色蟲霧的源頭，之後即便徹底成了感染者，其他人還有機會活下去。

　　雪地上的所有人，忽然莫名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力量降臨，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集中在無常身上，連飛行器內的季良都忍不住走到飛行器前端，看著那邊。

　　衛三徹底爆發感知前，扭頭看向應星決，聲音帶笑：「以前和你說的，別忘了。」

　　她彷彿只是在提醒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漫不經心，毫不在意。

　　但有人在意。

　　應星決望著對面的衛三，手指握著『吊墜』，指節過於用力而泛白。

　　沉寂多年的感知，全部沸騰翻滾在衛三身體內，那些黑氣也一起隨著超3S級的感知活躍起來，衛三眼睛徹底變成黑色，但她沒有忘記自己要做的事。

　　感知全開，衛三操控機甲，握著須彌刀幾乎變成了殘影，在『星獸』未反應之時，一刀又一刀切割它，原本幾乎凝固成實體的黑氣漸漸變淡，隨著衛三砍中次數越多，它的顏色越淡。

　　只是……

　　在眾人以為黑氣會這麼消失時，黑氣快速蠕動著，彷彿有生命一般。它變得更小了，只有一個人那麼高，凝聚的樣子甚至比剛才還要實體化，但這一次出現的不再是『星獸』，

　　機甲艙內，衛三盯著這團黑氣，發現它表面竟然又浮現出灰繭，只不過這一次，灰繭不是消失，而是變化。

　　「操！」廖如寧遠遠看著這團黑氣，心口淤血一下子被嚇得噴了出來，傷也顧不上疼了，「這玩意還能變人？！」

　　在眾人眼中，這團黑氣現在開始變成了一個赤身裸體的人。和真人無異的男人，連皮膚上的汗毛都能看的清二楚。

　　「他看起來有點眼熟。」宗政越人皺眉望著黑氣形成的人，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此刻應成河已經和金珂從飛行器下來，他一過來就見到這個赤身裸體的『男人』，他震驚喊道：「公儀叔？」

　　「公儀叔？」宗政越人腦中那個答案呼之欲出。

　　「公儀叔怎會出現在這裡，他失蹤多年了。」應成河看著赤身裸體的『男人』有點不忍心，如果公儀覺在這，見到自己父親這樣，一定會難過。

　　應星決望著那個『男人』，低聲道：「他不是公儀覺的父親，是黑氣。」

　　應成河呆住，這個源頭到底是怎回事？

　　「你……要、殺我嗎？」男人仰頭望著無常內的衛三，聲音像卡帶的碟子，但足夠他們聽清楚它在說什麼。

　　所有人雞皮疙瘩都浮了起來，誰都未曾到過黑色蟲霧的源頭是這樣的，明明之前還是『星獸』。

　　衛三忽從機甲艙內出來，收了機甲，兩人面對面站著，都有一雙典型的全黑色眼睛。

　　「衛三？」離得最近的山宮勇男下意識喊了一聲，她已經弄不清現在是什情況。

　　衛三甚至沒有看山宮勇男一眼，她只是微微抬手，一道無形的感知便掀翻山宮勇男的機甲。

　　一台超3S級機甲，就這麼在衛三的一抬手間便倒了。

　　「……她真的只是超3S級？」宗政越人望著衛三的動作，他不知道是黑氣的加成，還是衛三本身便這厲害。

　　應星決握著『吊墜』，他早有感覺衛三的感知要比所有人都要強，因為只有她一個人能無視他的感知，甚至能從腦海中趕走他的感知。

　　它還對衛三說話：「一起、我們一起。」甚至能從中聽出一點感情來。

　　衛三用同樣一雙全黑色眼睛望著它，慢慢靠近，它像是受了誘惑般，朝她伸開了手臂。

　　它必須死！

　　這個念頭鋪天蓋地充斥在衛三腦海中，她握住它的手，無師自通般知道該怎對付它。龐的黑氣混入超3S級的感知中，主動吸食它身體內的力量。

　　一點一點，它原本還像人，但從被握住的手臂開始，逐漸消失，變成一股股黑氣，源源不斷朝衛三身體內湧去。

　　「衛三！」金珂看不下去，現在的畫面彷彿是她變成另外一個『源頭』。

　　宗政越人伸手拉住金珂：「別過去，她現在不清醒。」衛三既然做出這個犧牲，一定不希望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受到傷害。

　　他視線落在旁邊應星決手上：「這是什麼？」

　　金珂幾個人的目光移過去，其他人不知道，但應成河太清楚這個吊墜裡面的東西了，這是一個遠程開關，結合現在的情況，他壓著抖動的聲音，帶著一絲希望問道：「堂哥，你手上是什麼？」一定不是他想的東西。

　　應星決望著遠處還在吞噬那個『男人』的衛三，指節繃緊：「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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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源頭終結　第三百十七章　緊急播報

　　聽到應星決的話後，所有人都愣住，宗政越人是沒聽明白，而達摩克利斯軍校四人則全聽明白了。

　　「當初她說去取炸藥……」廖如寧拖著還受傷的身體，上前朝應星決走了一步，咬牙問道，「你們沒有取？」

　　金珂拉住他，看向應星決：「衛三沒有讓你取炸藥，而是換了開關，把控制炸藥的開關給了你？」

　　「是。」應星決低聲道。

　　達摩克利斯主力隊四人臉色極為難看，但誰都沒有再開口，最後還是霍宣山出聲：「既然衛三將開關交給你，便是相信你在關鍵時刻能下手，我希望你能做到。」

　　廖如寧脾氣暴，幾次想要打斷霍宣山說的話，但最終也只是咬牙低下頭，因為他知道衛三清醒時的選擇，她不想自己成為感染者。

　　遠處。

　　「你、你……不……」化成公儀覺父親的『男人』還在堅持用卡帶的聲音說話，它想掙扎，想要脫離衛三的桎梏，想逃開被吞噬的結果。

　　然而對面的衛三體內不僅僅有同屬一脈的黑氣，還有龐大浩瀚的感知，禁錮得它法動彈。

　　從她放棄抵抗，任由黑氣灌徹體內時，原本壓制多年的感知終於徹底爆發，感知和黑氣便一同在血液中沸騰。

　　衛三的感知很強，強大到可以自主降低力量，讓黑氣察覺不到，一同陷入沉睡中。現在爆發，一方面被黑氣吞噬力量，一方面也在消融黑氣。或許給她一點時間，感知能佔據上風，但現在她在吞噬另一極為強大濃鬱的黑氣。

　　吞噬『男人』時，讓她體內的黑氣的力量得以壯大，隨著它形體消失，衛三體內那股黑氣開始佔據上風，理智逐漸遠離。

　　這種變化，雪地上的其他人也能觀察得出來，尤其是應星決，他能察覺衛三身上那股黑氣愈來愈盛，作為超3S級指揮，對這種氣息十分敏感，旁邊的山宮勇男也已經握緊了自己的武器，準備隨時出手。

　　『男人』就這麼一點一點消失，在衛三吞噬乾淨最後一絲黑氣後，她站在原地良久，久到周圍金珂想要上前去看她的情況。

　　衛三突然動了，她扭頭朝這些人看去，一雙冰冷全黑眼睛帶著殺意，針對應星決，這個人感知太過吸引她。

　　幾乎下一秒，衛三便朝應星決走去，顯然並不是真正清醒的『衛三』。

　　山宮勇男咬牙揮刀直接朝衛三砍去。

　　「小心！」霍宣山睜大眼睛，下意識提醒衛三。

　　山宮勇男還在機甲艙內，她的一刀砍過來，別說正常人擋住，即便是3S級機甲也法抵抗。

　　『鏘——』

　　衛三轉頭抬手，一股黑氣湧出，硬生生打偏了山宮勇男的攻擊。

　　見到衛三甚至已經開始操控黑氣了，雪地上的幾人心情越發沉重，現在的狀況，根本不是除去了源頭，更像是源頭換了一個軀體。

　　在眾人未反應之時，山宮勇男再一次接連出刀，她不能再讓衛三得逞，若再得到超3S指揮的感知，恐怕黑色蟲霧真的要徹底肆虐聯邦了。

　　衛三她接連打斷，眼中掠過不耐煩，扭頭瞬間進去機甲，轉身奔向山宮勇男。

　　兩個超3S級單兵對決，或許說單方面碾壓更準確，之前源頭化做『星獸』或者公儀覺的父親，山宮勇男還能傷害它，現在換做衛三，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衛三太強了，幾乎預判了山宮勇男每一步，甚至後面根本不想費時間在她身上，直接掀翻山宮勇男，一腳踩在機甲艙處，讓她動彈不得。

　　山宮勇男機甲的手腳關節全部被卸了，她的機甲本就是衛三設計的，做這些簡直輕而易舉，她被踩得法動彈，最後閉上眼睛，等著衛三一腳踩穿機甲艙。

　　「你想搶我的……人？」衛三偏頭望著山宮勇男，嘶啞的聲音從機甲內傳來。

　　閉上眼睛的山宮勇男睜開眼：「？」

　　但此刻衛三很生氣，她看中的人，有她最想要的感知，這個人居然想要搶走。

　　衛三沒有踩穿機甲艙，而是抬腳將山宮勇男踢飛。

　　飛在空中，最後掉進冰洞中的山宮勇男：「……」

　　少了礙眼的人，衛三的心情又好了一點，她收了機甲，轉身繼續朝應星決走去，眼中看見旁邊其他人焦急擔憂的目光。

　　「我們走！」宗政越人想要帶著所有愣在原地的人離開，只是沒有人動。

　　應星決轉頭看向金珂：「你們帶著我三叔離開。」

　　金珂望著緩緩走過來的衛三，不想走，他知道清醒時候衛三的想法，但不代表能接受。

　　見他們還不走，應星決眉眼便冷了下來：「金珂，你是一個合格的指揮，知道怎麼權衡利弊。」

　　良久，金珂忍耐閉了閉眼，後睜開道：「……我們可以走，但衛三也不會希望你出事。」

　　宗政越人背起廖如寧，金珂和應成河扶著霍宣山快速朝飛行器奔去，他們啟動飛行器，甚至來不及和裡面的季良解釋，繞了一圈，將浮出冰面上的山宮勇男接走，直接朝外面飛走。

　　金珂扭頭望著背後，衛三已經離應星決越來越近了。

　　……

　　吊墜握在手中太過用力，而使指腹變紅，應星決毫無知覺，望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衛三，沒有挪動腳步。

　　兩人終於面對面站著，衛三看著自己想要的人，湊近嗅了嗅，一點點稀少感知彌漫在空中，她眼中閃過一絲痴迷，這是她想要的感知力量。

　　可惜……只有一點點。

　　衛三視線落在應星決一直握著的吊墜上，抬眼對上他清清冷冷的眼睛，忽然伸手一把搶過吊墜，用力扯下項鏈，握在自己手上。

　　她低頭打量，沒有發現感知的殘留，便失去興趣，想要直接扔掉。

　　應星決伸手覆在衛三手上，阻止她的動作，釋放自己的感知，引誘道：「你想不想要我的感知？」

　　超3S級指揮的感知，於源頭而言是補充的力量，衛三才剛剛吞噬它，體內黑氣正盛，對她來說，這些感知力量是巨大的誘惑。

　　衛三吞噬了這些感知，抬眼盯著他：「還有？」

　　應星決重新將吊墜握在手上，手指覆上按鈕開關，眼中帶著一絲清淺笑意：「有。」

　　這個時候，衛三感覺對面的人渾身散發著她想要的感知，她情不自禁湊近，靠過去嗅了嗅，幾乎要埋在應星決頸窩上。

　　遠遠看去，這兩人像極了相擁的情人，而不是各有所圖。

　　「衛三……」應星決任由衛三靠近，貼在她耳邊輕聲道，「對不起。」

　　正在嗅著感知的衛三聞言，有些莫名其妙，她現在腦子不清醒，但理解能力在，正要後退一步，這時候，應星決已然按下按鈕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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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爆炸聲在極寒賽場響起，未完全飛出賽場的飛行器上，達摩克利斯軍校四人皆紅了眼睛，廖如寧更是直接吐血暈了過去。而凡寒星上不知情的民眾則為已是發生了什麼地質災難，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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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台緊急播報，日前，獨立軍和幾個軍校的學生一起在極寒賽場查到黑色蟲霧的源頭，並將之除去。據悉構建設計出跨級機甲的超3S級兵師雙修軍校生衛三，在此次圍剿行動中……犧牲。受重傷，危在旦夕的有獨立軍總指揮應游津、南帕西軍校超3S級單兵山宮波刃，以及……帝國軍校指揮應星決，另達摩克利斯軍校廖如寧也在治療艙緊急治療。】

　　藍伐媒體主持人一臉肅色報導，中間幾次停頓。

　　此條播報新聞一經星網傳播，聯邦嘩然大驚，民眾還未來得及高興前面一句除去源頭，便得知聯邦有這麼多超3S級，而其中最受人們矚望的衛三突然犧牲了，還有應星決幾人危在旦夕。

　　不光是民眾，軍區，還有媒體界全部震蕩。

　　媒體界守了這麼久，想挖出跨級機甲的新聞消息，結果轉眼藍伐媒體就爆出這麼大體量級的新聞。

　　「現在去查他們在哪家醫院！」

　　「獨立軍總指揮受傷，他們一定還有代表出現，一定要找到他們採訪！」

　　……各家媒體都在爭分奪秒，想要得到第一手消息。

　　有媒體真的拍到了照片，金珂和應成河站在醫院走廊中，靠著牆，比往要消瘦，臉色憔悴。甚至還有人偷拍到了幾幀動圖，是應成河蹲在醫院花園景壇邊上，壓抑地哭了。

　　這幾幀動圖傳出來，整個聯邦才終於對衛三的死有了實感。

　　「現在正是獨立軍翻身的最好時機。」金珂站在病房中，對季良道，「當初還有相當一部人不相信獨立軍叛逃的原因，如今因為應總指揮，我們可以澄清所有事情，季師可以交給我。」

　　季良看著這個並不熟悉的年輕軍校生，心中嘆息，最後點頭：「你需要什麼，可以聯繫我。」

　　這間病床上躺著應游津，他醒過來一下，很快又陷入昏睡中，醫生說他沒有太多日子了。全身快被刺穿的山宮波刃則在另外一間病房，他底子好，恢復起來快。

　　金珂走出來，準備去看廖如寧，剛一走進去，迎面便砸來了一個杯子，他偏頭若其事躲開：「傷這麼快好了？」

　　「衛三沒有死！」廖如寧又扔了一個杯子砸過去，「憑什麼要讓藍伐這麼說？」

　　「爆炸的時候，你還沒離開極寒賽場。」金珂面無表情道，「你認為衛三還能活？應星決甚至因為過度使用實體化防護罩，而昏迷至今。」

　　廖如寧抓了一把頭，紅著眼睛撩起起子，矇住自己頭：「反正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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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源頭終結　第三百十八章　其他計劃

　　黑色蟲霧源頭被滅，事關重大，已經有軍區的人入駐凡寒星，現在極寒賽場周圍布滿軍隊。但有媒體批評各軍區事後才到，如今聯邦最有價值的軍校生已然犧牲，再去極寒賽場為時已晚。

　　即使星網上議論紛紛，此刻極寒賽場內也早站滿了軍隊，第一軍區、第五軍區……還有十三區的人都在，他們要徹查該賽場內是否有黑色蟲霧的殘留。

　　申屠坤帶著一支小隊在雪地中搜尋，目光中有罕見的迷茫，接到消息時，他正在前線斬殺星獸。明明前段時間衛三還在大賽中大放異彩，再一次聽到的消息卻是衛三和黑色蟲霧源頭同歸於盡。

　　「黎中將，他們就在這裡……」申屠坤走到一處深坑，碰到了另外幾支隊伍，見到黎澤，不由上前問道。

　　極寒賽場氣候寒冷，常年飄雪，人過不留痕，但這麼多天過去後，中間雪地這大的坑依然沒有填平，見當時超3S級自爆有多大的威力。

　　黎澤站在大坑邊緣，一言不發望著冰層下方，他接到消息後，便極速趕來。原本以為只是這幫學生開個玩笑，衛三能受傷了，估計去到醫院，便能見到五個人活蹦亂跳的，結果去醫院後，只有沉默的四個人。金珂和霍宣山情緒控制能力強，眼睛也成天紅的，應成河每天坐在醫院走廊發呆，人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大圈。至於還躺在病床上休養的廖如寧情緒波動最大，經常要跑出來，傷口撕裂又被霍宣山打暈，扛回去。

　　從這幾個人的表現看來，黎澤哪還想不到衛三真的出了事。

　　「可惜了，達摩克利斯軍校總是時運不濟。」路正辛蹲下來摸了一把雪，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如今帝國軍校不光有超3S級指揮，這個指揮還有超3S級機甲，再者山宮兄妹兩人也有超3S級機甲，雖然山宮波刃的機甲毀了大半，但山宮勇男機甲還是好的，更何況聽說山宮家背靠獨立軍，想來以後帝國軍校和南帕西軍校要排在前面。而你們好不容易有的超3S級兵師雙修的學生，就這麼自爆了。」

　　這些天，借由藍伐媒體之口，獨立軍這些年付出的代價逐漸浮出水面，一些隱藏的獨立軍也走到了明處，山宮家便是其中之一。

　　路正辛散了手中的冰雪：「不過，衛三死了也算擺脫了，畢竟……她還是感染者。」

　　黎澤冷眼看去：「你怎麼不是感染者？」

　　路正辛聳肩：「總不能所有壞人都是感染者。」

　　站在旁邊的申屠坤：「……」居然真的有人承認自己是壞人。

　　軍隊在極寒賽場搜查時，應家家主親自過來要將應星決帶回帝都星，不過在此之前，他先去見了應游津，最後有媒體拍到應清道帶著兩個治療艙上星艦離開。

　　星網上一片唏噓，應家兩位超3S級指揮，現如今全部陷入昏迷之中，身為B級的應清道，卻要扛起整個應家。

　　「季師也跟著一起去了？」金珂站在醫院走廊，仰頭看著廣告位上的新聞，問從病房裡出來的霍宣山。

　　「嗯，季師說要陪著應總指揮最後一程。」霍宣山關上病房的門，抬手按了按額角，冷靜道，「我想去極寒賽場一趟。」

　　「你現在過去幹什麼？」金珂沒有轉身，一直望著廣告位的光幕。

　　「衛三最後待在極寒賽場內，我想去找……一點她的東西。」

　　金珂從口袋拿出一片炸毀的衣角：「不用去了，我已經提前去過。爆炸威力太大，只有這一個夾在冰層中。」

　　霍宣山盯著金珂手上的衣角，那是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訓練服，也是衛三當天穿的衣服。

　　「如寧的傷也差不多好了，過幾天我們需要回達摩克利斯軍校，老師希望我們暫時不要離校，你也去收拾東西吧。」金珂小心收回衣角，雙手揣著兜，往前離開。

　　霍宣山站在背後，忽然問道：「還有一輛飛行器不見了，是你帶回來了？」

　　當時他們駕駛一輛飛行器進極寒賽場，上面帶了治療艙，所以自始至終，他們用的都是一輛飛行器，但應游津和季良進去時，也用了一輛小型飛行器。

　　「我向申屠學長要了極寒賽場掃描圖，沒有發現那輛飛行器。」霍宣山繼續道。

　　金珂終於停下腳步，他側頭餘光看著霍宣山，最終什麼也沒有說，直接離開。

　　霍宣山站在原地，良久忽然扶額無聲大笑，踉蹌背靠在牆邊，緩緩下滑：廖如寧不信衛三會死，他同樣也不信！

　　……

　　去往帝都星的某一艘星艦上。

　　「許醫生，他什時候能醒？」應清道站在病床前，望著躺在上面無知無覺的人問。

　　「難說，他感知常年過度消耗，在極寒賽場又受重創，恐怕醒過來也……」許真看著病床上滿頭白髮的人，內心復雜，當年初見，還是意氣風發的青年，再見時經……

　　應清道伸手握住床上人的手：「無論如何，總要醒過來見一見大哥，這麼多年了，大哥有太多想和你說的話。」

　　許真側身抿了抿唇，隨後道：「最近醫學界正在研發一種模擬感知的實驗，如果他能醒過來，進入這個項目，或許能再延長一段時間。」

　　應清道幫床上的人理好頭髮：「等他醒過來吧，游津的事，向來是他自己決定的。」

　　許真點頭：「我知道了，那星決？」

　　「他沒什麼事，已經醒了，還要麻煩許醫生在這裡照看游津。」應清道起身道。

　　「分內之事。」

　　從醫療室出來，應清道路過食堂：「這個、湯、還有那兩份全部裝好，有沒有橘子汁？」

　　「有。」

　　「不是這個牌子。」應清道看了看，指著旁邊一瓶，「那個。」

　　「家主，需不需要我幫您送過去？」旁邊的人見應清道親自推著小餐車要走，下意識過來問道。

　　「不必。」應清道拒絕，自己推著車，上面分裝著各種菜飯，下面則是湯類和飲料，往應星決休息處走去。

　　這艘星艦是應家自己所有，除去基本性能外，最大的便是舒適，每一間房間要比普通民星艦大得多。那天應星決和應游津被帶上來後，便被分兩頭住著。應游津情況不好，直接住在了醫療間，應星決則住在另外一頭的套間，平時沒有人在那邊守著，只有應清道會過去。

　　應清道將推車放在門，走上前敲了敲門：「飯菜在外面，有什麼事記得聯繫我。」隨後便轉身離開。

　　過了半晌，應星決終於從裡面走出來，打開門，將餐車推進去，他安靜將飯菜全部擺在桌上，手中握著那瓶橙子汁，不知想起什麼，愣了片刻，最後才朝臥室走去。

　　臥室床上躺著一個人，她閉著眼睛睡在那，絲毫看不出有任何攻擊性。

　　應星決拉開床邊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管針劑，彎腰撩開她衣袖，用酒精擦了擦手臂一小塊皮膚，再將針頭輕緩刺進皮膚內。

　　他打完這一針，將所有用過的東西扔進垃圾桶，過了一會，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指尖微微動了動。

　　應星決視線落在她手指上，床上的人卻倏然睜開眼睛，用依舊冰冷漆黑的雙眼盯著他。

　　「你醒了。」應星決回望過去，並不意外，他伸出手，掌心泛著感知，「衛三，該吃飯了。」

　　衛三沒聽清也不想聽後半句，她只在乎對面人掌心的感知，一伸手過去，就能碰到對方的感知。

　　這麼想著，她也這麼做了。

　　應星決收攏手指，用力將人拉了起來，任由她吞噬自己掌心的感知，但他只釋放了這麼一點，顯然對方並不滿意，盯著他，像是在研究怎麼把他剖開，取出裡面所有的感知。

　　「我死了，感知也會消失。」應星決轉身道。

　　衛三不喜歡聽到這句話，她想要更多的感知。

　　「想要感知，先吃飯。」應星決拉著人坐下。

　　衛三被人威脅了，心中不高興，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和這個人坐在一起吃飯。

　　「這是你喜歡喝的果汁。」應星決倒了一杯橙汁，推給衛三。

　　衛三用漆黑的眼睛盯著他，最後還是喝乾淨了。

　　原本想著吃完飯，就能有感知了，但飯一吃完，這個人抬手又碰了那個破吊墜，她又暈過去了。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衛三還在思考：……下一次，先這個人的吊墜毀了。

　　時間倒回，極寒賽場那天。

　　金珂帶著所有人駕駛飛行器離開，應星決和衛三面對面，她想要他的感知，整個人都湊了過來，他直接按下了吊墜的按鈕開關。

　　沒有想像中的爆炸聲，只有被麻醉暈倒的衛三。

　　應星決攬著衛三，收起吊墜，面無表情望著灰繭出來造成的巨大冰洞，一直以來，他對衛三撒謊了。

　　衛三過來找他說不想拆炸藥，想改開關，在機械師看他時，應星決便用感知在那位機械師腦海中下命令，將炸藥趁機改成壓縮的濃量麻醉劑，可使用多次，當時衛三忙著做吊墜，根本沒有發現機械師動的手腳。

　　應星決抱著昏迷的衛三，進入應游津的那艘飛行器內，朝另外一個向飛去，在離開前，他用龐大的感知將這一片地全部炸開。

　　之後便是衛三死亡，他因為抵禦黑色蟲霧過度消耗感知而陷入昏迷的消息傳出去。

　　應星決誰也未告知，甚至連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都瞞了下來，不過……父親應該猜到了什麼，金珂那邊也瞞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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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衛三抱起來，放在床上，應星決站在旁邊安靜看著。

　　——他還有其他計劃。

官不聊生

卷十一　源頭終結　第三百十九章　還有一個獨立軍

　　人類最擅長的一件事便是遺忘，這些天過去，聯邦似乎又恢復了平靜。黑色蟲霧的源頭被滅了，軍區在清掃感染者，星獸也在防護線之外，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在極寒賽場沒有搜尋到任何東西的軍隊全部回去復命，第一軍區高層也早從自我禁閉中出來，重新掌控局面。

　　「辛苦了，身體好點了嗎？」姬元德坐在辦公桌前，對應星決道，「衛三的事……誰也沒想到，你不要自責。」

　　除了達摩克利斯軍校四人，還有一個半知半解的宗政越人，其他人都以為衛三是和黑色蟲霧源頭自爆同歸於盡。

　　「另外，現在聯邦處於重建時期，你和初雨兩人就留在第一軍區幫忙。」姬元德嘆了一口氣，「過些天，13區那些人可能會過來，為衛三討勳章。可惜了，衛三那孩子，實力強悍，本來該是聯邦一大助力。」

　　姬初雨朝應星決看去，這段時間他和帝國軍校其他幾個人一直留在學校，為檢測感染者一事維持秩序，連他也未想到衛三會折損在極寒賽場。

　　「元帥，南飛竹一直被羈押在第一軍區，我想去看看他。」應星決沒有接關於衛三的話，是提了另外一件事。

　　姬元德一愣：「你還不知道？」

　　應星決抬眼：「知道什麼？」

　　「南飛竹在牢獄中自殺身亡。」旁邊姬初雨主動解釋，「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他屍體已經火化了。」

　　「什麼時候的事？」應星決問。

　　「南飛竹數次想要引誘守衛，最後只能將他單獨關閉在全封牢獄中，每天固定的營養液通過窗口送過去，在你們離開一周後，他便自殺了。」姬元德搖頭，「半點有用的消息都未問出來，沒能幫得上你們忙。不過，星決為什麼忽然想要見他？」

　　「黑色蟲霧源頭被除，現在只有南飛竹一人，本想問他有沒有辦法除去普通人身上的黑色蟲霧。」應星決平靜道，「既然他已經死了，現在只有除去所有感染者，那些普通人不被觸發，便不會出事。」

　　「快了。」姬元德對應星決道，「星決，我和初雨還有些事要談。」

　　應星決點了點頭，轉身出去，走到門口，站定側臉停留片刻，最後抬步離開。

　　「元帥？」姬初雨站在辦公桌前，看著姬元德，不清楚他單獨留下自己，有什麼事。

　　「這裡沒有外人，不用喊元帥。」姬元德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來。

　　姬初雨坐下來：「大伯，您留我有什麼事？」

　　「衛三之前做的3S級機甲運到第五區了，加上應星決畢業後會去幻夜星，他又是超3S級指揮，以後星獸防護線至少能牢固百年。」姬元德臉上透出一絲柔和，「大伯也慢慢老了，以後你留在第一軍區，替我做事。」

　　「大伯。」姬初雨側身望著姬元德，捏住自己機甲戒指，認真道，「我想去戰場，我是一個單兵。」

　　「保護民眾不只有斬殺星獸這一條路，大伯也在第一軍區待了這麼多年。」姬元德聽到姬初雨說這話，難得不生氣，「大伯知道你是好孩子，但軍區這些指揮心思太過活絡，我擔心……第一軍區需要一個鐵血領袖。」

　　「我只是3S級單兵，山宮波刃還有山宮勇男都是超3S級單兵，他們還有衛三構建設計超3S級機甲，第一軍區需要實力高的單兵，應該從他們兩個人中選。」姬初雨低頭道。

　　「初雨，怎麼回事？」姬元德皺眉，「一個沒有比完的大賽，把你的銳氣全磨完了。當初你大伯在那些人當中也不是最強的，誰能想到我們姬家會走到現在的地位？只要初雨你想，大伯我自然能把你推上去，更何況星獸在進化，我們人類感知也一定會發生進化。」

　　「大伯！」姬初雨突然站起來，「我們不是感染者，再者吉爾‧伍德進化是因為獨立軍對她做了黑色蟲霧實驗，現在她的感知是3S級，但將來產生什麼後果還不知道。」

　　「你不用這麼激動。」姬元德望著姬初雨，「自然規律，一方進化，另一方不被滅絕，一定也會產生相應的進化。我只是闡述事實，人類不可能這麼滅絕。」

　　「那也是下一代，下下一代的事。」姬初雨低頭，「輪不到我。」

　　「算了，你先回去。」姬元德按著太陽穴，惱道，「這件事以後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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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初雨出來，準備進飛行器離開第一軍區，發現應星決站在旁邊，他走過去：「你怎麼還在這？」

　　「你們在學校期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應星決問道。

　　「沒有，只發生了幾次騷亂，在檢測感染期間。」姬初雨看著應星決，「達摩克利斯軍校那幾個人，當時也在場？」

　　應星決點了點頭：「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關押南飛竹的地方有監控，我想拿到他死前一週的錄像。」

　　「好。」姬初雨沒問為什麼，只是在離開前問了一句，「你畢業後，會去第五軍區？」

　　「……不清楚，畢業後的事，等畢業再說。」

　　望著應星決離開的背影，姬初雨忽然低聲笑了出來，原來他也會說不清楚，以前那個應星決明明從來走一步看百步，才過去不到一年，人和事都變化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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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家。

　　「血液檢測、感知變化……」井梯正在比對這些天的數據記錄，從藍伐媒爆出那條新聞後，他便收到了應星決的通訊消息，要他暗中來帝都星，至於應星決是怎麼聯繫上他的，井梯到現在還沒明白，反正應家人手段都多。

　　「怎麼樣？」應星決推門進來，問道。

　　「稍微等一會，我做個重合比對。」井梯正在操控大型光腦，大光幕上顯示了好幾條曲線，乍一完全一樣，「對上了？」

　　這些曲線圖完重合在了一起。

　　應星決皺眉上前，不斷放大曲線，直至光幕無法再放大：「看這裡。」

　　井梯眯著眼睛看了半天：「重影……不對，是變化，她體內在發生改變，只是太細微了。」

　　井梯將其幾個數據曲線也進行對比，最後興奮道：「衛三體內感知在緩慢增長，雖然現在處於下風，但假以時日，一定能壓制過來！她的感知太強悍了，這樣都能撐著。」

　　應星決望著光幕上的曲線，垂落在腿側的手指鬆了鬆。

　　「不過，衛三脖子上的麻醉劑用不了幾次。」井梯道，「她身體素質太好，我估計以後麻醉劑用多了，還會產生免疫。本來你用的麻醉劑就是最強的那種，劑量也不能再加了。」

　　「我知道。」

　　井梯看著躺在那邊的衛三道：「現階段應該還能用麻醉劑，在此之前我盡量找到其藥劑代替。」

　　「這段時間麻煩井醫生了。」

　　「我該做的。」井梯打了一聲招呼，自己先回去住處，準備查資料，重新製作麻醉劑。

　　門一關，應星決走到床邊，著陷入昏睡的衛三，良久指尖落在她臉側上方，最終只是偏了偏，挑開臉側上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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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13區的人抵達帝都星前一天，應星決收到了關押南飛竹的監控，他沒有去第一軍區，而是待在應家，看著那些監控。

　　監控很簡單，只有每天定時送餐，偶爾有高層過去審問，第一軍區高層皆是集體行動，特殊時期為了避嫌。

　　應星決反反復復看著監控中南飛竹自殺的那一分鐘，監獄中的牆面包著軟體，他想撞牆都無法傷害自己，最後南飛竹躺在床上，選擇了咬舌自盡。

　　死因是被半截舌頭嗆住，導致窒息而亡。

　　應星決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將監控發給應家技術人員，讓他們查監控有沒有被人動手腳，第二天，得到回復，果然監控軸中一共兩處，少了十多秒。

　　一處是第一軍區高層進去後，少了五秒，另外一處是南飛竹自殺時，少了六秒。

　　應星決面無表情看著報告，果然第一軍區高層還是有問題。

　　「星決，你三叔醒了，快過來。」應清道打來通訊，讓應星決去前院房間。

　　應星決關閉光腦，起身朝前院房間走去，那間屋子原來便是應游津的房間，他離開後，應家也沒有封，不過軍區曾多次來搜查過，裡面東西受到了不少破壞。

　　他趕到時，應游津靠在床上，面前幾個光幕，全是各媒體的新聞，旁邊應清道也在和他說最近的事情。

　　「來了。」應清道第一個發現應星決到了，對他招手，「你三叔醒過來後，一直說想見你。」

　　「三叔。」應星決走上前，喊了一聲。

　　應游津笑了，不再是萬年不變的溫和笑容，甚至因為臉色蒼白，笑太快太急，顯得有些侷促。

　　「你太久沒有回家了，想吃什麼？」應清道問。

　　應游津點了幾樣：「大哥，我想吃這些。」

　　「行，我去讓廚房做，星決你留在這陪你三叔。」應清道轉身出去。

　　應游津靠在床上，任由幾個光幕放著：「聽說之前的炸彈，衛三沒有拆，還放在脖子上了？」

　　「嗯。」

　　應游津抬頭望著自己侄子：「炸彈規格是我讓人做的，不可能產生那麼大的爆炸，衛三還活著？」

　　應星決不語。

　　應游津臉上閃過一絲倦色，伸手將光幕全部關閉，想重新躺回去，應星決見狀上前，扶著他躺下。

　　「我累了，待會吃飯時再喊我起來。」應游津側身道。

　　「好。」

　　過了一會，應游津忽然道：「還有一個獨立軍沒有在名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