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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莫默 】人道大聖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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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5-16 21:52:43
第七百一十章 這是什麼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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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穀的大陣之威,比起雲河戰場回天穀那邊要強大太多了。

    一則,陸葉的陣道造詣與當初不可同日而語,二來,藥穀這邊有地脈,他這次在藥穀中布置的陣法,暗合了地脈的走勢,更添了大陣威能。

    回天穀那邊可沒有這樣的便利。

    以武邪為首,諸多天壑教修士落入藥穀之中不見了蹤影,入目所見,隻有龐大霧海翻滾不定,變幻莫測。

    任誰都能從那霧海之中感受到森然的殺機。

    “陣法。”雲海天神色一變,萬沒想到藥穀這邊居然有這樣的驚人大陣。

    天壑教與藥穀同處雪州之中,彼此間自然少不了打交道,以前也有不少天壑教修士前來藥穀求醫,小醫仙也是有醫無類,從不據人門外。

    可從未有人知曉,藥穀之中布有這樣的大陣。

    隻看這大陣的威勢,便讓人不由生出心悸之感,真若是落入大陣之中,豈能好了?

    “破陣!”雲海天厲喝一聲。

    下一瞬,諸多天壑教修士在他的率領下,齊齊出手朝那翻滾的霧海攻去。

    這世上不管什麼樣的陣法,都可以以力破之,他們這些人沒有陣修,隻能用這樣野蠻的辦法了。

    至於能不能破開大陣,他們還是很有信心的,追殺過來的天壑教修士多達上百,光是長老級的就有十幾個,這麼一股力量聯手,舉世之間,隻有三大霸主宗門的護宗大陣可阻。

    大陣內,草廬前方,重傷在身的黃粱也驚呆了,本以為自己的無意之舉會連累這些人,熟料眨眼間竟生如此變故。

    “你們是什麼人?”黃粱驚問。

    回想那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年輕人,黃粱豈不知這大陣是那人的手段,可這天底下什麼時候竟出了那樣的陣修?

    他可是皇天宗宗主,這天底下有什麼大事,有什麼出彩的人物,竟是他不知道的?

    莊不凡輕咳回應:“隻是一群來求醫之人,黃粱前輩不必在意。”

    他願意結交陸葉,所以以真名告知,但盜神之名終究不太光彩,麵對這位皇天宗宗主,莊不凡還是藏了一份小心的。

    “黃宗主傷勢不輕,還是不要有太多想法為妙。”輕柔的聲音傳來,卻是小醫仙走了過來。

    黃粱行禮:“見過道友。”對這位鼎鼎大名的小醫仙,黃粱還是很欽佩的,這麼多年來,經由小醫仙之手救治的修士,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若說這世上還有最惡毒的修士也不願更不敢傷害的人,那就隻有小醫仙。

    小醫仙還了一禮,看他一眼:“黃宗主傷勢沉重,需得盡快醫治。”

    黃粱兀自有些不太放心:“可是那位小友他……”

    大陣變化時,陸葉便不見了蹤影,黃粱自然知道他去幹什麼,顯然正在大陣內阻敵。他不清楚陸葉實力如何,但年紀擺在那,再強又能強到哪去?

    他怕陸葉誅邪不成反被其害,所以想去幫忙,可如今陣法變化,他也不敢貿然深入。

    依依在一旁開口:“陸……葉六話,沒有問題,而且前輩如今這狀態,又能做什麼呢?”

    是啊?自己如今這狀態,又能做什麼呢?任何一個天壑教長老都能致他於死地了。

    念及此,黃粱重重地歎了口氣:“終究是連累諸位了。”

    小醫仙道:“天壑教在雪州起事,藥穀終究無可避免,黃宗主來此,雖是巧合,又何嚐不是因緣際會?”

    黃粱略一沉吟,微微頷首:“道友說的不錯,那就有勞道友了。”

    盤膝坐下,放鬆身心,小醫仙上前,替他診治傷情。

    “嫂子,六哥真不會有事嗎?”葉琉璃在依依身邊輕聲問道。

    明明她跟六哥才是親人,但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發現自己對六哥並不算了解,反倒是自家嫂子與六哥心心相印,往往彼此間一個眼神,簡單的一句話,便能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

    哪怕已經糾正過葉琉璃的稱呼,可對方顯然已經認定了自己嫂子的身份,依依也頗為無奈,開口道:“當然沒問題,你六哥比你想象的要強大的多。”

    葉琉璃點著小腦袋,嫂子既然這麼說,她就放心了。

    霧海翻滾著,隱有一些餘波從深處和外間傳來,深處的餘波顯然是陸葉殺敵帶來的,外麵則是天壑教修士強攻大陣引發的。

    不過對比而言,外麵的動靜明顯要大的多,天壑教的人數擺在那。

    但翻滾的霧海卻始終固若金湯,不潰不散,給人莫大的安全感。

    “這是什麼陣法!”藥穀穀口處,雲海天臉色陰沉,眼前大陣的強度和詭異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他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在投入天壑教之前,也曾在龍騰界攪起過漫天風雲,什麼場麵沒見過,可偏偏眼前的大陣,卻讓他生出一種不可撼動的感覺。

    這樣的陣法,是人能布置出來的?

    布置此陣之人,必是驚世大才,若不能為己所用,那就隻能斬草除根,否則必成大患。

    一念生,殺心起,他就不信,這麼多天壑教修士出手,還破不了一個陣法。

    前方翻滾的霧海忽然湧動的更加猛烈了,似有什麼東西要破霧而出。

    一群天壑教修士頓時警惕起來。

    果不其然,忽有一物從霧海之中破霧而出,一個天壑教修士眼疾手快,一道術法打出,霎時間,血霧彌漫,險些被打的粉碎。

    “這是……”諸多天壑教修士驚了一下,直到此刻他們才看清,從霧海之中飛出來的,竟是一具屍體。

    而觀其身上的裝束和容貌……

    “十七長老!”有天壑教修士駭然出聲。

    雲海天的臉色也陰沉的快要地滴出水來。

    從霧海中破霧而出的,居然是自家的十七長老,他看的清楚,十七長老在現身之前就已經沒有生機了,身上遍布傷痕,看起來像是被陣法所傷,但真正致命的傷勢隻有一道,穿心的一刀。

    他不知霧海之中發生了什麼事,但隻從這一具屍體中就已經推斷出很多東西了。

    十七長老落入大陣中,為諸多陣法所傷,更有賊子隱藏暗中,趁著十七長老不備之時,一刀斃命!

    是那個讓武邪吃過虧的小子!

    此地大陣的變化,也是他弄出來的。

    能讓武邪吃虧,就已經足夠讓人吃驚了,可此時竟連十七長老都折損在他手上,這是何等駭人聽聞之事。

    天壑教盤踞雪州這麼多年來,除了之前與法華劉天一的一戰,隕落了幾個長老級的人物,還從來有長老戰死的先例。

    而今日,卻是開了先河。

    還死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子手上!

    雲海天心中怒意,如火焰般勃發,然而還不等他做什麼,前方霧海又劇烈翻滾起來。

    緊接著,一道道身影如破布麻袋一樣從霧海之中飛出來,死狗一樣跌落在地上……

    “二十三長老,三十六長老,還有武邪長老……”

    一群天壑教弟子和長老們都驚呆了,怔怔地望著眼前的諸多屍體。

    之前衝進去多少人,現在就死出來多少人,最強的武邪甚至都沒能免俗,他死之前必然見到了極為讓他震驚的事,一雙眼睛瞪大了,滿眼的死不瞑目。

    霧海依然翻滾,無聲無息。

    然而所有天壑教修士,包括那些弟子和長老們,紛紛都往後退了幾丈。

    再看前方霧海,那不知名的深處好似盤踞著一頭嗜人的上古凶獸,無論何人進去,就要死於非命。

    場麵一時驚悚,每個人都心頭發寒,肌膚泛冷。

    好半晌,才有長老開口:“六長老,現在如何是好?”

    他們這些人隻是追殺黃粱的,法華和劉天一已經死了,絕不能讓黃粱逃走,他不單單是這天底下最強的九層境之一,更是皇天宗的宗主,李颯已經坐化,殺了黃粱,皇天宗那邊必定要亂上一陣子,對天壑教是有很大好處的。

    可追殺至此,竟撞的頭破血流。

    一個以救死扶傷聞名界域的藥穀,竟成了吃人的凶地,這是何等的諷刺。

    饒是雲海天見多了大風大浪,此刻也有些手足無措。

    就此退去自然是不甘心的,已經折損了這麼多人手,長老級的都死了好幾個,這麼退去,別說他自己心有不甘,便是教主天聖那邊都過不了關。

    但這樣的一處凶地,也不是他們這些人能解決的了。

    求援嗎?可教主那邊正有大事要做,哪怕求援,又能得到多少支援?

    雲海天一時難以抉擇。

    草廬前,陸葉一步步從霧海中走出來,一身起伏不定的靈力波動迅速平息下來,周身毫發無傷。

    憑他現在的實力,輔以在藥穀這邊布下的大陣,一群不知死活的天壑教修士他還真沒放在眼裏。

    他們敢進來,陸葉就能殺他們,哪怕是強如武邪那樣的人物,在他的陣法之中也沒有任何作為,被他幾刀就輕易斬殺。

    正接受小醫仙救治的黃粱看著重新現身的陸葉,開口道:“小友稍安勿躁,待我傷勢稍稍恢複,且去助你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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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一章 莊不凡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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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海之中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黃粱自然也不清楚。

    見陸葉現身,他以為陸葉隻是簡單地將敵人困在霧海之中。

    “殺光了。”陸葉瞧他一眼,澹澹地回了一句。

    黃粱覺得自己怕是聽錯了什麼……

    葉琉璃歡呼雀躍,拍掌道:“六哥好厲害。”

    她不太清楚那些天壑教修士的實力,隻以為是一群上不得台麵的阿貓阿狗,若是知道的話,隻怕也要滿心震驚。

    黃粱這才回神:“小友說的殺光了……是什麼意思?”

    陸葉不語,隻是抬手一揮,彷佛拭去了蒙塵鏡麵上的灰塵,眼前翻滾的霧海迅速沉寂,穀口處的情況也印入眼簾。

    驚疑不定的雲海天等人,伏屍在地的武邪等身影,俱都清楚地印入眼簾。

    “什麼?”黃粱的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難以置信地朝穀口方向望去。

    這才知道,自己剛才沒有聽錯。

    那句殺光了,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所有衝進藥穀的敵人,真的全被殺光了!

    這才多久?

    自身邊的年輕人催動大陣聲勢,前前後不過幾十息而已,天壑教那邊竟折損了幾個長老,外加十幾個天壑教弟子……

    之前他與法華和尚,劉天一在天壑下方血戰一場,殺的天壑教長老好像也就隻是這個數量了。

    而那還是兩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拚死帶來的戰績。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居然舉手間就做到了同樣的事,盡管這其中借助了陣法之威,卻依然難以想象。

    望著身邊那神色澹然的年輕人,黃粱心中不由翻湧起一句話。

    天降異變,必生妖孽!

    霧海散去時,天壑教修士也看到了草廬前眾人的身影,然而與追殺來時根本沒將陸葉等人放在眼中不同,此刻無論是天壑教的普通修士,還是以雲海天為首的諸位長老們,俱都是滿心忌憚。

    武邪等人的屍骨尤熱,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殺了武邪的人,讓人如何不忌憚?

    雲海天畢竟是經曆了大風大浪的,心中雖然震驚,麵上卻是絲毫不顯,對著藥穀方向厲喝道:“那小子,你這陣法確實了得,但也僅此而已,你敢出來嗎?”

    陸葉沒說話,葉琉璃卻不服氣:“你敢進來嗎?”

    雲海天自然不會跟葉琉璃這樣小丫頭打嘴仗,冷哼道:“莫要以為躲在裏麵便萬無一失了,小子,想活命話,就把你身邊的老家夥交出來!我天壑教海納百川,你這等人才不應該枉死此地,隻要你誠心相投,我天壑教也願意接納你,過往種種皆不追究!”

    陸葉澹聲道:“我殺你們這麼多人,你們也不追究?”

    雲海天道:“他們死了,是他們自不量力,小友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死人自然沒有活人有用!”若真能將陸葉收入麾下,這一次便可將功補過,在天聖那邊也能有個交代了。

    陸葉微微頷首:“受教!”

    雲海天逼視著他:“小友要如何抉擇?”

    陸葉也看著他:“你進來我跟你說。”

    雲海天麵色微沉,已明陸葉心意。

    “看樣子小友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既如此,那你們就全死在這裏吧!”雲海天大手一揮:“繼續破陣!”

    吃過之前的大虧,天壑教自然不可能在深入藥穀,此地大陣確實詭譎,威勢強橫,但隻要不進大陣內,任它威勢再強也威脅不到天壑教的人,天壑教這邊哪怕有所折損,但剩下的更多,隻要繼續如之前那樣施為,終有能將陣法破開的一日,到時候躲在裏麵的所有人都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話落時,諸多天壑教修士齊齊出手,一道道攻擊朝藥穀方向落來。

    然而隨著陸葉大手一揮,整個藥穀都被一層光幕籠罩,那些攻擊落在光幕上,隻打出一道道漣漪,不能損害光幕分毫。

    小醫仙一邊替黃粱醫治,一邊觀瞧,滿意頷首:“你支付的藥資,我很滿意,這也是我收過最有價值的藥資了。”

    若是平和時期,有這樣的大陣守護,藥穀足以萬無一失,但眼下天壑教已經起事,巨大風波自雪州起,必然要席卷整個龍騰界。

    藥穀這邊首當其衝,再強大的陣法,也未必能護得藥穀周全。

    “能堅持多久?”小醫仙又問道。

    “地脈不枯,陣法不破!”陸葉回道,這次在藥穀布置的陣法是一種嚐試,也是一次練手,他將藥穀的大陣與此地地脈結合,兩者已存亡相依,防護大陣所消耗的靈力,都是從地脈之中抽取出來的,所以理論上來說,隻要地脈不枯竭,大陣就不會被破。

    當然,這僅僅隻是理論上,現實中終究有許多難以確定的因素。

    “也就是說,還是有被破的時候。”小醫仙明了。

    黃粱開口道:“諸位放心,皇天宗,金剛寺和浩然書院已經發出了檄文,號召天下修士來雪州誅邪除魔,我已聯係人手朝這邊趕赴,用不了幾日便可抵達。”得小醫仙救治,他的傷情算是穩定下來了,不過想要恢複,還需要一段時間修養。

    小醫仙頷首:“希望能撐到那個時候吧。”

    劇烈的咳嗽聲忽然響起,卻是一直端坐在椅子上的莊不凡似有傷勢複發的跡象。

    伴隨著咳嗽聲,他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葉琉璃趕緊上前攙扶,關切道:“莊大哥,我扶你回屋休息。”

    莊不凡卻擺了擺手,大口喘著氣,好片刻才平穩下來,抬眼看向陸葉:“葉兄弟,莊某無門無派,一生恣意逍遙,這麼多年來,也沒結識幾個朋友,能在臨死前認識你,倒是不虛此生。”

    與陸葉結識的時間不長,但陸葉欽佩他的為人,他又何嚐不欽佩陸葉的為人。

    盡管他不清楚陸葉之前到底拿出了什麼寶物,讓自己這幾日再沒有感受到那深入神髓的痛楚,但隻從小醫仙之前那句話,他就知道,陸葉拿出來的必然是極為昂貴的東西。

    而這樣的貴重之物,隻是用在他這樣一個將死之人身上,陸葉卻沒有絲毫惋惜。

    許是脾性相投,許是人之將死,看待萬事的眼光與之前有所不同,無論如何,他感激陸葉的付出,記掛他的恩情。

    這幾日他心裏一個有一個想法,但始終拿不定注意,因為這個想法,或許會害了陸葉也說不定。

    但到了此時,也該做出決斷了。

    那樣的神物,終究不該隱沒,更何況,就算自己想隱瞞,等自己死後,陸葉也會察覺到的,到時候與其讓他貿然嚐試,還不如自己給他展現一番,叫他親眼看清楚其中的利害。

    莊不凡忽然有如此異常的舉動,陸葉明顯察覺到了什麼,皺眉道:“莊兄不必多說,且回屋休息要緊。”

    莊不凡搖頭,一笑道:“葉兄弟,我是必死之人,本就活不久了,若非你把我帶來這裏,我早已曝屍荒野。這幾日我一直在想,既是必死,又何必掙紮?如今我想明白了,苟延了數日,正是為了這一刻啊,而過了今日,再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

    一群人都一頭霧水地望著他,不知他到底要幹什麼。

    唯有小醫仙,若有所思,微微歎息了一聲。

    “想必葉兄弟也很好奇,我這一身傷勢是如何來的。”莊不凡說著話,蒼白的臉色竟有了一絲紅潤,好像狀態都好了不少。

    然而無論是陸葉還是葉琉璃,都已看出這是回光返照之像,他似是催動了什麼秘術,在壓榨自己身體內最後的力量。

    “小醫仙前輩應該有所猜測,她會告訴你的。”

    說話間,他邁步朝穀口處行去, 一步一步,身軀沉穩,原本虛弱的氣息開始複蘇,雲河九層境的強大威勢轟然彌漫。

    “莊兄你……”陸葉想攔,但伸出手時卻又縮了一下,他能感覺到,這是莊不凡生命最後的綻放,這也是莊不凡自己的期望,且不說能不能攔得住,便是將他攔了下來,他也活不下去了。

    那樣的重傷之身,再催動壓榨自身的秘術,莊不凡明顯這是要拚死一搏。

    此時阻攔,隻會讓莊不凡最後的生機白白流逝。

    身為修士,死的轟轟烈烈,終究也是一種歸宿。

    而且從莊不凡先前的話語來看,他此去並不單純隻是與敵拚命,更像是做了一個極為重大的抉擇,前行間,伴隨氣勢複蘇的,更是莫大的自信,好似他前方的不是天壑教的諸多強者,而是一群土雞瓦狗。

    陸葉身邊,葉琉璃已哭成了淚人,小丫頭心性良善,幾日與莊不凡的相處,不能說有多少感情,可親眼看著這麼一個算是朋友的人慷然赴死,心裏也是決然不好受的。

    依依沉默,黃粱歎息。

    莊不凡的異常自然引起了穀口天壑教修士們的注意,雲海天皺眉望著一步步朝這邊行來的莊不凡,不禁冷哼一聲:“自不量力!”

    哪怕莊不凡此刻展現出了雲河九層境的氣勢,他也絲毫沒放在眼中。

    他不知莊不凡為何要擺出一副要朝他們衝殺過來的架勢,但這正合他心意,天壑教這邊在藥穀損失巨大,暫時無力報仇,對方卻敢衝出來,那就給了他們機會。

    莊不凡隻要敢踏出藥穀,沒了陣法庇護,那就必死無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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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二章 龍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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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兄弟!”前行之中的莊不凡忽然大喝一聲:“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你可要看清楚了!”

    話落時,莊不凡手上忽然出現一物。

    那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個圓球,嬰兒頭顱大小,被莊不凡抓在手上。

    這圓球出現時毫不起眼,但下一瞬,異變突起,圓球忽然崩散開來,化作無數細小的碎片,那一塊塊碎片如有靈性,朝莊不凡身上覆蓋過去。

    劈裏啪啦的炸響聲中,那無數細小碎片將莊不凡包裹,眨眼之間,這個身形不算高大的男子的形象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前莊不凡所在的位置,已被一具猩紅身影取代,那身影高大,修長,周身曲線流暢,好似有能工巧匠經曆了無數年的打磨而成。

    猩紅身影所在之地,空間都微微有些扭曲,貌似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壓力,一團團肉眼可見的氣流,在那猩紅身影周邊旋轉浮沉,幻滅幻生。

    那是當力量強大到一定極限,引發的異變。

    哪怕是這猩紅身影背對著陸葉等人,也讓眾人感受到了難以言說的壓迫。

    而直麵這道猩紅身影的天壑教眾人,更是心頭一陣驚悚,好似有無形大手,捏住了他們的心髒,一時間眾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無論敵我雙方,都被這突然的異變都震的心神不穩。

    “那是……”黃粱的眸中倒影那猩紅的高大身影,似是想起了什麼。

    “哎。”小醫仙歎了口氣,“果然是……龍座!”

    “龍座!”黃粱倒吸一口涼氣,終於反應過來:“是了,是龍座!”

    陸葉皺眉,聽身邊這兩人的對話,他哪裏不知,他們口中的龍座正是改變了莊不凡形象的奇物。

    這等奇物,放在九州那邊,還有另外一種稱呼。

    偃甲!

    偃師流派在九州是一個極為小眾的流派,陸葉自修行至今,所遇到的偃師,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

    而且因為他遇到的偃師修為都不算高,所以那些偃師大多都隻是製造一些機關造物,比如機關蜘蛛,機關蛇什麼,對敵的時候發揮不出太大作用,可用來探索一些危險的地方,往往能發揮奇效。

    如果說馭獸流派如今的極致奧秘是獸化秘術的話,那偃師流派的極致奧秘,便是偃甲。

    偃甲又分兩種,半身甲和全身甲,所謂的半身甲就是沒辦法覆蓋全身,但在某種程度上能提升修士實力的造物,據說千機閣那位神海境大修,就有一件半身甲,其本身實力在神海境中並不算太出色,可輔以那件半身甲的話,短時間內與實力超過自己幾個小層次的敵人爭鬥都不會落下風。

    隻可惜偃師的修行太過注重外力,忽略了自身,所以偃師這個流派的傳承越來越落寞。

    千機閣人丁稀少的很,哪怕有神海境大修坐鎮,在天機的評斷中,它也隻是個七八品的小宗門。

    這一點倒是跟以前的碧血宗情況類似。

    而全身甲……整個九州都沒有全身甲,因為全身甲的煉製打造,已經超出了九州偃師力所能及的範圍。

    關於偃師的這些東西,陸葉當初是特意去了解過的,因為他對偃師這個流派有些興趣,興趣的來源,就是這種傳說中的偃甲。

    他身為靈紋師,真要有心修行偃師流派的話,也能事半功倍,因為偃師造物的打造,經常會用到一些特殊的靈紋。

    隻不過當他了解的足夠多後,便放棄了修行偃師流派的念頭,一來精力不濟,二則也是他想象中的偃甲,跟實際上的東西並不太一樣。

    陸葉萬萬沒想到,在這龍騰界秘境中,居然見到了一件如此優良的偃甲,而且還是一件全身甲!

    這一件全身甲,赫然跟他想象之物完美契合。

    莊不凡的身影已經盡數被包裹在偃甲之中了,整個偃甲的所有部位都極為流暢,左右的肘臂處,有兩根鋒銳的倒刺,綻放森寒光芒。

    比這兩根倒刺更寒冷的,是偃甲之後綻放出兩點猩紅目光。

    好似被困無數年凶獸一朝擺脫藩籬,那猩紅目光折射著一種欲要擇人而噬的味道,無盡的狂野氣息,隨著那一團團幻滅幻生的氣流漩渦,自猩紅偃甲中轟然彌漫。

    “什麼鬼東西!”

    雲海天驚叫一聲,強如他這樣的人物,被那猩紅的目光注視時,也不禁生出一種遇到天敵的驚悚感,無盡濃鬱的死亡氣息從心底升起,將他整個人包裹,讓他渾身冰涼。

    若是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必然能回想起流傳在龍騰界中一個久遠的傳說,但如今心神大震之下,哪能想起太多。

    便如黃粱這樣見多識廣之人也在小醫仙的點醒下才反應過來,更何況是他?

    畢竟是天壑教的六長老,在察覺到不妙的瞬間,周身便已爆出了一層血霧,原本魁梧的身形在這一刻似乎都縮水了一圈,下一瞬,他裹著那層血霧,急速遠遁。

    不可敵,不能敵!

    盡管一時沒想起那個傳說,可他也做出了最正確選擇,此情此景,隻有趕緊逃,逃的越遠越好!

    “殺!”一聲壓抑的怒吼響起。

    那聲音,似龍吟,似獸吼,伴隨著無盡凶戾的氣息,在天地間回蕩。

    聲音響起的瞬間,猩紅身影已化作一道紅色的光芒,瞬間衝進了天壑教眾多修士的陣營中。

    誰也沒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當他由極動化作極靜的時候,身邊一道道血霧如怒放的鮮花一般綻開,淒美絕倫。

    這一瞬間,眾生平等。

    無論是天壑教的普通修士也好,還是天壑教的長老也罷,齊齊殞命。

    “啊!”有修士大駭驚叫,神色倉皇,眼前所見已然超出了認知,生死存亡關頭,竟不知要如何應對才好。

    “快殺了他!”有天壑教長老怒吼,同時出手打出一道術法,襲向那猩紅的高大身影。

    猩紅身影無動於衷,隻是探出一隻手,徑直穿透了威能強大的術法,一把將那出手的天壑教長老捏在手上。

    偌大的一個人,此刻就像是被捏住的小雞仔似的,無論他如何掙紮,也擺脫不了手掌的束縛。

    啪……地一聲,似泡沫破碎,這個天壑教長老被捏爆開來。

    諸多攻擊從四麵八方襲至,可猩紅身影俱都是不閃不避,而他的攻擊也極為簡單純粹,就好像是一個從未修行過的普通人,在人群之中一通拳打腳踢。

    可就是這樣看似尋尋常常的路數,卻讓天壑教一群人感受到了無邊的絕望。

    拳風腳勁帶起餘波產生的撕扯力,讓一個個天壑教修士喪命,哪怕是那些長老級的強者,也是一拳一個被打爆。

    但凡被猩紅身影盯上的人,沒一個能活過下一息。

    遙遙望著這讓人心神搖曳的一幕,陸葉忽然明白莊不凡的選擇了。

    確實如他所說,錯過今天,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錯過今天,莊不凡隻會慢慢枯竭而亡,但此時此刻,他卻綻放出了一生之中最絢爛的光彩。

    這般轟轟烈烈,才不負此生。

    “他沒能駕馭龍座,所以無法發揮出龍座的全部威能。”小醫仙的聲音在耳畔邊響起,似特意在說於陸葉傾聽,這也是那猩紅身影此刻殺敵動作極為簡單的原因,因為莊不凡駕馭不了這件奇物,他隻能用這種最簡單最便捷的招數殺敵,而且他此刻的神誌必然受到了極大的影響,“龍座這樣的神物,在不能駕馭的前提下強行動用,勢必會有劇烈的反噬,根基受損,神魂受創,都是外在的表現。”

    原來這就是莊不凡一身傷勢的來曆!

    陸葉恍然大悟。

    莊不凡剛才說過, .小醫仙應該對他的傷情有所猜測,應該知道些什麼,如今來看,確實如此。

    小醫仙診治過的修士何其繁多,可從來沒有哪個如莊不凡這樣的。

    如果是與敵拚殺導致的傷勢也就罷了,可在小醫仙看來,莊不凡的傷勢根本不是與敵拚殺而來的,反倒像是修行什麼秘術導致的自身虧損。

    再結合前段時間聽到的一些傳聞,小醫仙便有了猜測。

    不過她一直都沒有詢問過,對她這樣的醫者來說,求醫之人支付藥資,她隻管治病療傷。

    若不是莊不凡臨行前的一番話,她也不會跟陸葉解釋這麼多。

    “半月之前,湳州疑有神兵出世,引的無數修士大打出手,血流成河,然後最終那出世的神兵卻是不知所蹤……原來如此。”黃粱在一旁喃喃自語。

    身為皇天宗宗主,他所掌握的情報網何其龐大,湳州那邊的事情一出,便有人跟他回報過。

    龍騰界曆史悠久,曾經孕育過神海境和真湖境,所以很多古老年代的東西,對如今的修士都有極大的價值。

    神兵出世這種事,在龍騰界中並不算稀奇。

    可如果出世的是龍座,那就不同尋常了。

    如今來看,半月前湳州的事情跟龍座有極大關係,隻是最後為何會落入此人之手,誰也不清楚其中緣由。

    他若知道莊不凡的真正身份的話,就不會有此狐疑了。

    盜神之名可不是白叫的,神不知鬼不覺把寶物帶走,是莊不凡最拿手的事情,隻是沒想到,這一次帶走的不僅僅隻是一件寶物,還是一件催命的符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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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 會不會是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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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壑教此番追殺黃粱的足有上百人,其中十多位長老級的強者,餘者也都不是庸手。

    這樣的浩大陣容,放眼龍騰界無人可以抵擋,黃粱若不是跑的快,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然而此時此刻,便是這樣的一群人,在披掛了偃甲龍座的莊不凡麵前,卻如枯草敗革,毫無還手之力,隻有被屠戮的份。

    前前後後不到十息,穀口處的天壑教修士便已死的一個不剩,那裏除了還有一道猩紅的高大身影屹立,竟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

    九州公認,偃甲這種東西,是最能提升修士戰鬥力的外物,尋常的靈器根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千機閣那位神海境大修,憑借一件半身甲便能與超過自己幾個小層次的敵人交手,更枉論龍座這樣傳說中的全身甲。

    莊不凡這短短時間所綻放的威勢和出手的動靜,已經超出了雲河境的範疇,便是一般的真湖境都未必能與之相比。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必然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斬殺了視野中所有的敵人,猩紅的身形再次化作一道流光,朝遠方掠去,如雷似電,轉瞬不見了蹤影。

    那個方向,正是天壑教六長老雲海天之前逃離的方向。

    沒人知道後續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從今日起,天壑教六長老雲海天再沒有出現在世人眼前。

    在那猩紅的身影追殺的同時,陸葉便心動一動,閃身追了過去。

    半盞茶後,他在兩百多裏外的一處空曠之地中,看到了一片戰場的殘留,滿地都是鮮血灑落的痕跡,還有屍骨的碎塊。

    沒有雲海天,也沒有莊不凡。

    隻有一個嬰兒頭顱大小的圓球,靜靜地躺在地上,那圓球乍一眼看起來毫不起眼,好似隻是一塊形狀有些奇特的石頭,哪怕有人從附近路過,在不清楚它的底細之前,也未必在意。

    神物自穢。

    陸葉彎腰將那圓球拿在手上,出乎意料地,沒感受到太大的重量,質地上也沒想象中那麼堅硬。

    到了此時,他已洞察莊不凡生命最後種種想法。

    他不願就那樣慢慢枯竭而死,相對於那種默默無聞的死法,他更願意這樣轟轟烈烈,也順手幫藥穀這邊化解一場危機。

    更重要的,他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陸葉,龍座的危險性。

    因為他知道,哪怕自己不說,等自己死後,陸葉依然能找到龍座,與其讓陸葉貿然嚐試龍座之威,還不如用自己生命最後的光芒給陸葉展示一次,讓他親眼驗證。

    他曾想過,將龍座藏起來,不讓別人發現。

    可他如今身體狀態極差,且不說自己能不能獨自完成這件事,龍座這樣的神物,也不該被這樣隱沒下去,尤其是如今天壑教倒行逆施,龍騰界似有大變。

    陸葉若能有龍座在手,不說有自保的力量,最起碼,在遇到無法解決的敵人時,能有與敵同歸於盡的資本。

    這便是莊不凡的良苦用心,也算是他報答這幾日陸葉等人對他照顧的恩情。

    他那一身傷勢,其實就是試驗龍座威能帶來的。

    當日他得手龍座之後,一時好奇,便催動了龍座之威,結果便搞的自身虧損嚴重……而那一次,他僅僅隻是激發了龍座,並沒有用它來戰鬥。

    這一次是他唯一一次借龍座之威誅敵,也成了生命最後的絕響,轟烈激昂。

    沒有莊不凡的屍骨,甚至連儲物袋都不見蹤影,地上的血跡和屍骨殘骸,隻是那雲海天的,莊不凡整個人好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陸葉望著手中的龍座,用力握緊了。

    半個時辰後,陸葉的身影出現在藥穀中。

    葉琉璃緊張地望來:“六哥,莊大哥他……”

    陸葉看著她:“莊兄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葉琉璃立刻捂住了嘴巴,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依依攬著她,輕輕拍著,安慰著。

    “龍騰幾多豪傑,了不起!”黃粱悠悠一歎,直到此刻他也不清楚莊不凡的真實身份,但這不妨礙他敬重對方最後的行為。

    就如他對法華和劉天一的敬重一樣。

    修士之間,生生死死的確實很正常,但真正麵對生死之關,又有多少人能夠安然若素,有多少人能夠明知必死也毫無怨言?

    法華和劉天一算是這樣的人,莊不凡同樣算是。

    一場危機,就這樣被解決了。

    “道友,跟我說說龍座事情吧。”陸葉抬頭望著盯著花慈臉蛋的小醫仙,他對龍騰界的了解不算多,畢竟他不是真正的葉六,他隻是九州來此的一個修士而已。

    再者說,哪怕是真正的葉六,也未必能知道龍座。

    “我來說吧。”黃粱主動請纓,倒不是他閑著沒事,主要小醫仙如今正在給他療傷,他不想小醫仙分心。

    “龍座,據說是極為古老年代的東西了,也有人傳言,它並非龍騰界之物,因為打造這一件神物的材料,好像是真龍之身,不過到底是不是,誰也不清楚。”

    隨著黃粱的娓娓道來,有關龍座的種種信息也盡數說了出來。

    龍騰界以前雖然有神海,有真湖,但哪怕如此,修行界的水平也就跟九州一樣。

    真龍這樣的東西,可不是神海境修士能夠搏殺的,更枉論用其龍身煉製偃甲。

    靈溪戰場的百峰山那邊,就封鎮著一頭真龍,陸葉手上的龍鱗,還是它贈送的。

    所以黃粱說,打造龍座的材料好像是真龍之身,但不確定真假……可陸葉卻隱隱有種感覺,這應該是真的。

    他得到過真正的龍鱗,所以當龍座在手的時候,能夠隱隱有些察覺。

    而且,據他所知的僅有的情報中顯示,龍騰界是沒有偃師這個小流派的,或許有些修士會煉製一些小巧的機關造物,但那並非偃師的傳承,而是煉器的手法。

    在沒有偃師傳承的龍騰界,卻有一件這樣強大的龍座偃甲,無疑說明了不少問題。

    關於龍座的傳說,已經流傳很多年了。

    在龍騰界這邊有記載的曆史之中,龍座現世過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攪的龍騰界腥風血雨,而且每次用不了多久,龍座就會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

    傳言中記載,龍座披掛,身影猩紅高大,暴戾殺戮無窮,是整個龍騰界最為不詳之物。

    隨著八百年前天壑的出現,龍騰修行界一代不如一代,許多宗門的傳承都斷絕,這世上恐怕也隻有三大霸主宗門中,還有一些關於龍座的記載了。

    至於小醫仙是如何知道龍座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陸葉看來,這個女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迷霧。

    別的不說,龍騰界與九州,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怎麼會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這若是巧合,那未必也太巧合了一些。

    這些日子他忙著布陣,不過哪怕陣法布置完全了,他也不準備離開藥穀。

    一則莊不凡行動不便,二來,他也是想打探一下小醫仙的底細。

    事關花慈,由不得他不上心。

    “小友,龍座乃是神物,但若與它相性不合,動用此物的代價也無比巨大,那位道友的下場你應該親眼驗證了,所以此物你最好不要貿然動用。”黃粱語重心長地勸誡。

    三大霸主宗門這些年其實也在暗中搜尋龍座的下落,倒不是要據為己有,而是想將它封鎮。

    畢竟龍座每一次現世,都會引來一些動蕩,無數修士因此而亡。

    若是能將它找到封鎮了,修行界以後也會少一些劫難。

    “另外,龍座本身……”黃粱言至此處,忽然搖頭,“算了,不說也罷。”

    陸葉乜著他,這樣話說一半的習慣可真夠討厭的。

    “我沒找到龍座。”陸葉淡淡一聲。

    黃粱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頷首道:“沒找到最好。”

    龍座這樣的東西,一旦消息泄露,必定要引起無數人哄搶,眼下龍騰界將有大變,三大霸主宗門已經聯手發出檄文,共征雪州天壑教。

    這般關鍵時刻,黃粱也不希望節外生枝。

    陸葉不承認找到龍座,黃粱自然懶得去追究太多。

    不管怎麼說,他這一次能活命,多虧了陸葉和莊不凡二人,他身為皇天宗宗主,又豈是那種恩將仇報,覬覦他人寶物之輩?

    他眼下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師尊李颯坐化,法華和劉天一戰死在天壑下方,還氣運於龍騰界,值此界域大變之時,必然會有承載整個界域的氣運而生的妖孽,擔負起拯救一界職責。

    會不會是此子?

    藥穀這邊的驚天大陣,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絕不是雲河境修士能布置出來的。

    再加上龍座現世,被他入手,由不得黃粱不聯想太多。

    而且,他被天壑教眾多修士圍追堵截,無意間逃至此處,最終得以活命……真的就隻是機緣巧合,而不是冥冥之中的一些指引嗎?

    從種種跡象來看,黃粱心中隱隱有些猜疑,但這種事實在沒辦法去驗證什麼,隻能等待時間給出答案。

    再想起天壑教,黃粱又不免唉聲歎氣。

    一個天壑教,自然不足以與整個修行界抗衡,但戰事一起,又不知要死多少人,龍騰修行界,已經經不住太多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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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四章 大戰起

         


  天壑下方,血河翻湧,血腥氣瀰漫方圓百里,濃郁如實質,血河之中,氣泡炸裂,似有冤魂哀嚎。

  天聖背負雙手,抬頭仰望。

  哪怕是之前天壑教諸多強者針對法華和劉天一的圍殺,他也沒有參與,數十年的謀劃,終於走到了最後一步,如今的他,眼中只剩下那橫亘虛空的天壑,再無他物。

  這世上沒有人,任何事,能干擾他的大計。

  輕咳聲由遠及近,大長老邢墨走了過來,本就老態龍鐘的他,此刻更顯蒼老。

  先前大戰,天壑教這邊雖只死了幾個長老,但多人受傷,尤其是直面法華怒火的邢墨,傷勢其實很嚴重,他也想不通,那個大和尚明明都老的快要死了,怎麼還能爆發出那樣恐怖絕倫的實力。

  不過終究還是雙拳難敵四手。

  他更想不明白的是,法華和劉天一為何要戰死在這裡。

  憑那兩人的實力,再加上一個黃粱,若是有意遁逃的話,未必就沒機會,可事實上,從頭到尾那兩人都沒有要逃離此地的打算,只在最後關頭,聯手給黃粱創造了一個逃生的空間。

  不過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邢墨收斂心神,來到天聖身邊站定,輕輕開口。

  「教主,六長老,十九長老,二十七長老……還有追出去的那些人,全都死了。」

  一下損失了一百多人,其中包括了十幾個長老級的存在,邢墨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但最終還是確定,那些人確實都已經遭遇了不幸。

  只是追殺一個重傷的黃粱,怎麼會全死了呢?

  這世上又有誰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斬盡那些人?

  便是法華和劉天一再生,也未必有這個本事。

  所以他急忙過來,將此事匯報。

  「嗯。」

  出乎他的意料,面對如此噩耗,天聖只是澹澹地應了一聲,再沒其他任何反應。

  等了片刻,天聖依然沒有別的指示,邢墨開口:「教主,需不需要我派人去查探下情況?」

  無論如何,得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死的,又是死在何人手上,如此,方能有所應對。

  「不必了,死便死了吧。」天聖澹澹回應,那語氣聽起來不像是死了十幾個長老,而是死一些上不得台面雞犬。

  邢墨心中不免發寒,天壑教固然沒有三大霸主宗門那樣悠久傳承,更沒有什麼同門師兄弟之間的情誼,但既然報團取暖,也不該如此冷漠才對。

  邢墨隱隱感覺,天聖似乎變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這種感覺其實自天聖開始執行眼下的計劃,他就有些察覺,但以前沒那麼明顯。

  默了片刻,邢墨問道:「教主,咱們真的能窺得雲河之後的道路?」

  哪怕是天壑教的大長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對天聖的計劃也是不清楚的,眼前這覆蓋了方圓幾十里,用無數生命和鮮血澆築而成的大陣,到底能發揮出什麼樣的作用,他更是一無所知。

  但在天聖對外的說辭中,這大陣,便是他們擺脫龍騰界藩籬,踏上雲河之後道路的關鍵。

  所以這些年來,他們這些長老都在盡心輔佐天聖,任勞任怨。

  修為到了他們這個程度,所渴求的,僅有此事了。

  「你在質疑本教主?」

  面對自己麾下十多位長老的生死澹漠至極的天聖,此刻卻是霍地扭頭,陰森的目光注視著邢墨。

  邢墨連忙低頭:「屬下不敢!」

  心頭駭然無比……教主眸中的詭光,他竟從未見過。

  天聖又深深地瞧他片刻,這才澹澹道:「做好你的分內事。」

  「是。」邢墨依然低著頭,又匯報起另外一件事,「三大霸主宗門已經發出檄文,各方修士皆有相應,不日便會有大批人抵達雪州,我教要如何抵擋,還請教主示下。」

  「不用理會,一群土雞瓦狗罷了。」天聖不屑一顧,哪怕是要與一個界域的修士為敵,他竟也絲毫不放在眼中。

  邢墨心中卻是七上八下的,天壑教的底蘊確實不錯,但還沒到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修行界的程度,一旦以三大霸主宗門為首的修士聯軍抵達雪州,天壑教這邊根本無力抵擋。

  教主他,哪來的底氣不做理會?

  自己是不是該儘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他本就惡名在外,如今天壑教又如此行事,離了雪州,這天下之大,也沒有他的藏身之地了。

  他年紀雖大,卻不想這麼早就死,他還能苟活一些年月。

  退下之後,見到了正在等候他的程恨風。

  「教主他怎麼說?」程恨風問道。

  邢墨搖頭:「不做理會,也不必封鎖消息。」

  程恨風皺眉:「若不封鎖消息,教內必定大亂。」

  實際上,此刻便已有一些消息在天壑教內部流傳,不少天壑教修士人心惶惶。

  邢墨悠然道:「或許……這也是教主希望看到的呢?」

  程恨風先是不太理解,緊接著反應過來,身軀一震:「你是說,教主他……」

  《輪迴樂園》

  邢墨眼帘低垂:「事到如今,咱們想要活命,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那些默默無聞之輩逃離此地,隱姓埋名或許還有生路,但咱們這些長老級的,除了能與神教共存亡,還能有什麼選擇?」

  程恨風默然。

  時間流逝,血河中的血水越來越濃稠,一個個被擄掠至此的凡人被殺死,鮮血注入血河之中。

  不但如此,還有許多聽聞一些消息想要逃離雪州的天壑教修士,也被抓了回來,紛紛斬殺在血河旁。

  天壑教諸多還活著的長老們親自動手,一時間殺的人頭滾滾。

  修士的鮮血品質要比凡人好太多了,隨著大量天壑教修士鮮血的注入,那覆蓋方圓幾十里地界的血河彷佛有了靈性一般,血河翻湧滾動著,傳遞出一種極為不詳的氣息。

  「快了,就快了!」天聖眺望著天壑,眸中溢滿了狂熱。

  無數年來近距離參悟天壑之謎,終有一日他心有所得,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開始籌謀今日的大計。

  多年準備,一朝出手,可謂雷霆之勢,龍騰修行界反應雖快,卻已經阻攔不了。

  大陣已快準備妥當,只待大陣準備妥當,他就可以完成最後的計劃,打破這天地的藩籬,窺探到雲河之後的奧秘。

  「教主,以三大霸主宗門為首的修士聯軍已進入雪州,用不了一日就會攻來了。」邢墨又跑來匯報情況。

  「讓他們來!」天聖霸氣回應。

  邢墨張了張嘴,有些無言以對。

  隨著修士聯軍的不斷逼近,天壑教內部的氛圍也越來越緊張,若非之前諸多長老們出手殺了一批叛逃者,只怕此刻天壑教這邊已經不攻自破。

  饒是如此,也是人心渙散。

  自家教主不作為,諸多長老們也忙的一頭霧水,面對如此滅頂之災,天壑教這邊完全不知該如何抵擋。

  三千里……

  一千里……

  五百里……

  一道道消息傳遞,修士聯軍距離天壑教的位置越來越近。

  直到大批樓船組成的船隊印入視野中,已經排兵列陣等待多時的天壑教修士們個個都臉色蒼白。

  那為首的三艘大船,其上各自銘刻著三大霸主宗門的印記,後方跟隨而來的樓船,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整個龍騰界的修行宗門,幾乎都有參與此事,可見三大霸主宗門的號召力。

  「阿彌陀佛!」洪亮的佛號響起,金剛寺的樓船上,一個大和尚的身影顯露,正是這一代金剛寺的方丈,廣淨和尚。

  望著前方的血氣沖天,哪怕隔著近百里,也能清楚地嗅到那清楚的血腥氣,便是廣淨這樣修持高深的出家人,也有劇烈的怒火在胸腔中翻湧。

  龍騰界這麼多年來,不是沒出陰毒險惡之輩,但如天壑教這樣屠戮一洲生靈者,還從未有過。

  他們這一路過來,整個雪州一片死寂,莫說活人,便是野獸都見不到幾個。

  再看前方涌動血河……這要殺多少人,才能匯聚這樣宏大的規模?

  再者,廣淨是知道的,法華死在這裡。

  私仇大恨,廣淨心知,今日說不得也要降妖除魔了。

  皇天宗的樓船上,有修為高深的修士一步踏出,手持一道檄文,高聲誦讀,抨擊天壑教惡行,細數天壑教罪狀,所有前來討逆的修士們都聽的義憤填膺,怒火翻湧。

  而隨著檄文的誦讀,天地似也有回應,莫名的大勢聚集在修士聯軍這邊,讓人心堅穩,讓士氣高漲。

  「天壑教倒行逆施,罪不容赦,今有皇天宗,金剛寺,浩然書院聯手天下同道,斬妖誅邪,還修行界一個朗朗乾坤,還這天地一個公道,龍騰修行界,九百八十四家宗門,共鑒!」

  沒有勸降,也沒有商談,對天壑教這樣的惡劣行徑,已經沒有勸降和商談的必要了,唯有將其徹底剷除,將天壑教趕盡殺絕,如此方能祭奠一洲的生靈。

  奔赴至此的修士聯軍氣勢高漲高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

  「殺!」也不知從哪喊出來的一聲殺字,一艘艘樓船上,一道道身影飛掠而出,朝天壑教那邊撲殺過去。

  大戰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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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 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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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火彌漫,雪州多年的平靜,被無盡的殺戮打破。

    天壑教雖在雪州盤踞多年,勢大根深,但又如何敵的過整個龍騰修行界的力量?

    雙方修士甫一交鋒,天壑教這邊就兵敗如山倒,一道道防線被突破,一個個修士滅亡。

    而到了此時,這些天壑教修士哪怕想逃,也沒有任何門路了。

    整個天壑教的總舵,已被龍騰界修士包圍的水泄不通。

    衛中澤神色倉皇失措,心中萬分後悔加入天壑教,更後悔聽信了上麵的鬼話,搞的如今走投無路,隻能等死。

    《我的治愈係遊戲》

    他出身漳州黃楓門,是門主最得意的弟子,本有望接過門主衣缽,將黃楓門傳承下去。

    不過當那如師如父的門主發現他跟自己的一個小妾有私情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他被黃楓門一眾修士追殺,走投無路之下,投入天壑教中。

    這兩年來,他一直在想,當日被撞破奸情的時候,若是老老實實跟師尊認錯,以師尊的脾性,頂多隻會教訓自己一頓,未必會真把自己怎麼樣。

    然而那時他心下惶恐,本能地刺了師傅一劍……

    聽說在自己逃離之後,養育了自己多年的師傅大病了一場,精神也大不如前了。

    耳畔邊全是打殺聲,各種靈力波動交錯紊亂,衛中澤也不清楚為什麼在這種關頭,自己腦中會有這麼多胡思亂想。

    一道身影忽然從天而降,那身影赤著的上身上古銅色的肌膚包裹著塊壘分明的肌肉,氣血旺盛充盈,頭頂光禿,對著衛中澤便是厲喝一聲:“呔,妖孽哪裏逃!”

    金剛寺的和尚!衛中澤眼角跳動,隻覺莫大危機將自己籠罩,本能驅使下,一劍便朝那和尚刺了過去。

    “好妖孽!”大和尚怒喝,周身氣血翻湧,狠狠一拳朝衛中澤砸下。

    少傾,戰鬥結束,衛中澤瞪大眼睛躺在地上,生機彌留,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在翻湧。

    金剛寺的和尚,果然名不虛傳,一個個體魄硬的跟怪物一樣……

    恍惚之間,他感覺自己的體內流出的鮮血滲入了地下,勾連了莫名的存在。

    與衛中澤有一同感受的,大有人在,而這些人,無不是將死之人。

    天壑教這邊損失慘重,修士聯軍這邊也有損失。

    困獸尤鬥,更何況這些修行有成的修士?麵對氣勢洶洶前來圍剿的修士聯軍,天壑教修士想要活命,隻有拚死反抗。

    但任誰都知道,天壑教要覆滅了,今日之後,這天下也再無天壑教。

    “教主,撐不住了。”邢墨滿身鮮血地跑到天聖麵前,如泣如訴,“還請教主出手救我等性命!”

    哪怕到了此刻,天聖也是神色澹然如初,這也讓邢墨對他多了一些莫名的信心,如果這個時候天聖也跟他一樣倉皇失措的話,那事情才真的沒有轉機。

    他不清楚自家教主到底要幹什麼,但既擺出這麼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那麼想來是有應對的良策的。

    他跟隨天聖時間最長,也知道天聖的為人性格,這位教主這幾日雖然表現的目空一切,但實際上卻是極為謹慎之人,從這麼多年他一直引而不發就可以看的出來,隻有準備的完全妥當了,他才忽然實施自己的計劃。

    程恨風也飛了過來,這位劍修此刻缺了一臂,臉色蒼白如紙,顯然傷勢沉重。

    如今天壑教,十不存二,絕大多數都已經戰死,還活著,也終將活不過今日。

    “也是時候了!”天聖悠然一聲,終於有了動作。

    他一步跨出,踏空而行,虛空中彷佛多了一層層肉眼看不到的階梯,托著他的身子朝前方行去。

    而他所行的目標,正是一直矗立在不遠處的百丈法壇。

    似暗合什麼大勢,天聖每一步落下,都如戰鼓錘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天地間所有聲音都消弭無形,喧鬧的戰場也在這一瞬間歸於平靜,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天聖所吸引,抬頭望去。

    天聖的步伐看似不緊不慢,但其實隻是兩息,就已落身在那法壇之上,他撩起身後的衣擺,輕輕一甩,跏趺而坐,目光澹澹掃過四方,嘴角露出一抹不可察覺的笑容,輕輕開口:“諸位遠道而來,辛苦了。”

    聲音雖輕,可在其靈力的加持之下,卻傳遍整個戰場,刹那間,法壇所在,似成了這天地中心。

    “要感謝諸位,讓本教主湊足了啟動這一方大陣的血食,本教主會銘記諸位,龍騰界也會銘記諸位,話不多說,本教主這便開始了,這可是本教主為爾等千辛萬苦才尋來的出路!”

    “天聖老賊,受死!”一聲怒喝傳來,伴隨著這一聲怒喝而來的,是一道驚世劍光。

    不但如此,還有一道煌煌雄威,如龍騰飛的術法。

    更有一個光頭和尚,氣血翻湧衝殺上前,手中降魔杵高高舉起,靈力氣血沸騰,當頭朝天聖砸下。

    皇天宗副宗主奎遠山,浩然書院當代院主袁常存,金剛寺方丈廣淨,一同出手了。

    在李颯坐化,法華和劉天一身隕,黃粱不出的前提下,此三人已是這一方界域最強的存在,也是聯軍最強的修士。

    他們三人悍然出手,夾攻而至,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人能擋住他們的聯手一擊。

    無數修士的目光被這三道身影吸引,似已預見到天聖在這三人夾擊下魂飛魄散的一幕。

    然而端坐在百丈法壇之上的天聖卻隻是微微一笑。

    這笑容顯得無比詭譎。

    麵對這三位強者的聯手一擊,他甚至沒有要躲避的念頭。

    一層血光忽然自他身上浮現出來,那血光濃鬱的有些不太像話,霎時間便讓天聖整個人像是穿了一層血衣。

    驚世劍光襲在血光之上,難以撼動血光分毫,如龍騰飛而至的術法打在血光上,同樣波瀾不驚。

    廣淨大師的降魔杵砸落。

    雲河九層境的極致修為,再加上其千錘百煉的肉身爆發的力量,這一擊之下直讓虛空都之扭曲,莫說麵前是個人,便是金鐵也能砸的粉碎。

    然而這一杵之下,天聖卻依舊安然無恙,聲勢浩大的一擊,甚至連半點聲音都沒有傳出來。

    隻有天聖體表籠罩的濃稠血光,蕩出了一層微小的漣漪。

    “怎麼可能?”

    無數看到這一幕的修士怔在當場,每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覺是不是生出了什麼錯覺。

    這世上,還能有這樣的人?

    雖然早就聽說天壑教教主天聖一身修為功參造化,但也絕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

    倒是有不少人瞧出了端倪,尤其是出手的三人……

    天聖本身自然沒有硬抗三人聯手一擊的本事,問題出現在他身上的那一層血光上。

    尤其是衝上前來跟天聖搏殺的廣淨和尚,此刻分明察覺到一些異常。

    覆蓋方圓百裏的血河大陣正在奔流咆哮,法壇所在便是陣眼的位置,整個大陣的威勢都聚集在了天聖身上。

    誰也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激發了這一座莫名的大陣。

    河水奔流的聲音響起,伴隨血河翻滾的,是令人心悸的氣息。

    “這是什麼邪法?”廣淨和尚怒目圓瞪。

    天聖澹澹一笑:“天賜之法,你這和尚又豈知其中奧妙?”

    這倒不是假話,天聖一生不修陣道,能布置出這樣的大陣,確實是從天壑內參悟出來的妙法。

    但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什麼天賜之法,那就隻有天聖自己知道了。

    “魑魅魍魎也敢裝神弄鬼!”廣淨和尚做獅子怒吼狀,手中降魔杵又一次高高舉起, .轟然砸落下去。

    “吾主神威麵前,就不要班門弄斧了。”天聖輕哼一聲,曲指一彈,一道血光驟然掠出,撞擊在麵前廣淨和尚的胸口處。

    明明隻是一道毫不起眼的血光,但當被撞擊在身上的刹那,廣淨卻好像被一座大山砸中,魁梧的身形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身在半空中就已噴出一口血霧,臉色蒼白,怒目圓瞪,滿臉的難以置信。

    “大師!”浩然書院的袁常存連忙閃身飛來,將廣淨接住,兩道身影翻滾著,足足退出幾百丈,這才穩下身形。

    然而廣淨此刻的模樣卻是觸目驚心,他胸口處一片血肉模糊,有血光籠罩在上麵,似有極強的腐蝕性,傳出刺啦啦的聲響。

    他千錘百煉的肉身,外加修行了一生的護體金罡,在這血光麵前竟是不堪一擊。

    萬籟俱靜……

    當天聖一指彈飛廣淨時,所有望著他的目光都變了。

    天壑教殘存的修士心情振奮,龍騰界修士聯軍的修士目光惶恐。

    “他……真的走出那一步了?”

    這一瞬間,不知多少人的腦海中冒出這個難以置信的念頭。

    同為雲河九層境,哪怕天聖實力再強,也不可能一指彈飛廣淨大師。

    但事實上,他真的做到了。

    能做成此事,那麼唯有一個解釋。

    天聖踏出了龍騰修行界無數年夢寐以求的那一步,打破了雲河的桎梏,晉升了更高的層次。

    此時此刻,天聖周身被濃稠血氣籠罩,哪怕有人想要觀瞧他的底蘊也做不到。

    所以根本沒人知道,他到底還是不是雲河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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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六章 天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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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嘿……咳咳咳……”

    望著端坐在法壇之上被血光包裹的身影,天壑教大長老邢墨低聲笑了起來,笑聲牽動傷勢,又忍不住輕咳。

    絕境逢生,這可真的是絕境逢生。

    原來自家教主真的已經走出那一步了,怪不得一直沒將來敵放在眼中。

    一指彈飛廣淨和尚,這樣的實力已經超越了龍騰界的極限,有如此底蘊在,又何懼什麼修士聯軍?

    “原來一切都在教主的算計當中!”

    邢墨是真心佩服。

    很顯然,之前從雪州抓來的凡人乃至後麵斬殺的天壑教叛徒,數量是不夠的,聚集的鮮血不足以讓那莫名的大陣啟動。

    但修士聯軍的大舉進攻,讓這一片戰場充滿了殺戮,無盡鮮血流淌,終於讓天聖有了激發大陣的資本。

    在此刻的天聖身上,他看到了那傳說中真湖境修士才能擁有的威勢。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翻湧。

    朝聞道,夕死可矣!

    他身邊的程恨風的心情雖然同樣激動,卻沒邢墨這麼狂熱,隱約察覺到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低聲道:“教主方才說什麼吾主……那是什麼意思?”

    這個稱呼讓他不能不在意,天聖已是龍騰界最強序列的修士之一,哪怕是之前戰死在這裏的法華和劉天一,他也可以與之平起平坐,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站在他頭上,讓他如此恭敬稱呼。

    邢墨好像完全沒聽到,兀自振奮高呼:“教主萬古千秋,神教亙世永存!”

    麵上的火熱神色,幾乎要燃燒起來。

    幸存的天壑教修士們也跟著齊齊高呼:“教主萬古千秋,神教亙世永存!”

    一時間,群情激奮,明明天壑教這邊死傷慘重,十不存二,但在天聖展現出那強大的力量之後,局勢卻瞬間發生了逆轉,好像占據了上風是天壑教一樣。

    “那不是他的力量!”廣淨沉著臉,望著被血霧包裹的天聖,心中驚悸萬分。

    直麵天聖那一擊,他比任何人感受的都要清楚,所以立刻判斷出,那不是天聖本身擁有的力量,那是布置在這裏的大陣之威。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如今的天聖,根本沒有踏出那一步,這一方天地,也不允許有人能踏出那一步!

    “快阻止他!”廣淨低喝。

    不管天聖到底要幹什麼,都必須要阻止他,否則龍騰界必有大難。

    這般說著,再次朝天聖那邊撲殺過去,袁常存緊隨其後。

    另一邊,一道道飛劍掠空而來,朝天聖攢射,劍氣縱橫,哪每一道劍氣都似是一道筆畫,一道道劍氣交錯間,赫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殺字。

    浩然書院的書劍決!

    殺字訣也是其中殺意最重的訣法,由當代浩然書院院主親自出手施展,威勢之強可見一斑。

    更有諸多龍騰界修士齊齊出手,朝天聖那邊攻去。

    霎時間,天聖所在便被五顏六色的光芒籠罩。

    天聖似也被激怒了,低沉的聲音傳出:“本教主為爾等尋來前路,爾等非但不感激,竟還如此冥頑不靈,果然世人愚昧……你們全部都要死!”

    話音落下,血河沸騰起來,覆蓋方圓數十裏,蜿蜒曲折的血河在這一刻彷佛活一樣,無邊濃鬱血氣蒸發,齊齊朝天聖所在百丈法壇處彙聚而去。

    隻刹那間,那在血河中流淌的血水,竟都消失不見。

    包裹著天聖的五顏六色的光芒在這一刻全都黯然失色,天地間隻剩下一片如血的鮮紅。

    “滾!”天聖怒喝。

    滂湃血氣轟然彌漫,無形的氣浪席卷,以他為中心,方圓千丈之內的修士人仰馬翻。

    此等手段,著實駭人聽聞,便是天聖真的晉升了真湖境,也未必能有這樣的威勢。

    “那是什麼?”有人望著天聖那邊,眸露驚恐神色。

    隻見天聖所在的位置,如今已被一團血球所籠罩,那血球如有靈性一般蠕動著,變幻著。

    “啊!”血球內傳來天聖淒厲的慘叫聲,好似正在承受巨大的折磨。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傻了眼,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就在下一刻,那蠕動的血球忽然化作一道通天的血色光柱,直衝天際。

    百丈法壇所在的位置,正是天壑下方,如今這通天的血色光柱衝起,破空千萬裏而去,撕裂雲層,直直地撞進了天壑之內。

    轟……

    天地嗡鳴,這一瞬間,整個龍騰界都猛地震動了一下。

    天聖的慘叫聲愈發淒厲了,令人聽的毛骨悚然。

    光柱久久不散,一雙雙目光關注之下,自八百年前便出現的天壑,在這一刻,忽然發生了一些異變。

    天壑內,原本一片灰蒙蒙的,好似蘊藏一片虛無。

    但在那血色光柱衝入其中之後,天壑內的色彩也變得一片血紅,似有血海在其中翻湧。

    不僅如此,就連天壑本身,也開始慢慢擴張,這一道橫亙八百年的天之裂痕,正在迅速擴大。

    片刻後,連通天地的血色光柱消散了,天聖如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法壇之上,好似經曆了難以想象的折磨,整個人的氣息都極為虛弱。

    “這……”

    天壑教修士傻眼。

    修士聯軍的修士們也傻眼了。

    天聖方才何等威風?端坐原地,硬受三大頂尖強者的聯手攻擊而巋然不動,隨意一指彈飛體魄強橫的廣淨大師。

    更鬧出了那麼偌大的聲勢。

    所有人都以為他要舉世無敵了。

    然而隻短短十幾息時間,如此強者竟變得如一條死狗一樣。

    前後對比差距之巨,哪怕是聯軍方麵的敵人,也有些難以接受。

    大長老邢墨更是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了,根本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若如此……那今日必死無疑啊。

    “嘿嘿嘿……”法壇上卻傳來天聖的笑聲,哪怕他氣喘遊絲,哪怕他生機正在消散,他也依然沒有半點慌張,臉上反而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目光一瞬不移地盯著頭頂上的天壑。

    大計已成,再沒人能阻止了!

    “看,天在流血!”忽然有驚呼聲傳來。

    諸多目光抬頭望去,俱都眼簾一縮。

    隻見那天壑內,血光翻滾,大片殷紅自天壑之中流淌出來,乍一眼看起來,就好像真的是天在流血一樣。

    而那橫亙天空八百年的天壑,便是那天的傷疤。

    隨著鮮血一起流淌出來的,是令人極為心悸而不安的氣息。

    眨眼功夫,天壑下方便多了一片血海。

    那血海之中似乎還有一些模糊的身影正在遊走……

    嘩啦一聲……

    血海破開,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從中踏出。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修士都為之一愣,因為這道身影雖是人形,但看起來跟正常的人類有很大不同。

    他的身形修長高大的很,裸在外麵的皮膚呈血紅的顏色,好似煮熟的龍蝦,而且他還有一雙尖耳,垂在身側的雙手上,十根指甲尖銳而鋒利。

    他穿戴的衣服,看起來也不像是龍騰界的風格。

    “妖族?”有人驚疑不定。

    龍騰界也是有妖族的,開了靈竅就可以化作人形,但還沒人見過這樣的妖族。

    不過妖族本身千奇百怪,有些妖族的種類稀少,沒見過也不算稀奇。

    可對方身上的氣息,明顯不是什麼妖氣,而是一種更為邪惡的東西。

    再加上這人是從血海中走出,血海又來自天壑……

    許多修士駭然了,心中翻湧起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

    “這方世界……”就在龍騰界一眾驚駭時,那血膚男子忽然開口了,聲音聽起來與正常的人類沒什麼太大區別,“還算不錯!”

    “恭迎吾主!”法壇上,爛泥一樣的天聖虛弱呼喊。

    血膚男子被他的聲音吸引,扭頭看去,居高臨下:“就是你這些年在與我溝通?”

    天聖急忙回應:“吾主明鑒,正是屬下!”

    他堂堂天壑教教主,哪怕麵對法華和劉天一來襲的時候也是古井不波,然而此刻麵對血膚男子,卻是如此卑微自稱,一時間讓人好不適應。

    血膚男子頷首,身形飄動,來到天聖麵前,彎腰探手,大手抓在天聖的腦袋上。

    “本座能如此順利蒞臨此界,你功不可沒!本座麾下,有功則賞,有過便罰,你記住了!”血膚男子說話間,周身血光大方。

    肉眼可見地,難以想象的精純血氣注入到天聖體內,原本死狗一樣的天聖,臉色迅速恢複光彩,身上的氣息也不斷複蘇。

    短短十幾息時間,血膚男子收手。

    天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感受著自身此刻的狀態,難抑內心的欣喜若狂,知道自己這些年的努力終於有回報了,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半跪在血膚男子麵前:“拜謝吾主!”

    以法壇所在為中心,天壑教的殘兵敗將,修士聯軍的諸多修士,全都驚愕萬分地觀望著。

    每個人的內心都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他們親眼見到那血膚男子起死回生一般的手段,親眼看到前一刻天聖還如一條死狗,後一瞬就生龍活虎……

    此等手段,莫說見過,便是聽都沒聽過。

    而且那血膚男子雖隻說了幾句話,可那話語之中蘊藏的深意,卻讓人不寒而栗。

    廣淨,袁常存,奎遠山,這三位聯軍的最強者,表情凝重的快要滴出水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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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 天外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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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場寂靜,唯有狂風呼嘯。

    忽有刺耳的叫喊打破了這份寧靜。

    “恭迎吾主!”

    卻是那天壑教大長老邢墨放聲高呼,噗通跪倒,以頭扣地,神態虔誠。

    人老成精,而且這麼多年他一直跟隨在天聖身邊,雖然不清楚天聖的具體計劃,但終究要比旁人知道的多一些。

    再加上這血膚男子之前和天聖所的話,他哪還沒有猜測?

    盡管不敢相信,可這種事就發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這血膚男子……赫然是天外來客!

    而且正是被天聖用那血河大陣,接引過來的。

    多年前,天聖參悟天壑之秘,得天賜之法,這才於此地布下這血河大陣,擄掠一洲生靈獻祭。

    如今看來,那不是什麼天賜之法,而是這血膚男子隔著一道天壑,與天聖之間有了一些交流,血河大陣也是對方傳授下來的。

    原來這就是天聖找到的前路,盡管跟預想中的有些不太一樣,但前路終究是前路,他們這樣的人,修為已經走到了盡頭,可血膚男子的出現,卻讓他看到了盡頭之後的道路。

    所以邢墨毫不猶豫地跪了。

    天聖以身作則,他這個大長老跪的自然毫無心理壓力,順手還拉了一把站在他身邊的程恨風。

    程恨風堂堂劍修,此生隻跪過父母師尊,便是天聖也沒跪過,哪裏願意跪這樣一個來曆不明,身份不明家夥?但他傷勢不輕,被邢墨這麼一拽,也不由自主地跪下來。

    “恭迎吾主!”幸存天壑教修士們紛紛跪倒在地,高聲呼喊,與那些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聯軍修士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血膚男子目光掃過,神色澹漠,沒有因為天壑教修士的臣服而喜悅,也沒有因為聯軍修士的不順從而惱火。

    當一方世界入侵另一方世界的時候,這些情況是不可避免的,而他……見過很多次類似的場景了。

    他澹澹開口:“本座血族血梟,來自血界,臣服本座,否則……死!”

    澹澹的一句話,卻讓所有聯軍修士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慌和壓力。

    盡管之前已經有人猜出此人是天外來客,可猜測是一回事,人家親口證實又是另一回事。

    血族,血界什麼的,從來沒人聽說過,但對方如此處心積慮地來到龍騰界,顯然不是觀光,而且人家一來就給龍騰界修士擺了兩個選擇,根本沒有任何商談的餘地,顯然來者不善。

    忽然要麵臨這樣的抉擇,沒有哪個修士能貿然做出決定。

    “善哉,善哉。”廣淨和尚踏出一步,如炬般的目光凝視著血梟,“敢問施主,血界為何要入侵我龍騰界?”

    血梟扭頭看來,上下掃廣淨一眼,澹澹道:“弱肉強食罷了。”

    簡單的至理,卻是無可辯駁。

    “若臣服,該如何?”袁常存緊跟著問道。

    血梟道:“種下血印,為我血族血奴,可得不死!”

    奎遠山也踏前一步:“敢問道友修為幾何?”

    血梟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獰笑:“你可以試試!”

    “正有此意!”奎遠山話落時,已是一指點出,麵前一道靈力圓盤瞬間浮現,其上紋路交錯縱橫,複雜玄奧。

    一顆猙獰龍頭從靈力圓盤中探出,緊接著便是龐大龍身,搖頭擺尾朝血梟那邊襲去。

    盡管隻是隨手一擊,奎遠山已用了全力。

    而麵對這一擊,血梟隻是一拳轟出,漫天血光湧現,將那飛撲過來的術法巨龍包裹,靈力激蕩不休,轟鳴之聲不絕於耳。

    血梟身軀微微一震,術法巨龍也消失不見。

    “雲河巔峰!”諸多聯軍修士眼前一亮。

    見過剛才天聖的威風,所有人都對這血梟忌憚無比,但此刻看來,天聖能那麼威風,借助的是那血河大陣的威能,根本不是他本身的力量,與這血梟毫無幹係。

    而這血梟動手之時,一身力量便暴露無遺。

    雖然很強,但還沒有超出雲河境的極限。

    他強橫霸道地給了兩個選擇,原來也隻不過是表麵威風罷了。

    廣淨雙手合十,豎在胸前,麵上一片慈悲之色:“施主,我龍騰界無意與你血界為敵,還請施主從哪裏來,便回哪裏去!”

    雖然知道血族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今日變故實在太大,在沒弄清楚血族底細之前,貿然與之發生衝突,並非良策。

    如今最好的局麵是將這血梟趕回去。

    至於他能不能回去……他既然能來,那肯定可以回去的。

    “看樣子這就是你們的選擇了。”血梟澹澹開口,“既如此……”

    他抬起一手,輕輕往下一揮:“殺!”

    天壑下方,無邊血海之中,一道道身影呼嘯地湧出來,俱都是膚色血紅,兩耳尖銳的血族,眨眼之間,便有成千上萬的血族顯露身影,而自那血海之中,還有更多血族的身影在翻湧著。

    聯軍修士俱都臉色大變,紛紛出手抵擋。

    霎時間,大戰起!

    而這一次大戰,跟聯軍之前圍剿天壑教的烈度完全不一樣,襲來的血族的實力明顯要比天壑教修士強出不少,而且血族的秘法詭譎,龍騰修士頭一次對上這樣的敵人,一時間死傷慘重。

    天壑教這邊的殘兵敗將卻開心了。

    他們原本必死無疑,誰知局麵竟有如此變化,如今正在天聖的帶領下配合血族反攻聯軍修士。

    一時間,戰場之上生機不斷消散,聯軍修士節節敗退。

    ……

    藥穀,草廬中,陸葉皺眉望著躺在床上的葉琉璃。

    幾乎就是在天壑那邊出現異動的同時,葉琉璃這邊就忽然慘叫一聲,昏厥了過去。

    自來到藥穀之後,得小醫仙出手醫治,葉琉璃的老毛病便沒有再犯了,誰知今日居然無緣無故地複發。

    而且這一次的情況,跟以往任何一次都有不同。

    此時此刻,葉琉璃身後的衣服已經被劃開,她後背上那蜈蚣一樣的胎記似乎變大了一些,而且胎記旁,竟有濃鬱的血光湧現出來,將那潔白後背印照的一片殷紅。

    乍一眼看去,好似胎記都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撕裂了一樣。

    依依在一旁急的團團轉,卻幫不上什麼忙,隻能祈禱小醫仙的手段能有效果。

    “你們先出去。”小醫仙將葉琉璃重新放平,吩咐一聲。

    陸葉與依依依言退出草廬。

    草廬外,黃粱失了魂一樣眺望著遠方。

    這幾日黃粱也在藥穀這邊療傷,不時與皇天宗的人聯係,所以知道聯軍那邊的動向。

    之前天壑下,天聖以一己之力對抗三大頂尖強者的消息,已經傳遞了過來,黃粱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而如今的異變,更讓他手足無措。

    “陸葉……”依依順著黃粱的目光朝遠方望去,不由喊了一聲。

    陸葉的眼睛眯了起來,抬眼觀瞧,隻見遙遠天際邊,那橫亙天空的天壑下方,血光湧動翻滾,好似有滅世之災降臨,哪怕隔著千萬裏,也讓人心頭不適。

    讓他震驚的是,天壑那邊如今的情況,與葉琉璃背後胎記的反應,竟能印合的上。

    那蜈蚣模樣的胎記,本就與天壑極為相似,如今又有這樣的印合,讓陸葉不由的生出一些猜想。

    或許天壑那邊的反應,能完美地印照在葉琉璃身上?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葉琉璃隻是霸刀山莊的葉七小姐,與這天壑又有什麼關聯?

    若真如此,那葉琉璃今日犯病就有解釋了,天壑的異變印照在葉琉璃身上,導致她舊病複發。

    所以想要解決葉琉璃的老毛病, 就需得解決那一道天壑?

    “前輩,天壑那邊發生了什麼事?”陸葉開口問道。

    藥穀這邊雖說不是與世隔絕,卻沒有辦法獲取外麵消息的渠道,黃粱不同,他是皇天宗宗主,外麵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

    這幾日聯軍的動向,他也跟陸葉等人說過,葉琉璃和依依兩個小丫頭還在為天壑教這樣的毒瘤即將被鏟除而感到高興。

    “怎麼會……怎麼會……”黃粱卻宛若沒有聽到,隻是低低地呢喃聲。

    能讓他這樣的人物如此心神失守,天壑那邊顯然是發生了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而且是難以想象的大事!

    “哈哈哈!”黃粱忽然又失心瘋地大笑起來,身形一陣踉蹌,“血族,血界?不可能!怎麼可能有這麼無羈的事!”

    “前輩……”依依擔憂地望著黃粱。

    陸葉在一旁皺眉,什麼血族血界的,他完全聽不到黃粱在說什麼。

    過了好一會,黃粱的情緒才慢慢平穩下來,有些僵硬地轉頭望向陸葉:“小友,你相信這世上有天外來客嗎?”

    陸葉心想如果嚴格追究起來,他和依依都算是天外來客。

    “龍座!”陸葉澹澹地回了一聲。

    黃粱一怔,旋即恍然,頷首道:“是啊,傳言龍座並非龍騰界之物,既然不是龍騰界之物,那自然是天外來物,有天外來物,就有天外來客,是黃某孤陋寡聞了。”

    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臉,澀聲道:“天壑教教主天聖布下了幾十裏血河大陣,不為別的,隻為接引一批天外來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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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印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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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廬外,在黃粱有條不紊的講述下,天壑下方的諸多局勢變化也一一呈現在陸葉眼中。

    血界,血梟,還有那自血海之中湧將而出的眾多血族。

    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九州之中有人族,有妖族,龍騰界這邊也有,還有上次進入的萬獸域中同樣有,不過大致上來說,人族與妖族之間相處的還算平和。

    畢竟許多妖族都是由妖獸演變而來。

    除了這兩大種族之外,陸葉唯一所知曉的,就是蟲族了。

    這種幾乎沒有靈智的種族,所帶來的隻有破壞和殺戮。

    如今又多了一個血族……

    比起蟲族而言,血族的威脅無疑更大,因為他們除了種族出身與人族不一樣之外,其他的沒有任何區別。

    他們有與人族一樣的靈智,甚至可以修行,這樣一批外來者忽然降臨龍騰界,對整個界域的威脅自然是極大的。

    “天聖說他找到了修行的前路,然而隻不過是接引了一批天外來客罷了,如今聯軍那邊損失慘重,我龍騰修行界岌岌可危,天聖……萬古罪人啊!”黃粱痛心疾首。

    如果說龍騰修行界與天壑教之間的矛盾隻是內患的話,那現在的局勢就是外憂了。

    自家人關起房門來,怎麼打都沒事,可誰能想到天聖居然走出了這樣一步?

    “小友,還請救我龍騰同道!”黃粱忽然肅然一禮,衝陸葉躬身拜下。

    幾日間,他在這裏療傷,與陸葉也有諸多交流,雖無法斷定陸葉就是大災麵前的救世之人,但藥穀中的大陣卻是做不得假的。

    這裏的陣法,已經超出了龍騰修行界該有的水準。

    眼下聯軍那邊兵敗如山倒,正在被血族和天壑教餘孽聯手追殺,若沒有外力相助,隻怕沒人能活著離開雪州。

    他固然可以孤身前去,然又能發揮出多少作用?

    而一旦這次來雪州的聯軍全軍覆沒,龍騰修行界必然要元氣大傷,說不定隻此一戰,脊梁骨都要被打斷。

    藥穀……已然成了最後的希望。

    陸葉為支付藥資,在藥穀之中布下這樣的驚天大陣,而時隔沒多久,龍騰界就迎來劇變。

    先入為主的觀念下,黃粱隱隱覺得,這種巧合應該也是氣運加持的結果。

    天地氣運聚攏一人之身,讓他提前有了力挽狂瀾的布置,理所當然該是那救世之人!

    所以在如今諸多聯軍修士被追殺時候,黃粱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陸葉身上,或者說,寄托在藥穀大陣之上。

    陸葉自然知道他意思,徐徐搖頭道:“黃宗主,此事你不該問我,該問此地主人的意見。”

    “我沒有意見。”小醫仙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她邁步走出,“天壑下如此異變,藥穀首當其衝,覆巢之下無完卵,救人,也是自救,不過……”

    她轉頭看向陸葉:“藥穀大陣固然玄妙,可我藥穀這邊無人精通陣法,還需小友操控大陣之威。”

    陸葉頷首:“可。”

    “如此,多謝小友,多謝道友!”黃粱再拜,這才急匆匆傳訊出去,事實上,在他跟陸葉講說天壑那邊的情況之前,就已經傳訊給奎遠山了,讓他帶人往藥穀方向遁逃,那個時候他來不及征得陸葉和小醫仙的同意,如今事後補救,倒也無傷大雅。

    “琉璃怎麼樣了?”黃粱忙碌時,陸葉問道。

    小醫仙道:“暫時安穩下來了,但想要解決她的問題……難。”

    “敢問道友,琉璃背後的胎記與那天壑,可是有什麼關聯?”

    小醫仙抬頭遙望天壑所在的方向,苦笑一聲:“你這話倒是問到我了,當年你父親帶她過來找我的時候,見得她背後的胎記,我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天壑,但隻覺那是巧合,事實上,就在今日之前,我依然是這個想法,畢竟天壑是天壑,人是人,人與天壑之間又能有什麼關聯,可是現在……”

    話沒說完,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跟陸葉想的一樣,小醫仙也覺得葉琉璃背後胎記跟天壑有莫大關係,否則沒道理有這樣的巧合。

    天壑這邊才有異變,就完美印照到了葉琉璃身上。

    “可是,這中間有什麼關聯呢?”小醫仙疑惑地看著陸葉。

    我在問你,你在問誰?

    陸葉偏開目光。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想要根治她的毛病,恐怕還得解決那一道天壑才行。”

    陸葉心情沉重。

    解決天壑,說的容易,可誰能做的到?

    那天壑為什麼會出現,都沒人知曉,更不要說解決它了。

    當然,從現在得到的情報來看,天壑的出現,跟血族有些關係,否則血族也不會從天壑之中冒出來。

    或許……此事可以從血族身上下手?陸葉若有所思。

    作為一個外來者,並非真正的葉六,他與葉琉璃之間自然沒有太深厚的感情,但他如今的身份既是葉六,那麼就要以這個身份為準則來行事。

    真正的葉六麵對這樣的問題,自然不會去逃避,那麼他也隻有迎難而上。

    還有……龍座!

    莊不凡拚著綻放生命最後的光芒,為他演繹了龍座的強大和危害,他本以為這是一種得了此間天地氣運加持的機緣,但如今來看,機緣的深層之下,又何嚐不是一種責任?

    在這天地將傾的危機關頭,龍座這樣的神物忽然現世,又因緣際會,輾轉落到自己手上,當真就隻是巧合?

    或許這其中有一些他看不到的力量在推波助瀾?

    血族有多強大,他不清楚,他隻清楚龍座有多強大,但這強大的外力,卻不是那麼容易借助的。

    一個不好就是身隕道消,莊不凡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

    黃粱忽然衝天而起,朝前方掠去,聲音遠遠傳來:“我去接應他們,還請小友做好準備!”

    得小醫仙數日醫治,他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之前之所以沒有離去,一則是對陸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想留在這裏多觀察觀察陸葉,二來也是聯軍勢大,解決天壑教沒有任何問題,不需要他出手。

    但眼下聯軍正在被追殺,他前去接應,多少能發揮一些作用。

    “明明是活人救命的藥穀,馬上卻要成為血腥殺戮之地了。”小醫仙微微歎息一聲,高聳的胸脯狠狠起伏了一下,哪怕陸葉目光直視前方,眼角的餘光也捕捉到了這明顯的幅度。

    “救人等於自救,殺敵同樣是在救人。”陸葉隨口應了一句,“還要請道友帶著你那幾位藥童和琉璃,暫時躲藏起來。”

    小醫仙頷首:“接下來就辛苦你了。”

    她轉身朝內行去,不過走了幾步,忽然頓住身形,開口道:“你知道嗎?龍座其實是分兩部分的。”

    陸葉扭頭望她,狐疑不解。

    “一件是龍王凱,便是你手上的那一部分,還有一件是龍脊刀!早在兩千年前,龍脊刀就已現世,為人所獲,隻不過那刀似有靈性,凶戾異常,一直被鎮壓在一處頂尖大勢力中,多年以來,那一方大勢力一直在想辦法化解龍脊刀中的凶性,可惜收效甚微。”

    能被小醫仙稱為大勢力的,也就隻有三大霸主宗門了。

    化解凶戾氣息,三大霸主宗門似乎都有對應的手段。

    浩然書院有浩然正氣,金剛寺有佛音禪唱,皇天宗有玄妙秘法,至於到底是哪一家……陸葉不得而知。

    之前黃粱跟他說起龍座情報的時候,並沒有提起什麼龍王凱,龍脊刀,導致他以為所謂的龍座,就是自己手上那件東西。

    如今回想起來,黃粱當時說話的時候,確實有些意猶未盡,有一句話說了半截沒說出來,讓陸葉心中好生不爽。

    這麼看來,  黃粱隱瞞的,應該就是龍脊刀的事了。

    站在他的立場上,對陸葉有所隱藏也是理所當然的,自古以來,龍座每一次現世都讓整個龍騰界腥風血雨,不得安寧。

    在不知陸葉心性如何之前,黃粱自然不敢和盤托出,萬一陸葉是個什麼不安分的,有了龍王凱又想去找龍脊刀,那可就麻煩了。

    金剛寺!

    陸葉腦海中忽然冒出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那龍脊刀,極有可能被鎮壓在金剛寺中。

    因為相對於浩然書院和皇天宗的手段,金剛寺的佛音禪唱,更注重化解,而不是鎮壓!

    “道友與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陸葉眯眼看著小醫仙。

    這女人,之前不提此事,偏偏等黃粱走了之後再告訴自己,看似無意悄咪咪,實際上是有意如此。

    小醫仙道:“沒別的意思,隻是我看你是用刀的,龍座有龍脊刀,或許這一次龍座有了一個真正的主人也說不定。”

    她邁步走進葉琉璃的屋內,將她抱了出來,叫上自己座下的幾個藥童,然後在依依的引領下,躲進了一處防護大陣內。

    藥穀之中,隻剩下陸葉孑然而立,琥珀蹲伏在他的肩頭,目光炯炯有神,眺望遠方。

    依依在安置好小醫仙等人之後也迅速返回,遁入了地下,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風雲蕭瑟。

    直到某一刻,沉思中的陸葉被琥珀的咆哮驚醒,抬眼望去,隻見視野盡頭,大片流光倉皇失措的朝這邊掠來,而在流光之後,更有一道道血光橫空。

    追殺的,被追殺的,都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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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5-19 22:23:16
第七百一十九章 大陣顯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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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騰界的體量不如九州那般廣袤,但大小勢力數量卻有不少。

    這次參與圍剿天壑教的,共有九百八十四家,以三大霸主宗門為首,雲集修士數萬眾。

    然而天壑下方一戰,死傷過半,如今還活著的,也都惶惶逃竄如喪家之犬。

    血族強者與投身血族的天壑教餘孽在後方緊追不舍。

    陸葉視野之中,五顏六色的光芒朝藥穀方向急速掠來。

    片刻間便至近前。

    “前方可是葉六小友!”為首的一個身穿長袍,頭戴綸巾,乍一眼看起來頗有幾分讀書人風采的男子高呼。

    正是浩然書院的當代院主,袁常存。

    他已從黃粱那得知藥穀這邊的情況,自然知道陸葉的存在,也知道這一次聯軍想要存活,非得借助陸葉的力量。

    他當先而來,就是要跟陸葉做好溝通。

    “正是!”陸葉回了一句。

    說話間,袁常存已至陸葉身前,上下打量,隻見陸葉神色澹然,頗有大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度,暗暗讚許,心中感慨,果然英雄出少年。

    霸刀山莊之名他是聽說過的,葉英的霸刀術放眼整個龍騰界也頗有名氣,隻不過沒想到葉英的六子竟有如此本事。

    在黃粱跟他通傳的一些情報中,對此子也是極為看重,隱隱有將之當成救世之人的念頭。

    是不是救世之人,袁常存此刻無心關注,能逃過今日這一劫,才有資格談及後事。

    “接下來就有勞小友了!”袁常存衝陸葉微微頷首。

    “讓他們入穀!”

    袁常存立刻轉身,吆喝道:“速速入穀!”

    話音落下,一批又一批流光從兩人身邊,頭頂上飛掠而過,衝進藥穀,融入穀內的姹紫嫣紅中。

    大多數修士都不知道藥穀中的玄妙,親眼見證了天壑下的異變,見識到了血族的詭譎和強大,此刻都惶惶不安,哪怕入得藥穀,也得不到太多的安全感。

    不過所有修士都已得到了消息,藥穀這邊有驚世大陣籠罩,是他們最後的希望,能否逃過此劫,就看接下來的一戰如何了。

    “小友且先去準備,我在此殿後!”袁常存提著手中長劍,開口說道。

    陸葉點頭,轉身退進山穀之中。

    追逃間,不斷地有修士被血族和天壑教餘孽追殺斬殺,沿途所過,一道道屍體伏地,鮮血灑落。

    好在聯軍這邊數量眾多,血族雖然勢強,可想要趕盡殺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盞茶之後,所有逃難至此的龍騰修士皆已入穀,追殺而至的血族和天壑教餘孽也衝進來大半。

    霎時間,鳥語花香的山穀內,鬥戰四起。

    當所有血族都衝殺進來之後,陸葉這才催動靈力,灌入手中大陣玉玨。

    霎時間,山穀內雲霧翻滾,濃鬱至極的霧海憑空生出,將整個山穀籠罩密不透風。

    “有陣法!”直到這時,血族這邊才有所察覺,一聲驚呼響起。

    不少血族本能地衝天而起,想要逃出陣法籠罩範圍。

    然而才不過飛地數尺,頭頂上便似有大山壓下,讓他們再沒辦法飛更高。

    “禁空大陣!”氣勢洶洶衝殺進來的諸多血族,終於有些駭然了,萬沒想到龍騰界這樣的地方,居然還有禁空大陣這種東西。

    迷霧籠罩,不辨方向,眼前幻覺叢生,又沒辦法飛天而起,他們竟成了被困的一方!

    而在大陣發生變化的同時,龍騰修士們也都有些無所適從,因為眼前的敵人忽然就被濃霧包裹,看不見蹤影。

    四周的景色也全部消失不見,耳畔邊的諸多打殺聲同樣沉寂,彷佛天地間,就隻剩下他們自己……

    迷霧之中,婁一川大口喘息著,此前大戰,他諸多師兄弟戰死,他運氣比較好,僥幸逃過一劫,然而也受傷在身,方才與一個血族大戰,幾乎要死在對方手上。

    龍騰界這邊從來沒有跟血族打過交道,所以對他們的手段完全不清楚,天壑下大敗虧輸,也有一部分這樣的原因。

    血族的諸多秘術極為詭譎,而且他們的血氣有很強的腐蝕性,無論是靈器的靈性也好,護身靈力也罷,那血氣都能腐蝕掉,所以在與血族交手的過程中,許多龍騰修士因此而吃虧。

    迷霧翻滾間,眼前敵人忽然不見蹤影,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不見,隻剩下濃濃霧海在身邊浮沉不定。

    婁一川大口喘息著,正有些手足無措時,眼前霧海忽然朝兩旁翻湧,露出半丈寬的通道。

    通道長隻有數丈,在通道的盡頭處,一道血色肌膚的身影正跟無頭蒼蠅一樣在原地打轉。

    是那個差點殺了他的血族!

    婁一川心頭一緊,幾乎本能地就要遁逃,然而很快他就發現,這個血族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

    自己已經發現了他,按道理來說他也能發現自己才對。

    但事實上,這個血族好似受到了什麼影響,對在他身後幾丈處的自己沒有半點察覺。

    有人在暗中相助自己!

    婁一川立刻反應過來,這等手段,應該隻有大陣的主人才能施展出來了。

    他握緊了手中的靈器,悄無聲息地朝那血族靠近過去,待到近前,一身靈力轟然爆發,狠狠朝那血族攻殺過去。

    “死!”

    直到婁一川暴起發難,鋒銳的氣機臨身,那血族才驟然反應過來,然而已經遲了,隨著婁一川手中靈器揮動,血族體表處的護體血罡劇烈動蕩,強大的力量將那血族打的吐血連連,氣息一下子萎靡了不少。

    原本婁一川不是這血族對手,但如今對手被他重創,局勢立刻反轉。

    拚著一股心頭怒氣,婁一川盡展平生所學,將那血族打的毫無招架之力,隻片刻間便將之斬殺。

    山穀另一處迷霧之中,普惠正在與一個血族纏鬥不休,金剛寺大和尚們的體魄確實強大,一身氣血也旺盛至極,然而無往不利的體魄在麵對血族的時候,卻根本發揮不出太多的作用。

    血族的體魄不算強,但他們的氣血之力卻極為詭譎,蘊有極為強烈的腐蝕性,普惠淬煉了數十年的強大肉身,此刻遍布被腐蝕後的痕跡,就連護體金罡都被打破了。

    普惠和尚實力很強,可他對上的這個血族也不弱,若無意外的話,普惠決然不是對手。

    事實上,若不是普惠不時催動禪唱之音,撼動敵人心神,隻怕早已死了。

    就在兩道身影搏殺時,忽有一聲悶雷炸響,一道嬰兒手臂粗的白炙雷霆從天而降,好巧不巧地劈在那血族的頭頂上。

    強橫的血族瞬間渾身抖動不休,體表處細密雷蛇遊走,整個人的氣息也衰弱了一截。

    “好機會!”普惠和尚眼前一亮。

    欺身上前,對著那似乎動彈不得的血族,狠狠一拳砸出。

    這一拳之威,足以裂金斷石,重重砸在血族的心口處,肉眼可見地,那血族的胸膛都凹陷了下去,背後的衣衫直接爆開,露出一個圓形的窟窿,後心窩的位置,更是高高鼓起了一瞬。

    “哇!”血族吐血,噴出來的血霧卻如有靈性,朝普惠和尚包裹而去。

    之前就吃過這樣的虧,普惠豈能沒有防備,周身靈力一震,便將血霧蕩開,再砸三拳,直接將麵前這個血族砸死當場。

    山穀之中,如婁一川,如普惠和尚這樣的經曆,比比皆是。

    藥穀的大陣,可以說是陸葉自修行至今最強大的手筆,之前天壑教追兵至此,被困大陣之中, 他憑一己之力便殺了數位九層境的長老,搞的黃粱有些難以置信。

    但那個時候,陸葉並不能完全催動此地大陣的威能,因為沒人跟他打配合。

    真正想要發揮出此地大陣的威能,就該如現在這樣。

    他躲藏在暗中,控製大陣之威,配合其他入陣之人殺滅來敵。

    隻不過這對心神之力的消耗極為巨大,因為這一次進入山穀大陣的修士數量太多,再加上那些追殺進來的血族,整個藥穀內有超過數萬生靈在爭鬥。

    哪怕他心神的力量再如何強大,也沒辦法掌控到所有位置,隻能盡量配合龍騰界的修士,救下一些本該必死之人,助那些落入下風的修士反敗為勝,一點點扭轉局勢。

    心神的力量與神魂強弱直接掛鉤,陸葉的神魂強大,心神之力自然也就強大。

    時間流逝,心神之力不斷消耗,當陸葉感受到疲憊的時候,便果斷取出魂水吞服,補充自身。

    依依和琥珀穿梭在大陣之中,在他的指引下,精準地找到一個個重傷垂死的龍騰界修士,然後將他們送至小醫仙處,讓小醫仙救治。

    如此倒也挽救了不少性命。

    然而小醫仙畢竟隻有一個,哪怕她座下的幾個藥童也都是極為不俗的醫修,在這樣的局勢下,所能發揮的作用也極為有限。

    更多的修士在傷重之中隕落,整個藥穀內,一片腥風血雨額,處處伏屍。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修士間的戰鬥了,這是兩個世界的對抗,這是戰爭!

    麵對血族的強勢入侵,龍騰界不能退,也沒有退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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