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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雷霆手段
“公主,陳豨將軍迎接您來了”
秦漁回頭望著魏悅,美目裡帶著淡淡的憐惜。
在秦漁這丫頭眼裡,魏悅無央其實非常可憐,表面上她不僅是大魏國的公主,更是大楚上將軍項莊的正妻,可事實上,大魏早已經亡國,上將軍似乎也從未把她放心上,就說這次前來虎牢關勞軍吧,上將軍若真在乎她,又怎麼會這麼狠心?
魏悅似乎有所覺,忽然回頭望著秦漁,未語先嘆道:“秦漁姐姐,您是不是覺得小妹特別可憐呢?”
“呃,不不不。”秦漁忙道,“公主有上將軍疼愛,怎麼會可憐呢?”
“上將軍麼?”魏悅搖了搖頭,再次嘆息道,“我不過就是他手裡的一顆棋子罷了,當初他之所以娶我,並不是因為喜歡我,雖然小妹也算略有姿色,可上將軍他卻不是能為美色所迷惑的人,他娶我,只是為了得到魏地的民心而已。”
秦漁默然,心下卻是不無嘆息,別看魏悅心地善良,心思也極為單純,可她心裡其實跟明鏡似的,上將軍拿她做棋子之事,又如何騙得了她?秦漁只希望,將來天下平定後,上將軍能夠多多補償魏悅,否則,這小娘也太可憐了。
兩人說話間,陳豨已經帶著十幾員大將來到了馬車前。
“陳豨參見公主殿下。”陳豨向著馬車深深一揖,身後十餘大將也紛紛作揖。
“上將軍免禮,各位將軍免禮。”魏悅輕輕肅手,待陳豨及十餘大將起身,才在秦漁的攙扶下擰腰走下了馬車。
陳豨的目光忍不住又在魏悅窈窕的身段上留戀了片刻。
月餘不見,公主殿下的身姿似乎是越發的柔軟婀娜了,不過再想到如此柔軟婀娜的嬌娥卻要在項莊胯下宛轉承歡,陳豨心里便不由得騰地燃起了一股爐火,項莊何德何能竟能擁有如此美人?公主殿下早晚都是他陳豨的禁臠。
魏悅下了馬車,才向陳稀道:“上將軍,辛苦你了。”
陳豨忙從魏悅身上收回目光,拱手應道:“這都是臣應該做的。”
魏悅又道:“上將軍敖倉之戰以及昨夜的虎牢關之戰,大魏國的將士們受苦了,我想看看他們,可以嗎?”
“公主殿下快別這麼說。”陳豨忙道,“這都是大魏國的軍隊,也是公主您的軍隊臣只不過代為統御而已。”
魏悅淡淡一笑,又指著身後擠滿馳道的五百多牛車,說道:“這些水酒雖然不多卻也是我給大魏將士們的一點心意,還請上將軍代為收下。”
“臣謹代三萬將士謝過公主殿下。”陳豨再次作揖,又返身喝道,“來人,把公主殿下賜下的酒食捎回大營!再曉喻各軍各營今天中午,公主殿下要槁賞全軍將士,人人有酒喝人人有肉吃!”
侯敞、張春等十幾員大將頓時歡呼起來,這五百多牛車的酒食足夠全軍分享了,陳豨再一揮手,早有數百魏軍蜂湧而上,將五百多牛車的酒食連同馱牛全都趕進了虎牢關,這五百多頭牛也是肉食啊,足夠三萬大軍美餐數頓了。
此時距離中午還有段時間,還未到開飯的時候。
陳豨便領著魏悅來到了他的行轅,至於那五百多牛車的酒食,自然也都被解送到了行轅附近,公主殿下賞賜給將士們的酒食,自然不能隨隨便便就分了,必須得搞個儀式,否則又怎麼能顯出公主對魏軍將士們的恩寵?
其實,像屯長、隊率、甚長、伍長等小軍官以及普通的大頭兵,每個人也就分到一小碗兌過水的水酒,然後還有小塊肉,僅此而已。
只有軍侯、司馬才有資格進入行轅,在左右廂房里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至於登堂入室,與公主同在大廳裡喝酒的,那就只有校尉、將軍才有這個資格了。
堪堪將近中午,除了負責關外警戒的軍官,其餘所有軍侯以上軍官便陸陸續續聚集到了陳豨的上將軍行轅,總有兩百多人的樣子,這些都是陳豨的心腹,陳豨對三萬魏軍的掌控也是通過這兩百多心腹來實現的。
行轅兩側的巷子裡,靜靜地泊著五百多輛牛車。
至於那五百多頭牛,早就拖去城北軍營宰殺了,這會肉都快燉爛了,只有這五百多牛車的水酒沒人敢動,陳豨特意派了一百多親兵看著呢。
這會,所有軍侯以上將領已經全都進了行轅,準備大快朵頤,所有屯長以下的小軍官以及大頭兵們早早的就在伙房外排起了長隊,眼巴巴的正等著領酒肉呢,就是陳豨的那一百多號親兵,一個個也是心不在焉的,心思早飛伙房去了。
終於到了正午,陳豨在徵得魏悅同意後,終於派人取酒來了。
然而令人震驚的是不等陳豨派來取酒的親兵靠近,裝在其中一輛牛車上的大瓦缸卻突然毫無徵兆地碎裂開來,遂即一道矯健的身影就從破碎的大瓦缸裡猛然站了起來,幾乎是同時,其餘五百多輛牛車上的大瓦缸也紛紛碎裂開來……
行轅大廳裡,魏悅高據首席,陳豨居於魏悅稍下的席位,其餘侯敞、張春等十幾員大將則於階下分左右兩列而坐,至於其餘校尉以下、軍侯以上的將領,則只能在左右兩側的廂房甚至是天井裡就座飲宴了。
這會,每個將領的案頭都已經擺了滿滿一疊熟牛肉,還有一大罐熱騰騰的牛雜湯,空氣裡早已經瀰漫著濃郁的牛雜香味,令人垂涎欲滴,幾個魏軍將領早已經饞得流口水了,奈何公主殿下和上將軍還沒動著呢,他們可不敢僭越。
再說光有肉,沒有酒,這筵席也不能開席不是?
陳豨的眉頭也悄然蹙緊了,都快半刻鐘了,怎麼還不上酒?
陳豨感到有些不耐時,行轅大門外忽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就在陳豨、侯敞、張春等魏將以為親兵取了酒來時,一隊隊全副武裝的漢軍甲兵卻從大門外潮水般湧了進來,陳豨眼尖,分明看到這些漢軍甲兵身上都沾滿了血跡!
“漢軍?是漢軍?!”侯敞一腳踹翻面前的桌案,彈身而起。
“敵襲,保護上將軍!”張春也霍然起身,又鏗然拔出了寶斜。
陳豨卻閃身擋在了魏悅跟前,厲聲大喝道:“快,保護公主殿下!”
正等著喝酒吃肉的魏軍將校也都反應了過來,紛紛拔劍準備迎敵。
不過讓人震驚的是,雙方甫一接戰,魏軍將校便紛紛倒在了血泊之中,這群突然出現的漢軍甲兵就跟天兵下凡似的,魏軍將校雖然也有兩百多人,卻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不到片刻功夫,行轅天井和左右廂房里便已經是血流飄杵了!
“楚軍,他們是楚軍!”一個魏軍司馬突然淒厲地長嚎起來。
“對,他們是楚軍,不是漢軍!”又一個魏軍司馬怒吼起來。
陳豨聞言大驚,侯敞、張春等魏軍大將也是驚疑不定起來,難道真是楚軍?
那群突然出現的甲兵卻根本不予理會,只是悶頭猛攻,繼續殺戮,僅僅過了不到半頓飯的功大,聚集在行轅裡的兩百多名魏軍將校就幾乎被殺了個精光,只有侯敞、張春等十幾個大將護著陳稀退到了大廳的東北角,仍在負隅頑抗。
眼見大局已定,漢軍甲兵再沒有痛下殺手,而是圍住了陳豨等十幾人。
陳豨躲在侯敞、張春等十幾員大將的身後,揚劍厲聲喝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漢軍還是楚軍?發話?!”
圍住四周的近百甲兵依然沒有吭聲。
不過行轅大廳外卻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遂即一大群甲士已經大步走了進來,陳豨急抬頭看時,卻看到了全裝慣帶、滿臉殺機的項莊!
“項莊,果然是你?!”陳豨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項莊森然一笑,冷然道:“陳豨上將軍,你沒想到吧?”
張春聞言大怒,咆哮道:“項莊,匹夫,背後暗算,算什麼好漢?”
陳豨制止了張春,說道:“項莊,殺了本將軍,你也別想活著走出虎牢關!”
“哈哈,是嗎?”項莊冷笑兩聲,哂然道,“陳豨,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憑你這兩百多心腹,也想掌控三萬魏國壯丁?別忘了這三萬多壯丁可是本將軍交給你的,本將軍既然可以把他們給你,自然也可以把他們再收回來。”
陳豨聞言頓時神情慘然,他知道項莊並沒有說大話。
陳豨對三萬壯丁的掌控就是通過兩百多心腹來實現的,現在這兩百多心腹已經被項莊一網打盡,剩下那些屯長以下的軍官,誰又會在乎他陳豨的死活?說到底,項莊也還是大魏國的監國上將軍呢,由項莊來統帥魏國大軍,可謂名正言順。
更何況,項莊還是公主魏悅的夫婿呢,想到魏悅,陳豨不禁心似刀絞。
很顯然,項莊和這幾百楚軍銳士就是躲在酒罐裡騙進關來的,陳豨怎麼也想不通,魏悅為什麼要跟項莊聯起手來對付他,不管怎麼說,項莊都是楚國人,而他陳豨卻是不折不扣的魏國人,他才是真正的魏國人啊!
“公主?”陳豨直直地望著項莊身邊的魏悅,慘然問道,“為什麼?”
魏悅無言以對,俏臉上卻流露出了淡淡的落寞之色,她就是項莊手裡的一顆棋子,項莊想怎麼擺就怎麼擺,她根本就無法抗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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