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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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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三天兩覺] 鬼喊抓鬼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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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28 01:20: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瘋狂世界

第二十六章 答案

  王詡很不情願地吞下了燕璃給他的藥,然后漸漸合上了眼。

  本來他以這次任務為借口,想要逃避掉這幾天的催眠,但燕璃跟著他一起來了風云客棧就讓他感到了不妙,而現在,燕璃更是找了個很好的理由,既然你王詡對這個事件沒有什麼更有建設性的對策,不如就讓另一個你出來解決問題。

  于是乎,在埃爾伯特出去后不久,王詡就又一次接受了令其十分反感的催眠。

  其實不知從何時起,燕璃催眠王詡后就不再問他什麼問題了,而是直接喚醒另一個王詡與其交流,此刻也是如此,燕璃拿出了她那本總是隨身帶著的筆記,那雙貓兒般的眼睛竟顯出一種躍躍欲試的神采。

  她打了一個響指,王詡的眼睛再次睜開了,眼中出現了朦朧的血紅色,整個人身上透出的氣質也變得滄桑而沉靜。

  “好幾天沒見了呢。”燕璃對這個王詡卻顯得十分友好。

  “不,其實我們天天都見,別忘了,我擁有全部的同步記憶。”

  “可是我上一次和你這樣面對面講話,已經好幾天了啊。”

  王詡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燕璃,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

  他突然這樣問道,讓燕璃愣了一下,“當然了,我們不是說好的,你讓我做心理研究,我幫你……”

  “你已經反悔了。”王詡直接打斷道。

  “我……”燕璃想要否定,但她知道這個王詡可以看破思想,所以她沒有再說什麼。

  王詡眼神黯然,他的表情似乎在責備自己:“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尊重我的決定。”

  燕璃提高了聲音:“你難道不覺得這個決定對你自己很不公平!”

  “不,我的存在才是不公平的,對另一個我來說……”

  “我不懂,為什麼你要消失?去讓另一個你獲得力量和記憶,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消失的不是他!你才是真正的王詡不是嗎?他只是你在五年前創造的一個人格,如果是他消失,你就可以真正活著,而不是在靈魂深處做個旁觀者。”

  王詡笑了,只不過是苦笑:“所以才對他不公平啊……

  我只是個膽小鬼,而他……比我堅強的多,五年前,我選擇躲藏起來,帶著全部的力量,帶著那心中的傷痛,獨自一個人躲起來舔傷口。

  而另一個我,他也有著喪失雙親的記憶,難道他真的就不痛苦嗎?但他依然笑著、活著,替我面對這個我不願面對的世界。

  現在,由于上次支配之力的影響,我們中遲早會有一個消失的,如果這樣拖下去,擁有記憶較多的我肯定會留存下來,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燕璃還是不放棄,她又問道:“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沒有了……其實你也不必太過傷心,我並不是真正消失,而是和另一個我完完全全成為一個人而已。”

  “哼……我為什麼要傷心?我只是不想成為你自殺的幫兇而已。”

  “你的催眠只是加快我計劃的一種手段,即使你不幫我,我也能夠自己完成。”

  “那我們以后就不要再見面好了!”燕璃好像非常生氣,她轉過頭去不再說話,眼眶已經濕潤。

  王詡已經不是第一次長嘆了:“所以我才問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

  燕璃還是沒有回應。

  王詡繼續說道:“也許你最初的確只是為了好奇,覺得有趣才進行著這種催眠,記錄我的心理狀態、記憶,研究著我的兩種人格,我出現與你見面的次數越多,我和另一個我的記憶交錯也就越嚴重,直到我完成自我意識的摧毀為止。

  原本這樣會是最好的結果,可就在你愛上我那一刻起,一切都變得難以控制了,你和我見面不是為了什麼研究,而僅僅是為了和我見面,你問的問題已經超出了學者應該問的范疇,你試圖動搖我的計劃,試圖讓我留下,而不是摧毀我。”

  燕璃的眼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王詡說的都是事實,她不想反駁,也無法反駁,她只是抽泣著拋出了一個問題:“如果,燕璃和尚翎雪是同時出現在你生命中的,你會選擇誰?”

  女人就是喜歡問這種問題……

  這種問題根本不符合邏輯,這種假設也非常幼稚,最關鍵的是這還無法用科學的方法來證實,也就是所謂的提出假設、進行實驗、驗證結果這三步……

  雖然這種問題看似非常簡單,答案無非就是兩個,但其實是每個男人都不願意回答的。

  奧妙的地方就在于,男人是知道女人想聽哪個答案的,而女人在問這個問題前,卻往往早已經知道了真正的答案,最后的關鍵就是,這個只有兩種答案的問題,你究竟該怎樣去回答……

  王詡回答了第三種答案:“我不知道。”

  燕璃笑了,雖然眼淚止不住地流著,但這個答案卻是讓她欣慰的。

  她問這個問題的方式就已經表達出了她的潛臺詞:“我知道你現在喜歡的是尚翎雪,我知道這已經永遠不會變,但我要聽你親口回答這個問題,這個答案就代表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

  很多時候,即使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也會問一些笨問題,這種時候,你就該說實話,因為這就是她想聽的。

  燕璃自己用袖口拭去了淚水,她找回了自己的高傲:“王詡,我會繼續幫你的,不管我的感受如何,你都不必在意,當你消失的時候,至少,我曾經擁有過只屬于你我的回憶。”

  這個王詡也釋然地笑了:“我也很榮幸,可以在最后的日子,和你成為朋友。”

  他們似乎是解開了一個心結,不過眼下這風云客棧還有些別的問題沒有解決,就在他們樓下的房間里,一場屠殺正要展開……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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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28 01:20: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可靠的王詡

 客棧的掌櫃正待在他的房間里抽著煙,今天那個外國人的問題又一次勾起了他那段早已塵封的記憶,河邊的小孩人影,掉落在地的破娃娃,離奇死亡的一對夫婦,一切的一切在他白天的敘述過程中仿佛逐一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回憶中,在那場火災發生的晚上,掌櫃的感覺事有蹊蹺,他立刻跑回房中瘋狂尋找那個破娃娃,他認為一切都和那個娃娃有關,但任憑他在那並不大的窩棚中如何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想起之前的噩夢,他又覺得不寒而栗,從已經發生的情況來看,那對夫婦拋棄了自己的孩子,最后小男孩兒不慎落水身亡,可能冤魂就附在這破娃娃上,他正好將其撿了回來,于是在那男孩兒頭七的晚上,冤魂完成了復仇。

  但很快,掌櫃的就發現自己的想法有個地方錯了,如果說要拋棄小孩兒,為什麼會選在離家並不遠的河邊?難道不應該扔在離家更遠些的地方,或是醫院、慈善機構門口嗎?

  答案其實很簡單,他們不是拋棄了自己的孩子,而是直接殺死了他!

  掌櫃的完全可以想象到這對狠毒的父母是如何將一個破娃娃擺在河邊誘騙孩子,最后親手將自己的小孩推下河溺死的場面。

  想起自己的妻女和老母早已在一場地震中過世,和家人團聚早已成了他人生永遠無法實現的奢望,掌櫃的就越發是覺得這對弒親的夫妻是禽獸不如、罪有應得。

  于是他再也沒有去試著尋找那個破娃娃。

  兩天后,他又一次獨自來到那條河的邊上,把一串佛珠扔下了河,對著河面念道:“小娃娃,雖然你利用我幫你報了仇,但我也不后悔,更不怪你,只希望你以后莫要再去害其他無辜之人,廟里的和尚說這佛珠能化解戾氣,我便求來給你了,你就此安息了罷。”

  當時掌櫃的並不知道,正是他的這一舉動,才讓此地平安了八年……

  掌櫃的熄滅了煙頭,思緒也從回憶中被拉了回來,抬眼看了看時鐘,已將近十一點了,他多年來都有早睡早起的習慣,這時間對他來說已經很晚了,于是他決定不再多想,早些就寢。

  正當掌櫃的掀開被褥的時候,他的瞳孔急劇收縮,心臟也在這個剎那停止了跳動。

  一個破爛的娃娃正靜靜地躺在他的床上,那噩夢中小男孩兒詭異的笑容原原本本出現在了娃娃的臉上。

  掌櫃的當即嚇得癱倒在地上,他往房間的角落急退,想要離那娃娃越遠越好。

  而那破娃娃也在此刻活了過來,掛在臉上的詭異笑容變為了可怖而生動的笑聲,它坐了起來,就如一個真正的小孩兒般,蹣跚著逼近了掌櫃的。

  掌櫃的此時腦海里已經一片空白,呼吸也變為了一件異常困難的事情,他口中斷斷續續地念道:“你……你……”

  那破娃娃一步步地逼近,放聲大笑著,然后和那個噩夢中的小男孩兒一樣,它的頭掉了下來。

  掌櫃的真希望這也是一場噩夢而已,因為八年前那場夢到了這里便結束了,可惜此刻一切還在繼續……那顆頭顱滾到了掌櫃的腳邊,那張獰笑的臉上,一對毫無神采的雙眼死死盯住了他,嘴里還發出咯咯的聲音。

  接著,它居然開口說話了:“多管閑事的東西…… 你要付出代價……”

  掌櫃的不明白,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要對他說這些,那個小男孩兒當年還在夢中感謝他,為什麼如今又來害他性命?

  他恐怕沒有什麼時間來思考了,因為這個頭顱張開了嘴,咸腥的液體從它的口中奔涌而出。那既不是白色的腦漿,也不是猩紅的鮮血,而是一種污濁的紅色粘液。

  水流的速度飛快,短短片刻間,地上的無頭娃娃和那頭顱已經被淹沒。

  掌櫃的掙扎著站起身,他想去開門,可門把手紋絲不動,他撞門、叫喊,但也無濟于事,好像他此刻被關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中,失去了外界的所有聯系。

  就在他做這些無用功的時候,水已經沒過了他的腰,他回頭尋找著其他出路,只見月光透過那古樸的紙木結構窗戶透了進來,于是他奮力向窗邊淌去,想要撞破窗戶尋早最后的出路。可惜任憑他搬起房間里的凳子如何去砸,卻是根本無用,窗戶夾層中的玻璃此刻就像防彈的一樣牢固。

  掌櫃的終究還是放棄了,他整個人靠在墻上,人生如白駒過隙般在眼前飛逝,心想終于要和死去的家人團聚了。

  不過這天注定還不到他歸位的時候,就在他決定閉眼等死的時候,頓感心頭一松,恐懼的感覺也突然消失,待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就躺在床上,好像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自己只是又做了一場噩夢。

  敲門聲突兀地傳來,掌櫃的差點從床上被嚇得摔下來,他顫聲問道:“是……是誰?”

  “我,埃爾伯特,白天我們見過的,還有我的朋友,我們聽到了一些聲音,你還好嗎?是否需要幫忙?”

  掌櫃的聽到活人的聲音算是松了口氣,他應道:“沒……沒事……我大概是做惡夢了,吵到客官了不好意思……”

  另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那是王詡:“掌櫃的,請你開門吧,剛才那不是夢,你現在置身險境,讓我們進來才能幫忙。”

  掌櫃的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兒,怎麼自己撞鬼的事情他們也能知道?難道門外的根本不是白天那個埃爾伯特!而是……

  王詡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你的擔心毫無依據,而且是錯誤的,如果不是我們來了,剛才你已經在幻覺中被溺死,所以現在,請你開門,不然我們就自己進來了。”

  掌櫃的想起早上他們還叫人上樓修過大門的鎖,心想區區一扇門也肯定是攔不住這兩位,而且再一尋思,這人的話有道理,于是他起身朝門口走去:“來了,等等。”

  他開了條門縫,看到了埃爾伯特的臉,這才慢慢把門打開道:“兩位請進來說話。”

  待他們坐定,王詡率先開口:“關于我是如何知道你腦中想法記憶的事情,你不必問,我也不便跟你解釋,你現在把剛才遇到的幻覺跟埃爾伯特復述一下就是了。”

  掌櫃的也是個明白人,知道這兩位肯定不是什麼市井良民,說不定是什麼捉鬼的道士高人,他也就毫不避諱地把剛才所見說了一遍,還附加說了些關于八年前的細節。之前他跟埃爾伯特講那故事的時候,略去了朝河里投佛珠的事情,不過此刻他是知無不言,講得極為詳實。

  埃爾伯特聽完了敘述,思索著念道:“這和我昨晚看見的幻象大同小異,殺人的手法也是溺水身亡……”

  王詡此刻表現得沉靜如水,他波瀾不驚地說道:“這次這個東西很不尋常,其實之前它都是隨機挑選受害者的,而昨晚襲擊你是因為你有靈識,但不強,殺死你以后它可以獲得更強的力量,至于剛才襲擊掌櫃的,是要報復……”

  埃爾伯特從剛才就感覺王詡好像有點問題,從他離開燕璃的房間后,到王詡找他一起過來救人,這段不長的時間內王詡好像變了個人,剛才居然還表現了類似讀心術的手段,總感覺可靠了許多……

  “王小哥……你好像已經知道了這次要對付的東西?”

  王詡沒有回答,而是轉頭對掌櫃的說道:“掌櫃的,你那套推論有錯誤,我們這次要對付的不是一般的厲鬼冤魂,而是更加厲害一些的東西,我想當年,給你佛珠的高人和尚已經從你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因此他借你之手完成了一次封印,而你卻一無所知……

  不過,那‘東西’卻一直記恨著你,因此在它擺脫束縛以后就回來找你,它本想在此地殺夠了人以后再解決你,但我和埃爾伯特的出現讓它把計劃提前了。它害怕了,昨晚在接觸到我靈識以后它感到了危險,加速了它的復仇。”

  掌櫃的緊張起來:“兩位,我早就看你們絕非是一般人,你們鐵定就是那天上的神仙羅漢下凡了,請一定要救救我!你們如果要錢……”

  王詡一擺手示意他收聲:“我們不要錢,神仙羅漢都是不要錢的,你這樣想就好了。”他說著站起身,對埃爾伯特道:“跟我出去一次,今晚就把這事情解決掉吧。”

  掌櫃的一聽他們要走,慌忙道: “王神仙,你和這位洋神仙都走了,那東西再來找我該如何是好?”

  王詡知道他有此一問,便回道:“我會在客棧周圍布個陣法,我們走后邪物也進不來的。”

  掌櫃的得了這句才算安心了一些,將這兩位送出了門。

  兩人走出客棧,夜晚這郊區的空氣到底是比較清新的,讓人精神為之一震。

  王詡真的開始在客棧周圍轉著圈,口中還念念有詞,而埃爾伯特則是一臉疑惑地跟在他的背后。

  突然,王詡停下腳步說道:“別用靈視盯著我看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埃爾伯特還是有些戒備地跟王詡保持著距離:“據我所知,王小哥可不會布什麼陣法,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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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28 01:20: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邪物

 其實鬼谷道術中自然有記載著陣法一類的東西,不過平時的王詡由于靈識所限還翻譯不出這個部分,但另一個王詡早已經將其掌握了。

  “我患有精神分裂。”王詡非常干脆地拋出了這個理由。

  顯然他不想解釋得太多,所以用一個比較淺顯易懂的方式來忽悠埃爾伯特,在他看來,自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消失,解釋的工作就交給另一個自己好了。

  不過埃爾伯特好像依舊是將信將疑:“怎麼證明你不是被附身或者是冒充的?”

  王詡想了想:“我可以輕易殺死方圓百里內的所有人,包括你,但是我沒有,所以……具有絕對統治力的人無需對任何可以被輕易掠奪的生命說謊。”

  埃爾伯特張口欲言,不過王詡立刻接下去說道:“我之所以這樣回答,是因為證明我的實力比證明我的身份簡單得多,因此你現在也不必問‘那麼又如何證明你可以殺死所有人?’這個問題,我直接展示些實力給你看就是了。”他說罷就一揮手。

  埃爾伯特頃刻間感到了強烈的靈力波動產生,他此時正使用著靈視,所以清晰地看見了一個巨大的半圓形光暈籠罩住了整個風云客棧,這靈氣的稠密程度他前所未見,雖然這種能量對他沒有任何惡意,但埃爾伯特站在這股光暈附近就感到了移動都有困難,他可以想象,如果是某個孤魂野鬼觸到了這種能量,必然是灰飛煙滅的后果。

  王詡時刻可以洞悉埃爾伯特內心的想法,他接著說道:“跟我來,路上我跟你說一下這次要對付的東西。”

  埃爾伯特選擇了閉嘴跟上,他忽然明白了這個王小哥比想象中厲害得多,狩鬼者實在是太神奇了,自己真是差得太遠,得好好學著點兒……

  王詡帶著埃爾伯特往掌櫃的所描述的那條河走去:“你昨晚之所以沒有搜索到靈魂,不是因為你靈識的問題,而是你無法辨別那東西的靈魂罷了,這次對付的東西,只是一個布娃娃而已。”

  “你是說昨晚襲擊我的只是個布娃娃?”

  “不止是你,而是所有人,這個布娃娃才是一切事件的元兇,八年前的事情,還有最近的事情,從來就不存在其他鬼魂,都是它在搞鬼而已。”

  埃爾伯特對這情況顯然難以置信,所以王詡繼而說道:“我從頭開始說吧……這世上萬物皆有靈,包括地上的一根小草,風中的一片樹葉,任何東西都是有靈性、靈力的,而人,被稱為萬物之靈,是因為我們有那些東西沒有的,那就是強大的靈魂。

  或許是創造這個世界的神對人類情有獨鐘,人的靈魂遠比其他萬物要強上許多,雖然也有些例外存在,但一般來講,舉個不恰當的例子,一個人的靈魂強度可以頂上一百條狗。

  因此,就有些別的東西會對人產生嫉妒,它們通過吞噬人類的靈魂使自己更加強大,更加接近于人。

  不過任憑其如何努力,這都終究是不可能的,它的行為只會使自己離人類越來越遠,最后變成一個骯臟貪婪的邪物,對人類的靈魂上癮……”

  王詡說到此頓了一下:“接著就要說那邪物了,我剛才說過,萬物皆有靈,那麼有些東西,尤其是接近人型的東西,就可能會擁有更強的靈力,用中國的說法,那就是修煉成精,比如經過幾千年長成人型的人參,或者能夠變成美女的狐貍之類,恩……你現在正在想象的比諾曹應該是虛構的……

  總之,這個布娃娃漸漸獲得了自我意識,擁有了精怪的能力,所以它開始殺人,從而獲得靈魂,這樣它就會越變越強。我想八年前那個小男孩兒肯定不是它的第一個主人,或者說受害者了。而他的父母肯定是目睹了自己的小孩兒被殺非常害怕,所以他們乘著白天把那個娃娃扔進了河里,事后對整件事閉口不提,也不敢說家里的孩子已經死了。

  但掌櫃的遭到了利用,他那天撿回去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娃娃,只是河邊的一件垃圾,真正的娃娃一直就在河底,它利用了掌櫃的善心,制造了種種幻覺,河邊的小男孩兒、七天后的夜晚、噩夢等等,它使自己的行為顯得十分順理成章,一幕雙親弒子又反被冤魂索命的戲劇就由它導演並上演了。

  埃爾伯特插嘴問道:“如果它的本體一直在河里就能害人,那為什麼要制造一個假的娃娃讓掌櫃的帶回去呢?又為什麼要制造成冤魂索命的假象?”

  王詡點點頭:“問得很好,看來你的確有做狩鬼者的才能……”埃爾伯特聽了這話傻笑一聲,顯然很是受用。

  王詡接著道:“因為這是它必須要做的,它需要信徒,而掌櫃的就扮演了這個角色。

  我之前跟你講過了邪物的由來,你應該可以從許多傳說中搜索到他們的影子,比如過去在埃及受到膜拜的貓,還有亞馬遜文明曾經膜拜過蛇、蛙等等,還有許多偏遠詭異的文明中膜拜過各種你聞所未聞的邪神,有些以動物的形象出現,有些甚至是一些實際存在的東西,比如一棵會吃人的樹,或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

  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需要一種‘相信’的力量,通過欺騙、恐嚇任何手段都可以,對……你想的沒錯,就和《猛鬼街》里的佛雷迪是一樣的,害怕他的人越多,他就越強。

  這個娃娃用誘導的手段讓掌櫃的自以為揭開了一件冤魂索命的真相,這樣就會有一個關于它的傳說被傳開,更多的人會聽到這個故事中有一個布娃娃的存在,即使他們都以為這東西只是故事中的一個並不重要的線索,但也依舊會記住它,並相信著有這樣一個東西存在。

  可是它的計劃沒有進行下去,原本它可以尋找下一個目標,開始新的屠殺,但一切都被那串佛珠給制止了。因此它才會說那句‘多管閑事的東西’,這指的就是掌櫃的。

  也許這是上天注定,掌櫃的不僅是個頗為迷信的人,而且還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善良人。雖然他因為這性格而遭到了利用,但也因為這性格,他做了件亡羊補牢的事。”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河邊,一個詭異的小孩兒聲音接著王詡的話道:“精彩……真是精彩,那麼你又是否知道,我如今為何又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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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同歸于盡

  埃爾伯特警覺地四處搜索著聲音來源。

  王詡還是顯得十分沉著:“經過八年,佛珠失效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你說的是這個嗎?”小孩兒的聲音也不知從何方傳來,好像四面八方的天空中全都是回響。

  隨著它的一句話,竟真有一串佛珠從天而降,十分突兀地掉在了王詡和埃爾伯特面前。

  “原來如此……”王詡的表情還是不變。

  埃爾伯特低聲問道:“這是幻覺嗎?”

  王詡搖頭:“不是,這就是八年前那串佛珠,上面的法力也依然在產生作用。”

  這下埃爾伯特又不明白了:“那為什麼這邪物還能出來作祟?”

  “這個問題還是我來回答你好了。”聲音又一次傳來,這次明顯是來自于河中,只見河水中漸漸浮出一個巨大的人型物體,這東西頭部正是一個已經腐爛發黑的布娃娃,而身體則由河里的垃圾組成,工業用品,玻璃,包裝紙,可以說應有盡有,簡直是個垃圾組成的變形金剛。

  雖然如此,但這巨大的怪物卻一點都不脆弱,它的周身隱隱有紅色的光芒透出,這光芒正是使這堆廢品聚合起來的力量源泉,這種純粹的能量就和靈能力者武器上閃的光一樣,是極其具有威力的。而那光芒顏色和埃爾伯特與掌櫃的遭遇過的血色液體完全一致。

  那怪物又一次開口了,這次是那個頭部的破娃娃張開了嘴,先是咯咯的聲音從它嗓子中傳來,然后才能聽清它的話:“原因很簡單,因為我的力量,已經超越了這佛珠的禁制,這東西對我來說已經毫無作用!”

  埃爾伯特驚道:“被封印住的東西怎麼可能成長?”

  “可以的。”王詡代替那怪物回答了這個問題:“我說了,他的力量就是別人的恐懼和想象,這些年來,除了風云客棧的掌櫃,它以前肯定還有別的受害人,那些人都知道它的其他故事,那些事情傳播著,不斷有人聽到,于是它的力量也在增長著,雖然沒有它直接殺人來得快,但一傳十、十傳百,它就會成長為一個幾乎不可消滅的東西,就和國外那個‘血腥瑪麗’的傳說一樣,如果全世界人都去相信,都去敬畏一樣東西,你知道那東西會成為什麼嗎?”

  埃爾伯特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詞:“上帝。”

  王詡微笑道:“你明白得很快,那麼,先把眼前這個還不算太強的邪物消滅掉吧。”

  “看來你們聊完了是吧,那麼……就去死吧!”這怪物揮動了巨臂,一道紅色的氣浪朝著兩人席卷而來。

  王詡面沉如水,站在原地未動半分,他舉起單手:“八卦護體。”

  這次出現的八卦陣像墻壁一樣巨大,把埃爾伯特也保護在了后面,而且這陣圖紋理清晰、光芒耀眼,那股氣浪幾乎還沒觸到這盾體就已經被蒸發消失。

  那怪物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它咆哮一聲,沖上前來,想要直接用他鐵鉤組成的手來撕碎王詡的身體。

  王詡十分冷靜地說道:“埃爾伯特,擋住他。”

  埃爾伯特的下巴都快砸地上了,我擋住他?大哥,你要我命啊?

  王詡對埃爾伯特的內心想法只是付之一笑,他又道:“相信我,上。”

  埃爾伯特看那大家伙沖了過來,心想也只好拼了,就信你一回: “啊!!!”他大吼一聲,迎上了那閃著紅芒的大鐵鉤。

  疼痛的感覺沒有傳來,埃爾伯特安然無事。反而是那怪物的整條手臂被埃爾伯特一拳打得通體崩壞,無數破爛開始解體,那巨臂上的紅色光芒也出現了裂痕。

  “我怎麼這麼厲害?”埃爾伯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詡道:“我喚醒了你的靈能力,你屬于自身強化型,而且能力是即時開放的,簡單地解釋,就是類似于變身的力量。”

  埃爾伯特看了看自己:“我好像沒什麼變化啊?”

  “我只是舉個例子,使外表產生劇變的變身只是些很不入流的能力罷了,真正厲害上乘的變身能力,其實並不會對外表產生太多影響,恩……你現在這樣想也對,超級賽亞人的確算是一種……”

  怪物的吼聲再次傳來,它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原本它的確是忌憚著狩鬼者的實力,但此時此地,他占盡天時地利,就在這河邊,它用真身的邪力作戰,居然不是這兩人的對手,甚至傷不到他們分毫!

  它暴怒地嘶吼著,河流中突然出現了漩渦,河水全部變成了紅色,然后那漩渦之中心沖出一條赤色的水柱,如一條飛天的水龍,躍入半空,接著一個轉頭向埃爾伯特呼嘯而至。

  埃爾伯特此刻可是信心爆棚,他毫不退縮,想要再一拳把這水龍打散。

  但這次王詡卻攔下了他:“這里再教你一點,自身強化型的能力者,最好不要和這種借助自然之力的招式硬抗,因為其具有能力上的優勢性,也就是所謂的克制。”

  埃爾伯特真不敢想象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戰斗里,這個精神分裂版的王詡是如何保持著鎮定慢慢教導他的,反正他就覺得,有這位在,就是天塌下來也有人能頂著。

  “鬼谷大道,借法共工,天地水元,聽我號令。散!”

  隨著王詡的一個散字出口,那水龍身上的河水就在空中稀稀落落地分解、落地,這河畔就如下了場小雨,但那引導河水的紅色光芒依舊聚成龍形向王詡撲來。

  “哼……這也算是龍嗎?畫虎不成反類犬罷了。”王詡從戰斗開始就站在原地未動,此刻他依然不挪半步。

  紅色的光龍張開大口朝王詡沖來,這威力比最初那紅色氣浪大了不止百倍,埃爾伯特可是硬著頭皮站在王詡身邊,等著這位神人來解決問題,眼看這龍頭就要與自己撞上,心里那是著實沒底。

  王詡這次竟沒有用任何招式,他右手握拳,由內側朝外一擋,這基本就是個趕蒼蠅的動作,不過他這一揮就把整個龍頭給打得歪了出去,兩秒后散為了漫天紅塵。

  那起初十分囂張的娃娃頭大怪物眼見自己的絕招被人家輕松擋開,差點吐出一口血來,當然了,它沒血,吐不了……

  剛才十分具有氣勢的出場現在變成了虛張聲勢,因為人家比你強太多了,你這樣打下去的結果無非就是“困獸之斗”這四個字而已。

  想起王詡這廝還拿自己作為埃爾伯特的練級工具,這怪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它決定使出最后的手段,同歸于盡!

  只見這怪物又向前揮出兩道氣浪,然后扭頭就朝河中遁去。

  王詡只能主宰人的魂魄,對這非人的怪物卻是不行,所以他也看不見對方的想法,只當是對方想要逃跑。

  埃爾伯特上前哼哈兩聲就打散了那氣浪,然后追了上去,王詡擔心他會突遭暗算,所以也跟了過去。

  沒想到那怪物沉入河中就沒了蹤影,河水的紅色也消失了。

  埃爾伯特道:“它解除了所有能力?難道就不怕我們下河去把它的真身撈出來燒了?”

  王詡也不太明白這情況,他低頭沉思了幾秒,突然臉色一變:“不好,我早該想到的!它已經和這條河成為了一體,真身不一定還在此地附近,可能在河的任何一個地方!”

  埃爾伯特道:“那我們豈不是很難找到它了?”

  王詡一把抓住埃爾伯特的肩膀:“我速度很快,你可能會有點難受,不過忍耐一下。”

  埃爾伯特還沒來得及問出一句:“你要干什麼?”就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扯飛了出去。

  此刻,風云客棧。

  燕璃獨自守在窗邊等待著,她之前看到了王詡和埃爾伯特離開,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她始終無法睡著,所以干脆就穿起衣服坐下來等。

  夜,已經很深了。

  所謂晚風寒入骨,燕璃又坐了一會兒,忽然感到了一陣寒意,于是她把目光從窗外移開,想要找一條毯子裹上。

  她掀起了床上的毯子,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東西,一個破布娃娃正靜靜地躺在她的床上,臉上帶著詭異怨毒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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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無力的邪靈

  燕璃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努力平靜下來不去害怕。她沒有去哭喊,或是慌不擇路地逃跑,只是慢慢退到了窗邊,試圖打開窗戶。

  “咯咯咯咯……小姑娘,你的男朋友真厲害啊,既然他把我逼到了絕路上,我也只好找個人來陪葬了,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客棧的下水道和那條河其實是相通的,這客棧中的人都是我的腹中之食物!哈哈,哈哈哈哈!”

  那娃娃的身體開始抽搐,液體從其口中涌出,房間開始了蓄水……

  在這八年后,風云客棧的所有死者,還有遇襲的埃爾伯特和掌櫃,全都是在干燥的房間中離奇溺水窒息而死。此刻,燕璃終于得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因為這客棧早已成為了這條河,或者說這個邪物的一部分!

  窗戶顯然是打不開的,燕璃也並沒有朝門口逃生,因為她明白這是白費力氣,她只能祈禱,祈禱王詡和埃爾伯特可以在她被溺死之前趕回來救她。

  就在血水要淹過燕璃的脖子時,只聽得“砰”的一聲,門從外面被撞破了,也不知掌櫃的從哪里搞來一把劈柴大斧,從外面破壞了門鎖,然后把門給踹開了。

  說來奇怪,當門關著的時候,這房間如密封了一般,好像根本沒有能漏出水去的縫隙,但這門一被破,水位卻是退得極快,頃刻間便流了個干凈,也不知是流去了哪里。

  “小姑娘,客棧里的人全都死了!快跟我跑吧!”掌櫃的說著伸出了手。

  燕璃此刻剛從水里撈出來,凍得發抖,只覺寒意絲毫未消,她應了一聲,朝那掌櫃的走去,但她正要伸出手時卻又感到不對,那邪物剛才的話又出現在了燕璃腦海中。

  “我也只好找個人來陪葬了……這個客棧中的人都是我的腹中之食……”

  燕璃又退回了窗邊:“你不是掌櫃的!”

  那邪物笑了,喉嚨里還是咯咯的聲音,他揮了揮手中的利斧:“真是聰明……騙不了你呢……”他身上的偽裝褪去,變成了一堆人形的腐爛垃圾,頭部還是那個破娃娃。

  燕璃至此才覺得后怕起來,如果剛才中計,可就不是身死魂滅這樣簡單了,若是答應了跟它走,靈魂就等于落入了這邪物的手中,到時這邪物就有了和王詡談判的籌碼。

  “既然如此,你就死吧!”

  它的一條胳膊閃著詭異的紅光,伸長數丈掐住了燕璃的脖子。

  窒息的感覺來得很快,燕璃的頸骨已經承受不住這力道很快就要被折斷。

  “啊!!!”那怪物突然大叫一聲松開了手,它臂上的紅光也瞬間消失。

  破娃娃的怪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它顫顫巍巍道:“這不可能……不可能……”

  王詡的背影出現在了燕璃面前,那個冰冷孤寂的聲音如悠遠的旋律般響起:“不準用你的臟手,碰這個女人。”

  埃爾伯特的身影這時也出現在了房間的門口,從后面堵住了怪物的退路,不過這位老兄臉色似乎不太好,一副暈車欲吐的模樣……

  看到王詡以后燕璃整個人都垮了下來,她心里明白,自己此刻已經安全了,幾次瀕臨窒息的她最后還是暈了過去。

  王詡接住了倒下的燕璃,任其冰冷的身軀靠在自己的懷中,他也松了口氣,好在自己還是及時趕了回來。

  “為什麼……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到這里……”

  王詡回頭看著那怪物:“你最后要講的就是這些嗎?”

  這布娃娃也知道,王詡不會給它第二次轉移真身的機會,所以它所能做的只有拼死一搏。

  所有的紅色光芒全部聚集到它的本體上,這是它全部的力量,多年來積攢的怨氣、被其吞噬的死靈、以及那些被扭曲的信仰之力,全都寄托在了這一擊上!

  但它卻終究無法使出……

  王詡只用了一秒就用單手攥住了這個破娃娃,強到無法抵抗的靈力限制住了這個布娃娃所有的行動,在這個剎那,它就只是個無用的玩偶而已,只要王詡動一動手,它就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是啊……還是一樣呢……就算我做了這麼多事,我還是這樣,還是一個無用的、任人擺布的玩具罷了……”

  在它生命的最后一刻,它這樣對自己說著。

  它依然記得多年前的第一個主人,它陪著這個小女孩兒長大,曾經它以為這個女孩兒會像伙伴一樣永遠愛惜著它,但它錯了。

  它被遺棄了,一個人丟棄一件東西,是多麼普通的一件事,多麼輕而易舉。

  但是對這個布娃娃來講,這是背叛。

  它被一個落魄的裁縫撿回了家,縫補一番后送給了自己的孩子,它有了新的主人,新的記憶,但一些年以后,它又迎來了新的背叛。

  經過兩百多年,它已經不再是個普通的娃娃,它的外表可以永遠保持光鮮亮麗,即使被遺棄,它也可以輕易讓人發現它,它學會了能做的一切,但它不明白,為什麼從未有人真正接納過它。

  它陪伴了許多孩童長大,帶給了他們歡樂,卻最終會遭到背叛,它不理解,人類為什麼是這麼無情的東西。

  它想變成人,也許這樣就能被接納了,這樣就能有個真正的、永遠的家。

  我想它成功了,因為它學會了人類的無情。

  它吞噬著人的靈魂,逐漸強大起來,它的感覺好極了,不再有人可以背叛它,而是它在這一切發生以前就先背叛了人類,這有在這種周而復始的復仇中,它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個人,而那些人類,才是它的玩具。

  其實這個娃娃從來就不知道,當它學會自己思考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經不再是個玩具了……

  人都是會長大的,已經想不起兒時最珍愛的玩具是幾時被丟棄的了,那些曾經發誓一生都是伙伴的好友,又有多少還在身邊。

  我們丟掉的並不是玩具和伙伴,而是童年。長大的代價,就是學會從此戴著面具去生活。

  其實我們背叛的,只是自己……

  王詡手中的娃娃被他的靈力碾成了粉末,所有的幻覺都消失了,房間中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可以聽到隔壁的客人正探出頭在走廊里叫罵著,掌櫃的在向他們解釋著這里持續不斷的噪音。

  埃爾伯特還是忍不住吐了一地,剛才王詡扯著他飛奔的速度簡直比過山車下坡還要誇張,他其實早就撐不住了。

  王詡看著靠在自己懷里的燕璃,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他抬頭對埃爾伯特道:“我想,我們以后都不會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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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疑惑

 又到春暖花開時,王詡的春天似乎也來了。

  不過這次來得似乎太猛烈了一些,桃花運過了頭,那就成桃花劫了……

  自打上個周末和燕璃出去了一次,學校里風傳王詡和燕璃的緋聞是越發嚴重了起來,要說尚翎雪不知道這事兒,那明顯是不可能的,人家只是到目前為止不表態而已。

  王詡在恢復意識后聽了埃爾伯特的陳述,知道風云客棧的事情已經解決,不過他是一點印象都沒留下,就這麼渾渾噩噩又回到了S市。

  他回來跟貓爺匯報工作的時候,后者似乎完全心不在焉,王詡自然要問他出了什麼事,結果他回答:“我最近正在向灰太狼這個類型的男人轉型中,精神負擔很大。”

  王詡不笨,他從這話里聞到了十分危險的氣息,婚姻的氣息……

  于是他也不跟這位深究下去,還是回學校繼續過自己的日子,他還不知道,他自己就快出事兒了……

  另一方面,伍迪策劃的豪龍膽爭奪戰在他的謀劃下漸漸浮出了水面,從各地涌來的靈能力者們都是志在必得,眼看又是一場火藥味十足的腥風血雨。

  根據他在各條道上放出的消息,一位 “世外高人”要在S市把這豪龍膽贈給有緣之人,至于這個有緣人是誰,他不說……讓你們自己琢磨,他只說了一點,這人的實力必須超人一等,人品立場什麼的那是次要問題。

  這個傳言已經經過了S市的最高負責人,也就是貓爺的證實。因此各路人馬那是摩拳擦掌,甭管陰招陽招,反正能用的都用上,把競爭者擠出局才是王道。

  這戰火蔓延的飛快,不過暫時還沒燒到王詡頭上,他要遭遇的事情,恐怕更加讓他痛苦。

  周一的早晨,有人敲響了王詡寢室的房門。

  他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然后就穿著汗衫短打跌跌撞撞沖到門口,邊開門邊用罵人般的口吻道:“誰啊?!大清早的不想活了啊!”

  他一開門,看見丁耀板著一張臉站在門口,王詡當下就醒了大半。

  “大叔,你怎麼進來的啊?”

  “自然是走進來的。”丁耀答道,其實也有道理,大白天的,男生宿舍樓是可以隨便進的。

  “我是說……你怎麼進到翔翼校園里來的……”

  “我是學生家長。”

  王詡“啊?”了一聲,不過他轉而想到,當初貓爺這家伙不也冒充自己表哥來參加了開學典禮嗎,子夜的人要混進來看來也不是不行。

  所以王詡也沒有再問這種沒營養的問題,他十分鎮靜地打開門讓丁耀進來,去后面拿了個杯子:“大叔你還真是不死心呢,居然還找上門來了。”他說著倒了一杯水:“要不您先喝口水坐會兒,我穿上衣服,然后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拼個你死我活。”

  丁耀關上門,自己搬了張凳子坐下,依舊板著臉:“我今天是想來和你談點事情。”

  王詡把那杯水放到丁耀面前,又給自己倒了杯:“談什麼?你不會是因為打不過我,所以現在想求我自願去做你那種不人道科學實驗的志願者吧?”

  王詡從剛才開始的舉動其實都是有意而為之,他想表現得非常冷靜隨意,這樣很容易讓人產生他實力過人,因此有恃無恐的錯覺。其實王詡在開門的一瞬間已經神經緊繃,準備著隨時應對丁耀的突然襲擊。

  丁耀呼出了一口氣,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他盯著眼前這個吊兒郎當的小子,說了一句:“我想和你談談我的女兒,燕璃。”

  “噗!!!”王詡直接從椅子上栽倒下去,一口水完完整整噴到了丁耀臉上。

  丁耀額頭上的青筋有力地搏動著,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干這種行為,今天他算是遇到了一個。

  “咳……咳咳……大叔,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從來不開玩笑。”丁耀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表情很認真,王詡整天看齊冰那小子繃著一張臉,他知道一般來說,能長時間,甚至常年做出這種表情的人,不太會撒謊……

  “那個……大叔啊……其實最近學校里的那些傳聞呢……”王詡的掩飾,哦,應該說是解釋正要開始,丁耀卻直接打斷了他。

  “你們的事情,我已經調查過了,你不必再說什麼。”

  “我說大叔你都調查了些什麼啊……”

  丁耀道:“你們已經有相當長的日子出雙入對,每天放學后都要到咖啡廳的包房或是其他類似的地方獨處一段時間,而且據我的情報,上個周末,你們還一起出去住了幾天。”

  “喂……大叔,你這個情報有沒有說我們干了些什麼……”

  丁耀當即就是一拍桌子,當然此刻他手邊沒有桌子,只有王詡的床,于是王詡的床就在這天早晨光榮地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為革命的勝利奉獻出了年輕的軀體……

  “你小子……”丁耀站起來,抓住王詡的領口,把他的臉拉到自己面前:“難道那種事情,你想聽我這個做父親的親口說出來嗎?”

  冤啊!老子真是比竇娥還冤啊!我這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王詡心中悲鳴著,不過他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該如何解釋:“那個……大叔……其實誤會這種東西,不說是解不開的……”

  “少羅嗦!”丁耀把他往墻上一撞,又是牛眼一瞪:“你小子……是不是不想負責任……”

  王詡吞了口口水:“不敢……不敢……”

  丁耀松開了王詡,他又是深吸了一口氣:“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要是敢傷她的心……”他一個陰狠的眼色襲來,王詡見了也是倒抽一口涼氣,“后果我想你應該清楚……”

  王詡這時的樣子就像那漢奸狗腿子一般,點頭哈腰著:“是是是……太君……哦不…… 您老的吩咐我一定銘記于心,燕學姐以后叫我朝東,我指定不敢朝西,她讓我去死,我指定不敢茍活。”

  丁耀冷哼一聲,甩門離開了王詡的寢室,這場面整個就是一地主老財對手下的佃戶進行了每月收租時的例行恐嚇。

  “老子這是為什麼啊……這大叔明明不是我的對手,我也沒和燕璃怎麼樣,為什麼就我就那麼心虛呢……難道我不知不覺喜歡上她了?”王詡想了幾秒,“不會吧……嗯……應該不會……”

  …………

  這天下午,王詡還是照慣例來到了話劇社排練。

  “王詡!這道具你是修改的?誰讓你弄成這樣的?這還能用嗎?”花展云現在每天都熱衷于給王詡挑刺使絆兒,當然了,這家伙的陰謀用在王詡這種沒臉沒皮的人身上,也著實是浪費感情。

  “那就扔了唄……”王詡依舊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花展云正要借機發飆,卻是燕璃站出來制止了他:“花展云同學,學弟進社團的日子不長,要求不要太苛刻了,這次就算了吧,你以后多教他,不要只是一味地責罵。”

  燕璃這番話說得都在道理上,而且社團里的人都知道她和王詡的關系,因此眾人也就紛紛出來打圓場替王詡解圍,花展云只得冷哼一聲就此作罷。

  王詡的表現卻是出人意料,按照他的一貫作風,此時肯定是來個落井下石什麼的,沒想到他就此閉嘴,一個人躲到了后臺去。

  燕璃見這家伙一反常態,覺得有問題,便也跟了過去,卻見王詡十分愜意地找了個有靠背的折椅一躺,獨自發起呆來。

  “王詡!我剛幫你說了兩句,你就跑到沒人的地方偷懶?”

  王詡依舊抬眼看天:“我在思考。”

  燕璃聽了真是氣得想笑,這家伙也會思考?

  “燕學姐,我不明白,照常理來說,我應該是喜歡你的。”他看著天花板,突如其來地說了這麼一句。

  燕璃卻不笑了,她問道:“你說什麼……”

  王詡仍然是自顧自地說著:“你很漂亮,很聰明,其實性格也不是那麼差,還整天纏著我,我沒有理由不喜歡你啊……”

  他頓了一下:“可我就是不喜歡你呢……好奇怪啊……這感覺就像,我心里早已有了另一個人……”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一下。”喻馨探頭探腦地走了過來,她那表情好像在說:撞破了你們的好事真不好意思。

  “今天尚翎雪要過來試戲,就是文化節的演出,現在人已經來了,燕學姐你是社長,沒你在場可不行啊。”

  燕璃的眼神還是停留在王詡身上:“我知道了,馬上過來。”

  喻馨臨走還不忘說一句: “大家都在等著,可別太久哦。”

  燕璃徑直走到王詡身邊,抓住他的胳膊:“你也來。”

  王詡還沒搞清是什麼情況,就被拽了起來,朝劇場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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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演員……集結

  王詡和燕璃一同從后臺走了出來,正好和臺上的尚翎雪撞了個正著,這場面可是說不出的尷尬。

  整個劇場陷入了一種壓抑的沉默中。

  王詡看到尚翎雪那一刻,他的目光好像就被釘在了她的身上,久久沒有離去,直到有人阻止了他。

  “喂,同學,你看什麼呢?”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王詡的視線,也是他的這句話打破了這已經冰到極點的冷場。

  王詡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不是第一次見這個女人,但大腦告訴他,自己在記憶中從未見過這個女人,他覺得自己的眼前該有某種片段閃過,但沒有,他覺得自己的內心應該有個答案,但依然沒有。

  其實這也是尚翎雪有意為之,雖然他們每天會在同一個教室里聽課,但她的支配之力想要回避掉對方的矚目,那是輕而易舉的,就算王詡不是每節課倒頭就睡,她依然可以像隱形一樣不引起王詡的注意,這是一種潛意識上的麻痹,本人是很難察覺到的。

  于是乎,在召魔陣事件后,這可以說是王詡第一次見到尚翎雪本人,不過顯然有人對他此時的反應有些不爽,那個擋在王詡面前的男生就是一個。

  王詡抬眼看去,這位高大威猛、玉樹臨風,帥得一點都不含蓄的男生,就是大名鼎鼎的學生會會長楚凡同學,同樣也是這次文化節的話劇中擔任王子的人選。

  “啊……沒什麼。”王詡這樣說著,恢復了往常的樣子,他聳聳肩,繼續干他打雜的勾當去了。

  燕璃看著他的反應,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在場每個人的想法和記憶都逃不過尚翎雪的掌握,燕璃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此刻,這兩個女人站在一起,比旁人看來還要兇險異常。

  “從今天開始,每天都要來打攪,給學姐添麻煩了。”尚翎雪說道。

  “別這樣說,你肯來參加我們的演出,應該是我們麻煩了你才對。”燕璃說得也很是客套。

  尚翎雪只是淡然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其實要說這次這個話劇的男女主角問題,楚凡可是費盡了心機,他發動自己在學生會的全部力量,在學校范圍內進行了一次“民主”選舉,為的就是和尚翎雪在文化節上一起演出。而這劇目麼,無非就是王子從怪物手中救出公主的老套情節,誰都明白,最后那決定性的一吻,是整出戲唯一的看點。

  當早已被他內定的投票結果公布出來以后,他基本上睡覺都會笑醒,楚凡同學還真是個天真的人……

  雖然他自以為是個很成功的陰謀家,但后來的事實證明了,他也只是翔翼眾多無腦的花癡大少之一,罷了!

  …………

  話分兩頭,當王詡在學校里發呆的同時,齊冰正在機場接機,這位可以讓齊家二少特意請假來接的客人,來頭當然不小。

  不過齊冰此時的臉上,卻是一副異常厭惡的表情,要說能讓這面無表情的終結者變臉的人,這世上可並不多。

  飛機降落了,隨著機艙的門打開,一個二十來歲的男青年首當其沖走了出來,頗有些古怪的是,他竟是什麼隨身行李都沒有帶,就這麼走了出來。

  很快他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齊冰。

  “喂!齊冰啊!哈哈哈哈!好久不見啊!你小子靈識還是這麼弱呢!哈哈哈哈!”

  “你講靈識之類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大聲到所有人都能聽見……”

  “哈!這有什麼,反正別人又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三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呢……”

  “哈哈哈!那是當然,所謂三歲看終生嘛,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哈哈哈哈!”

  “哎……不用說了,你這次來,也是沖著豪龍膽對吧?”

  “怎麼?難道你想和我搶嗎?我說齊冰啊,你這個人就是年輕氣盛,志大才疏,明知不是我的對手還要……”

  “行了行了……我只是想奉勸你小心一點罷了,反正你決定的事情,我想沒人能改變的。”

  那青年拍了拍齊冰的肩膀:“這才夠哥們兒嘛,不說了,我這次什麼行李都沒帶,衣食住行全指望你了,我出去叫車先!”

  齊冰看著他的背影,無奈道:“又是一個讓人操心的家伙……新人評估的冠軍為什麼都是這種瘋子呢……”

  …………

  另一方面,在S市的某處教堂中,一位老牧師正在進行著布道。

  他的聽眾不多,只有三個。

  事實上除了中間那個五十多歲的男子在聽他講以外,另外兩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只是想要拆掉這教堂蓋高樓的房產商,他們其實已經很不耐煩了,但依舊要等到這位頑固的老牧師把無聊且漫長的布道進行完才能和他進行談話。

  突然,這三個聽眾的目光呆滯,身體不住地抽搐著,他們眼前好像看到了什麼,雙手在空中亂抓,這可把老牧師嚇了一跳。

  不過很快,這一切就結束了,這三人口中不約而同地說出:“YES.”然后停止了怪異的舉動。

  他們相繼站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沒有對話,臉上甚至失去了表情,三人目光交流了一下,接著走出了教堂。

  老牧師愣在了那里,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直到又一個人走進了教堂,他才剛剛回過神來。

  “孩子,有什麼我可以幫助你的嗎?”老牧師這樣問道。

  伍迪依舊是先怪笑了起來:“嘿嘿嘿……溜得真快呢……弄到身體以后立刻就掩蓋了行蹤,雖說是三個小角色……不過上面已經察覺到了嗎……”

  老牧師一頭霧水地看著他,這年頭怪人怪事還真是多,怎麼都愛做些莫名其妙的舉動。

  伍迪抓起了十字架前神壇上的聖水,咕嘟咕嘟灌了兩口,老牧師剛想上前阻止他,卻見這家伙口中竟然冒出一股煙來。

  老牧師往后栽倒在了一個排座位上,他顫抖著伸出手指著伍迪道:“你……你你……你是……”

  伍迪推了推眼鏡:“嘿嘿嘿……這比伏特加還要刺激,是我的愛好之一,希望你不要介意。”他說完還把聖水給收了起來,一副要帶走慢慢喝的樣子,真是讓老牧師嘆為觀止。

  “牧師先生,我想請你幫我個忙。”伍迪接著說道。

  老牧師握著手中的十字架,他全身都在顫抖著:“你這個魔鬼……這里可是上帝的家……”

  “嘿嘿嘿……我想上帝他老人家現在並不在這里。”

   “你……究竟要干什麼……”

  “我只是想聯系一個朋友,要借你全身的鮮血罷了……”

  “不!不……不!”老牧師叫喊著朝后逃去。

  他發了瘋似的沖向出口,但伍迪的怪笑聲依舊不絕于耳,直到他逃到了教堂門口,卻見大門自行關上了,那笑聲也戛然而止。

  老牧師回過了頭,一秒鐘后,他的鮮血染紅了那身聖袍,他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伍迪總是閃著白光的鏡片下,露出一個凌厲的眼神:“只要把他們兩個也叫來……好戲差不多就可以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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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情債

 隨著文化節的日子一天天臨近,話劇社的排練也變得頻繁起來,排練時間也越來越晚。

  燕璃作為社長負責了旁白的部分,劇本和臺詞基本都由她親自操刀,而王詡則有幸成為了男女主角以外的最重要角色……怪物。

  這個反一號雖然沒有半句臺詞,戲份也不是那麼多,在表演上估計也沒有什麼發揮的空間……但畢竟這也算是主要角色,王詡現在可以摘掉跑龍套的帽子,挺直腰桿講一句:“我,是一個演員……”

  楚凡同學自然也是每天都在那里躍躍欲試,雖說吻戲這種情節在排練和彩排時都是沒有的,不過他的興奮之情依然溢于言表,為了正式演出時能夠一親校花的芳澤,他也是豁出去了,學生會的經費人力你們隨便使,反正這事兒要是成了他肯定無怨無悔。

  王詡在這段日子里倒是表現非常反常,他每天都在那里思考著什麼,時不時自言自語地問自己:“尚翎雪究竟和我有著哪種交集?為什麼我就是不喜歡燕璃呢?”

  就這兩個問題,天天在王詡腦海里折騰著,卻好似永遠找不到答案。

  于是這天,他來到了貓爺的事務所,一開門就拋出了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曾經給我洗過腦?”

  貓爺抬頭瞥了他一眼:“你來的可真是時候……”

  這時王詡定睛一看,發現房間里除了貓爺還坐了三個人,這三位里他還見過兩位,就是賀文宏還有孫小箏。

  王詡一見孫小箏就臉色突變,想起那晚比賽時的表白,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開溜。

  不過對方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孫小箏站了起來:“鬼谷子,我有話跟你說!”

  王詡心道:“完了……燕璃的緋聞還沒有解決,這邊又來了個十七歲的,到時候再出點什麼誤會……公安局告我一個誘奸未成年少女,我就離關進大牢遭幾十個大漢爆菊的日子不遠了……”

  孫小箏上前抓著王詡的手就往外走,還不忘把門給關上,屋里剩下的人那表情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尤其是賀文宏老弟,看他那樣子似乎是有點坐不住了想要追出去。

  貓爺道:“你要去就去吧,正好有些話,我要和你哥單獨講。”

  賀文成也沖他點點頭,于是賀文宏飛也似的追了出去。

  待他離開,賀文成搖頭嘆道:“這傻弟弟……難成大器啊……”

  貓爺也在那里哀嘆著:“這就是青春呢……可惜我的好日子是到頭了。”

  賀文成隨即正色道:“你要單獨跟我談的是什麼?”

  貓爺喝了口咖啡:“看在過去我們算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交情上,我要給你一個忠告。”他說到這兒停了下來,特意擺出十分嚴肅的表情:“你雖然本就是個沉穩冷靜之人,但這次,更要謹小慎微,豪龍膽的出現沒有你看上去那麼簡單,它只是一個餌食罷了,就像一把鑰匙,得到它的人也得到了一個使命,那就是去開啟一扇危險的大門……”

  “你能不能說得更具體些,我不明白……”

  “不能!我能說的只有這些。還有,我主要是讓你珍惜性命罷了,最后那兩句,是為了防止萬一你這家伙真得到了豪龍膽而準備的,其目的也是叫你小心些。”

  賀文成冷笑一聲:“萬一?難道你認為以我的實力去爭奪豪龍膽真的毫無希望嗎?”

  貓爺同樣報以冷笑:“前幾天,銀白獠牙小哥親自去機場接下了三年前新人評估的冠軍,那人的名字你也應該知道吧?”

  賀文成的兩眼中放出了一種異樣的神采,好像他靈魂深處的戰意正在蠢蠢欲動著:“碧影尖槍,劉航……”

  雖然賀文成的樣子挺激動,不過貓爺還是喜歡潑潑別人冷水的:“你瞎起勁個什麼呢?該不會是期待和他交手很久了,這次正好讓你候著機會了吧?”

  賀文成也不否認:“都說劉航使的槍乃是如今狩鬼界最強的,同樣是用槍之人,我聽了這話又怎能無動于衷呢?”

  貓爺依舊在笑:“一個武斗型的靈能力者,在當年打敗了齊冰這樣的自然操控系能力者,能夠超越這種能力上的克制關系而取勝,這就足以證明,盛名之下無虛士……”

  “哼……若他徒有其名,我也不屑與之一戰。”

  “哎……那就祝你得償所願,被打個屁滾尿流吧。”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說話還是這樣,嗯……直接……”

  …………

  “喂……這里后街深巷,四下無人,你到底有什麼企圖……”王詡虛著眼問道,其實他渙散的眼神正在搜索著逃亡的路線。

  孫小箏剛才還叫他鬼谷子,此刻卻突然變了稱呼:“王詡哥哥……”

  王詡的表情當時就抽了……

  本來今天一進事務所看見孫小箏恢復了女裝打扮他就覺得這事情相當得妖,現在這位還擺出如此小鳥依人的模樣,用甜甜的聲音喊了他一聲王詡哥哥。

  看來這事情大條了……

  “那個……你不用這麼客氣,還是叫我王詡好了。”

  “哦……好的,我這次其實……其實是想跟你說上次的事。”她一邊說著就低下了頭,臉上羞紅一片。

  王詡心中驚呼:“小蘿莉!你不要再勾引我了!老子快頂不住了!”

  不過他臉上還是故作鎮定:“嗯……上次我跟你說那番話呢……其實是有原因的。”

  孫小箏把臉更加深埋了下去:“反正,我答應你了!你可不許反悔!”

  如果她此刻抬起頭,應該可以看到王詡正在用頭猛撞電線桿……

  王詡的腦海中正在構思這樣一個場景,那就是:他哈哈一笑,說了一句:“其實我上次在無月空間里跟你表白全是貓爺的計劃,詞兒全是他寫的,主要欺負你年紀尚幼、涉世未深、情竇初開、容易受到我這種壞人的蒙蔽。

  再加上我在之前的比賽中不斷地非禮你,很好地運用了肢體語言,為我最后的深情告白作下了鋪墊。當然最重要的是鄙人演技逼真,情真意切,搞得你心如鹿撞、神魂顛倒、不知所措,最終認輸棄權,說到底,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條計策而已,你只是因為太天真而遭到了利用罷了。”

  接下來王詡的腦海中就出現了另一個場景,那就是自己被匕首剁碎了做成包子喂狗……

  他搖搖頭,把自己從想象中拉回來,臉上還在笑:“哈哈哈哈!那什麼……真是太好了,不過我看你年紀還輕,應該以學業為重,那個那個……明年你就要高考了嘛,應該把主要經歷放在學習上……”他此刻的對白,完全就成了學校里禿頭的教導主任。

  “那你從現在起就是我男朋友了哦!”孫小箏眨著大眼睛盯著王詡。

  王詡此刻是真有點兒頂不住了,心里又惡意地想到:“本以為你這個小鬼是燕璃那種冷酷孤高型,沒想到被我稍微勾搭一下就變得如此主動,成為了天真奔放型……這樣下去,難道……我就要在不知不覺之中……走到那一步嗎!終于要干了嗎!”

  他心中仰天嘶吼著吐槽,臉上的表情隨即成了滿臉的淫笑……

  “哈哈哈,那個……當然可以,那你就是我女朋友了嘛,哈哈哈。”

  “王詡!”賀文宏從墻角平移了出來,這家伙此刻走路沒聲發型帶風,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不過王詡沒功夫看他的發型,他只看見了賀文宏那對閃著銀色光芒的雙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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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28 01:21: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 演出

  翔翼一年一度的校文化節,和初夏的休學旅行、秋天的中秋祭是學校里三大最受學生歡迎的活動。

  校文化節選在春季進行,這個節日有著悠久的歷史,因為校慶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十年辦一次,所以在那其余的九年里,為了讓人們不要閑得蛋疼以至于忘記了校慶的存在,就在校慶的同一天設置了文化節這種活動……

  其實這所謂文化節的內容也是極其沒有深度的,類似學校里的學生們自己組織了一個嘉年華會罷了,比較幼稚點的家伙就會去鬼屋這種地方玩,臉皮厚一點的呢……就在女仆咖啡館里坐個一整天,當然了,各種小吃點心的攤位也是相當受歡迎的,少爺小姐們在這一天,可以難得體會一把做生意伺候人的感覺。

  而且這天,翔翼的校園是可以對外開放的,因此保安的工作就更加繁重起來,衣冠不整、小偷小摸的人可不在少數,全都得靠他們過濾掉。

  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午,話劇社的演出就要開始了。

  王詡披著大怪獸的道具服,在后臺探頭探腦地看著,此時臺下已經聚集了不少觀眾,他在人群中搜索到了幾個很不妙的面孔。

  首當其沖……貓爺。

  這個男人的到來本身無疑就是一場災難,要說他會安安分分看完演出那概率是極低的……

  貓爺的旁邊還坐著賀文宏和孫小箏,幾天前見過一面的賀文成卻是沒有來。

  王詡前幾天好不容易才從賀表哥的亂槍掃射下逃出生天,沒想到今天又是冤家路窄。

  其實王詡對賀文宏老弟是有些內疚之情的,他內心還挺支持賀文宏的癡情不改,可惜他現在是停在杠頭上下不來,解除誤會可能會傷害到更多人。

  還有一個人也引起了王詡的注意,這人坐在貓爺的另一邊,緊挨著埃爾伯特,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靈識,從進入王詡的視線起這家伙就一直是一種挺HIGH的狀態,好像隨便什麼事都能讓他高興起來。

  “這個家伙叫劉航。”齊冰的撲克臉突然出現在了王詡后面,把他嚇了一跳。

  王詡回頭問道:“你朋友啊?”

  齊冰嘆道:“我很討厭這家伙……但他把任何人都當成朋友……”

  王詡好像想到了什麼:“喂喂……劉航這名字有點兒耳熟啊……好像在哪里聽過。”

  “就是我那一屆新人評估的第一名,算是我的同期。”

  “哦……比你還要厲害的家伙啊,對了,最近我怎麼感覺S市里像這種靈識很強的人正在逐漸變多呢?”

  齊冰看了他兩秒:“難道關于豪龍膽現世的傳聞你還不知道?”

  王詡一愣:“什麼玩意兒?豪龍膽?哇靠,你不會是說趙子龍的那桿銀槍吧……”

  齊冰的臉上還是那表情:“就是那個。”

  “呃……我還真不知道。”

  齊冰干脆回頭走了:“不知道也罷,反正你也不是使槍的,與你無關。”

  王詡頓感自己完全成了個局外人,S市那點兒大事就他一個人完全蒙在鼓里。不過郁悶歸郁悶,他也沒閑心去搭理那些事情,他最近是為情所困,麻煩事麻煩人接二連三地出現,他已經無暇去顧及別的事情了。

  “王詡。”燕璃走過來叫了他一聲,王詡回頭道:“什麼?”

  燕璃好像也有心事,不過她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說了一句:“快要開始了,你準備一下吧。”

  王詡“哦”了一聲,搖搖擺擺地揮著大尾巴撤到了后臺的角落去。

  劇場里的燈光暗了下來,觀眾席很快就變得鴉雀無聲。

  演出就要開始了。

  舞臺上的幕布掀開了一角,燕璃穿著中世紀歐洲女子的束腰長裙緩步從后臺走來,聚光燈定格在了她的身上,那貓兒般靈動的眼神和冰山美女的氣質瞬間俘獲了不少男性觀眾的心,可不是每個擔任旁白的都能在一句話都未說之時就做到這點的。

  “優美的葳洛納,我們的故事發生之地。

  登上榮耀之巔,國王的雙手沾滿血腥。

  最美麗的公主,卻承受最不幸的宿命。

  父親的罪過,女兒將償清。

  魔鬼把守城堡,就在布滿荊棘的叢林。

  女巫留下詛咒,用真愛喚醒沉睡的心。

  遙遠王國的王子,來到這命運之地。

  佩戴寶劍和白馬,他勇敢無懼。

  國王的授命,人民的期許。

  出征在即,路漫漫兮……

  請您細細端詳,耐心傾聽。”

  她行了一個提裙禮,默默退回到了幕后。

  片刻的寧靜后,觀眾席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說實話,這樣的開場白比觀眾們最初預料中的水準要高出太多,最初那幾秒所有人幾乎都是愣在了那里,待反應過來時燕璃已經退到了幕后,他們這遲來的掌聲更是熱烈異常。

  埃爾伯特在貓爺耳邊道:“翔翼真不愧是世界聞名的學府,心理學系的學生竟也有這種劇作水準。”

  貓爺是人群中唯一沒有鼓掌的人,他回過頭,用那睡眼惺忪的面孔對著埃爾伯特有氣無力地說道:“其實這個開場白是我寫的……上次和她出來喝茶聊天,她對我的寫作水平很感興趣,要我幫他寫這麼一段東西,后來我回家坐在馬桶上,用手機短信隨意編了這麼一段來忽悠她……”

  在旁邊的劉航好像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用胳膊勾住了面部大囧的埃爾伯特:“朋友,你真是個大悲劇。”

  埃爾伯特嘴角抽了兩下:“我現在終于明白了許多來自于王小哥的忠告……”

  此時,第一幕開始了,隨著舞臺上幕布的展開,觀眾們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過去。

  先是腰配寶劍的楚凡帥哥上場,國王和臣民們為其送行的場景。幾人的臺詞說得都是中規中矩,推動著劇情的發展,當然了,楚凡同學是十分出彩的一個,一方面是他有意為之,另一方面,他今天真的挺亢奮。

  于是,在第一幕送走了這位王子以后,王詡飾演的怪物終于要出場了。

  穿越沙漠、翻過雪山、殺入邪惡的黑森林,在那森林中心的沼澤地里住著一個怪物。

  當然他不是史瑞克,而是一只……大頭龍。

  其外貌基本是個微縮版的哥斯拉,不過在脖子這里開了個口,王詡的臉就在那位置……

  這個造型的設計,如果放到動漫里不知應該算是機設,還是人設……

  而這怪物從設計到備料,以及最終完成此模型,都是王詡一個人搞定的。

  那是在他的“擎天柱”怪物版本設計計劃宣告破產以后的第二套方案,原計劃中關于變形的部分實在是太有難度,所以王詡最終放棄了。當然了,燕璃在得知他的計劃后那句:“你休想。”估計也為其下定決心否定第一套方案提供了幫助。

  總而言之,王詡就著麼甩著大尾巴走了出來。觀眾席立刻里傳來一片笑聲,不過這倒不是嘲笑,他們似乎覺得王詡是有意在搞笑,在笑聲過后居然還有不少掌聲響起。

  賀文宏一臉不爽地說出一句:“像個傻瓜……”

  孫小箏的評論卻是:“挺可愛的……”

  王詡在臺上先是吼了兩聲,然后念起了臺詞:“破曉的時刻……總是令人厭惡,又如此準時。”

  這時喻馨步出了舞臺,這個巫女出現的時刻,臺下只有男人們吞咽口水的聲音,即使是穿著不太合身的寬大巫師袍,即使那尖頂帽老是往下掉,但人們對美女的寬容,永遠是無限的。

  “怪物啊怪物,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有人要來殺你。”

  王詡道:“我是這森林的霸主,任何膽敢挑戰我的人都會葬身在城堡下的沼澤地中。”

  “可是,這次是遙遠王國的白馬王子要來拯救公主哦。”

  王詡又吼了一聲:“他這是自尋死路!”

  喻馨當下就是一愣,不過短短半秒她就恢復如常繼續說起了臺詞。

  臺下的觀眾顯然都沒看出什麼,不過貓爺卻在那里嘴角直抽,低聲對旁邊的埃爾伯特注解道:“你看,這小子忘詞了,想吼一聲拖延一下時間,結果還是沒想起來,就瞎掰了一句……”

  埃爾伯特頓時恍然大悟,坐在他旁邊的劉航也聽見了,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差點兒就笑出聲來。

  貓爺又道:“別急著笑,好戲還在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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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28 01:22: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 逆轉劇情

  隨著一幕幕場景的切換,劇情十分順利地進行了下去,這期間最辛苦的人無疑是燕璃了,她幾乎每一幕都要站在主舞臺旁一個小的副舞臺上做一些敘述,一方面是推動劇情,另一方面還要負責給一些角色配上第三人稱視角描述的心理活動。

  旁白這工作,要是缺了燕璃,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選來了,你若是齊冰這家伙上,把劇本一字不差背出來是沒問題,但他那張撲克臉和冷冰冰的語調基本就能把這變成一恐怖故事。

  轉眼間就到了倒數第二幕,王子總算是殺到了沼澤地里,城堡就在眼前,只要干掉王詡這個最終BOSS,就能迎來那幸福美好的結局了。

  按照事先排練好的,楚凡假裝用劍和王詡大戰了數十回合,最終王詡凄呼一聲倒了下去。

  然后王子進入了城門的布景,也就是退場了,這時喻馨扮演的女巫再一次上臺,對奄奄一息的王詡道:“怪物啊怪物,我警告過你,可你的狂妄使你丟掉了性命。”

  王詡躺在地上,裝作說話很吃力的樣子:“我的死不會沒有意義,沒錯,我是邪惡的,但沒有邪惡如何能成就正義和美好,所以邪惡有時也並不算是太糟的東西。”

  這時舞臺開始旋轉,直接進入了最后一幕。

  王詡和喻馨轉到了幕后,另一邊的布景就是一張大床,公主寧靜安詳地躺在那里,雖說尚翎雪在之前也有過出場,不過她的公主裝再次亮相又引起了一片不小的騷動。

  回到幕后的王詡脫下了怪獸裝,他今天的戲份就此完結,只要謝幕的時候出去鞠個躬就算完事兒了,負責拉幕布的齊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啊,演得比那楚凡好多了,那小子簡直做作到了極點。”

  王詡臉上異常嚴肅,他瞪著兩眼,好像十分痛苦的樣子;“齊冰……情況不對。”

  齊冰疑惑道:“怎麼了?”

  “我現在內心深處有一種抑制不住的沖動……”

  “啊?”

  “我不能讓楚凡去吻尚翎雪!”

  “什麼?”在那短短的一刻,齊冰甚至以為王詡恢復了記憶。

  “太奇怪了……我跟這女人明明不是很熟,但我腦海里好像一直有個聲音要叫我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喂……現在可是演出中,你不要亂來……”

  此刻臺上的楚凡正十分自我陶醉地念著臺詞:“願我能描繪她美麗的雙眼,因為我就是為她的秀目而生。如果清晨的玫瑰學會嫉妒,也會為了她的唇而枯萎在枝頭。她的聲音一定如舌尖滴下的蜜糖,我願為她將夜鶯趕出花園……”

  燕璃在副舞臺上看著這一幕,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卻掙扎著說不出口。

  “如果美麗是一種罪,願我的唇能染上你的罪,從今以后,我們將終生相守。”楚凡終于把臺詞念完了,他興奮地單膝跪地,朝床上的尚翎雪伸出了手。

  “慢著!”

  正在所有人都以為故事要就此結束的時候,這平地一聲吼突然從幕后爆出,楚凡的手只能僵在了半空中。

  尚翎雪的嘴角居然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不過臺下的觀眾自然是看不到的。

  觀眾席中的貓爺一瞬間就來了精神:“好戲要開始了……”

  劉航那表情好像都要HIGH翻了:“喔靠!不會吧!”

  王詡穿著一套破爛的中世紀男裝走了出來,那形象和電影里手持干草叉的農民甲乙丙丁毫無區別。

  “哇,這情節的發展還真是出乎意料!”“這下結局到底會怎樣啊?”觀眾席中議論紛紛。

  楚凡站了起來,再次抽出了劍:“怪物,原來你還沒死!就算你變成了人的模樣,也休想在我眼前蒙混過關!”他說完這段即興發揮的臺詞,就準備上前再把王詡KO一次。

  “眼前的一幕,出乎了王子的意料……”燕璃忽然高聲開口道,她這旁白一說話,表明主舞臺上的人都得暫時停止動作,于是楚凡不得不又一次停了下來。

  “沼澤地里的怪物竟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青年,這究竟是為何?難道這表面的一切背后,還有別的隱情?”燕璃說完以后,喻馨又從后臺再次出場了,她擋在了王詡身前:“王子,恐怕你今天要失望了。”

  楚凡已經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不過他也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家伙:“女巫!你終于也要直接出手了嗎?但我是不會畏懼的!”

  王詡悄悄對喻馨說道:“喂……你上來之前有什麼計劃沒有?”

  喻馨正好可以用巫師袍的領口擋住自己的嘴,所以即使她側對觀眾,臺下也不知道她們在悄悄講話:“那當然,你以為我和你一樣什麼都不想就沖上來?”

  “嗯……夠義氣,這次全靠你了!”

  “切……要不是齊冰拜托我,我才不來摻和呢……”

  兩人悄悄交流了幾句,眼看楚凡已經提著劍沖到了面前,他作勢要砍,喻馨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只一抬手,就見一道紫色的光芒從她袖口射出,把王子的劍給打飛了。

  “哇!這舞臺效果真厲害!” “不會是全息影像的CG吧!”觀眾席中又是一片嘩然。

  不過楚凡可絕對是嚇了一跳,他心中震驚:“她到底干了什麼……剛才那是什麼……”

  喻馨的語氣波瀾不驚:“王子,你可知道,這怪物為什麼如此討厭破曉的時刻?”

  楚凡現在可是冷汗直流,對方說什麼,他也只好配合了: “我不知道……”

  “因為他也受到了我的詛咒,只要太陽升起,他就會變成可怕的怪物,而在月光下,他才能恢復成原來的面貌。”喻馨的這番話,就把王詡以路人甲造型登場的事情給解釋過去了。

  在副舞臺上的燕璃長長呼了口氣,她似是終于下定了決心,開口道:

   “優美的葳洛納,我們的故事發生之地。

  最強大的勇士,為了王侯之位而努力。

  他美麗的女兒,卻為一個平民動了情。

  家族的反對,戀人的分離。

  勇士登上王位,身后留下了枯骨遍地。

  公主祈求女巫,用犧牲喚醒父親的心。

  深愛著她的平民,來到這詛咒之地。

  沒有寶劍和白馬,他同樣勇敢無懼!

  怪物的外貌,執著的心靈。

  默默守候,遙遙無期……”

  臺下的觀眾這時才恍然大悟,這劇本實在是高明,原來一切表象的背后,還有另一個故事!

  就連貓爺這次也鼓掌了:“看來這小姑娘也挺有才的……”

  此時此刻,全場最郁悶的人無疑是扮演王子的楚凡了,這下他可是被兩位才女即興發揮的劇本給狠狠陰了一招,突然間他這個男主角就成了大反派,而那個大反派卻成了男主角。

  “我要跟你決斗!”楚凡大喝一聲,他也顧不上什麼王子風范了,就準你們改劇本?我也能亂演啊!我今天非要親到尚翎雪不可!

  他一咬牙一跺腳,徹底豁出去了,不過……這顯然是一個十分不理智的決定。

  喻馨依舊是處變不驚:“怪物啊……哦不……現在應該叫你年輕人,你承受了足夠的痛苦與劫難,證明了自己的愛無比忠貞,我已解開了你的詛咒,去把握自己的命運吧!”她說完就退到了幕后。

  王詡低著頭,他的臉被頭發的陰影遮住,臺下的觀眾看不到他的表情,如果他們能看到這家伙腹黑的笑容,估計又要對其是否是正面角色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幾秒后,他抬起頭,看著楚凡:“王子啊……我早就說過了……你這是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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