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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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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三天兩覺] 鬼喊抓鬼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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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 00:22: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無差別破壞

 很顯然,王詡他倆又該開始逃跑了,他和哈馬交換了一個眼色,立即就往相反的兩個方向衝出。

  宇宙機甲作為一部殺人機器,肯定是按照邏輯辦事的,因此,從威脅等級較高的開始消滅,這是常識。於是,手持兩個S級關卡獎勵的王詡,無疑成了優先擊殺目標。

  只見王詡大步流星地竄進街邊一條小巷,宇宙機甲如同瞬間移動般消失在了原地。兩秒以後,黃金護身符的光芒在小巷內被觸發,接著就是王詡的一聲喊罵,他隨即逃了出來。宇宙機甲緊跟在後殺出,周身展開了一種無形的力場,將進入其半徑兩米內的物質皆是碾壓成了瀣粉。

  「怎麼跑到我前面去的……」王詡自言自語道。

  「喝聖盃裡的血。」理亞迪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王詡回頭看去,不知何時,理亞迪已站到了離他很近的地方。

  「這杯子裡哪兒有……」他說著就本能地朝著聖盃裡面瞅了一眼,沒想到這金燦燦的杯子裡此刻還真就盛滿了紅色的液體。看著像血,聞著像血,於是王詡乾笑著嘗了一小口,嘿!真是血……

  「然後呢?」王詡問道。

  「喝完。」理亞迪道。

  王詡也不多問,咕嘟咕嘟全灌下去,這一大杯,雖不能說口感噁心,但也絕不好喝,他倒是眉頭也不皺一下:「喝完了,再然後呢?」

  理亞迪隨手將自己的S級關卡獎勵——寶石王冠扔給了王詡:「戴上。」

  王詡想也不想,往自己頭上一扣:「這就能和那機器人打了?」

  理亞迪笑道:「不能,只是這樣的話,宇宙機甲肯定就只會盯著你一個人打了。」

  「坑爹呢這是!」王詡把王冠摘下來朝著理亞迪臉上一扔,還從喉嚨裡憋濃痰似地硬是噴了口血在他臉上:「現在大家身上都有兩件S級道具了,要死一起死。」

  理亞迪從上到下抹了把臉,這樣一來他搞得滿臉是血:「好吧,我說正經的……」

  「切……賤貨,有屁快放。」

  「嗯……聖盃中的血,只會生成一次。喝了可以讓你暫時獲得不滅不死的能力,當然啦,噴在臉上是沒用的。你的護身符應該是消耗品,估計在對方的猛攻下也撐不了多久了,我的王冠則是一次性物品,能發動一次『角鬥』。」理亞迪看了看不遠處的宇宙機甲,此時它正在第二次嘗試走入王詡護身符的防禦內:「我現在立即發動王冠,讓你和宇宙機甲進行『角鬥』。」

  「你要我命啊?」

  「這是一次賭博,『角鬥』完成的條件就是,敗者死,你現在不滅不死,這遊戲中的一切都必須遵循『規則』,所以為了滿足發動條件,宇宙機甲可能會被遊戲的大規則毀滅。」

  「拿別人的命去賭還說得挺理直氣壯……你以為你是貓爺啊……」

  「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哦……看來也沒有時間給你做決定了。」理亞迪說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王詡回過頭去,看著又一次突破護盾走到他身邊的宇宙機甲,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就來吧。」

  王詡話音未落,理亞迪立即將王冠戴上,舉起一手:「王權宣判。」他先指向了宇宙機甲,一道金色的光柱從天而降籠在了其身上,其行動立即停止,如同與這個世界相徹底隔絕了一般;再指王詡,也是同樣的情況。

  兩條光柱瞬間消失,王詡和宇宙機甲不知所蹤。

  但幾乎只過了一秒,就像進入遊戲關卡那樣,他們又回來了,角鬥的結果居然是雙方全都安然無恙。

  理亞迪道:「打得怎麼樣?」

  王詡虛著眼:「也沒什麼,我們在一個像亞空間一樣的地方進行一對一的格鬥,我被它用類似魔貫光殺炮一樣的絕招打得灰飛煙滅,然後就回來了。」

  理亞迪摸著下巴:「哦~這樣啊,看來是失敗了呢,大家的S級獎勵全都用完了,現在可真算是瀕臨絕境了呢,哈……哈哈……」

  「白痴啊你!」王詡對著理亞迪的頭頂就是一拳暴捶:「你這二子倒是視死如歸啊!」

  理亞迪倒也不生氣,他摸著自己的頭:「我這個人很理性的,即使發火或者悲傷,也不能改變我們的處境,所以你要學會笑知道嗎?」

  「神經病……你去死吧……」王詡一腳踹他屁股上,把他往宇宙機甲的方向一推,自己轉身就跑。

  宇宙機甲此時剛剛重新站起來,重新採集數據設定程式花了它一些時間,不過這些過程此刻也已經完成了,面對跌跌撞撞迎面而來的理亞迪,那電子人聲再次說話了:「高危險級別目標靠近,啟動防禦程式,強核力反衝。」

  理亞迪在聽到那幾個字時,瞳孔便開始急劇收縮,他幾乎是用脖子強行扭動身體,才勉強閃過了宇宙機甲忽然放出的一條無形彈道。

  這無形的軌跡沿一條筆直的直線擦著理亞迪肩膀而過,破開空氣,云層,大氣層,射線無限延展。這一擊的打擊面積雖然只是一個點,卻頗有六個小時以後就能飛出太陽系的氣勢。

  「讓開,孩子。」說這話的是K,他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離宇宙機甲僅數米之遙的地方,手上端著一把四型原子槍,槍口內充盈的光芒預示著這武器已然完成了自我充能。

  理亞迪在這種時刻再次表現出了驚人的冷靜,雖說心裡明白K這種攻擊是無效的,但既然有人主動來吸引宇宙機甲的注意力,那他又何樂而不為呢,為自己這寶貴的大腦爭取更多的時間來思考,就會有更多的機會。

  於是,理亞迪一言不發地迅速逃跑,四型原子槍的光束也很快轟擊到了宇宙機甲的背上。戴著墨鏡的K可以看清,其實光束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阻擋了,當然這也在他意料之中。

  「我們得用一次強有力的攻擊來破壞它的防禦能量場,這樣才能對其產生實質傷害。」K一邊說著一邊後退,因為他發現原子槍的光束並未能持續壓制住宇宙機甲,對方竟漸漸站了起來。

  「試試這下子怎麼樣!」J踩著油門,開著那輛黑色的跑車撞向了宇宙機甲的正面,K在同時停止了射擊。

  巨響過後,J那頗為高挑的人影就破開擋風玻璃飛了出來,他「啊……」地叫著,聲音劃破夜空,最後他悶哼一聲落到了K的腳邊,然後呻吟著撐起身子:「你知道嗎……就像撞在了大壩上。」

  看著那輛引擎蓋兒已變成了凹字形的跑車,K低頭淡定地道:「小子,下次還是我來開車。」

  宇宙機甲已經嵌在了車裡,所以它雙手把整輛車扯成兩半,從爆炸的火光中走出,朝著J和K,舉起一根手指:「強核力反衝。」

  彈道還沒打出,一個像火車頭那麼大的拳頭由上而下,像敲釘子一樣把宇宙機甲直挺挺地敲進了地裡。

  自由女神像內部控制室裡,艾倫伸出半截舌頭,忙碌地操縱著,「只有左臂能動,做到這種地步就是極限了,不過我看再這樣下去外面就得死人了。」

  貓爺仍然若無其事地看著屏幕,如同預言家一般說了句:「別擔心,再拖一會兒,馬上就能解決了。」

  與此同時,被打進地裡的宇宙機甲再次張開粉碎力場,地面出現一個直徑數米的大坑,自由女神像的前半截左手瞬間化為灰飛,而宇宙機甲也重新成為了半空懸浮狀態。

  「遭遇多目標干擾,啟動無差別區域破壞模式。」

  每一個人,都聽到了這句話。

  每一個人,都感到了腳下在震顫。

  黑夜中的紐約北部,布朗克斯區,整個地區頃刻間從大地上被抽離而起,像一個巨大浮島般飛到了空中,遮蔽了天空、月光。原本深埋地下的管道,碎土,鐵軌,都成了高高在上,只能仰視的東西。

  這一塊飛行大陸,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朝南移動,很快飛臨了皇后區上空,巨大的陰影從空中覆蓋了整個地區將近90%的面積。

  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連王詡這傢伙都猜到了,他眨巴著眼睛,看著頭頂那片被遮蔽的天空:「話說這天要是真塌下來了,誰頂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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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 00:22:2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卷 The Game

第四十章 PAUSE

  「到此為止了嗎?」小安西婭盯著自由女神像內的監視屏幕,她看上去和瑞文差不多年紀,語氣卻和成年人一樣,竟透出些對短暫人生的無奈來。

  馬特接道:「我們這些只完成過B級以下關卡的人,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呢。」

  貓爺頭也不回道:「明明只是想在遊戲中生存下去而已,結果一個個都跑來管我們的閒事。」他嘆息了一聲:「你們也有著不錯的覺悟嘛,不過……現在可還沒有到必死的局面。」

  艾倫那胖子惱怒地回頭:「從剛才開始你那種超冷靜的態度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塊兩千七百英畝的陸地從天而降還不是必死?!」

  貓爺神色如常:「不是。」

  艾倫差點被貓爺這句話噎死,不過接下來事情的發展確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

  王詡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陣頭疼的感覺襲來。眼前有許多複雜的儀表和裝置,王詡只看懂了一個按鈕,上面用潦草的中文寫著——「點我」。

  點完以後,視線豁然開朗,因為王詡從一個棺材般的東西里被放出來了。

  他站起身,看了看周圍。這裡是紐約時代廣場,廣場上卻沒有行人,而是放滿了和他腳下一模一樣的幾十口「棺材」。

  文森特和伍迪正坐在廣場的大屏幕正下方下棋,下的還是鬥獸棋……

  此時,伍迪怪笑出聲道:「嘿嘿嘿……很不錯的判斷。」

  「那是當然。」貓爺回道。

  王詡聞言一驚,他猛然回過頭,發現貓爺正翹著二郎腿,坐在離他不遠處的一口棺材上玩NDS。

  「喂……怎麼回事?」王詡問道。

  回答他的卻不是貓爺,而是理亞迪的聲音:「他只是醒來比較早。」

  王詡往另一邊一瞧,理亞迪也一樣,坐在那兒玩掌機呢。

  「誰能解釋一下……」

  貓爺放下手裡的NDS:「一切的開始應該是那句話。」他指了指正在微笑著的文森特:「『誰再敢打斷我,我就把他的靈魂撕成碎片,磨成粉末,加到大麻餅乾裡,然後扔進社區大學的男生寢室。』」

  理亞迪接著他的話頭:「從文森特開始他的講解時,我們就被催眠了,作為當時沒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而言,魔鬼們的催眠是很難被察覺的。於是,我們就看著那個大屏幕,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沉睡。」

  貓爺繼續道:「說是睡也不確切,其實是躺在遊戲艙裡進行遊戲。」

  王詡這才明白,自己剛才是躺在什麼東西里面。

  「你再看大屏幕。」貓爺仰起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王詡順著他的目光抬頭,發現此時大屏幕上的畫面正是片刻前自己所在的皇后區街頭,宇宙機甲立於鏡頭正中間,高舉雙手,天空被一塊陸地遮蔽,自由女神機器人的殘軀則在鏡頭右側。

  而此刻這畫面是靜止著的,上面還閃動著一個單詞,pause。

  文森特道:「我們暫停了遊戲,並喚醒了你,以此來開始最終的決戰。」他說話間,又有一個遊戲艙的艙蓋被打開了,出來的是胖子艾倫,他倒沒有像王詡一般作迷茫狀,只是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然後來了幾句國罵,最後問了理亞迪一句:「怎麼不叫醒我?」

  「艙外的人無法對你產生任何影響。」他攤開雙手。

  「好了,四位,現在過來吧。」文森特道。

  待四人都向他走去,他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我需要對情況具體解釋一下,來滿足你們中某些人的疑問,並糾正另一些人的曲解和錯誤判斷。」

  「嘿嘿嘿……也就是說滿足王詡的疑問,糾正其他人的判斷。」伍迪做了一個非常惹人厭的補充說明,不過惹人厭能讓他得到一種快感,因此沒人能阻止他……

  文森特道:「由於資源緊張,本次遊戲並沒有足夠的預算來支持建造一整個鏡像城市,更沒有那麼多妖魔鬼怪的靈魂來充當怪物,你們該明白,從煉獄那邊拉贊助一直是一項困難的工作。嗯哼……總而言之,最終我們找到了一個低成本的解決方法,就是用一個建立在你們這些遊戲者意識層面上的世界來作為舞台。」

  王詡虛著眼:「怎麼聽著那麼耳熟呢……」

  文森特笑道:「呵呵……我們確實借鑑了你的小三曾經用過的手法,不過這次由我們地獄的四人所構建的世界,有著全新的世界觀和科學文明體系,你不覺比單純的回到某個時代要有趣多了嗎?」

  「啊……那是……被原創的畸形世界怪物們連續追殺十幾個小時是一種多麼暢快的遊戲體驗啊……」王詡一邊說著,一邊給那兩個惡魔每人豎了根中指。

  文森特尷尬地一笑,轉移了話題:「時代廣場及其周圍地區已經被我們設置了彭羅斯階梯,這點地方的控制權我們還是可以爭取到的。於是你們就在遊戲艙中開始了尋劍之旅,而我們在大屏幕上可以實時更新一些遊戲細節,或者通過這個……」他也拿出了一個掌機似的東西:「用這個東西在遊戲裡建立一個自己的影像,以第三人稱視角進行控制並製造一定的干預。當然了,我們用的類似於管理員賬號,能力和你們不可同日而語。」

  伍迪猥瑣地笑起來:「嘿嘿嘿……接下來就要說說意外情況了,就是……有人自己醒過來了,還不止一個。」他眼鏡片上的白光也阻擋不了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射向貓爺。

  理亞迪冷哼道:「我也才剛醒過來沒多久而已,沒什麼值得誇耀的。就像黑客帝國中充當電池的人類意識靠著自己甦醒一樣,這確實太難了。」他停頓了一下,看了貓爺一眼:「而這裡居然有人能比我更早醒來……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是,這個人曾經經歷過類似的情況。」

  貓爺用死魚眼瞪著天空:「明明是因為你笨……」

  王詡懶得理這兩個人,他問道:「那醒過來的人怎麼接著玩呢?」

  「很簡單,給他一個和我們手上一樣的NDS,接著玩。」文森特回道:「只不過,醒過來的人可以通過一個更清晰的思路和視角來進行遊戲。」

  艾倫恍然大悟道:「難怪那個傢伙一開口就能叫出『宇宙機甲』這個名字,並且大致知道其能力。」

  貓爺的死魚眼仍然瞪著天空:「我還知道聖誕老人入侵煙囪的正統方法呢,廢物。」

  艾倫衝過去抓住貓爺的領口:「你很囂張啊!你還知道點兒別的不?!」

  貓爺冷笑一聲:「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你從小就是那種企圖逃離減肥夏令營的人。」

  「我才沒有那種經歷!」

  「哼……我想想,一定是因為太胖,最後卡在鐵絲網上被人發現的。」

  艾倫惱羞成怒:「我是想救一隻受傷的松鼠!」

  「不……你肯定想吃了它……」

  艾倫慘叫一聲,跪倒在地,噴出一口血來:「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王詡用手遮著臉直搖頭:「我早說他是半仙了……」

  文森特清了清嗓子,中止了這幫傢伙的胡鬧:「好了,孩子們,還有一件事就是。」他指了指身後的大屏幕:「宇宙機甲已經是最強的怪物了,如果沒有人將其擊破,除了已經醒來的……你們四位,其他人,都會陸續死在遊戲裡。」

  王詡似乎想說什麼,但被文森特直接打斷了:「不必跟我說,你想回去接著和它斗之類的,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以你們現在的條件,是無法毀滅它的。」

  「yeah!」伍迪衝他們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你液個毛液啊!」王詡叫道。

  文森特聳聳肩:「從進化機甲到宇宙機甲,基本概念都是他設計的,他要液,你們也沒辦法……

  那什麼,總之呢,目前階段,貓爺還是作出了一個比較關鍵的正確推斷,他知道在一種條件被滿足的情況下我們會中斷遊戲的。」

  理亞迪的邪笑又回到了臉上:「決戰名額的最終決定是嗎……」

  文森特道:「沒錯,就是看穿了這點,某人才會一直持有一種有恃無恐的態度。火、地、水,三個世界的S級關卡已經被完成,隨著氣世界的陸地被毀,傳送機制無法正常運行,最後一個能夠進入決戰的完整名額就消失了。

  那些A級關卡中提供的非完全名額,目前能夠湊齊一整套的,也只有理亞迪一人,其他遊戲者單組拿過A級獎勵的,沒有一個去嘗試第二次進入A級關卡。

  因此,在這個時刻,王詡和貓爺,理亞迪和艾倫,你們就成了僅有的兩組,具備決賽資格的遊戲者。」

  伍迪的怪笑聲又起:「嘿嘿嘿……簡單地說就是,最終的勝者,你就可以拿著你的大獎,重新啟動被暫停的遊戲,回去擊敗宇宙機甲,把其他所有遊戲者給救出來,否則他們的身體就會伴隨意識一起在遊戲中死去。」

  理亞迪冷笑道:「難道你們覺得我會在乎那些人的死活嗎?」

  魔鬼們還未說話,王詡竟突然用一種比理亞迪還要冷的語氣說了一句:「可你很在乎自己的輸贏。」

  「哦?」理亞迪對上了王詡的視線。

  王詡接著道:「你對於成為贏家的熱衷,已經超越了對生命的尊重,不要說別人,就算是自己的命,恐怕也無所謂。」

  「哈哈哈哈……」理亞迪大笑起來,「說得好啊,只有你才瞭解我,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知己啊。」

  王詡也笑了:「可我並不苟同你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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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3 01:30:1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牌組

  「呵呵……看到二位如此鬥志高昂,我真是倍感欣喜呢……」文森特微笑著,看似隨意地打了個響指。

  王詡和貓爺,理亞迪和艾倫,決戰雙方面前各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手提箱。

  「這是兩個完全一樣的箱子,每個箱子裡面都有2450張卡片。」文森特突然就開始瞭解說:「你們可以從這兩千多張卡中挑選40至80張,組成自己的卡組。」

  「哈?」王詡的表情變得挺怪:「決戰就用卡牌來決鬥?」

  理亞迪就不會問這種水平非常低的,類似於廢話的問題,他直接就問道:「這是哪個系列的卡牌?遊戲王?旅法師對決?丹喬大作戰?」

  「嘿嘿嘿……這是本大爺閒來無事時設計的,你可以稱這個卡牌遊戲為『瘋狂思維』。」伍迪笑著回道。

  「我有多少時間組成牌組?」理亞迪又道。

  「九十分鐘。」文森特道,他又轉過頭對王詡說道:「卡組完成以後,直接插進遊戲助手裡就能開始對決了,哦……對了,奉勸你們雙方,做好進行大運動量活動的準備。」

  「嘿嘿嘿……那麼從此刻起,計時開始……」伍迪依舊猥瑣地笑著,說話間,他的手中便出現了一個雕刻十分精緻的白骨沙漏,裡面充盈著粘稠的血沙。

  當伍迪將這個沙漏倒過來的時候,在場的眾人竟聽到了海浪般的巨響,而且這聲音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些若有若無的、悽慘的哀嚎……

  兩位魔鬼說完這些,便不再理人,自顧自地回到座位上開始下棋,沙漏就被擺放在廣場中央的地上,顯得挺扎眼。

  理亞迪和艾倫已經找了個地兒坐下,開始商量著什麼。王詡見狀,只得聳聳肩,對貓爺道:「打牌還跟我說會有大運動量?」

  貓爺提起箱子,揮了揮手指,示意王詡跟上。

  他們來到了廣場的另一邊,找了個沒人看的熱狗攤,把桌子上的東西全掃在地上,然後把箱子往上面一放。

  「打開看看。」貓爺道。

  「你開不是一樣。」

  「萬一從裡面噴出屎來呢。」

  「你是怎麼推算出這種情況的……」

  「憑我對伍迪的瞭解,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哦……那真噴出屎來我不是中招了嘛?」

  「對,那是一種我可以欣然接受的結果,所以少廢話,快打開。」

  王詡覺得這樣扯下去最終還是浪費了寶貴的時間,他無奈地打開了箱子,好消息是沒有什麼異物從裡面噴出來,壞消息是這箱子是空的。

  王詡剛要罵人,空蕩蕩的箱子裡居然投射出了全息影像,許多卡片的投影整齊地排列著,如同字幕般緩緩升起。王詡伸出手去,發現這些影像是可以觸碰的,就像操作觸摸屏幕一樣,可以移動,點擊查看,快速上下翻閱等等。

  「兩千多張呢……這點時間看完就不錯了,在對規則不熟悉的情況下我怎麼可能組出什麼卡組來啊?」王詡道。

  貓爺用很無所謂的態度回道:「你覺得那兩個算無遺策的傢伙會安排毫無意義的事情嗎?」

  王詡只想了兩秒,然後嘆了口氣,拿出了遊戲助手,這東西現在變成了一件現實生活中並不存在的東西,但王詡卻認識這件東西,還能叫出名字來。「變成決鬥盤了呢……」他笑著把這玩意兒戴到左前臂上。

  貓爺道:「現在起,你查看研習規則,我則負責看卡片效果。以我的速度應該能和你差不多同時完成,完成後我們互換工作,等我讀完了規則,你根據已經看完的那些卡片,大致說一個牌組的方針出來,我會挑出我認為有用的卡片,供你參考與取捨。」

  王詡很隨意地應了一聲,他已經開始查看遊戲助手了。

  另一邊,理亞迪和艾倫做的事情則簡單得多。

  數以千計的卡片影像如同80年代粵語片的字幕一樣飛逝而上,理亞迪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全息影像,每一張出現過的卡片都深深映入了他的腦中,在這個記憶的過程中,他竟然已經開始在腦海中組建牌組了,而且是同時組建數十種牌組。

  隨著閱讀的卡片量增加,這些牌組的構思也在不斷完善,更改……當2450張卡片全部從理亞迪眼前閃過,他閉目沉思了整整一分鐘,然後一邊的嘴角泛起了笑意:「完成了。」

  艾倫打著哈欠:「用了這麼長時間啊?」

  理亞迪笑道:「是啊,很複雜的遊戲呢,隨機選取兩到三張具有互相關聯效果的卡片,就能夠衍生出一整套戰術來,能夠組成具有明確目的性牌組幾乎都是無限的,更不要提雙戰術牌組,或者一些胡亂的組合了。

  因此我中途改變了思考方式,根據規則來制定戰術,經過構思和篩選,有三種組合最具競爭力,在腦中將這三個牌組互相間的勝負與卡片出現概率、單卡入手後的影響等等進行對戰演練,最終才得到了勝率最高的一套。」

  艾倫嘆息道:「哎,沒想到決戰的內容居然會是卡牌決鬥,魔鬼們是在開玩笑嗎?讓你去玩這種東西簡直就是犯規啊,即便是那些世界著名的卡牌大師,恐怕在五歲的你面前,就已無力招架了。」艾倫朝著百餘米外,熱狗攤上那兩位張望了一下:「我看那兩個傢伙,在九十分鐘內能把這些卡的內容閱讀掉一半就不錯了,就不要談什麼組合了吧?」

  「不,貓爺也具有過目不忘,以及一目十行的那種閱讀與理解能力。」一個聲音忽地響起,接過了話頭。

  艾倫被嚇了一跳,他轉過臉,發現身邊突然多了個貌似十六七歲的少年,一張東方人的面孔,眉宇間顯得有些稚氣未脫,但無論用哪國人的眼光來看,這位小哥絕對稱得上是俊俏,男扮女裝估計都沒問題。

  「席德先生是嗎……」理亞迪道是非常鎮靜。

  「嗯……是啊,文森特老師讓我負責周圍的警備工作。」

  「原來如此,難怪剛才起就沒見到你,那位西蒙先生也和你在一起吧?」

  「嗯……他說覺得無聊就回去了。」

  「啊?」正在五十米開外的平台上下棋的文森特莫名其妙地來了這麼一句,顯然他的聽力不錯。

  艾倫才懶得管魔鬼們的去留,他接著席德最初的那話問道:「夥計,你的意思是,那個貓爺也是一位天才?」

  席德道:「不,我只是解釋一下,文森特老師和伍迪先生設定的規則不會對其中一方有利,王詡和貓爺完全有能力在九十分鐘內組完牌組。」

  「是嗎?」理亞迪有恃無恐地笑著,「我也很期待,他們兩個,能夠做到什麼程度呢……」

  …………

  九十分鐘,並不算長,眼看白骨沙漏裡的血就要流完。理亞迪和艾倫已經有點兒百無聊賴了,王詡和貓爺則還在對著箱子中的卡片折騰。

  「攻擊力最高的怪獸是哪張?」這是王詡問的第一個問題。

  「名字最長的卡片是哪張?」這是王詡問的最後一個問題。

  貓爺回答了每一個問題,因為這些卡全都在他腦子裡,但是他沒有給出任何關於牌組方面的建議。當兩人完成了各自的分工以後,貓爺就任由王詡這樣隨意組卡。於是在最後的一點兒時間裡,王詡從裡面挑出了,攻擊力最高的怪獸、防禦力最高的怪獸、「最帥」的怪獸、「最醜」的怪獸、最「犀利」的魔法,最「陰險」的陷阱等等等等。

  總之,不要說什麼卡片之間的關聯配合了,估計這點兒卡有什麼特殊效果,王詡都不是很清楚。

  血沙流完,文森特和伍迪站了起來。王詡也恰在這時點足了最低數量的四十張卡,完成了他的牌組,那四十張由亂七八糟的卡組成的牌組瞬間完成了實體化,堆疊並嵌入了王詡左手的決鬥盤中。

  「兩邊都好了是嗎,嘿嘿嘿……當然就算你們沒準備好,本大爺也不會再給時間了,嘿嘿嘿……」伍迪這惹人厭的調調又來了。

  文森特微笑如故:「到舞台上來吧,我們已經把戰場清理完了。」

  話音未落,那白骨沙漏忽然爆開,小小的一個沙漏中竟然不斷地湧出無窮無盡的血沙,圈定了一個籃球場大小的範圍後,文森特和伍迪剛才玩著的鬥獸棋盤,移動到了場地中央,慢慢擴大,化為一個實體化的戰陣。

  王詡和理亞迪各自持決鬥盤,往兩邊的大本營裡一站,面前是一片微縮版的平原加河流地形,最終決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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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瘋狂思維(上)

  文森特再次擔當起了裁判兼主持人的職責,他依然微笑著,視線從每個人的臉上匆匆掃過,然後開口道:「顧問可以隨時給決鬥者獻策,但決鬥中每一個步驟動作,都以決鬥者本人對決鬥盤的操作以及『宣言』為標準,所以最終的行動決定權還是在決鬥者手上。

  投降判負,生命值扣完判負,牌組消耗完判負,可以直接決定勝利的卡片效果發動時,對方判負。

  至於決鬥中的其他規則,相信你們都瞭解過了,如果還不是很清楚的話,那恐怕就得請你們為自己的理解能力不足而買單了。

  好了,開始吧,兩位。」

  話音剛落,王詡和理亞迪的決鬥盤都亮了起來,一條綠色的能量值出現在了上面,這是「瘋狂思維」特有的LP顯示方式。

  兩人各自從牌組中抽出五張牌以後,理亞迪作了個請的動作,十分禮貌地道:「王詡,你可以挑選先攻或是後攻,我無所謂。」

  王詡毫不客氣地開始了抽牌,第六張牌到手,他大略地掃了一眼手牌,立刻就抽出一張,蓋到了決鬥盤上的怪獸卡區域:「召喚『單細胞』,正面效果擺放。」隨著他的召喚宣言,一個看上去足有籃球大小的細胞影像出現在了王詡這一側的場地上。

  理亞迪根本無需看卡片說明,他現在就能背出每一張卡片的效果,「單細胞」的正面效果為,當進入戰鬥階段遭到攻擊時,可進行分裂,以一枚替身TOKEN抵擋對方的攻擊,無論結果如何,戰鬥階段結束後TOKEN自動被破壞,該效果整場戰鬥只能使用一次。

  「再蓋上一枚陷阱卡,回合結束。」王詡將另一張卡片插入決鬥盤的陷阱魔法卡插槽中,做出了結束宣言。

  「呵呵……單細胞,真是很合乎你風格的卡片啊……」理亞迪笑著從牌組中抽了一張卡,他顯得十分從容:「召喚史前長矛兵,正面效果表示。」一個手持長矛,身著獸皮,顴骨突出,膚色黝黑的壯漢,順勢出現在了理亞迪的場上。

  「史前長矛兵,攻擊單細胞。」理亞迪作出了戰鬥宣言。

  王詡場上的單細胞也發動了其正面效果,在對方的長矛投來之時,分裂出了一個完全一樣的替身,吃下了這一擊,替身隨即便被破壞,但王詡場上的單細胞依然存在。

  「然後……我的回合結束。」理亞迪居然沒有蓋牌,就這樣終止了行動。

  王詡抽了一張卡,加入手牌,然後直接道:「發動陷阱卡。」

  理亞迪心道:「當我攻擊的時候,這張陷阱卡並沒有發動,所以它九成以上概率是一張裝備卡,哼……居然不召喚更強力的怪獸來裝備,而是直接裝到單細胞這種雜魚怪獸的身上,看來他完全是個外行人。」

  可王詡接下來的話讓理亞迪驚了:「全場效果陷阱,哈勃望遠鏡。」

  「什麼?!」理亞迪忍不住出聲道,王詡的第一個舉動就讓他的判斷髮生了偏差,不過理亞迪很快冷靜下來,腦中浮現的是這張卡的具體效果,根據光的傳播理論,天文望遠鏡所看到的,是遙遠的「過去」,因此,在哈勃望遠鏡影響下,全場怪獸將以「現在」的形象出現。

  王詡場上的單細胞瞬間完成數千萬年的進化,演變,已成為了一種非常強大的太空生物。

  決鬥盤上,單細胞卡片的圖案也發生了變化,卡片名被更為:「侵吞者。」

  「怎麼了?那種表情是在說,這張卡你沒見過,所以不知道它的特效嗎?」王詡開始了挑釁。

  「呵……哈哈哈……」理亞迪大笑起來:「別忘了,這是一張全場效果卡,看清楚了,我的怪獸經過歲月的洗禮,可並沒有化為一堆骨灰啊。」

  確實,理亞迪場上的怪獸也變化了,竟成了一個全身被黑色裝甲覆蓋,手持重型激光炮的未來士兵。

  王詡冷哼一聲:「侵吞獸,攻擊未來士兵!」

  只見那太空巨獸高吼一聲,撲向了對方場上的未來士兵,結果激光炮的炮口一閃,侵吞獸被打成碎渣,全場下起了一陣血雨,還是綠色的那種,噁心非凡。

  王詡的生命值,在這一舉動之後大概減少了10%左右,他再放上一張牌到怪獸卡區域:「以反面效果蓋上一張通用卡,回合結束。」

  理亞迪抽卡後,得意地道:「看來同樣是未知變異怪獸,我場上的依然比你要強些呢。」

  王詡道:「少廢話,有種你就攻過來唄。」

  「呵呵……覺得自己的通用卡能夠扭轉形勢嗎?那麼我也給你看一張有趣的東西好了。」理亞迪隨即也打出了一張通用卡:「發動通用卡——海盜的寶藏。關聯效果為萬能,可選擇場上任意兩張卡片,在不觸發其效果的情況下,移出遊戲五個回合。」

  於是,王詡場上的哈勃望遠鏡和怪獸區裡的蓋牌,被一口黃金大箱子裝了起來,沉入了土中。

  「才剛剛開始呢……我再從手牌召喚正面效果怪獸,斯巴達勇士。」理亞迪的場上又出現了一個身著古希臘人裝束,手持短劍與盾牌的肌肉大漢。他接著便揮手一指場上空空如也的王詡:「未來士兵,斯巴達勇士,直接攻擊玩家!」

  按說這兩下子打過來,王詡至少得再掉40%的生命值,可他居然擺出一副有恃無恐的表情,在對方發動攻擊宣言後,還露出了奸計得逞般的笑容:「嘿嘿……你才應該看清楚了,我的決鬥盤上,還有一張卡片。」

  理亞迪這時才察覺到了事情不對,王詡決鬥盤上魔法陷阱卡的插槽裡,居然還插著一張卡。

  「這不可能,你根本沒有說出蓋牌的『宣言』,手牌數量也是4沒錯,這張卡是哪裡來的?!」

  王詡笑道:「侵吞獸死亡後的特殊效果發動!」

  這句話如平地驚雷,讓理亞迪很是提神,可謂恍然大悟,但無論如何,戰鬥宣言已經說出,他的兩隻怪獸是再難回頭了,只見未來士兵和斯巴達勇士朝著王詡的場上衝去,然後地面上那些綠色的、粘稠的未乾血液,匯聚起來,成了一張形象噁心至極的血盆大口,阻斷了他們進攻的道路。

  「侵吞獸死亡後,自動轉換為陷阱卡——最後的晚餐,埋伏在場上,效果為,強行終止對方戰鬥階段,並選擇一隻發動攻擊的怪獸同歸於盡。」王詡斟酌了大概……嗯……兩秒,說道:「我選擇,未來士兵。」

  宣言講出,場上的綠色粘液巨口便吞噬了未來士兵,斯巴達勇士則急速後退,回到了理亞迪那一側。

  「看來是低估你了,很有一套啊……」理亞迪竟是一種興致被激起的表情:「不過這樣還不足以削減我的生命值。」他又動用了一張手牌:「我在魔法陷阱區蓋上一張牌,結束這個回合。」

  王詡總算是逃過一劫,輪到他的回合了,他從牌組裡抽了一張牌,還沒加到手牌裡,只是看了一眼,就立馬打了出來:「說來還就來了呢!這麼快就讓我抽到了,哈!你認命吧!發動通用卡!感恩節的獵人!關聯效果可選為怪獸或玩家。我當然是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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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瘋狂思維(中)

  「我選擇你場上的斯巴達勇士,作為卡片效果對象。」王詡的通用卡立刻在場上具象化,一個獵手裝扮的男子出現了,他舉起獵槍,對著斯巴達勇士進行瞄準,當瞄準鏡對準理亞迪場上的斯巴達勇士那瞬間,高大的古希臘壯漢,竟然突兀地變成了一隻活蹦亂跳的火雞。

  然後便是一聲槍響,那斯巴達火雞變成了一堆黑色的焦炭,隨風散去。

  「如果你把『感恩節獵人』的效果發動在我身上,至少可以用這一槍削減我20%左右的LP,可你卻選擇擊破怪獸,這麼說來……你是準備從手牌中再召喚一張怪獸牌對我進行直接攻擊是嗎?」理亞迪問道。

  王詡用行動回答了他,「我再從手牌召喚『大劍豪』正面效果表示。」他把卡片放到決鬥盤的怪獸區域,場上出現了一個長發劍客,烏袍云錦裹身,鐵羽利劍在手,看上去戰力頗強。

  「大劍豪的特殊效果,當此怪獸直接攻擊玩家時,可造成致命一擊,即兩倍傷害。」卻是理亞迪把這段話說了出來:「原來你是這樣打算的,如果用大劍豪攻擊直接命中,我不但會被削減生命,而且肯定不止20%」

  王詡指著理亞迪發動了戰鬥宣言:「大劍豪,對玩家發動直接攻擊,斬首劍!」

  「發動陷阱——淪陷的城邦。」理亞迪立即打開了自己場上的那張蓋牌:「當玩家場上不存在怪獸,並遭到對方怪獸直接攻擊時,可借由交出兩張手牌來強制結束戰鬥階段。」他好像早已算到了這一步,立即就從自己的三張手牌中抽出了兩張,「我選擇這兩張。」

  宣言完成以後,理亞迪手中的兩張卡就自動消失,覆蓋到了王詡的牌組最上方,王詡抽出那兩張牌,開始閱讀卡片說明:第一張是魔法卡「怪獸複製者」,除了需要祭品才能召喚的怪獸,還有一些怪獸對魔法卡免疫的情況外,怪獸複製者可以複製場上的任意一隻怪獸,複製出的怪獸具備與原型相同的戰鬥能力,但無法獲得其特殊效果;第二張卡則是通用卡,「褪色的鍵盤」,特殊關聯效果,可以在己方回合內,任選一張對方場上的蓋牌,在卡片圖案、名稱等等主要信息都被屏蔽的情況下,隨機看到卡片效果說明中的某一小段文字,如果猜出這是哪張卡,則可以使其立即從遊戲中除外,發動成功的場合,此卡回到手牌中。

  「如何?我給你的卡片還不錯吧?」理亞迪笑著道,雖然他是損失了手牌,但保證了LP仍然是100%,而且他早在剛才的回合就想好了,無論王詡會打出怎樣的戰術,萬一自己被迫要使用「淪陷的城邦」,交出剛才那兩張牌是最有利的。

  由於戰鬥階段已被強制結束,王詡即便拿到這兩張手牌,暫時也無法對理亞迪做什麼,「褪色的鍵盤」現在根本無法發動,因為人家場上根本沒蓋牌了,其實就算有,他也未必能通過部分的效果說明猜出來是什麼卡……

  還有就是那張魔法卡,王詡的直覺告訴他,這張卡一定有什麼問題,就算是外行人來玩,也不會交出這張卡給對方的,因為這是一張任何牌組都可以吸納兼容的卡片,複製怪獸可以攻擊,也可以當做祭品,不存在拿在手上暫時沒用,或者找不到施展機會的情況。

  王詡心道:那小子做事滴水不露,究竟是為什麼會把這樣一張卡給我?難道他因為缺少怪獸卡,擔心下一回合抽不到的話就得被K,於是強行留了只雜魚怪獸在手上好當盾牌?不可能啊……留下怪獸複製者不是一樣可以起到這個效果?難道說他手上留的是絕不可以交給我的,與他整個牌組連鎖息息相關的核心卡片?

  心裡很是重視,但嘴上絕對要藐視,這是王詡的一貫作風,所以他邊分析對方的決鬥戰略,邊用非常囂張的語氣回答了理亞迪的問題:「一個要死不死的人,組了個要死不死的牌組,發動了一個要死不死的陷阱,硬塞給了我兩張要死不死的破卡,居然還敢問我『還不錯吧』,你怎麼不去死啊?!」

  理亞迪懵了幾秒,轉頭問文森特:「請問他口中的『要死不死』是什麼意思,這句中文我不是很明白。」

  文森特想了大約十秒鐘,終於作出了一個解釋:「就比如……在WOW還是60級封頂的那個版本裡,兩個聖騎士,進行PK……」

  「好吧我明白了……」理亞迪硬是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真的很尷尬:「我就把這當做一種誇獎吧,用你們中國的一句成語來講,我的牌組,就是『無懈可擊』」

  「誇獎?」王詡雙眼炯炯有神地瞪著理亞迪道:「讓我告訴你,你那『無懈可擊』的要死不死牌組,那唯一的漏洞,已經被我看穿了,就在這裡,你看。」他居然指著自己的鼻孔,然後豎起一根中指,插了進去,還捅啊捅,捅啊捅……邊捅邊作出一種很銷魂的表情:「液……就是這種感覺,你自己也可以試一下。」

  理亞迪和艾倫震驚了,他們的下巴拉得老長。王詡這傢伙竟幹出了如此沒品的惡劣舉動,而他身旁的顧問先生還擺出了一副習以為常的神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二人下限何在?!有人管沒人管了?!

  理亞迪帶著詢問的目光又瞅了一眼文森特和伍迪。

  文森特吹著口哨在看天,伍迪的眼鏡上泛著白光,勾起的嘴角持續發出嘿嘿嘿嘿的笑聲……

  這一刻,理亞迪頓悟了,他非常明確地判斷出……用語言挑釁,或者說挑逗對方,在這場決鬥中是一種非常不利的戰術。王詡這人的情緒波動反彈太大……到時候很可能會在魔鬼們的默許下,在規則允許的情況內,衝到自己這邊場上拉一堆屎……或者幹點兒別的什麼,到時候可不好辦那……

  「嗯……我說……我們還是繼續決鬥吧。」理亞迪無奈,就當自己的牌組真的「要死不死」吧,只要能讓王詡停止耍賤,他也就忍了。

  王詡的心中在這時已有了結論:這傢伙故意把這張無論放在哪兒都有用的卡給我,以這種不合常理的手段來製造心理壓力,讓我猜忌此舉另有陰謀,而不敢使用這張卡,嗯……估計……是這樣吧……

  王詡冷哼一聲,順勢出牌:「魔法卡發動,怪獸複製者,我要複製我方場上的大劍豪。」

  場上很快出現了一個克隆版的大劍豪,和原版僅有的區別是其衣服和頭髮的顏色顯得更加灰暗一些。

  頗為邪惡的笑容又回到了理亞迪的臉上,他低聲道:「哼……果然中計了。」

  王詡的手上還有四張手牌,除了「褪色的鍵盤」外全是怪獸卡,由於一回合只能正常召喚一隻怪獸的規則,他此時算是無牌可出了,「我的回合……結束。」

  理亞迪從牌組裡抽出一張卡片,然後使用了剛才留在手上的最後一張卡:「發動魔法卡——戰死者的尊嚴,我可以在雙方墓地中任意挑選一張戰士族的卡片復活到場上,我挑選的是……斯巴達勇士!」宣言說出,斯巴達勇士瞬間就回到了場上。

  「被這張卡的效果所復活的怪獸,可以獲得狂暴化效果,戰鬥能力提升。」理亞迪說著,場上的斯巴達勇士肌肉逐漸變紅,體型也膨脹了些許:「再發動斯巴達勇士自身的特殊效果,當對方場上怪獸數量多於我方時,可從牌組將一張通用卡『隘道中的戰爭』加入手牌。」他的決鬥盤自動將一張卡從牌組裡推了出來,理亞迪拿起卡片笑道:「這就是為什麼,我會把『怪獸複製者』交給你,作為外行人,你一定會立即使用的,那麼,此刻你場上的兩隻大劍豪,反而會成為我攻擊時的踏板!」他把卡片往決鬥盤上一按:「發動『隘道中的戰爭』!這張卡片的特效為,在進入戰鬥階段後,無視數量,將對方場上的所有怪獸視為一體,戰鬥力取平均值,你的場上的兩隻怪獸都是大劍豪,那麼,毫無疑問的,無論你場上是十個大劍豪也好,一百個也好,都被視為,一個!」理亞迪伸手一指:「狂暴斯巴達,攻擊對方場上怪獸!」

  狂暴斯巴達持矛而上,一擊刺向王詡場上的大劍豪,後者舉劍迎上,卻被刺了個對穿,影像破碎消失,下一秒,王詡場上被覆製出的怪獸也一併消失了。

  理亞迪又道:「而到了傷害計算的時候,你場上的怪獸有多少,剛才那一擊的傷害就計算幾次,哼……所以呢……」他沒有接著說下去。

  王詡的LP又被去了30%,現在還剩60%左右了。

  理亞迪舉起其最後一張手牌,也就是他這回合剛剛抽到的那張,「我再蓋上一張牌……」他看著王詡,意思很明確,一回合內你是不可能召喚出比「狂暴斯巴達」更強的怪獸的,要贏我必須借助戰術類卡片,而那樣,你必然得顧忌到這張蓋牌,如果有本事的話,就把那「褪色的鍵盤」用出來,將我的蓋牌除外,否則,不用兩回合,我的手牌增加,優勢就會更加明顯。

  「回合結束!」理亞迪的宣言充滿了自信,手牌零,場上是狂暴斯巴達和一張蓋牌,LP100%

  而王詡,雖然在這次抽牌後手牌變成了5張,但場上空無一物,LP也只有60%

  「發動通用卡,褪色的鍵盤!目標當然是那唯一的蓋牌。」王詡居然毫不猶豫地做了這件事。

  接著,理亞迪那張蓋牌的說明部分,有大約十個字左右的內容沒頭沒尾地展現在了王詡面前:「……獸時,將該怪獸立即返回牌……」

  王詡的神情自信滿滿,胸有成竹地……轉過頭,看著貓爺:「那是什麼名堂?」

  貓爺淡定異常,有氣無力地回道:「陷阱卡——『遺落的鑰匙』,當對方成功召喚怪獸時,將該怪獸立即返回牌組並切洗。」

  王詡完全就沒考慮貓爺的話對不對,指著對方的蓋牌就道:「我要用『褪色的鍵盤』,將『遺落的鑰匙』除外!」

  下一秒,理亞迪場上的蓋牌亮了出來,然後越來越亮,直至化為白光消失……

  理亞迪的嘴角抽動了兩下,想不到這沒臉沒皮的傢伙直接就問人了,更想不到那個貓爺還真有兩下子,居然還說對了。

  「褪色的鍵盤」原本是理亞迪自己牌組裡的卡,因為他完全有能力背出所有牌的效果,可現在,一種隱隱的危機感襲來,理亞迪不禁想到……萬一貓爺也能背出所有的卡片效果,那「褪色的鍵盤」在王詡的手上,豈不是和自己擁有時一樣可怕!

  「因為發動成功,我將這張卡收回手牌。」王詡用一種變態殺人狂般的笑容盯著理亞迪道:「自掘墳墓了吧!廢物!哈!好戲才剛剛開始……你給我洗乾淨脖子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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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瘋狂思維(下)

  為了提防王詡能在一回合內召喚出比狂暴斯巴達更強的怪獸,理亞迪才放下了陷阱卡,但此刻,他既沒有手牌,場上也沒有任何隱藏的卡片特殊效果能夠發動了,這是理亞迪最不喜歡的方式,決鬥的節奏被對手所掌握。

  但出乎意料的,王詡在此時又做了件外行人才會幹的事情,「我從手牌發動速攻魔法——暴躁的賭徒。」

  理亞迪聞言真想笑出聲來:「你該不會是根本沒看卡片說明吧?這張卡的特效是讓雙方將所有的手牌棄入墓地。」他攤開雙手:「我可沒有手牌能夠丟啊。」

  「我有就行了。」王詡把自己手上剩下的四張牌全丟進了決鬥盤的墓地裡,「由於『褪色的鍵盤』是你給我的卡片,和剛才的『怪獸複製者』一樣,被丟棄後會回到你自己的墓地之中。」

  理亞迪道:「我真不知該說什麼好,原本你有五張手牌,而我已無任何隱藏的底牌了,你可以在這回合內做許多事情,但你偏偏發動了『暴躁的賭徒』。你不但把可以無限使用的超強卡片『褪色的鍵盤』給扔掉了,還造成自己的場上空空如也,手牌也沒剩半張,生命值不足60%

  呵呵……可以說是在一瞬間將自己短時間內存在的優勢揮霍一空了。下一回合,先不管我抽到什麼卡,僅用我場上的狂暴斯巴達就能對你發動直接攻擊,並造成可觀的傷害。我說……你難道是想快點輸掉,在給我助攻嗎?」

  沒想到,王詡虛著眼,用一種非常囂張的表情,道出了一句話:「從墓地中發動卡片特殊效果。」

  這一瞬間,理亞迪的感覺就像是被王詡請去吃飯,坐下來一看,盤子裡全是屎。

  王詡的決鬥盤在接受到效果發動宣言以後自動從墓地裡推出了三張卡:「這是剛才我扔進墓地的三張手牌。」王詡說著,將這三張卡拿起,並全部擺到了決鬥盤上的怪獸卡區域:「很不巧,這三張怪獸是同一個系列的。召喚怪獸lumpy,flippy,sniffer!」

  場上出現了三隻美式卡通模樣的怪獸,皆是那種動物擬人化處理的形象,lumpy是一隻藍色的麋鹿,表情頗為憨傻,身體像人一樣直立站著,頭兩側的犄角呈F型且一邊朝上一邊朝下。

  flippy是一隻淺綠色的小熊,眼神純真可愛,身上穿著迷彩軍裝,頭戴貝雷帽。

  sniffer則是一隻戴著黑框眼鏡,看上去像個書呆子似的淺藍色食蟻獸。

  「所有happytreefriends系列的怪獸,除了每張卡本身的特殊效果外,都擁有另一個通用效果——悲慘的生還。當這些怪獸在非戰鬥階段進入墓地的場合,可以立刻被特殊召喚到場上。」王詡說完這句,立刻接道:「現在,我結束這個回合。」

  「哼……確實出乎我的意料,看來你還是有些謀略的,可惜,這三隻雜魚怪獸,沒有一隻擁有擊破狂暴斯巴達的戰力。」理亞迪說著,抽出了一張牌,然後道:「狂暴斯巴達,攻擊lumpy!」

  只見狂暴斯巴達挺起長矛,直刺lumpy的頭部,lumpy舉起雙手,驚慌地大喊一聲,下一秒,它的頭被刺了個對穿,可是lumpy並未像其它怪獸的虛擬影像被擊破時那樣消失,當斯巴達收回長矛時,lumpy的腦子居然被串在那矛尖上一塊兒抽了出去,它那血漿噴流的噁心屍體隨即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而王詡的LP,再次被減去了15%之多,此刻只剩下45%了。

  「因為lumpy的特殊效果,殺死它的怪獸,未來的兩回合內將無法發動攻擊。」王詡說道。

  理亞迪當然知道這個效果,他舉起了自己剛剛抽到的手牌:「我將狂暴斯巴達作為祭品獻上,召喚『圓桌騎士』。」

  隨著武器上粘著動物大腦的狂暴斯巴達化為白光碎散,另一隻全新怪獸在理亞迪的場上降臨了,那是一個全身都包裹在盔甲中的中世紀騎士,右手沖槍,左手堅盾,腰間佩劍,胯下鐵騎。光看造型就知道戰力不俗,真可謂霸氣外露。

  因為狂暴斯巴達已經進行過戰鬥階段,所以理亞迪在召喚圓桌騎士後也只能宣佈:「我的回合結束。」

  王詡抽了一張卡,開口道:「發動flippy的特殊效果——雙重人格。」

  說話間,flippy的眼神從純真可愛,瞬間變為了恐怖嗜血,它左右張望了一番,竟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軍刀,衝過去將身旁的sniffer大卸八塊,幹完以後還舔著刀頭上的血液一陣獰笑。

  王詡繼續剛才的話道:「借由犧牲另一隻happytreefriends的怪獸,flippy可進行一次分裂。」

  場上的flippy果然分成了兩個,外形幾乎完全形同,只是面相一善一惡。

  「因為這是在戰鬥階段以外,所以sniffer依靠『悲慘的生還』效果重新回到場上。」說話間,王詡的場上又成了三隻怪獸的狀態。

  「就算你想盡辦法讓雜魚怪獸站滿怪獸區,也是無法對我造成傷害的,一會兒圓桌騎士如果發動攻擊,你的LP恐怕就快見底了吧。」理亞迪分析得確實很有道理。

  王詡慢慢拿起了自己這回合抽到的,也是他目前唯一的手牌:「這回合我還沒有進行過通常召喚呢。」

  理亞迪的神色陡然一變,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在這種時候,王詡又抽到了一張怪獸卡?而且同樣是需要祭品才能上場的強力怪獸?這怎麼可能?能夠在手牌中同時拿著三張happytreefriends系列的怪獸已經算是概率極小了,非要解釋的話,就是這傢伙把該系列全部的20隻怪獸都放進了牌組才會在幾個回合內就拿到其中的三張,可現在看他的行動,分明是又要召喚怪獸了,他組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牌組?

  「我要將場上的三隻怪獸一起作為祭品獻上。」王詡緩緩說道。

  連站在旁邊觀戰的艾倫都驚了,他忍不住低聲問道:「迪米,這是怎麼回事?他用的是什麼戰術?」

  理亞迪轉頭回道:「我也不知道,根據最初的幾張牌,我推算過他可能使用的戰術,但每次他打出新的卡片,都會立即推翻我的上一種假設,他手上的牌……就好像是完全是隨機出現的,根本不像是要貫徹某一種戰術的人會使用的牌堆,反而更像是閉著眼睛隨便選了四十張牌,然後根據摸到手的牌來安排即時戰略。」

  艾倫道:「那樣做根本不算是戰術吧,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他拿到手的牌有八成是無法與先前的卡配合起來的。」

  理亞迪把視線重新放回了場上:「是啊……是我多心了嗎……他只是單純的抽牌運非常好嗎……」

  這時,王詡場上的三隻怪獸同時化為白光碎散,一個身著紫色鎧甲,雙手持巨劍的劍士出現了,這身軀如巨人般高大的劍客站立在那裡,竟比理亞迪場上騎馬的圓桌騎士還要高出些許。

  「屠龍劍士,巴斯塔·佈雷達,正面效果表示。」王詡揮手一指理亞迪場上的圓桌騎士:「給我砍他丫的!」

  屠龍劍士得令,屈膝借力,一躍而起,伴隨著他的動作,決鬥場上被帶起一陣烈風。他的攻擊從天而降,如拔山撼岳之勢,看來圓桌騎士當場就得被一刀兩斷。

  「發動圓桌騎士的特殊效果,獅王之盾。」理亞迪立即反應,作出宣言,屠龍劍士的巨劍砍在了圓桌騎士的盾牌上,盾牌碎裂成無數塊,但怪獸還在,理亞迪的LP也仍舊是100%

  「獅王之盾是只能使用一次的效果,圓桌騎士借此可以抵擋一次高於自己戰力的怪獸攻擊。」貓爺在王詡身後提醒道:「它另外還有一個特殊效果——光榮衝鋒,在己方回合內,可以選擇與對方的一隻怪獸同歸於盡,也是一次性效果。」

  「你果然也能背出不少卡片的效果呢……只可惜,你現在才獻策恐怕也太晚了些,大家都是零手牌,沒有什麼可以阻止我下一回合把屠龍劍士送進墓地了,雖然圓桌騎士也會死,但比起那種用三個祭品召喚出來的究極怪獸,這種犧牲還是可以接受的。」理亞迪笑道。

  王詡的神情看上去卻並不慌張:「我的回合結束。」

  理亞迪從牌組抽了一張卡,看了一眼,嘴角又一次浮起了笑容:「哦對了,隨著你這個回合結束,距離我使用海盜的寶藏正好是五回合,呵呵……雖然這五個回合裡你佔了三個,但LP上卻毫無優勢呢。」他說著,把決鬥盤邊緣插槽裡的「海盜的寶藏」扔進墓地,與此同時,王詡那兩張被除外的卡片終於回到了場上。

  理亞迪道:「根據規則,以表側表示重新回到場上的永續陷阱卡,必須要到下一個回合才能開始發揮作用,所以你的『哈勃望遠鏡』在本回合無法產生效果。」他說著便打出了自己的手牌:「我再從手牌發動速攻魔法——空中火力支援,我可以選擇一隻我方場上的怪獸,在本回合內直接攻擊對方的玩家。

  呵呵……看來我的抽牌運也不錯呢,在圓桌騎士發動『光榮衝鋒』以前,還可以再次大幅削減你的LP。」

  理亞迪也學著王詡的樣子揮手一指:「圓桌騎士,直接攻擊對方玩家!」

  僅存45%LP的王詡並沒有驚慌,他只是淡定地翻開了那張放在怪獸區裡的通用卡,這張和哈勃望遠鏡一起被除外了五個回合的卡,居然在此時,此刻,想當然地被他發動了……

  「發動通用卡——元首的憤怒。」

  「什麼?!」

  「什麼?!」

  理亞迪和艾倫同時叫出聲來,因為他們倆對這張卡的效果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連貓爺都冷笑著感嘆了一句:「天意啊。」

  「竟然是『元首的憤怒』?!為什麼!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你的蓋牌是這個!五個回合之前就放下的通用卡竟然是這張卡片!」理亞迪無法計算這種事情出現的概率是多少,如果王詡可以預知未來,可以看見理亞迪的手牌、牌組,並且還可以調整自己牌組的順序,甚至一定程度上控制理亞迪的思維,這一切還能解釋得通,但現在,以上的假設明顯沒有一條是事實。

  王詡道:「這張卡片的關聯效果為特殊,可在本回合內,強行終止所有與近代戰爭相關聯的卡片效果。」他指著理亞迪場上的圓桌騎士:「空中火力支援,無效。」王詡直視著理亞迪:「但由於你已經作出了攻擊宣言,你的圓桌騎士恐怕是馬入狹巷,再難回頭了。」

  只見場上的圓桌騎士挺槍立馬就朝著屠龍劍士衝殺而去,對方站在原地巨劍一揮,立即就把他斬得人仰馬翻,影像隨即便破碎消失。

  王詡衝著正在發呆的理亞迪道:「如果你直接發動光榮衝鋒,還不至於死得這麼快,可惜你非要用什麼速攻魔法,追求所謂的最大化傷害……

  所以,在你自作聰明的行為過後,你現在沒有手牌了,場上也沒有怪獸,而我的場上有巴斯塔·佈雷達,在進入我的回合以後,哈勃望遠鏡會對其產生效果,這種傳說級怪獸是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亡的,只會越來越強,那麼……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oneturnkill……」理亞迪喃喃地道出了這三個詞。

  王詡又道:「那麼,快點結束你這要死不死的最後一回合吧。」

  沉默,理亞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

  這場決鬥到現在,他說得遠比王詡要多,算計得更是多得多,但結果竟然是被「一回殺」!

  「哈哈……精彩,真是精彩……哈哈哈……」理亞迪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這該死的破遊戲……」

  「嘿嘿嘿……你可不要亂說話,凡人。」伍迪這時插話了:「本大爺設計的遊戲是完美的,平衡的,富有激情以及戲劇效果的。雙方條件肯定相同,請不要把自己的失敗歸結於第三方客觀因素,你這樣做無異於拉不出屎卻怪馬桶沒有吸力。」

  「哈哈哈……失敗……失敗!!」理亞迪狂吼出來:「我才沒有失敗!我還沒有輸!」

  王詡道:「那你倒是快點結束自己的回合啊,手上場上都沒卡的人,還在那兒拖延什麼呢!等死啊!」

  「發動……尋劍遊戲隱藏獎勵。」理亞迪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句話。

  魔鬼們笑了,艾倫的表情很嚴峻,貓爺的表情更嚴峻,至於王詡,他的整個臉都徹底抽了。

  決鬥場的中央,一塊巨大的石板升起,同時,七件形狀各異的金色物體從理亞迪身後緩緩浮現。

  理亞迪指著王詡道:「去他的瘋狂思維!王詡!來見識一下黑暗遊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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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冥界石板

 「喂!這樣也可以啊!他從決鬥盤以外莫名其妙就召喚東西到場上了啊!犯規了吧!」王詡衝著魔鬼們大喊以示抗議。

  結果文森特給了他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在上一個階段的尋劍遊戲中,我們就給出了設定,只有通過某個世界的全部A級或單個S級關卡的人才有機會進入最後決戰。這已經是非常明顯的提示了,也就是說,單個的S級獎勵,或者湊齊一套的A級關卡獎勵,都可以在最後的決鬥中使用。」

  貓爺這時接道:「聖盃的暫時無敵特效、護身符的消耗性防護罩、還有王冠的『王權宣判』,無論哪一個,如果在這場決鬥中使用出來,都可以發揮非常逆天的效果。

  只可惜,已經出現的三件S級道具,都在和宇宙機甲的纏鬥中用盡了。也就是說,我們在遊戲上個階段裡攢下的老本已經耗完。」

  王詡回頭喊道:「居然用事不關己的輕鬆語氣說出來了啊!你這個顧問怎麼當的啊!人家的本錢怎麼還沒用完呢!而且現在還拿出非常恐怖的道具來了啊!」

  說話間,理亞迪已作出了宣言:「借由尋劍遊戲,水世界A級關卡的全系列獎勵,即這七件千年神器,我以『牌組統領』形式特殊召喚『冥界石板』!」

  理亞迪身後的七件金色物品紛紛化為光束,逐一嵌入到了場中央的巨大石板中,這石板上有七個形狀各異的凹槽,正好與這些千年神器相吻合。

  「發動冥界石板的第一個效果!以千年鑰匙開啟黑暗遊戲模式。」理亞迪話音未落,時代廣場的上空已然被一片黑暗所籠罩,石板上的千年鑰匙卻是光芒大盛,兩條金色的鎖鏈從石板的兩面非竄而出,分別綁住了王詡和理亞迪的左腳腳踝,接著,兩邊的鎖鏈皆是瞬間化為無形並淡去。

  文森特隨手打了一個響指,那些鋪散在決鬥場外圍的血沙忽然開始發光,暗紅色的光芒從地面上亮起,使周圍的能見度好了許多,只是營造出的氣氛相當陰森。

  「從黑暗遊戲開始的時刻起,雙方玩家的精神力將與自己的LP點數同調。」理亞迪的邪笑又起:「我的LP為100%」

  王詡舉起自己的決鬥盤,瞄了一眼,用非常不爽的語氣道:「我還剩45%」他說完這幾個字,一陣極其痛苦的感覺猛烈地襲來,剎那間給人一種從高空墜落般的錯覺,連呼吸都變得非常困難,方向與距離感也全部喪失。

  王詡支持不住,忽然單膝跪地干嘔了一陣,險些暈厥過去。他竭力保持住清醒,逐漸恢復了正常的呼吸,搖搖欲墜地又站了起來。

  「呵呵……就一個瞬間被抽走55%生命力的人來說,你的精神力還真讓人刮目相看呢。」理亞迪故作輕鬆地道。

  王詡狡辯道:「說什麼呢……我只是有點貧血而已。」

  「瘋子的精神力是無限的。」貓爺立即接了這麼一句。

  「你到底是幫誰的啊?!」

  「兩位待會兒再聊吧。」理亞迪再次宣言道:「發動冥界石板的第二個效果,預知未來。」石板上的千年首飾亮起光芒,那光束直接照到了王詡的決鬥盤上,「每回合,我都可以查看對手牌組最上面的一張牌。」

  王詡牌組最上方的卡片逐漸變得透明起來,影像顯現在了理亞迪的眼中,這也是一張happytreefriends系列的卡片,熊爸爸pop。

  「哼……現在,我結束這個回合。」理亞迪道。

  王詡大笑道:「哈!你折騰了半天,還不是什麼都沒做就結束了!我以為那石板能把人壓死呢!什麼毛效果啊?你這回合不還是得玩兒完!」他順勢抽牌:「老子現在把pop抽出來了,怎麼地啊?」

  「發動冥界石板的第三個效果。」

  王詡的臉又抽了……

  「千年天秤,可以讓對方在抽牌階段過後,將牌組中一半的卡片丟入墓地。」

  「你說什麼?!」王詡瞪大了眼睛:「一半?!」

  理亞迪聳了聳肩:「遊戲宣言可是無法編造的。」

  王詡只得乖乖抽出一半的卡,把這十幾張還沒見光的卡統統丟進墓地,不過剛做完這個動作,他就冷笑道:「那麼……所有進入墓地的,happytreefriends系列的怪獸,可以在這一瞬間發動特殊效果……」

  「發動冥界石板的第四個效果。」理亞迪直接打斷道:「千年積木,囚禁那些靈魂!」

  王詡只看見石板上的千年積木上展開一道扇形的金光,又照在自己的決鬥盤上,然後他墓地裡所有的怪獸都以靈魂的樣子飄到了場上,被封印在了千年積木之中。

  「你丫有完沒完!」王詡叫道。

  理亞迪得意地回道:「你說呢?」

  王詡真是極度不爽,本來他可以依靠「悲慘的生還」一下子特殊召喚一群怪獸上場,可現在自己的牌算是白丟了。不過轉念一想,情況沒變,自己的手牌有pop,場上還有屠龍劍士,依然能夠實現oneturnkill。

  「當進入我的回合,哈勃望遠鏡的效果便再次啟動。」王詡道:「屠龍劍士,隨著時光飛逝進化。」

  宣言完成,屠龍劍士整體化為白光,輪廓逐漸改變,當光芒散去,一個身著黑色戰甲,英武無比的長發戰士站在了場上。

  「瘋狂思維破壞力最強的存在,浸浴龍血的無敵戰士,天樞星——雙頭龍神鬥士Siegfried降臨!」

  理亞迪竟為王詡鼓起掌來:「好,非常好,我等這一刻很久了。」他笑道:「發動冥界石板的第五個效果,以千年錫杖獲得對方某一隻怪獸的控制權。我選擇的當然就是……Siegfried!」

  王詡張大了嘴,下巴像脫臼一樣,他回過頭,看著文森特:「喂……用那種道具其實是犯規吧……你現在承認的話我是不會介意的。」

  伍迪在旁搶道:「嘿嘿嘿……你如果感到絕望,可以認輸。」

  「是啊,王詡,我也建議你認輸,否則,下一回合你就將承受這遊戲最強攻擊力帶來的精神衝擊,呵呵……就算沒有立即腦死亡,恐怕也會因為腦損傷變成個傻子。」理亞迪越發得意起來。

  「他本來就是個傻子。」貓爺平靜地道。

  「你少廢話!」王詡喝道,他轉過頭對著理亞迪:「認輸?!真正的決鬥者是絕對不會認輸的!」

  「哦?是嗎?那麼,快點繼續你的回合,然後麼……去死吧……」

  王詡嚥了口口水:「召喚熊爸爸pop上場,並發動其特效,從牌組特殊召喚出小熊cub。」兩隻淺咖啡色的小熊出現在場上,熊爸爸pop穿著棕色睡袍手提煙斗,而小熊cub則穿著嬰兒尿布,頭戴一頂彩色的小圓帽。

  王詡頓了一下,斜視著理亞迪問道:「你還有什麼特殊效果要發動嗎?」

  理亞迪笑道:「呵呵……總是被我打斷有點煩是吧,反正我是贏定了,就特別優待你一下好了,我可以告訴你冥界石板的另外兩個效果。

  千年智慧輪能夠決定決鬥中一切概率性事件的結果,比如猜硬幣,擲骰子,魔法帽子等等;而千年眼能夠看到對手的所有蓋牌、手牌以及一切遊戲進程中觸發出的隱藏卡片效果。

  所以我現在暫時沒有發動特殊效果的條件,你可以繼續了。」

  王詡表現出了驚人得冷靜:「發動特殊效果,當pop和cub同在場上時,借由犧牲掉cub,並且讓pop被遊戲除外,可以立即將手牌補充到上限。」

  理亞迪心道:他果然發動了這個效果,哼……這傢伙的運氣確實好,剛才從牌組扔了那麼多卡,其中竟正好沒有cub。

  王詡將手牌抽到了六張,瞬間有了一種起死回生的感覺,不過理亞迪的話又如一盆冷水般澆了上來:「由於冥界石板的效果,cub被封印到千年積木中,無法以『悲慘的生還』再次回到你的場上。至於你拿在手上的手牌,不好意思,由於千年眼的效果,我全都得看一下。」

  王詡知道,以理亞迪的能力,看完自己的手牌以後,可不止是背得出效果那麼簡單,恐怕他能把自己出牌的順序、組合、戰術,演練個十幾種出來,並且還分個優勝劣汰,排排名次。

  「我會怎麼出牌你應該知道了吧?」王詡問道。

  理亞迪看著那六張手牌:「能夠讓你活過下一回合的出牌方式只有一種,相信你也該看得出來。」

  王詡道:「要死不死的傢伙,用了那種下流道具以後,讓這決鬥更無聊了呢……」他順手蓋上了三張牌:「蓋牌三張,回合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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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命懸一線


  理亞迪抽了一張牌,看了一眼便直接召喚上場,「我以正面效果召喚怪獸『突擊步兵』,立即發動特殊效果——物資侵佔。」

  場上,一個穿著軍裝,端著一挺衝鋒槍的老兵瞄準了王詡本人。

  「由於『物資侵佔』的效果,玩家從牌組中丟棄與手牌數量相同的牌進入墓地。」

  王詡聽完宣言,也不多話,把牌組最上面的三張牌丟進了決鬥盤的墓地。

  「與此同時,我的千年積木再次將這些卡中的怪獸卡靈魂囚禁起來。」理亞迪說著,又有兩個虛擬影像飛入了冥界石板中。

  「突擊步兵,對王詡發動直接攻擊!」

  王詡應道:「發動陷阱卡,『回合跳躍』。在這一刻,視為雙方各自經歷了一個回合。」

  隨著陷阱卡的發動,理亞迪場上的突擊步兵竟瞬間化為一具穿著軍裝的枯骨,倒在了地上。

  王詡道:「被召喚上場的那個回合,怪獸不受哈勃望遠鏡的影響,不過回合推進一下,像那種怪獸就無法接受時間的摧殘了。」

  理亞迪道:「無妨,既然你用了『回合跳躍』,那我們雙方還都可以抽一張卡。」他說著就抽了一張,「另外麼,雖然你我都跳過了一個回合,但你有哈勃望遠鏡的永續效果,我也有冥界石板的永續效果。」

  王詡也抽出一張來:「哼……又要用那個了嗎……」

  理亞迪道:「是你自己太蠢,要知道,回合過得越多,你就離勝利越遠。千年天秤再次讓你丟棄牌組裡一半的卡。」

  王詡那已經所剩無幾的牌組,又被丟掉了幾張,現在張數隻有個位數了。

  「另外,依靠千年首飾,我依然可以看到你的下一張牌是什麼。」理亞迪得意道:「哦,差點忘了,回合跳躍後,我仍然被視為處於戰鬥階段,我在這個瞬間從手牌發動剛才抽到的速攻魔法『情報竊取』,其效果為,強制發動對方所有裡側表示的陷阱卡,並將永續陷阱卡破壞。」

  王詡場上的哈勃望遠鏡在此時被破壞,而他的三張蓋牌中,一下子被強制發動了兩張:「骨牢」和「木乃伊石棺」。

  理亞迪道:「『骨牢』可以在玩家遭受直接攻擊時,以犧牲兩回合戰鬥階段為條件,將玩家受到的傷害降為零。」他說話間,王詡就被許多巨型白骨圍了起來,「現在我並沒有攻擊你,所以抵消傷害的效果被浪費,你白白損失了兩個戰鬥階段。

  『木乃伊石棺』則可以從己方墓地挑選一隻怪獸,將其轉換為腐屍復活上場,上場的怪獸被視為特殊召喚,無法作為祭品使用,被召喚的回合無法攻擊。

  哼……很可惜,你的墓地裡沒有半隻怪獸,所以這張卡因為無法滿足發動條件而被破壞。」

  王詡看著理亞迪:「鬧騰完了?你的戰鬥階段還真長啊,該發動直接攻擊了吧。」

  理亞迪道:「怎麼?因為還有一張通用卡可以保命就有恃無恐嗎?Siegfried,對玩家發動直接攻擊!九天游龍拳!」

  王詡無奈地發動了最後一張蓋牌:「發動通用卡——丟盔卸甲,我捨棄所有手牌,強制結束對方的回合。」他說著就把手上的四張牌全都扔進了墓地。

  理亞迪道:「終究還是用光了所有卡才撐住啊,哈!你的下一張牌我已經知道了,是怪獸卡『街頭舞者』,那麼,快抽卡吧。」

  「不用你說我也會抽的。」王詡抽完了卡,理亞迪又道:「那麼,請你再從牌組裡扔掉一半的卡進墓地。」王詡扔完牌,理亞迪接著說道:「好吧,你現在是準備把怪獸召喚上來,然後被千年錫杖轉化為我的僕人,還是準備就這樣拿在手上等死呢?」

  王詡道:「我召喚『街頭舞者』上場。」一秒後,一個穿著寬大T恤和七分褲的潮人出現在了場上。

  「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千年錫杖,控制它的意志,讓它成為我的僕人!」隨著理亞迪的宣言,王詡場上再次空無一物,「王詡,我知道你是想利用街頭舞者的特殊效果——『冷清的街道』來獲取手牌,但抽牌對你可沒有任何好處,你在這一回合和下一回合都無法進入戰鬥階段,牌組也已經見底了,即使我不發動攻擊,你也會在幾回合內因為牌組清零而失敗的……哦,等等,我明白了,這就是你的打算,不惜一切代價讓自己不受直接攻擊是嗎?你想讓牌組耗盡而輸掉,那樣就不必承受黑暗遊戲帶給精神上的傷害了嗎?哈哈哈!原來如此啊!我不得不說,這是我今天看到的最明智的策略!從剛才開始,你一直用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原來是暗中盤算這這種事嗎?哈哈哈哈!真是可笑的人呢,直接投降拉不下面子,所以才用這種方式吧……」

  「適可而止吧,不要再自取其辱了。」貓爺打斷了理亞迪那無止盡的挑釁。

  「你說什麼!」

  「你已經輸了,輸得一敗塗地。」貓爺用標誌性的頹廢神情回了他一句。

  「哼……到了這種時候還要吠嗎!好好看看場上吧。」一直不發一言的艾倫,這時也忍不住道:「王詡能不能活過下一回合,還得看運氣和我們臉色呢,你難道想說,事到如今,你們還能贏?」

  「應該說,我們已經贏了。」貓爺道:「理亞迪,你的頭腦確實不錯,不過智商並不代表一切,也許你可以過目不忘,可以擁有計算機一般的分析速度,但你的智慧和決心,卻遠遠比不過王詡。」

  理亞迪咆哮道:「你們這幫庸才!失敗者!有什麼資格對我講這種話?!」

  貓爺道;「庸才?我已經看到王詡的勝機,而你的雙眼卻還被矇蔽著,誰才是庸才?!」他的話充滿了自信,不像是單純的胡說或者挑釁,更不像是瘋言瘋語。

  理亞迪動搖了,可是眼前的一切,沒有一樣能讓他推算出自己失敗的可能,「胡說八道……我不相信!快點繼續決鬥!我下一回合就讓你死!」

  王詡冷哼道:「雖然『街頭舞者』離開了我的場上,但其特殊效果卻因此發動,『冷清的街道』——當街頭舞者以任何形式離開我方場上時,可以從牌組抽兩張牌。」他抽出兩張牌,居然看都沒有看一眼,直接蓋到了場上:「我將這兩張通用卡,蓋到場上,結束我的回合。」

  在這個剎那,理亞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千年眼顯示,這兩張牌確實是通用卡,可王詡是看不到自己牌組裡有什麼牌的,他為什麼可以這樣?

  「很奇怪嗎?」王詡看著理亞迪道:「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我的決鬥盤裡一共還剩四張牌,全部都是通用卡,無論抽到哪兩張,我都會全部蓋上場。」

  「你怎麼可能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我每次將卡棄入墓地,都可以看見棄掉的是什麼,這是我自己組的牌組,還剩下點什麼我當然知道。」

  「你……」理亞迪道:「原來你也能記下所有的卡?!你一直是在裝傻嗎!」

  王詡回道:「以前做過幾次暗樁,在玩21點的時候,我可以坐在那裡,慢慢算六副牌,然後誘使冤大頭入套。

  這點本事和你或者貓爺是沒法兒比的,你們可以記下幾千張牌和每一張的效果,過目不忘。而我只能在短時間內記個幾百張吧,不過呢……牌組這東西,最少四十,最多八十,這種數量,記一下也不奇怪吧。」

  理亞迪很快也冷靜下來,沒錯,說破了確實不奇怪,他也能做到,事實上,現在他自己牌組裡還剩下的幾十張卡,他都知道,只是不清楚下一張是什麼罷了。

  王詡接著道:「從你的表情看來,這兩張牌,又可以使我撐過一回合了,不是嗎?」

  理亞迪抽牌一張,憤然道:「街頭舞者!對王詡進行直接攻擊!」

  王詡也相應地作出了宣言:「發動『仙豆罐子』,關聯效果為全場怪獸。」

  街頭舞者從嘻哈帥哥,順勢成了一個體型呈球形的大胖子,癱坐在地,站都站不起來了。

  「看來他變成只能用來防守的怪獸了呢。」王詡笑道。

  「那又怎麼樣?!」理亞迪道:「Siegfried經過一次哈勃望遠鏡的進化,已經免疫變化效果,至於冥界石板,根本不會因為時間流逝改變,更加不是那種可以進食仙豆的怪獸,你還是得發動場上最後的一張卡!」

  王詡道:「那我就發動它好了,通用卡『海洋球』!關聯效果為玩家,這張卡可以使怪獸發動的攻擊偏斜,削弱其威力。」

  這下可熱鬧了,王詡本來就站在白色的骨牢裡,現在這裡面又充滿了多彩的海洋球,把王詡腰部以下都埋了進去。

  理亞迪的雙眼露出了興奮的光芒:「就算LP值不減光,你的精神也未必能承受!Siegfried,直接攻擊玩家!九天游龍拳!」

  「哇靠!」王詡見神鬥士大哥迎面襲來,立即作出了一個非常強大的迴避動作——他鑽到海洋球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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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決鬥者之魂

  一聲巨響過後,白色的碎骨和海洋球的碎片漫天紛飛,在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廢墟裡,王詡的身影卻遲遲沒有重新回到眾人的視線中。

  「被精神衝擊殺死了嗎?哈哈……哈哈哈哈!」理亞迪大笑著,忽然又歇斯底里衝著貓爺怒道:「這樣你還覺得你們能贏嗎?啊?!」

  貓爺沒有回答,因為王詡的聲音又一次傳來:「早說過了,我們已經贏了。」他顫顫巍巍地從一堆海洋球中站起來,臉色蒼白,兩眼深陷,活像個病入膏肓的病患,只是他的眼中,仍然有堅定的光芒:「我的LP,還剩下2%」他竟還得意洋洋地舉起決鬥盤現了一下,那左手的小臂只能勉強舉起來兩秒鐘,然後便立即無力地垂下。

  「這樣居然都沒死……」理亞迪咬牙切齒地道:「不過也無所謂了,你的牌組總共還有兩張卡,也就是說你只有一張卡可以抽了!無論那是什麼通用卡,只要你不能用那張卡把我擊敗,你就完蛋了!」

  王詡道:「那麼,你就快點結束你那要死不死的回合,睜大眼睛看著自己是怎麼被擊敗的吧。」

  「那就如你所願,我結束這個回合。」理亞迪故作姿態地嘆息著:「哎……我真的有點佩服你了,事到如今還能說出這種話來,你只有2%的LP,場上、手牌都沒有卡片,牌組也已凋零,就連墓地裡都沒有怪獸。

  而我,撇開那已經無法攻擊的街頭舞者不談,我還有最強破壞力的Siegfried,最強牌組統領——冥界石板。我的LP,是100%!這就已經能說明我的全勝戰略是無懈可擊的!到現在為止,我根本沒有受到過任何損傷。

  難道這樣,你還堅持認為自己可以贏嗎?!還不放棄嗎!」

  「放棄?!呵呵……」王詡強支起身體,站直了,盯著理亞迪的雙眼道:「我本以為,你我還算有些共同語言,可現在,我不得不說,你根本不配贏得這場決鬥。」他扯開嗓子喝道:「御宅,乃專心投入某一世界,正直向前永不退縮的究極意志!你這要死不死的廢物,總把什麼『抽完牌輸掉』、『不受損傷』、『拉不下面子投降』等等屁話掛在嘴邊,以廢柴之心揣測老子的決鬥者之魂……

  我可是火大到極點了!**的!非要逼老子他媽的說髒話!告訴你丫的!

  吾輩以卡組為劍,決鬥盤為盾,將榮耀寄於右手的卡中,將靈魂交到決鬥盤內。老子是真正的決鬥者!不管你拿出什麼無恥的道具,今天就算什麼奧爾卡剛的結界出來,就算你的牌組統領是諾亞方舟!就算戰到最後一張牌,我也絕不認輸!」

  理亞迪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心情惡劣至極,但也很難反駁什麼。畢竟他拿出冥界石板以後王詡還一直和他決鬥了過來,換作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十次都投降過了,因為從理性的角度出發,冥界石板已是不可戰勝的存在,可以讓對手絕望的道具。

  王詡的最後一個回合,他抽出了決鬥盤中的卡:「就在這一刻,決定了我的勝利!」

  理亞迪道:「沒用的!你的卡片千年眼都能看見!這只是張加強怪獸能力的裝備型通用卡,你輸了!」

  王詡的嘴角,在此時,泛起了比理亞迪腹黑百倍的邪惡笑容:「是嗎?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事情了?」

  艾倫的表情第一個變了,他瞬間便瞳孔收縮,面無血色。

  「察覺到了嗎?呵呵……看來你哥哥也比你聰明些。」貓爺笑著對理亞迪道。

  「你在說什麼!」理亞迪茫然地看著四周的幾人,王詡已是勝券在握的表情,貓爺則是惡劣的嘲笑,艾倫低頭一言不發,冷汗遍佈了整張臉。至於那兩個魔鬼,他們竟投來了同情般的怪笑。

  王詡道:「還不明白是嗎?看看你的冥界石板吧!」

  理亞迪把視線投到場上,冥界石板上,千年天秤的鑲嵌處,竟有許多細密的裂痕緩緩擴散開。

  「抽完卡以後,我應該要扔掉牌組中一半的卡進墓地呢……」這回輪到王詡故作姿態地嘆息了:「哎……可惜啊,我的牌組裡,現在卡牌數量是……一!」

  冥界石板在理亞迪的眼中崩塌,他的決鬥盤上,那100%的LP值消失,取而代之顯示出來的是四個英文字母——LOSE。

  「作為道具加入遊戲的冥界石板,不但擁有眾多可怕的效果,更加具備無法被怪獸、魔法、陷阱、通用卡破壞的恐怖特性,確實可說是無敵的牌組統領。」貓爺在旁解釋道:「根據規則,牌組統領一旦被破壞,直接宣告決鬥的失敗。但你認為冥界石板是不可能被擊敗的,於是就把因此因素而輸掉的可能性給忽略掉了。

  王詡卻從未放棄過任何一線勝利的可能,他早就洞悉了這唯一的,甚至可以說是渺茫的勝機,計算並控制牌組與手牌的數量,一直撐到了這個回合。

  在擁有多張牌時,可以由下四捨五入地決定『一半』的概念,可是一張牌,是無法分割的。於是和剛才的『木乃伊石棺』相仿,當無法滿足發動條件時,冥界石板被破壞!」

  十幾秒後,雙方手上的決鬥盤消失了,虛擬場地也不復存在,天空又一次恢復了清明。

  黑暗遊戲的契約解除,王詡一下子又來了精神,他根本懶得去看理亞迪一眼,徑直地走到文森特面前,說了三個字:「交出來。」

  「交什麼?」

  「廢話,錢和女人。」

  「呵呵……這遊戲的獎品可不包括錢,只有一把劍罷了。」文森特微笑回過頭:「席德,帶王詡去確認一下人質安全,然後把人送回家,再帶王詡去取劍。」

  王詡還沒來得及說話,席德的一隻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跟我來。」

  下一秒,兩人就突兀地消失了。

  伍迪這時揮了揮手指,艾倫和理亞迪二人突然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嘿嘿嘿……我知道你想和我們聊聊,所以讓他們先睡一會兒。」他推了推眼鏡,猥瑣地笑著。

  文森特道:「我們可以慢慢聊,席德帶王詡領完劍,會直接把他送回宇宙機甲那裡,去救出其他的遊戲者。所以時間還很寬裕。」

  貓爺道:「遊戲是快要結束了,可一些非常煩人的事情,才剛剛開始對吧?」

  伍迪笑道:「嘿嘿……子夜三個戰團中的所有精銳,在幾天前已從世界各地被調集而來,早就包圍了大半個曼哈頓,只要我們和議會的保鏢們一離開,彭羅斯階梯就會消失,這裡的所有禁錮也會消失,你們的能力雖然會回歸,但我想理亞迪是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呢?」貓爺莫名其妙地問了這麼一句:「你們還真是喜歡做些借刀殺人的事情。」

  文森特道:「一切都是命運使然,我們也只是促成既定的歷史罷了,至於在一些細節上,我個人倒是從不吝於提供一些助力。」

  貓爺冷哼道:「你認為只需要一些『助力』,我們這些遊戲者就能顛覆整個子夜?」

  文森特笑了起來:「我可從沒說過是所有遊戲者都要對抗子夜啊……」

  「嘿嘿嘿……」伍迪接道:「被PAUSE的第一階段遊戲結束後,除了你和王詡,其他的遊戲者和所有的人質,都會由議會的辦事員們負責送走。」

  貓爺的臉色沉了下來:「那就是說……」

  文森特回道:「要對抗子夜的,只有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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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第二個目的

  王詡被席德帶到了一個房間裡,這是個很普通的酒店房間,沙發,電視,茶几,茶几上有個盤子,盤子裡……雞腿?

  「什麼情況?」王詡往前走了幾步,發現燕璃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個雞腿,一邊啃一邊看電視。

  她看見王詡和席德,竟然是一臉茫然的表情,問了句:「怎麼了?」

  王詡更是莫名:「什麼怎麼了?我來救你了嘛。」

  「這麼快?我才剛剛坐下來一分鐘誒。」燕璃回道。

  王詡用詢問的眼神望著席德,席德聳肩道:「這房間是『方舟』的一部分,時間線和外面的世界不同,在這裡待上一天,外面就會過去很多年。其他人質也是被『請』到類似這裡的環境中。」他回過頭對燕璃道:「所以我才說你不會被軟禁太長時間的。」

  王詡乾脆坐到燕璃身邊,抄起盤子裡的雞腿就往嘴裡塞:「人質待遇這麼好,我倒是被玩個半死。」

  席德解釋道:「因為這次我們被賦予了相當高的權限,所以文森特老師就肆意地去動用『議會』的所有資源,這種房間理應是在末日降臨前夕用來收容一些重要人物的,在這個遊戲中卻只被用作收容人質。」

  燕璃問道:「究竟怎麼回事?我還是不太明白?誰來跟我解釋一下。」

  王詡道:「那就說來話長了,從你失蹤開始算,外面的世界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左右。無論如何……你先回家報個平安吧,大致的情況可以去問老齊,我和貓爺還要留在這兒稍微辦點事情,很快也會回國的。」

  燕璃注視著王詡的臉道:「你……沒事吧?」直覺告訴她,王詡好像在掩飾什麼。

  「沒事的,就是有點累。」他給出了一個讓人放心的微笑:「反正很快就能再見面的,先讓初中生小弟送你回去。」他回頭道:「喂,小鬼,用你的瞬間移動把她送走吧。」

  「初中生……」席德苦笑:「我和陸坤是同期的同學好不好?只算這一世也比你大誒!」

  「我無所謂啊,發育不良君,你要我怎麼稱呼你?S叔?」王詡攤開雙手。

  「一邊問我該怎麼稱呼,一邊就說出了兩個極其難聽的叫法啊!」

  …………

  只過了十幾秒,席德就把燕璃送走,自己又瞬移回來了。他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王詡:「以凡人的身體撐到這個地步,確實已經很不容易了。」

  王詡這時終於忍不住了,把剛才吃下的半根雞腿和著胃裡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吐了出來。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癱倒,連呼吸都顯得非常吃力。

  「雖然你想在她的面前表現得和平時一樣來掩飾傷勢,但我覺得你真不應該吃那雞腿的,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喝杯水都能損害你的內臟。」

  王詡硬撐著回道:「你說的對……哈啊……哈啊……其實我的最愛……是雞翅膀……」堅持吐槽恐怕是王詡保持清醒的最後手段了,一陣陣眩暈的感覺不斷地侵襲而來,在黑暗決鬥中的精神損傷實在太大,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撐過最後一個回合的,唯一的解釋看來是「決鬥者之魂」在關鍵時刻靈魂附體,讓他戰到了最後。

  「當確認了燕璃的安全以後,你因為精神狀態鬆懈下來,身體上的痛苦便瞬間爆發了,這是凡人們與生俱來的弱點,如果你將來想要位列人界頂尖高手的行列,你得向陰陽界的一些傢伙好好學學如何調整自己靈與體的協調。」席德不緊不慢地說道。

  在王詡看來,這小子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實在懶得去反駁了,因為他現在是躺著腰疼不說話。

  「以你目前的狀態,如果我把你帶去『議會』取劍,你很可能會被那些大人物們看一眼給看死。」席德說著走到了沙發邊上:「所以我想還是把你治好再走吧。」

  席德閉上了眼睛,他那張純真俊俏的臉上,忽然慘白一片,黑色的符文印記從他的脖子,手腕處爬了出來,佈滿他的手和臉。一對黑色的巨翼從他的背後展開,狂暴的能量將房間中的事物掃得狼藉一片,不過這方舟中的安全室有著特殊封印的加持,外牆是不會被這種程度的力量破壞的。

  王詡此刻還沒有恢復靈識,所以他也不知道席德這個形態的實力有多強,只是淡定地問道:「我以為魔鬼們變身後都是蝙蝠翅膀,為什麼你卻是黑色的羽毛翅膀?」

  「嗯……很長的故事了,聽老師說,我曾經也是惡魔,在十八世紀搞砸了一件事,被放逐去了冥海。至於這一世,先前出了點狀況,最終我是以墮天使的身份加入地獄的。」席德把手按在了王詡的額頭:「墮天使的話,有一些魔鬼沒有的能力,比如治癒。」他頓了一下:「你的靈魂很特殊,儘管在靈識完全被屏蔽的情況下與你接觸也是非常危險的,我從冥海歸來後,能力不比從前,沒有老師和兩位前輩那樣的實力……不過全力以赴的話,應該可以成功。」

  …………

  時代廣場上,一張白色小桌,三張精緻的籐椅,一壺紅茶,一盤蛋撻,一次中西合璧,人魔俱在,不倫不類的下午茶開始了。

  「幾乎每件人間界的重大事件都有你們在幕後策動的陰影,但是撇開這些事件本身造成的影響不談,我終究是看出了你們的另外兩個目的。」貓爺邊喝茶邊道:「第一,你們在消滅那些『威脅』;對時間吞噬者的鎮壓,無魂的沒落,眾多人界次神的毀滅,以及現在,此刻……」貓爺用手指著桌上:「輪到子夜了。」

  「嘿嘿嘿……說的不錯,那麼第二呢?」伍迪笑道。

  貓爺的神情卻很嚴肅:「第二我就不明白了,與第一條伏線共同推進的一件事情是……你們竟然在幫王詡收集鬼谷道術。」

  文森特饒有興致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們在推動這件事?我們可從來沒授意他去取得這些東西,更沒有親手交給過他任何一本啊。」

  貓爺道:「我確實算不到那一步,我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算的,你們的每個舉動都能成『局』,說實話確實讓我匪夷所思,現在想來,那時,在那個島上,劉航能偷聽到你們的談話,也是你們計算中的一部分,你們不但利用我演了一齣戲,騙過了劉航,更是戲外有戲地騙過了在更遠處監視的裴元和柴興,最後再讓他們『帶話』給小柳,這其實只是為了確保計劃順利進行的又一重保險罷了,真正的『局』早已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鋪開。

  所以我想,王詡得到鬼谷道術的情況也是你們暗中推動的。我的推測如果正確,這一次,除了完成這場『遊戲』本身的目的以外,你們的另外兩個目的也會同時推進,一是子夜的覆滅;二嘛,王詡還能拿到一本鬼谷道術。」

  「嘿嘿嘿……精彩,精彩。」伍迪笑著鼓掌:「那本大爺就解答你的疑問好了,你想聽哪一個答案,目的一,還是目的二?」

  貓爺一聲冷笑:「哼……目的一?難道維護平衡的真相你有權透露嗎?」

  伍迪道:「嘿嘿嘿……確實啊……那種事就算想說也不可能說出來啊,所以我也只是逗你玩罷了,嘿嘿嘿……」

  文森特接道:「不過嘛,為什麼要幫王詡拿鬼谷道術的原因我們可以告訴你。」他吞下嘴裡的蛋撻:「我們需要一個保管者,去收藏那六本危險的東西。根據過去這千餘年的觀察,無論在哪一個歷史時期,只需一本鬼谷道術,便可以造就一方梟雄。

  那麼……如果讓一些野心太大的傢伙,或者是無政府主義者,嗯……這個詞兒實在是太貼切了,總之,讓諸如此類者獲得鬼谷道術的力量,對整個世界來說,就會造成很大的威脅。這無疑會打亂一些聖經上的預言,讓我們的老闆越發便秘、禿頭、心情不暢,最終增加我們的工作量,產生巨大的壓力,於是我們也有便秘、禿頭、前列腺疾病發病率增加的危險。」

  貓爺聽了這話竟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禿頭可是男人的大敵啊……」

  「是啊是啊……」兩個魔鬼應道。

  …………

  他們還是很快把話題拉了回來……

  貓爺道:「我明白了,王詡是鬼谷派的大弟子,和你又頗有淵源,你知道他在戰國時就是個宅男,只想著『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根本就沒有什麼劍指天下的遠大抱負。於是乎,他便成了保管鬼谷道術的最佳人選。」

  文森特道:「你只說對了一半。」

  「哦?還有什麼狀況?」

  「嘿嘿嘿……尋仙尋夢終成空,無心無我自逍遙。」伍迪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疑惑出現在了貓爺的眼中:「那首詩?」

  文森特道:「你們的預言者朋友不是早已寫下了嘛,這世上確實有第七本鬼谷道術——『無我篇』。」

  貓爺問道:「那又如何?」

  文森特道:「無心,無我。就是王師兄。」

  「什麼意思?」

  「師兄本始於『無』,前世得鬼谷子畢生所學,今生更是得其師名,乃注定是鬼谷派正統傳人,這最後的一本鬼谷道術,並不是書,而在於一個『悟』字。

  無我篇,並非鬼谷子所創,他只是種下了誘因,這最後一書,應由王詡來創,這是他的宿命,鬼谷子辦不到的事情,他能辦到。

  他可以創出比任何一本鬼谷道術都強的『無我篇』,讓七本書的概念最終實現。」

  「嘿嘿嘿嘿……」伍迪猥瑣的笑聲再起:「而這時,我們所看好的,真正的保管者,才算正式開始接管。」

  貓爺的腦中閃過了那個人的名字,他驚道:「尙翎雪?!」

  文森特道:「命中有『七』啊,沒辦法,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她有足夠的實力,能力,以及理由,陪在王詡的身邊,他們倆生辰八字又和,這你也知道,是吧?」

  貓爺笑道:「我明白了……那麼,如果我所料沒錯,燕璃也……」

  「攝政王。」伍迪接過話頭:「不需要多久,議會就會向S市的攝政王直接下達命令,也就是肖蕾,她會作為燕璃的導師。」

  「算盤真是打得叮噹響呢……」貓爺虛著眼道。

  文森特道:「縱然王師兄有那孫猴的能耐,以後恐怕也翻不了天了。」

  「哼……這樣的未來究竟是慘還是什麼呢……我可得努力多活幾年好好觀察觀察……」貓爺又給自己加了杯紅茶。

  這時,席德的身影突兀地出現,他開口道:「王詡已經拿到了Excalibur,遊戲可以開始了。」

  伍迪聞言,便像迪士尼卡通人物般從背後不知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個遊戲手柄,轉頭望著時代廣場上的大屏幕:「嘿嘿嘿……我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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