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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殷亞悅 -【老婆,我愛你(親愛的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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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6 00:44:5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老婆,我愛你(親愛的之一) 作者:殷亞悅

她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會跟同一個男人告白兩次!  
還記得第一次向他示愛時,竟被狠狠的打回票  
她告訴自己沒關系,當不成情人,還可以當朋友  
為了表示自己一點都不介意,她還幫他介紹女朋友!  
她一直以為他們的「友情」會這樣維持一輩子  
這微妙的平衡卻在他慘遭她的好友拋棄時徹底改變──  
雖然這些年來她一個男友換過一個,從未間斷直到看見他因為失戀而失魂落魄  
她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從沒有停止愛他!  
于是她沖動的又對他第二次表明心跡  
還願意一直陪在他身邊,直到他的情傷平復  
可他實在是太可惡、太不上道了!  
居然「利用」完她之後,就不告而別的飛到倫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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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6 00:45:11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第一次對一個男生告白,是在鄭芷晴十六歲,正值青澀尷尬的年紀。

她告白的對象,是大她兩歲的學長。

她正屏氣凝神,紅著臉,等著他的答案。

「謝謝你的厚愛,但我現在只想專心準備大學聯考,再見。」男孩將手中那封貼著一看就是小女生細心準備的愛心貼紙的情書塞回鄭芷晴的手里,大步一跨,離開了她的視線。

鄭芷晴頓覺頭暈眩了下,怔怔望著手中那封情書。

其實,自她上國中以後,她已經交往過三個男朋友了,也有不少人追求她。上了高中之後,由于她讀的並不是完全女校,而是男女合校高中,所以被男孩子追求的事件還是天天上演。但是,從她開學第一天在校門口與衛學長意外相遇之後,她的心就被他給佔據了。

她以為衛學長會答應她的告白進而與她交往才是呀!

可是……她第一次的告白卻是以失敗來收場。

她好難過,好想哭……事實上,她確實也哭了。淚水靜默的爬滿了她的臉頰,滴答的低落在手中那封她寫了一個晚上的情書上,然後,她緩緩蹲下了身子,將臉蛋埋進膝蓋,無助的哭泣著。

雖然她才只有十六歲,但她明白她對衛學長的感情並非像對以前那三任男朋友一樣,只是單純的欣賞喜歡而已。

她哀悼自己獨自萌芽的愛情。

這是她第一次為了失戀這種東西在哭。

時間就這樣在鄭芷晴的生命中緩緩流逝而過,她也漸漸的淡忘了那份曾經讓她難忘的純純愛戀,但她永遠記得她第一個告白的對象是誰。

之後,她考上了大學,成了那所大學的校花,奪去了所有大男孩的目光,她也享受這種被許多人愛戴的日子里。

直到在有一次的聯誼里,她再度遇見了那個讓她第一次慘遭滑鐵盧的大男孩,衛文昊。

那份純愛已淡去,少了愛戀的牽絆,她大方的上前與他攀談,而他也表現出屬于該年紀才有的成熟來回應她的熱情。

從那之後,他們成了好朋友。

他們都以為會一直只當朋友,會互相給予對方友情支持,但沒有想到在衛文昊一次嚴重的情傷之後,單純的友誼卻完全變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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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6 00:45:27 |只看該作者
第1章(1)

懊找誰來傾訴這滿腔的空寂怨恨?

第一次用情這麼深,卻遭遇到如此窩囊的結局……衛文昊真的很想痛痛快快的發泄情緒!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夠將所有的悲傷發泄掉。

別人都說哭出來會比較舒服,可他卻越哭越痛,越痛越哀傷……

淚水根本無法洗刷他的難過,反而讓他越來越痛苦,越來越消沉。

既然淚水無法宣泄,那喝酒能嗎?古人不是說借酒澆愁嗎?

那他來喝酒好了,順便澆去他心中無奈的愁郁。

衛文昊沉著一張臉,開車來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走到放置酒類的冰箱,隨手打開拿出內容物,他根本不在意喝什麼牌子,也不在意喝了什麼進去。

他隨便拿了數瓶,渾渾噩噩的听到了一千兩百四十元的價錢後,掏了兩張千元大鈔丟給店員後掉頭就走,不管身後店員的喊聲。

黑漆漆的夜色,空蕩蕩的道路,冷颼颼的夜風……一切都是孤寂的,都是空虛的,都是寂寞的……

恍恍惚惚之間,他開車來到了熟悉的地方,抬眸一看,他苦笑出來。

他怎又會回到有她的地方呢?

她房間的燈已經熄了,黑蒙蒙的一片,他看不見任何影子。

然後,他就這樣在這棟住著他心愛女人的公寓樓下外,獨自一人悶悶喝著剛才到便利商店買的酒。

心情真是他媽的差到極點!

衛文昊大口大口的將酒猛往嘴里灌,唇角隨著他粗野的舉動流出許多酒液,沾濕了他的西裝。

他一直喝一直喝,就像是不要命似的拚命喝,仿佛死了也無所謂。

他的腦袋是混沌了,視線是模糊了,但是心里還是想著她……

他簡直快要發瘋!

不!他不能就這樣讓她走了,就這樣投入那將她傷得渾身是傷的混蛋的懷里,他要收回他假裝堅強的笑容,要牢牢的握緊她不放才是!

打定主意,他丟開了酒瓶下了車,想要上樓去找沉默亞說他改變主意了,沒想到卻腳下一滑,狼狽的跌倒在柏油路上。

「該死的!」他低咒了聲,想爬起身,卻又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

他衛文昊怎會這麼狼狽!真他媽的出了什麼錯?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在他還來不及看清是誰時,有雙縴細的手臂已經扶上他的肩膀,伴隨而來的是熟悉的女聲。

「天啊!我本來還以為我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鄭芷晴一邊吃驚的說著,一邊使勁力氣將他扶起。

衛文昊站穩了身軀,甩了甩混沌的腦袋,「芷晴……你怎會在這里?」

「本來我是要去便利商店買消夜,我看到你從便利商店里出來,整個人怪怪的,我不放心就跟過來了。」鄭芷晴叨叨絮絮的解釋著,從口袋里掏了包面紙出來,抽了張面紙擦拭衛文昊顯得疲憊的臉龐,再擦擦他髒兮兮的手掌。

一會兒後,鄭芷晴皺起眉頭,一手捂著口鼻,語氣有著不可思議,「你喝酒?」臭死了!

這家伙是發生什麼事呀?怎會在小亞家的樓下喝得醉醺醺的?

衛文昊沉默不語,視線落在二樓那扇早已不見任何光線的窗子。

鄭芷晴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也在他眼底看見了不似以往的神采,那里有著淡淡的憂郁。

「你……你和小亞出了問題?」她小心翼翼的問。

他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的望著那扇好似沉默亞的心一樣緊閉的窗,永遠都不可能為他開啟……

「阿昊,我要你陪我吃消夜。」鄭芷晴突然拉著他的手臂,將他推進副駕駛座,自己則大刺刺的坐進原本屬于他的駕駛座,油門一催就上路,完全沒給他拒絕的機會。

「我沒那個心情陪你吃消夜。」衛文昊語氣微怒的說。

他現在最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來緩和情緒,沒有任何心思再去理會別人。

鄭芷晴假裝沒有看見他鐵青的臉色,繼續自顧自的說︰「可是我餓了嘛!放心啦!不會花你任何一毛錢,我請客。」

半小時之後,鄭芷晴已經在夜市買了兩大袋咸酥雞、兩杯珍珠女乃茶,並且安穩的將車子開回了自己的住處。

「到了,下車吧!」她笑嘻嘻的對著面無表情的衛文昊說。

衛文昊則不發一語,靜靜瞧了她一眼,沉默的開門下車。

他懶得去反抗鄭芷晴的任性,也懶得再去說半句話。

見他消極順從的行為,鄭芷晴偷偷笑了下。

無論衛文昊有多生氣或多悶,鄭芷晴都打定主意要將他拉來一起享用這份消夜。

因為她知道現在的衛文昊,是不適合自己一個人獨處。

認識他這麼多年,頭一次看到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那樣陰郁又惆悵的神色……不用多作揣測,她已經猜到他和小亞之間感情出了問題。

雖然他們這群朋友都贊成小亞和衛文昊在一起,但其實她看得出來小亞對他的感情是友情多于愛情……

她早就猜到會有這一天的到來。

鄭芷晴把失魂落魄的衛文昊拎進了自家門,將熱騰騰的食物往他手里塞。

「來,這個是咸酥雞,很好吃的,包準你會愛上。」她將一包咸酥雞和一杯珍珠女乃茶遞到他面前。

衛文昊沉默的看了她一眼,許久之後,才拿起食物慢慢的食用。

他吃了口鄭芷晴說很好吃的咸酥雞,入口的油膩讓他皺了下眉頭,「好油。」他將手中的食物又丟回桌上,拒絕再食用。

「會嗎?」鄭芷晴眨眨眼,「我覺得很好吃款!自大學之後,每次晚上只要肚子餓了,我就會去買這家的咸酥雞當消夜吃,唔……算算日子,我也吃了六、七年了呢!」

呵!時間過得還真快,轉眼間認識這男人也已經好長一段日子了。

歲月在走動,不只是容貌會改變,連人的心態也會跟著改變。

鄭芷晴突然想起了高中時的她第一次告白的場景。

她還記得這個被告白者當時的表情好嚴肅,那雙深幽如一泓黑潭的眸子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她還因此緊張個半死,差點因為呼吸喘不過來而窒息。

說實在的,當初她還以為能夠告白成功,能夠把這個可以稱得上是校草的獨特男孩倒追上手……不過事實證明,不是所有的異性都將她的美麗與自信放進眼里。

所以她告白失敗,卻多了一個好朋友。

「每天?」衛文昊微訝挑眉,瞧了瞧她縴細的身材,「吃這麼油的東西,你還能這麼瘦?」他不相信。

她聳聳肩,無辜的說︰「我也不知道,可能天生吃不胖吧!」天可明鑒,她可是這家咸酥雞的愛好者,她一點都沒有說謊啦!

「你會是所有女性的公敵。」衛文昊失笑的下了結論。

鄭芷晴挑了挑眉,「嘿!這秘密只有你知道而已,只要你不說我也不說,就沒人知道啦!我想你應該舍不得看我被所有女人扁吧?」笑得古靈精怪的臉蛋往他臉龐湊去,她眯起精明的麗眸,半威脅半恐嚇的說著。

他終于笑開了酷顏,神色不再那麼緊繃難看。

「嗯!終于笑了!」鄭芷晴戳了戳他的臉頰。

啪答啪答——

夜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戶發出巨大的聲響。

「咦?怎會下雨了?」鄭芷晴喃喃自語,立刻起身將門窗全部闔上,防止雨水濺入室內,「好莫名其妙的一場雨……啊!不曉得明天會不會也下雨?若是下雨,肯定又沒幾個客人上門了……」

唉!生意冷清可是做老板的最不願見到的情形。

確定將所有門窗都關緊後,她一秒都不願讓自己的肚子餓著,立刻又回沙發上窩著,繼續啃著那袋香噴噴的咸酥雞。

不過,有人不見了。

「咦?文昊人呢?」怎麼才沒多久的時間,他就不在了?

鄭芷晴納悶的瞪著已經沒有任何人影的沙發,「文昊?」她朝空蕩蕩的空間中喊了喊,卻只听到自己的聲音在回響。

或許是走了吧……鄭芷晴黯然的猜想著。

奇怪,她怎會有種悵然若失、難以言喻的失落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跟當時告白失敗所體會到的滋味一樣的難受。溫熱的水從蓮蓬頭噴出,濕潤了男人古銅色的強健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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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6 00:45:44 |只看該作者
第1章(2)

隱約有著憂郁的黑眸掃向浴室一角的瓶瓶罐罐,標示著各牌各種味道的沐浴乳,有的已經拆封,有的則還包著透明的包裝紙,他沒有多做選擇,隨手拿了一瓶已拆封的起來用。

他並沒有離開鄭芷晴的家,他只是在她忙著關門窗的時候,默默的進入了她的浴室洗澡。

因為他沒有辦法忍受自己渾身的酒臭味。

如此落魄的氣味折辱了他的尊嚴,彷佛是在嘲笑他在感情上的失敗,諷刺他淒慘的愛情。

他可以忍痛放走一個不愛他的女人,黯然接受他是這段感情的失敗者,但不能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洗去了連自己都厭惡的頹廢之後,衛文昊這才後知後覺發現他沒有衣物可以換穿。

他苦惱的瞪著剛才月兌下且丟到地上的濕淋淋的衣物,眼角余光瞄到了左方牆上掛著一條白色浴巾,無可奈何之下,他拿了那條浴巾來勉強遮掩自己。

希望鄭芷晴這里會有男人的衣物才好,要不然孤男寡女的,他很難對這間屋子的主人交代。

出了浴室,冷空氣襲上了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的衛文昊,他瑟縮了軀,眸光依然在稍早前的那個位子找到了正津津有味啃著消夜的鄭芷晴。

他上前拍了拍她縴細的肩膀。

「哇!」才一回過頭,鄭芷晴立刻尖叫了聲,差點將眼珠跌出來,更嚇了好大一跳,「你不是走了?」

事實上他不僅沒有離開,而且從他那頭因為濕潤而豎起且滴著水珠的頭發以及腰間那條浴巾看來,他似乎在她家洗了個舒服的澡。

衛文昊尷尬的笑了笑,「呃……請問你這里有沒有男人的衣服?我剛剛洗完澡後,才發現沒有衣服可以換……」

「我一個人住,又沒有男朋友,怎麼可能會有男人的衣服?」鄭芷晴翻了翻白眼,沒啥好氣的說。

打從大學考上了台北的學校之後,她就在台北這里讀書、工作、創業,很少回到南部的老家,除了偶爾會利用幾天國定假日或者是特定的休假日子回家看看家人,來聯絡感情。況且她在上星期六才和一個不曉得是第幾任男友的男人分手了,從不曾讓男友進來閨房的她當然也就沒有任何男性的衣物。

原來他只是很安靜的去使用了她的浴室,並沒有趁她不注意時悄悄離開她的家……

不知為什麼,這個事實安撫了她失落的感覺。

這下子衛文昊更是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借件衣服穿而已,沒想到鄭芷晴回的話是嗆得可以。

雖然沒有男性衣物可以供他暫時穿戴,但鄭芷晴還是想出了辦法化解他的尷尬。

她咚咚的跑回房間,又咚咚的出現在他面前,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件睡袍。

「這是我的睡袍,對你而言可能有點小,不過也只能拜托你勉強穿一晚!畢竟十二點多了,所有的商店都已經關了,也沒辦法再去買。」她又不能拿她的衣服給他穿,而且他穿得下才有鬼!

「對不起,讓你這麼麻煩。」唉!今晚肯定是他此生最難堪又尷尬的一晚了。

鄭芷晴擺擺手,忙著吃消夜的嘴巴無法說出任何話,只好以手勢示意他快去換衣服。

沒多久,衛文昊穿著一件對他而言絕對是緊身衣物的女性睡袍出現在眼前,笨拙的模樣差點讓正喝著珍珠女乃茶的鄭芷晴笑到噎住。

「哈哈……」她臉蛋嫣紅,笑得好開懷,「天啊!好像大人在穿小孩的衣服,好好笑喔!」

好吧!看來他娛樂到她了。衛文昊無言的苦笑。

笑了一會兒後,鄭芷晴終于笑夠了,她收起笑容,正色的開口問道︰「你和小亞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會那麼反常?」

懊是進入主題的時候了。

任性的說要他陪她吃消夜本來就只是個借口,因為她非常清楚他今晚太需要有人看著他了!

他的眼楮太過悲傷,他的臉龐太過僵硬,他瘋狂喝酒的行為太過反常……

她沒辦法坐視不管,更何況他們是認識那麼久的好朋友了。

衛文昊神色一僵,緩緩逸出一抹嘆息。

「或許我從一開始就想得太美好,以為總有一日她可以像我愛她一樣愛我……哈!結果呢?我卻是假裝大方的與她和平分手,將她從我身邊推開。」他自我嘲諷的一笑,「我又是只身一人了,我又要變回一個整天埋在工作里,毫無任何樂趣可言的男人了。媽的!我竭盡所能的等待與付出,竟換來了她的對不起以及還是朋友嗎這兩句鬼話!我還真他媽的失敗!」

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鄭芷晴貼心的捏了捏他緊繃的肩膀,試著幫他放松情緒,「別這麼說自己,相信我,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只是你還沒遇見你生命中對的人。」

兩邊都是她的好朋友,夾在中間的她現在為誰說話都不對,她只好站在中間立場來安慰他。

修長的指捏了捏疲憊的眉心,「我從來沒有這麼累過。」不只精神倦怠,身體也累,心更累……

「很晚了,去好好睡一覺吧!」她輕聲的說。

眼見雨越下越大,鄭芷晴開始考慮明天是否要照常營業?

衛文昊依舊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眼神茫然的望著她。

「我問你,如果你能夠選擇的話,你希望被人愛著,還是花心力去愛人?」他的嗓音毫無高低起伏,但眼中透露著執意想知道答案的神采。

他需要有人給他建議,來思考他是否該堅持初衷。

他花費了比別人更大的心力去愛護一個女人,不僅得不到任何的回報,更別說對方也能給予他相等的愛了!

她愣了愣,將他的問題在口中咀嚼數次,仔細思考了一會後,才開口,「從以前到現在,我一直都是被男人追求,從來沒有自己去努力而來的戀情……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嘗試去愛人,去感受那種別人所說的酸酸甜甜的滋味。」

他嗤笑了聲,「你不怕到最後會是抓到一把空氣,而不是得到你想要的愛情?」

他是受害者,他深知這種強忍傷悲卻必須假裝大方堅強的痛苦。

如果可以,他不願去踫觸這樣看似甜蜜卻實則危險的戀情,那太累人,也太傷心神了。

「或許吧!但是沒有嘗試過的事物,總會有它吸引人之處。」鄭芷晴微笑聳肩。

衛文昊黑眸一眯,定定的望著她一臉無謂的淡笑,似在思索什麼。

「是嗎?」他輕聲低喃,突然抓過她縴細的手臂往自己拉來,使她一不小心狼狽的往他身上倒去。

「你要做什麼?」她驚訝的抬起臉蛋望著他一臉的沉靜,對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感到疑惑。

「你不是想要嘗試看看愛人是怎樣的滋味嗎?」純男性的氣息輕輕的噴撫在她柔女敕的臉頰,他的臉龐就這樣靠在距離她肌膚不到一公分處。

「你……」鄭芷晴錯愕的僵在他的懷里,腦袋一時之間無法吸收他所說的話。

「你想嘗試看看我嗎?我非常需要有個女人來撫慰我的痛苦……你願意嗎?」他的嗓音有些嘶啞,好低沉又好澀然。

理智告訴他不該對無辜的她出手,不該將她牽扯進他痛苦的深淵,但剛才她用著期待的模樣在訴說她的期望時,他竟有了這股可怕的沖動。

「等等……文昊,你先放開我……」她輕輕的扭動身子,因為她發現他的手勁越來越大,她幾乎是整個人貼在他的身軀。

天!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只是她還沒有獲得自由,男人的氣息已經越靠越近。

一陣慌亂之中,她美麗的雙眸驚愕的瞠大,在來不及阻止之下,她的唇已經被男人的唇覆蓋住……

這當然不會是她的初吻,但這可是她和他的初吻啊!

鄭芷晴反射性的想推開他的擁抱,推離他熾熱又帶著乞憐的唇瓣,然而他卻絲毫不給任何反抗的余地,大掌已經緊緊鉗制住她掙扎的雙腕。

這個吻並不像以往她的男朋友們所給予的呵護憐惜或是蜻蜓點水,沒有愛情也沒有疼惜,她可以感受到他充滿疼痛的想要有個人來陪伴的意圖。

她應該要推開他才對,但她卻無法推開也推不開。

充滿侵略的吻只是想要得到一個回應,鄭芷晴無法以手推開他,只好開始以移動臉蛋閃躲他。

「衛……你放開……唔……」臉蛋還沒偏離,就又被他抓回去。

「別說話。」他只是想要求一個心情的寧靜太平,就讓他這麼自私一次、放縱一次。

但這樣是不對的!

鄭芷晴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她終于推開神智不清的衛文昊,將他推離了自己,也推離了他的侵略。

她捂著唇喘息著,一雙眼不知是該瞪他還是該同情他。

衛文昊陰郁著臉龐,抹了抹唇瓣。

他知道,若她再不適時推開他的話,他真的會做出讓自己後悔……不,是讓兩人都後悔的蠢事。

「我……」他想開口道歉,話到嘴邊卻梗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太沖動了!

他再怎麼痛苦心傷,也不能拿與他已有多年朋友交情的鄭芷晴當慰劑品啊!

衛文昊別開難堪的臉,忽略了鄭芷晴眼底的同情與憤怒。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做出這麼唐突的舉動。」他苦澀的開口道歉,眼眸始終不敢看向她充滿責備的眼神。

鄭芷晴深吸了口氣,原本滿腔的怒意在見到他愧疚的表情之後,漸漸被化解為縹緲虛無了。

「我知道你只是傷心過度昏了頭,我不會怪你的,但別再有下一次了。」她略微沉默了會,才又接著開口,「別拿感情的事情開玩笑,那不是可以隨便拿來玩的事情。」

就算她再怎麼隨便,也絕不會去成為任何男人借著她去忘掉別的女人的替身!

他依舊沉默,但不難看出他的臉上有著難堪與悔意。

「好了,我帶你去客房休息吧!」她淡淡望了他一眼,率先轉身帶領他走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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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雨依舊在下,空氣中飄浮著濕氣,就算明明只有二十度西的溫度,也會感覺寒冷。

鄭芷晴揉揉惺忪的睡眼,頂著一頭散亂的頭發下了床,拿起掛在衣架的薄外套套上。

看了眼手表的時間,才七點半而已,她很懶散的打算今天不開店做生意了。



反正只要一遇到下雨天,生意總是會冷清好多,而她也不缺這一天的收入……就讓她徹底當個任性的老板咩!

炳!如果讓那兩個死黨知道,肯定又要送給她好幾個白眼了。

可是……就算她今天想開店,也沒有辦法將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輕輕嘆了口氣,鄭芷晴將自己梳洗一番,到廚房做了些簡單的早餐後,又到陽台的烘衣機拿出幾件衣物,才連同食物一起拿到二樓的客房。

伸手敲了敲緊閉的房門,等了一會後,並沒有回應,她只好自動的開門進入。

房間內還是一片暈黃,她躡手躡腳的到窗戶邊將窗簾拉開,好讓陽光可以透進來照亮室內,而後才將手中的食物輕巧的放在一旁的小圓桌上。

「文昊、文昊,起床了。」她到床邊輕推了推男人的身軀,輕聲的喊著他的名。

男人沒有任何動靜,平穩的呼吸以及規律起伏著的胸膛顯示他依舊在沉睡。

「嘿!你別忘了你可是個上班族呢!」現在這個時間有哪個上班族還賴在床上睡覺?

她不死心的搖著他的身體,視線再次被他身上那套衣物給吸引。

即使已經看過他穿著不搭軋的女性睡袍的蠢樣,她還是很想大笑。

呵呵!真的好好笑嘛!

試著在腦海中描繪一個身高一八五的大男人穿著一個身高只有一六五的女性穿的睡袍,腰帶勉勉強強的在男人的高腰處打了個小小蝴蝶結,為了能完全遮掩住肌膚,兩邊的布料還被拉得很緊的貼在皮膚上,勾勒出男人精壯的線條,一不小心還恐有春光外泄的危機。

「喂!還在睡啊?快起來啦!早餐都快冷掉了。」鄭芷晴嘟起嘴,打定主意就是要把他叫醒。她長腿一跨,整個人坐上了他的腰際,臀部用力的搖晃著胯下的男性身軀,就是要將他吵醒。

「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她哇啦哇啦的亂叫著,雙手還扯著他身上可笑的睡袍,死命的動手上下拉扯著,就是要把他吵醒。

這麼夭壽的叫床方式……喔!不是啦!是叫人起床的方式,就算是吃了效果超強的安眠藥助睡的人,也會被這驚天動地又快窒息的動作給吵醒。

衛文昊簡直可以用驚醒兩個字來形容他起床的模樣。

「搞什麼鬼!」起床氣不小的他,立刻大吼出聲。

一張開眼,鄭芷晴淘氣的笑臉立刻映入眼簾,衛文昊頭痛的低吟了聲,「你不知道失戀的人是非常需要休息的嗎?」

「你不知道一份充滿友情百分百的早餐,是需要在美味的時候用完嗎?」鄭芷晴朝他眨眨眼。

她以為衛文昊會說些什麼話來回應她,但是他不僅沒有,反而還用一種古怪的表情在看她。

「怎麼了嗎?」鄭芷晴擰眉疑惑的問。

「你不知道在這件對我而言還勉強算是睡衣的布料下,是個連一件內褲都沒穿的正常男人嗎?」他的嗓音有點緊繃。

叮咚!一語驚醒玩中人。

鄭芷晴渾身僵硬的僵坐在他的腰際,敏感的察覺到在臀部的地方有個東西正抵著她。

呃……

衛文昊的表情很難看,同樣的,鄭芷晴的表情也很難看。

不過衛文昊是因為生氣而難看,而鄭芷晴則是因為錯愕又尷尬而難看。

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誰都沒有做出任何動作,讓如此曖昧的姿勢持續著。

「下去。」他面孔有些猙獰的說,從他的聲音听得出來他生氣了。

鄭芷晴這才七手八腳的跳下了床,面頰紅透的背對著剛剛被她不小心給性騷擾的男人。

她怎麼這麼胡涂?竟然整個人沒有規炬的坐到衛文昊身上去,而且還不小心讓他的那個有了反應……

噢!她好尷尬,好想挖個洞躲進去。

她對她的好朋友做了什麼啊!

「那個……你的衣服已經烘干了,你、你快穿好吧……還有早餐在桌上……我就、我就不吵你了。」結結巴巴的說完話後,鄭芷晴立刻離開讓她丟臉的犯罪現場。

犯人很沒有勇氣的丟下被害人在命案現場,徒留衛文昊氣得牙癢癢,努力的順著氣,為不小心起了邪念的兄弟消火……

那張平時充滿自信的臉蛋出現了小女人的紅暈,他感覺實在有趣極了。

就連昨晚他吻了她,她也沒有露出如此小女兒心態的模樣。

仔細回想起來,距離上次看到鄭芷晴臉紅的時候,已經是在他高三那年的時候了,是在她鼓起勇氣對他告白的那一天。

一直到再度與鄭芷晴重逢之後,他一直都只看見她燦爛如花的笑靨,看見她充滿自我的優游在男人堆里,看見她滿是關愛的在對待她的好朋友,看見她知性的一面……

事隔那麼久,重溫了她臉紅的畫面,他竟覺得無限的趣味。

衛文昊終于下了床,整理好儀容後,愉悅的享受著鄭芷晴所說的「友情百分百」的早餐。

從犯罪現場逃離之後,鄭芷晴就一直窩在客廳看電視,把頻道轉到輕松一點的節目,試圖澆熄腦袋里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陣腳步聲從樓梯傳來,鄭芷晴全身寒毛立刻豎起。

衛文昊下樓了。

「芷晴,那件睡袍我丟進洗衣機了,還有早餐的盤子我也放回廚房的水槽了。」衛文昊若無其事的來到她旁邊的位子坐下,「你等等不是要開店嗎?怎麼還在這里看電視?」

「你不是要上班嗎?已經八點半了,怎麼還不趕快去?」鄭芷晴一見到他坐在自己身邊,隨即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下。

「公司沒有固定的上班時間。」他淡淡的解釋,也發現她不自在的僵硬。

「喔!」她微微點頭,還是不敢看他,「今天下雨,會影響到店里的生意,所以我今天打算休息一天。」

「好任性的老板。」衛文昊失笑的下了評語。

「你管我!」鄭芷晴馬上反駁,扭頭看他淺笑的模樣,不服氣的說︰「反正我是老板,我最大啦!」

「是是是,做老板的最大。」他很識時務的配合。

「你敷衍我!」鄭芷晴氣呼呼的捶了下他的肩膀,「哼!我就是最大啦!怎樣?」

「沒,我不敢怎樣。」他笑了笑,接受她不算輕的一拳。

「既然你也有空的話,請問我可以把今天的時間都奉獻給你嗎?」他扯了抹異常迷人的笑容,試圖迷惑她。

鄭芷晴睨了他一眼,「你要干嘛?」笑得這麼古怪,肯定有問題。

「報答你昨晚的友情贊助。」他的笑容加深,這次不是要迷惑她,而是要說服她。

「三八喔!」她又捶了他一拳,「我只是盡我做朋友的義務而已,你別放在心上。而且,說來說去,如果當初不是我強迫你一定要去唱歌,你也不會認識小亞……」她黯然的說,覺得愧對他。

那天她不該極力邀請衛文昊去唱歌,他本來就不是個喜歡和人攪和在一起的男人,也從來沒听說過他和哪些人成群結黨的一起行動什麼的,如果不是為了配合她,他也不會去到進而認識了小亞,而後又有這一連串的糾葛……

昨晚看到他為了小亞痛苦成那樣,她其實很難過也很自責,雖然明白那其實與她並沒有太直接的關系,但不管怎樣,他們會認識進而成為情侶,她這個朋友在旁邊推敲也佔了部分原因……

唉!如果她早知道會是這種結局,她說什麼也不會將他們兩人湊在一起。

「是啊!要不是你死命把我拖去唱歌,我怎麼會悲慘的落得穿一件又小又短又怕曝光的女性睡袍?」他很順從的點頭附和,同意她的說法,不意外的看見她自責的神情。

啊!連文昊都這樣說她了,所以她是禍首……噢!她是罪人!

鄭芷晴挫敗的捂著臉蛋,不敢看那張似笑非笑的男性臉龐。

「哈!你還真以為我會這麼不明理嗎?」他揉亂了她的發,取笑她的單純,「這種事情怎麼能怪你?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這麼簡單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什麼大不了,是嗎?

鄭芷晴納悶的望著他,在心里思索他如此坦然的態度究竟有幾分真假?

他如果真的放得下,昨晚又怎會落魄到以喝酒來解愁?他現在這樣說,是不是只是為了不讓她歉疚,所以才說得這麼簡單自然?

「別想太多了。」他依然在笑,笑容里並沒有昨晚的悲傷,還是如同鄭芷晴記憶中一樣的溫和與俊逸。

他這個受害者已經這麼在安慰她了,她也不好再將自責的情緒表現出來,她點點頭,將心情隱藏起來。

「嗯!謝謝你。」她漾開笑臉,將臉蛋湊近他,「那哀家答應你,今天你都是我的了,哈哈!」她豪邁的將右手臂勾住他的肩膀,以手指輕勾了勾他剛毅的下巴。

「是,小的今日定當盡力服侍你。」他捏了捏她嫣紅的臉頰,和她玩起慈禧太後與小李子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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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6 00:46:13 |只看該作者
第2章(2)

「我要看‘慕尼黑’。」

鄭芷晴花了五分鐘的時間思考之後,很堅定的將右手食指指向掛在售票口左上方的一面電影廣告看板,對著站在她身邊的男人說。

衛文昊微微皺起眉。這麼悶的片子,她會想看?

「干嘛?你不是說今天都是我的了嗎?所以你就要听令于我啦!」鄭芷晴一看到他皺眉的模樣,立刻搶先開口。

「我只是很好奇你會想看這種這麼悶的片子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你以前不是都喜歡看卡通的嗎?」衛文昊指了指另一面廣告看板,「你要不要看卡通?那個听說很有趣。」

他還以為女生應該都喜歡看比較快樂有趣的片子。

「不要,我想看‘慕尼黑’啦!」她依然堅持己見,拒絕被那部卡通給迷惑,「快啦!去買票啦!如果沒位子的話,看你怎麼賠我?」她推了推他的身軀。

衛文昊只好乖乖的去排隊買票。

鄭芷晴靜靜的望著那在人群中相當搶眼的男人。從以前衛文昊就喜歡看這種會引發人省思的影片,所以她才會一直說要看這部片子。

雖然今天表面上說他得完全遵從她的喜好,但她了解這男人還是將許多事情藏在心底沒說出,即使他極力的表現出一派輕松坦然的模樣,但從那雙毫無任何神采的眸子里,她看出了他的澀然。

她當然不會自私的只想到自己,會答應陪他出來散心本來就是為了舒緩他的情緒,理當他才是主角。

約莫十分鐘後,衛文昊終于從一群人中擠出來,將辛苦買到的電影票一張給了鄭芷晴。

「好了,位子是在二樓的廳。你要不要買爆米花,還是要買些別的?」衛文昊指了指在戲院口擺攤的攤販。

「爆米花是小孩在吃的東西,我才不要,我要吃大腸包小腸。」她指著烤香腸的攤販。

「好,我去買,你先在這里等我。」

「喂!等等。」鄭芷晴快速的拉住他的衣袖,「不用了,我自己去買就好。」

電影票已經是他請的了,再讓他請這些零嘴,她會無地自容的。

何況,他們只是單純的朋友而已啊……

奇怪,又是那種失落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

她竟下意識感覺他們不該只是單純的朋友關系……

她為什麼會有覺得只是單純的朋友關系無法滿足她的想法?那她到底要的是什麼?

他們已經認識了快十年,真正深交也超過六、七年了,早已經模透彼此的想法與觀念,徹底將對方的身家背景都調查完了,為什麼在今天她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你在跟我客氣什麼?」衛文昊啞然失笑。

「我們……我們只是單純的朋友而已,這種金錢上的往來,還是不要有比較好。」鄭芷晴將彼此的關系劃得很清,不明白是在說服對方,還是在說服自己不準胡思亂想。

她有一種感覺,自己似乎被他給吸引了……

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衛文昊微微一愣。

「你是在跟我暗示什麼嗎?」他嗓音微微緊縮,黑眸定定的望著她有些驚慌的小臉。

「不是的,我只是……」她要解釋什麼呢?她怎會在這個時候說出如此掃興的話?

四周的人群來來往往,每個來戲院的人不外乎都是一臉愉悅欣喜的模樣,只有他們兩人的臉色是僵凝的。

「如果沒有那種意思,以後就別說出這種曖昧不明的話來。」他面色微慍的說,語調微揚。

「對不起,我……我不曉得我為什麼會這麼說。」她歉然的垂下頭。

「算了,是我自己的問題。」他嘆了口氣,察覺自己似乎太激動了。或許她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他再破費罷了,是他自己想太多了吧!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鄭芷晴用力搖搖頭,考慮是否該說出她的困擾。

「別把金錢看得那麼嚴重,朋友之間本來就是這樣,請來請去是很正常的。好了,你先在這里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這次他沒有再給她拒絕的機會,在她來不及開口的時候,他已經大步跑向那群攤販,投入雨中。

鄭芷晴怔然望著那一手遮著頭頂上的雨水,一邊忙碌的替她買零嘴的男人,一股暖意悄悄泌出,暖和了她的胸口。

雖然她交過了不少男朋友,雖然她和以前的男朋友也曾有接吻的親密行為,雖然她從不缺乏男人的呵護……

但是,為什麼衛文昊的關懷,衛文昊的親吻,衛文昊的體貼特別的讓她有感覺?

從前他也這樣體貼過,也這樣忙碌的替她跑腿買零嘴,讓她看電影的時候不會太無聊,更讓她無理取鬧過,可她那時候的心情卻是平靜如水,一點點的漣漪都不曾出現,為什麼會在今天才發現他的吸引力對她而言有多麼的強烈?

她陷入了低迷的沉思,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陷入自我思緒中的鄭芷晴,沒有發現衛文昊已經拿著食物回到她眼前。

「你在想什麼?連我回來了都不知道。」衛文昊拿著食物的大掌在她面前揮了揮,空著的手則不客氣的擰了下她粉女敕的臉頰。

她恍然回過神,動手拍掉了他作怪的手,「啊!再捏下去會變成大餅臉啦!」她瞪了他一眼,癟著嘴揉揉被捏紅的臉頰。

「你這麼多人追,就算臉變大了,也不用怕沒有男人要。」在他眼里,她是個相當有魅力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她有太多男人包圍,異性緣太好,他或許會追求她吧!

「就算有人要,也不見得是我要的人。」她低聲呢喃,神色有些黯然。

這一瞬間,她終于想通了剛才困惑她的疑問。

以前,她被周圍形形色色的男人所迷惑,理所當然的將目光都放在男朋友身上,因而忽略了衛文昊默默付出的關懷,更忽略了他的好。

她竟忽略了一個近在眼前又如此優質的男人。

然後他在情感受到了創傷,在上帝的巧妙安排之下,他們糾纏了二十個小時後,才讓她發現他的好。

也就這樣讓她……心動了……

如同衛文昊所說的一樣,「慕尼黑」這部電影真的很悶,悶到從來就不是省思片迷的鄭芷晴在電影還未演到一半時,就已經倒在衛文昊的肩膀上,呼呼大睡去夢周公也。

當她醒來之後,整個電影廳里只剩下他們兩人還未離場,而她甚至丟臉到在睡覺的時候將口水流到衛文昊的衣衫上,難怪她才醒過來,便看到他興味盎然的直盯著她瞧。

厚!丟臉、丟臉、丟臉啦!

雖然丟臉得很想趕快落跑,但之後他們還是去逛了許多地方,直到晚上九點才結束一整天的行程。

「謝謝你,我今天很快樂。」衛文昊搖下車窗,笑著對今天一整天努力來討他歡心的小女人誠摯的說。

「咦?不是你在娛樂我嗎?應該是我要跟你說謝謝才是吧!」鄭芷晴微微挑眉反駁他。

她對他說一聲謝謝一點都不為過。

今天她的開銷幾乎都是他付的錢,電影票、零嘴、衣服、鞋子、晚餐……

一想到她花了他那麼多錢,她就好內疚。

她根本就不缺什麼衣服、鞋子,而這男人卻用了一堆爛理由來讓她接受這些東西,舉凡說什麼補送她生日禮物、補送給她的情人節禮物……一堆有的沒有的借口。

「那些本來就該送你的。」

「什麼?」這什麼鬼論調!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快點進屋去吧!晚安。」他沒再繼續說下去,緩緩搖起車窗,暗色的玻璃漸漸阻擋了他們彼此的視線交流。

「等等!」縴細修長的十根手指頭突然竄進了車窗內,差點就被夾住。

「你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衛文昊驚得將車窗再度搖下,檢視她的手指頭有沒有受傷,口氣有絲不悅。

一抬眼,他卻對上了她有絲焦慮的神情,「怎麼了嗎?」

她是個行動派的人,以前高中時代如此,現在更是如此。

今天一整天她想了很多,她該不該對他坦白她的困擾?或者應該是說,再對他告白一次。

「衛文昊!」她突然很大聲的喊他的名字,在他錯愕的瞪視下,一股不曉得從哪來的勇氣驅使她大膽的侵犯了他的嘴唇。

這是一個很生澀的吻,沒有任何高超的挑逗技巧,只是單純的四片唇瓣貼在一起。

十秒鐘之後,鄭芷晴才離開那溫溫的薄唇。

「我好像又喜歡上你了。」她低低喘息著,璀璨的星眸凝望著他微愣的表情。

「該死的,雖然才一天的時間……我知道我這樣說似乎太莫名其妙……哎呀!我不知道啦!我、我……」同樣是告白,怎麼這次她就會口吃?

前一次兩人都只是單純的高中生,沒有什麼多余的思想,但現在他們都是出了社會的成年人了,她竟突然又羞又窘了起來。

「我真幸運,被同一個女生告白兩次。」他輕輕撫模她微紅的臉蛋,感覺心底暖暖的。

他溫柔的舉動撫平了她緊張的情緒,她傻傻的望著他溫和的笑臉。

「我接受你的告白。」他低聲的笑了,心底卻浮現了濃濃的罪惡感。

鄭芷晴簡直是傻透了,她沒有想到她會告白成功,甚至完全沒想到他會如此輕易的答應。

她又羞又喜的微微笑開了臉,在他充滿笑意的黑眸下,她不知所措極了,干脆用手上那些他送的東西來遮掩住她的羞怯。

「想不到你也會臉紅。」他輕聲取笑她,動手拉下她手中的那堆東西。

「廢話!我是女生款!」怎麼可能不會害羞?她又捶了他一拳。

「哈哈……」他笑著接收她送來的拳頭,熄掉了引擎,微微將她推開,然後下了車。

「你是想要下車來好好取笑我是不是?」他如果敢點頭說是,她一定會動手扁他一頓!

「不是。」

純男性的氣味傳入了她的鼻尖,她感覺到他高大的身軀將她完全包圍起來,嬌小的身子被他強壯的手臂給抱著。

接著在她還來不及猜測他要做什麼時,他又低又嘶啞的嗓音,已經低沉的在她耳畔響起——

「我想再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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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6 00:46:27 |只看該作者
第3章(1)

暈黃的光線,淡淡灑落在客廳的某一處的角落,兩具糾纏的身軀被微弱的光線照映出影子來,在雪白的牆壁上拉得很長。

濃厚的粗喘與嬌細柔女敕的shen/吟互相交疊。

男人與女人的衣服被散亂的東丟西丟,丟亂了客廳的地毯。

熾熱的情/yu如火如茶的展開,他們來不及回到溫暖的床鋪,大刺刺的便在客廳上演ji/情戲碼。

「為什麼不?」衛文昊低啞輕道。

她有千百個理由要他閉上雙眼,要他不準用他的眼楮來挑逗她,可是是她親口準許他今晚留下,是她默許他對自己為所欲為……

她可不可以臨陣月兌逃呀?

衛文昊低頭審視她嬌羞的模樣,在她燦亮的雙眸中看見了退縮與害怕,但他卻一點都不想停止接下來會演變出來的劇情。

「來不及了,是你準我這麼做的。」他低嗄輕笑。

鄭芷晴縮了縮身子。

雖然四周只有細微暈黃的光線,他熠熠發亮的眼眸卻猶如黑夜里最亮的那顆星子,緊緊拴住了她的呼吸,教她不敢有任何動作。

修長略帶粗糙的大手撫遍了她柔美的曲線,找尋她最敏感的地方,輕柔如羽毛般的觸模激起了她肌膚的小絆瘩,天生怕癢的她忍不住咯咯笑了出聲。

「會癢啦!炳哈……」她東躲西藏,但是局限在這小小的單人沙發上的她根本是無處可躲。

……

「好痛……」她緊咬唇瓣,疼痛的呢喃,視線完全不敢看正在佔有自己身子的男人。

因為……好奇怪呀!

明明昨天之前,他們還只是好朋友的身分,還只是偶爾會約對方吃頓飯,偶爾會與對方在線上或者是電話中聊聊生活過得如何的朋友,明明他還是小亞的男友啊……可是才過了一天,什麼都變了。

她迷戀這男人,喜歡他體貼的溫柔,喜歡他偶爾與她斗嘴的模樣,心疼他即使受了情傷卻堅強不落淚的模樣……很多小細節,許多小地方,他比其他的男人都還要細心,比其他男人的心思都還要細膩……

在她十六歲時追求的男孩,竟在過了將近十年之後,被她再一次的告白給倒追到手了。

好奇妙的際遇,卻又好美麗的過程。

她有那麼長的一段時間都在享受其他男人的擁戴與呵護,繞了好大一圈,她還是投入了他的懷抱,並且心甘情願的付出自己的一切。

她終于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了。

天!她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好痛……」她委屈的低鳴,淚水也跟著溢出眼角,滑落臉龐。

衛文昊驚訝的瞪著她清淚滿頰的模樣,因為他從不曉得與數不清的男人交往過的她,竟還純潔得如一張白紙。

「噢……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是……」他懊惱的道歉。

「不知道什麼?不知道我是處女嗎?可惡的衛文昊,我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會跟男人上床的女生,我可是打算要把寶貴的第一次留給我未來的老公款……」她氣惱的捶了幾下眼前那片寬厚的胸膛,發出砰砰的聲響,表示她的憤怒。

衛文昊的身軀因她說出的話微微一僵。

雖然是很小的變化,但鄭芷晴卻注意到他掠過懊悔神色的臉龐。

她臉色僵硬了,不敢相信他竟會後悔與她發生關系。

「你後悔了?後悔要了我?」她激動的抓住他的臂膀問。

「沒有,你別亂想。」他親吻她汗濕的額頭,腰桿開始前後移動,也阻止了她繼續胡亂猜測的機會。

「噢!你……」她的腦筋已經被他狂野的動作給打亂了思緒,無法再思考其他。

他突然停下了擺動,抽身離開她,將她攔腰打橫抱起,上了二樓,進入她的房間。

「我……你……」她不明白他的用意是什麼,怎會倏然中止了這場美麗的?

「我不該在客廳要你,那會讓你不舒服。」他淡淡的解釋,將她放置在大床上,也瞧見了她腿間的殷紅。

「還疼嗎?」他說,還伸手過去踫觸那片紅腫。

她立刻反射性的夾緊雙腿,嬌羞的嚷著,「我不痛了,你別踫。」

反正第一次不都是會這樣嗎?忍一忍就沒事。

「那就好。」他因她的過于緊張而悶笑出聲。

「你、你笑什麼?啊……」她又羞又惱的質問他,還來不及發作,就被他給壓制在床上,並且再次感受到他飽滿的充實在她體內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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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22-1-26 00:46:43 |只看該作者
第3章(2)

下午兩點,白烈的陽光照醒了床上的人兒,鄭芷晴緩緩的張開酸澀的眼楮,眨了眨,稍稍適應了日光的亮度。

她揉揉眼楮,看了下時鐘,「啊……已經這麼晚了?」

噢!昨天沒有開店,今天又沒有開,肯定會被客人抱怨的。

她坐起身想下床,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她注意到自己渾身赤/luo的模樣,一抬頭,便看見了床尾處的梳妝鏡照映出一名慵懶又性感的女人影像。

「啊!」她尖叫了聲,反射性的用手掌遮住眼楮。

天啊!她、她、她真的和他做了?

她無力的哀鳴了聲,認為不能再逃避現實,很緊張的將手給移開,很緩慢很緩慢的將視線調向隔壁的床位……

除了有些凌亂的床單顯示昨晚確實有人睡過的痕跡,衛文昊早已經不在那個位置,她伸手模了模床單,是冰涼的感覺。

他離開了,而且離開很久一段時間……

鄭芷晴輕輕嘆了口氣,拖著酸疼的身子下了床,然後到浴室徹底洗淨一番後,才終于稍稍覺得舒適。

她拿了條浴巾擦拭完濕淋淋的頭發,準備要將頭發吹干時,卻看見了梳妝台上放了張字條——

對不起,我需要一些時間來冷靜思考,再見。

衛文昊

鄭芷晴愕瞠雙眸,錯愕的瞪著那張字條上的文字,下一秒立刻拿起電話撥打衛文昊的手機,卻只听得到語音信箱傳來的制式化女音。她慌慌張張的改打他住宅的電話,回應她的卻是電話答錄機……

不安的預感讓她拚命的想找到他,所以她打遍了所有認識衛文昊的人的電話詢問他的去處,然後,她從他一個同事那里得到了答案——

「你是說阿昊?他沒告訴你嗎?他自動調職到英國去了。也不曉得為什麼,听說是昨天才臨時決定的……」

她不敢相信他會這麼做!

當她以滿月復的柔情、無言的付出來撫慰他的創傷後,他竟以離開來讓她等待!

「衛文昊,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她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冰冷的觸感讓她起了寒顫,她無聲的低喃。

昨日的一切不斷的在她腦海里重復播放,她恍然發現,他隱隱約約的愁混合在他牽強的笑容里……

她驀然明白,為何他會立刻答應與她交往,為何他會在她說了那些話之後有了懊悔的表情……

那都是因為他的傷太重,想要有個女人來撫平他的痛楚,所以他才會後悔與還是處女的她發生了關系,因為他不想真正傷害任何人。

在突然想清楚了一切之後,她覺得心好痛、好無助。

她並不怪他現在不能給予她想要的愛情,她明白要把一個人從心底剔除掉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所以她並沒有怪他呀!

為什麼他要不告而別?

為什麼?

始終想不透的鄭芷晴,終于難過的落下了淚水。

「可惡……可惡的衛文昊……」

他怎麼可以拋棄她……可惡的家伙……

星期五的傍晚,是許多上班族最期待的一天,因為周末來了。

一下忙完工作後,孟欣欣便直奔晴天咖啡屋,打算等鄭芷晴打烊後,成群結伴去玩樂。

孟欣欣百般無聊的趴在圓木桌上,眼神呆滯又渙散的盯著距離眼楮不過十公分的白色陶瓷杯盤,有一下沒一下的攪動里面的女乃昔。

又呆滯了五分鐘後,孟欣欣終于將視線調向正在吧台里忙碌的身影。

「小晴,你怎麼都不理我啊?人家好不容易來讓你請客的,你怎麼給我一杯女乃昔之後就不理我了?我好無聊喔!」孟欣欣哀怨的說。

吧台內的身影終于稍稍有了停歇,鄭芷晴瞪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安靜的警告眼神。

她會忙成這樣,當然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之于她,是具有相當大的意義。

她必須在十日內將所有店里的大小事物全都教授給新請的店員,然後她才能毫無後慮之憂的直飛倫敦——有他在的城市,將一切都厘清清楚。

她必須承認,自知道他離開之後,她這一生中從來沒有像此時情緒如此紊亂過。

沒有人可以讓一向對感情好聚好散、將男朋友當作垂手可得的東西的鄭芷晴這麼難過日子過,衛文昊是第一個讓她這些日子不好過的男人。

所以為了不讓自己的生活再如此的糟糕下去,她必須親自跑一趟倫敦,親自要一個答案。

「欣欣,你別煩我,這幾天我都會很忙,沒辦法陪你和小亞,對不起。還有,下星期五我會出國一趟,多久回來還不確定,如果我沒有主動聯絡你們的話就別找我,了解嗎?」鄭芷晴一邊忙著教店員如何過濾咖啡渣,一邊又分心對著孟欣欣說。

孟欣欣一听,立刻沖向了吧台,不可思議的問︰「你要出國?之前怎麼都沒有听你在說?什麼時候決定的?怎麼這麼突然?」

「欣欣,讓我把事情忙完好嗎?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分心來注意你。」鄭芷晴語氣有些煩躁的說。

「你……我只是突然听到這個消息,很關心你才會這樣纏著你問,你干嘛這麼凶?」孟欣欣既不滿又委屈的嘟著嘴,眼神含怨的瞪著一臉不耐煩的鄭芷晴。

鄭芷晴深吸了口氣,面對好友哭喪的臉。她也明白是自己最近不安的情緒造成了她煩躁的心情,進而遷怒友人。

「欣欣,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口氣這麼差,可是……一時之間我也沒有辦法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你,等我將一切都確定了以後,我會再跟你說,好嗎?」鄭芷晴試著將自己的口氣放柔。

孟欣欣的眉頭打結了,很想開口繼續追問,但一看到鄭芷晴不同于以往總是精神奕奕反而有絲憔悴的模樣,她就退縮不問了。

「那……那我還是先走好了,我不打擾你工作了,拜拜。」孟欣欣擔憂的望了鄭芷晴一眼,才拖著慢吞吞的腳步離開了晴天咖啡屋。

待孟欣欣走後,鄭芷晴只覺得松了口氣,因為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們開口。

一個是傷他至深的前女友,一個是熟悉他們之間友誼的友人,她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跟她們說這件事情。

尤其,在一切都還是充滿變數的時候,她更無法啟口。

「老板娘……你還好嗎?」新店員見鄭芷晴發呆了許久,終于出聲打斷她的沉默。

鄭芷晴驀然回神,揚起一抹虛弱無力的笑容,「沒事,我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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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6 00:46:59 |只看該作者
第4章(1)

十二月份的倫敦,飄著白如棉花般的雪,偶爾會揚起一陣一陣的風來助陣細雪飄揚,寒冷的風沁心入骨,使人不得不加幾件暖衣來御寒。

東方臉孔的女子對西方人來講,是極具有許多視線的焦點,尤其又是亮麗知性的美麗臉孔,更讓人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現在正是倫敦時間的晚上八點,許多商店的燈還亮著,人行道上人潮來來往往的,相當熱鬧。

鄭芷晴拿著從衛文昊同事那里得知的地址,一路從機場坐計程車到了一棟約莫七、八層樓高的公寓,給了車錢後,她才再三的確定地址是否吻合。

她此刻的心情是相當忐忑不安的,因為事實就近在眼前,只要她勇敢的跨出幾步路,就能再見到他,將一切都弄清楚。

她甚至可以听見自己的心髒快速跳動,卜通卜通的作響……

她真的很緊張。

深深的吸了口氣,穩定了自己逐漸上揚的情緒後,鄭芷晴終于跨步走進了公寓,搭著電梯來到了七樓。

七樓之二號。

她猶豫了一會兒,接著用力的按了下門鈴。

沒多久,有人來應門。

「誰?」

熟悉的男聲在門開啟的同時,在她耳邊響起,她直勾勾的盯著男人微濕的短發、只穿了件休閑長褲的強健身軀……

衛文昊瞠大了雙眸,驚訝的望著那張冷凝的小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然後,他的心里率先出現的情緒是——愧疚。

鄭芷晴在沉默了半晌後,才淡淡的開口,「有朋友遠從台灣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來找你,你難道打算就讓我這樣站在門口嗎?」

衛文昊這才回過神,立刻閃開身體讓她進門。

必上門後,他伸手接過她的行李,拿至客房放置,再倒了杯熱茶給她暖口。

「怎麼來了?」他低沉的問。

喝了口熱茶,她呼了呼氣,看著水蒸氣在眼前形成一團白霧。

「我……沒什麼,只是關心你適不適應新環境而已。」她眼神開始飄移,有絲強顏歡笑的說。

當她看到了他,見到熟悉中溫柔剛毅的線條之後,她竟沒有勇氣說出她來的真正目的。

她突然退卻了。

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她不自然的笑容,似乎在思考她話中的真實性有多少。

「芷晴,告訴我實話好嗎?你並不是個會讓自己花了那麼多飛機票錢,從台灣飛到倫敦,只為了問我過得怎樣的無聊人……你一定有什麼原因,是不是?」他輕嘆了口氣,看出她的異樣。

她被他的分析反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想起這幾十天來的煎熬與煩惱,她終于隱忍不住憤怒的情緒,用力的打了他好幾下。

「你這可惡的臭男人!你怎麼可以在我們上床後的隔天就逃到英國來?你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丟在那里不聞不問?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慌亂?你太可惡了!我有說過要你承諾我什麼嗎?我有跟你要求過什麼嗎?我有說我要你馬上忘記小亞來專心愛我一個人嗎?我有說嗎?我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啊!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把我一個人丟在台灣……你、你王八蛋啦!」

氣憤的說了一大堆,也不管他有沒有听懂,總之她已經抱怨完了,也控訴完了。

她也該走了!

接著,她就像快閃族一樣,將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之後,立刻起身就要往大門跑去。

還來不及奪門而出,整個人已經被衛文昊有力的雙臂壓制在門板上,讓她連開門都開不起來。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我要回台灣啦!吧嘛不讓我出去?」有門無處去的鄭芷晴氣惱的轉過身來面對他,又捶了他好幾下。

「噢!你怎麼那麼喜歡打我?」衛文昊苦笑了下,連忙攫住兩顆不斷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小饅頭。

「你管我!以前我的每一個男朋友,哪一個不都是這樣任我打著玩的?就算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只要你讓我不高興,我還是要打你出氣!」她眼眶泛紅,委屈又有點任性的說。

「誰說我不是你的男朋友?」他有些失笑又有點不悅于她的自以為是。

見他拉下了臉色,鄭芷晴頓時覺得不知所措。

「如果你真的有認真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就不會留那張鬼字條,說什麼對不起的鬼話,你分明就是反悔你答應和我交往的事情嘛!」還說什麼冷靜,難道她會把他的腦袋都搞糊到無法思考嗎?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不承認我們之間是男女朋友的事實。」他堅定的搖頭,否定她胡亂的妄下定論。

「你!你明明就有。」她氣憤的以右手食指戳著他沒有任何衣物遮蔽的胸膛,「不然為什麼你的同事阿凱說在我們上床的那一天,你突然自動申請調職到英國來?你這不是逃避,不然是什麼?」

她也不想像個四處找男朋友碴的女朋友,她也想隨遇而安,安安穩穩的過著她的日子,偶爾與朋友去放縱青春,過時下年輕人會過的生活啊!

她怎麼曉得會為了他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不僅差點和欣欣起爭執,又瞞著兩個死黨一個人飛到倫敦來找他……她的生活簡直是糟透了!

弄清楚她為什麼會氣成這樣後,衛文昊只覺得頭好大又好痛。

他無奈的開始解釋,「芷晴,關于我調職這件事情,並不是突然決定的,早在兩個多月前,我的老板就一直在試圖說服我這件事情,但是為了小亞……總之,在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再讓我掛心之後,我就來了。我很抱歉沒有事先告訴你,對不起,讓你胡思亂想了這麼多。」那個阿凱明明就什麼都不清楚,還亂給芷晴答案,等他回台灣後,肯定要找他好好算帳。

「可是……可是阿凱怎麼會跟我說你是突然……」她不安的想再一次確認,似乎不怎麼相信自己會被人給誆了。

「別想太多。等我這邊事情告一段落後,我會回台灣找阿凱算帳。」讓芷晴如此不安,一顆心七上八下,阿凱的混帳事跡再記一筆!他心疼的摟著臉上明顯充滿不安神色的鄭芷晴,輕柔的給予安慰。

「喔!」她點點頭,不再追問,終于相信了他的話。

相思了數十天,也將所有煩心的事情都弄清楚了,鄭芷晴頓時覺得輕松了許多。

「天哪!文昊,怎麼辦?我好想好想你……」她閉上雙眼,將冰冷的臉蛋貼在他溫熱的胸膛,柔聲的低喃。

「我知道。」大掌順著她柔軟的長發輕撫著,他深吸了口氣,屬于她的淡淡馨香飄浮在空氣里,讓他感覺有些安心。

「你老板為什麼會把你調到英國來?」她在他懷中抬起小臉問。

「有個出了名難纏的客戶,讓總公司這里感覺很棘手,所以就找我來了。」

他是商業界里出了名的談判高手,能運用高竿的談話技巧,取得許多大企業們紛紛想得到的交易,況且他又精通歐洲許多國家的語言,英國的總公司在听聞到台灣的子公司有這麼一個人才之後,便極力的要求他到英國來處理這件事情。

「伯父、伯母他們知道嗎?」她皺了皺眉頭,又問。

「在確定這件事之後,我就有告訴他們兩位老人家了。」他耐心的回答她一個接一個的問題。

也就說……她是被遺忘的那一個人了。

「喔!」她又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後,小聲的問︰「你這里有吃的東西嗎?我……我剛剛一下飛機就直接搭計程車過來,所以……我肚子餓了。」

計較那麼多有什麼用?還是別奢求太多的好。

把事情弄清楚後,鄭芷晴卻貪戀著有他在身邊的滋味,一反當初決定弄清楚後便要回台灣的念頭,任性的在倫敦留下,將咖啡店的事情很不負責任得的全丟給了店員。

衛文昊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很盡責的將她的生活打點好。

匆匆來到倫敦憑著的是一股不服氣的任性,但在誤會都解釋清楚之後,接踵而來要面對的問題才真的是大大有學問。

首先,她的英文能力需要加強的程度實在太大了,她根本不敢對著任何一名外國人開口說話,甚至連一句簡單的都不敢,就怕被人笑她的英文破爛。

還沒七點半,她就听到衛文昊的臥室傳來了些許的聲響,她明白他已經起床了。

而她,並不是習慣這麼早起,卻因為時差與許多的因素,她一夜未眠,即使她試圖閉上眼,也要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她還是睡不著。

于是,听到隔壁房的開門聲,鄭芷晴立刻頂著一雙熊貓眼跳下床,開門步出。

她看到了一身整齊規律西服打扮的衛文昊,正不慌不忙的坐在玄關穿鞋,準備外出上班的模樣。

她躊躇著是否要上前叫住他。

其實……除了想見他之外,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並未對他說明,那就是……她不敢一個人去買早餐。

原因是她不知道怎麼與外國人溝通,所以她不會買。

衛文昊高大的身軀在穿妥皮鞋後站起身,同以前一樣開了門就要上班去了。

鄭芷晴依舊猶豫不決,眼見他已經開了門走出去了,她只好牙一咬,死心的轉身要回房去,準備餓一天的肚子。

正處于開敞的大門之間的男人忽然又折了回來,也看見了正準備躲進房里的鄭芷晴,他驚訝的喚住她。

「芷晴,你起來了?」

鄭芷晴停住了腳步,秀眉微微一皺,考慮是否要要求他帶她去買早餐。

只是……看他這麼早就出門要去上班了,或許是因為真的太忙了,她也不好意思請求他幫忙自己,那或許會浪費掉他的時間吧!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選擇隱藏自己此刻的生理需求。

「嗯!早安。你要去上班了?」她微微笑開了臉蛋。

「嗯!」他點點頭,接著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後,才又開口問︰「芷晴,你會自己去買早餐嗎?」

他沒有習慣早上自己開伙,幾乎天天都是在外解決早餐,因此冰箱里很少有多余的食物存放著。

鄭芷晴沒想到他會問到她的需求,她想點頭卻又在考慮到他的工作時強迫自己說謊。

「呃……我、我可以的。」

她笑得很牽強,讓衛文昊一眼就看穿她在故作鎮定。

衛文昊無奈一笑,不用多問,他大概也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了。

與鄭芷晴認識了那麼多年,他當然了解她的英文能力有多糟糕。

他想起有一次他們一群朋友一起去逛街時,鄭芷晴被幾名外國人撞到身子差點跌倒,在外國人充滿歉意的對她說了一句「'」時,她居然能夠回以一句「」文不對題的破爛對話來表達「沒關系」。

一想到當時爆糗的情景,他現在還是會忍俊不住想哈哈大笑。

就是質疑她的英文能力,他才會不放心的在跨出家門時又轉身回來要詢問她。

他挑起眉,語帶揶揄的說︰「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事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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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6 00:47:15 |只看該作者
第4章(2)

鄭芷晴白皙的小臉立刻被難堪的羞紅給取代,她面紅耳赤的低嚷,「你、你管我!那是我一時緊張才會出錯的,我還會一點簡單的英語對話的!」她很強調當時真的只是太過緊張才會說錯話。

她還因為這丟臉的事件被朋友取笑了好長一段時間,害她從此只要有外國人在的地方,她都會自動閃遠一點。

「哈哈……」他還是很不給面子的大笑出來,然後他又被老羞成怒的她給扁了幾下。

「你還笑!」她氣呼呼的瞪著他笑得相當開懷的俊顏,心底一惱便月兌口而出,「對啦!我的英文就是爛,爛到連自己去買個早餐這麼簡單的動作都不敢去做,才會很窩囊的打算窩回房里餓肚子算了。」

吧嘛取笑她?她英文爛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衛文昊听到她的抱怨便收起了笑,擰眉不解的問︰「既然你不敢自己去買早餐,為什麼剛剛看到我的時候不告訴我?」

在他坐下來穿鞋時,已經听到有門開啟的聲音了,她明明就呆呆看著他的背影好久了,怎麼會連這種小事都不告訴他呢?

「因為……我沒有通知你就擅自來這里已經對你很不好意思了,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很……麻煩。」鄭芷晴低垂著腦袋,不太自然的說出她的顧忌。

她想,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黏人又愛麻煩人的女朋友吧!

而且……他們之間又不是什麼愛得濃情蜜意的情侶,更不是已經穩定交往的情人,如果為了這點小事而害他上班遲到或是工作出了差錯,她會很過意不去的。

她真的很不想讓他覺得她很煩人。

看出她眼底的掙扎與天人交戰,衛文昊走向她並將她帶入自己的懷里,輕聲的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要呵護的女人,我怎可能會覺得你很麻煩呢?」

這小傻瓜,真不知道她到底在亂想些什麼!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誰麻煩誰,況且填飽肚子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可以說是麻煩呢?」他皺眉訂正她莫名其妙的論調。

「我只是……」她小聲的想再說些什麼,但他發自內心真誠的話卻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甜蜜與溫馨的感覺,不自覺的,她的唇角悄悄的彎起了幸福的弧度。

「只是什麼?」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別再跟我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不喜歡這麼生分的感覺,我們是情侶,不是什麼陌生人。」

笑容因他自然的認同彼此的關系更加擴大,鄭芷晴抬首望著他有些微慍的臉龐,縴臂甜蜜的摟緊他強健的腰。

「我知道了,對不起嘛!以後有什麼事情我一定會跟你說的。」她甜甜的揚起笑容,對著他撒嬌,不再有任何的顧忌。

他微彎身軀,滿意的輕啄了下冶艷紅唇,「去穿件外套,我教你怎麼跟外國人買東西。」

在衛文昊的帶領下,鄭芷晴這才明白,原來在異國求食可以不必用到任何一句困難的單字或者是句子。

只要敢秀出所學的英文字匯以及不畏懼與外國人溝通的情境,照樣可以靠幾個簡單的字句以及肢體語言來買到一份豐盛的餐點。

衛文昊這麼早出門並不是因為他的工作忙,而是因為他已經習慣早起早出門,可以優閑的在早餐店使用餐點的同時又閱讀報紙,是一大享受。

幾次下來,鄭芷晴的信心逐漸加強,久而久之也敢自己一個人去面對一群外國人買份餐點。

不過貼心的衛文昊也會在下班之後,帶著她到附近的超級市場買些食物堆積,以備她肚子餓時可以自己料理食用。

漸漸的,她也模熟了他的生活作息。

只是他早上七點半出門去上班,下午五點半回到家,中間這段不算短的時間空檔,令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屋子的鄭芷晴感到無聊。

這晚,兩人都吃完飯也洗完澡,鄭芷晴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客廳看電視,而衛文昊則在自己的房間處理未完的工作。

百般無聊的盯著電視螢幕,鄭芷晴的心思並不在正上演爆笑短劇的綜藝節目,她不時的偏首望著那扇虛掩的房門。

幾乎都是這樣,每天他只要一下班,便又有一堆處理不完的工作,除了陪她用晚餐這段時間兩人較有互動外,他通常都窩在房里忙工作。

而且當初他怕因他的工作而影響她的睡眠品質,因此另外安排了一間房間讓她住。

到現在她仍舊對他這項好意的決定感到不滿。

她認為情侶若是沒有一起同床共枕眠,一起在彼此的臂彎醒來,如果連情侶在同一個屋檐下都還要分房睡,那根本就不是情侶嘛!

不想還好,越想越氣。

鄭芷晴一雙帶媚的眸子不住的瞪向那扇虛掩的房門,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怒火,她拿起一旁的遙控器關掉電視電源後,便起身往那扇越看越礙眼的房門走去。

「衛文昊。」

坐在電腦桌前的男人,身旁繚繞著裊裊白煙,顯示正在抽煙。

似乎含著怒意的女音,讓衛文昊身軀微微一頓,而後立即將正含在口腔的香煙擰熄。

「怎麼了?電視不好看嗎?」他停下手邊工作,轉身望向剛進房且好像不怎麼高興的女友。

嫣紅雙頰因為生氣而顯得鼓鼓的,她嘟嘴不滿的搖搖頭,隨即沉默的坐在他身邊的床鋪。

「不然呢?」他好笑的捏捏她鼓起的粉頰。

她輕輕拍掉他的手,「我覺得我們這樣不好。」

「嗯?」他疑惑的將臉湊近她微慍的臉蛋,不解她莫名其妙的話。

「我們為什麼要分房睡?」

對于他當初這項提議她竟沒有當下反駁,她其實也很氣惱自己怎不當時就否決。

對了,他根本就不給她反對的機會。

她一進門,他便將她的行李全部拿進了另一間客房,等到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時,他才理所當然的說出他這麼做的用意。

來到這里也五天了,他所有的時間幾乎都被工作所佔據,除了晚餐時間能和他短暫的相處,她可以說都是自己一個人。

那好無趣,好沒有談戀愛的感覺。

原來是為了這個在悶悶不樂呀!衛文昊失笑的揉揉她柔軟的發絲。

「我不是說過了嗎?那是因為我不想干擾到你的睡眠時間,所以我才會讓你睡那間房間。」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睡啦!」她像個孩子似的又拉又搖他的衣袖,對于他的好意就是不領情。

「為什麼?你不敢一個人睡嗎?」不會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難道這幾天她都沒有睡好嗎?

鄭芷晴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道︰「才不是,我才沒有那麼膽小。」

什麼不敢一個人睡,她有那麼沒膽嗎?

「我只是覺得我們並沒有生疏到必須分房睡,我們是男女朋友,不是嗎?」她說出她的想法。

「原來你是在意這個啊!」衛文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沉默了會才開口又說︰「你真的認為我們該睡在同一間房嗎?」

或許應該說,怕打擾到她的睡眠只是一個借口。

他是個成熟的男人,有著正常的生理需求,與她瘋狂纏綿的那個夜晚,至今依然會在他腦海片片斷斷的浮現,干擾著他。

那一夜過後,他無法獨自平靜的一個人入眠,思緒總不由自主的回到那晚的ji/情,品味著她所帶給他的獨特感。

他不是個重欲的男人,但嘗過了她之後,他卻變得像個夜夜欲求不滿的yin/獸,多想在下一秒就將她狠狠的壓上床去。

但他不能這麼做。

對他而言,鄭芷晴在他心中的地位究竟是擺在哪里,其實連他自己也模糊不清。

他曾經將她與沉默亞擺在心底彼此比較,究竟誰帶給他的影響力是最深,誰帶給他的是最美的回憶。

仔細琢磨之後,老實說,也無從比較起。

她們兩人是不同的個體,個性迥然不同,一個似火般的熱情燦爛,一個似冰涼如水的秋風那般冷漠淡然,誰在他心中掀起的漣漪最大,他真的比較不出來。

他只知道鄭芷晴對他而言,不再是初識時的無足輕重。

可即使他已有這般的認知,鄭芷晴在他心中依然是朵搖擺不定的飄絮。

所以他不能那麼自私的以欲為優先,駕馭了他的良知。

「有什麼不好嗎?為什麼你要這麼問?」這下換她不解了。

他沉默了,考慮是否要說出實話。

她把他的靜默看成了體貼,「我不在意你工作到多晚,真的。我希望我能在你操勞疲憊的時候,為你分一分憂和愁,而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面對眼前的艱辛。」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在面對一份極需等待她來慢慢磨平的艱難?她所追求的這份情,對她而言就是一大挑戰。

「我追到這里來,就代表我不再是以前那個我,我對這份情的態度,已經超乎你所想像。」她直直望進他的眼底深處,也在那里找到了一抹愕然。

衛文昊怔怔看著那雙從不曾有過的堅定雙眸,在那里,他見到了她的靈魂堅強得教人心疼,孤單得救人寂寞。

她在等。

那個總是被包圍在許多男人中的嬌嬌女,竟在等著他那顆已被別人取走的心。

這項認知,令他的喉嚨不由得緊縮起來。

「為什麼?」他值得嗎?值得她為他付出這麼多嗎?

捫心自問,他其實是個可惡透頂的壞男人,不僅利用了她那顆芳心,更在曖昧不明時離開了她的身邊,獨留她一人焦慮不已。

他從來就不是個好人,也不是個值得她如此痴情對待的男人。

「什麼為什麼?」她歪頭疑惑的望著他,不解他為何丟給她一個問句。

「你怎能這麼寬宏大量?你該知道,你與小亞對我而言,我比較在意……」在還未造成她心碎前,他及時住了口。

「在意小亞,是吧?」她笑著接下他未完的話語,笑容既飄忽卻又有著難以言喻的堅強。

他頹然放下方才因激動而捉握住她雙臂的大掌,別過頭不語。

「我也曾經談過感情啊!我明白要你忘掉你曾經用盡所有生命去愛的女人,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強求你要將她從心里完全磨滅,或許她會在你的生命留下遺憾,但我有自信,我可以撫平你的傷痕。」輕柔的小手將他逃避的臉蛋轉正面對自己,指月復撫觸著那柔軟的唇瓣,水眸深深望著他陰郁的黑眸,「我不是小亞,在我的心底沒有別的男人,有的,是個叫做衛文昊的男人,是你。」

衛文昊強健的身軀因她柔情蜜意的深情無法抑制的顫抖起來。

曾經,有個女人不要他無怨無悔的愛情,所以他痛苦悲憤,以為世界不再有他的容身之處。

現在,有個女人要以她的深情替他撫平那一道道的碎裂痕跡,所以他深深感動于她的痴情。

因她,他的世界,不再黯淡。

因她,他的世界,開啟了曙光。

執起一只柔軟素手,將之湊至唇邊細細品嘗,衛文昊低沉而哽咽的道︰「給我時間,我絕不會辜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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